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比我一个南方孩子还要激动,不是应该每年都见到雪么?”
“今年不一样啊……”林初霁按着语音键,又懊恼道,“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但是在宿舍怎么办,不能第一时间送给你了。”
谢琰挺大度说:“没事,等过两天回学校再给也是一样的,心领了。”
林初霁没说话,只是盯着外面洋洋洒洒的细雪发呆。
他其实挺迷信的,就像每次许愿都是同一个愿望一样,这件从一个月前就心心念念的事情摆在了面前,如果没有赶上,总觉得寓意就不好了。
谢琰感受到他的停顿,又说:“到家了就早点睡,我去洗澡,晚安。”
林初霁低着头,闷声回他:“晚安。”
他看着透明玻璃上的自己,恍惚间想起自己准备的第三个礼物,此时此刻,突然就等不及想要给他看。
等不了过两天,等不了第二日,就想现在。
他想,自己大概是疯了。
林初霁从衣柜里抽了件厚实的长外套,披在睡衣外面,把拉链拉到了最顶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找了顶棒球帽扣下来,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轻手轻脚地压下门把手,踩着拖鞋出去的时候,还能听见楼上詹晚秋和林执松聊天的声音,在计划第二天的会议安排。
半夜三更从家里跑出去,这真是头一回。
林初霁弯着腰避开方才那位保安的视线冲出去的时候,心跳如雷。
他打车去了他们之前去过好几回的酒店,坐在车上的时候,给沈以南发去信息。
【lark】:南哥,谢琰住哪一间啊?
【沈家以南】:你不是回去了么,去抓奸?
林初霁看得直笑,紧张的心情松缓了些。
【lark】:对啊,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沈家以南】:行,我就不提醒他了,我站在你这边,狠狠揍他
【沈家以南】:1708
【lark】:好,明天跟你反馈抓奸战况
过去的车程二十来分钟,林初霁很是忐忑,他不确定谢琰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但准备的过程很辛苦。
车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门口的那家便利店。
原本……真的只是想来送个礼物就走。
他戴着棒球帽还不够,又把外套的帽子扣下来,严实得估计亲妈在跟前都认不出后,才快步进了那家便利店。
随手拿了两瓶水,头低得几乎要埋进地里,结账的时候,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飞速地抓下来了一盒最大号。
之前他触摸过,感受过,他的男朋友的确是资本雄厚。
收银的是个小姐姐,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帅哥,就要一盒吗?够不够?”
林初霁藏在帽子里的脸变得通红,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也没想着真就非要今晚就用,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实在是不想像上次那样被磨破腿走不动路,太难受。
“建议您多买一盒,万一兴头上发现不够,那就很尴尬了。”对方笑嘻嘻的建议。
林初霁察觉到身后有顾客在朝着自己的方向看,尴尬极了,飞速又抓了一盒,催促说:“多少钱。”
小姐姐是真没见过自己买套还这么害羞的男生,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看不见五官,只能看见尖尖的下巴露出一小截,皮肤很白。
等拎着那个黑色塑料袋出去的时候,林初霁感觉在零下的天气里,快被蒸熟了。
他低头看着袋子里的两瓶水,把那两盒方才让他如烫手山芋一样的东西抓出来,胡乱塞进了外套口袋里。
然后上楼,敲门,静等。
很慢,没人来开门,林初霁变得紧张。
总不会这么快就睡了,才半小时而已,况且谢琰每次睡前,都会发信息告诉自己。
他抿着唇等了一会儿,抬手敲第二次。
仍然没半点动静,门也没有要开的意思。
走错了吗?
林初霁抬头看了看门牌号,被迫给谢琰发去信息。
【lark】:开门
【蟹老板】:?
消息倒是秒回,显然是还没睡。
下一秒,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谢琰一张错愕的脸。
林初霁摘了棒球帽,皱着眉心看他:“惊喜减半,你怎么敲门也不开啊。”
谢琰伸手把人拽进去,把门关上,才笑着解释说:“大晚上的能有谁,万一有人想对我图谋不轨,我是不是百口莫辩?我很有男德的,男朋友。”
林初霁心说沈以南也太够意思了,真就没通风报信。
此刻站在对方面前,才觉得有点紧张。
谢琰伸手碰他的脸,刚洗过澡,掌心温热,贴在他冰凉的脸颊上,很温暖。
他低声道:“倒是你,不睡觉又跑出来干什么?这么腻歪,刚分开就想见面了。”
林初霁涨红着脸说:“不是,是下雪了,所以来给你送礼物。”
谢琰嗯了声,轻缓道:“那礼物呢?”
林初霁被他探究的目光盯着,更是紧张:“礼物本来有三个,但是前两个都放在宿舍里,暂时给你看不了。”
谢琰听懂了他的话,慢悠悠道:“所以来送第三个礼物。”
林初霁点了点头:“对。”
他边说着,边拉下大衣的拉链,露出里面深蓝色的真丝睡衣。
谢琰按住他的手,哑然失笑:“你不会告诉我,第三个礼物是把你送给我吧。”
林初霁被噎住,那抹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脖颈,被噎得说不出话。
想否认,但是方才在便利店买的东西又实在是难以佐证。
谢琰指腹擦过他嫣红的唇,轻声叫他的名字:“林初霁,我在问你。”
林初霁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又解着睡衣的扣子:“当然不是……”
他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更快,随着睡衣一点一点地敞开,将脖颈的那片白色蔓延至更深。
谢琰别开眼,笑着说:“不是你脱衣服干什么,礼物就是考验我的定力么?”
然后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他仍然有些冰凉的手指捏住,稍微用力,被迫让自己转了回来。
“谢琰,看,这才是我送你的礼物。”
林初霁已经把睡衣的纽扣全都解开了,露出清薄的线条,一直延伸至劲瘦的腰身。
而之前无数次看过的那个月牙状的疤痕旁边,多了点别的。
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了一行黑色的小字,笔锋飘逸,再熟悉不过了。
XIE YAN。
他的笔迹,他的名字。
曾经用记号笔写在林初霁身上的,让自己情难自已衍生出占有欲的签名,此刻用另一种方式,牢牢地印刻在了他的身上。
谢琰盯着那行小字,呼吸一下字变得很重:“纹身吗?”
林初霁嗯了声,小声道:“这个不会像之前那样,一擦就掉了。”
他的语气仍然如同过去任何时候那样单纯无害,但实在是勾人极了。
谢琰读懂了他未说出口的潜台词。
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所以不用再患得患失,反复怀疑。
他视线长久的落在那个名字上,是惊喜的,喜悦到要发疯。
却仍然低声道:“你是傻子吗?就这么轻而易举把别人的名字纹身上。林初霁,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你这么做,包括我。”
林初霁睫毛颤了颤,笑着说:“纹都纹了,结痂都长好了,现在你是想反悔还是赖账……”
他说话的时候,抬眼看着对方,却被他灼灼的目光烧得浑身像是起了火,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又因为被床边绊了下,跌倒在床上。
谢琰单膝跪着,缓缓俯下身,靠近了他的腰腹。
他的指尖落在那个纹身上,沿着笔画的走向,缓慢地勾勒临摹。
很轻,很痒,很直白的撩拨。
因为他的动作,林初霁连呼吸都变得静止,却实在是紧张,窄腰轻轻颤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更多。
谢琰低低出声:“疼不疼?”
林初霁颤着声音回答:“还好。”
他垂眸,看着谢琰低着头靠近了自己,黑发扫在皮肤上,衍生出酥酥麻麻的触感。
然后有柔软的温度落下来,是他的舌尖,伴随着灼热的呼吸一起,将那枚纹身含在嘴里舔舐。
林初霁手指抓着他的头发,轻声叫他的名字:“谢琰……”
莫名的又回想起了在浴室的那一晚,谢琰帮他擦完药之后,做的让他脸红到无法细想的事。
他有些慌乱,光是联想,就变得控制不住。
而谢琰轻而易举注意到了,下巴缓慢地压着蹭了蹭,像是揶揄。
另一只手想要拨开他的外套,却被里面坚硬的外壳硌到手,按了按:“包里装了什么?”
林初霁慌乱按住:“什么都没有。”
谢琰垂着眼,顺着外套的口袋伸进去拿出,笑着出声:“准备好充分,两盒,对你的男朋友好有信心。”
他此刻仍然轻吻着那一把就能握住的腰,却抬眸看着对方,眼底是克制的情和欲。
是林初霁主动送上来的。
带着名字的纹身,带着害羞的准备,大半夜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四目相对间,彼此的呼吸都变得很乱。
“不是…是收银员她…”
林初霁还没说完,下巴就被谢琰抬起,鼻息交错。
后颈被宽大的掌心扣紧,将距离拉到了最近,他的舌尖碰了上来。
闭紧的嘴唇被骤然分开,像是饿昏了的狼叼住好不容易才捕猎到的猎物,放肆点火,刚刚触碰,就又凶又狠的掠夺占有。
林初霁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整个人动弹不得,被死死扣在了怀里,没多久,就后背到腰身酥麻成了一片。
“谢琰,谢琰…”
林初霁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叫着对方的名字。
只感觉到放肆的吻从嘴唇开始下移,带着一片潮湿的水痕,吻过脖颈,锁骨,纹身。
牙齿叼着皮肤,落下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痕迹。
之前磨红的位置早已消退,此刻被那双青筋浮起的手臂压着,却又留下了新的指痕。
他垂下濡湿的眼,手指穿过谢琰黑色的头发,轻轻往外拽着,像是欲拒还迎。
浑身燥热得像是被扔进了无限绵长的炎夏,无休无止。
“好了,可以了。”他软着嗓音求饶道,眼尾泛上了一层潮湿。
谢琰笑了声,轻易扣过细窄的腰,他懒散靠着床头,把人翻身带到身上跨坐着,亲密至极的距离。
宽阔的手掌抚过他颤抖不已的大腿,细腻如羊脂玉一般的,久违的触感,爱不释手。
他的视线描过对方嫣红的唇,细窄的腰,因为分开而绷紧的小腿,缓缓出声:“你知道吗?很早以前,你也这样在我身上过。”
林初霁咬着通红的唇,额头抵在他的肩头:“记得,我穿着白衬衣。”
谢琰指腹摩挲过去,指尖滑入他的唇缝,低声说:“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要进一步,第一次就得是这样,才所谓好梦成真。”
林初霁此刻将手掌撑在他轮廓分明的腹肌上,嘴唇还含着他的指尖。
被随意搅弄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仍然顺从:“好,都听你的。”
太乖了,任凭摆弄。
谢琰呼吸瞬间变重,眼神是要将将他生吞活剥的放肆。
视线牢牢定格在他的身上,掌心却从那一截窄腰上缓慢下移,换来一声又一声求饶似的的呜咽。
“你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很娇气。稍微碰一下,浑身就变成了淡粉色。”
谢琰侧过头,含着他的耳垂,呢喃道,“宝宝,明天要不要数一数,身上有多少个吻痕?”
林初霁无法回答他。
余光里,只觉得整片麦色撞上来的时候,和白皙的色差强烈到眩晕。
昏昏沉沉的,自己像是坠入了一场漫长的梦,眼底蔓延出一层不散的雾气。
他变得失控又无措,只能勾着谢琰的脖颈,像是浮木一般,浮浮沉沉。
明明想要逃离,又难以抑制想要靠过去,求饶出声:“谢琰…喜欢你…很晚了…”
而谢琰只是把他扣进自己的怀里,怜惜着轻吻着他潮湿的眼尾,另一边却十分恶劣地欺负更重。
大手抚过像是标记的纹身,掌心下单薄的皮肤被撑得微微鼓起,像是在控诉承受不了更多。
粗糙的指腹忍不住缓慢按压上去,低声道:“好可怜,但我还想多待会,怎么办?”
第64章
林初霁拨开他压在小腹上的手,耳根红透,整个人被钉在他的怀里,浑身泛起了一层潮湿。
有些受不住了,于是手掌撑着他的肩头,想要推开。
“怎么了?宝宝。”谢琰轻吻着他的脖颈,明知故问。
“很撑。”
林初霁持续地推他,却半分也动弹不得。
谢琰哄他,细细密密吻着:“很快,马上就好。”
林初霁侧过头看窗外,因为是高层的单向玻璃,没拉窗帘,他还能看见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来,初雪,是很寒冷的天气。
可是此时,他觉得自己要被烫坏了,又热,又闷。
“你好几小时前也是这么说的…真的很晚了…谢琰…”林初霁软声抱怨,却到底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谢琰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把揽过细窄的腰把人利落抱起。
林初霁一阵惊呼:“你又搞什么啊…放我下去……”
“不是想看雪吗?”谢琰把他带到窗边放下,扣着他单薄的肩膀翻过身,缓缓俯身,“看到雪了吗?”
林初霁感觉自己的皮肤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冷和热的交叠,简直要疯了。
他的手指划过玻璃上的雾气,缓慢磨蹭出一片清明,能看到窗外的雪花更加肆意的落下。
谢琰的手指缓慢嵌入自己的指间,他的牙齿碾着耳垂,啃咬舔舐,要把人融化。
“喜欢你,好喜欢你。”
“喜欢你给我准备的礼物。”
“喜欢你半夜来跟我一起看雪。”
“喜欢你用我的名字盖住疤痕。”
他一声声在对方耳边说着,温柔缠绵至极。
林初霁大抵是不记得了,谢琰却很清楚,詹晚秋跟他说过,他腰上的那个月牙一样的疤,是当初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某次挣扎的时候留下的。
难以想象这么深的一个痕迹会有多疼。
如同他过去痛苦不堪的记忆被遗忘。
此时他身上唯一残留的伤痕被覆盖。
全都成为了掩埋的过去,某种程度来说,像是宿命注定的走向。
林初霁失了神。
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茫茫的白色。
等到仰躺回被子里时,他眼疾手快抓过拆开的那两个小盒子,说话仍然在喘:“不给你…藏起来…”
谢琰低头,将手上的东西打结扔进垃圾桶,才转过身。
他撑着手肘,悬空在他上方看了一会儿,笑着亲了亲鼻尖:“好,听你的,适可而止。”
你再说一遍。
你这叫适可而止?
林初霁一肚子怨念无处发泄,东西是自己买的,人是自己送上门的,外套的拉链也是自己弄开的,整就是一个全自动自助餐服务,某人吃干抹净之后,心情看上去极好。
他委屈巴巴地伸手拽自己的外套:“我要回家了。”
谢琰看着他的动作,好笑极了,手指在他脸颊边蹭了下:“别回去了,好好睡吧,我带你洗个澡就休息好不好?”
现在开始装温柔的大尾巴狼。
林初霁警惕地看着他,伸手抓过自己的外套搭在身上,又手忙脚乱地把没用完的小盒子塞进口袋里,才艰难下了床,回头警告说:“我自己洗,你不许跟过来。”
谢琰双手放在后脑勺上,看了眼时间,确实很晚了,已经凌晨四点。
但第二天休假,睡个懒觉也没什么关系。
等到林初霁带着热气腾腾的水汽重新出来的时候,他才进去简单冲洗,再出来的时候,林初霁已经睡熟了。
大概是真累着了,整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沉沉,身上四处蔓延着还残留的痕迹,看上去可怜极了。
谢琰伸手,把人抱过来揽进怀里,也跟着睡了过去。
早上是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叫醒的。
准确来说,是吵醒。
“我操……谢老板…你居然背着林初霁出轨了!”沈以北拿着房卡,大大咧咧就刷了进去,身后的沈以南还来不及阻止,就看到了十分香艳的一幕。
因为盖着被子,松松搭在谢琰的腰上,他没穿衣服,露出宽阔的背。
而被子的另一边,拉得很高,挡住了他怀里的那个人,只有两截又细又白的长腿和颜色更深的另外两条交缠在一起。
就……冲击力极强。
沈以南这才后知后觉昨晚林初霁的短信。
不仅来了,而且睡了。
他伸手捂住沈以北的眼睛,拽着人往外走,教育说:“你进人家房间怎么不敲门。”
“我真的冤,昨晚不是他说的让我早点过来叫他一起吃早饭吗?”沈以北还在使劲扒拉,“你别挡着,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妖艳贱货。”
他顿了顿,想到昨晚先被送回家的小朋友,斩钉截铁道:“首先排除林初霁。”
沈以南:“……”
也不知道是弯了后更敏感还是怎么,现在看自己弟弟简直像个大蠢驴。
实在是太吵,林初霁皱着眉头,把脑袋埋进对方温热的脖颈里。
开口的时候,声音带着点哑:“谁在说话啊。”
谢琰被柔软的发丝蹭着,意识终于清明了几分,转过头,睁开眼,和床边张牙舞爪的两人对上视线。
沈以南一脸无辜:“是他刷卡闯进来的。”
沈以北义正言辞:“我是来抓你出轨的。”
谢琰皱眉:“谁出轨?”
沈以北抬了抬下巴,指向那截白生生的腿,为林初霁打抱不平:“这…你趁着林初霁在家,居然就直接把别人带酒店睡了,你真是个渣男。”
谢琰是真无语,本来睡得就晚,一大早被吵醒起床气还在,莫名其妙又被扣了一锅。
他掀开了被子,露出半截怀里的人,淡声道:“你再看看。”
沈以北的视线先是落在那张脸上,看上去很困倦,双眼紧闭着,还在睡。
下一秒,就不可抑制的落在了脖颈上,深深浅浅的红痕,一路蔓延至锁骨一下,更多的就看不见了。
沈以北:“……”
这走了还能回来?
谢琰注意到他定格的视线,飞快又把被子拽了回去:“看哪儿呢。”
实在是动静太大,林初霁不耐烦地伸手弄开被子,顶着蓬松的乱发坐起,眼睛迷迷糊糊睁开。
在看到两双瞳孔震惊的眼睛后,头一回没控制住大叫出声:“他们俩怎么进来的!”
谢琰无奈坐起,拿外套给他挡住,才说:“我刚都给你盖上了,你非得掀开。”
沈以北实在是太震撼。
脖子上的吻痕还算是矜持,只是浅浅的一点,方才一瞥而过的胸口以下,尤其是小腹附近,简直是蔓延出了一整片深红色,惨不忍睹。
他转过头,有些惶恐地看向他哥:“你们gay都这样的吗?”
沈以南面不改色承认:“差不多吧,但我是被欺负的那个。”
沈以北更是震惊:“你长这么人高马大的居然被压了?你丢不丢人!”
“怎么说呢,被压也不一定就是受,懂吧。”沈以南说得十分含蓄。
而昨晚几乎是被谢琰抱着做了一整夜的林初霁简直秒懂,疯狂咳嗽,咳得脸颊都涨红。
谢琰知道他肯定是害羞了,赶紧打发吃瓜二人组:“你们自己去吃早饭,我们再睡会儿,晚点就回学校了。”
沈以南点了点头,又说:“下午去打雪仗么,后湖那片已经积了很厚一层雪,他们在约。”
谢琰转头看向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的林初霁,随口道:“一会儿再说,赶紧走。”
等到房门重新关上,林初霁翻身把脸埋进被子里,整个人简直是痛不欲生。
“啊啊啊啊啊我不想见他们了,太丢人了。”
“有什么丢人?”谢琰比他淡定,还转身让他看自己的后背,“看,都是你抓的。”
林初霁闷着头,差点把自己憋死,就是害臊。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冒出来:“昨天晚上我还问了南哥你的房号,他肯定知道是我自己送上门来的,然后他就要告诉魏医生,然后就要嘲笑我……”
“小林同学,你这纯属是内耗过重了,他不会把你的隐私告诉别人的,你放心。”谢琰宽慰道,“其次,最坏的结果,就算说了,又怎么样呢?我们在谈恋爱,干什么不都很正常?”
林初霁沉默了好几秒钟。
对,他们在谈恋爱,双方专一且成年了,慌什么。
刚说服完自己,就感觉到枕头边的手机一震,弹出詹晚秋的信息,又吓得一抖。
【妈】:你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
【妈】:宝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lark】:没有,我去图书馆自习
林初霁回完消息,飞快把手机扔到一边,把脑袋重新埋回了枕头里。
怎么刚谈上恋爱,全世界都发现了,不想活了。
“睡吧,我要再睡会儿,困。”语气可怜巴巴的。
“来,抱抱。”谢琰慢悠悠躺了回去,张开手臂。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林初霁饿得不行,但实在是不能忍受穿着睡衣吃饭,就先回去换衣服。
然后躺在躺椅上,等着谢琰打包吃的回来。
他从柜子里拿出给他准备的另外两份礼物。
规规矩矩摆在书桌上,然后翻开自己的日记本,恶狠狠写下新年的第一页。
2024年1月1日
昨晚的谢琰无敌禽兽,把我翻来覆去的折腾。
为什么大家都是第一次,他看上去这么熟练?
他是不是骗我,不是说第一次都不行吗,他怎么这么久,太久了也是病吧,得治。
更让人发指的是,一次还不够,两次,三次,没完没了,我真的要碎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深夜过去。
明明上次磨破腿就已经得到教训,又相信了他一次,还是太天真。
好,没关系,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要谨慎,不能让他再次得逞。
计划如下:
1避免和谢琰单独相处一室
2尽量和其他朋友一起出现
3以学业繁忙为由拒绝,临近期末,当然是学习最重要
林初霁落了笔,又陷入沉思。
他们俩是室友,前两条应该挺难实施,那就白天呆在图书馆,晚上奋笔画图不休不眠。
“太拼了啊林初霁,教授看到都得落泪。”林初霁小声感叹。
谢琰刚好拎着吃的进门,听到他嘴里念念叨叨,随口问:“教授为什么落泪?”
林初霁慌乱收起那个笔记本,塞在建筑学的教材下,眼神飘忽不敢看他:“因为我一会儿打算去跟他们汇合打雪仗,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