“那过两天再约。”李清玉姣好面庞上浮出一个浅笑,“我还有好些问题,等着江律替我解答呢。”
“能帮李总解惑,是的荣幸。”江觅同样笑道。
李清玉道了声别后,拉开后车座的车门,坐了上去,吩咐司机开车。
而等李清玉的宝马离开,江觅收回视线,吐出一口浊气,察觉到梁锦奕的大掌还紧紧桎在他腰上。
江觅今天身上只带了一点点干红的酒香,和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他叫了声锦奕,提醒他松手。
江觅和梁锦奕正好站在路灯之下,梁锦奕垂眸,盯着江觅看了几眼,忽然将手挪到江觅的左手手腕,紧紧握住后,沉着脸拽着人往小区里走。
江觅愣了下,踉踉跄跄地跟上。
“锦奕,你松手。”路上,江觅提醒梁锦奕松手,他可以自己走,梁锦奕置若罔闻,一路紧紧地攥着江觅的手腕来到了二十八楼,冷着脸输入了密码。
而等密码门一打开,梁锦奕打开灯的同时,将左肩上的运动背包扔在了地上,他今晚上去拳击馆打拳去了,所以有个运动背包。
紧接着,梁锦奕拉着江觅的手,动作敏捷地将往人玄关里一推,反手关上门的同时,梁锦奕压在了江觅身上,凛声质问:“江觅,那个女人是谁?
“我刚刚不都给你介绍了吗?NM公司的市场总监。”江觅被压在雪白的墙壁上,有些搞不懂梁锦奕的怒火是从
哪儿来的。
“那她为什么勾你领带?还摸你胸口。” 提到这儿,梁锦奕看江觅胸口的灰色暗纹领带非常碍眼,他伸手直接给江觅拽掉了,扔在地上后犹觉不够,还开始扒江觅的西装。
江觅这下察觉到梁锦奕的不爽是从哪儿来的了,他心里暗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他顺从地脱掉了西装外套,而等他顺从地脱掉西装后,梁锦奕情绪终于平静一点了,江觅松口气,从他身前的缝隙里挤出身子。
江觅一边往客厅里走,一边无奈地说:“锦奕,你知不知道,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有时候,牺牲一点皮相挺正常的。”
梁锦奕跟在江觅身后进了客厅,听到这话,他脸色瞬间比刚才还复杂,他咬牙道:“牺牲皮相很正常?哥哥,你干什么了?”
“你不都看见了吗?让她碰了几下呗。”江觅说完话,倦懒地坐了客厅的黑色皮质沙发上。他自认为他是个男人,被碰几下就能谈成一个合作,不亏。
梁锦奕站在他身旁,阴恻恻地问:“所以,哥哥,你以前谈合作的时候,也一直让别人碰你吗?”
“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什么红颜祸水,就这次这个李总。”这个李总当然不是第一次了,在U国的时候也有两个女客户对他感兴趣,也不是想发展感情,就是想春风一度。
江觅当然不可能同意,不经意地肢体接触一两次可以,别的,他是靠脑子吃饭的,又不是靠出卖身体吃饭的。
不过这两段客户对他感兴趣的事没必要和小朋友讲,主要是,小朋友看见今晚上的事就已经妒火中烧了,江觅可不敢火上浇油。
梁锦奕却不好敷衍,他眯着眼问:“那你今天怎么应对得这么娴熟?”
江觅道:“这种生意场的事,我以前没遇见过,但是见的可不少。”
梁锦奕定定地看了江觅一会儿,道:“那你还要和这个李总见面吗?”
U国的事梁锦奕不好查证,但是这个李总的事,他公司离得那么近,而且梁锦奕又认识他们公司里的同事,想要查证再简单不过了。
他咳嗽了一声,云淡风轻地道:“李总其实对卓思挺感兴趣的,而且吧,我不给她工作外的回应,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这事就算过去了。”
梁锦奕深吸了口气,咬牙道:“不可以,哥哥,你不准再去见这个李总。”
江觅闻言,顿时有些头疼,他思索了一下措辞,准备好好和梁锦奕讲讲道理,他一个大男人,被若有若无地碰几下又不会少一块肉,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不要几十万的咨询费。
正想着,双腿忽然一重。
梁锦奕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显得他那张冷白的脸有种玉石般的漂亮,不过他的五官精致得锋锐,又有种不好招惹的凌厉。
“哥哥,我不想你被客户碰。”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语气竟然有些难受,“我更不想你委屈自己赚那点辛苦钱。”
江觅吃软不吃硬,闻言他叹了口气,想说他没觉得委屈。
梁锦奕又望着他的眼睛道:“而且,哥哥,我们不怎么缺钱吧。”
说完,他又补充:“你要是想要钱,我可以把我的钱都给你。”
梁锦奕把头埋在了江觅的脖子上,委委屈屈地道:“哥哥,你能不能别去和那个李总吃饭了啊。”
江觅:“……”
江觅一时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但是几十万也不是小数目,江觅还想再争取一下,只是话刚出口,梁锦奕就委屈道:“哥哥,我求求你了。”
江觅:“……”
江觅认命了,他觉得自从他十六岁遇见梁锦奕的时候,就注定是欠了他的,他深吸口气道:“行行行,我不去见李总,李总再约我,我都推给我们公司里其他人行了吧。”
“哥哥。”梁锦奕双眼一亮,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江觅的脖子上使劲地蹭了蹭。
“好了好了。”江觅被蹭的有些痒,喉咙里发出几节笑音,他偏了偏头,示意梁锦奕从他身上起来,“快起来,重死了。”
梁锦奕闻言,立刻从江觅的大腿上起来了。
不过还没等江觅起身,扯一扯被梁锦奕弄皱的西装裤,梁锦奕忽然拽了他一把,江觅惊道:“锦奕,你做什么?”
梁锦奕双手握住江觅的腰,江觅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着,别有深意说:“我不觉得哥哥重,哥哥以后可以坐我腿上。”
江觅喉咙里发出一点笑音,他撑着梁锦奕结实的胸膛起身:“谢了啊,可是我觉得沙发坐着更舒服一点。”
江觅说完,一边解腰间的皮带,一边往卧室里走去,“我得去洗澡了,洗完澡还有个文件要写。”江觅打了个疲惫的呵欠,转过头叮嘱梁锦奕,“你也早点洗漱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
梁锦奕闻言,乖乖地对江觅说好。
李清玉说过两天再见,果然,过了两天,就给江觅打电话,约着晚上吃顿饭,再谈谈合作的事。
江觅心里想的语气里一点都没表露出来,他笑着应好,等挂了李清玉的电话,他就去了顾远的办公室,把李清玉约他晚上吃饭说了,让顾远带着何柔一起去赴约,何柔是个女孩子,是和女性客户谈合作,带着女员工更合适一些。至于他,到时候就说他临时犯了胃病,不能赴约。
顾远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蹙眉问道:“那天晚上,李清玉送你回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第一次和李清玉见面时,顾远就看见了李清玉对江觅的惊艳,后面谈事,就老是把话题往江觅身上绕。
“能有什么过分的啊?她一个女孩子。”江觅说,“但我想了想,今晚我还是不去了,她要是真的想和我们事务所合作,你和何柔去谈一样的。”江觅没把不去的真正原因告诉梁锦奕,主要是原因也不重要。
“也好。”顾远道。
江觅打完招呼,就准备回自己办公室了,但是人还没动,西装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好像是短信进来了。
江觅掏出手机随意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 。
“江律,怎么了?”顾远拿起水杯,打算去茶水间冲包咖啡提提神,忽然就瞅见江觅傻呆呆地拿着手机,愣在了原地,不由问道。
江觅眯着眼,盯着银行给自己发的到账消息,以及转账信息后面那个转账人信息。
江觅磨了磨牙,刚想给梁锦奕打个电话过去,想到他现在应该在上课,江觅忍下这股冲动,没事人一般对顾远道:“没事,我回去工作了啊,顾律。”
江觅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梁锦奕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到家了,他系着印蘑菇图案的深灰色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听见客厅里传来的动静,梁锦奕给锅底煎好的鲫鱼注入开水,回过头对客厅里的江觅道:“哥哥,差不多再有二十分钟,就可以吃饭了。”
江觅家的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厨房是接近三米的推拉门,厨房开着门,转眼就能看见客厅,江觅将电脑包扔在茶几上,解开领带后就进了厨房。
扫了眼流理台上丰盛的食材,江觅语气微妙:“锦奕,先别忙着做饭,你先说说我到账的两千万是怎么回事?”
梁锦奕今晚安排的菜色是鲫鱼豆腐汤,干煸鱿鱼,青椒炒鸡块,外加一个炒青菜。
他提前备好了菜,鱼汤在砂锅里熬着,打算等江觅回家之后炒菜,听到江觅这样问,梁锦奕转过头来说:“哥哥,我昨晚不是说了吗?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给你。”
江觅伸手,敲了一下梁锦奕的脑门,梁锦奕不满地捂住脑门,叫了声一声哥哥。
江觅感叹道:“弟弟,没想到你还挺有钱的。”
梁锦奕说:“我没什么花钱的欲望,就都攒在那儿了。”梁锦奕此话不假,他没有强烈的物欲,衣食住行家里全包,现在住在江觅这儿,他哥哥每个月还给他家用,他的钱自然都全攒着了。
江觅说:“明天我去银行把这笔钱转给你。”八位数算大额转账了,手机银行不能自己操作。
梁锦奕立刻拒绝。
江觅好笑道:“弟弟,我要你钱干什么?娶老婆吗?”
梁锦奕黑眸瞬间一眯,语气发沉道:“哥哥想娶老婆了?”
江觅表情无奈:“弟弟,你听话得抓住重点,我的意思是,我一工作好几年的成年人,哪要你未成年的钱,你要是真想孝顺我,等过几年上班发了工资,给我打一半就成啊。”
当然,梁锦奕到时候就算工作了,江觅也不能要他的钱,他只是想要打消梁锦奕现在想把钱给他的欲望。
“总而言之,你现在还等着你爸给你发零花钱呢,这笔钱哥哥不能要。”江觅换了副郑重的神色。
梁锦奕闻言,又劝了江觅几句,江觅始终不为所动,坚持不能收自己的钱,梁锦奕知道自己今天没办法说服江觅了,他垂下眼皮,盯着江觅看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那好吧。
话音刚落,梁锦奕听到砂锅煮沸的声音,梁锦奕赶紧转过头,关注自己锅里给江觅补身的鱼汤。
两人吃过晚饭,一起洗了碗后,梁锦奕拿着卷子来江觅书房里写卷子,江觅则打开了电脑,继续写文件。
翌日,上班之前江觅先去了趟银行,把钱转给梁锦奕后,江觅回公司上班。
顾远是下午来的公司,来公司后,先给他说了说和李清玉的饭局,“你没去,人李总挺失望的。”
说着,顾远觑了眼江觅的脸色,打趣道:“其实吧,人家李总和你年岁相仿,长的漂亮,又有能力,你不妨……”
江觅哪里不懂顾远的意思,他撑了一个懒腰,含笑回了一句,“行啊,那我去谈恋爱了,事务所就交给我们顾律了。”
“别呀,学弟,我就开个玩笑。”顾远赶紧道。
江觅无奈地摇了摇头。
顾远这才说正事,李清玉对他们事务所还算满意,不过没到最后一步,不确定最后能不能合作,江觅听着话就知道合作的面挺大的,点头表示了解了。
顾远又问:“江律,今晚和程总的饭局你要去吧。”
“去。”程总就是月初那个,为人豪爽,酒桌上喜欢喝酒的程总,“合作推进的挺顺利的,这个酒局必须得去啊。”
“那行。”顾远道:“我晚上叫上牛宇盎,他酒量好。”牛宇盎是月初招的新人,工作能力一般,但擅长和人打交道,有种实诚的圆滑,而且能喝。
“行。”江觅回道。
晚上下班后,江觅顾远以及牛宇盎直接去了提前预定好的星级饭店,大概半个小时后,程总就带着两个下属到了,而果不其然,他还让助理带了瓶酒。
看到那酒江觅眼皮子就是一跳,王总带的是绿色瓶的国窖茅台,他妈的一瓶有五斤,他们满打满算也就七个人啊。
不过幸好,今天程总没拉着他一直喝酒了,陈总和牛宇盎聊了几句后,得知居然是自己的小老乡,陈总便改拉着他说话喝酒了。
江觅看着牛宇盎逐渐泛红的脸色,和一杯又一杯下肚的白酒,心里决定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得多给人发一笔补贴。
酒过三巡,江觅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江觅拿出来看了看,是梁锦奕打来的电话。江觅又抬起头,看了眼酒桌,程总还在专心给小了他二十来岁的牛宇盎讲小时候的北方是啥样的。
江觅不动声色起身,走到包厢外面,接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梁锦奕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哥哥,你在哪儿?怎么不在家?”
江觅怔了下,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你今晚不是回梁家了吗?”
“我爸和我吃了个饭又出门去了,我就回来了。”梁锦奕看一眼时间说,“都九点半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哦,我今晚有个应酬,还在外面呢。”江觅说。
“应酬?”梁锦奕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声音骤然变得微妙,“不会是和那个什么李总的应酬吧?”
“你想什么呢?我不是答应你不去李总的应酬了吗?”虽然今晚喝酒的主力变成了牛宇盎,但江觅喝的也不算太少,总不能就指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灌吧,他略带点火气道:“是那个程总,一男的。”
“那你们今晚在哪里吃饭?”梁锦奕接着追问。
“怎么了?有事?”江觅问。
梁锦奕道:“我来接你。”
江觅听笑了:“锦奕,你来接我?你有驾驶证吗?你怎么过来?”
梁锦奕觉得这简直不是个事儿,“我打车过来。”说完,他语气一沉,“哥哥,你不想来我接你,该不会你就是在和那个对你心怀不轨的李总应酬吧。”
江觅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他没好气道:“梁锦奕,我是心疼你,这几天大降温,我怕你觉得冷。”
梁锦奕说:“我不怕冷。”
他又态度坚决地追问:“哥哥,你到底在哪个饭店。”
江觅无计可施,只好报上了他所在的饭店名,虽然对梁锦奕这黏人劲儿感觉到了一点心烦意乱,不过江觅到底心软,到底心疼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弟弟,提醒道:“饭局估摸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你别来太早了。”
“好的,哥哥。”
江觅回到包厢,刚回到包厢,就被程总看见了,程总红着双颊冲他招了招手:“江律啊,你去……去哪儿了,这……这坛茅台茅台都要见底了,你快过来……多喝一点。”
江觅只好硬着头皮在程总身旁坐下,和他一杯一杯喝了起来。
最后,程总还觉得光喝白酒不尽兴,又要了一瓶红的。
江觅估计的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陈总醉到两眼发直,这场酒局也就到此结束。
江觅和程总的助理,一人一边虚虚扶着程总下楼梯,到了一楼大堂后,江觅看到了一个黑衣少年,黑衣少年坐在大堂等候区里,目光直直向他看来。
江觅虽然带着醉意,但他自控能力向来强大,程总还在,他不可能放纵自己被醉意侵蚀,他清醒地向梁锦奕使了个眼色,暗示暂时不要过来。
两分钟后,江觅将程总送到了酒店大门口,陈总司机将车开过来,江觅将人扶上车,应允了程总下次再约的醉话后,又送走程总带来的两位下属,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天已经很冷了,酒店里开了暖气,酒店外却刮着冷冽的北风。
江觅板正的西装外套外,穿了一件驼色大衣,他又喝了不少的酒,白酒暖身,倒也不觉得寒。
顾远酒量和他相仿,不过程总灌江觅和牛宇盎比较多,顾远意识还挺清醒,他扶着意识不清的牛宇盎道:“那我送牛宇盎回家,江觅,你可以自己回家吗?”
江觅喝多了就上脸,刚刚程总在还能勉力维持,程总一走,心头大石卸下,江觅明显更醉几分,眸光水红,意识显然不是很清醒了。
江觅抬手打了呵欠,示意顾远不必担心,他望着不远处向他走来的少年,缓声说:“学长,别担心我,我……我弟弟来了。”
他话落下的时候,梁锦奕就走到了江觅身旁,扶住身形略微摇晃的江觅。
梁锦奕扶住江觅后,和顾远打招呼,礼貌地叫顾哥。
江觅不会一个人回家了,顾远放了心,他对梁锦奕道:“那走吧,弟弟,我们去停车场。”
刚刚出门的时候就叫了代驾,等到了停车场时,两个代驾已经到了,江觅动作缓慢找出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代驾,都忘记了和顾远打招呼告别,摇晃着上了后车座。
梁锦奕坐在了他的旁边。
“两位,去哪儿?”代驾转过头,热情地问。
梁锦奕报上目的地。
二十几分钟后,代驾在世贸庭芳二栋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和两位顾客道别后,便率先离开了停车场。
“哥哥,你还好吗?”梁锦奕打开车顶灯,关心地望着眼尾醉红的江觅道。
江觅掀开眼皮,桃花眼彻底被水泅湿泅润,他视线没聚焦:“挺,挺好的。”
说完,江觅扭开他那侧的车门,跌跌撞撞地下车。
梁锦奕赶紧打开他那侧的车门,快步绕到江觅身侧,大掌握住他细腰,扶着江觅上楼。
而等上了楼,梁锦奕确定江觅今晚着实醉的不轻,他两只眼睛都阖上了,整个身体都软软地贴着他。
梁锦奕叫了两声哥哥,江觅意识模糊地睁开一点眼皮,随后,微红的眼皮慢慢垂下,纤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月牙形的阴影。
梁锦奕只好扶着江觅回了房间。
江觅衣服都不记得脱,一到房间便倒在床上,醉意更深地闭紧了眼睛。
这几天北失开始供暖,室内温度高达二十度,江觅穿着驼色羊毛大衣,西装外套,衬衫,热意很快就从他体内涌出来,他拧起眉,额头渐渐浮现出一层薄汗。
梁锦奕低下头,帮他脱掉了大衣,西装外套,又脱掉了他的皮鞋,袜子。
之后梁锦奕抬脚进了主卧的卫生间,用热水打湿洗脸巾后,回到了江觅的床边,垂眸,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掉额头和脖颈间冒出来的薄汗。
擦拭完薄汗后,梁锦奕没从江觅床边挪开,他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睡着了的江觅。
他小时候有很多机会这样看着江觅,因为那个时候,他是和江觅一起睡觉的。
而他一般比江觅醒的早,所以就有很多时间观察他,不过江觅这次从U国回来后,他还没有这样静静地观察江觅的机会。
他手指落在了江觅优越的眉弓上,然后逐渐往下,是他挺秀的鼻梁,接着,就是江觅自带些许上扬弧度的嘴唇。
江觅的嘴唇不算厚,但也不算薄,是恰好到处的厚度,泛着润红诱人的色泽。
梁锦奕盯着那抹勾人的红,落在他唇瓣上的食指不自觉用力下按,睡梦中的江觅好像察觉到了不舒服,他轻轻嘤咛了一声,而随着他嘤咛,他嘴唇缓缓张开了一点,梁锦奕按在他唇缝上的食指蓦地下陷,被江觅含在了嘴里。
感受到手指被湿滑温热包裹,梁锦奕眸色瞬间一沉,他控制不住地下沉手指,往江觅湿热口腔的更深处探去。
【作者有话说】
晚安啦,今天阿扶可以早点睡了,嘿嘿。
第35章
而这时候,江觅更觉得不舒服了,他迷蒙地掀开了一点眼皮,像是发现了眼前人是让他不舒服的罪魁祸首,他茫然地叫了一声锦奕。
含着异物,那声音自然是含糊不清的,潮湿泥泞的。
梁锦奕望着江觅无辜茫然的表情,望着被他含住的自己的手指,他喉结剧烈滚动好几下,才克制住自己想要疯狂下探的冲动,强迫自己收回了手指。
而口腔里的异物消失,江觅舒服了,他又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梁锦奕抬眸,看了眼自己在的吊灯下,泛着一层薄薄水渍的手指,又看了看江觅那□□后,艳到蘼丽的嘴唇,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大步回到了自己房间。
而毫无意外的,梁锦奕当夜又做了一个梦。
只是这一次,梦里不仅只有修长笔直的大腿,或者窄瘦柔韧的腰肢。
梦里的人终于有了脸。
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他看着他醉眼朦胧地吞吐着一个男人的手指,直到他唇间不受控制地溢出涎水,发出温热的声音。
梦里的他终于心软了,抽回了手指,往那张被□□到肿胀的嘴唇里插入了另外一个东西。
梦境不停变换,愈发猖狂,梁锦奕睁开了眼。
江觅睡觉不喜欢拉紧窗帘,他喜欢留着一指长的缝隙,和窗外的千万人家一起入睡,再和朝霞飞鸟一起醒来。
所以,梁锦奕也养成了不把窗帘全都拉拢的习惯,他也习惯留着一点缝隙。
梁锦奕扭头看着窗外,窗外是乌黑岑寂的,偶尔有几盏静谧璀璨的灯光亮着。
梁锦奕没管下腹的燥热,他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两点半。
梁锦奕面色平静地在网上找了找,然后找到了一个适合他的论坛,发了一个帖子。
帖子发布一分钟后,梁锦奕刷新,看到出现了一条回复。
【空中的鱼:是梦见和认识的人做/爱?】
梁锦奕身体滚烫,神色却很平静地敲下一个是。
【你祖宗回复J:楼主多少岁啊,这种情况不很明显吗?你喜欢上人家了呗,所以对人家有欲望】
梁锦奕看着这个答案,他心里没觉得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
那层含在他心头的透明薄膜被他主动戳破。
在这个平凡的深夜,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
他对江觅的喜欢已经不是单纯的弟弟对哥哥的喜欢。
而是,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的喜欢。
翌日,江觅揉着酸胀的脑袋从床上醒来,去卫生间洗漱后,他打开房门,打着呵欠走到客厅,见梁锦奕坐在餐桌前吃三明治,他声音微哑地问道:“锦奕,昨晚上是你扶我回来的吗?”
江觅的记忆只到昨晚上了车,后来他就睡着了,没什么印象了。
江觅刚刚应该洗了个澡,穿了一身藏蓝色棉质水泡,白皙锁骨上泛着浅浅水渍,梁锦奕垂下眼睫,常温的三明治在口腔里变得滚烫,他嗯了一声。
之后,梁锦奕深吸一口气,见江觅又在揉太阳穴,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只叮嘱道:“哥哥,你以后必须得少喝点酒。”
江觅拿了茶几上的水杯,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说:“我知道。”怕这话没有诚意,江觅补充道:“也就这一两年,过两年事务所上了正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