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茯苓想了想又道:“属下认为一根银针应当与本案无关,恐怕没有人能用银针杀人。”
这倒是提醒了宋延,当时验尸的时候只看了个大概,并未仔细观察魏长临身上是否有针扎过的痕迹。
“胡闹!”宋延颇有责备之意,“想要破案必须注意细节,每一个微小的问题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他若早将此事上报也不至于没有好好验尸,现在若是要求重新验尸岂不是承认了宋延验尸不力吗?
“王爷。”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悄悄道:“不如您再帮草民验一下?”
宋延突然觉得魏长临也不是一个完全不懂察言观色之人,至少此刻还挺能替人解围的。
既然魏长临给了台阶,那么他只管顺着台阶下,“不必了,本王已经仔细查验过了,并未发现针眼之类的痕迹。”
“不过,仅凭本王一人之力恐有遗漏,毕竟针眼实在太小了,不如你自己再将身体检查一番,若是发现可疑之处,及时向本王禀告。”
远距离看了几眼就能看清魏长临身上是否有针眼,宋延的视力也太好了吧!
据魏长临保守估计,估计是2.0的2.0,这也许就是没有电子产品的好处。
不知道其余的人是不是也有这么好的视力。
“好的。”魏长临道:“草民一定仔细检查,绝不会有任何遗漏。”
“只是。”魏长临意味深长道:“王爷当真信任草民吗?在您眼里草民可是案件当事人啊,您将此等重任交给嫌疑人,真的放心吗?”
宋延也想过这个问题,他让魏长临自己验尸不仅仅是顺着他的台阶下,更因为此刻他认为魏长临装死的概率基本为零。
当然,宋延不是随随便便得出的结论,而是经过方才对魏长临的观察,还有将眼前的人和福喜口中的魏长临对比,发现福喜口中的魏长临和现在的魏长临天差地别,说是两个人也不为过。
想要有更充分的证据,那就只能再去福喜的村子寻找福喜的不在场证明,只要证明福喜那几日一直在家,那么就可以确定福喜所说的话是真的。
因为方才福喜说过他是魏长临最好的玩伴,按照魏长临的性格来推测,他不可能找一个福喜之外的人来做他的帮凶。
至于他和福喜的关系到底如何,只要稍作打探就可以知晓。
当然,宋延不可能将真实想法说给魏长临听,他只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本王想要检查你的身体轻而易举,本王只要觉得情况不对劲,自然会再次查验。”
“所以,你最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检查你的每一分肌肤,不要给本王治你罪的机会。”
“知道了。”魏长临笑着道:“草民可不敢同王爷开玩笑。”
“只是草民有一点实在想不明白。”魏长临说着走到宋延面前,弯腰盯着他的脸看,“王爷真的是26岁吗?”
其实本王只有26岁这样的话被宋延生生咽了回去。
他本想说26岁不算老,可是魏长临竟然问他是不是真的有26岁,他是觉得宋延看上去比26岁还老吗?
宋延的面容已经坏到看上去不止26岁的地步了吗?
不是吧,他比茯苓、麦冬还要大几岁,可看上去却比他们年轻,若是宋延已经老到年纪和长相不符的地步了,那麦冬和茯苓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还是说,魏长临觉得26岁这个年纪已经很老了?
应当有这种可能,毕竟他才20岁,26岁对于他来说是有些年纪大了。
“王爷!”
魏长临和茯苓的声音同时入耳,将宋延从深思中唤了出来,他先对着魏长临嗯了一声,见对方指着屏风用口型说茯苓叫你,于是才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屏风外。
“本王方才在思考案情。”宋延一本正经道:“未能听清你说了什么。”
“王爷可有新发现?”茯苓语气里满是期待,“可否说与我们听听?”
宋延道:“此事稍后再议,你且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哦。”茯苓道:“属下方才说针灸当时已经被属下当做证物留下了,可要叫人去取?”
“不必。”宋延道:“改日本王亲自去大理寺查验。”
“是!”
茯苓吞吞吐吐道:“还有一事…”
宋延道:“何事?”
“就是。”茯苓有些难为情,“王爷在验尸的时候可有发现针眼的痕迹?”
针眼实在太小了,若是不一寸寸地找是很难发现的。
“当然。”茯苓急忙辩解,“属下没有怀疑王爷的意思,只是关心一下案情。”
听到这话,宋延微微皱眉,眉峰的压得不是很低,但也有一定的幅度,看得出来他有些恼怒。
虽说宋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喜怒不形于色,但有时候难免会露出一些旁人不易察觉的表情。
这一表情刚好被一旁的魏长临尽收眼底。
王爷五官长得好,皮肤也保养的很好,加之脸上出现了这些小动作,怎么看都…
“王爷。”魏长临没忍住轻轻唤了一声:“您真的有26岁了吗?”
“可草民看着您不过同草民年纪相仿啊!”
第10章 案件一抓包
宋延的嘴角不禁飞快的扬了一下,然后就又掉了下去,他没有理魏长临,而是对屏风外的说:“本王有些乏了,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先退下吧,之后再一同去大理寺,看看那少了根针的针灸袋。”
“是!”茯苓虽然不知道宋延让魏长临一个人留下来要干什么,但还是道:“属下告退。”
福喜也跟着应声:“小人告退。”
待人走后 ,宋延起身,与魏长临面对面站在一起,问道:“本王又不老了?”
“啊?”魏长临眨眨眼,“草民何时说过王爷老?”
哦,懂了!丁香!
“王爷您就这么关心草民?”
宋延知道魏长临什么意思,他道:“本王有必要了解案件嫌疑人的情况。”
那也用不着将唠嗑的话也汇报吧!
丁香的嘴没有那么大,一定是宋延要求的。
“王爷。”魏长临委屈道:“您这样草民还有隐私可言吗?”
“隐私?”宋延不解。
“这么跟您说吧。”魏长临道:“就是草民的个人生活,比如吃饭,睡觉,闲聊这些小事不想被别人知道的那么一些事。”
“此等小事,本王并不想知道。”
那你还让人时时刻刻看着我?
当然,魏长临只能顺着宋延的毛摸,“草民也是这样想的,您是堂堂王爷,怎会对这些琐事上心,丁香这个大嘴巴,怎的什么事都往您这说,扰了王爷的清净。”
宋延垂眸,看着人,道:“性子软?”
“不爱说话?”
“待人真诚?”
魏长临微微仰头,视线与宋延的交叠,“嗯?”
“福喜是不是对这些词有什么误会?”
“啊?”
“没什么。”宋延错开视线,“你的账本王先替你记着,待案子解决了再同你一并算。”
“哦…”
“啊?”
王爷这是打算秋后算账?
几日后,麦冬那边也来了消息,根据调查结果来看,魏樟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他虽掌管官吏选拔升迁之事,但都是按章办事,并未有违规之举。
魏樟也很少会举荐官员,偶尔举荐也都是可用之才,并非出于私人原因。
魏樟也与一些官员交好,但都是私交,私下交往从不提及公事,即便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相求,他也不会破例为之美言。
魏樟的财产麦冬也一并查了,都是合法收入,并未收受不明财产,整个人干净地挑不出一丝问题。
“总的来说。”麦冬总结道:“魏樟这个人就是不知变通,刻板,只会按章办事的官员。”
“说来也奇怪。”麦冬继续道:“这样的人竟然还有诸多人等着与他结交。”
宋延道:“这些人中有多少是出于真心,又有多少是有目的的?”
麦冬道:“都这样了还有人巴结,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茯苓道:“以前不知变通不等于以后不知变通,万一哪天利欲熏心了,魏樟也不是不会为财办事。”
麦冬:“说的也是。”
“先不说这个。”宋延道:“魏樟身上没有查到任何疑点?”
“没有。”麦冬摇头,“王爷若是不放心,属下再去查一遍。”
“不必。”宋延抬手阻止,“福喜那边情况如何?”
“回王爷。”茯苓道:“属下正要跟您禀告此事,福喜那几日的确一直待在家里不曾出门,也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据福喜的邻居说,除了村里有人去探望过福喜的父亲和大夫来过外,没有别人去过他家。”
宋延道:“福喜的邻居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就像串了口供一样。
茯苓道:“福喜家和邻居家离的很近,来来往往的人邻居都听得到声响,邻居偶尔还会去凑个热闹。”
邻居的证词或许会有出入,但大体上不会错。
“至于夜出的事。”茯苓继续道:“福喜回村那日,村子里老李和自己媳妇闹了点矛盾被赶了出来,老李和福喜的父亲关系好,于是就到福喜家住了一夜。”
麦冬听完后道:“那也只能证明福喜回村当日没有外出,第二天晚上出门与人密谋也不是不可以。”
“魏长临装死,差不多可以排除了。”宋延道:“不必纠结这些。”
上次审福喜的时候麦冬不在,所以消息滞后了一些,他道:“王爷已经找到重要证据了吗?”
“差不多吧。”宋延道:“本王基本可以确认魏长临不是本人了。”
茯苓麦冬一同道:“不是本人?”
“脑子坏掉的意思。”
不过是借用了魏长临的说法,怎的就听不懂了?
“哦…”
“说起这个。”茯苓突然想起什么,“王爷已经查验过魏长临的身体,王爷可有发现被针扎过的痕迹?”
“针扎的痕迹?”麦冬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能详细说说吗?”
茯苓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检查魏长临房间时,发现他的针灸袋里少了一根针?”
“遭了!”麦冬连忙看了一眼宋延,“针灸的事竟忘了上报!”
“此事我已经向王爷禀告过了。”茯苓对麦冬道:“王爷并未责罚我们。”
麦冬听完松了口气。
不过宋延还是点了点他们,“本王念在事出紧急暂不追究你们,不过不代表你们没有错,日后办事须得再细心些才行。”
二人连忙领命:“是,属下知道了。”
出了这么一出岔子,茯苓就忘记追问魏长临身上是否针眼的事了。
这正和宋延的意。
“根据你们查到的信息,已经可以排除魏长临装死的可能,他若不是装死,那就是遭人“杀害”的。”宋延道:“现在得知的信息是魏长临针灸的针少了一根,但少了的这根针和他的死是否有关,还不能下定论。”
“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弄清楚,这根针是什么时候没在的,是案发前,还是案发后,或者案发当日?”
“所以。”茯苓道:“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魏长临的死因,只有弄清楚他的死因才能知道他为什么会复活。”
“嗯。”宋延点头,“分析地不错。”
“茯苓,你去叫李太医,麦冬,你去叫福喜,然后去大理寺。”
话音刚落,茯苓就往外跑,不出意外又被宋延叫住了。
“茯苓,改一改你的急性子。”
“属下莽撞了。”茯苓转过身,拱手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把魏长临也叫上。”宋延想了想,道:“罢了,还是本王去吧。”
他朝二人摆摆手,“你们去罢。”
茯苓又急着要走,麦冬手快拉了他一把,“王爷,魏长临那里…”
“无妨。”宋延知道麦冬要说什么,“本王自会处理。”
宋延倒要看看魏长临这一天天的都在干些什么,有没有为此案出一点力。
魏长临当然是不可能主动为此案出力的,只要宋延不叫他,他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去找他的。
睡觉,话本,唠嗑他不香吗?
当然,唠嗑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丁香和海棠都有意无意地避着他,生怕他又到宋延那里搞事情殃及她们。
宋延到的时候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里面的情况。
魏长临刚看完一本话本,他合上书,缓缓地伸个懒腰,然后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
“海棠姑娘,要不我们来唠唠嗑?”
海棠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魏长临这种嫌疑人不仅不用进刑狱,还被好吃好喝的留在王府,王爷甚至把他的两个婢女都给了他。
“奴婢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海棠道:“你要是无聊就继续看话本。”
“话本虽好看,但也不能一直看啊。”魏长临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看长了伤眼睛,你以为我的眼睛和你家王爷一样,好到随便一瞥就可以看清针眼。”
“啧啧。”魏长临感叹,“当真是双好眼睛。”
海棠没有接他的话,魏长临一个人说个不停:“我猜他的视力应该是2.0吧。”
海棠听不懂他说什么,很想问问他什么意思,但又怕同他说话被套进去,只能在心里好奇好奇。
不过不理他好像行不通,魏长临会自己找话说,“对了,海棠姑娘。”
魏长临说着坐直了身子,随意翻着桌上的话本,“方才的对话不会明日就传到你家王爷耳朵里了吧?”
海棠本不想理他,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既知道那就少说些。”
“那可不行,你家王爷心眼那么小,打听他的年龄要治我的罪,关心他的婚配,要治我的罪,总不至于同你唠嗑也要治我的罪吧。”
“若真是这样,他的心眼可就比针尖还小。”
说着说着,魏长临才反应过来好像说过头了,若是这些话原原本本的传到宋延耳朵里,那他就是罪加一等。
“海棠姑娘。”魏长临抬着桌上的小点心走到海棠面前,“这点心给你,方才那些话能不能不要告诉你家王爷,他若是知道我在背后这么说他,他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魏长临眼皮狂跳,刚一转身就对上一双熟悉的双眼。
这双眼睛不久前也是这样看着他,就在书房的屏风后。
“王爷。”魏长临努力挤出一个笑,“您怎么来了?”
“怎的。”宋延眸色暗沉,“本王不能来?”
海棠看清来人后,一阵后怕,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来的,还好自己方才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连忙向宋延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免礼。”宋延说话时看着的是魏长临,似乎在等着对方回答。
果不其然,魏长临将手里的点心举在他们二人之间,殷切道:“王爷要不要尝尝这个点心,入口即化,口感极佳,简直是点心里的天花板!”
宋延扫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这些点心是本王命人做的。”
“那您应当吃过了。”魏长临道:“草民没骗你,是很好吃吧?”
“本王心眼小。”宋延嘲讽道:“吃了本王的点心会被治罪。”
“那…要不草民把方才吃的都吐出来?”
“这样是不是就不用治草民的罪啦?”
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魏长临绝对是嘴欠的典型代表,嘴永远都比脑子快,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魏长临还是典型的不长记性代表,明知道皇权不可挑战,在王爷面前须得谨言慎行,却还是一次次的挑战着宋延的底线。
他敢这么做无非是因为宋延没有真的治过他的罪。
“海棠。”宋延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装点心的小盘子,“数一下少了多少块,少一块魏长临的罪就加一条。”
宋延要和他来真的?
魏长临连忙拈起一小块点心送到宋延嘴边,“王爷,草民方才随口胡诌,您就当没听见,饶了草民这一次,您吃点点心消消气?”
说着就要把点心往宋延嘴里送,却被宋延躲开了。
“魏长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魏长临态度要多软有多软
,“草民在道歉啊,为草民的愚昧,为草民的无知表示深深的歉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再绕草民一次?”
原来福喜说的性子软是这么一回事。
能屈能伸,当真了得。
“海棠。”宋延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数。”
“把他手里这块也加上。”
“是。”盘子在魏长临手里,她不敢直接去抢,只好站在魏长临旁边小声道:“魏公子,还请把盘子给奴婢。”
给她?那不就等于要给魏长临扣罪名?
魏长临把盘子藏到身后,“这等小事就不麻烦海棠姑娘了,还是草民自己来吧。”
海棠面露难色,“这…”
宋延摆摆手,“无妨,那就让他自己来,少一块加两条。”
“啊?”
“嗯?”宋延看着魏长临,“可是觉得两条少了?既然如此,那不如…”
“别!”魏长临差点就上手捂住宋延的嘴,“不多不少,草民觉得正合适。”
“嗯。”宋延满意的点点头,“走吧。”
魏长临将点心护在怀里,“去哪儿?”
“大理寺。”
魏长临:“…”
罪行来的真快…
他们到大理寺的时候茯苓麦冬等人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见人来连忙行礼。
“参见王爷。”
“免礼。”
宋延说完就朝主座上坐了下去,魏长临就像条尾巴狗一样也跟了上去。
“干什么?”
宋延身边的位置是茯苓和麦冬的,魏长临怎么就跟过来了。
“贴身伺候,将功补过。”
茯苓和麦冬见魏长临跟了上去,宋延好像还吩咐了什么,于是就没有跟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护卫上来,宋延也不好当面催促,只好对魏长临道:“小心谨慎些,切勿出岔子。”
“好嘞!”魏长临笑嘻嘻道。
大理寺卿严正义命手下将针灸袋呈了上去,一旁的魏护卫像没事人一样抱着他的点心一动不动。
宋延见状微微蹙眉,“就几块破点心还怕被人抢了去?”
这可不是什么破点心,是魏长临的罪状。
“没事,草民抱着不累。”魏长临说的像是宋延在关心他一样,“就几块点心而已。”
“把针灸袋拿过来。”宋延心很累,不同他废话,直接吩咐道:“给本王看。”
魏长临闻言才小心翼翼地将点心放在宋延面前的桌上,然后纡尊降贵地走下去把手下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好好地放在宋延面前。
“王爷请看。”
宋延偏过头来看着他,“你可觉得熟悉?”
“没有啊。”魏长临戳戳桌上的袋子,“这是什么东西?”
“你的针灸袋。”宋延扬了杨下巴,“打开看看。”
魏长临捣腾了半天才将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颇为震惊。
宋延将他的反应看到了眼里,“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针灸?”魏长临一直都和西医打交道,对中医是一窍不通,亲眼看到针灸自然很好奇。
宋延反问:“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是啊。”魏长临很快又进入了角色,“草民这不是脑子坏掉了,所以不认识。”
“福喜。”宋延唤道:“你且来看看,是不是你家少爷的东西。”
福喜过来就翻开袋子的里侧,查看一番后,道:“回王爷,是我家少爷的没错。”
宋延道:“你如何得知?”
福喜将袋子里侧用力翻过来,“王爷请看,这里绣了我家少爷的名字。”
“魏长临,将袋子拿过来给本王看。”
宋延不是拥有2.0的视力吗?连魏长临身上的针眼都看得清楚,会看不清这几个小字?
嗯,一定是故意针对他,想给他找事做。
魏长临将袋子呈到宋延面前,“需要草民帮您把字翻出来吗?”
“不必。”宋延接过袋子,“本王自己来。”
袋子的里侧正如福喜所说,绣着三个小小的字:魏长临。
字迹和绣风都很有个人风格,应当是魏长临的。
“李太医。”宋延道:“你可知针灸可能杀人?”
李太医道:“回王爷,书里确有记载针灸杀人的情况,但针灸杀人须得找准穴位,否则没办法将人置于死地。”
宋延道:“照李太医的说法,想用针灸杀人须得懂些医术?”
“回王爷。”李太医道:“略懂医术恐怕不行,一旦扎错位置恐怕会适得其反。”
适得其反?
宋延瞟了魏长临一眼,“如果扎错了位置会出现什么情况?”
李太医:“回王爷,不好说,须得看情况。”
“是否会出现胡言乱语,语无伦次,举止怪异的情况?”
宋延顿了顿,又道:“仿若傻子一般。”
“啊,这…”李太医欲言又止,看了魏长临一眼 才道:“确有这种可能。”
“如此说来。”宋延心情甚好,“魏长临应当死于针灸。”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了然。
只有魏傻子还不明所以,他道:“李太医,请问若是用针灸杀人,可会留下痕迹?比如针眼之类的。”
“会。”李太医道:“不过伤口太小,若是不仔细查验很难看出。”
“嗯,那我知道了。”魏长临道:“我不是死于针灸。”
“王爷已经帮草民验过了,草民身上一点针扎得痕迹都没有。”
啊…这…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怪怪的?
“不仅如此。”魏长临压根没看众人的反应,自顾自道:“草民自己也查验过了,确实没有针扎的痕迹。”
“所以,草民不可能死于针灸。”
麦冬见宋延脸色不大好,连忙出来救场,“那针灸少了一根要如何解释?总不会是自己丢的吧?”
“针灸丢失和本案是否有关还待查证。”魏长临道:“但我可以肯定,我并非死于针灸,不信你们问王爷。”
“是吧?王爷。”
“仅凭你我查验不足以证明。”宋延此刻的表情已恢复如常,“不如让李太医也帮着验验看。”
此话一出,魏长临和李太医两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二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等着对方提出异议。
最后还是魏长临绷不住先开口:“王爷,以草民看还是不必了,即便信不过草民,以您2.0的视力是断然不会看错的!”
“是啊。”李太医附议:“王爷您已查验过,定然不会有错。”
“是吗?”宋延看着两人一唱一和,“那魏长临的脑子作何解释?眼下看来,死于针灸的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