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年代文当懒汉—— by山石土

虽说是小生意，可该有的还是得有。
“下回，下回我送货的时候给你弄一批，我说实话啊，给饭店，我卖的是一个九分钱，但是运你这儿，我得费点功夫，给你单独运价钱得高点，一个一毛，你看行不？”
这得单独送过来，忒麻烦，价钱还成，沈思勤就没有讲价。
“行，先给我来五百个。”沈思勤想着，等买了就放屋里，慢慢用。
这么多应该够用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好，那下次我给你送来！”
说定了，他们就开始正经对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些都是晏季菡定好了的，沈思勤仔细看过，没什么大问题，沈思勤就没有改变的意思，按照原本的单子来就行。
进完货，时间还不到九点。
沈思勤伸了个懒腰。
今天阳光正好，他拿起昨天没看完的杂志，去小卖部门口一边看店，一边晒太阳翻杂志。
一直到了十点，沈思勤才准备做饭。
因为他还想吃鸡肉，中午的菜谱他刚才就想好了。
比起黄焖鸡，其实沈思勤还有种很喜欢的鸡肉做法，那就是辣子鸡！
不管是川味的干炒辣子鸡，还是传统的滑炒辣子鸡他都喜欢。
川味辣子鸡口味重，香辣咸香，配主食是一绝，以前在工地的时候他就好这一口。
吃上了，干活有力气，味道还好，够解馋。
他是后来才知道，辣子鸡还有滑炒的传统做法。
那味道就不一样了。
滑炒的辣子鸡，只放青椒，不放辣椒，口味稍稍淡一点，但是鸡肉嫩滑，还有淡淡的回味。
两种都非常不错，考虑到很多人不能吃辣，而他昨天吃过黄焖鸡之后，他就知道这具身体的耐辣程度很一般，干炒辣子鸡太刺激了点，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滑炒辣子鸡。
别看相比而言滑炒辣子鸡口味清淡，做法可不简单。
先是要将鸡肉腌制。
传统做法是放葱椒料酒，他没买到，就用普通料酒了。
生抽、盐、味精、胡椒粉适量，抓拌均匀。
不需要加糖提鲜，尽量吃原味。
腌制一刻钟之后，加入淀粉水抓拌匀。
青椒斜着切块，姜蒜大蒜切片。
架锅倒油，第一次滑炒这油得多倒点，但也不能到淹没肉的程度，就是要那种油倒多了，却看着不是故意的那种感觉，这油不能太热，差不多三四成热的时候就得下鸡肉。
滑炒个十来分钟，肉就变色了，香味跟着出来。
将鸡块捞出来，沥油。
把锅里的油倒出来大部分，留一个底，放青椒煸炒出味。
再把刚才倒出去的油弄回来点，花椒、葱姜蒜，外加生抽丢进锅里，接着煸炒。
最后将鸡块倒进去，一块炒香，就可以出锅了。
沈思勤能吃葱姜蒜的味道，但是不喜欢在菜里吃到葱姜蒜，所以这会他干脆就在煸炒葱姜蒜后，用漏勺又捞出来。
味道有，但是吃是吃不到的。
光想想都觉得不错，沈思勤决定往后就这么做了。
这种不需要闷熟的菜，做好后最好是弄出锅，要是搁在锅里，肉就会过烂，口感变差。
他顺手将一大锅鸡肉盛到个大铁盘里。
椒段青绿、鸡肉嫩黄，这颜色搭配在一块就很诱人。
肉香和青椒特有的微辣清香结合，空气中都是菜香味。
他打开窗子和厨房门通风，他眼睛余光顺着过道一看。
这会，他门口已经有好几个搬着板凳马扎坐着等的街坊了。
沈思勤对他们笑了笑，不慌不乱地转过身，赶紧将自己、小侄子和蔺圣锦的那一份留出来！！！

都怪辣子鸡太过迷人。
他想了想，自己买的大号电饭锅还没有送货上门，而且中午他有点馋面食。
没用两秒钟，沈思勤就决定，今天不蒸米饭了，改做蒸饼！
拿定注意，他就找出个面盆，面粉加少许盐，用开水搅拌成絮状。
揉面的时候，适量加点凉水，尽量将面团揉得光滑些。
放置十分钟，让面筋放松一下。
这段时间也不能浪费，沈思勤将蒸锅架上，等水烧开。
十分钟后再揉面团，将其揉得更加光滑。
把面团搓长，分成一个个小剂子，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饼，水开放面饼，盖盖子，擀一个放一个，沈思勤双手飞舞，几十个面饼刷刷刷地被放入锅中，最后一个放入锅中后，再蒸上五六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沈思勤就蒸出了两大锅家常蒸饼子。
他活动了下略有些僵硬的手脚。
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不错啊，自己当年熬夜工地打灰的工作效率没有减弱啊。
我来这儿不是当咸鱼的吗？
为什么要为工作效率骄傲？
唉，这当卷王当久了，都形成惯性了！！！
沈思勤深刻反思自己的同时，手脚麻利地将新鲜的蒸饼弄出锅。
小卖部外，几个老街坊一个劲地往里瞅。
别说，小沈这做出来的东西，真是光闻着都香。
“你说，咱们几个也真是，年纪都不小了，还这么馋。”吴春学也不看报纸了，他出了报刊亭，拿了个小板凳，坐在老友周昌逸跟前。
“咋了，老了就不能吃点好的了。”周昌逸撇撇嘴。
这小味，跟猫爪子似的，弄得他都饿了。
越闻越饿！
“唉，王姐，一份五块钱呢，你怎么这么舍得了？”章旗瞅了瞅这俩老邻居，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卖豆腐制品的王秋桃身上。
这话倒是没讽刺的意思，就是单纯想要劝退一个竞争者。
王秋桃靠着走街串巷卖豆腐和豆腐脑攒钱，好容易租了个巴掌大的铺子，除去各种设备，一个人进去就能把空填满了。
每天王秋桃都得在铺子外头多支开个木板，才能把豆腐制品都摆出来。
说白了就是个固定的，能遮风挡雨的摊子。
王家男人半夜就得起来在家里做豆腐，白天可不是要多睡会，不然身体支撑不住，王秋桃白天就运豆腐制品过来卖。
两口子一起使劲挣钱，生活上就抠搜了点。
为了能多挣点钱，除了豆腐脑，她现在早晨还会炸点油条。
因为她这摊子正好在小卖部旁边，早晨来卖早饭的人会挤到小卖部门口，她心里觉得亏了人家，每回晏季菡有点事，她都会去帮忙，这也是为啥沈思勤来的第一天，她就乐意帮沈思勤看店。
“我儿子爱吃，五块钱花得值，等往后啊，就是一份十块钱了，到时候我再买可就真心疼了。”王秋桃知道章旗没坏心，她脸上就带着笑，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海碗说。
“昨儿这么大一个碗的饭菜，我小儿子愣是都吃了，哎呦，你们不知道，他平时吃饭多挑，十几岁的大小伙子，瘦的很，他还上高中呢，得补充营养。”
章旗啧了一声：“也是学生娃，是得吃点好的。”
哎呦，想少个竞争对手咋就这么难呢。
※※※※※※※
下课铃一响，沈黎彬立刻冲出教室，冲下教学楼跑向距离他最近的停车点，等他跑到了，才发现校车还没来！
白往下冲了！
他急促地喘气，今天晚上回家，他要跟老爸老妈说说，给他买个自行车！
坐校车是安全，但哪里有骑自行车方便自在啊。
要是现在自己有一辆自行车，就能立刻出发。
想着想着，沈黎彬就眼神放空休息。
自行车啊，自行车。
不知道是念叨真有力量，还是沈黎彬眼神太好，他远远看到了个骑着自行车路过的熟人。
“蔺老师！你是不是要去小叔那里吃饭啊？带我过去可以吗？”
沈黎彬挥着手喊。
蔺圣锦疑惑地扫了眼四周。
他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
然后他就看到了背着书包上蹿下跳的沈黎彬。
蔺圣锦：“……”
这孩子还真是活力无限。
他手腕一转，自行车跟着拐了个方向来到沈黎彬身前。
“上来吧。”
他确实要去小卖部买午饭。
沈黎彬一下子跳上后座，挪动了两下屁股就坐好了。
“坐稳，走了。”蔺圣锦确定三林上车之后就重新出发。
“蔺老师，平时都不见你骑自行车，这是你新买的吗？”
等上车了沈黎彬才想起来问。
“不是，我平时习惯走路和坐校车，不怎么骑车。”
限量五份的午饭，不知道今天好不好买，他上午还有课，他原本都是坐车来回，这次他想了想还是给自习车打了气，改为骑车。
今天，沈思勤给了自己一份小饼干。
蔺圣锦心里怪怪的，他想要说服自己，沈思勤不是在试图跟他交好都难。
除了交好，好像还有些别的。
他……他今天除了买午饭，还想要确定，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沈思勤真的有别的意思。
“蔺老师，你这次送我过去，我给你便宜一块钱！”
这一块钱可以从自己的百分之十里出，昨天小叔第一天卖吃的，价钱打了五折，可是给他的分成没有打五折，给了整整五块！
小叔还是挺大方的。
不过就小叔这样，要是出去做生意不得赔死。
唉，还是得自己这个侄子好好给他盯着点才成！
“不用了，顺便的事。”蔺圣锦对于小孩的热情，显得有几分无措。
一路骑了十来分钟，他们俩人就到了北门。
还没到小卖部呢，两人就看到了小卖部门口拿着碗筷守着店门的几人。
等他们发现沈黎彬来了，那眼神刷得就都看向沈黎彬。
蔺圣锦和沈黎彬：“？？？！！！”
这场面，好怪。
蔺圣锦默默将自行车停在路边，从篮子里拿出自己的饭盒。
“三林，你可来了，我们等得都快饿晕过去了。”章旗笑呵呵地说。
“等我？章爷爷为什么要等我啊？”三林眨眨眼，有些茫然。
“小沈说了，往后你来了，他就开卖，我们这不就得等着你吗？”周昌逸解释道。
他们几个年纪都不小了。
最年轻的王秋桃也四十来岁了。
几个大人坐一块，手里拿着吃饭的家伙，等个孩子放学，以前还真没有。
还挺新奇。
沈黎彬惊喜地一拍手：“哇，我这就去洗手，给大伙打饭！”
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能让他高兴的事之一就是发现自己很重要。
沈思勤从小卖部中走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瞧了欢快得要起飞的自家小侄子一眼。
他都没有坐过蔺圣锦的自行车后座呢。
“蔺老师，正好呢，你是第五位。”沈思勤身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解下来，抱臂靠在门口，长身玉立，笑得勾人。
不正好的话，他也偷偷留了一份给蔺圣锦。
今天看来是用不到了。
蔺圣锦的手抠在铝制饭盒上，心中古怪的感觉更重了。

沈黎彬洗完手，就发现他亲爱的小叔已经将饭菜摆好了。
香辣的鸡肉摆放在铁盘中，而热腾腾的蒸饼整齐地摞成六叠，最高的那份应该是留给他们自己的，菜也留出来了，放在个盖子下头。
其他五份蒸饼瞧着差不多，应该是小叔提前分好的。
自己动动手就能挣五块钱。
小叔对自己也太好了吧！
沈黎彬现在完全忘记了，他每天要交五十块的伙食费呢。
这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小卖部门口。
四人已经很自觉地排好了队。
蔺圣锦默默地排到了队伍最后。
通道就那么长，大伙更不可能紧挨着排队，站在队伍末尾的蔺圣锦就正好排在小卖部门口。
巧了，沈思勤还在门口呢，而且他也没有挪动身体的意思。
蔺圣锦：“……”
沈思勤满是笑容的脸，瞧着怎么这么欠揍呢？
小小的店铺门口，站两个大男人，哪怕两人都还算清瘦，也显得有些拥挤。
沈思勤还没有任何让一让的意思。
蔺圣锦深吸了一口气。
不生气，我不生气。
也许人家不是故意的。
沈思勤慢悠悠地说：“蔺老师，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
才怪，他在说谎。
蔺圣锦可以确定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饭菜好吃我当然要再来。”蔺圣锦保持微笑，转头看向沈思勤，“怎么你不愿意见我？”
这第二句话，听着不像是能从冷冷淡淡的蔺圣锦口中说出来的。
就连蔺圣锦自己说完都是一愣。
他刚才是吃错药了？
火气怎么突然这么大。
沈思勤却有一丝欣喜，蔺圣锦应该是感觉出了什么。
“哪有，蔺老师，我要是不想看到你，我就不会去操场跑步，哪里不能跑，用不着跑那么远。”他仔细解释道。
现在街上没有多少车，早晨的时候周围街道还算清净，他想要锻炼身体，并不需要走那么远。
因为他想要锻炼身体的同时，还能见到蔺圣锦，才会那去操场。
沈思勤微微前倾身体，却又注意着没有靠得太近，蔺圣锦却还是像一只受惊的猫咪一样，一下往后靠，就差跳起来了。
“哎，小沈你让一让，章叔我回去吃饭了！”
章旗喜悦的声音传来。
他胖胖的身体，正试图从两人之间走出去。
章旗心里直犯嘀咕，好好俩孩子，挤门口干什么呢？
这门口也没啥好东西啊。
蔺圣锦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直接出了小卖部门口，给章旗让开了路，他半低下头，以拳抵唇，憋着笑说：“章叔，你，你先过。”
“好嘞！”章旗笑得和个弥勒佛似的应道。
沈思勤：“……”
他无奈抬头看天，一张俊俏的脸上满是忧郁，果然小卖部门口，不是什么谈对象的风水宝地！！！
蔺圣锦见他生无可恋地看天，差点就笑出声，他紧紧抿着嘴，往前走了两步目不斜视路过靠在门边看天的沈思勤，继续排在队伍最后。
沈黎彬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叔悲催的心思，撸起袖子满腔热情地工作。
“王奶，这个饼我给你放上头？”
王秋桃摆摆手：“我拿了个塑料袋，给我放塑料袋里吧。”
她儿子不喜欢吃汤泡饭，所以今个她除了拿了饭碗，还拿了个塑料袋，虽说今天主食是面饼，但也能用上。
“成！”
沈黎彬自觉特别专业地帮王秋桃将面饼装到塑料袋里。
王秋桃把五块钱递给沈黎彬，沈黎彬简单检查了下，确定没有问题，就将钱放裤兜里，用手巾擦擦手。
沈黎彬想了想去收银台边拿了好几个塑料袋。
这才继续招呼。
“下一个！”
周昌逸赶紧上前，他可看到了，今天这个蒸饼是现擀的，不用尝就知道肯定有嚼劲！
很快就轮到了蔺圣锦。
“蔺老师！”沈黎彬对蔺圣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沈黎彬打菜的时候就注意了，早早将鸡肉分成了五份，这回哪怕是最后一份，肉也一点都不少。
“谢谢三林了。”蔺圣锦将手中的铝制饭盒递过去。
“蔺老师，你是想要用塑料袋盛饼子，还是就盖在菜上。”有人喜欢面饼上沾点菜汤吃，有人不喜欢，刚才王奶提醒了他，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饼子沾汤的，沈黎彬觉得他得人性化服务。
嗯，人性化服务！
一听就是个很高级的词汇。
“用塑料袋吧。”蔺圣锦见他这么认真，也摆正了态度，思考过后才回答。
“好嘞！”
沈黎彬快速将饼子装好，又给蔺圣锦盛了菜。
最后用一个大点的塑料袋将铝制饭盒和饼子放在一块，这才递给蔺圣锦。
“有点烫，拿好。”
“给。”蔺圣锦将早就拿出来的五块钱递过去。
“不用！蔺老师你给四块钱就行了！”
“那怎么行？”
一直偷偷注意着小卖部内情况的沈思勤闻言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三林你为什么给蔺老师打折啊？”
“小叔，我是折扣我的钱，你说了给我百分之十，按照原价的话，就是要减一块钱啊！”沈黎彬觉得自己机灵着呢。
沈思勤哭笑不得，他问东，这小孩答西。
这小孩还觉得自己挺聪明。
“我今天骑自行车过来，顺便把三林送过来了，他说要给我打折。”蔺圣锦见状只好自己开口解释。
他知道三林当真了，蔺圣锦不好拒绝三林的好意，但他也不想占一个小孩的便宜。
这让蔺圣锦有些纠结。
“这有什么。”沈思勤对沈黎彬说，“你给蔺老师多打点菜就行了。”
折中呗。
“啊？”沈黎彬疑惑，“肉没有了啊。”
沈思勤摇摇头，他走向厨房将自己提前拨出来的三份辣子鸡拿出来。
三个小碗摆放在台面上，蔺圣锦想要看不到都难。
他心头一动，他们叔侄两人，为什么要留出三碗菜？
“我都忘了，小叔你还留了饭菜。”沈黎彬喜滋滋地看向蔺圣锦。
蔺圣锦无法，多几块肉，占的便宜应该比少交一块钱少一些吧。
他将饭盒重新递过去。
沈黎彬颠颠回去又给蔺圣锦的饭盒里加了几块鸡腿肉。
他咽着口水想。
鸡腿上的肉最好吃了，蔺老师应该也会喜欢的！
另一边沈思勤看着这猴精的小家伙这么殷勤，他轻笑一声，从收银台下拿出一个他提前找出来的小东西。
郑重地放在了放饭盒的塑料袋里。
沈黎彬一看，是个巴掌大的果冻。
小叔是觉得自己给肉给少了，所以加个果冻？
沈思勤系了个死结，将饭菜还给蔺圣锦：“谢你送三林过来。”
蔺圣锦疑惑地接过，不明白沈思勤是个什么意思。
可等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个巴掌大的果冻，是心形的！

虽然蔺圣锦心里有所猜测，可那只是猜测。
沈思勤对他的讨好关心那么明显，如果他一无所知才怪了。
没有答案前，他非常愿意将人往好处想。
在蔺圣锦看来，哪怕是沈思勤浪子回头想要上夜校参加高考，才讨好自己，都比沈思勤……真的在追求自己让他高兴。
蔺圣锦猛地抬头，正对上沈思勤没有笑容的目光。
跟刚才的似笑非笑不同，现在的沈思勤看起来很诚恳。
蔺圣锦胸口的火气，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发出去。
这一瞬，他甚至觉得，沈思勤是认真的。
可，也仅仅是这么一瞬间而已。
他随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呵，怎么可能。
沈思勤语气平静中又有几分郑重地说：“送你的。”
蔺圣锦垂眸，两人之间是眼巴巴看着他们的沈黎彬。
沈黎彬抱着自己的饭碗，瘦黑的脸上满是疑惑和好奇。
蔺圣锦转身就走，沈思勤赶紧跟上，回头叮嘱道。
“三林，你看店，我一会回来。”
蔺圣锦随手将饭盒放到篮子里，长腿一跨上了自行车。
“等等！”沈思勤追出小卖部。
蔺圣锦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只是坐在自行车上，冰冷清俊的面容没有一丝笑意，他微微侧了侧头，示意沈思勤坐在后座。
沈思勤指了指自己吃惊的问：“我坐后座？”
蔺圣锦这样的反应，是沈思勤没有想到的。
沈思勤没有追过人，搜遍了脑海，都无任何经验判断这样的情况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不过就算不正常有怎样？
自己还是回去做。
他笑着坐上自行车的后座。
蔺圣锦沉着脸蹬起脚踏。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秋日微凉的风吹拂着沈思勤的脸。
蔺圣锦一言不发。
沈思勤并没有试图先说话。
蔺圣锦一直从北门骑车到了南门。
这里是农学院的地盘，有不少荒地，蔺圣锦修长的腿骤然截住自行车，惯性让沈思勤往前撞，沈思勤赶紧抓住自行车后座的钢筋，这才稳住了身体，没让自己撞到蔺圣锦身上。
“你什么意思？”蔺圣锦停下车，压低了声音问。
沈思勤从车上下来，他先扫了眼四周。
自己名声差到一定程度了，倒是没什么好在意的。
毕竟负一减去一百还是负数。
问题是，他不想蔺圣锦走上剧情发展的老路。
只是沈思勤这样的动作，让蔺圣锦更觉得他是在心虚。
“这个时间，这里没人。”他语气冰冷地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蔺圣锦能被原主发现性取向，不也是因为不够谨慎。
沈思勤扫视了一圈，最后才发现蔺圣锦的面色更难看了。
沈思勤：“？？？”
他又做错了什么？
平时，沈思勤的脑子非常好用，这一回他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哦！”
“我不担心我自己，我名声就那样，我是担心你！”
蔺圣锦：“……”
他突然觉得，跟这么个人较劲，自己是不是傻了。
沈思勤说完就发现自己这话说得多像是在找借口。
可他说的是实话啊！
唉，信用值低的坏处就在这儿，说实话都像是在说谎话。
“我这人吧，其实怪喜欢拐弯抹角的。”
“不过有些话，不说清楚，不太好。”
“我就是在追你。”
这没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
沈思勤心想，他就是想要直接说出口。
他不再躲闪，目光直接看向蔺圣锦。
蔺圣锦不理解，沈思勤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他无奈地就地转了一圈。
“我，不喜欢男生，以后这种事，你不用想了。”
蔺圣锦心里还压着怒火，可最后他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就算，沈思勤现在的态度可能是装的。
哪怕是为了这样能打动他的演技，他也不想说重话。
在这么严肃的场景下，沈思勤突然有点想笑。
嗯，大佬非常有礼貌。
沈思勤并没有笑，只是平静道：“我说真的。”
蔺圣锦舌尖抵住上颚，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我说的也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沈思勤是真知道他喜欢男人，还是纯粹就是猜的，他都不会承认。
这才过去几天？
不管沈思勤这两天对他多好。
蔺圣锦都不能相信，沈思勤真就变成个好人了。
“嗯，我知道了。”沈思勤乖乖点点头，“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主动找你说话。”
他也没准备，一下就让蔺圣锦相信，这种事哪里那么好承认呢。
虽然他，现在是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就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