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钟？
这回，连千罗荧星也开口了。
“你确定他能行？”
“这……”孔希荣心知这确实无比艰难，可温栩毕竟是学院的学生。他只能替对方打包票了，“我相信他。”
阮安目光掠过千罗荧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时侯，过分的自信并非好事。”
“但，确实有实力的话，自信点也是应该的。”千罗荧星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朝阮安露出一抹笑。
一旁的孔希荣看着这两尊大神之间暗潮汹涌，忍不住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薄汗。
他可真是太难了。
20分钟不过就两个节目。很快，主持人拿着词卡上台。
“让各位久等了。之前本届艺术创作大赛评选阶段出现一些小问题，最后一位选手温栩同学由于作品受到损坏。现在经由本人重新创作的作品已然完成，让我们一起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温栩同学上台！”
台下顿时爆发一阵阵掌声。
孔希荣心中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温栩真的赶得及。而后面一众学生，讨论声更是一阵高过一阵。
“20分钟重新画出来？牛逼呀！”
“这不可能吧，我好像看过他那幅画，原画太美了。”
“真的是他一个人完成的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名工作人员重新抬着画架上台，温栩则跟在后面。
“抱歉，耽误大家不少时间。现在，让我重新介绍我的作品——《水中新娘》。”
这回，红布落下，画架上，一朵幽蓝色的莲花静静于水中绽放。
舞台两侧高清LD屏幕，将这幅蓝紫色调的画像完美呈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一片无垠的水面上，蓝中带紫的睡莲仿若刚从梦中苏醒，它在静谧的夜里，悄无声息吸纳月光，随后将一点、一点绽放出它的美丽。
月夜下的睡莲。
观众席中已有不少发出赞叹声，主席台上的评委们也交相点头。
只有千罗荧星，在最初的惊艳过后，他看向温栩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它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最美的事物。我相信，它会给我带好的运气。”
温栩的介绍词极为简短。可他说的时侯，目光却遇千罗荧星相遇。
两人视线隔着数米之遥，在空中交汇。
温栩介绍完后，现场进入了最后评选环节。阮安和千罗荧星都是贵宾，自然不会参与评奖。
他们坐在原位上，二人皆是面无表情。
孔希荣小心翼翼在旁伺候这两尊大佛，心中叫苦不迭。
评选结果很快出来，主持人在台上宣布最终得奖名单时，台下不少观众直接目瞪口呆。
这次的一等奖，竟然有两件作品！
原本十件入选作品，一等奖只评出一件，创作者获得三万块钱奖金。另外，这件作品也将被征入学院博物馆。
可这一届，温栩与阮嘉竟然同时获得一等奖！
结果出来后，几名院领导直接向阮安道喜。可阮安只是虚应几声，却转过头对千罗荧星道：“二殿下，恭喜了。”
千罗荧星淡淡说道：“阮大人说笑了。你的儿子获奖，该高兴的是你才对。”
讨了个没趣，阮安倒也没生气。他看向孔希荣，“孔院长，刚才那名姓温的学生作品被人蓄意破坏，这事你们也得赶紧查清楚。”
“放心，阮大人，这事我已经叫警卫处去调监控，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孔希荣特地向千罗荧星保证：“殿下，我们一定会火速捉住那名歹徒。”
对于他的信誓旦旦，千罗荧星只是非常平淡地说了句：“那就好。”
舞台上已经进行到最终大合唱环节，孔希荣直接向两位贵宾道：“殿下、阮大人，午宴还有半小时后才开始，请二位委屈一下，先到我办公室休息会，如何？”
千罗荧星却道：“本殿还有些事有处理，孔希荣你安排间房。”
“是、是。”
孔希荣马上叫人准备。几分钟后，已经有人送上钥匙。
“殿下，为您安排好了801.”
听到“801”，千罗荧星特地看了孔希荣一眼。
随后，他身后的侍卫江来上前一步接过钥匙。
台上主持人已经宣布今天的活动圆满结束。孔希荣赶紧起身，为他们引路。
温栩走出后台，正好碰上米安小跑着过来。
他跑得有些急，说话还喘个不停，“怎么回事，是谁弄坏了你的画？”
刚才台上那画变得七零八落，米安看着都心惊。
温栩摇了摇头，“老师说已经去调监控了，应该很快就能知道。”
今天在后台，为了核对流程，他们这批要上台的人并没有时刻守在作品身边。有人要对画动手，机会简直数不胜数。
米安抿了抿嘴，突然压低声音，“是阮嘉吧？我觉得一定是他。”
“不知道。”温栩想起今天在后台与阮嘉相遇的情形，这人倒是跟之前不同，变得沉稳许多，也不再对他口出恶言。
米安叹了口气，随即又高兴起来。“不过你好厉害呀，居然能现场重新画！那些想害你的人，恐怕也没辄了。”
温栩看着他兴高采烈描述台下观众的反应，心里却像悬着颗大石头。
如果是阮嘉，仅仅破坏画就足够了？
回去宿舍的路上，温栩明显心不在焉。他与阮嘉在学院一条林荫道出口分手，正转身走向A区时，一道挺拔的身影却挡在他面前。
江来笑咪咪地摆了个“请”的姿势：“温同学，殿下有请。”
没想到，时隔数月，他竟然又回到801.
温栩伸手握住门把，在旁边江来满是笑意的注视下，打开了门。
与那晚不同，现在是正午，灼热的阳光透过窗户将满室照得明亮。温栩后脚踏入房内，他在背后伸手轻轻合上木门。
就在门锁“咔擦”锁上那一刻，一道力量猛烈接住他肩膀，将他整个人顶在房门。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俊脸，还有……熟悉的味道。
温栩抬起眼帘，入眼便是千罗荧星阴沉的目光。
“说，你画那种画，有什么目的？”
“殿下，您说什么呢？”
千罗荧星捏着他下巴，语气不善：“收起你这幅无辜的嘴脸，刚才你在舞台上可不是这么楚楚可怜？”
连着两次看这Omega在台上的风采，他再蠢也明白，那晚金发少年那一碰就碎的模样，肯定是伪装出来迷惑他的。
整个人被禁锢，温栩被迫抬高头望着Alpha。
二人对视片刻，周围只剩下墙上时钟走动的声音。突然间，温栩垮下肩，像是放弃般叹了口气。
“好吧，不跟你玩了。”
千罗荧星皱眉，“什么意思？”
温栩按住他的手，嘴角微微勾起，这一笑竟带着几分魅惑。
“你不是叫我别装无辜吗？”温栩的手顺着千罗荧星手臂，轻轻的、慢慢的，一点点绕过他宽阔的肩，最后搭在他颈后。
眼神染上几分张戏谑，温栩维持着这暧昧的姿势，似笑非笑地问道：“我在台上说的，是真心话哦。”
千罗荧星眼中怒意越发沉重。
可温栩仿若没看见，他继续轻笑：“你，确实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遇见过最美的人。”
一个Alpha，还是一个堂堂的帝国二王子，竟然被一个Omega评价为“美”？
千罗荧星当场就想发作，可下一秒，温栩竟然身子往前一倾，温栩在Alpha耳边呵了一口热气，轻声道：“殿下，别生气呀。我不是说你的脸，而你的信息素，真是太迷人了。”
说完，他深深嗅着Alpha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似有若无的睡莲花香。
任何一个调香师，都无法抗拒这高级香味的魅力。上回在这儿他就意外地挖到这块宝，可惜，时机不对，他只能凭着最初的惊艳，画了那幅画。
现在，温栩捕捉着鼻尖萦绕的幽香，脑海中已经在构建香味结构公式。
“你这是在羞辱本殿吗？”千罗灾星单手掐住温栩的脖子，目光牢牢锁住这个胆大妄为的Omega。
Alpha的手劲挺大，可温栩脸上还是挂着笑，“你是说那幅画的名字？”
水中新娘。
“在我家乡，睡莲确实有个别称，叫‘水中新娘’。”
他仿若没看见千罗荧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侃侃谈道：“你不觉得很形象吗？在寂静无人的夜里，莲花在月光召唤下，慢慢地，绽开她的花瓣，将里面的幽香一点点释放出来，不正像是新婚夜的新娘，把自己最美的——”
“闭嘴！”千罗荧星手一用力，温栩马上说不出话来。
“你放肆。”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高谈阔论，评价他的信息素。更别说，这还是个Omega！
自己之前竟然认为这人脆弱可怜？现在想想，简直是可笑至极。
“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本殿？知不知道，我随时能把你扔进监狱里。”
他的手只要再用点力，这白皙细长的脖子恐怕就会被扭断。
可Omega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定定看着他，大有“有本事你就掐死我”的意思。
最终，千罗荧星还是松开手。
重新获得自由，温栩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还是用那幅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怎么，殿下不怕我身上的信息素了吗？”
身体几乎反射性地往后退半步，千罗荧星甩开眼前的Omega，面色极为不善。
鼻尖下意识捕捉那股可怕的植物味道，然而——
像是意识到某种可能性，千罗荧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栩。
温栩站直身子，重新理了理被对方弄皱的衣服，不以为意地说：“没错，信息素，我也是骗你的。”
反正他也不打算再伪装，索性把全部事实都坦白。
“不可能。”
千罗荧星不相信。虽然江来给他的报告里有写，温栩是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可上次他明明清楚闻到，这人身上的的确确有Omega的信息素。
料到Alpha会有这种反应，温栩解开扣子，扯开衣领，露出一截白皙脖颈：“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再验证。”
他大大方方地邀请千罗荧星重新检查。
室内一片明亮，那颈部白得像能晃了眼，千罗荧星莫名感到心浮气躁。他动也没动，最后，只是忍不住低声喝道：“不知廉耻，把衣服拉回去。”
温栩：“……”
Alpha这反应倒是他意料之处。
这瞬间，两人互相看着，谁也没出声。
空气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最后，温栩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某种可能性。他嘴边噙住笑，胸前衬衫大露，主动往前朝千罗荧星走去。
他与Alpha几乎脚贴着脚，抬眼望向那张俊美的脸。
千罗荧星很高，温栩还矮他半个头。Omega坏笑，“殿下，我说你该不会从没碰过人吧？”
这种语义下的“碰”，自然不言而喻。
只见Alpha绷着一张脸，温栩趁机伸手就要摸上去。
这时，千罗荧星猛地捉住他手腕，往旁边一摔——
温栩猝不及防被摔进沙发里。
“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
千罗荧星怒气冲冲。
温栩从沙发上坐起来，却捂着肚子笑出声，“原来，你还是个处男呀。”
这下，Alpha的脸彻底黑了。
“叩叩”，房门突然被敲响。
千罗荧星忍着一肚子气，大声喝道：“进来。”
门被打开，江来走进房间，瞬间就懵了。
沙发上的Omega竟然头发凌乱，关键是，身上的衬衫不仅扣子开了几个，还露出大片的肌肤。
千罗荧星注意到他视线所在，怒气又上来了，“有事快说！”
江来打了个激灵，说话跟切菜似的：“殿下，孔院长在外面求见。”
“你，出去。”千罗荧星指向沙发上的Omega。
温栩耸了耸肩，直接站起身，动作倒是麻利。可千罗荧星还是生气，“收拾干净了再滚。”
被这么兜头盖脸地骂，温栩非但不生气，还当着江来的面，笑吟吟地朝千罗荧星眨了下眼。
“放心，我懂。”
他扒拉下头发，不理会已经处于爆炸边缘的Alpha，径直扣好扣子。走过江来身边时，他还扬了下手。
“Bye-bye。”
江来瞪直眼睛，显然有些顶不住这火辣的气氛。他转过头看向千罗荧星，又收到一记警告的目光。
“看什么看！”
江来：“……”
所以，他是打断了某些好事？
温栩优哉游哉地推开门，站在外面的孔希荣一见他，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又瞄了一眼房内。
这温栩这会从千罗荧星房内出来，发生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院长，你好。”
温栩大方地打了个招呼，可他正往前走，孔希荣却伸手拦住他。
“等等。”
温栩：“？”
“孔希荣。”千罗荧星从房内走出，光看神色，明显他对孔希荣此举颇为不满。
“殿下。”孔希荣行了个礼，才道：“午宴已经准备妥当，请您移步宴客厅。”
“嗯。”千罗荧星看向温栩，“你还愣在这儿干嘛？”
言下之意，快滚。
温栩忍住笑，正想走，然而孔希荣却说话了。
“殿下，有件事我得向您汇报，关于这位温栩同学的。”
千罗荧星微微皱眉，“怎么了？”
孔希荣目光在他们二人间逡巡，心里像是在斟酌什么，最后他才说道：“早上破坏作品的人犯找到了，是之前被开除学籍的品德系学生王一诚。据他自己坦白，是为了报复温栩同学，才在今天潜在学院破坏他的画。”
“这种事，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不用跟本殿汇报。”
“可是……”孔希荣再次看了温栩一眼，又道：“我们同时查出，温栩同学竟然私下制作和贩卖不明药剂。阮安大人刚才也在场，按他的意思，温栩同学恐怕得被关押进监狱。”
第12章 蹲大牢
“刚才庆典结束，警卫处通过监控视频已经锁定破坏作品的嫌疑人是已被退学的王一诚。阮安大人建议我们报警，我们跟警方联系后，人立刻就被拿住了。但是，王一诚除了承认破坏作品外，还供出了温栩平日私制信息素强化剂贩卖获利的事实。”
皇家学院院长办公室，孔希荣作为主人，却站着汇报。千罗荧星坐在沙发正中央，右手边单人沙发则坐着阮安。
成块贵重石材制成的茶几上，茶壶里的水正沸腾着，一边站着的副院长立马上前倒水冲茶。
千罗荧星听完孔希荣的话，眉头又皱了。“信息素强化剂？是什么东西？”
“呃……”孔希荣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玩意，他转过头看向一直站在他后面的温栩，“要不，还是让温栩同学本人来解释吧。”
从千罗荧星房间出来，温栩就被孔希荣截住。听到是王一诚供出信息素强化剂的事，他心里顿时明白了。
事到如今，温栩也不打算隐瞒。
“那是我研发的，Omega涂上后，信息素就会变得浓烈。”
在场众人都面露惊讶。
正在冲茶的副院长忍不住开口：“这、这可是闻所未闻，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那个所谓的强化剂，是骗人的，还是真的有效？”
千罗荧星审视着那名腰杆挺直的金发少年，似乎不相信，这Omega还能弄出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这回，孔希荣答道：“是真的。我们已经找过学院里跟温栩购买过信息素强化剂的Omega确认，确实有效。只不过功效非常短暂，通常只能维持十几分钟。”
阮安轻拿起茶杯，吹了吹热腾腾的烟。他注视着杯中浅褐色液体，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按你们说的，信息素强化剂能让Omega信息素变得更加浓烈，那就是跟抑制剂的功效相反。”
信息素抑制剂，Omega使用后，能短暂清除身上的信息素，延迟发情期到来。
“我想，大家都知道，帝国早就禁止民间个人私自制作和贩卖信息素辅助药剂。一旦发现，将视情节严重程度处于□□及罚款。”
所谓的信息素辅助药剂，一般是指抑制剂。连年下降的生育率迫使政府下了禁令，Omega使用信息抑制剂需有医院医生出具的证明，并且只能在定点处登记购买。
阮安轻抿了口茶，终于转头看向千罗荧星，“殿下，这个温栩所发明的信息素强化剂，按照它的功能，应该同属于信息素辅助剂。您看，现在连他本人也承认了，是否该按律处理？”
在场十数双眼睛，都悄悄望向尊贵的王子殿下。
这位王子可是掌管着帝都治安，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现在这温栩当场初逮了个现形，落在他手里恐怕没好果子吃了。
而孔希荣更是在心里捏了把冷汗。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是知道千罗荧星和温栩之间的关系。阮安现在当众这么问，摆明了就是要送温栩进监狱。
众目睽睽之下，千罗荧星只是看着温栩，“你，有没有想说的？”
“有。”虽然面临即将被送进监狱的命运，可温栩脸上依旧看不出一丝慌张。
“这位阮大人说按律处理。可是，请问哪条律法白纸黑字，说明我所制作的强化剂，是属于信息素辅助功能药剂？”
这话一出，在场不少人眼神都变了，明显觉得温栩这话有理，可谁也不敢出声。
阮安放下茶杯，转过头正眼看他，轻笑道：“你的口才不错。可惜，在这儿强词压理是没用的。你那些强化剂，其实跟抑制剂是同个道理。若是现在不对你加以惩治，这事传了出去，恐怕以后会有越来越多人效仿。”
“到时，可就不好收拾了。”他再次望向坐在沙发上的俊美Alpha，“您说对吧，殿下？”
千罗荧星并没有与他对视，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仿若只是在处理一件与他并不相干的案子。
“江来。”
他一出声，身后的侍卫立马往前一站，说道：“要按私制、贩卖信息素辅助药剂定罪的话，也得看涉案药剂的数量。”
阮安再次拿起茶杯，闭眼吹了吹杯中腾起的热气。
孔希荣犹豫片刻，才如实答道：“这……根据警方调查的结果，温栩同学总共制作和贩卖了七十支，涉案金额是七万元。”
听到七万元，江来面露难色。他沉吟数秒，才说道：“按律，涉案金额达五万元及以上的，应判处□□两年。”
这好好一个高等学府的学生，进入监狱蹲两年，出来还有前途吗？
孔希荣几乎反射性便道：“等等，除了□□，还可以交罚金代替吧？”
早年帝国财政一度赤字，为了缓解压力，特地规定犯人可以罚金减轻刑狱。然而，罚款金额极为高昂。
听到这，阮安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交罚金也是个办法，以涉案金额十倍计算，这个学生交七十万便可以减轻刑罚。”
七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对温栩这样一个贫困生来说。
孔希荣正想再替温栩说情，可他刚张开嘴，双目余光便瞄到阮安正在看他。
霎时间，孔希荣不敢吭声了。
现场也没人再敢说话。此时，一直安静的温栩突然说道：“我愿意交七十万。”
江来调查过温栩，自然知道他的底细。七十万，他都不知道这Omega上哪找这么多钱？
忍不住想为他说话，可一动，千罗荧星却给他一记警告的眼神。
“既然他愿意交罚金，那按照律法，就是处两周□□，并罚款七十万。”
千罗荧星话一出，温栩这案迟些送到法庭，便也是这个结果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在狱警的引领下，慢慢在过道走着。他一身黑袍，整张脸隐藏于黑色帽子之中。
来到角落处一个单人间前，狱警先是打开门锁，紧接着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人跨步迈进这仅有十来平方的单人间。
头顶LED照明灯将这简陋的小房间照得明亮，只见除了墙上一扇小铁窗，余下的，只有地上一床棉被。
而随着他进来，原本靠坐在墙角的人抬起头，笑吟吟在看他。
“晚上好呀，莲花王子。”
来人猛然掀掉帽子，露出那张俊美得找不到任何瑕疵的脸。可惜，这张俊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
“谁给你的狗胆，敢这么跟本殿说话！”
温栩眨了眨眼，又是千罗荧星熟悉的，那无辜的神情。“我没说错呀。难道要我在这里高喊，尊贵的二殿——”
他突然提高音量，引得千罗荧星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捂住他的嘴。
可下一秒，他宛如被火烫到般，猛地又缩回手。
“你，恬不知耻！”
手心还残存湿热的触感，千罗荧星难以相信，这Omega竟然敢伸出舌头……
“殿下，您大驾光临来到监狱，应该不是专程来骂我吧？”
千罗荧星告诉自己别跟这小小Omega计较，他平复了怒气后，居高临下俯视着金发少年。
“本殿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关于我究竟有没有信息素？”
千罗荧星没再开口。
温栩径自说下去，“那天要不是你的侍卫敲门，你也不会放我走的，对吧？”
温栩说中了。如果那天江来没敲门，千罗荧星定然不会让人就这么离开。
“你身上那……香菜味，究竟怎么回事？”
事隔多日，这谜团千罗荧星一直想不明白。这个Omega身上究竟怎么回事，不可能信息素时有时无。为了得到答案，他甚至亲自来到监狱。
当然，他进来之前，江来那副想笑又不想笑的表情，看得他火冒三丈。
面对二王子的质问，温栩盘腿而坐，十分悠闲，仿佛来访者是他多年好友。
“这个秘密嘛，我不打算告诉你。”
千罗荧星正沉下脸，坐在地上的Omega立刻又道：“不过呢，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呵。”千罗荧星冷笑，“只要本殿说一声，你可以在这里待到毕业再出去。”
赤|裸|裸的威胁。
温栩伸手往后撑住身子，嘴边噙着笑，“别动不动就要关我进监狱。好吧，现在我确实如你所愿进来了。但是殿下，那天的事，您应该能看出来是个局。”
提到这个，千罗荧星目光变得幽深。
“破坏画是引子，供出你卖那些玩意，才是最终目的。温栩，”千罗荧星难得叫他名字，“你可真能招人恨。”
一环扣一环，是个好计谋。能让人专门设计来陷害，足见这温栩与对方的仇恨有多深。
“唉，”温栩叹了口气，“殿下，你明明就知道，背后设计的人是谁。”
以这位二王子的智商，温栩可不信他看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