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被指甲盖戳得生疼。
“执哥，”他道：“你会唱生日歌么？”
一句话出口，沈执果然如梦初醒一般错开了对方的视线。
“嗯。”
“那我们一起唱一遍吧？正好我唱给你，你唱给我。”
尽管都在调上，一首祝福歌还是被唱得稀烂。
两个人实在太像，沈执承认自己刚才有点入戏了。只是能喊他“哥”的绝不会是公司里那位，所以他迅速意识到了错误。
但莫念显得和平常不太一样。
让他陪着他过生日，应该是莫念期待了很久的事情，从之前的言行中就能看出来。可等蜡烛都点上了，现在又开始努力掩饰起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像是刻意要让对方意识到他在之前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在书房里和文件对坐了一下午，这表情看着的确扫兴。但好歹说明面前这家伙还是有情绪的，没再装什么清高。
沈执抚了抚莫念的脑袋：“许个愿望吧。”
“执哥也要许愿啊，”莫念道：“每年只有一次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沈执只当这类行为幼稚得很，答应了一句，在一旁看莫念闭上眼睛。
这个愿望似乎花了他相当大的功夫。
莫念的长睫不停翕动着，像两只翅膀上沾火的飞蛾。沈执猜测他是将同一个愿望重复了许多遍，否则不会花费这么长时间。
“好认真啊。”沈执轻声笑了笑。
以前那些所谓“非实现不可”的愿望，到头来不都是一场空谈？想他莫念这么通透的心思，肯定也知道某些事就是走个过场，怎么反而会对许愿上心？
“对啊，”莫念睁开眼：“这个愿望很重要，我可是重复了好几年呢。”
“哦？那是什么？”
莫念一笑：“说了就不灵了。”
“那让我猜一猜，”沈执总算来了点兴趣。他凑近莫念，弯着眉眼道：“和职业相关？”
莫念摇头。
“读博？”
“不对。”
“旅行？”
“家里人？”
“还是......”沈执揽住莫念的腰，贴在他耳侧：“我？”
莫念的笑容细微地凝固了一下。
“呵，”沈执显然对这场游戏的形式和结果都很满意，把莫念搂紧了道：“你这小家伙倒是很会哄人开心啊。这就是你想给我的礼物么？”
“我......”
“好几年，”沈执没在意莫念神情的变化，吻了吻莫念的脸颊，笑问：“具体是多久？”
莫念脸上烫得厉害，手心却发凉。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哪里想到自己藏了这么深、这么久的秘密，就这么轻易地被揭开，甚至在对方口中不过轻飘飘一句玩笑。
他看见那张嘴唇显出温和的笑意。现在的他在沈执眼中一定相当可爱。
“太过分了，”莫念使劲抹了把脸，索性把脑袋靠在对方的颈窝里，不去看他的表情：“你一说，我怕愿望就不灵验了。”
沈执当他和自己赌气，抚摸着莫念的脊背道：“你这个愿望很复杂么，现在还没有实现？”
“不、不复杂！”莫念轻声道：“只是......需要的时间很长。”
“多长？”
“不告诉你。”
“真拿你没办法。”沈执一笑，把莫念压在沙发上。
一辈子。执哥，我就这么疯一回，求你和我的一辈子。
求一次太没诚意，神或许会忘记。那我就年年求，每次都把愿望念千百遍，总有一两句漏进神的耳朵；如果这世上发愿的人太多，一一实现要花费许多时间，那我就等。一直等到哪一天你听见上苍在耳边说：
“喂，有个傻子已经等你很多年了，你快回头看看他吧！”
我等着，执哥。
无论我多少岁，无论我在哪里。你一回头，我就奔向你。
S大的秋季校园招聘会如期举行。
从形式上来说，校招和之前的社团招新有点异曲同工之妙。S大门槛高，能进入校园招聘的企业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因此各企业都相对重视这次机会，尽可能吸引更多的学生前来应聘。
但这次招人的毕竟都是手里有充足预算的团队，搭起来的展区和咨询处比社团不知道要气派多少。学校整整划出了一个场馆和一个广场的面积，才堪堪塞下庞大的校招队伍。
莫念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如果不出意外，飓风的团队会在下午进行宣讲，而且听说沈执有可能参加。刚才苏静也发来消息，连展区位置也一并标在图上给了莫念，说是请他务必要去看看。
沈执之前撂了狠话，加上身份原因，莫念自然是不能和苏静走得太近了。但进飓风实习之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至少要把关系维持在友好的水平上。
他不断摩挲着手里那只装着咖啡的纸杯，等周乐把单车停好。
“你说说这个地址是什么选的，”周乐气得直撇嘴：“离大门那么远，我们还得花钱租单车过来！”
莫念一笑：“谁让A号线的地铁口对着东门呢。如果对着北门，我们就能走过来了。”
“可不是么......”
正骂着，就看见吕晨霜牵着她男友赶过来。
“社长？”
“哟，来啦！”吕晨霜搭着莫念的肩膀道：“得了，不用问，你要投飓风对吧？”
“晨霜，人家肯定要广泛尝试啊。哪有只投一份简历的？”王煊笑道。
“那你就错了。莫念可是飓风的骨灰级粉丝，你忘记他上次弹的那些曲子了？心诚至此，飓风不招他那才是重大损失呢！”
周乐心知肚明，也随便插了一嘴：“放心吧，这家伙就是拼了命也得挤进去。”
一群人聊得正热乎，谁料吕晨霜眼神一晃，在莫念的那对耳钉上定住了。
“......这是？”
“真稀奇啊，”王煊也凑近了看：“莫念你什么时候有兴趣戴饰品了？”
莫念笑了笑：“尝试了一下，还挺合适。”
他两天前收到了这对耳钉的航空邮件。本身选材很简单，是两颗手工切割的黑曜石。实际上他对设计一窍不通，也不好随意提出要求，一开始只是回答了设计师提供的几个问题作为参考。
后来想想毕竟是随身戴的物品，而且意义特殊，莫念隔天又自己写了封邮件发过去。现在耳钉的背面已经被刻上了他和沈执姓氏的缩写。
莫念捧着盒子犹豫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没忍住把秘密挂到别人眼前。他现在耳垂还有点发热。
吕晨霜笑道：“行为这么反常，我猜这耳钉和他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友是同款吧？”
众人露出了然的笑容。
“不是......”
“哎哟，”莫念话音未落，吕晨霜向场馆里看了一眼，惊呼：“小煊，咱们还是快点进去吧，我看中的那几家前面都排起队了！”
“回头见！”
两人甩了句话，急忙拔腿向门里冲过去。
周乐之前被他师姐推荐了实习的下家，职位和时间已经大概敲定了，今天也只是来凑个热闹。但看着莫念磨蹭半天不愿意进门，那两颗耳钉一直在眼前晃，他心里也有点憋火，伸手拍了对方一巴掌道：
“想什么呢！成天晚上丢我一个人在家，跑去和那人亲热，还没看够啊？他现在又不在这里，你酝酿什么情绪？”
莫念被这一巴掌拍得直求饶：“对不起乐乐！你先进去看吧，我这里情况有点复杂......”
“先什么先，”
周乐只当他是昨晚做春梦睡坏了脑子，二话不说就拽着人走了进去：“你看看，他们那里的队伍都能排去隔壁了！早上能不能排到你都是个问题，还怕被认出来不成？”
“等、等一下！”
莫念还打算挣扎一下，谁想到周乐力气奇大，他只能被一路拖着穿过人群。
然而人潮汹涌，两个人半路还是被冲散了。
其实被飓风的员工认出来都不算什么，问题是苏静指名道姓地要见他。两个人私下里打个招呼也就算了，这要是当众聊得热火朝天，被旁人看见了说不定会产生什么想法呢。
而且苏静今天跟着自家碧海的团队，身边一定免不了有几个眼线。上次她突然造访，连程秘书都没准备，八成是因为沈执家里藏着人的消息走漏出去了。难说近期会不会盯得更紧。
其实这么长时间，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但说起来有点可笑——之前沈执也一直换情人如衣服，莫念实在没想到唯独自己会在这方面受到“特殊待遇”。
放眼一望，飓风和碧海集团的展区正好被设在对门。
“职业咨询请排右侧队伍，设备体验请排左侧......”有工作人员向人群喊着。
莫念眼看着苏静被小助理一路护着走进了展区。他几乎是贴着边挪进投简历的队伍，连眼神都不敢越去对面。
但苏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莫念！”
“静姐......？”莫念挠了挠头。
就在苏静穿过人群、拉住他的一瞬间，莫念忽然发现背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静的表情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
“程、程秘书？！”莫念一惊。
就见程秘书穿了套与其他员工相同的制服，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一幕的出现。只是他并没有和莫念有太多交流，反而对苏静道：
“苏小姐，沈总知道您想了解飓风的展区，所以特意派我来接待您。”
“我可没有......”
苏静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用意，表情有些尴尬，改口道：“那、那就随便介绍两句吧。”
莫念脑子里转得飞快，没敢接话。
“哎呀，”苏静见对方一头雾水，差点把自己从父母口中偷听的那一套供出来，想想又觉得不合适，只是推着莫念向前走：
“别管那么多了，我今天就指望着你能帮我解围呢。”
莫念忙小声问：“静姐，发生什么事了？”
苏静叹了口气：“看见没？我爸妈不放心，到哪儿都让那两个人盯着我。我原来想跟着你去学校里看看，正好摆脱他们。现在程秘书来了，我又不能......”
“不能......？”
这家伙身上挂着沈执的面子，自己总不能在那些人面前表现得不耐烦啊！苏静朝着程秘书的背影白了一眼。
“......走得那么随意。”她嘟囔道。
她实在没想到父母会产生让自己和沈执结婚的想法。
小时候两家走得近，他们顶多就是一起玩过一段时间，被按着头认了兄妹，长大后更是各自活跃在不同领域。近几年回到H市，两个人也很少有往来，直到去年苏静才进入了飓风——
这段时间，沈执的好坏她看在眼里，但说到底连暧昧的气氛都没产生过。
她听说过的家族联姻不在少数，只是双方好歹要建立一点感情基础吧？再看她和沈执，简直毫无默契，到现在都有点相看两厌的趋势了。
程秘书现在也就是给苏家卖个面子，背后指不定怎么帮着沈执诋毁自己呢。
“说完了没？”
苏静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程秘书：“说完了就带我们去别的地方坐坐。这里太挤了。”
莫念忙道：“抱歉静姐，我先去投一下简历......！”
“嗯。”
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挤入人群，苏静耸了耸肩。
说真的，如果条件允许，她倒是更愿意和眼前这家伙结婚。
三个人最后从场馆一路绕去了树林。这片林子里的银杏都是刚建校时栽下的，枝叶已经长得颇有规模。现在正是树叶转黄的季节，风一吹便是漫天金鳞飘洒，美不胜收。
莫念和苏静坐了同一张长椅。程秘书原本站在他们附近，最后苏静看不过，让他去坐了另一边的椅子。
“你家老板在哪？”苏静问了句：“竟然没让你跟着他？”
“沈总早上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他怕您觉得无聊......”
“你来了才无聊呢！”
苏静拉下脸道：“简直太没眼力见了，就不能让我和小念好好聊一会儿么？！回回都来拦着，生怕我把他绑跑了似的。我都怀疑你们是故意的！”
程秘书一笑。确实猜对了。
之前说了要让莫念去飓风实习，公司里S大应届生太多，内定很容易引起争议，所以莫念至少要去秋招会上走个形式。但考虑到苏静铁了心要来这一趟，沈执就把程秘书派去做缓冲，免得到时候又惹出什么事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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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去参加体育测试，腰酸背痛一个星期，到现在才缓过来。我果然还是太缺乏锻炼惹（抹眼泪）
看现在这个情况，还真是微妙......程秘书摇了摇头。
“小念，”苏静凑近了问：“说实话，你觉得执哥这个人怎么样？”
“啊？”莫念被问得一愣。
苏静私底下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搓着手道：“哎，就是你觉得他适合结婚么？”
“静姐，你......喜欢他？”
“什么呀！”
苏静看着对方陡然变认真的表情，大笑起来：“随便问一句而已，你怎么弄得比我还紧张！那家伙的臭脾气我可是见识过了，和他呆在一起，非得把我气死不可。”
莫念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苏静捏了捏莫念的脸颊：“嘿，不过执哥对你的态度要好些，大概是因为我俩看不对眼吧。但他身边的漂亮女孩多得很，也没见他对谁示好过。你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么？”
苏静期望着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和自己大相径庭的特点，这样也好拿回去做托辞。
首先，他喜欢男人。莫念笑得有点无奈。
“性格开朗，有才华，”
他似乎搬出了自己多年来在人前常用的说辞：“最好温和豁达，没什么心眼。”
苏静一开始听得认真，后来又觉得不对劲，揪着莫念问：“小念，你老实告诉我，执哥他是不是早就有女朋友了？”
亏他还装单身装得这么像！这要是实锤了，自己岂不是再也不用受这份罪？
“没有。”莫念笃定道。
苏静仍不死心：“那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莫念一笑：“执哥随口说的，你别太当真。而且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偏好的类型，静姐你也有，对吧？”
“这......”
苏静显得有些失望，抱着胳膊靠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听莫念描述的时候，对方的神情总让她觉得确有其人。但冷静下来想想，貌似这个标准也很宽泛，是个正常人都会喜欢。
两个人谈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程秘书并没有听见。
莫念承认自己有些私心。
尽管他猜测双方都是强势家长，但多少会顾及孩子的想法，否则也不会这样纵容苏静的任性。再加上苏静本身对婚事抵触，自己只需要给对方营造出某种假象，她回去必然会添油加醋地向父母表达不情愿。
苏家人不一定相信苏静说的所有话，但至少心里会存疑。这时候只需要沈执也态度模糊，这桩婚事就有被推后的可能。
联姻的确会间接促进两家的商业合作。只是介于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于情于理都没什么可指摘的，莫念多少要为自己争取点时间。
莫念之前和同学们约好一同去食堂，于是婉拒了苏静共进午餐的邀请。但出乎意料的是，程秘书在将苏静送回她助理身边之后，又掉头折了回来。
“谢谢讲解......沈总应该还在等你吧？”莫念礼貌道：“是有什么事么？”
程秘书却笑了笑：“您去哪，我就去哪。”
今天也是破天荒来了件闲差事。这半天时间不用鞍前马后地跟着，只需要盯住眼前这位，就算任务完成。
这种事恐怕也只有自家老板做得出——自己从碧海那群人的眼皮底下带了两个人出去，又单独把大小姐送回来，这在明面上算是照顾了苏静，私下里却是一点关系都不肯沾。
或许沈总也确实对这位提不起任何兴趣吧。
“这......”
莫念愣了一下。然而没等他再开口，手机就开始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社长？”
“不得了了莫念！！”
吕晨霜的周围人声鼎沸，她只好扯着嗓子喊：“一食堂！沈学长来一食堂了！”
听对面半天没反应，她又道：“就是飓风那个巨帅的总裁！你不是一直想进他们公司么，赶紧来，说不定还能和他说上话呢！这里人太多了，来晚了估计都得被踩死......哎，别挤我！”
通话突然中断。
莫念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原本觉得沈执愿意来S大宣讲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没想到他竟然在校园里参观了一圈。这种和心仪的学长在食堂偶遇的戏码，他是从来没奢望过的。
“程秘书，我们......去一食堂吧？”莫念说着，脚步逐渐加快。
“好。”
沈执的做法其实很聪明。毕竟他平时很少回母校，借这个机会多和学生们交流，凭借他强大的个人魅力，无形中又对宣讲会起了辅助作用。
至于沈执为什么决定要来......大概是因为这届人才济济，有好些学生已经在专业内把国际奖项拿到手软了吧。
至少......不会是因为他。
等莫念他们赶到的时候，食堂里早已人满为患，压根看不出那位主角究竟在什么方位。两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拨开人群挤到了前排。
沈执正和几位学生、教师围坐在一起。他听完身边人说的话，神情温和地笑了笑，答了一句什么，一群人很快传出欢快的笑声。
某个瞬间，沈执的目光似乎瞥过了莫念所在的位置。莫念立刻触电似地别过脸，心脏怦怦直跳。
没看到我吧？
“沈......”
“别。”莫念按住程秘书的手，向人群里退了退。
他意识到自己冲动了。眼前这几位学生大多是事先选定的代表，自己顶多是个围观的，贸然跑上前搭话未免也太唐突了。
然而老天爷一分钟都不打算让他清净。
“哎？”
一位正和沈执交谈的教师发现了莫念，欣喜道：“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小执，我刚才还和你提的那位小同学已经来了。”
“莫念！”那人向他愉快地招手。
莫念哪里想到，这位近视度登峰造极的张教授竟然在今天超常发挥，一眼就拎出了他这个倒霉蛋。毕竟是平时常请教的，混了个脸熟，这么做显然是有意向沈执引荐他，装无视实在太不给对方面子。
“......学长好。教授好。”
莫念只得乖乖走上前打招呼。这声“学长”他酝酿了好几年，没成想会在今天这个场合唤出来，多少显得有些别扭。
“你好，莫念。”沈执道。
莫念没忍住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对方眼底浅浅地盛着一丝恶劣的笑意。沈执的视线不时灼在他身上，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因为生疏，莫念的脑袋里却已经要开锅了。
......果然是故意的。
“小执，”
张教授笑道：“莫念在我这门课上的表现相当出色，有时候都会让我想起当年的你呢。”
沈执也笑：“那我们还真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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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人，的确只需要一张脸，就能引起恐怖的轰动效应。
“不知道莫同学对游戏是否感兴趣？”
莫念接触到沈执的目光，扭头看着人群中举起的无数手机镜头，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替自己进飓风工作做铺垫的好机会，立刻微笑道：
“当然！贵公司研发的所有游戏我都特别喜欢......”
不论产品还是企业管理，飓风都已经被学生们当作成功案例分析过多次，莫念早已是烂熟于心。一番话说下来，连坐在一旁的张教授都被他的认真打动了。
围观的人群大多听不清两人谈论的内容，但照片还是一张不落地传去了朋友圈。谈话间，相关话题在微博上的热度正悄然攀升。
“太巧了！”
张教授惊喜道：“我都没想到莫同学正好是飓风的粉丝。莫念，你早上有没有投小执他们公司的简历？”
“嗯，”莫念笑道：“就是没想到教授您这么快就给我一个机会。”
“哈哈，”张教授大笑：“看来飓风今年又要斩获一员大将了。”
“哪里。还要感谢您的教导和推荐呢，”沈执礼貌地恭维：“我很期待莫同学的加入。”
被两个人轮番捧着，张教授自然是心情大好。一来是当年的得意门生还念着自己，二来也是因为莫念把自己这份人情接得恰到好处。
“哎呀，”
他忽然一拍脑门，从座位上站起来：“聊天都把正事给聊忘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吧？好不容易来一趟，这顿饭我来请。”
“不必了教授，”沈执道：“您先去忙吧。饭钱我已经提前付过了。”
“好，你们慢慢吃。以后记得多联系！”
张教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莫念正盯着鞋面，一个人偷着乐。
“笑什么？”沈执问。
“啊，”莫念回过神：“就是......开心。”
见沈执面露疑问，他笑得有点腼腆：“执哥能抽空来宣讲，还和我一起吃了顿饭，当然开心啊。”
下午的企业宣讲很精彩。莫念虽然年年偷着去听，但仍然被今年的流程和文案惊艳到了。想来很快就能在公司里碰见许多熟悉的面孔。
“你开心的理由好像很简单。”
“对啊，”莫念道：“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很开心。”
沈执默然。
枯叶在脚下不断发出声响，显得整片林子就像薄饼似的甜蜜又松脆。
莫念猜他这次是有意让自己暴露在镜头前的。否则刚进公司的实习生怎么可能有机会跟在老板身边？倒不如让自己昔日的教授给个名头，也好让事情看起来更顺理成章。
“谢谢你。”
“不用。”
“静姐早上来找我了，”莫念小心地提起这个名字。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沈执也会问：“她最近......对恋爱的话题比较感兴趣。”
沈执眉头一皱。
“你们聊什么了？”
“她问你对恋爱对象有什么标准，我、我就胡诌了几个特点，比如开朗啊，豁达啊之类的。”莫念心里有点紧张，挠头道：“嘿，她一开始还有点将信将疑，但大家一般都会喜欢这样的吧。”
这女人没直接提联姻，还算长了点脑子。沈执想。
“呵，她恐怕不是。”
莫念的脚步滞了一下。他抬眼看向沈执，然而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怎么......”
“莫念，”
沈执干脆摁着莫念的肩膀，逼迫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眼里的不悦因为倦怠而燃烧得有些缓慢。莫念这才想起来最近沈执的确很忙，前两天刚去临省出了趟差，能赶回学校参加活动，就已经对他的行程相当苛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