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王花园学猫叫—— by余几风 CP

作者:余几风  录入:03-05

这摆明是胡说八道,厉承却很一本正经地继续发挥:“听时璋说你在这里,我就专门过来找你,刚刚掏空家底才成为会员被放进来,我现在是真的没钱,今晚都没地方下榻。”
他演技了得,好像还真就那么一回事,如果不是对他知根知底,怕是也会当真。
这度假村的大股东可是叶时璋,而厉承作为大股东最为要好的朋友,怎么可能还需要自掏腰包办会员呢。
秦玖越相当配合地点点头:“听起来是挺可怜的,那你等下开车回去,或者就在车里睡也行。”
这话说得无情无义冷血,厉承当即摆出一脸受伤的表情,逗得秦玖越噗嗤笑了。
见自家的冰美人终于肯笑了,厉承也咧嘴露出白牙笑了,他说:“我就知道阿玖不会真这么狠心不管我的,今晚我就住你这里了。”
“住是可以住,”秦玖越没跟他继续演,“但不是无偿的。”
厉承这就很自觉地脱掉浴袍,露出一身漂亮的腱子肉,动作爽利地滑进汤池里,一伸手臂就将秦玖越揽进怀里,在他唇上很响亮地吧唧一下。这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的,秦玖越被他吓得有片刻愣神。
这家伙还真懂得逮着机会就上啊。
“那就肉偿吧。”他声调扬起,笑容爽朗,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英俊又闪亮的厉承。
心跳也随之不断加速,好像胸膛里装了一只活泼小鹿。秦玖越挪不开眼,嘴上却道:“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可是,阿玖啊,”厉承伸手按住秦玖越的心房位置,还按了按,“你的心跳告诉我,我的确有自信的资本——”
“别废话。”
厉承话都没说完,就被秦玖越伸手强势按住后脑勺,送上嘴唇。
既然好好放松一下,那厉承也该是他放松的一部分,或者说是最重要的部分。
翌日,卓霈宁睡到日晒三竿,整个人懒懒散散地黏在床被里,不肯起来。下午时候,叶时璋抱卓霈宁去洗澡,连衣服都是他帮忙穿好,然后又给他吹头发,完了还歪着头打量他半天,最后在他的额头和脸颊都留下一枚吻。
“今天干什么?”卓霈宁赖在他怀里,软着声音问。
“骑马,”叶时璋摸摸他头发,“给你挑了一匹马,等你取名字。”
卓霈宁年少时骑过马,此后就没再碰过,而且骑马还是霍连山手把手教他的,就跟射箭一样。霍连山这人虽身无长物穷小子出身,但上流社会热衷的活动样样精通,比起很多从小就接触的富几代更为擅长,加上长相本身就自带贵气,不知道内情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大少爷。
度假村占地颇大,山水皆有,风景秀丽,还有一大片青青草地供客人策马。他们还没走到马房,半路正巧碰上霍连山和齐文泊。
卓霈宁本来还笑着的脸一寸寸冷了下来。
“哟,真有缘,”霍连山笑靥粲然,当即热情满满地迎上来,“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叶时璋沉得住气,不咸不淡地朝他们颔首,权当打招呼。
倒是卓霈宁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板着一张冰山脸,刺向霍连山的目光有如一把锋利的冰刀。
锐利无比,但也过分年轻稚嫩。
霍连山对此视若未见,依旧在那自顾自演着父子情深的戏码。他上手摸了摸卓霈宁的脸,问他这么久不见过得怎样之类的话。
卓霈宁冷道:“我过得挺好的,是不是感到特别可惜?”
霍连山听出这话里话外明晃晃的敌意,却嫣然笑了起来。他顶着这么一张看不出任何岁月痕迹的美人脸,笑起来也格外晃人眼,像极了色泽鲜艳却有剧毒的毒蛇。
一旁的齐文泊拄着拐杖,却一脸冷然地打量着卓霈宁。他气质阴鸷狠戾,一双丹凤眼生得深又长,眼神格外锐利凌厉,过分苍白的一张脸如同抹了一层铅霜,看着就令人心惊。
叶时璋显然也注意到这不善的眼神,不悦地皱了皱眉,伸手一拽将卓霈宁轻轻带到身边,开口打破僵局:“我们还有安排,不打扰两位。”
他朝他们礼貌道别,不等回答就拉着卓霈宁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霍连山终于敛起那点虚假的笑意,眼神褪去所有温度。
齐文泊眼里已经积聚起不满和戾气,冷哼道:“你儿子很恨你。”
“恨我什么,我对他那么仁慈,”霍连山无所谓地勾唇一笑,悠悠道,“他作为一个Omega这辈子最大价值就是嫁人给人生孩子,我给他找了这么个好丈夫,他有什么好恨我的。”
“不知感恩的东西。”话落,他语气和脸色骤然冷了几分。
与霍连山分别后好一会,卓霈宁的手依然攥得很紧,似乎在忍耐什么情绪。叶时璋明显察觉到,摸着卓霈宁的脸,柔声问他是不是感觉很不好?
“我们要不先回去?”他探问。
“我没事,”卓霈宁摇了摇头,他抱住叶时璋的手臂,仰起脸冲他扯了一下嘴角,“不是说要带我去看马吗?不要让这些事影响我们的好心情。”
叶时璋低头看着他,笑了笑:“好。”
走往马房的路程不到五分钟,马房干净又亮堂,骑师带他们去看叶时璋特意为卓霈宁挑选的马。果真一如他所言的漂亮,身形修长挺拔,毛发光亮顺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说不出的神采飞扬,光是看样子就能想象中这匹马奔驰于草原上的美妙姿态。
“这匹马是叶总专门挑的,外表漂亮但性子刚烈,好几位客人都看中但没能驯服,最开始还甩得人差点儿就摔跟头,”骑师笑着抬手抚摸这匹马的鬃毛,一下又一下,“最后让叶总给驯好了,不过还没取名字。”
叶时璋轻轻一笑,眼里浮出些许戏谑笑意,说道:“突然就想到一个名字,不如就叫宁宁,你说好不好?”
卓霈宁鼻子里哼了声,叶时璋坏人,旁人在场也拿他寻乐子。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宁宁,”他手指在自己和马之间指了一圈,语气很无赖很无所谓,“你选一个吧。”
叶时璋大笑起来,搂住呼哧呼哧生气的卓霈宁,哄道:“只是个玩笑,快来摸摸他,以后他就是你专属的马。”
说着他抓起卓霈宁的手,慢慢抚摸起那匹马。卓霈宁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只怕马不肯认自己,谁知那匹马却对他的抚摸表现出一副很为享受的样子,还在他投喂的时候蹭了蹭他的示好。
“看,他很喜欢你,”叶时璋也笑了,“来给他取个名字吧。”
卓霈宁扬起脸,对他用力点点头,眼眸若一闪一闪的星子,藏不住雀跃和兴奋,他说:“我想到了,不如就叫Aurora好不好?”
“晨曦?”
“嗯,是晨曦,”卓霈宁又抬手摸了摸那匹马,还大着胆子与他亲昵贴面,“喜不喜欢这名字啊Aurora?”
骑师在一边笑了起来:“看来是很喜欢。”
“那以后就叫Aurora。”叶时璋笑着说。

第57章 父子
卓霈宁跟Aurora亲近了好一会儿,就在叶时璋指导下重新熟悉骑马,在马场慢悠悠地转了几圈,很快就找回了感觉。他和骑着另一骑骏马的叶时璋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悠闲地谈天说地,心情特别惬意。
霍连山再度出现,一下打破了这甜如蜜糖的氛围。对方骑一匹白马,向他们这边踱步而来。
“好久不见宁宁骑马了,” 他微微勾唇,牵出一个粲然的笑,眼神却并未因笑意而升温,“说起来,当年还是我手把手教你骑马的,那时候你特别娇惯,骑不好还会耍小少爷脾气。”
卓霈宁横眉冷对,淡声回他说:“是吗,我只记得你人前耐心,人后却唬我骑不好晚上要被马吃掉,我信以为真,好长一段时间不肯骑马,还被外公说胆小怕事。”
霍连山闻言大笑,似乎对卓霈宁这明里暗里的讽刺感觉很有意思,等笑够了才道:“那时候你还说以后长大要赢过我,我可一直等着呢。”
“不用等了,”卓霈宁紧了紧手里的缰绳,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霍连山,藏不住强烈的胜负欲,“就现在,我和你比一比。”
霍连山一愣,旋即又大笑起来:“才不见一段时间,我的乖儿子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啊,那就比一比,”他笑着应下,指了指不远方某处,“在那里起点绕三圈,先到先赢,我在那里等你。”
撂下这句,他策马狂奔而去。
叶时璋全程旁观,并未出面阻挠,因为这是卓霈宁要做的事。他动作利索地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将缰绳递给场外候着的骑师,然后走到卓霈宁跟前帮他牵马,不紧不慢地踱步过去。
反正等的人又不是他们。
卓霈宁低头看着叶时璋的后脑勺,沉默良久,似是注意到卓霈宁的注视,叶时璋也在这时候回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他上手握住卓霈宁攥紧缰绳的手,发现有点儿凉。
“宁宁,怎么了?”一看便是心里有事,他神情流露出些许无奈。
“我在想迄今为止我一次没赢过他,这次不知道会不会也差不多的结局,”卓霈宁想了想,闷声闷气又道,“我不想输。”
“赢了不怎样,输了也没什么,”叶时璋勾了勾嘴角,递给他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宁宁,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
卓霈宁愣了愣,亮晶晶的眼睛就这么瞅着他。
叶时璋继续说道:“最理想的接班人死于非命,他们不得不把叶家交到我手里,这么庞大的产业,这么厉害的对手,万一把全副身家都搭上了怎么办?这样的问题我一次都没想过。”
“对我来说都只是数字游戏,输了赢了都不会怎样,重要的是尽兴,我是抱着这种心态一直玩到现在的。”
叶时璋笑了笑,向卓霈宁抬起来,卓霈宁几乎在瞬间明白他要做什么,于是跟着就俯身弯腰,将脑袋凑到他面前。叶时璋脱下手套,双手捧住他的脸,在唇上很轻地啄吻一下。
“就去好好玩一下,不要害怕,不要顾忌,我在终点等你。”
他额头与卓霈宁的互相抵着,语气柔和得像一阵风,就这样扫去了蒙在卓霈宁心头的阴霾。
卓霈宁笑着嗯一声:“你要看好了。”
比起霍连山经常接触练习骑术,才重新上手没多久的卓霈宁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好在Aurora表现很抢眼,加上与卓霈宁配合得不错,即使一如意料输掉比赛也没让霍连山拉开太大距离。
叶时璋一直在终点位置的场外望着等着卓霈宁,卓霈宁也不关心什么输赢,一结束比赛就直接骑马奔向这边,从马背翻身下来的时候还差点儿摔了,还好叶时璋上前及时扶住,将人稳稳当当抱下来。
“你看到了吗?!”卓霈宁抱住叶时璋的脖子,声调高高扬起,“Aurora跑得超快的,我感觉自己在风里飞一样!”
他显而易见一副兴奋的模样,眼眸里有光彩灼灼烧着,整个人都仿佛闪着雀跃的光,特别的可爱,特别吸引人。
说着,他还高兴得吻了吻Aurora,亲昵地与他脸贴脸,一个劲儿夸奖他好棒。
叶时璋心情被卓霈宁所影响,笑着说:“嗯,我都看到了,还拍了视频。”
卓霈宁微愣:“怎么还拍视频了?”
叶时璋点点头:“当然,我要好好珍藏,时不时就拿出来欣赏。”
“我这不在你面前在你身边吗,你看我就好了啊,”卓霈宁又凑到他怀里,脱下手套摸摸他的脸,难得甜甜腻腻地撒娇,“你就不怕我吃醋啊。”
“连自己视频的醋也要吃么?”
“哼,不行吗?!”
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叶时璋环住卓霈宁的腰,咯咯笑了起来。
很神奇,他俩似乎只要一对上就会自动黏在一块,特别是卓霈宁现在只要一有什么特别心情或遇到什么特殊事情,只想第一时间赶紧到叶时璋身边告诉他。旁人也许感觉甜得发腻,但卓霈宁作为当事人却怎么都不觉得腻。
两人视线隔空交缠,将什么骑马比赛抛诸脑后,直至霍连山走过来,唤了一声宁宁。
卓霈宁闻声望向霍连山,瞬间便敛去所有笑意。他从叶时璋怀里车里,直起腰板走过去,迎上霍连山。
站在一块的时候,就身高和气场而言,他丝毫不弱于身为Alpha的霍连山。
霍连山像是审度一件有趣的商品,打量他片刻,然后毫无距离感地抬起手,摸了摸卓霈宁的脸,又替他整理一下马术头盔,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爱护儿子的慈爱父亲。
“宁宁,作为Omega,脸是很重要的,在外面要更加注意形象,”他说话腔调有种令人舒服的感觉,说出来的话却是阴阳怪气,“这么一张漂亮的脸,全挑着我好的地方来长,要是摔着了留疤了就太可惜了。”
之于极其爱自己的霍连山而言,卓霈宁最大的存在意义,即是作为他的基因标本而活着,照影自怜的水仙花莫过如是。
从未有过的恶心感自深处翻涌起来,卓霈宁脸色瞬间更沉了。
“我像我妈多点,”卓霈宁不冷不热地来一句,“倒是你,年纪大了要更加注意保养,毕竟你就是靠着一张脸爬到这个位置的。”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霍连山听罢却笑得更欢了,他淡定接下卓霈宁的讽刺:“要是光靠着一张脸就能爬到这个位置,那也算一种本事不是么。”
“倒是你,输了比赛也是可惜,”他摇摇头叹息,似乎还真为这件事感到由衷的惋惜,“如果你Alpha就好,至少在个人发展和体能上都要比现在优秀多了。”
卓霈宁不怎么在意地一笑:“你不可惜的,我也不可惜。”
说罢,他甚至冲霍连山点点头,摆出一副相当恭顺礼貌的样子。
“我们有机会再见,”他有意一字一顿,意味深长地喊一声,“爸、爸。”
他扔下这句,就走回到叶时璋身边,一手牵起他的手,一手牵着Aurora的缰绳,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叶时璋回头冲霍连山颔首,也扬长而去。
“今天开心吗?”走回马房的路上,叶时璋问卓霈宁。
卓霈宁点一点头:“这场游戏我玩得很开心。”
叶时璋笑起来,抬手捏了捏卓霈宁的鼻子:“等下次带你玩点别的。”
卓霈宁又问他:“那我这算是你的游戏玩伴吗?”
“你是啊,”叶时璋说,“找到一个玩伴,把人生当做一场游戏玩到底,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所以,当我唯一的游戏玩伴,这个提议怎样?”
他晃了晃卓霈宁的手,微笑着问他。
卓霈宁也晃他的手,就跟小孩子一样爱较劲,说:“你提议听起来很不错,态度看起来挺真诚,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叶时璋又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是他从青春期就一直期待的事情。
霍连山在马场上驰骋的时候,齐文泊就在不远处的休息区歇息,面前摆放着一盘未完的围棋棋盘。霍连山离开前说要会一会他那许久不见越发叛逆的宝贝儿子,待会就回来陪他下棋。
就因为霍连山一句话,他一直坐在这里耐心等着。
总的来说,齐文泊一向很听霍连山的话,除了偶尔发疯失控,但只有霍连山知道他的阀门在哪且能准确及时地关好。
他因为一场车祸意外导致腿脚落下毛病,此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不能长时间站立或躺着,更别说和霍连山一同骑马。
与霍连山第一次见面即是在马场上,齐文泊至今依然清晰记得,二十出头的霍连山姿态矫健,浑身透出一种极富生命力的美,一个翻身轻盈上马,很轻易地驯服了在场所有人都惧怕的烈马。
彼时骄阳似火,策马驰骋的他美得像一幅画。
齐文泊那时候不过十五,愣愣地围观许久,直至那人从画里走出来,在他面前站定,笑了笑,问他是不是齐家的小儿子。
他抬起头,被那时候过分耀眼的太阳光线晃了晃眼,再看向眼前俊美无匹的Alpha竟觉一时眩晕。他定在原地木了许久,才记得点点头,说我是。
“齐文泊,文章的文,淡泊的泊,很好听的名字。”
霍连山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红唇微张,咬字特别,像是把他的名字在舌齿间细细研磨好一遍,才舍得往外吐露。
齐文泊很惊讶,霍连山居然会关注他、记得他,明明在齐家一众拼了命优秀的孩子里他显得如此不起眼。
此后,霍连山时不时就造访齐家,每回都会主动来找齐文泊,与他下棋或是骑马,陪他聊天或是散步,一点一滴占据了他的整个青春期,从生活到梦境,甚至塑造了他最初欲望的形状。
齐文泊并不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孩子,齐家掌权人说得难听便是花心种马,齐文泊只是他与众多情人生的其中一个孩子,是他基因延续的某一份载体而已,仅仅因为性别测试中被确定会分化成Alpha,才被接回家中抚养长大。
离开母亲之于不过七岁的孩子来说很残忍,尤其是不得不独自面对如此冰冷无情的家庭环境——齐家掌权人、齐文泊生理意义上的父亲终日不见人影,齐家孩子个个等着讨父亲欢心,根本轮不到齐文泊。至于所谓的兄弟姐妹,在如此成长环境下大多心怀鬼胎,小小年纪就懂得各种算计,根本毫无所谓亲情可言。
很长一段时间里,齐文泊只会埋头苦读,孤独无依,不曾与旁人多说一句,如同长在齐家阴暗潮湿角落里的青苔。
齐文泊母亲患有重病命不久矣,她亲自将他送回齐家的那天,叮嘱他必须往死里努力比任何人都要优秀,比任何人都要更能讨父亲的欢心。
“等你拥有了齐家,你就能拥有一切。”母亲是这么告诉他的。
愤恨、欲望或是不甘心如熊熊烈火,全都在母亲的眼眸里跃动。她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委身于齐文泊生父,搭上所有却换不回一个正式的名分,她得不到的东西理应由她亲生儿子全都拿回来。
齐文泊年纪小,他不理解成年人们的欲求与动机,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世界上一切人或事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直至霍连山毫不讲理地闯进他生命里,他第一次有了真正想要的,并且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他想要把霍连山拉进他的世界里,他想要霍连山长长久久地留在他的世界里。
刚满十八的他将一切狗屁的道德约束抛之脑后,怀着满腔青涩又浓烈的少男情怀,迫不及待地向霍连山告白,换来的却是兜头盖脸的一盆冷水。霍连山咯咯直笑,用一种看待不成熟小屁孩的目光看着他,这不是齐文泊想要的。
“你喜欢我,文泊,可是很多人都说喜欢我啊。”
“喜欢可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喜欢是需要压上筹码的。”
“所以,现在的你能给我什么?”
霍连山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年少的齐文泊说懵了,半天他只憋出一句无用的承诺:“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找来给你!”
“我要什么,是个好问题,”霍连山思索片刻,一双漂亮如宝石的眼眸盯住齐文泊,而后慢慢扬起天真得有些残忍的笑意,一字一句如诱惑夏娃偷尝禁果的蛇,“等哪天你拥有了齐家,拥有了一切,就再来找我吧。”
“作为交换,我也给你你想要的。”他说。

齐文泊陷入悠长的记忆中,直至某位不速之客靠近,将他神思拉了回来。
看清来人样貌,齐文泊脸色一下变得阴沉。他记得,此人正是叶时璋的贴身秘书秦玖越,上回霍连山主动搭讪的人。
秦玖越站在不远处,冲他礼貌颔首,叫了一声齐总好。
齐文泊扬起高傲的头颅,眼睛瞧也不瞧秦玖越,谁知对方却很不识相地走过来,瞄了一眼未解的棋局,露出一笑:“齐总这是在等人下棋?”
闻言,齐文泊抬眸看向秦玖越,眼神深沉,好一会才撬开金口:“你会?”
“小时候跟家里人学过点皮毛,”秦玖越不卑不亢,始终保持不显谄媚的微笑,“齐总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您解解闷。”
不过一介小小秘书,竟敢主动提出与他对弈。若是换作平时,齐文泊或许会当此人不知天高地厚,早就喊保镖将人打发走,但此刻他却心血来潮——他想知道霍连山感兴趣的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尤其是对方亲自送上门来给自己羞辱。
齐文泊冷冷一笑,朝对面空着的位置抬了抬下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秦玖越坐到他的对面,就着眼前残局继续,执白子后行。
事实证明,秦玖越敢提出与之对弈,还真有两把刷子,下手干净利落又毫不留情,屡屡将齐文泊逼上绝路,直至最终葬送全局。
即使对上棋艺堪称一流的霍连山,齐文泊也很少输得如此干脆,而且是在这么一盘黑子本占尽先机的残局基础上输的。
秦玖越勾起了齐文泊久违的胜负欲,此后两人又连续对弈两局,斗得难分难解各有输赢,但总体上仍是秦玖越占据上风。
缠缠绵绵三局下来,齐文泊对秦玖越不禁另眼相看,他难得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极其清浅的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却将脸上冷峻阴沉的气势完全化去。
“下棋赢过我的人不多,而且到最后都输了。”他意味深长道。
哪怕齐家有一堆极其出挑的儿女,哪怕齐家掌权人最为看好长子,哪怕谁都不曾看好出身寒微的私生子,他依然赢下了这场棋局,一步步爬到齐家掌权人的位置。
齐家长子曾屡次在围棋上赢过他,但最后也落得个满盘皆输的结局。
秦玖越直直对上齐文泊如刀的审视,空手接白刃,脸上瞧不出任何惧怕或胆怯,他淡淡一笑:“方才获胜不过侥幸,以齐总高超的棋艺,肯定能赢到最后。”
说罢,他站起身,朝齐文泊略一鞠躬,礼貌道别。
厉承本想带秦玖越到马房,转头就不见对方人影,找来找去找到了休息区,远远即看见秦玖越与灭门仇人对弈。
他顿时觉得有些无奈,又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秦玖越与叶时璋有些地方莫名很相似,比如他们都对自己过分的苛刻而冷酷,很喜欢将自己暴露在恐惧之中,越是感到恐惧,越是逼迫自己面对。
越是畏惧仇人,越要接触仇人,这是秦玖越此刻在做的。
厉承对此心知肚明,他在远处耐心等了许久,直至秦玖越从休息区走出来,他方才迎上去,一手握住对方的手,手背与掌心接触,触及一片冰凉。
“赢了吗?”
他双手握住秦玖越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秦玖越任由他握住,并且在这阵暖意中逐渐找回实感,他说:“有赢也有输。”
厉承露出白齿笑了:“下一次你会大获全胜的,我有强烈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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