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埋头苦干的类型。
林砚眼前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他的相关信息。
除了这两人以外,还有两名男生跟在他们身后,这两人没有陆羁和段辞这么出彩,但放在人群中也是个平均值以上的水平。
这四人走在人群里就是行走的吸睛团。
和林砚格格不入。
段辞走过来:“还有别人吗?”
林砚迟疑地摇头。
段辞就将饭碗放了下来。
林砚做的这张桌子是六人座,去掉他还有五个位子,容纳这四人绰绰有余。
林砚坐在最靠窗的地方,段辞选择坐在林砚右边。
陆羁没说话,径直在林砚正对面的方向落座,剩下两人一人坐在段辞旁边,另一人和陆羁之间空了个位子落座。
正面和起点攻相对,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
嘴里的糖醋排骨,它突然就不香了。
或许是林砚的视线太露骨,陆羁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在看到青年乱蓬蓬的头发时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和他的头发相反,青年露出的那截手腕白的发光。
段辞解释:“陆哥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
林砚想说,那你干啥挨着我坐?难道你也是“别人”之一,起点攻压根没开窍?
而且,你怎么那么自来熟呢?我们唯一的交集不就是在舞台上我看着你,你对我比了个大拇指吗,怎么就坐下了?
段辞却没接受到他的视线。
挨着段辞的小青年观察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段哥,这位是?”
“新认识的学弟,他叫林砚。”段辞笑眯眯地介绍,“他架子鼓打得很好哦。”
“哇,那认识一下,我叫赵扬博。”小青年冲林砚扬了扬眉,“兄弟你这发型很酷。”
这还是林砚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他发型的,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段辞又用下巴指了指坐在小青年对面的那人:“他是姜木。”
姜木和林砚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陆哥,今晚有空不?南大那群人又在挑衅我们,要不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赵扬博低头刷着手机,不知道刷到了什么消息,他暗骂一声,抬起头问陆羁。
陆羁散漫地看了他一眼:“今晚不行,有事。”
“那我告诉他们,改天爸爸再教训他们。”赵扬博从善如流地改口。
段辞不满道:“怎么未战先怯,我们三个难道就打不过对面?”
“段哥,不是我瞧不起你,是敌方太凶残,那可是曾经入过国家篮球队选拔的。”赵扬博振振有词。
“拉倒吧你。”姜木把盘子里一块牛肉扔进嘴里,像嚼仇人一般用力地咀嚼,“你就是瞧不起段哥,我替他揍你。”
他伸手想往赵扬博头上来一下,被对方机智地闪开了。
“林砚,你会打篮球么?要不一起?”段辞对他发出热情的邀请。
婉拒了哈。
林砚说:“我晚上有事。”
的确是还得去打工。
拒绝段辞以后,林砚低头扒饭。
他对于视线很敏感,这会让由于他和陆羁他们坐在一起,林砚能感觉到四周不时有疑惑且好奇的眼神在往他身上看,他甚至能够听见隐隐的私语声。
不过林砚丝毫不慌,他只是一个因为段辞太过热情而无法拒绝的路人而已,只要段辞这股奇怪的热情消失,他就能回归无人在意的路人甲身份。
一顿饭结束,段辞走在前面,林砚落在最后。
姜木和赵扬博依旧嘻嘻哈哈没个正行,不过这会他们一前一后很有分寸地避开了陆羁。
“就会在我面前惹事,怎么到球场上没见你嘴皮子上一半能耐。”赵扬博往姜木的肩膀上推了一把,语带嫌弃。
姜木没防备,被这一推径直撞在台阶上,脚下重心一歪就往后栽。
林砚站在他的身后想顺便扶他,却因为低估了对方的体重,直接被牵连着一起往后摔。
眼看着两人都快要摔了,一旁站着的陆羁下意识伸手扣住青年的手腕,先是用了个巧劲稳住他,顺便用膝盖一气呵成地将姜木的腰顶了回去:“稳点。”
他声音很沉,说一句话比其他人都要有用的多。
“陆哥你也太狠了,”姜木“哎呦”一声,捂着腰踉跄了半步,好容易稳住步子,又赶紧谄媚地过来嬉皮笑脸,“不好意思啊学弟,都是赵扬博弄的,我替他跟你道歉了。”
虚惊一场,林砚松了一口气,略带感激地朝身旁瞥了眼,随即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剩下陆羁站在一旁,瞧着三人里那个正低着头听着其他两人说话的身影,手虚抬了点,若有似无地做了个抓握的动作。
他的手腕怎么会这么软?就像握不到骨头似的。
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方才就想再用力一点握紧,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骨头。
段辞他们大四,和林砚差了一个年级,课程也不一样。
从食堂出去后,他们就分开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林砚的错觉,他总感觉陆羁好像若有若无地盯着自己看,一旦他去看陆羁,对方又在垂着眼睛走路,好像有什么心事。
啧,错觉吧。
下午林砚是满课,在课堂上,他按照老规矩抢了个靠门口的座位,结果坐在前排的男生往后一靠,刻意压顶了声音问:“林砚?”
林砚回他一个充满问号的眼神。
这男生他认识,是班级里的包打听贺爽,消息很灵通,和老师学长学姐们混的很熟,有什么大消息都是他最先知道。
在刚入学的时候,贺爽一开始也想抢最靠门的位置,但每次都会被林砚强先一步给占了,所以他一般会坐在林砚前面,也是个方便溜走的位置,双方也在心照不宣的情况下为彼此打过掩护。
但这样的直接交谈,还是第一次。
贺爽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认识陆羁学长啊,就大四的那个。”
“见过两次。”林砚“嗯”了一声。
对方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把头直接转了过来,好奇地追问:“怎么认识的啊?陆羁学长本来已经不怎么来学校了。”
“是段学长带过来的,你应该知道的,他这个人比较热情。”林砚干脆把锅都推给了段辞。
“这倒也是,耳闻已久,段学长特别喜欢交朋友,他的微信大概有几百个学生吧。”贺爽若有所思地说,他又仔细看了看眼前模样普普通通的青年,揣测道,“不过陆羁学长应该不讨厌你,不然他也不会跟你一桌吃饭。你不知道吧?陆羁学长对于他讨厌的人,那可是从来不给面子,都是直接无视的。”
林砚:“。”
他已经这么没有存在感了,很难被人讨厌吧?
贺爽又探着头打听:“林砚,再跟哥说说,陆羁学长那张脸近距离看,是不是更帅了?”
林砚:“就,还好……?”
“那可不叫‘还好’,那叫‘超帅’,那可是当红明星都比不上的颜值,他家世还这么好。”贺爽打开了话匣子,他啧啧有声地感叹,“咱学校想嫁给他的女生一波接一波,毕竟要是真能嫁给他,以后一辈子都不用工作了。”
林砚想说,你让她们放弃吧,把性别换一换,还有一丝丝可能——不过感觉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段辞和陆羁走的一看就是好兄弟变情人的路子。
贺爽:“不过他虽然帅,但是感觉很暴躁,以后不会打老婆吧?”
那倒是不会,陆羁一看就是爱上了很宠老婆的人设啊!不过起点攻,总归会比较粗心,像个直男,老婆生病了也只会说“多喝热水”。
林砚托着腮想。
也许是他们聊天的声音有点大,讲台前的老师警告性地投来一瞥,贺爽见状立即坐直了身体,林砚也趴了下来,专心地将先一步做起了上一节课留下的作业。
夜深了。
明月高悬。
郊区一处山脚下。
这里有一条崎岖的山道,地处偏僻,少有人来,但每周总会热闹那么几次。
在距离山林的不远处有一间修车店,并不对外开放,是专门为飙车族而建造的。
青年带着宽大的眼镜,站在修车店外,他的面前是一辆白色的改装车,看起来很老旧,车身有不少划痕污渍,但引擎和轮胎很新。
这就是林砚的另一份兼职,他上完课就来到了这里,等着晚上的降临。
他等会要开着这辆车上山道。
林砚对车并不陌生,实际上,在现实世界里他也业余跟别人赛过车、组过乐团,因此才能将这么多份兼职做的如鱼得水。
修车店老板不在这里,正在店外的山道上和即将开盘的另外几个老板们闲聊。
林砚弯下腰,正躺在车底,检查这辆车的状况。
车底很热,他的眼镜总是弥漫出一股雾气,很碍事,他干脆摘了压根没有度数的眼镜放到一边,撩起头发,专心干起手里的活来。
将所有东西检查完毕,林砚脚尖一点,从车底下滑了出来。
有点热。
他走进修车店里,洗了个手。
店里的洗手液是柠檬味的,林砚挤了两下搓出满手的泡泡,那股柠檬味也飘散在整个店里。
店里养了一缸半月斗鱼,放在店铺中间,一开门就能看到。
林砚洗完手,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修车店老板一直在外面,他百无聊赖地在室内转了个圈,转身来到鱼缸前。
半月斗鱼泛着克莱因蓝,鱼尾很宽大,像人鱼的尾摆,在灯光的折射下,流淌着流光溢彩的银色,空灵不似人间物。
林砚歪着头看鱼来回地游。
这时候,有人从店门口进来,男人的身高很高,一眼便看到了这尾半月斗鱼,和鱼缸后面的人。
半月斗鱼的鱼尾从他眼前滑过,露出了青年的正脸。
青年的睫毛很长,又长又卷,每一下眨眼都像蝴蝶的羽翼,他的眼睛形状很特别,偏媚,可眼尾又是圆的,琥珀色的眼眸看起来又纯又欲,鼻梁高挺,唇色是天生的嫣红。
每一寸线条都像是上帝偏爱的。
这样的脸,与其说像人,不如说是海底的美人鱼爬上了岸,漂亮的近乎妖异。
突然有人进来,林砚愣了一下,这才直起身子,看向来人。
进来的男人身高比起陆羁也不遑多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外表出众,五官英俊,肤色白,但发色和瞳色都非常黑,他的英俊是一种带着冷意的英俊。
陆羁偏野,江舟凉偏柔,这个男人偏苏。
林砚认得这张脸,晋江攻谢无宴。
身为晋江攻,怎能拥有不曲折的身世。
谢无宴出生顶级豪门,但却在刚出生的时候被保姆掉包,就像晋江文里每一个真少爷与假少爷那样,保姆在谢家待了很久,祖辈也是谢家的管家,因此谢家对她没有防备。
他被保姆抱走当作儿子养到四岁多,谢家在一次检查中发现了真相,谢家家主大怒,警察和保镖一起追捕保姆。
保姆带着自己的孩子和谢无宴慌张地开车逃跑,她本打算拿谢无宴当人质威胁警察,但却在极度的紧张中错把油门当刹车撞向隔道,保姆和她的孩子当场死亡,谢无宴却因为保姆拿他当人质的行为活了下来,被谢家带了回去。
谢夫谢母原本极为恩爱,谢母生谢无宴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谢无宴就成了谢家唯一的孩子。
这样的出生,他原本应该好好地当他的大少爷,但因为这件事,谢无宴性格极为冷漠怪异。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没有去学校,独自一人在房间,谢父只能为他请来专门的家庭教师。除了学习,他也拒绝任何人际交往,除了谢父和谢母他会搭理以外,他拒绝和任何人沟通。
谢父谢母想过很多办法,请好友的适龄孩子们来家里办宴会,强行让谢无宴去学校上初中,给儿子找一些知根知底的伴读当朋友,但他却始终独来独往,拿他毫无办法。
与性格相对的是谢无宴智商很高,他相当聪明,从来没有考过第一以外的成绩。
曾经在谢父的幻想中,他对儿子的要求是优秀出色,但如今谢父只想儿子能有一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别自个把自个闷死他就心满意足了,至于爱人——谢父持绝望态度。
人物简介里特意提到,谢无宴喜欢在自家位于美国的庄园里打猎,打来的猎物会做成标本,放在庄园的收藏阁里。
因此谢无宴的冷漠其实带着一点“黑”的底色。
这就是晋江攻曲折离奇的身世,美强惨本惨,陆羁身边总是围绕着狐朋狗友,江舟凉更是好友遍地,只有谢无宴身边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他是林砚看过主角六人组的角色之后,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位。
谢无宴和别的大少爷不同,他不喜欢去那些“认识”他的地方,不喜欢出现在上流社会的宴会上,他更喜欢独自一人出现在那些对他全然陌生的地方,比如这里的飙车比赛。
他不会去做那些游离在死亡边缘的事,他答应过父母,但他可以看。
谢无宴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他不会主动搭话,林砚只能主动开口:“你找谁?”
谢无宴说:“黄波。”
声音很苏,很有磁性,是那种晚上听很容易让人腿软的类型。
林砚知道这个名字,黄波就是组织这次飙车的老板之一。
“他不在,在11号山道那边。”林砚伸手指了个方向。
谢无宴又看了他一眼:“谢谢。”
意外的很有礼貌。
林砚弯弯唇角:“不用谢。”
他这样笑的时候很清纯,弱化了因五官过于精致带来的冲击感,面前的男人目光掠过他嫣红的嘴唇,转过身。
谢无宴离开了,走路的姿势很好看,主要是腿长,一米九三的身高,随便走走都像模特走秀。
而且不愧是晋江攻,对他的脸毫无动摇!
林砚想了想,还是去车底下拿回了自己的眼镜,用布把它擦干,戴回了脸上。
青年用手把头发重新拨了下来,他又回到了之前的路人状态,任谁在人群中看见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很快,发车的时间快到了。
树木在山上野蛮生长,偶有树杈会斜到山道边上,再深处会有一段黑暗陡峭的斜坡,非常危险。
好在今夜月明星稀,没有下雨,月色闪烁着近乎温柔的光。
数辆改装车停在发车点,林砚坐在白车里,黑色的安全带紧紧绑在他的腰身上,车窗开了一条缝。
比起以往,今天多了一辆大红色的豪车,来看比赛的人也多了起来,有几个人围在那红车旁边,嘘寒问暖。
一名镶嵌着一颗黄金牙齿的中年男人靠在林砚车边,他右手夹着一根烟,说话时有烟草味透过车窗的缝隙传了进来:“那是老黄找来的老板,玩票的,不过胜在车够好,有把握么?我可压了你不少钱。”
林砚扫了一眼那豪车,眉头一挑,笑了笑:“把我的报酬压上。”
金牙男大笑起来,他一拍车窗,站远了些:“行,靠你了。”
白车的车窗彻底合上,驾驶位上的林砚摘下眼镜,将眼镜放了起来,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紧盯着前方。
穿着粉色露脐装的美女站在前方,手中举起红色的旗帜。
“三、二、一——”
伴随着尖锐的哨声响起,旗帜往下一沉,几辆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轰鸣的引擎声骤然炸响,又很快随着车身消失在山路深处。
“老大加油!”
“哇哦!”
跟在红色豪车身后的几人在后面又跳又叫。
穿着克莱因蓝外套的男人站在远处,远离人群,他的视线越过那辆夺目的红色豪车,看向那一辆白色改装车。
红色豪车一马当先,油门拉到最大,和其余车拉开了距离,但随即到了第一个弯道,豪车迅速减速,才以一个安全的速度过弯。
林砚落在了后面,在经过弯道的时候,他很轻地踩了踩刹车,青年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提前将方向盘打到底,车身入弯,他的后背紧紧贴在车座上,轮胎与地面发出一声响亮的摩擦,在道路上碾出两条印子来。
他超过了红色豪车。
随即青年将油门踩到底部,车窗两侧的景物飞速掠过,模糊不清地化作一根根线条,消失在白车两侧。
又到了直线,那抹红色再次出现在了后视镜里。
豪车的速度很快,每当林砚通过弯道将它甩开,它都会在直线再次死死咬上,有几次它狠狠地定在了白车的屁股上,白车的方向被撞歪了,又被青年死抓着方向盘的手转了回来。
又一圈。
直线并非他的优势,他需要在弯道拉开更大的距离。
惯性仿佛烟花般顺着血管在身体里崩裂,叫嚣着干脆再快一点,直接冲出山道,但是林砚却很冷静,在最后一次过弯的时候,车身因为加速发出轻微地抖动,风声在耳畔咆哮着,眼看着车身就要冲出跑道,滑下山坡的时候,他拉起手刹,反转方向盘,车身堪堪擦过山道旁边的泥土——
那蓬出头的树枝上掉落零散的几片叶子,树叶轻飘飘地落在白色车身上,又被甩开落在满是轮胎印的地面上,又被红色豪车再度碾过,与泥土几近合二为一。
林砚将油门踩到底,同时轻微地转动方向盘,让车尾抵在红色豪车之前。
终点处。
负责挥舞旗帜的美女将旗帜举得高高的,原地蹦跳着。
原先跟着豪车的小弟举着摄像机,正在拍摄,其余人站在两边,围着终点。
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抹白色幽魂般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而那辆被寄予厚望的红色豪车却是被落在了后面,但它正在加速,油门给到底,正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试图追上前方的白车。
“老大,加油,加油——!”
举着摄像机的小弟大叫着助威,一度破音。
它们距离终点越来越近,红车距离白车也越来越近,死死地咬住白车,伴随着“咻”的一声,两者一前一后地通过了终点。
叼着哨子的壮汉吹响了哨子,美女将手中的旗帜举向白车。
白车顺着惯性往前开,逐渐放缓了速度,停在山道边上。
那举着摄影机的小弟眼见老大输了比赛,连忙合上摄影机,绝口不提录像的事,冲着打开车门的男人迎上前:“老大……”
被那男人一把推开。
林砚坐在车里,他闭了闭眼,让狂奔的心脏平复下来,随即伸手取出眼镜,再次戴了上去。
“喂。”
那男人弯腰敲响了他的车窗。
林砚摇下车窗,红色豪车的主人是个男人,看样子二三十岁,胸口带着骷髅项链,一看便是那种带着纨绔气息的富家子弟,他扒着车窗看着林砚:“技术不错,怎么称呼?”
“有事吗?”
“这次输了就输了,下周再来比一次,怎么样?”男人抬着下巴问。
“手挪一下。”林砚指着男人搭在车窗上的手指。
对方愣了一下,把手挪开。
林砚摇上了车窗。
“看心情。”在车窗合上的前一秒,男人听到一句话轻飘飘地从青年口中说了出来。
白车朝着下山的车道开走了。
谢无宴站在树丛的阴影下,他附近没有其他人,看着那辆白车在靠近下车道的地方停下,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那边,冲驾驶座上的青年说了什么,随即递了一个信封给他。
他站的太远,远远看去,青年的样貌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见那副宽大的眼镜。
但他脑海里的画面却是在半月斗鱼摆动着鱼尾挪开的一瞬间,露出来的那张脸。
那张脸的主人和这辆疾驰而来的车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明明长了一张不谙世事的脸,但开起车来的劲儿,又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谢无宴看着那辆白车消失在视野里,转身离开。
旷野与圆月在公路的尽头相联。
山脚下的另一侧公路上,几辆炫酷的重型机车嗖地一下沿着公路穿行而过,为首的男人带着头盔,和下山的白色改装车擦肩而过。
“陆哥,试试?”落在后面的一人迎着风口,勉力张嘴问道。
陆羁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辆白车,转了转机车把手,发出一声巨大的嗡鸣,往公路尽头驶去。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末班车了,林砚顺着公路往山下走。
山风裹着凉意朝他吹过来,林砚只觉有点冷,他把衣服的袖子放下来,加快了脚步。
四周很安静,除却偶有车辆的轰鸣声,便是偶尔的鸟叫,除此之外再无声响。
林砚干脆打开直播界面看了起来,准备就这样慢慢晃下山。
他的直播人气比之前又略高了些许,估计是因为飙车的原因,正中起点观众红心。
【卧槽,我一直以为主播就长路人样来着的,怎么能长成这样?!】
【主播之前有几次洗脸忘记关直播,不就露出过真容吗,前面的几位你们居然错过了(狗头),当时就给我震醒了。】
【一个大男人长这样是要干嘛,搞基?】
【你戴上假发,我可以忽略你的性别。】
【好漂亮啊,艹,怎么感觉路人颜值力压主角那六个了。】
【我本来还为主播一直在打工而惋惜,我要是能长成这样,哪怕要我一辈子都打工,我也能报之以绝世美貌。】
【okok,被主播美晕,那尾鱼已经很漂亮了,尤其是鱼尾游走,露出主播脸的一瞬间,我心动了。】
【啊啊啊飙车看的我热血沸腾,感觉主播可以走赛车这方面的事业了!】
【F1方程式等着你。】
【也挺好,乐坛F1两面发展。】
【赛车好,我喜欢赛车,主播要不去试一下赛车手这个职业?到最终拿下“车王”的称号,我想好了,直播间到时候改名为“车王的一天”吧?】
【盘点一下你点观众给主播想的搞事业剧本:鼓王、车王、颜王。】
【中国人有自己的舒马赫(纯属碰瓷我先说了,有事骂主播别骂我)。】
【中国人有自己的藤原拓海(纯属碰瓷我先说了,有事骂主播和前面那个,别骂我)。】
【中国人有自己的美人鱼(不算碰瓷吧这个,但是有事请骂主播,别骂我)】
【你们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让主播搞事业呀,不愧是起点观众。】
【本三坑观众就不一样了,我在意的是,晋江攻站在那边看主播的时候,颜值真是势均力敌,好一对佳偶。】
【我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一首歌: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什么颜狗盛宴,我现在看小主播就跟看老婆一样,奇怪,本来觉得丑丑的眼镜和土土的发型,现在怎么看怎么可爱捏,像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