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白渊渟认真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事后，道：“好。”
也许楚黎的情绪还难以平复，也许他还在为这件事情困扰，不过他不说，就应该留给他一些空间，让他自己慢慢梳理好那些情绪。
景白渊渟待人向来坦诚，对待楚黎，更是如此。
这飞船内也有一面玻璃舷窗，站在舷窗前，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不过飞船好像没有在动，楚黎有点惊讶：“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景白渊渟道：“在联盟和帝国太空领土的分割线上。”
楚黎个人终端损坏，他还不知道外面的事，但也知道景白渊渟是去联盟的地盘把自己抢回来的……就有点担心：“你们跟联盟……没关系吗？”
景白渊渟找到楚黎后就撤兵了，淮唯心里有鬼，也不敢追击。跟联盟这事儿算是不了了之，就算要解决，也是日后在星际法庭解决。
至少现在是互不相干。
他道：“没事。”
楚黎静静看着景白渊渟，觉得他有话没说。
但也没追问，继续跟他在飞船内闲逛。
又走了一阵，遇到曹芸，见楚黎终于下床，曹芸高兴极了，拉着楚黎的手说话。
从曹芸口中得知，他们明天要返航回蓝纹星，曹芸问楚黎要不要跟着，楚黎很是犹豫，看了景白渊渟两眼，还是摇头。
自从知道楚黎的Alpha是景白渊渟，曹芸就觉得很担心，两人身份差距悬殊，景白渊渟看上去又那么冷淡，如今事务缠身，真的能照顾好楚黎吗？她忍不住想问问楚黎，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
可楚黎自己拒绝了。
她就清楚，这两人的事儿，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
于是叹气，道：“好吧，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又看向景白渊渟，忍了忍，还是道：“楚黎一个人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说风言风语，景白上将，您要是在意他的话……就应该及早公布你们的关系，不能让他一个人承受那些流言蜚语。”
景白渊渟没说话，楚黎先皱了一下眉：“老师，没有公开，是渊渟跟我商量过的，我也不觉得那些风言风语给我造成过什么麻烦。”
曹芸没想到出声反驳的会是楚黎，一时愣住了。
楚黎又道：“对不起，老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这件事真的不能怪到他身上，对不起老师。”
他一连说了两个对不起，显然也不是想责怪谁，曹芸愣后，无奈道：“行吧，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就不上赶着当这个恶人了。”
她又看楚黎一眼，还是不放心：“在外照顾好自己。”
说完这句话，曹芸就跟楚黎他们分开了，第二天，楚黎还没起床，他们就上了另外一艘飞船，赶回蓝纹星。
而楚黎则跟着景白渊渟他们一起，前往鹿港要塞。
鹿港是远征军目前驻扎的地方，也是景白渊渟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
如果不是遇到楚黎，那里应该就是他的家。
在太空行进两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鹿港。
景白渊渟回来的消息提前一天就在鹿港里传播开了，被留在鹿港里的鸿风早就等不及了，一大早就去港口等着。
结果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多，说好的飞船还没有降落。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远征军高层都等不及了，悄悄凑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怎么还不降落？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该不会蓝纹星现在就来找上将麻烦吧？”
鸿风也着急，他不敢去找景白渊渟，只能戳开雅兰的电话，询问她怎么回事，结果雅兰欲言又止支支吾吾：“那什么……我们这边有人病了。”
“什么？上将病了？”这是鸿风的第一个想法，毕竟，一个人病了，哪里能阻挡景白渊渟降落的脚步。
雅兰：“……”
“什么病啊？严重吗？还是打仗的时候受伤了？”雅兰越不说话，鸿风越发紧张起来。
雅兰只好实话实说：“是楚黎生病了，他好像有点感冒，就晕机严重，军医说让他休息一会儿再降落。”
毕竟穿过的大气层时，晕机的状况会更严重。
一听说不是景白渊渟生病，鸿风就放心了，放心过后，又涌起浓浓的八卦之心。他捂紧自己的个人终端，低声问：“楚黎？是之前收养上将那个Omega吗？他跟着一起过来了？”
“哦对对对，上将这次出兵，就是为了救他……他怎么会生病啊？头晕呕吐？这真的不是有了吗？”
“卧槽，Omega，还有了？！”
身后发出一阵惊叹，鸿风被吓了一跳，慌忙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带来的人不知何时都凑带了他身后，同样一脸八卦地看着他。
鸿风：“……”
糟糕，雅兰刚才还跟他说，楚黎比较害羞，叫他不要大肆宣扬。
他转头就把上将的小秘密给说出去了。
第59章 059
飞船上，得知已经过了越好的降落时间，楚黎就很愧疚，想跟景白渊渟说说，自己没关系，先落地吧，就算晕机，也可以落地以后再调整。
谁料，景白渊渟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军医说了，你发情期临近，最好不要过分勉强，否则会导致发情期提前。”
楚黎：“……”
他迅速改变主意：“那还是算了，还是等一等吧。”
景白渊渟是不想让他勉强自己，但看到他一听说发情期提前，立刻改变想法的模样，又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不想过发情期？”
楚黎一本正经道：“我们上次就是发情期过完分开的，这次刚见面又要来……总让我有一种我们好像是一对炮友。”
景白渊渟：“……”
面前的男人忽然沉默了，刚毅的脸上透出一点怀疑人生。
楚黎故意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极了。
景白渊渟忽然想起那个老师临走前说的话。
看来他得赶紧把公开两人关系，求婚，订婚，结婚，都提上日程。
不然男朋友就要变成炮友了。
景白渊渟攥紧楚黎的手，沉声道：“你好好休息。”
楚黎在心里暗笑，还学会避而不谈了。
他不依不饶，故意问道：“你也不喜欢我跟做炮友是吗？渊渟，其实你不愿意跟我上——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景白渊渟捂住了嘴。
男人看他一眼，手心滚烫：“好好休息，别说话。”
楚黎：“……”
大猫猫也有被调戏到脸红的一天。
怎么办，有点上头。
楚黎在飞船上休息了两个多小时，中午时分，终于不那么头重脚轻了。
等待多时的景白渊渟命令飞船降落，他们终于来到了远征军的驻扎地，鹿港要塞。
从飞船上下来，楚黎还觉得有点腿软，但很快，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慑。
这地方……竟然超出他想象的繁华，尤其是港口由一个银白色的大环组成，银环外面，就是浩瀚无垠的太空，星辰遍布，好像一颗颗碎钻，洒在黑色的天鹅绒上。
银环其实是一条条给悬浮车准备的公路，比起之前那个魔幻的5D港口，这里虽然也到处都是悬浮车道路，但却更加优美，更加有秩序。
完全满足了楚黎对「未来」这两个字的想象。
景白渊渟就站在他身后，大手扶在他的腰上，低声道：“这里有可以双人乘坐的机甲，到时候可以带你到大气层外看看。”
“真的吗？”楚黎转身，眼底一片明亮。
他们俩说话的功夫，来迎接景白渊渟的人就好奇地看着他们，从鸿风口中得知景白渊渟有Omega时，他们还不敢相信，此时亲眼看到景白渊渟低着头，一脸温柔的跟对方说话，就……就感觉像是在做梦！
“天呐，真的是Omega！”
“我们这个鬼地方有Omega愿意来了！哈哈哈我都驻扎在这里三年没有见过Omega了！Beta也全是风抑尘那款的！鬼知道我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这话刚好被旁边的风抑尘看淡，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人顿时通体生寒，一下子变成了个卧沙中断的月亮贝，一张嘴紧闭，再也不敢开口了。
旁边还有人没注意到风抑尘的眼神：“你傻了吗？那是上将的Omega。”
那人不服气，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上将的Omega怎么了？我就看两眼还不行吗？！”
今天刮的是西风，这话顺着风就溜进了景白渊渟的耳朵里，这下好，不光是风抑尘看他，景白渊渟也在看他。
此人五分钟之内连续得罪两名顶头上司，后面一个月，都活在生不如死的训练中。
放下说大话的倒霉蛋不谈，楚黎此时是完全被震撼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的悬空车道，忍不住想乘车在上面时，是怎么样的一副情形，会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宇宙吗？
景白渊渟很快带他坐上了悬浮车，高空悬浮车和贴地的悬浮车还是不一样的。这车坐的更像是在坐飞机，不过飞机可没有这么低的。
看着两侧高楼从身旁划过，楚黎感叹道：“我好像乡下人进城啊。”
前头开车的雅兰听了，一笑：“乡下人？我们才是乡下人吧？”
楚黎又往外看了一眼，道：“可这里看上去很繁华……”
“是拥挤才对吧。”雅兰笑道：“这里是人造港口，面积不大，却要驻扎所有远征的军队，当然要起高楼，不像蓝纹星，地方大，人少，不需要高层建筑。”
听雅兰这么说，楚黎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已经是星际时代了，星际时代，对「繁华」的定义不一样。
以前高楼大厦，就意味着大城市，繁华，可对星际时代而言，平层才是主流，只有这种面积不够的港口城市，才会在地表地表上建这么多高空建筑。
楚黎不说话了，却在心里小声说了一句——可这样超酷的，好嘛！
蓝纹星那是什么玩意儿！
楚黎自己没意识到，因为蓝纹星和帝国皇室对远征军的态度，让他对一颗无辜的倒霉星球也有了偏见。
悬浮车很快停在一座高耸建筑旁，众人下车，乘坐电梯去往高层。
电梯门打开时，雅兰等人自觉留在里面，没有跟上。
楚黎出电梯时回头看了一眼，雅兰还冲他笑。
楚黎：“……”
电梯外的走廊尽头只有一扇门。
景白渊渟带着楚黎到了门口，打开门后，道：“进去把。”
楚黎从他身侧走过，进入房间后，整个人都被镇住了。
这房子……也太大太空旷了吧。
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景白渊渟站在门口，也回过味来，不好意思地低头，轻咳道：“抱歉……我……以前不经常回来。”
所以也没收拾。
房子是雅兰选的，这么大，也用不上，大部分都闲置着。
两人说话间功夫，一个家庭用机器人听到声音自动启动，驱动着两条轱辘腿，朝着门口走来：“欢迎主人回家，主人，您已经两个月零六天没有踏进家门了，我好想你呀。”
楚黎回头看景白渊渟一眼，景白渊渟越发心虚地低下头，轻咳两声，道：“我……前阵子比较忙。”
忙就两个月不回家吗？
楚黎又转念想到他在蓝纹星的「家」，自己刚去时，好像也是这般情形，只是那边房子小，看不出来。
他无奈叹息一声，上前挽住景白渊渟的手：“比较忙就比较忙，站在门口干什么？是想让我这个客人请你进门吗？”
景白渊渟一顿，反手握住楚黎：“不是客人。”
楚黎只是习惯性的这么一说，谁料竟然遭到景白渊渟认真反驳，意外之余，又有点感动。
“好了，房子的主人邀请你进门，别在门口傻站着了。”楚黎把景白渊渟给拉进来了。
那么大一个块头，其实也没用多少力气，就乖乖跟他进了屋。
走到里面，才发现这竟然还是个上下双层的，楚黎一边看一边摇头，景白渊渟就一个人，独自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能不孤单吗？难怪他不愿意回来，这换成自己，自己也不愿意回来。
楚黎一边走，一边道：“平时请朋友回家吗？让雅兰副官他们都过来一起住，不是热闹一些吗？”
景白渊渟无奈笑道：“我倒是想让他们过来，雅兰跟风抑尘住军营宿舍，才不愿意往外边跑。”
他也是觉得往外边跑很麻烦，才不经常回家的。
楚黎跟景白渊渟上了楼，景白渊渟在一旁安顿他的行李，而他则站在平整的大床前静静看着，这段时间，想必是要跟景白渊渟睡在一起了。
两人明明还都没有结婚，为什么会这么自然？
可他内心又油然而生一种渴望，要是能一直留在景白渊渟身边就好了。
这个男人不光让他高兴，还让他留恋、依赖，在他身边，总是充满了镇定和安全感，什么烦恼都没有办法侵袭他。
当天晚上，收拾好一切后，两人就在房间的床上做了人生第二次标记。
房间里斥满着Alpha的信息素，让楚黎感到安全。
景白渊渟坦露着上身，正在靠在床头，用个人终端处理军务，楚黎就靠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
忽然，楚黎抬起身子，用额角蹭了景白渊渟一下。
艰难收拢自己注意力专注工作的男人动作瞬间就停住了，他咽了一口唾沫，等待着楚黎的下一步动作。
楚黎却退了回去，笑眯眯说：“小钥匙就喜欢这样，用脑袋蹭人。”
跟小狸花的懂事乖巧不同，小钥匙是个傲娇的黏人精，楚黎跟它玩的时候，它都不冷不淡的，有时候还甩下楚黎不管，自己跑去跟空气玩。
但只要楚黎一打开个人终端，它会趴到楚黎怀里，对着个人终端屏幕使用猫猫拳。它明明看不到终端的存在，却也知道，那个不知名的东西会吸引走主人的注意力。
如果楚黎还不理它，它就会自己把脑袋挤到楚黎手心，进行自助抚摸服务。
总之，小猫咪的黏人和宠幸是不分时间和地点的，它要你摸摸它，你就得摸摸它。
而现在，景白渊渟觉得楚黎也像一只霸道傲娇的小猫。
这联想让他瞬间黑了脸，一只手握住楚黎的肩膀，轻声问道：“它也这样蹭你？”
“恩啊。”楚黎想起小钥匙，眼角就漾起细碎笑意：“不知道它在宠物店过的怎么样……我的个人终端坏了，不然可以联系一下宠物店老板。”
那是它出生的地方，寄养在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只是不知道这只没良心的猫会不会想念自己。
恩，也许在它的猫饭碗空掉的时候，会想起可怜的铲屎官吧。
楚黎忍不住笑了起来。
景白渊渟则黑着脸看怀中的Omega想别的猫想到笑出声，握住他肩膀的手不禁用力，Omega吃痛，略带哀怨地抬头等他一眼。景白渊渟却觉得这个表情十分动人，低头抵在他额头上，低声问道：“我有没有蹭过你？”
楚黎：“……”
他脑子停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景白渊渟是在问，小狸花有没有蹭过。
有，当然有。
如果说小钥匙是一只傲娇的小猫咪，霸道地享受，甚至要求两脚兽的爱护和关心；那小狸花就是彻头彻尾的黏人精，它不光要蹭楚黎，晚上睡觉还要钻到楚黎的被子里，甚至衣服底下，紧紧贴着他的肚子睡。
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景白渊渟，从他身上看走了多少风光。
那时候两人还不太熟悉呢。
楚黎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他睁大双眼看着景白渊渟，一双黑眸深处带着盈盈水光，支支吾吾道：“蹭……蹭过……”
“再蹭一下。”
楚黎就这样在鹿港要塞住下了，在蓝纹星的命令发来之前，这里还是平静的。
远征军日常出门维护，偶尔会带回几个星盗，偶尔也会有几个人受伤，但都在可控范围内。不过景白渊渟一直在忙碌些什么，除了晚上定点跟楚黎一起回家之外，白天都不见踪影。
楚黎当然也没闲着，他还记得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便找了远征军的专业医师团队，给他们打下手，学点东西。
对于这个顶着上将Omega身份的人，军医部自然是欢迎的，毕竟，景白渊渟那臭脾气，犯起诨来，整个军医部都拉不住。
楚黎来到军医部的第一天，他们就板着脸给楚黎普及了景白渊渟的治疗史，以及他特殊的身体状况。
楚黎看着纸上近十年来大大小小数百次变猫记录，心情有点沉重。
大部分时间都很短，维持在几个小时之内，但也有几次时间特别长的，一个多星期都变不回来。
“不是可以用外部手段唤醒他吗？怎么会维持这么长时间？”楚黎皱眉看着手中的单子。
军医部的人面面相觑，而后对楚黎说：“这是他身体的自我保护方式，也是他接受……之后的弊端，变成猫是不受控制的，要用外界手段唤醒，可如果伤势过重，身体的保护机制会自动抵抗唤醒机制，那样就无法唤醒，只能等他身体彻底恢复，再进行唤醒。”
“可我看到这几次，他的身体都已经恢复，指标正常，为什么也没办法唤醒啊？”楚黎皱眉问道。
“因为……变猫这种事情，是有成瘾性的，虽然人类可以用理智和意志强迫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不想做的事，但身体本能会规避那些不好的东西，当他变成猫时，他就会按照本能行事。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当人太痛苦了，他本能里是不想当人的，频繁段时间内多次变猫，就会对猫型状态产生依赖，唤醒难度会升级。”
后面他们又给了楚黎一份唤醒资料，上面记录了唤醒使用的射线强度，维持时常，变身时间等等……楚黎都仔细看了，发现在蓝纹星上使用的唤醒射线等级很低，即使是他站在玻璃门外也可以承受。
但有些唤醒就不是这样了，最长的一次唤醒竟然维持了两个多小时。
他知道那种射线对人体有伤害，景白渊渟接触，同样也是痛苦的。
“其实唤醒就是用外界手段强行切断他自保的状态，极端的痛苦就是破坏状态的手段……如果他一直不醒，就只能加大痛苦等级。”
说到这些，医师们都有些发愁，景白渊渟如今已经对现有的唤醒手段有抵抗迹象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唤醒是不是有限次的，一旦有一天受伤后无法唤醒……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听到这些，楚黎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他又问医师们要来了更多资料，并且询问他们：“这种唤醒手段不生效，你们没有考虑过用别的手段吗？”
医师们无奈摇头：“我们只是治病的，又不是研究治病方法的，这里什么都缺，哪有功夫研究这个，再说了……上将一点都不配合我们，我们研究空气吗？”
字里行间，能听出这些医师们对景白渊渟这种不配合医嘱行为的深深怨念。
“不过，有了以后，情况可能会好一些吧。”其中一位医师忽然道：“他的唤醒抵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心理诱因，如果有跟自己标记的Omega，唤醒难度会降低一点。”
楚黎懵懵懂懂抬头，确实如此，在蓝纹星上的唤醒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让他一直误会，景白渊渟的唤醒没有什么难度。
但现在看来，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他不由觉得，这个世界的信息素真神奇啊，不仅可以增强人类的体质，让人类的力量、速度、寿命远超地球人类，甚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治疗某些不治之症。
当然，带来的副作用也很明显。
大概是对楚黎倾注希望的缘故，医师们对他非常友好，有什么小技巧也愿意教他；在军医部这些日子，楚黎学到了不少东西。
不过，在他知道景白渊渟有唤醒失败的可能后，看向景白渊渟的眼神，一直都掺杂着担忧。
景白渊渟却没有很好理会楚黎的这种情绪，只觉得自己的Omega这几天心事重重的，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呢。
弄得他也跟着紧张起来，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蓝纹星，皇宫。
经过几日颠簸，景白渊渟带领远征军回鹿港要塞的消息终于传到帝国……大皇子兰斯洛特的耳中。
兰斯洛特差点掀了桌子。
他一脸阴沉怒容，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动弹，连站在他身边的议会长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知过去多久，兰斯洛特才阴沉着口气，问道：“他私自朝联盟开战，结束之后又带着人反悔鹿港？他甚至不是在原地待命等待蓝纹星的召见……这个人！这个人！简直胆大包天！”
“他和他的远征军，还把蓝纹星，把皇室放在眼里了吗？”
“他是不是……是不是想……”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议会长打断了：“殿下，有些话不能说啊。”
兰斯洛特的话戛然而止，但他的怒火却没有消失，反而愈涨愈高。
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是觉得这话难听所以不能说吗？
不！只是因为议会长害怕！害怕万一点破了，景白渊渟就真的反了！
远征军从去年开始就整肃内部，将蓝纹星派过去的人全部清除，整个远征军上下没有一个人是听从蓝纹星命令的，军队内部铁桶一块，他们吃着帝国的供奉，顶着帝国军队的名头，却只听命于一个人！
景白渊渟！
这只帝国的恶狼！露着獠牙，准备随时给他的主人来上一口！
看着兰斯洛特的脸色越发阴沉，议会长忍不住叹气，俯身低声道：“但他现在还不敢正面跟蓝纹星对抗，毕竟于理不合，帝国与联盟和平数年，他也找不到机会挑衅起兵……如果不想被世人唾骂，还是得再忍一阵子的，殿下也不用太为了这件事生气。”
如今这个时代已经不同往日，唾沫星子是真的能淹死人，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景白渊渟绝不可能与帝国作对。
“呵。”兰斯洛特冷笑一声：“知道他是什么想法，还能容忍他在鹿港带兵，那我也太没用了。”
他一定得想法子削减景白渊渟的势力。
兰斯洛特想了一会儿，道：“他私自出兵，蓝纹星有理由把他从鹿港叫回来，现在就给我往远征军发简讯，即刻召集景白渊渟回蓝纹星，我要求星际法庭出面，对他进行审判！”
兰斯洛特想的很好，要求景白渊渟以最快的速度回蓝纹星，最好是在他没有准备的时候，雷霆手段将他扣押。
可没想到，消息虽然传到了鹿港，景白渊渟却没回来。
因为他说，他的Omega发情期到了，不宜挪动。
兰斯洛特：“……”
景白渊渟什么时候有Omega了他怎么不知道？！不是随便从大街上打晕了扛回家忽悠他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