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想错了。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冬歉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就接受了。
冬歉被认为是最乖的血仆。
明明是血猎出身,可是当血仆却当的那么自然而然,似乎完全不因此感到羞耻。
不过乖一点也好,不会受太多的罪。
几天前,阿塔尔看见了冬歉索取血液的样子。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索取者,他却坦然地被血奴压在沙发上,眼尾轻挑,咬住那个人的脖颈。
没有来得及吞咽的血液从他嘴角滑落,顺着下巴滴落在他白润精致的锁骨上。
他察觉到有别的吸血鬼的气息后,挑起滥情的桃花眼,转过眼眸笑着看向阿塔尔。
那神情,说不出是享受,还是挑衅。
真像是乐在其中。
阿塔尔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人。
明明他被自己初拥的时候,浑身敏感的要命,这里碰不得,那里碰不得,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自己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仿佛已经在心底将自己这个人刻在了耻辱柱上。
那副模样,洁白无瑕,连挣扎都那么惹人兴奋,让人忍不住想将他拽入更沉的深渊。
那一刻,他沉寂了千年的心终于跳出了些许兴趣来。
虽然是血仆,但是阿塔尔给了冬歉尊贵无比的身份,加入血族半年就被封了爵位,Sevetia血族没有人敢轻视他,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只是在自己面前,他就得好好跪着,好好当一个听话的仆人。
宠着他,又践踏他。
对于阿塔尔来说,这似乎是非常有趣的游戏。
只是冬歉永远都是那样,宠着他,他能接受,作践他,他也能承受。
好像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在乎。
他看似沉沦,可眼睛却始终那么清澈干净。
让人想不明白,他究竟是真的堕落了,还是只是假装堕落,隐忍着什么呢?
不过,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都已经没有用处了。
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一个容身之处了。
一个血猎背叛了自己的组织,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倘若不待在自己的身边被自己宠爱,那么一个血猎出身的吸血鬼,在血族里,自然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能待的,只有自己的身边而已。
多有意思。
他赐予了冬歉永恒的生命,无论他想不想,这个游戏,他必须陪自己玩一辈子。
阿塔尔饶有兴致地看着冬歉的背影,指尖轻轻扣在桌面上。
今天这场晚宴,与其说是晚宴,不如说是一场狩猎。
在这里,被精挑细选的人类会被清洗干净,上供给吸血鬼,而冬歉今晚将会选择一个人,初拥他,将他变为自己的血仆。
将人类变成血族,这或许是冬歉彻底堕落的标志。
对于任何一个曾经是人类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对冬歉来说,或许也是这样。
也正好趁此机会,检验一下他对血族的衷心。
.....
在一座阴森的哥特式古堡内,一场充斥着血腥味的宴会即将拉开帷幕。
被镣铐束缚着的人类跪在原地,胆战心惊地看着那帮吸血鬼。
他们知道,迎接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人与吸血鬼的悲欢无法相通。
在吸血鬼们举杯同庆的时候,他们像畜生一样死气沉沉地跪在一边,如同待宰的牛羊,警惕着每一个吸血鬼的靠近。
嘈杂喧闹的欢笑声和碰杯声交错在一起,原来高贵的血族聚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吵闹。
艾森原本正在寻找吸血鬼的路上,却被当做普通人类跟一帮平民们一起被带到这里。
只要他想,他能随时杀了这些人。
但他们似乎要将自己带到吸血鬼的古堡。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
于是他没有反抗,跟着那些人一同混了进来。
看着这帮肆意起哄的吸血鬼,艾森的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些反感。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位带着面具的血族少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他一头乌色的长发慵懒地束在身后,矜贵和惑人,银色细链腰带束缚在他纤细的腰间和大腿根,像是有洁癖一般,手上戴着优雅的黑色手套,漫不经心地瞥着什么。
冬歉出现后,大厅里的人和吸血鬼都安静了下来。
就算是在血族里,冬歉的容貌也是一等一惊艳的。
那双让人见之难忘的桃花眼,仅仅只是对视一样,就让人忘记呼吸。
稀有的东方血统,让他的身上有种独特的韵味。
他看起来那样矜贵,几乎让人忘记他是血仆的身份。
第一位被封爵的血仆少年。
高高在上,却又任由那位玩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罂.粟一般,可以轻而易举地激起任何人心中的野性和欲望。
他刚刚才从亲王的房间里出来,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几个血族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腿,眼中意味不明。
冬歉发现了那几个人的目光,转过眼眸,狠狠剜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简直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们迅速收回了目光,局促不安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冒犯地看他一眼。
虽然是亲王的玩物,但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冬歉居高临下地坐在古典软椅上,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软鞭子。
任谁都知道,那鞭子落在人身上的时候,会有多么的疼。
但是,那帮血族的心里又阴暗的想着,说不定私下里,冬歉也被亲王用着这个鞭子精心调.教过。
纵然阿塔尔已经给了他无比尊贵的身份,但因为冬歉本质上只是他的血仆,所以实际上,恐怕并没有几个人真的将他放在眼里。
只是冬歉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金丝雀。
当初做血猎的时候,他就实力不俗,凭一己之力不知道杀了多少血族,当时也算是威名在外,令无数血族闻风丧胆。
虽然如今做了血仆,却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致人死地。
简直就是,带毒的红玫瑰。
今天这个晚宴,是以阿塔尔的名义替冬歉举办的。
冬歉必须在今天的晚宴上,选择一个初拥对象。
佣人拿着托盘捧到冬歉的面前。
托盘上放着一个空酒杯,和一个根茎上长满尖刺的玫瑰。
冬歉挑了挑眉,拿起那支玫瑰,放在手心里用力捏碎。
玫瑰上的尖刺扎穿了冬歉的掌心。
冬歉攥紧拳头,在杯口缓缓松开了手。
玫瑰的花瓣和冬歉的血液一起滴落在了酒杯里。
而这个仪式的结束,宣布着今天晚宴的开始。
冬歉舔着掌心的血液,艳红的舌尖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几个血族见状,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但是他们知道,这是只有亲王才能享用的人。
他们只能看着,馋的要命,却永远吃不到嘴里。
鲜红的烛油如同血液一般滴落在金制的烛台上,跳动的烛火让此刻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可怖。
冬歉拿起剪刀,剪断蜡烛的烛芯。
就在这时,冬歉听到了一声锐利的尖叫。
他抬起眼眸,看见不远处雷伯顿撕开了一名女性人类的衣服,那女孩尖叫着想逃跑,却反被他无情地按在了桌子上,后背重重撞击着桌面,一时之间剧痛难忍,动弹不得。
女孩无助地哭喊出来,雷伯顿的眼神却显得愈发兴奋了。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贯穿了他的掌心。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眼眸,冬歉用冰冷的刀刃戳穿了他手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缓缓道:“雷领主,你的吃相太难看了。”
雷伯顿咬咬牙,似乎想要发怒,良久,他还是低下头,压抑道:“抱歉。”
艾森看着冬歉,目光隐隐约约露出一丝探究的目光。
冬歉站起身道:“这场晚宴是让我选择自己的血仆,领主,你怎么先动叉子了?”
雷伯顿不敢反驳。
这可是亲王重视的人,也是亲王亲自为他准备的晚宴,自己半点担待不得。
他咬了咬牙:“是我性子太急了,请子爵责罚。”
冬歉缓缓笑了:“你的事先放在一边。”
他走到前面,对着跪在地上的人类道:“既然这场晚宴的主角是我,那么接下来,自然也应该听从我的安排。”
他抬抬手,对雷伯顿道:“雷领主,劳烦将我的眼睛蒙起来。”
雷伯顿正痛苦地握住自己被穿透的手掌,听到冬歉的命令后,愣了愣,不敢迟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块黑绸,摘下冬歉脸上的面具,将冬歉的眼睛蒙了起来。
冬歉对着那些人类笑道:“我知道,诸位人族对我这个叛徒应该是早已痛恨至极。”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摊开手,懒散道:“谁能伤到我,我就放他走,如何?”
听见这个命令,被抓来的人纷纷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不敢动作。
他知道人族的实力远远比不上血族,所以还事先封住了自己的视力,算是放水。
尽管如此,冬歉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他们依旧迟疑。
冬歉勾了勾唇:“不要害怕,诸位的血都是最美味,我怎么舍得杀了你们。”
“你们就当,陪我玩一玩,解解闷,嗯?”
话音刚落,冬歉原本温柔的语气又染上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过不要想着逃跑,在你们进来之前,我们已经给你们用上了致命的毒,只有乖一点才有解药,才不会出事,明白吗?”
一句话,瞬间就激发了人群的愤怒。
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挥着拳头,怒吼一声朝他冲来。
冬歉轻笑一声躲过,在男人反应过来之前,鬼魅一样从他的身后出现,凑近他的耳朵,轻声笑道:“太慢了。”
那男人额角有冷汗滴落,紧接着,他被拧住了手臂,被冬歉抬腿一脚踹在了地上。
这边才刚刚停止,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女孩也忍不住了,疯了一般拿起桌子上的餐刀朝他奔来,刀刃直指冬歉脆弱的脖子。
冬歉灵巧闪过,一掌打在她的手腕上,女孩吃痛,手中的刀掉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对那女孩子还挺温柔,轻笑道:“乖,不怪你,去玩吧。”
话音未落,又有几个人一齐朝他冲了过来。
一对一打不过就一对多?
冬歉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之色。
这具身体的实力,比想象中还要强大。
几分钟后,地上又倒满了一堆人。
冬歉不会杀了他们,但是让他们一时半会躺在地上起不来,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最后,冬歉看向了艾森的方向。
虽然被蒙着眼睛,但是依然可以感知到他的气息。
系统提醒他:【艾森在观察你。】
冬歉:【嗯,我知道。】
从刚刚开始,艾森就一直在观察冬歉的战斗模式。
他看着那些冲上去的人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冬歉如他所言并没有伤到他们,不过,疼痛是免不了的。
现在只剩下艾森一个人。
艾森缓缓站了起来。
冬歉似是觉得无聊,懒散地看着他:“只剩最后一个了吗?”
他小小地打了一声哈欠,戏谑道:“那就快点结束吧。”
艾森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镣铐的声响。
丝毫不隐藏自己的位置。
冬歉轻笑一声,正要出手,艾森却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
就像冬歉刚刚做的那样。
冬歉猝然睁大眼睛。
那一刻,冬歉似乎感觉到了寒冷的刀刃贴近了自己的皮肤,这感觉让他不寒而栗。
他迅速作出反应,回旋一击,用力将艾森踹倒在地。
尽管如此,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差点一上线就被主角给杀掉了。
这回去得多丢人。
说起来,刚刚那个攻击他没有收着力道,不知道艾森怎么样。
系统:【放心,他藏着实力了。】
冬歉轻笑一声:【我知道,但没藏住。】
冬歉一把扯开眼上的黑绸,看着艾森,唇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冷声道:“你胆子还真是不小。”
不再遮着眼睛后,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就彻底暴露在艾森的眼前。
艾森被惊艳一瞬,又很快收敛,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冬歉似乎被惹怒了,他粗暴地将艾森从地上拽起来,扯开艾森的衣领,狠狠咬住他的脖颈。
血液从他的嘴角蔓延出来。
系统担心冬歉喝不习惯人血的味道,特意调整了一下他的味觉感知。
此时此刻,冬歉像是在品味红酒一般。
系统:【感觉如何?】
冬歉:【味道不错,下次建议换成橘子味的。】
系统:【......】
冬歉轻笑着看着艾森脖子上的咬痕和鲜血,微微眯了眯眼,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接着,他咬破自己的手腕,凑在艾森的唇边,缓缓笑道:“乖一点,张嘴。”
艾森偏过了脸,拒绝了他的初拥。
冬歉没有惯着他,凉薄的嘴唇缓缓勾起,语气危险道:“不喝?”
艾森满脸冷峻,一副毫不动摇的模样。
冬歉略带戏虐:“真是欠调.教。”
他张开嘴,吞下手腕处的鲜血,紧接着,坏笑一声,按住艾森的手腕,以一个强迫的姿态,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吻。
他只是在给他喂自己的血。
艾森挣扎着,血液从两个人的嘴角滑落。
阿塔尔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冬歉将刚刚初拥的血仆压在地上,舔吻着他,目光粘稠的模样。
那勾魂的样子,和往常截然不同。
那一刻,阿塔尔的心情格外有些不愉快。
像是有什么占有欲在燃烧。
他眼神变得阴鸷,缓缓道:“冬歉,你是我的血仆,我给你吻别人的资格了吗?”
第72章 贪生怕死的美人血仆
阿塔尔的出现让晚宴一片肃穆,吸血鬼们见了他,纷纷收敛起轻浮的表情,个个正襟危坐起来,一派庄重之色。
他是Sevetia血族的亲王,在血族中是最顶尖的存在,不光是拥有高贵血统的纯血血族,还具备着令人畏惧的实力。
他已经活了千年了。
千年来,只有冬歉伤过他,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阿塔尔一转眼,记住了冬歉那让人惊艳的眼神。
同时,也滋生出了幽深到足以溺死人的欲望。
至于冬歉的下场....虽然没有死,但从此以后都要跪在亲王的脚边低贱的活着。
这对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人来说都是比死还痛苦的折磨。
只是,冬歉显然没什么尊严,他贪生怕死,苟且偷生,宁愿在阿塔尔面前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也不愿意承载着黎明的荣耀,高贵的牺牲。
阿塔尔注视着同肮脏的人族纠缠在一起的冬歉,眼中是显而易见的不悦。
虽然这是他亲口命令的,可当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时,他却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愉悦。
他发现自己心里想的是,冬歉居然真的初拥了一个人类,而且看起来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冬歉会带着眼泪乞求他,求自己放过他。
冬歉用手背轻轻擦拭着唇角的血液,站起身来,低下头,恭敬地道了一句:“主人。”
艾森看见了眼前这个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能被冬歉称为主人的吸血鬼,自然只有那一位。
Sevetia的亲王,阿塔尔。
阿塔尔的目光从始至终落在冬歉的身上,吝于分给艾森一个眼神。
自然也不知道,艾森此刻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冬歉为自己辩解道:“主人,刚刚初拥的血仆不太听话,我只是在用我的办法教育他。”
阿塔尔轻笑一声:“办法?你说的办法,是指将从我身上偷学的东西用在别人身上吗?”
那晦暗危险的目光让冬歉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瞬。
在场的血族都知道,阿塔尔这句暧昧不明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冬歉毕竟是血猎出身,与阿塔尔初拥的时候,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意志上,一定是相当的不情愿。
当时阿塔尔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他的事,一直令所有吸血鬼浮想联翩。
总不会,冬歉用在这个人类身上的手段,其实自己早就亲自从阿塔尔那里领教了一遍吧。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于是,他们看冬歉的目光就愈发变味了。
这么多年一直有关于冬歉的艳闻传出,说不定其实件件属实。
听到阿塔尔的话,冬歉脸色变了变,接着,很快又自己调整过来,低头道:“主人说笑了。”
阿塔尔轻笑了一声,教育完冬歉,这才来到了艾森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艾森生了一双蓝色的眼睛,黑发,眼神带了点淡淡的阴郁,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就人类来说,确实是上等品。
他的脖颈上还留下了冬歉的咬痕,正往外渗着血。
阿塔尔嗤笑一声。
也是,刚刚被初拥的人,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阿塔尔转眸看向冬歉,意味不明道:“原来你是这种口味。”
他笑眯眯地提醒道:“可别自己被吃了。”
冬歉听出了阿塔尔的意思。
冬歉身上有少见的东方血统,身材比起西方人来说相对娇小一点,当初在黎明的时候也是被当做吉祥物一样的存在,谁见了都想rua一把。
血族看见他的模样也会自然而然地轻视他。
他拥有着足够惊艳的容貌,极具欺骗性,所以很容易让人认为他是没有刺的玫瑰,可是任人摆弄。
不过,真正跟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扎人很疼,剑术高超,并不是好欺负的金丝雀。
但尽管如此,阿塔尔还是常常会拿这个来嘲弄他。
就像是主人对宠物的告诫。
艾森的体型比冬歉要更加高大一点,再加上冬歉骨架小,体型清瘦,怎么看都是会被血仆反压在床上的样子。
当然,也正是因为看起来任人宰割,又拥有着任何人都难以抵挡的美色,才会有那么多吸血鬼对冬歉生出一些不干净的欲望。
面对阿塔尔若有若无的嘲讽,冬歉只是淡淡道:“他不敢的。”
顿了顿,冬歉抿了抿唇,请求道:“主人,今晚....我有个不情之请。”
阿塔尔瞥向他,问:“什么?”
他的眼中难得带了点兴致。
冬歉倒是很少跟他请求过什么,顶多是被索求狠了之后才会呢喃一声“轻点”。
阿塔尔倒是很好奇他会说点什么。
适当的给宠物一点奖励,这也是主人爱做的事情。
冬歉将手放在胸前,微微颔首,垂下眼眸恭敬道:“今晚,请允许我不去陪侍。”
那一刻,阿塔尔的表情变了一瞬,随即阴沉地笑了出来,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他走了过去,抬起冬歉的下巴,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眼眸,危险道:“怎么,想跟你的血仆去享受美好的夜晚?”
冬歉没有说话,在阿塔尔的心中,就算是默认。
他微眯着眼神,眸色幽深:“冬歉,不要试图触怒我。”
他捏住他下巴的手稍稍用力了一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应该不想被我降级为血畜吧。”
听到“血畜”这个字眼,冬歉的眼睫颤抖了一瞬。
与此同时,在场的许多吸血鬼的眼中都滋生出了阴暗的欲望。
所谓血畜,那是比血仆低贱数倍的存在。
身为血畜的人就如同行走的血库一般,失去尊严,失去地位,不能拒绝任何吸血鬼的索取,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
所有的吸血鬼都可以肆意的玩弄他,使用他,咬破他的脖颈,无止尽地索取血液,直到他死去。
在血族里,这是极重的惩罚。
但是,所有吸血鬼都渴望冬歉变成那样的血畜。
这意味着他将不再是阿塔尔的私有物,而是人人都可以染指的存在。
阿塔尔最喜欢用这个来威胁冬歉,欣赏他畏惧的表情。
每次这样一警告他,接下来的几天,冬歉都会变得格外安分乖巧。
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冬歉这一点十分可爱。
他怎么不想一想,自己怎么舍得这么做呢。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有意思的猎物,他怎么舍得与别的吸血鬼共享。
他要亲手抱着自己的猎物,别人碰一下都是罪孽。
只是冬歉很天真,每次都会信以为真。
这样也好,只有害怕,才会变乖。
阿塔尔饶有兴致道:“你应该不想变成血畜吧。”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提醒道:“那么多目光盯着你呢。”
冬歉咬了咬牙,脸色微白:“我错了,主人。”
他闭了闭眼睛,缓缓道:“至少今晚给我一点时间。”
“让我....准备一下。”
.....
在晚宴结束之前,冬歉提前带艾森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阿塔尔确实给了冬歉极高的地位,衣食住行都没有短了他,就连住所也是不属于任何人的豪华。
艾森抱着手臂,观察着冬歉的房间。
血红色的壁纸让房间显得昏暗而幽深,深黑色的窗帘格外压抑,一排镶金的蜡烛落在窗台上,桌子上摆了一面巨大的圆镜,还有一本几乎快被翻烂的日历。
可能是因为才从血猎变成血族没太久,似乎还不能习惯当吸血鬼的生活,冬歉睡的并不是棺材床,而是一张像人类休息的,普普通通的床。
“我找血仆比较仓促,没有事先准备好你的房间,在那之前,你先跟我住,明白了吗?”,冬歉解开了自己胸前的一颗纽扣,漫不经心地瞥着他,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艾森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冬歉坐在靠椅上,双腿交叠,对艾森一字一句地交代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血仆,而我,是你的主人,最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然,你会吃很多苦。”
他眉眼压了下来:“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你要好好回答。”
冬歉收敛了在外面那种懒散的表情,沉声问他:“你是血猎吗?”
在小说里,冬歉之所以选择初拥艾森,是因为担心他其实是被捉过来的血猎。
只身来到这里的血猎,几乎是九死一生。
至少跟在自己身边,他不会死。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从人族变成血族,一个人被禁锢在这种地上,实在是太煎熬太孤单了。
在艾森展示他远超普通人类的实力时,有一瞬间,甚至让冬歉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