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要笑死了，抬手揉了揉他一说话就乱晃的猫耳朵：“别了吧，万一把你名字写出来了，又社死一回。”
林初霁点了点头，结结巴巴说：“哦，哦，好，那不问了。”
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如果知道是自己还装不知道，那不是掩耳盗铃么，跟当众裸奔有什么区别。
是不是该干点什么来澄清一下？
但人家也没说是谁，这种时候跳出来澄清真的十分此地无银，这届同学实在是太鸡贼了，好难。
沈以北偏过头跟他哥说悄悄话：“林初霁怎么跟个傻子一样啊，就这智商，居然还用追三个月？”
林初霁恶狠狠出声：“我听到了！”
沈以北一脸震惊：“你猫脑袋不是朝着谢老板么，这也能听到？”
林初霁抬起爪子，把歪掉的脑袋扶正，语气幽怨：“我刚刚一直看着你呢，大傻子。”
沈以北：“……”
行，傻就傻吧，反正这俩成了，他终于不用为此良心不安了。
沈以南看着他们俩那模样，犹豫说：“那今晚原定的计划还……去吗？你们这刚确定关系，是不是得单独待着，再干柴烈火来着？”
听到这话，林初霁整张脸哪怕是闷在头套里，也几乎要快烧起来了。
他之前懵懵懂懂的那段时间，跟谢琰擦枪走火把能干的都干了个遍，这会儿真谈了恋爱，是不是得…更近一步。
他确实是愿意了。
但还是紧张。
如果此刻就立刻同处一室，估计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连忙回答：“不用不用，大家都是朋友，就一起过吧。”
沈以南微微挑眉：“你确定要一起过？约了好多人一起放烟花来着，你要是出现，大家不得问谢老板的对象怎么没来呢？你怎么回答。”
林初霁双手抱头，视死如归：“我可以穿着这个去。”
谢琰听笑了，手掌落在他的后背上，缓慢出声：“你在紧张什么？”
林初霁被戳破，跟踩着尾巴的猫似的，梗着脖子辩解：“没有啊，我哪有紧张。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喜欢热闹，肯定喜欢跟大家呆在一起。”
谢琰看出了林初霁的偏要逗他：“但我只想跟你呆一起，怎么办呢？”
林初霁脸颊涨得通红，爪子抓住他求饶道：“那是我想热闹，行吗？”
“行，当然行。”谢琰微微低头，透过眼珠看他，“现在八点多，距离跨年还有三个半小时，我觉得你可以先回宿舍摘下头套缓一缓，差不多到时间我们再过去。”
林初霁猛然点头：“好。”
临走时，还不忘抱上了做的丑玩偶和那束玫瑰花。
谢琰就这么拉着他的爪子大摇大摆出去了，方才那么一闹，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朝着他们多看了两眼。
还有热情说想上前拍照片的，谢琰也友好的答应，简直像是带着个吉祥物满校园的招摇。
“谢琰，这是你喜欢的人吗？”
“是啊，这还看不出来吗？”
“你们现在在谈恋爱么？”
“在啊，我都亲他了，不谈恋爱岂不是耍流氓？”
“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人是谁啊，太好奇了。”
“不能，他害羞。”
谢琰压根不认识问话的同学，但仍然十分大方有问有答，简直像个开屏的花孔雀。
林初霁万幸有这么一个头套，可以让他默不作声装哑巴。
谢琰大概也是拿捏了他这一点，走两步停一步，生怕别人不来多问两句。
看到好奇的人看过来，就主动抬起牵在一起的手，炫耀说：“我对象，可爱吧？”
林初霁：“……”
这人怎么可以社牛到这种地步。
在谢琰不知道多少次张嘴后，林初霁忍无可忍出声：“之前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你也没这样啊？”
谢琰微微叹了口气，语气还有点委屈：“毕竟之前心虚，总觉得像是做梦。这段时间过了之后，有一种特别苦尽甘来的爽。”
林初霁：。
就听着他顿了顿，又说：“这么辛苦才追到你，名字也不能说，合照也不能发，现在只是牵着手稍微展示一下我们的情感深厚都不行了吗？”
林初霁：。
谢琰脸上的雀跃慢慢消散，语气也低落下去：“好的宝宝，我知道了，我会低调的。”
林初霁挤出声音：“…没关系，你炫耀，你尽管炫耀。”
谢琰彻底爽了。
快走到宿舍的时候，他才觉得有点不对。
猛然顿住脚步，反应过来：“等等，我跟你一起回男寝，不就暴露了吗！”
谢琰慢悠悠拉着他的手，转了个方向：“那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林初霁不明就里，但也没问，就跟着他去了一栋教学楼的顶楼，是个天台。
上面空旷无人，只有夜晚的风。
他终于可以把密不透风的头套摘下来，转头看向谢琰，突然四目相对，又变得害羞了起来。
明明平时相处已经可以非常的自在，此刻变成了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之后，倒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谢琰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头发乱糟糟的，大概是方才偷偷哭过，眼睛还泛着点红，看着我见犹怜。
此时此刻，谢琰仍然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心心念念的人，终于给了回应。
林初霁手里还抓着那个玩偶，他轻声问：“所以，我们小时候为什么会见过？”
谢琰不打算再提关于秦之水的事，于是说：“你小时候去雾城旅游，走丢了，但是特别聪明，知道有困难找警察叔叔，于是自己跑去警察局报了警。那么小一个，坐在那哭，看着好可怜。于是我就回家，把给琬琬做的娃娃送你了。”
谢琰真的很擅长编故事，这个版本也天衣无缝，林初霁信了。
他表情一下子变得松软下来：“你随手送出的娃娃，陪伴了我九年。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抱着它就会安心。”
谢琰笑了笑：“才不是随手，那是我花了很多时间做出来的玩偶，只是琬琬不想要，我当时还挺难过的。能够让你这么喜欢，也算是没白浪费时间了。”
林初霁伸手缓慢地抱住了他的腰。
“谢琰，谢谢你准备了这么多，这么久以来所有的一切，还有今天的…这些…我都很喜欢很喜欢……”
“这么喜欢，没表示吗？”谢琰说。
“什么表示？”林初霁懵懂抬起头。
下一秒，他的后脖颈被温热的掌心扣住，吻就落了下来。
并不是很纯情的吻法，他的手指插入自己的头发里，将彼此的距离压到了极致，唇舌舔舐，呼吸交缠，特别的色情。
距离他们上次接吻，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前。
林初霁没出息地腿软了。
他抓着谢琰的衬衫，指尖碰到那颗蓝色的纽扣，心里又荡出一层一层的涟漪。
心想着，如果此时在宿舍，要进一步，好像……也不是不行。
“跟我接吻也走神？”谢琰不轻不重地咬了他。
林初霁讨好地用舌尖舔了舔对方。
谢琰呼吸一下就重了，掌心在他毛茸茸的后腰上流连，恨不得直接拆了按上床。怕吓着他，连吻都刻意放得很轻。
偏偏对方不知后果似的，还越发主动，连呼吸都像是在肆意勾引。
谢琰忍了又忍，才笑着说：“还在外面就这么放肆，这可洗不了冷水澡，你想在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就把男朋友憋死吗？”
林初霁：“……”
憋了好一阵，才憋出了一句评价：“你好骚啊谢琰。”
两人站在天台上待到了十一点半，才慢吞吞下了楼，去了学校附近后海的那片沙滩。
今天难得不禁烟花，所以小摊小贩卖小炮仗仙女棒的特别多，还热热闹闹堆积了周围好几个学校的学生，热闹极了。
谢琰拉着今日顶流小白猫一出场，那帮人就开始起哄。
“哎哟谢老板，终于抱得美人归了。”赵衡上下打量，“到底谁啊，遮这么严实，从开学遮到了期末，你这女朋友是国家机密么？那会儿在酒店碰到你俩就想问了，现在也没找出来是哪位美人，真够神秘的。”
张瑶摆了摆手，反驳道：“不不不，十月份的时候，谢老板在上海才表了白，肯定不是开学就在一起了。我感觉，到今天演出结束，才正式追到。”
谢琰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那你感觉很对啊。”
赵衡竖起大拇指：“牛逼，还没确定关系就把人家带去酒店了，谢老板，你真是渣男。”
谢琰笑着对他说：“滚，不是你想的那样。”
“随便了，反正你们俩现在也成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不过你对象这么害羞吗？不露脸也不说话？”赵衡朝着小猫晃了晃手，“嗨，交个朋友。”
林初霁不敢出声，只是伸出爪子跟他握了握。
他原本只是打算陪着谢琰过来跨年，没想到处处都有露馅的嫌疑，紧张极了。
沈以北看样子就要穿帮，赶紧出声帮忙圆场：“他对象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这话一出，全场震惊。
“什么，哑巴吗，我们学校还有这么一号人呢？”
“不会说话啊，谢老板也太爱了。”
“那谢老板可要好好照顾人家，难怪要戴头套，肯定特别紧张。”
“是真爱了，祝二位长长久久。”
乱糟糟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突然有人出了声：“哎，今天聚会林初霁怎么没来？不会是因为谢老板谈恋爱生气了吧？”
林初霁：“……”
另外一个女生说：“对哎，其实我一直想说，林初霁应该是暗恋谢老板的，可惜谢老板是个直男，这不，现在当众表白恋爱都谈上了，肯定超级伤心。”
张瑶回忆了下，给大家增加可靠证据：“确实，之前他为了给谢老板送饭，把我们实验室十几号人的午饭都一起做了，这不是在追人是什么？没谁会对室友好成这样吧？”
林初霁简直百口莫辩。
当时确实是在哄男朋友没错，但怎么七拐八拐，就完全变了个意思。
知道真相的谢琰和沈家兄弟交换了下视线，简直要笑出声。
林初霁用爪子挠着谢琰的掌心，一下比一下更急。
潜台词很明显了，你倒是帮我解释解释。
谢琰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懒洋洋道：“没有吧，我们就是纯洁的室友情。”
沈以南斩钉截铁道：“大家都是兄弟。”
沈以北越描越黑说：“如果林初霁对谢老板这种程度就叫暗恋，那我岂不是从小就对谢老板情根深种了。谁家暗恋人还非得挤在一个宿舍，就不怕暴露……”
赵衡品了品这句话，感叹道：“靠，你们这样一说，我倒觉得更像了。不行，我得给林初霁打个电话，总不能让他孤家寡人在宿舍里跨年。”
沈以北赶紧伸手按住了他，口不择言道：“别别别，万一他真的暗恋谢琰呢？看着心上人和新对象在这手拉手卿卿我我，多别扭啊。”
赵衡顿住拨打电话的手：“有道理，那你们俩以后挺麻烦，聚会还不能同框。大家以后约饭都注意点，别让他们俩同时出现。”
沈以北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初霁，压低声音说：“看我这关系帮你撇清得到位吧，现在没人怀疑你在跟谢琰谈恋爱了。”
林初霁无言以对。
确实澄清了，现在变成自己苦情暗恋爱而不得的设定，怎么感觉更惨烈了一点。
沈以南从旁边拿了一堆仙女棒过来，一人分了一点。
林初霁爪子毛茸茸的，不敢玩打火机，怕一不小心把兽装点着了，站在那手足无措。
谢琰微勾着脖颈，拢着风，一根一根给他点燃。
点上一根就放在他手里，等要燃尽的时候，又收回来给他续上下一根。
“好玩么？”哄小孩似的口吻。
林初霁轻轻地嗯了声，两只手晃着仙女棒，开心极了。
他有好多话想跟谢琰说，此刻却因为众人在旁，说不出口，只能拿着燃烧的仙女棒缓在空中比划，出一个虚空的爱心。
谢琰看着他笑，打开手机，设置参数：“别动，我给你拍两张。”
沈以北在旁边捂着胸口，有一种被单身了十八年的兄弟抛弃的悲伤：“我操，他们俩谈恋爱怎么这么甜呢？”
沈以南白了他一眼，无情道：“曾几何时，你说你是他们的CP粉。”
沈以北悲伤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后悔了，我觉得是兄弟，就该一起单着。”
沈以南盯着他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远处的人群躁动起来，快接近十二点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夜空，等待着璀璨的烟花和新一年的到来。
谢琰却拉着林初霁的手，脱下了外套，罩在了小猫头上。
林初霁不明就里，却怕被人发现，仍然很小声：“干什么啊。”
谢琰低头，透过玻璃眼珠看他的眼睛，笑着说：“男朋友，已经帮你挡好了，想干什么都行。”
林初霁心跳不可抑制地跳了起来。
这句话充满了诱惑，万分刺激。
他试探着摘掉了小猫的头套，脑袋上顶着谢琰厚实的外套，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谁都看不见。
“谢老板，你拿外套罩着头干什么下流的事，看烟花啊。”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也有人在倒数，五，四，三，二，一。
烟花绽放，尖叫四起，无人注意这黑暗里的一隅。
林初霁两只手紧紧抓着外套的边缘，努力抬起头，吻上了对方。
“男朋友，新年快乐。”他怕被发现，紧张地声音都在颤。
“男朋友，你也新年快乐。”谢琰手掌隔着外套落在他的发顶，低头回吻住他。
沈以北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了几秒钟，发现新大陆似的：“我靠，他们俩胆子好大，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偷接吻。”
沈以南没说话，低头拨通了一个电话。
谢琰和林初霁听到这话，默契地把头套戴了回去，摘下遮挡的外套，当着他的面，结结实实又亲了口。
沈以北再度捂着胸口，碰了碰旁边的人，感叹说：“好好好，你们要这么玩是吧，果然看兄弟谈恋爱真是比死了还难受，哥，新的一年，还好有单身的你陪着我。”
而此时，沈以南播出的电话通了。
“斯然，新年快乐。”他唇角带着笑，声音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温柔。
在场的三人同时沉寂了三秒钟。
连慢半拍的林初霁都猛然开了窍，心领神会。
他着急着想要八卦，却又因为不能出声，只能瞪大了双眼看向打电话的某人。
最强嘴替沈以北抓着他的亲哥，崩溃出声：“你再说一遍，你叫他什么？你小人家七岁！怎么敢直接叫他名字啊你！”
林初霁伸出猫爪子，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无声的安慰。
好可怜，单身狗的滋味不好受，辛苦了。
谢琰也学着自家男朋友的样子拍了拍沈以北，语气十分愉悦。
“放心，新的一年，成双成对的我们也会陪着你的。”
沈以北：？？？？？
现在看来，他哥也不太对劲。
他眯了下眼，看了眼走到一边打电话的沈以南，又看了眼谢琰，终于理清了一点思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什么叫你们都成双成对？”
谢琰双手一摊：“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沈以北真是十分崩溃：“你们之前谈恋爱瞒着我，我哥也瞒着我，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了！好烦！烦死了！”
“冷静，你能不能冷静。你说你要是这个态度，你哥怎么敢跟你说？”谢琰伸手捂他的嘴。
亲哥突然背着自己就弯了，这谁能冷静得了。
沈以北听出了弦外之音，愤愤不平道：“你早就知道是吧，林初霁是不是也知道，就我一个傻子。”
林初霁顶着猫脑袋疯狂摇头。
冤枉死了，他也是刚刚才意识到南哥和魏医生诸多暧昧。
再回忆起上回陪着他一起去挂号看病，肯定是打着幌子在追人呢。
沈以南那边终于挂断了电话，转过身的时候，整个表情看上去十分愉悦：“怎么了？”
沈以北想把他刀了的心都有：“你跟魏医生怎么回事？”
“朋友。”沈以南语气松缓。
“鬼信，年下不叫哥，人野心思多。”沈以北咬牙切齿说，“说吧，你们俩到哪一步了，我扛得住。”
沈以南言简意赅：“反正没在一起。”
沈以北阴阳怪气：“虽然没在一起，但是你叫他小名。虽然没在一起，但是你性取向已经不对了，虽然没在一起，但是你们睡了。”
沈以南轻咳了一声，算是默认。
“我靠，真睡了，你真可以啊沈以南，我要跟我爸妈告状。”沈以北恶狠狠出声，“也是你爸妈，望你知情。”
沈以南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下巴微抬：“你拨。”
林初霁闷在头套里快笑岔气了。
他正在隔岸观火，感觉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于是拽了拽谢琰的袖口，小声道：“帮我接一下。”
谢琰替他摸出来，看到备注：“你妈，我要接么？”
林初霁结结巴巴道：“接，接吧。”
只是现在变化了身份，总感觉有一种背着家长在外边早恋的感觉。
谢琰划开电话，笑着打了个招呼：“阿姨好，我是谢琰。”
“哎，怎么是你，林初霁人呢？”詹晚秋问。
“他去厕所了，手机在边上，我就帮忙接了。”谢琰特别淡定，“今晚我们一起跨年来着，一会儿我就把他安全送回去。”
詹晚秋语气温和了些：“好，我就是看他一直没回家，有点担心，那麻烦你了。”
谢琰笑了笑：“好，没事，阿姨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林初霁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也是，从他们俩第一通视频就看出来了，他男朋友简直是搞定家长的小能手。
“都把人家儿子拐走了，大尾巴狼。”沈以北现在看着小情侣就想无差别攻击，“什么时候出柜啊，林初霁他妈要是知道，肯定得打断你的腿。”
谢琰微微挑眉：“那后果也不严重啊，在病床上躺一百天，换来幸福一生，很值。”
沈以北：“……”
我他妈从今天起，不跟同性恋呼吸同一片空气。
谢琰看了眼时间，伸手去牵林初霁的手：“走吧，我带你回去。”
林初霁还特别懂礼貌，不能说话，仍然执着地跑到每个人面前挥了挥手，绕了一大圈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你这真是头套一戴，为非作歹。”谢琰笑他。
平时那么社恐内向的人，这会儿倒是比自己还显得外放。
林初霁被他调侃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是想着别人看不到我的表情，会放松很多。”
两人其实也没干什么，除了拉着的手，连眼神都没碰上。
但就是站在那，自然而然就衍生出一种旁人怎么都插不进去的磁场。
沈以北表情冷酷道：“过十二点回不去宿舍了，我打算去酒店开房了，随便你们。”
谢琰偏过头看他：“帮我也开一间，我晚点过去拿房卡。”
“我不。”沈以北非常冷漠。
“你是不是太愤世嫉俗了，差不多得了。”沈以南拍他的后脑勺，“我帮你开，你先送人回家吧。”
沈以北冷嗤：“你们这是同仇敌忾。”
谢琰回敬他；“你这是……小心眼。”
谢琰叫了个车，把林初霁囫囵塞了上去。两人坐在后座，艰难脱着兽装，狼狈极了。
好不容易把衣服弄下来，出了一身的汗。
谢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着吧，外面冷。”
林初霁拒绝：“车就停在家门口，两步路穿什么外套，你一会儿还得回酒店呢。”
“行，那你先披着，下车再还我。”谢琰说。
林初霁抱着那堆毛茸茸的兽装：“这个你先帮我保管吧，我不好带回家。”
谢琰把玩着和他交缠在一起的手，开玩笑说：“行，我今晚就抱着这个睡。”
正说着话，车缓慢驶进小区，还没到他们那栋别墅门口，林初霁就条件反射松了手，生怕门口的保安或者哪个熟人碰见。
谢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动作：“我这么见不得人？”
林初霁还在警惕看向窗外：“不是…门口那叔叔认识我爸，万一说漏嘴就完了。”
谢琰没出声，只是跟着扫过去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他爸妈都不在了，的确是没有需要家长同意的烦恼，但林初霁的爸妈和别人的还不太一样，保护欲强，因为小时候的过往大概会更严格，的确是不知道要怎么坦白。
林初霁转过头，手指在他的掌心戳了戳，讨好似的：“等我准备准备，我会跟他们主动说的。”
这下轮到谢琰阻止：“你还是别吓唬他们了，过两年再说吧。”
林初霁嘟囔说：“还要过两年啊，那岂不是一直得偷偷摸摸？”
谢琰沉默了好几秒钟。
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林初霁见他不说话，扣开了车门，打算跟他道别。
刚转过头，就见着对方凑过来，在唇边飞快地碰了下。
“偷情也很刺激啊，不觉得么？”谢琰说。
林初霁余光落在前排的司机身上，感觉心跳都快要蹦出来了。
他浑浑噩噩地下车，进了大门，穿过客厅的时候，被詹晚秋叫住。
四目相对的瞬间，想到方才的吻，今晚的一切，和面前从小对自己管束的父母，有一种迟来的叛逆和紧张。
“谢琰送你回来的？”詹晚秋起身，走向他。
林初霁嗯了声，手心已经起了层层叠叠的汗。
“怎么穿这么少，脸还这么红，冻着了？”詹晚秋伸手去碰他的脸，“热的，是不是发烧了。”
“不是，我把外套落车上了。”林初霁不熟练地找着借口，“我有点困，先睡了，妈你也早点睡，新年快乐。”
说完，头也没回，仓皇逃离现场。
背后还听到詹晚秋在说：“我跟你爸爸明早要去出差，就不叫你了，好好在家休息。”
“好。”林初霁随口应了句。
等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那股燥热感才慢慢降下去。
背着父母谈恋爱竟然是这种感觉，还是和一个男生，林初霁拨开窗帘，才发现外面洋洋洒洒地落下了点白色。
他瞪大眼，不确定似的，又推开窗，伸手去接。
一片冰凉落在手心，又因为室内开了暖气，飞快融化。
是今年的初雪，终于来了。
林初霁兴奋地点开谢琰的对话框，都来不及打字，直接发了条语音：“谢琰，快看，外面下雪了。”
对方不知道是在室外还是跟自己一样开了窗，回话的时候，带着点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