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学长你等我一下，十分钟。］
纪苏一边跑下楼，一边给学姐发语音：“学姐，紧急情况，音乐社的钥匙借我一用。”
林妍：［钥匙就放在窗台的小花坛里，你自己过去拿就行。］
十分钟后，纪苏气喘吁吁地站在音乐社门口。
他双手撑住膝盖，顺了顺呼吸，取出钥匙打开教室门，坐到钢琴前。
纤长白皙的手指按了几下琴键，试音后，他拨通G的微信语音电话，将手机放在一旁。
电话接通，顾昭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叮叮咚咚的钢琴声穿透手机，传递至耳畔。
悠扬的琴声行云流水般自指间倾泻而下，如澄澈的湖水，如静谧的夜色，如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如春日里枝头绽开的第一枚花骨朵儿。
但这温暖和安宁的琴声里，又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孤寂，难以察觉，却不容忽视。
顾昭闭上眼睛，连呼吸声也不自觉放得很轻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琴音。
一曲毕，纪苏双手放下来，平静心绪后，目光移至手机屏幕。
这是G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恰好也是他从小练的一首曲目。
他眼前浮现出了那个总是乖乖坐在窗边弹琴的小男孩，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练习着钢琴曲目，期待能得到父亲的一句夸奖。
可直到今天，纪正海也没有听过这首钢琴曲。
他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将这首钢琴曲弹给一个陌生的网友听。
良久后，电话那头响起一道低哑的嗓音：“还在吗？”
纪苏拿起手机，想直接挂断又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气氛。
虽然G没有发表一句评价，但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对方好像听懂了这首曲子。
对方开口问道：“为什么弹这首曲子给我听？”
纪苏清了清喉咙，打字回复。
萌萌：［因为你喜欢。］
萌萌：［我想让你高兴一点。］
对面沉默了几秒，又问：“为什么想让我高兴？”
萌萌：［因为你高兴了，萌萌也会高兴。］
这次电话那头的沉默变得更长了，只余清晰的呼吸声透过电流彼此交换。
“萌萌，还是不想跟我说话吗？”对方猜到纪苏不愿意开口，低声询问道。
他的声音太蛊惑人了，尽管叫的是假名字，但纪苏的心跳还是稍稍加快了一点。
萌萌：［我嗓子不太舒服，说话声音不好听。］
“没事。”对方冷冰冰的嗓音似乎有了温度，“我只是想听你说说话。”
纪苏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再次默念夹子音的发音口诀，鼓起勇气开口唤道：“喂……”
他本来的音色清透干净，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此时刻意夹了起来，变得温软好听，但由于紧张和羞涩，尾音微微发着颤，听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像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眼睛还没睁开，伸出幼嫩的小爪子，喵喵叫了一声。
顾昭微微眯了眯眼眸，想说的话在嘴里滚了一圈，又随着喉结咽了下去，最后只留下三个字：“很好听。”
对面只是简单夸奖了一句，但纪苏的耳根却莫名热了起来。
他无意识咬了咬下唇，试图回想自己刚才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会不会很奇怪？
等了一会儿，低沉的男声再度响起：“怎么又不说话了？”
为了保险起见，纪苏不准备再开口。
他将手机放回架子上，重新抬起双手，漂亮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灵活地跳跃，清脆悦耳的钢琴音符仿佛小精灵游走在丛林中，活泼又生动，让听的人心情也会不自觉跟着轻盈起来。
又一曲毕，纪苏静坐了几秒，拿起手机。
给G弹了两首钢琴曲，今晚的福利差不多该到此结束了。
萌萌：［学长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电话那头的人低声道谢，“谢谢萌萌。”
萌萌：［不客气～］
萌萌：［那学长，我先挂啦……］
对方沉默了几秒，语气里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怎么……这么害羞？”
“嗯哼……”纪苏用鼻音哼唧一声，果断地挂了电话。
就是要这种半遮半露的效果，搞不好渣男今晚梦里都是萌萌的声音。
G：［早点回宿舍。］
纪苏没回这条消息，盖好钢琴，关掉教室的灯，锁好门后离开了音乐社。
回去的路上，他发现乔锦刚才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乔锦：［苏苏，你不在宿舍去哪儿了？］
乔锦：［苏苏，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乔锦：［苏苏苏苏，你被外星人抓走了吗？］
纪苏：［没被外星人抓走，马上回来。］
回宿舍后，纪苏跟乔锦简单解释了两句。
乔锦瞪大了眼睛：“我靠，渣男竟然有这么大的福气，让你特意为他一个人弹琴！”
“什么渣男？”赵子云听到关键词，兴奋得像一只在瓜田里乱窜的猹，“是不是哪个系有什么新鲜的大瓜？”
“没有。”乔锦谨慎地闭上嘴，“你听错了。”
赵子云没什么心眼，听到没瓜吃就回去打自己的游戏了，倒是李由多看了他们两眼。
纪苏坐到桌子前，打开手机后看到G又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G：［回宿舍了吗？］
G：［萌萌？］
纪苏弯了弯唇，故意假装没看见。
又等了片刻，G拨了通语音电话过来。
纪苏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渣男学长已经掉进萌萌的温柔陷阱里了。
他点击挂断语音，打字回复。
萌萌：［刚到宿舍，路上没听见手机响哦。］
G：［到了就好。］
萌萌：［学长呢，回学校了吗？］
G：［回了。］
萌萌：［那就好。］
萌萌：［学长，你刚刚是担心我了吗？］
G：［嗯。］
萌萌：［我还以为只有我会担心学长，原来学长也这么关心我呢。］
萌萌：［猫猫害羞.jpg］
聊天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删删减减后，最后发过来几个字。
G：［嗯，关心。］
萌萌：［学长，我突然困了，想睡觉啦～］
纪苏没有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深入聊下去，要让渣男持续对萌萌上头，就不能表现得步步紧逼。
大多数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得到后就不会珍惜，更何况他们只是在网络上聊天而已，渣男列表里还有很多选择。
G：［好，早点睡吧。］
G：［晚安。］
萌萌：［学长晚安～］
萌萌：［希望学长今晚做个好梦，梦里最好有萌萌哦～］
接下来的一周里，纪苏发现渣男学长主动找他的次数变多了。
但不巧的是这周他专业课作业比较多，刚好手上又接了私活，忙得像只陀螺似的不停打转，上小号的频率大大降低了，回复G也没那么上心。
周五晚上，纪苏画图的间隙想起来渣男，打开微信登上小号，看见对方几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G：［下课了吗？］
萌萌：［学长，我刚练完琴回宿舍哦。］
对面的回复立即弹了出来，好像正抱着手机专门等待他的消息。
G：［这么晚？］
G：［吃晚饭了吗？］
被对方这么一提醒，纪苏才想起自己晚上忘记吃晚饭了，不由伸手摸了摸平平的小肚子。
萌萌：［还没有哦，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吃。］
G：［再忙也要记得吃饭。］
纪苏撇了撇唇角，下一句该不会是“不好好吃饭就罚你给我转五百”吧？
毕竟这个诡计多端的穷男人，想方设法从学姐那里骗了那么多钱。
G：［地址发我，给你点外卖。］
纪苏抬了下眉，有些意外。
但转念又想，狡猾的渣男学长极有可能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萌萌：［不用啦学长，我可以自己点～］
还没套出来渣男的学校和地址，他才没那么傻主动暴露自己。
对面安静了片刻，发过来一个红包。
G：［想吃什么，自己点。］
G：［多吃点，你太瘦了。］
纪苏：“……”
发红包就发红包，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
萌萌：［学长，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萌萌：［猫猫感动.jpg］
G：［乖，红包收了。］
渣男这回是下血本了，纪苏决定不再客气，毕竟对方从学姐那里骗了那么多钱，能讨回来一点算一点。
他点击收下红包，又发了几个卖萌的表情包，打开软件去点外卖了。
四十分钟后，外卖送到宿舍楼下。
纪苏刚打开外卖盒，放在桌上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G：［吃了吗？］
纪苏将桌面上的东西清空，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萌萌：［吃上啦！］
G：［嗯。］
G：［手好看。］
照片里握着筷子的手细细长长，白皙的皮肤表面透着淡青色血管，指甲修剪整齐干净，泛着健康漂亮的粉色，好似一只精雕细琢的瓷玉。
纪苏：“……”
让你看外卖，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G：［就是用这只手弹琴给我听的吗？］
萌萌：［两只！弹琴是两只手啦！］
G：［知道了。］
G：［快吃吧，外卖凉了。］
纪苏没再理他，专心致志吃饭。
吃得差不多时，乔锦和李由一起回来了。
乔锦脱下外套走过去：“苏苏，你怎么现在才吃晚饭啊？”
纪苏随口回道：“忙忘记了，才想起来。”
李由脚步一顿：“纪苏，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接了个私活，不过差不多快做完了。”纪苏起身收拾桌面，“下周就会闲一点了。”
李由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最近缺钱吗？”
纪苏没听清：“什么？”
“李由问你是不是缺钱？”乔锦重复了一遍，又帮忙回答道，“苏苏不缺钱，你放心好了。”
纪苏补充道：“对，我只是想积累一下经验。”
“那就好。”李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也是，你经常请我们吃饭，肯定是不缺钱的。”
“我要是真有困难，会跟你们开口的。”纪苏眉眼弯弯，语气柔和，“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李由莫名脸红了，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不、不用谢……”
不过纪苏没在意这点异样，出门去扔了垃圾。
回来时，乔锦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苏苏，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别随便对别人那样笑了。”
“嗯？”纪苏不明所以，“哪样？”
“就那样啊！”乔锦试图模仿他的笑容，随后又识趣地放弃了，“你没发现李由都被你笑得脸红了吗？”
纪苏：“没发现……”
“哎！苏苏你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乔锦瞥了一眼浴室方向，“李由要是哪天被你给掰弯了，我可是一点都不惊讶。”
“嘘……”纪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瞎说。”
乔锦耸了耸肩：“好吧，就当我是瞎说。”
十一点，纪苏终于关闭电脑爬上了床。
他躺在床上翻自己跟渣男的聊天记录，发现这段时间G对萌萌是秒回，萌萌对G是轮回，远远没有刚开始那么上心了。
但从对方今晚的态度来看，G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萌萌的敷衍。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渣男还没得手，装也得装出点耐心来。
纪苏略一思索，主动发了条信息。
萌萌：［学长，睡了吗～］
G：［还没。］
G：［忙完了？］
萌萌：［嗯嗯，忙完啦。］
萌萌：［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跟学长好好聊天哦～］
G：［学习重要。］
萌萌：［学长学习这么好，可是又很轻松的样子，有什么秘诀可以教教我吗？］
G：［我效率高。］
纪苏：“……”
呵呵，真是一点也不懂谦虚。
G：［你是音乐生，非专业课上不用花太多精力，我可以帮你应付期末考试。］
纪苏内心毫无波澜，毕竟他们整个宿舍期末都要靠他来度过难关。
萌萌：［真的吗？学长你也太好了吧！］
萌萌：［谢谢学长呜呜～］
G：［想谢我？］
纪苏有些无语，只是嘴上客气一下，怎么还当真了呢？
G：［想怎么谢我？］
萌萌：［学长想让人家怎么谢你嘛～］
G：［自己想。］
纪苏：“……”
对方肯定是又想看他的腿了，但他已经发过不少张腿照，这双腿再怎么拍，又拍不出朵花儿来。
渣男都不会看腻的吗？
萌萌：［学长～］
G：［嗯。］
萌萌：［好哥哥，你就帮帮萌萌嘛～］
纪苏看着对话框里的字，被自己肉麻得打了个激灵。
为了不拍腿照，他只能使出这一招了，反正只是打打字而已。
但对方似乎非常受用，回得飞快。
G：［叫我什么？］
萌萌：［哥哥……］
萌萌：［猫猫害羞.jpg］
G：［发条语音。］
G：［我要听你用声音叫。］
纪苏：“？”
面对G提出的无理要求，纪苏怀疑对方还在耿耿于怀那晚的语音电话，所以挖个坑在这里等着他。
网络上打打字就算了，真让他对着一个渣男用夹子音叫“哥哥”……
纪苏抿了下唇，决定使出经典招式——装死。
反正他又没指望渣男学长帮他应付期末考试，就不叫。
但很快，对面发来一条新的消息。
G：［又装不在？］
纪苏：“……”
G：［萌萌就是这么谢我的？］
纪苏咬了咬牙，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
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按住说话键，试着夹起嗓子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不行，听起来很奇怪。
松开取消发送，他又试了一遍，结果这回好像有点夹过头了。
正准备再次取消发送时，突然有什么东西隔着被子拍了拍他。
纪苏吓了一跳，手指一松，语音就这么发了出去。
“苏苏？”乔锦站在床边，悄声问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纪苏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莫名有种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窘迫，心虚地否认道：“没，没不舒服。”
“好吧，我可能听错了。”乔锦放心了，“那你早点睡啊。”
纪苏目送他进了卫生间，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失手发出去的那条语音。
他将手机放到耳边，一句又娇又软的“哥哥～”响起来，尾音还带了点颤儿。
耳朵像被只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纪苏触电般扔了手机，他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
下一秒，床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G：［嗯。］
G：［叫得很好听。］
纪苏看着聊天框里的内容，雪白的耳根染上一层可疑的红。
什么叫“叫得很好听”？
他严重怀疑渣男是不是在说一些带有颜色暗示的话，但他并没有证据。
萌萌：［学长！你真的好坏哦！］
萌萌：［猫猫害羞.jpg］
G：［这就坏了？］
萌萌：［哼！］
G：［不会让你白叫的。］
纪苏撇了撇唇角，晚安也不想说了，放下手机开始酝酿睡意。
片刻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G：［困了吗？］
纪苏想了想，还是回了这条消息。
萌萌：［嗯嗯好困哦，眼睛都睁不开了……］
G：［睡吧。］
G：［晚安。］
第二天是周六，纪苏难得睡了个懒觉，十点多才从床上起来。
宿舍里很安静，几个室友比他更懒，都还赖在床上。
纪苏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后，打开电脑将昨晚完成的效果图发给单主。
这时乔锦也醒了，打着哈欠小声问道：“苏苏，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纪苏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要起来吃饭吗？”
乔锦胡乱地抓了把头发：“起来，等我一下。”
等他收拾干净后，两人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周六这个点食堂学生不多，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各个角落。
纪苏端着餐盘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准备开动。
乔锦开口问道：“对了苏苏，你攻略渣男的进度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纪苏回道，“昨晚他还给我发红包，让我点外卖。”
“我去，真的假的？”乔锦惊了一下，“渣男竟然舍得给你发红包？”
纪苏微一耸肩：“我也觉得有点意外。”
“他发了多少？”乔锦追问道，“不会发了几块钱吧？”
纪苏：“两百。”
乔锦语气兴奋起来：“渣男都愿意给你花钱了，苏苏你成功了！”
“不一定，有可能是他的阴谋。”纪苏保持谨慎态度，“先用小钱骗取信任，然后再从萌萌这里骗更多钱。”
乔锦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纪苏笑了笑：“没事，我都跟他耗这么长时间了，不介意再等等。”
“反正我已经能想象到渣男痛哭流涕的样子了，哈哈哈！”乔锦大笑几声，“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吃完午饭后，纪苏和乔锦出了趟校门，去附近的商业街买东西。
乔锦本来就喜欢买新衣服，毕竟给子都很注重外在形象。
刚好夏天快到了，他一连买了好几套夏装，还强迫纪苏跟他一起试衣服。
没过多久，两人手里大包小包都快拎满了。
离开商场时，乔锦走着走着突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纪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提醒道，“这是女装店，不适合你小乔。”
“我知道不适合我，但是适合你——”乔锦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适合萌萌啊！”
纪苏：“？”
乔锦勾住他的胳膊：“走走走，我们进去看看。”
“小乔，你别太过分啊。”纪苏一边跟他拉扯，一边警告道，“你这样是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马上都夏天了，萌萌还只有一件水手服裙子，你觉得这合理吗？”乔锦不死心地想要说服他，“万一渣男让你拍新的腿照怎么办？”
纪苏微微蹙了蹙眉，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乔锦再接再厉：“你是愿意穿着裙子拍，还是裸着大腿拍？”
“小乔你——”纪苏急得抽出一只手去捂他的嘴巴，“你小声点！”
乔锦挑了挑眉，瓮声瓮气地问道：“进不进去？”
最终纪苏还是妥协了，磨磨蹭蹭地跟在他后面走进店里。
这是一家精品女装店，店里上新了很多漂亮的裙子，一进门，妆容精致的店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欢迎光临～”
看见是两位年轻的帅哥，店员小姐姐卡壳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专业素养，微笑着问道：“两位帅哥，是给女朋友买衣服还是给妈妈买衣服呢？”
“女朋友。”乔锦张口就来，“大学生，长得特别漂亮，身材跟旁边这位帅哥差不多。”
纪苏：“……”
你还能描述得再明显点吗？
店员小姐姐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面不改色地问道：“请问您女朋友平常是什么穿衣风格呢？”
乔锦看了身旁人一眼，脱口而出：“纯欲风！”
“我明白了～”店员甜甜地笑道，“你请稍等～”
很快，店员小姐姐手上拿着几套裙子走过来：“帅哥您看一下，这几套裙子是您喜欢的风格吗？”
乔锦接过衣服，认真仔细地观察起来。
纪苏转过脸，试图假装这件事与他无关。
然而乔锦却不肯放过他，将裙子怼到他眼前：“苏苏，你觉得萌萌会喜欢哪一件啊？”
纪苏不忍直视：“都行……”
“那就都要了吧。”乔锦大手一挥，土豪似的，“都给我们萌萌包起来！”
“好嘞，您稍等～”没想到这单生意做得这么容易，店员小姐姐开开心心地去包装裙子了。
结完账后，纪苏拎着袋子快步离开了女装店，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后面追着他跑。
结果没走两步，乔锦又拐进了一家女式内衣店。
纪苏：“回来！”
会被人当作变态的！
“马上！”乔锦头也不回地扎进内衣店，几分钟后就出来了。
纪苏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别告诉我你买了什么。”
“我买了黑丝！”乔锦根本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穿上保证把渣男迷成智障！”
纪苏：“……”
晚上八点，顾昭推开宿舍门，径直朝自己的椅子走去。
“顾哥，你回来了？”王明哲摘下耳机，看了看他的脸色，“谁又惹您老人家了？”
那张英俊的脸上神色比往常更冷，压低的眉骨看起来更凌厉了几分。
顾昭：“没谁。”
王明哲和周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继续打游戏。
顾昭曲着一双长腿坐在桌前，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机。
手指修长，骨节根根分明，手背上鼓胀的青筋明晰可见，是一只充满男性力量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传来“嗡”地一声。
顾昭眉头一松，拿起手机点进微信。
萌萌：［不好意思呀学长，才看到你的消息～］
G：［没事。］
G：［出去玩了？］
萌萌：［难得周六嘛，跟室友一起去逛街啦～］
G：［买了什么？］
萌萌：［买了好多漂亮的小裙子哦～］
G：［看看。］
萌萌：［哎呀讨厌，人家还没来得及穿嘛……］
顾昭目光低垂，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
旁边的王明哲无意间捕捉到这一幕，大喊一声：“卧槽！”
唇角上扬的弧度消失不见，顾昭斜睨了他一眼。
“顾哥，你刚刚是不是笑了啊？”王明哲使劲揉了揉眼睛，“我没眼花吧，你竟然对着你的手机笑了！”
“你看错了。”顾昭懒得解释，收回眼神。
“不对劲，这不对劲！”王明哲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紧追不放，“你最近看手机的频率大大增加了，而且还不让我们看，你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顾昭语气毫无波澜：“没什么。”
“老王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顾哥最近老是抱着手机看。”周阳随口开玩笑道，“顾哥，你该不会是网恋了吧？”
顾昭打字的动作一顿，皱了皱英挺的眉。
“网恋？顾哥？”王明哲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怎么可能啊哈哈哈！顾哥怎么可能会搞网恋啊哈哈哈……”
除了在模拟法庭上将对方律师和法官说得哑口无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外，顾昭在生活中始终贯彻落实惜字如金的良好品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