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 by虞辞砚

作者:虞辞砚  录入:03-19

钱仲贺俯身吻了吻谈宴颤抖战栗的肩胛骨,动作没有任何休止,却不容谈宴半点拒绝,他像一只食肉型野兽,享受着、吞噬着眼前的美味,眸底的情绪凝结成为化不开的深欲,一点点将谈宴拆骨入腹。
谈宴仰起修长的脖颈,将那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月光之下,钱仲贺垂眸思忖半秒,便俯身含住那片颈肉,谈宴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喉结,钱仲贺的吻也随之游曳。
最后吻落在那片白皙粉嫩的耳垂上,小小耳垂上戴着一根银质耳针,纯白小巧的珍珠落在上面,浑然天成。
钱仲贺含住那颗珍珠,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谈宴耳侧,敏感的耳朵被钱仲贺揉弄,那道白皙清癯的身子也更加发颤。
投在墙上的人影愈发摇晃,谈宴的声音也愈发沙哑,他将手指插.入钱仲贺的黑发间,眼尾含着粉红和泪光,小声求饶:“不要了,好累……”
钱仲贺却置若罔闻,又在谈宴的腰下塞了一个枕头,不知疲倦地继续攻城略地,大手捋过谈宴被汗湿的额发,他垂眸印上一吻,声音如同海王塞壬的歌喉般蛊惑:“说晚了。”
夜色愈发浓稠,激烈的征伐终于休止,彼时谈宴闭着双眼,全身酸软无力,钱仲贺灼热的呼吸还占据在颈侧,似有似无的吻落下来,谈宴却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怀里的猎物如此温顺,钱仲贺食髓知味,魇足地环紧谈宴。
第二天早上,朝阳透过落地窗撒落在地板上,照亮了室内的狼藉,纯白的大床上被单凌乱,两道修长的身影彼此交缠,衣物随意堆叠床角,像是宣告某种不可言说。
大床上,谈宴的眉头轻轻蹙起,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梦里的他被一只巨大的雪狮压在温软的腹部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谈宴脊背上,兽爪按在谈宴的腰侧,却不容拒绝和逃脱。
谈宴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还有房间里陌生的装潢,怔愣地没有反应过来。
谈宴起身微微一动,某个被过度利用的地方瞬间传来一阵酸痛,激得他轻轻一颤。
谈宴感觉腰腹上沉沉的,低头一看,一只有力的手臂环在他的腰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红一片,胸膛更是不忍直视,红肿成两个樱桃。
谈宴一愣,目光顺着那条手臂渐趋往上,轮廓分明的肌肉,锋利流畅的下颌,再到英俊疏朗的眉目……
居然是钱仲贺!
谈宴原本以为昨晚只是春梦一场,可没想到那居然不是梦。
一夜荒唐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像走马灯似的快速闪过,他从苏骏手里接过房卡上楼,可那两杯酒的后劲实在太大,上升的电梯让他感到眩晕,出了电梯他找到房间,用房卡打开房门,接着遇见钱仲贺……
接下来,记忆就变得凌乱破碎,他倒在‘梦里的’钱仲贺身上,暧昧的气息交颈缠绕,抵达云顶时,他让钱仲贺停下,可钱仲贺非但不停,还更加恶劣地冲刺猛顶,逼得他勾着脖子索吻,泣声求饶……
谈宴的回忆愈发模糊,可脸上的红晕却越来越清晰。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可手腕却被一个东西勾住,是钱仲贺的黑金领带,此时缠绕在谈宴的手腕上,早已变得凌乱不堪,他想起来昨晚钱仲贺用这条领带绑着他的手,拉过头顶,任由他如何挣扎也逃脱不掉。
钱仲贺一手固定他的腰,一手攥着领带,俯身吻他,安抚道:“别怕,乖一点。”
谈宴从未想过与钱仲贺再次相遇,竟是以这种方式。
谈宴解开手腕间的领带,回眸望向大床上沉睡的钱仲贺。
透过暖黄的晨阳,谈宴看清了钱仲贺的眉眼,细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一小团阴影,眉弓深沉,鼻梁高挺,薄薄的唇瓣显得不近人情,即使在睡梦中,钱仲贺的眉头还是紧蹙,像是在梦中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五年的时光好像并未在钱仲贺脸上留下时光的痕迹,眼前的人依旧是让谈宴痴迷崇拜的佼佼青年。
谈宴慢慢抬起手指,想要轻抚去钱仲贺眉头上的褶痕,可指尖还未触碰到他的脸,钱仲贺悄无声息地睁开了双眸。
谈宴措不及防地掉入那双古井深邃的眼眸之中。
被钱仲贺现场抓包,谈宴的耳尖倏然腾红,对视上那双狭长的眼眸,让他不禁想起昨夜的情悸,耳边似乎响起钱仲贺昨晚沙哑的低喘。
谈宴的脸更热了。
钱仲贺沉沉开口,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起来有些温度,像是宠溺:“想干什么?”
那道手臂仍旧环在谈宴的腰腹上,虽没施加力气,可却存在感分明,谈宴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
他抬起钱仲贺的手,放回洁白的被子上,用不在意的口吻说:“不干什么,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钱仲贺的眉头倏然蹙得更深了,他一把抓住谈宴的手腕,将人拉至身前,“你要走?!”
谈宴措不及防被钱仲贺拽回来,赤裸的背脊撞到那滚烫的胸膛上,顷刻间便被那道沉香包围。
“你——”谈宴惊呼一声,他想挣脱开钱仲贺的手臂,可不知道钱仲贺为什么力气会那么大,谈宴挣扎无果,只好低声道,“放开我。”
谈宴被钱仲贺锁在怀里,他看不到钱仲贺的表情,却从钱仲贺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委屈:“我刚刚又梦到你了……”
谈宴抿了下唇,没有开口。
“梦里的你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谈宴的眼眸睁大,他没想到一向寡淡沉闷的钱仲贺竟然会在坦白梦到他,这让谈宴惊讶中又带着一丝无措:“我……”
“谈宴,你真狠心。”钱仲贺的手臂不断缩紧,像是要把谈宴揉进血液里,“五年了,你才回来。”
五年前那场大雨瓢泼倾盆,雨幕中的谈宴看起来更加清瘦,隔着沉沉大雨,谈宴阻止了钱仲贺的靠近。
谈宴站在黑伞之下,眸中挂着薄情,道:“你别过来了。”
钱仲贺果真停留在原地。
雨水湿凉,像是穿过了冰霜,刺骨寒冷,可让钱仲贺彻底凉了心的,却是谈宴的话。
晚夏的大雨飘忽而至,谈宴提出了分手。
钱仲贺的眸中充斥着不解于怒意,他耐着性子道:“小宴,别闹了,快过来。”
可谈宴却固执地后退一步,坚定道:“钱仲贺,你没听错,我要跟你分手。”
钱仲贺看着雨雾中那道身影,咬牙说:“不可能!”
可谈宴却背过身去,狠下心说:“我对你,没有感情,别自作多情了。”
雨声淅淅沥沥地拍打着伞面,可钱仲贺却感觉周遭凉寂,心沉深渊。
可钱仲贺不知道的是,背对着他的谈宴,白皙的脸颊上挂满了苦涩的泪。
困在五年前那场大雨里的人,不只有他。
钱仲贺像是不愿回想,他缓缓阖上眼眸,再一睁眼,眸中的伤痛全然掩饰,深褐色眼眸归于平静。
钱仲贺想要在这场重逢后的博弈中找回主场感觉,他不想再受控于谈宴,被他牵动心弦,掣肘于被动。
所以钱仲贺望着谈宴白净的耳根,磁性的声音在谈宴耳畔悬落:“你不是说没有感情吗?可你昨晚叫的很欢啊。”

第4章 “各取所需。”
谈宴一把推开钱仲贺,掩饰掉眸底的慌张无措,背过身捡起地上的衬衫,穿好盖住身上的旖旎红痕,压紧声线,尽量保持冷静,假装漫不经心道:“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罢了。”
谈宴扣纽扣的手还有些轻微颤抖,刚刚动作幅度太大,腰以下部位刺痛了一下,提醒着他昨夜的纵情无度。
纤长的背脊暴露在阳光之下,谈宴身上的红痕愈加显眼,钱仲贺眸光微眯,沉声道:“你经常这么玩?”
“是啊,”谈宴穿好衣服,转身面向钱仲贺,唇角挂上了一贯温和的浅笑,“钱总不算吃亏,毕竟是你在上面,但如果你介意,我可以给你补偿。”
“补偿?”钱仲贺嗤笑了一下,压着怒意:“你想给什么补偿?”
谈宴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卡,放在实木床头柜上,指尖在卡上点了点,道:“密码是六个零。”
钱仲贺气结:“我看着像缺钱?”
谈宴蹙眉想了一下:“但我没想好除了钱以外的补偿。”
钱仲贺的声音冷淡:“你以前给你那些床伴也都是这些?”
谈宴指尖一顿,硬着头皮回答钱仲贺:“是啊,他们都不计较。”
钱仲贺抬眸望着谈宴,一眼看穿了谈宴拙劣的演技,明明心虚到不敢跟他对视,却还笨拙地想要掩饰,钱仲贺心里的郁气顿时消散。
确实,昨晚他进入时,从谈宴身体绷紧的反应程度来看,谈宴可不像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最多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小骗子。
“那我计较,”钱仲贺收回眸光中的厉气,重新掌握主场,赤裸着坐在床上,却有如坐在谈判桌前睥睨天下的气势,“我不要钱,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谈宴谨慎问道:“什么条件?”
钱仲贺懒散地倚靠在床头,深色眼眸望着谈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孙齐抵达套房时,房间里属于谈宴的气息已经变得很淡,钱仲贺冲完澡,穿着真丝睡袍站在落地窗前,指节分明的食中二指上夹着一根香烟,徐徐燃着,但却半天没有吸一口,钱仲贺垂眸深思,不知道在思忖什么。
孙齐竭力掩饰八卦的心思,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不乱飘,他走到钱仲贺身后,低声道:“钱总,十点有一个跨国会议,是意大利分公司那边的项目。”
钱仲贺道:“嗯。”
孙齐把昨晚在电梯里没说完的行程继续向钱仲贺汇报:“钱总,给您下个周末的时间空出了,那这个月飞去意大利的机票给您订在下周六?”
钱仲贺垂眸望向窗外,刚刚酒店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接走了谈宴,他在谈宴停留的位置落下目光。
顿了一会儿,孙齐才听到自家总裁说:“不用订了。”
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大段,钱仲贺淡然抬手至一旁的烟灰缸,指尖轻点,烟灰便如雪花般簌簌下落,随后未点完的烟蒂便被他按入缸内。
人都出现在眼前了,他不用大费周章再去满世界找。
孙齐脸上挂满了震惊,他怀疑今天的总裁是被鬼附上了身,否则怎么会说出不用订机票这种话,要知道自他跟钱总以来,钱总每个月雷打不动地要飞去意大利早就成为行程默认了。
从五年前直到现在,意大利那边的项目一直都是钱总全权负责,即使他再忙再累,只要意大利分公司出现问题,钱总都是第一时间赶过去。
可每次把公司问题解决完后,钱仲贺却没有立即返回国,而是遣散助理,独自一人行走在意大利街头。
站在异国街头的钱仲贺抛却了满身盔甲,流露出被掩藏至心底的孤独和落魄,东方面孔在欧洲人群中显得十分特别,可兜兜转转,钱仲贺始终找不到那一抹淡容。
孙齐从来猜不透钱仲贺心里在想什么,可在米兰的街头,孙齐窥得一角——
那个在商场上耀眼夺目的钱总,像只幼童抓紧手里的糖果一般,抓着一个陌生人的肩膀,可在那人转头之后,发现不是熟悉的面孔,钱仲贺脸上的喜悦全都如烟消散。
钱仲贺说了声对不起,失魂落魄地收回手。
孙齐想,这应该是他看到过钱总表情起伏最大的一次。
原来钱仲贺是想找人。
只是想寻一处转角蔷薇。
孙齐怕是自己听力出现问题,他哽着脖子问道:“钱……钱总,您刚刚说什么?”
钱仲贺转过眸光,余光落在孙齐身上,神情淡然:“不用订去意大利的机票了,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够、够清楚了,”孙齐连忙答道,钱仲贺周身气场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他连声道:“钱总,您先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您。”
谈勤政身体不如从前硬朗是事实,他在病房里心心念念的就是谈宴这个小孙子,谈宴的父亲前些年重新组建了新家庭,对谈宴的关心也少了,只有老爷子天天把谈宴挂在嘴边,这次生了场病,自然更想孙子。
谈宴母亲是谈勤政的最小女儿,从小便受尽谈勤政的宠爱,但却在生谈宴的时候难产死了,谈勤政痛失爱女,只能把爱转移到小女儿留下的骨肉身上,谈宴从生下来便没有感受过母爱,但他却不缺爱。
谈宴的父亲周屹同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失去爱人后,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事业上,经常出差赴宴,对小谈宴照顾不好,只能把谈宴送给谈勤政抚养。
幼时外祖母还在,外公和外祖母都是艺术世家,谈勤政是有名的国画大家,外祖母是雕塑家,从小对谈宴言传身教,两位大家对谈宴的影响力很大,耳濡目染之下,谈宴从小便培养了艺术爱好与情操。
在谈宴长大成人后,外祖母去世了,谈勤政的所有心思便都放在谈宴身上,前几年谈宴一声不吭地就出了国,在国外也不常联系,谈勤政虽心里挂念,却无法与孙子联系。
如今谈勤政的身体大不如前,谈宴打算把工作室转移至国内,好好陪外公,这些天都在忙转移手续这些事情。可谈勤政看着谈宴整天忙进忙出,形单影只,只觉得心疼,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先把谈宴的终生大事放在首位才是最要紧的事。
他要提前给小孙子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这心才能放下。
所以这天早上,佣人把早餐摆在洁白的餐布上,谈勤政坐在餐桌前看早报,可余光却觑着刚落座的谈宴,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谈宴自然注意到外公的动静,他拿起餐盘里的吐司,抹上蓝莓果酱递给谈勤政,轻笑道:“外公早上好。”
谈勤政接过孙子递来的吐司,咬上一口,才道:“小宴,过两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您的生日,我怎么会忘。”谈宴也拿了吐司抹上蓝莓酱,未送入口,“您想在哪办生日宴呢,您今年的生日我来安排。”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谈勤政抬起眼皮望向谈宴,“今年生日宴不只有谈家人一起过,我还送了不少邀请帖给别人,到时候来的人多,小宴你一定要在场。”
谈宴有些困惑:“为什么?”
“外公想利用这个生日宴,给你找个值得托付的伴侣,好敲定你的终生大事。”谈勤政解释道。
“外公……”谈宴有些啼笑皆非,他没想到外公居然还没死心呢,“上次您给牵线的那个说好,可最后人家连相亲宴都懒得来敷衍。”
“钱家那小子我见过几面,人确实稳重得体,那天听小赵说没来,我也吃惊了一下,”谈勤政叹气道,“也是我不该,跟他父亲聊过觉得你们合适,想着让你们两个小的先见见面,却没想他愿不愿意去。”
谈宴心头一动,姓钱?
谈宴压着眉头,询问外公:“外公,那人叫什么名字?”
“啊,瞧我这记性,闹了这么半天,还没让你知道他叫什么,”谈勤政无奈笑道,“那后辈叫钱仲贺,是勋合集团的一把手,年纪轻轻能做到那个位置,这小孩实力确实不简单……”
谈勤政后面再说什么,谈宴都听不进去了,他的脑海都被钱仲贺这三个字占据,巨大的阴影悬浮在头顶之上,一股莫名难隐的失落强占心头,谈宴的心像是被一只利爪抓破,疼痛难耐。
那天的相亲对象……是钱仲贺。
钱仲贺是因为知道是他,所以才选择不来的吗?
那晚他和钱仲贺发生关系,怪不得第二天钱仲贺的表情那么难看……
是因为醒来看到是他吗?
觉得……恶心?
谈宴的唇角勾出一股轻嘲,他像是行走在沙漠的旅人,遗弃了水壶和行李,狼狈地独行于广袤凄凉的沙漠中,藏匿于身后的影子都打上了落魄和失意。
一败涂地。
谈宴啊谈宴,当初是你抛弃了人家,现在又有什么立场来自哀自怨。
谈宴垂下眼眸,遮住了眸底的破碎和荒笑。
是的,他没资格,也没立场,去指责昔日爱人如今厌弃他的行为。
都是他自作自受。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人出来说说话呀~
码字没动力了捏(哭

转眼间便来到谈勤政生日宴当天。
今年的生日宴地点选在谈勤政名下的一处宅院里举办,这处宅院修建在郊外景区内,周边绿化做得非常完善。
宅院更是处处透着文人风雅和情调,一草一木都依照着谈勤政的想法种植,围墙阁瓦布置精妙,院景美轮美奂,移步换景。
这次宴会上谈勤政邀请了国内不少知名艺术家,谈老在艺术界相当于泰斗级别的人物,自然影响力巨大,还有一些在拍卖会上认识的企业家,谈老一副字画千金难求,如今有这么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谁都不愿错过。
谈勤政还不拐弯抹角,直接在请帖里明示了大家,这场生日宴是为了给小孙子找托付终生的伴侣。
明着是场生日宴,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场宴会是要给小公子挑选对象。
所以宴会当晚宅院门前停放满了豪车,车林丛丛,来了不少名流贵公子,从车上下来的小姐无不打扮艳丽夺目,光彩照人。
宴客厅内,悬挂在穹顶上空巨大的云石灯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大理石底面被照得流光溢彩,下面站着各种西装林立的精英人士,都借着这样宴会交换人脉,推杯换盏间便经过几轮笑谈。
繁复奢华的吊灯投散下暖黄灯光,照射在高高的香槟塔上,反射出透亮晶莹的水光,侍应生端着酒盘在人群中穿梭。
作为今天的主角,谈勤政抵达宴会厅时,众人的谈话声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目光都尊重地向谈勤政看过去。
不一会儿,谈勤政身边便围满了宴客,七嘴八舌地祝寿,谈勤政举着高脚杯跟身边人交谈,脸上的褶皱都笑得深了不少,笑应道:“好好。”
谈勤政心里挂念着谈宴,下午谈宴说工作转移手续还未办好,需要他亲自去处理,谈勤政听到谈宴跟他保证晚上一定回来后才放心让他出门,可这宴会都开始了,各家小姐公子也都到齐了,却仍旧没见到谈宴的身影。
这时厅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响,不过多时,一道清隽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谈宴身着纯白衬衫,前襟设计风琴褶造型,搭配优雅的法式双叠袖,佩戴着四方海蓝宝石袖扣,优越的身形将这件高定衬衫穿出神韵,如同从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古典小王子,优雅矜贵到不可方物。
谈勤政见到谈宴后,脸上的笑意聚得更深,看着小孙子挺步朝他走来,拿着雕花复古方盒递过来:“外公,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健康长寿。”
谈勤政欢喜地接过方盒,知道谈宴是为了给自己准备贺礼耽误时间,也不责怪,当着大家的面把盒子打开,嘴上却说:“小宴,不用你给外公准备礼物。”
谈勤政打开礼盒,一块小巧莹润的玉扳指安静地躺在黑丝绒内,质地硬滑,成色清透,一看便是费心取得的,谈宴之前偶然得到一块成色极品的和田白玉,这次外公过寿,他便把块玉做成一只玉扳指,作为贺寿礼。
谈勤政见到这只玉扳指十分喜爱,当即把扳指带入手,竟与指肤相贴,分毫不差,可见送礼人的用心。
一旁宾客有眼力见的自然夸道:“这给谈老送玉扳指可真是有心啊。”
“早闻谈家小公子生的好看,英俊倜傥,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啊。”
“可不是,跟谈老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爷孙俩,谈老后继有人啊。”
听别人夸自己孙子,谈勤政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拍了拍谈宴的肩膀,将人拉至身前,迎上众人的目光,道:“小宴这孩子,太懂事了。”
谈宴本对这些商业晚宴没有兴趣,给谈宴贺寿完便觉无聊,却又不能拂了谈勤政的面子,只能维持着假笑应和周围人,精致的五官挂着得体的淡笑,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抹笑便是谈宴的伪装。
只有凑近看,才能看出那双戴着极光雾蓝美瞳的眸底掩藏的抵触。
谈宴有些近视,一般正式场合都会带隐形,可这次‘联姻宴会’却让他烦闷,所以特地带了一副美瞳,掩饰眸中情绪。
谈宴将眸光放远,望着黑色雕花大门,假想着下一个推门而入的会是谁。
与此同时,宅院外黑色雕花大门又缓缓打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古斯特驶入院内。
车灯在黑夜中魅幻地闪了闪,后车门缓缓打开,先是踏出来一只黑色牛津皮鞋,黑袜包裹着修长的脚踝,挺括的西装裤在膝盖处皱起细褶,性感十分,让人忍不住想要窥看来人全貌。
钱仲贺走下车,一席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长身鹤立,净白的手指随意垂放于腿侧,浑身气质矜贵而散漫,眸光疏离淡漠,从容不迫地走进宴客厅。
大厅里这次更加鸦雀无声,钱仲贺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先不说谈老是如何与这位鼎鼎有名的钱总相识,钱仲贺能来参加这种宴会,都是让人吃惊的事。
当年钱氏集团在钱学伟手里,实力就已经不可小觑,那时候的钱仲贺还跟在钱学伟身后,面对名利场上毫不畏怯,矜贵的青年光是站在一处,便像是有一道光宠幸于他,如耀眼玉石般引人瞩目。
钱仲贺成年后,独自开拓了钱氏从未涉猎过的游戏领域,在游戏界开发了一系列爆款游戏,成立了勋合科技有限公司,拓宽钱氏的商业版图,如今互联网浪潮层层叠叠,谁都想来分一杯羹,首选自然是钱仲贺。
可钱仲贺这人性情冷淡,从不与人深交,也从不现身这种联谊宴会,上次去中润酒店赴宴就已经让众人吃惊过一回,还暗自懊悔当时并不在场,但这次他们居然能在谈老的生日宴上偶遇钱仲贺,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幸运地砸在他们头上了!
人群静谧了两秒之后,便开始阵阵骚动,都心心念念地想来钱仲贺眼前露脸,可钱仲贺目光疏离,气质冷冽,连余光都未曾分给其他人,迈着矜贵的步伐朝谈勤政和谈宴走去。
在钱仲贺踏入宴客厅的第一秒,谈宴便注意到了他,身形挺拔的青年一出场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仿佛天生就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主角。
谈宴不经回想到第一次见到钱仲??贺的情景,也是这种商业宴会。
那时的他刚被父亲接回身边,周屹同有意要培养谈宴学会生意场上的逢迎,带他参加各种名流宴会。
可谈宴的志向却不在此,他不喜欢当被包裹在精致西装下的假人,像一个陈列在橱窗上的玩偶,供人观赏消遣,这种被束缚的感觉让他全然不自在,他想要的不过是放任自流,他喜欢艺术,喜欢创作,只喜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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