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青垂眸看着他,睫羽在眼下投下阴影,喉结微滚:“你在生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生气?”詹鱼转回头,抱着手。
“因为什么?”詹鱼越是否认,傅云青对自己的猜测越发确定。
“因为——”詹鱼歪头想了想,对着他粲然一笑,“因为我喜欢你啊。”
傅云青:“………”
即便知道对方是在说气话,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加快,隐在黑暗中的耳朵泛着红,越来越红。
动漫进度过半的时候,猝不及防地,他就看到主角和小叔坦I诚I相I见了。
在办公室里,主角咬着唇,手撑着办公桌,克制不住地哭出声。
小叔的兄弟做了高亮,极其夸张,像是800ml的保温杯。
“婴儿臂粗”一个不久前在陈博洋嘴里听到的词跳出脑海。
詹鱼眉心一跳,他妈的,真就是画的人敢画,看的人敢看。
“喂,好学生。”
他觉得不能只有自己受到刺I激。
傅云青偏头,詹鱼看着他:“你看到这个会脸红心跳吗?”
“………”
傅云青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说:“别说了,我错了。”
被喜欢的人这么撩拨,换谁都受不住,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詹鱼。
詹鱼偏头避开他的手,冷眼睨着他:“昨天数学考试你明明就是满分,你这么聪明,怎么会错呢。”
傅云青:“………”
在主角换了十几个地方,十几个姿势后,动漫结束了。
除了沉浸其中的陈夏楠和陈博洋,在场剩下的三个人都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看完才晚上九点,还算是早,但玩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准备各自回家。
回到詹家的时候,詹家人还没睡,大厅灯光敞亮。
孙雨绵坐在客厅里敷面膜看剧,任管家看到他们回来,笑眯眯地问好。
詹鱼嗯了一声,头也没回地就上了楼。
任管家诧异地看向跟在后面的傅云青:“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傅云青笑笑:“玩了一天,累了。”
“确实,”任管家点点头,笑得眼角细纹迭起:“生生少爷回来就睡着了,看来今天玩得很尽兴,少爷需要吃点宵夜吗?”
“不用,谢谢。”
任管家鞠躬:“好的,那二位少爷早些休息,晚安好梦。”
傅云青上楼,詹鱼正要进房间,背影清瘦,单手抄兜,另一只手握着门把手。
“詹鱼。”
詹鱼下意识回头,就这么一停顿的时间,傅云青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干嘛?”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被傅云青握住,詹鱼想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他挑起眉,“难不成弟弟想跟哥哥睡吗?”
傅云青垂眸,视线落在他的眉眼上:“我们聊聊。”
“我困了。”对方不松手,詹鱼也不用手了,拿脚尖顶开门就要往里走,“给我滚回去睡……”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感觉腰被人揽住,几乎是双脚离地被抱进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落地窗透进来的皎皎月光。
“砰”地一声,门被人合上。
詹鱼被压在门板上,脊背撞上门板的时候,一只手无声地垫在后面,避免了疼痛的同时,也让詹鱼整个人都被圈进了他的怀里。
“想打架?”詹鱼拧眉,警告性地盯着面前的人,“放开我。”
他之所以在学校会有校霸的称号,除了打架,更多是惯常打架给他带来的气势。
向来带笑的眉眼低压,冷着脸,像是一只进入备战状态的雄狮,不知情地看到,指定认为他是在跟人约架。
“为什么生气?”傅云青垂眼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情绪,“告诉我就放开你。”
詹鱼嗤笑,手肘回转想把人顶开,但半路被人给拦截了,傅云青把他的手压在胸前,不仅仅是力气大,更多是巧劲儿,有技巧地控制住他的关节。
根本不给他挣扎的机会。
“我真的会揍你。”詹鱼磨了磨牙。
傅云青微顿,低声说:“你刚刚在影院问我,会不会脸红心跳。”
詹鱼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提起这个话题,那会儿不还让他别说了吗?
怎么自己又聊上了,聊天就聊天,一定要用这么别扭的姿势吗……
“我会,”傅云青声音有些沉,带着不明缘由的喑哑,“会想到和你接吻,做更亲密的事情,就像那些剧情一样。”
“这跟松开我有什么关联吗?”詹鱼面无表情地红了耳朵。
都怪他想象力太强,所以才会在傅云青的言语诱导下,把画面里出现的人换成了他和傅云青。
没错,就是这样。
“有,”傅云青很轻地挑了下唇角,“如果你不告诉我生气的原因,那我就会剧情复现一遍。”
詹鱼反应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话语里的意思,眼风一挑:“要是不怕被揍,你就试试。”
傅云青一只手压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扣着他的背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平稳的声线里压出一声低沉的笑。
迎着詹鱼的视线,他低下头,在詹鱼的额头吻了下。
詹鱼没想到他会真的亲,愣了足足好几秒才回过神来,额角的青筋一蹦:“你……”
“下一次我会亲你的鼻子,”傅云青打断他的话,唇角微弯,“你有五秒考虑的时间。”
手被制住,詹鱼抬脚想踹,但对方似乎是早就预料,支着腿用膝盖顶住他的腿弯。
本来要踹人的动作,突然就变得不伦不类。
詹鱼咂摸了下,这个姿势怎么有点眼熟。
片刻后,他冷着脸把脑子里想到的,刚刚才见过的剧情抹掉,耳根子火辣辣地烫人。
鼻梁,鼻尖突然被温热的东西接连触碰了两下。詹鱼后颈发麻,猛然抬起头,差点撞到傅云青的鼻子。
傅云青看着他,视线缓慢地往下挪了一寸,眼睛里的色泽很深,下一次,他会亲哪里,几乎已经明示。
詹鱼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跳不受控制地跳得很快,嘴唇因为对方的注视,隐隐发烫。
漆黑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个人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一时之间,詹鱼竟然有些分不清他是希望傅云青放开他,还是……亲下来。
“詹鱼和云青呢?”詹启梁的声音响在寂静的房间里。
一门之外,三道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伴随着说话声,在无声地对峙中尤为明显。
詹鱼悚然一惊,有些迷糊的脑子蓦地清醒过来:“放开,爸妈来了。”
傅云青像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或者说是听见了却浑不在意,他眼眸微垂,是预告也是提醒地说:“五秒,这次我会亲你的嘴唇。”
“傅云青,你敢!”詹鱼咬牙。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下下地像是响在他耳边。
“听说是回房间睡了,”是孙雨绵的声音,“不过也才上楼一会儿,应该还没睡下,我去叫他们?”
身体紧紧地绷着像是拉紧的弦,詹鱼手攥成拳,后背惊得冒出层虚汗。
这个时候,他连大一点的动作都不敢有,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他们里面的动静。
傅云青轻笑一声,低下头,凑到他唇边,低声呢喃:“我有什么不敢的,撩拨我的时候,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与此同时,脚步声停在门外。
詹鱼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傅云青的脸在他的眼里一点点放大,温热的吐息喷在他的唇上。
“我说!”詹鱼几乎是用气音在喊,“他妈的,我说。”
傅云青一顿,神色间颇有些遗憾,他后退寸余,松了手上的力道:“那我还能亲吗?”
“亲个屁。”詹鱼没好气地推开他的脸,“你他妈就该去搞逼供。”
比起傅云青的淡定,詹鱼说话声音压得很低,耳朵竖着,随时在观察外面的动静。
不知道刚刚詹启梁说了什么,但脚步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是朝着反方向。
詹鱼冷不丁打了个冷战,放松下来的时候,甚至觉得有点腿软。
“神经病!”他忍不住又骂了句。
傅云青抬手,略过他的耳朵,按亮了他身后的夜灯开关。
暖色的灯自头顶倾泻而下。
詹鱼下意识用手搓了搓发烫的脸和耳朵。
“我遇到郁央了。”
詹鱼臭着脸,不情不愿的说。
只这么一句,傅云青就明白前因后果了。
他半垂着眼,微微抿唇:“你是因为郁央生气?”
詹鱼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为郁央生气什么,我就是……”
想了想,“我就是不爽,假装吃醋,招惹我,对我做那些傻逼的事情,看我被耍的团团转,还巴巴地为你考虑,你很高兴是吧。”
听到他说和郁央无关,傅云青蹙起的眉头放松了些。
“我没有戏耍你,”他说,“我确实在吃醋,因为郁央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喜欢你,黏在你身边。”
顿了下,他声音沉了沉:“我喜欢你,看到你把视线放在别人身上会焦虑,我可以忍受陈博洋他们,还有詹苏生,但这是极限,不能再多了。”
再多,他会因为嫉妒发疯,会有想要把人绑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你他妈……”詹鱼想骂人,但对上傅云青的眼睛,他又突然哑了火。
傅云青的眼皮很薄,眼角眉梢即便是笑的时候也会有股冷淡的气质,面无表情时尤显不近人情。
但这个人就是用这样冷漠的神情,把自己的内心世界一点一点剖开,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他。
“看到你因为我脸红,我就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想要你只看着我,”傅云青低头,视线对上詹鱼的眼睛,“但我很害怕。”
詹鱼想说他没有脸红,却被傅云青后一句话带歪了关注:“害怕什么?”
“害怕你会拒绝我,连做朋友的资格都剥夺走。”
哪怕只是成为朋友,对别人来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也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那你还他妈说这种话。”詹鱼抱手睨着他。
傅云青很轻地笑了笑:“因为自制力太差,控制不了对你的喜欢和占有欲。”
“我看你是朋友都不想做了。”詹鱼面无表情侧过脸。
“小鱼,”傅云青低下头,视线落在詹鱼透着粉红的耳尖上,喉结微滚,声音低沉,“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没有。”詹鱼咬牙,不去看他,脖颈上的青筋微鼓。
“那我再努努力。”傅云青伸手,碰了碰他的耳朵,低低地笑了一声。
詹鱼伸手打开他的手,用手捂住,掌心下的耳朵烫得快要自燃起来,一如既往地烦人。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可是我自制力很差。”
詹鱼:“………”
“我喜欢你,小鱼。”
詹鱼拧着眉,凶巴巴地指着傅云青:“能不能别说了,这句话你今天说多少遍了,不会腻吗?”
“不会,”傅云青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下,“还想说很多遍,小鱼你要习惯我喜欢你这件事。”
指尖触碰到一点柔软的濡湿,像是触了电般,一路麻到心口。
詹鱼手抖了下,下意识想收回手,但送上门的傅云青哪里会放开,只想抓得更紧一些。
他压低声音说:“我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只要你还在容忍我的靠近。”
詹鱼暗暗磨了磨牙:“你的意思是,要么谈恋爱,要么朋友都没得做?”
傅云青动作一顿,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詹鱼盯着他,没说话,傅云青也沉默着,就像是等待着一场审判。
夜色越发的黑,窗外树影婆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屋里无声的对峙,显得如死亡般寂静。
许久,抓着的手被主人用力地抽了回去,詹鱼冷冷地看着他:“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如你所愿吧。”
心一沉,垂在身侧的手背因为用力而鼓起两根青筋,傅云青垂着眼,遮住了眼里的光,沉得像是不见底的泥沼。
希冀向着比黑暗更黑更沉的地方,悄无声息,没有尽头。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内,也在情理之中,傅云青面色平静地想。
说出喜欢开始,他就已经在等待这个结果,只是这个过程中侥幸地得到了很多。
“我让你尝尝恋爱的苦。”詹鱼嗤笑一声。
傅云青微怔,倏地抬眼:“什么?”
詹鱼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人往下一扯,傅云青不设防被他拽得弯了腰。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男朋友了,”詹鱼挑了下唇,“先盖个章。”
说罢,他偏头在傅云青的唇上咬了一口。
恶犬似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
“以后打架报我的名字,”詹鱼半阖着眼,含糊地说,“哥哥罩着你。”
作者有话说:
年底了,社畜人忙得想亖,更新时间微调一下,换到下午两点,不然真的要饭都吃不上了(嗷嗷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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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浓重,蔓延到口腔里。
詹鱼后退一步,不满意地皱了皱眉,接I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没滋没味的。
傅云青看着他,神色间是少有地怔忡:“我以为你会拒绝我。”
“谈恋爱而已,”站的久了,詹鱼有些累,倚着门把身体重心换到另一只脚,“既然你这么想谈,那就满足你,等你腻了,就不想谈了。”
玩在一起的几个人里,只有詹鱼没谈过恋爱,陈博洋他们都没少找女朋友。
“谈恋爱挺无聊的,”詹鱼啧了声,“相信我,你很快就没兴趣了,陈博洋他们每次谈不过两个月就会分手。”
谈恋爱无非就是看电影,吃饭,亲亲抱抱什么的。
把重复的事情换个人再做一遍,例行公事一样,看着都累。
“等你谈够了,咱俩就分手,继续做好兄弟。”詹鱼乐呵呵地说。
他对自己这灵光乍现的想法觉得很满意,这样他不用失去好兄弟,又能让傅云青高兴,简直是一举多得。
左右就是给个名分,反正他好像也不反感傅云青对他亲亲抱抱的。
得到了就没那么稀罕,老是惦记着了。
傅云青:“………”
“你知道谈恋爱要做什么吗?”他问。
“知道啊,”詹鱼理所当然地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放心,我会当好男朋友的,保证给你一段完整妥帖的恋爱体验。”
“今天是陈博洋,你也会答应吗?”傅云青垂眸看着詹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陈博洋不想跟我谈恋爱啊。”詹鱼有些莫名奇妙,感觉傅云青似乎是不高兴了,这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那如果他追你呢?”傅云青对这个答案意外地执着。
詹鱼嫌弃地皱了下眉,想也没想地说:“不可能,其他人敢他妈追我,我就打断他们的腿。”
傅云青眉头松开,眼里略过一抹笑意,声音轻了些许:“所以,我是特殊的是吗?这个待遇只有我有。”
詹鱼一愣,被他的话说得耳根子蓦地有点烧,他清了清嗓子:“算是吧,谁让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我对谈恋爱是没什么兴趣的,”他特意强调了一句,“不过我会配合你,假装很投入。”
沉默片刻。
傅云青弯唇轻笑:“好。”
见他高兴了,詹鱼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地了。
早知道这样就能解决,哪里还需要拧巴这么久。
“可以睡觉……”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傅云青出声打断:“那现在我可以亲我的男朋友吗?”
詹鱼看看他,又看看他还沾着血的嘴唇:“这不是才亲过吗?”
“那是你亲我,现在我想亲你,”傅云青说,“谈恋爱接吻很正常。”
詹鱼想了想:“行吧,但是你得亲快点,我困了,还得回去洗澡。”
“好。”
“我们换个地方,”傅云青注意到詹鱼换脚的动作,知道他是站累了,“去沙发吧。”
“没事,我还站得住。”詹鱼想速战速决。
傅云青没说话,詹鱼见他这么执着,只好答应下来,一边走一边嘟囔:“几秒钟的事情,坐不坐都一样。”
话是这么说,等走到沙发边坐下,他还是下意识舒了口气。
傅云青走到他身边坐下,沙发是很柔软的材质,他一坐下立刻凹陷下去,詹鱼往后一靠,大义凛然地说:“来吧。”
偏头看着他,傅云青问:“我可以抱着你吗?”
詹鱼嫌麻烦想拒绝,傅云青先一步说道:“极致的恋爱体验。”
詹鱼:“………”
“行。”自己说的话,詹鱼咬牙往傅云青怀里一坐,“你不嫌重那就随你。”
傅云青笑了下,抬手环住他的腰。
男生的手很大,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詹鱼顿时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傅云青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后颈,没用什么力气,却又能让人感觉到桎梏,像是被人掌握着。
詹鱼坐在他腿上,两个人处在同一高度,傅云青看着他,喉结滚了下。
“要亲就赶紧的。”詹鱼更不自在了,他觉得肯定是这个姿势不对,所以才这么别扭。
傅云青往前靠了一点,吻住了詹鱼的唇。
和詹鱼凶狠的盖章不同,傅云青只是很轻地啄I吻,干涩地贴在一起,又分开。
一下一下地,密切又燥热。
詹鱼有些迷糊地想,怎么和他刚刚亲的感觉不太一样。
好像还挺……舒服的。
“可以伸舌头吗?”傅云青的声音很沉,呼吸声有些急。
詹鱼想说不可以,因为他接受不了吃别人的口水,但开口的动作却被以为是默许。
柔软的舌尖探进口腔,被触碰到舌头的时候,詹鱼尾I椎I骨蓦地麻了下,下意识想后退,但后颈被傅云青按着,没有后退的空间。
傅云青的吻和他本人冷清的外在形象完全不符,潮湿又涩I情,步步紧逼,少有地强势。
詹鱼脸颊绯红,大脑因为缺氧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甚至怀疑自己会因为接I吻窒I息而死的时候,傅云青松开了他。
詹鱼猛地吸了一口气,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傅云青又重新吻住了他。
安静的卧室里,只剩下唇I舌I碾I压,追逐发出的啧啧水I声。
这样反复了两次,詹鱼才被放开。
“小鱼。”傅云青的声音很哑。
“嗯?”詹鱼的眼睛有些湿,不知道是缺氧还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身体轻颤,脸很红,嘴唇也红,带着润泽的水渍。
“男朋友?”
“有屁快放。”詹鱼说话的时候很凶,但声音却很软,懒懒的没什么劲儿。
傅云青垂着眼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在他的脑后克制地抓了两下,低声说:“你可以走了。”
詹鱼:?
这什么渣男发言?
“哦。”詹鱼冷着脸要站起来,但腿软得不听使唤。
“………”
傅云青瞥了眼他的腿,很轻地笑了声:“我抱你回房间?”
“滚。”詹鱼骂了句,暗暗运气,一口气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门被他重重地一扯,看着很用力,门合上的时候却很轻,跟做贼一样。
傅云青坐了会儿,确定詹鱼不会再回来,这才从沙发上站起身,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扯了扯紧绷的裤子。
走廊里只剩下昏黄的夜灯,尤其安静。
詹鱼左右观察了下,悄无声息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迅速钻了进去。
等到关上门,他才松懈下来。
两条腿还有些软,尾I椎酥麻的余I韵还没有褪去,詹鱼用手撑着门,低声骂了好几句。
真是没出息啊,他妈的,接个吻而已。
脸颊和耳朵烫得好像下一秒就会自燃,后背出了一层细汗。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詹鱼摸出来,是陈博洋他们在群里聊天,也不知道这些人嘴上说累了,怎么还能在群里聊到十一点。
十一点?
詹鱼愣了下,他们不是十点到家的吗?
也就是说,他俩亲了至少半个小时……
完全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
“他妈的,这什么杀时间利器。”
翌日,中秋当天。
每年的这一天,孙家和詹家的所有人都会聚在一起过节。
詹家几代单传,亲戚不多,断绝关系后詹老爷子不愿意过来,所以大多数还是孙家的人。
孙家是个大家族,旁支众多。
今年轮到孙雨绵主持家宴,所以一大清早,她就已经在安排佣人们大扫除,准备晚宴。
所有人被指挥得团团转。
倒是没詹鱼什么事儿,但他还是早早地就被詹苏生这家伙给闹了起来,让他陪自己下棋。
“哥哥,你们昨天几点回来的啊?”詹苏生抓着一把白色棋子,一边看棋局一边还要问。
詹鱼顿了下,说:“十一点吧好像,记不清了。”
“哦,”詹苏生小声嘀咕,“这么晚啊,哥哥,你的嘴巴怎么了?”他在自己的嘴巴上比划了下,“肿了。”
“过敏,”詹鱼垂着眼,没什么精神,随手在棋盘上放了一颗棋子,“你输了。”
一晚上没睡好,光顾着做梦了,精神能好到哪里去。
詹苏生啊了一声,低头去看,果然黑子连成了五颗:“再来一把。”
詹鱼把棋子往棋盒里一丢:“不玩了。”
“再来一把,再来一把。”詹苏生拉着他的袖子不给走。
詹鱼看着他,啧了声:“最后一把。”
“好好好。”詹苏生发出欢呼,立刻把棋盘上的棋子撤下去。
两个人坐在花园里,清晨的阳光不烈,照在身上微暖。
比起詹鱼的随意,詹苏生每一步都要研究好久,这里比划一下,那里比划一下,迟迟不肯落棋子。
“二少爷,早上好。”旁边正在修建灌木丛的园丁突然出声。
詹鱼本来是翘着二郎腿,坐姿随意,闻言蓦地坐直身体。
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最后停在他身后,高大的影子笼罩着他,密不透风。
“在玩什么?”傅云青的声音淡淡的。
“五子棋,”詹苏生抢先回答,“哥哥超厉害,每次都能赢。”
詹鱼偏头,先是看到男生指骨分明的手,修长又漂亮,随意地搭在他的椅背上。
昨晚,就是这只手,按着他的后颈,堵住他后退的路。
“耳朵怎么红了?”傅云青弯腰,像是在看詹鱼和詹苏生的棋局,话却是问的詹鱼。
他靠得很近,詹鱼能闻到他说话时,口腔里淡淡的薄荷清香。
和他是一个品牌,也是一个味道。
“太阳晒的。”詹鱼下意识揉了揉耳朵,有点烫。
傅云青点点头,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到他身边,唇角带着浅淡的笑:“你们继续,我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