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零零年代—— by狗屁菜

作者:狗屁菜  录入:03-20

凉拌茄子是崔家最喜欢的一道凉拌菜,刚摘下来的茄子去蒂洗干净,放锅里煮软,切碎放入小米辣、醋、酱油,苤菜叶,酸辣开胃,是夏天必不可少的一道美味。
洋丝瓜的学名的叫佛手瓜,煮熟之后味道清甜,很清爽。
崔美青喜欢吃洋丝瓜的果实,白色的一小块,吃起来有点糯、面。
家里的菜虽然花样不多,但实在太对她的胃口了,崔美青吃到最后肚子都鼓起来了。
中秋节,崔美青和妈妈没有去茶地。
原市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在科技经济不发达的古代,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严重的疫病。
这个时候,有大夫发现和鸡汤一起熬的药根可以治疗这种疫病。
疫病慢慢在原市消失了,从此以后,一到中秋节,原市就要用药根熬鸡汤,祈求全家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崔美青今天就是要跟着妈妈到森林里挖药根,晚上熬鸡汤。
云南的雨季刚刚过去,森林的林地还很潮湿,挖起药根没有那么费劲。
李英婼走在前面,发现药根就去挖,挖的时候她还会给女儿讲药根的名字、叶片和茎的样子、药根的形状特征。
“这个是板蓝根,可以生吃。”李英婼把一截白白的板蓝根递给她,“尝尝看,应该是甜的。”
崔美青把在耳边嗡嗡乱叫的小飞虫赶走,伸手接过板蓝根咬了一口,微甜,有点难咬,嚼着嚼着,板蓝根会在嘴里化渣,咽不下去,只能吐掉。
李英婼还找到了红参、蒲通根、小牛习,加起来有一小兜了。
崔美青啥也没找到,只收获了几个蚊子包。
没学会认药根,但是在森林献了一波血,就当是回馈吧。
临走的时候,崔美青认出了一株红参,她激动地喊妈,这可是她今天的唯一成果啊。
李英婼沉默了。
“这也太小了,红参本来就不大。这种小的就不要挖了,留一点,明年才可以继续挖。”
崔美青很失望,合着她就是来认药根的啊。
下午大人还是要去茶地,虽然今天是中秋节,但他们没有放假这一说。
崔美青留在了家里。
计划正式进行。
崔美青跑到她家的菜地,围着水坑看了半天,确定水坑里没有蛇、没有虫,只有一些小蝌蚪,可以放心把脚放进去。
她卷起裤管,伸脚试了试水温,慢慢把两只脚放了进去,水淹没了小腿,慢慢淹到大腿。
崔美青拼命拉裤管,她的裤子可不能弄脏了,妈妈洗起来很麻烦。
就这样在水里跑了两个小时,脚拇指都泡发了,崔美青这才收拾好裤子,穿上粉红色的水晶凉鞋跑回家里。
小孩的身体确实经不起折腾,等爸妈回来的时候,崔美青开始头晕了。
但她仍看着爸爸杀鸡,妈妈按鸡,大公鸡挣扎了几下,鲜红的血滴在下面放的碗中,碗里放了一些水和盐,鸡血落到里面后迅速绽放出了红色的花。
这是什么,这是她们一家红红火火的未来啊。
崔林院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袋东西,里面有月饼、苹果、柚子。
这是茶厂发的中秋节礼包。
崔美青翻了翻,月饼有豆沙、五仁、火腿三个味道,包装纸是白色的。
鸡汤这个时候炖好了,一股香味在厨房弥漫。
自家养的乌鸡炖出来真的很香,崔美青也不知道自家是病了还是喝汤喝高了,碗里的鸡汤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在泛金光。
崔志青奇怪地看了妹妹一眼,她今天居然没抢鸡头,不正常。她以前不是最喜欢吃鸡头了吗?
不过,她不吃正好,她不吃,他不就能吃了吗?
吃了鸡头的崔志青很开心,他美美睡了一觉,晚上梦见自己吃一只完整的鸡,他爱吃的部位都被他吃了,没有一个可恶的妹妹跟他抢。
他是被吵醒的。
爸妈焦急的声音、凌乱的步伐突然响起,他睁开眼,穿着拖鞋走到客厅。
只见爸爸背着妹妹,妈妈正在穿外套,两个人都面带急色。
“怎么了?”他有些害怕地问。
“你妹妹发高烧,叫不醒,我们去医院,你待会自己热一下饭菜。”
李英婼穿好衣服,拿着一个黑色的布包,匆匆给他交待了一句,三人就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崔志青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突然爆哭:“对不起妹妹,我鸡翅膀分你一只,再也不和你抢了,呜呜呜呜。”
肯定是他昨晚上做梦,害妹妹生病了。
崔美青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转头,白色的被子,她妈坐在一旁,被太阳晒黑的脸带着担忧,没哭。
她松了口气,昨天晚上发热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要升天了,万一神迹没整成,把自己整死了,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爸去哪了,付医药费去了?
李英婼看她睁眼睛,摸摸她的额头,“不烫了,应该不发烧了。崔美青,你说,你昨天下午是不是玩水了?医生都说你是着凉了,这不打雷不下雨的,你上哪着凉的?都跟你说了不能玩水,不能玩水,发烧了,格好在?”
崔美青闭眼装死。
崔林院抬着两碗米线进来,听到婆娘骂姑娘,立马把一碗米线递给她,“快吃吧,别说了,她也不想生病。”
崔志青在心中小声回:不,我想生病。
李英婼抬着米线出去吃了。
崔林院把另一碗米线抬出来,“你现在能吃吗?想不想吐?”
崔志青点头,摇头。
能吃,不想吐。
这碗米线太清淡了,爸爸估计连油都让老板少放了一点,肉酱没放,汤清淡的就像白开水,一点点猪油飘在上面。
清淡的米线有清淡的吃法,崔美青吃的还是很开心。
不过,一碗米线对她一个生病的小孩子来说有点多了,崔美青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崔林院接过剩下的米线,抬着出去找婆娘要点汤,太清淡了,他吃不下去。
两个大人在走廊把米线吃完,医生找过来了。
“你们姑娘醒了?等这瓶盐水输完,带着她去打针的地方打小针,这样烧降得快。”
“好好好,谢谢医生,麻烦你了。”崔林院连连点头,十分感激地说。
即使是重生者也会怕打屁股针。
崔美青被妈妈抱在怀里打屁股针的时候眼睛紧闭,拽着妈妈衣服的手格外用力。
呜呜呜呜,希望这次计划可以成功,她牺牲太大了。
到了中午十一点,他们仨才从医院走出来,崔林院还提着一小包药。
崔美青拉着妈妈的手,用毕生最完美的演技开始表演:“妈妈,昨天晚上我梦见一个老爷爷,他拉着我在青云镇玩。青云镇在梦里变化可大了,”崔美青的手挥舞着,“那边,有一条特别宽的公路;那边,有一所特别大的学校。我还看到了一座监狱,一座特别大的工厂。青云镇居然变出来了两个大超市,大超市里什么都有。”
李英婼没当回事,嗯嗯地应了两声。
小孩子梦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正常,没什么好惊讶的。
崔美青开始下猛药:“爸爸,那个老爷爷说他是我老祖,老祖是爷爷的爷爷吗?他说现在买地,以后可以可以挣钱,这是什么意思?”
崔林院猛地停下,眼睛都睁大了,“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崔美青刚想再表演一遍,崔林院把她抱起来,抱着她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崔林院盯着崔美青,神色紧张,面颊上的肉微微抖动,身体有些颤抖。
崔美青差点演不下去,她在心中默念:装神弄鬼一分钟,荣华富贵二十年,她拼了。
崔美青如此这般的又演了一通。
崔林院和李英婼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站得腿都麻了才消化完这个梦。
姑娘在中秋节做梦,梦见老祖带着她逛未来的青云镇。
政府大量征收青云镇的土地,建设监狱、学校、工厂和公路。
女儿醒来就莫名其妙生病,高烧昏迷,送到医院吊了水才醒过来。
这怎么看都像是老祖专程来到了姑娘的梦里,给他家送来了一份大机缘。
“姑娘,你能把在梦里见过的学校、监狱、工厂和公路的具体问题指出来吗?”崔林院问崔美青。
崔美青点头。
李英婼拉了崔林院一把,两个人用哈尼话开启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崔美青靠在爸爸的肩膀上,眺望着远处黄绿相间的水田。
买地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真的要买地,她家未来三四年挣的所有钱都得投到里面去,所以即使有她梦中的预言,爸妈也不会轻易去做这件事。

青云镇现在的土地价格很便宜,一亩地一万就能买到。
在青云镇,像崔林院这样拖家带口打工的人很多,但很少有人在当地买地。
崔林院十六岁就外出打工了,现在快三十岁的他从来没想过在外面买房子买地。
买地有什么用,他老家有种不完的地,房子他可以自己盖一个宽敞大气的。
中国人,谁不想落叶归根呢?
李英婼不想落叶归根,家乡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好印象。
她家里六个孩子,四个男孩,两个女孩,男孩都上过小学或者初中,她和姐姐却没有这种机会。
当然,不读书就不读书了,她们那一辈有机会读书的姑娘很少。
但家里的活太多太杂了,鸡、鸭、猪、羊要喂;田地要伺候,要除草,要挖翻;菜地要浇水、除草、松土。
粮食成熟了,她们要割水稻,掰苞谷,打谷子,背苞谷,一直干到天黑才能回家。
因为没有班车,她们去一次城镇,要背着家里要买的东西翻山越岭走几十公里,累得连一声“苦”都喊不出来。
一年忙到尾,六点起七点归,挣到的钱她们看得见,摸不着。
在外面打工虽然辛苦,活计却远比老家轻松简单。
她不想回去。
但她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头绪的,即使她已经结婚有孩子,能够自己挣钱了,她对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仍然是陌生的。
她不识字,了解世界的途径很少。田间地头,大家很少聊这个话题,聊得都是家里的男人、孩子、柴米酱醋茶。
在听到姑娘说得那一番话后,她幡然醒悟:有地。
只要在这里有地,就算政府没有来买这些地,她也有不回去的底气。
在崔林院还在犹豫不决时,李英婼已经决定买地了。
崔林院和李英婼越说越激动,最后吵了起来。
崔林院觉得一切都说不准,万一女儿这个梦没什么意义,万一这些地以后不值钱,那他们的付出不就打水漂了吗?
李英婼骂他懒,骂他没有能力,就算地以后不值钱,难道他们不能种地吗?
他们一个生下来就有地,一个生下来就没地,一个读过书,一个没读过书,一个性子急,一个脾气犟,吵到最后根本无法继续沟通。
崔美青夹在两个吵架的大人中间,闭上眼睡觉。
她习惯了。
她不知道爸妈是怎么在一起的,在她没有出生的时候是不是相爱。
反正从她懂事以来,爸妈就没有不吵架的时候。
小到扫地做菜,大到买地盖房,没有他们不吵的内容。二十年后,她和哥哥工作了,他们还在吵。
这事他们起码要吵一个月,她只要期待最终结果就好。
要是人可以跨时空托梦就好了,那她就托梦给爸爸,让他早点买地。在她出生之前,青云镇的一亩地只要两千,比现在便宜多了。
最后两口子没有继续吵,再吵下去,看热闹的人群就要围过来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嘱咐崔美青:“这个梦不要说出去,让别人知道了不好。”
崔美青:“哇,老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福气顶多三年就会消散,让我们一家抓紧时间。”
崔林院把姑娘放在地上,没有继续说话。
他还要考虑一下。
坐上公交车回去的时候,崔美青指着还是菜田的地悄悄和妈妈说:“这里,以后有一座监狱。”
路过一片鱼塘时,她又悄悄说:“这里以后有一座特别大的工厂。”
真的特别大,原市最大的茶叶深加工工厂。
回到家,大黄摇着尾巴,崔志青跟在后面,一狗一人都很担忧地看着崔美青。
崔美青身心放松,哥,我已经尽力了,咱俩以后的日子能不能好过一点,就看天意吧。
尽管崔林院犹豫不决,但祖宗显灵是大事,姑娘还因为这件事生病了,所以这事肯定不能就这样过去。
夫妻俩找人问了仪式,把家里的菜拼拼凑凑,摆了十碗菜,放八个空碗,十六个小酒杯。
碗里放一点饭,小酒杯分成八份摆在碗旁边,每份两杯,一杯放茶水,一杯放酒水。
这是传统的祭祖方式。
李英婼在饭桌上忙活,崔林院带着两个孩子烧黄纸,把黄纸一张一张点燃,放到摆在旁边的烂铁盆里。
崔林院手上忙活着,嘴里絮叨着:“感谢老祖,孩子还小,以后找我们就好。希望老祖祝两个孩子身体健康,学习顺利。祝我们平平安安。”
黄纸慢慢在铁盆里燃尽,缓缓升起的烟好似真的能把消息送到老祖宗那里,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崔美青的病来得快,去得快,星期一的时候她又活蹦乱跳了。
茶厂发的月饼她终于能吃了。
三个口味的月饼都很好吃,豆沙和五仁外面包的酥皮一层一层的叠在一起,咬一口簌簌掉渣。
就是五仁馅太瓷实了,吃一口香,吃两口腻。火腿月饼是咸甜风味,不油不腻,火腿颗粒越嚼越香。
崔美青是快乐了,她和崔志青背着书包,吃着月饼,书包里还放着苹果,两人没心没肺地上学去了。
崔林院和李英婼备受折磨,每天吵一架,有时候吃着饭吵起来,就差把碗摔在对方的脸上。
两人特意找了一个据说很厉害的大师,把姑娘的这个梦换了一下说法,希望大师解梦,验证这个梦的真实性。
大师神神道道地做了几个手势,跳了几个动作,闭上眼睛,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一切随心,时来运转。”
崔林院和李英婼听不懂,让大师给解释一下。
大师:“祖宗显灵嘛,那肯定是好事,但是这个好事会怎么发展,还是要看我们活着的人。不要过分相信,也不能不信,总之,从你自己的想法出发,就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得亏崔美青没听到这话,不然她绝对要骂街了,你听听你说得是什么话,什么都没说,说得好像什么都说了一样。
果然,崔林院和李英婼给大师两百香火钱,回来还是不明白这是啥意思,两人继续吵架。
固执的李英婼压倒了崔林院,崔林院开始打听青云镇的地价。
太贵了,一万块钱一亩,好一点的甚至四万块钱一亩。
但姑娘的梦十有八九是真的,因为建监狱的那片菜田已经有风声了,政府肯定是要征地的,征地的价格还不低。
崔林院更上心了,他细细打听了一番青云镇各个位置的土地价格。
姑娘嘴里那个要建一个大学校的地是水田,靠近城市,四万一亩,属实买不起,他就是去卖血也买不起。
建工厂的那一片是鱼塘,因为位置稍远点,价格便宜一点,讲讲价能到八千。
崔林院有些心动,但八千的价格还是让他有些怯步。
家里的存款都没到四千呢,八千的地,他家能买多少?
崔林院急得吃不下饭,突然想起这个消息是祖宗显灵告诉他的,那他现在要不要和家里的哥哥们商量一下?
实在没什么头绪的他先给大哥打了电话。
崔恩家听弟弟说完,斩钉截铁地说:“这是老祖给的福气,是给你家,我们其他人不能去沾染。你要是把我当哥,你就听哥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想留在青云镇,还是回老家?当初你是我带出去打工的,我当时就告诉你了,你要是觉得外面好,你就在外面安家,别回来了。”
说到这,崔家恩有些无奈,“当时你要在外面打工。咱老娘和你二哥相处的不好,天天吵架,我是长子,没办法,我只能回来照顾老娘。结果你打工十几年,一直混。当时的地多便宜,你年轻力壮,努力打工,在那边买多少地都不是问题。青云镇靠近市区,比我们石榴镇好在多少,你不是不知道。结果你天天喝酒,我怎么骂都不听。当时一两千的地,现在涨到一万了,听老祖的意思,以后会继续涨。你现在三十岁,有两个娃娃,错过这个机会,你就只能一辈子打工,老了回老家养老。你能接受吗?你的婆娘和娃娃能接受吗?”
崔林院被大哥数落地说不出话。
如果可以,崔恩家真的很想飞到青云镇给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一拳,但他不能。
他耐心劝说三弟:“老祖说,青云镇的地三年之后就会陆陆续续卖出去。弟妹很勤快,你有一把子力气,你两个娃娃这几年用钱不多。你们这三年苦一下,多挣点,一年攒一万六能做到吧?到时候买四五亩地,政府征地一亩就补偿十万,这不比你们打工挣钱容易?你们打工多少年能挣四五十万?”
崔林院这个人本来不坚定,别人说风就是雨,不然他也不会被李英婼说动。
被大哥这一通说,他彻底迷糊了,觉得大哥说得很有道理,现在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于是,他和婆娘说好了,从现在开始攒钱买地。
国庆节到了,长长的七天假期让无数中小学生欢呼雀跃。
崔美青就是其中的一员。
七天假期,还不用调休,这种神仙日子,她工作的时候都不敢想。
回到家的崔美青发现爸妈不吵架了,两口子每天齐心协力干活。
崔美青和崔志青都是没读初中的小屁孩,家里的这件大事他们不会和孩子说。
但崔美青肯定,家里准备买地了。

可惜她和哥哥现在都是小孩,不给家里人添乱,是他们俩唯一能做到的事。
崔美青乖巧地跟着爸妈去了两天茶地。
茶厂的茶地是茶厂老板的,茶厂里的茶农只能算是管理者。崔家现在管理着两片茶地,加起来有十亩,管理这十亩茶地对他们来说不算忙。
所以崔林院和李英婼商量着,再多管几块茶地,多挣一点,争取今年买上一亩地。
“崔美青,你去捡知了果吗?”有人大喊。
崔美青抬头,发现她家茶地上面的小路站着三个人,蹦蹦跳跳像猴子一样,扯着嗓子喊她的正是蒋正楷。
知了果?
崔美青思索,这是什么?
哦,她想起来了,知了果是一种坚果,因为秋天的知了叫的时候,知了果刚好成熟,从高高的枝头掉到树上,所以当地人管它叫知了果。
知了果和板栗是近亲,都有长刺的外壳,黑亮的内壳,果肉颜色都是白色的。只是知了果比板栗小很多,只有板栗的三分之一大小,吃起来没有板栗的香味。
这种坚果捡回来后,经过暴晒,内壳会炸开,果肉脆脆的,越嚼越甜,越嚼越香。如果不想晒,也可以直接下锅炒,高温爆炒也可以让内壳爆开,这样炒出来的知了果还有一股油香。
想到这,崔美青咽了咽口水。
崔林院把他的草帽塞到她的手上,他指着草帽凹进去的地方说:“你把这里填满了,就可以去。”
崔美青看妈妈,妈妈没反对。
她拿着草帽,朝上面喊了一声:“你们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一分钟。”
她的小手倒腾地很快,但这个在以后看来很快就可以填满的草帽,现在好像特别特别大。
崔美青甚至把手伸到茶叶下面,把茶叶往上掏,试图制造一种帽子已经满了的假象。
崔林院:“这样不可以,你不诚实。”
崔美青表面上好像没听懂爸爸在说什么,实际上小手悄悄把掏出来的小山又压了下去。
“崔美青,你快点啊,你好慢。”蒋正楷在上面催她。
“是啊,是啊,你快点,待会我们找不到知了果怎么办?”朱思宏附和道。
崔美青不理他们,手越动越快,几分钟后,帽子终于满了。
她高兴地想往外跑,没走几步就被妈妈叫住了。
“你去捡知了果,没有袋子怎么捡?”李英婼从口袋掏出一个塑料袋给她,“行了,去吧,去山里小心点,早点回来。”
崔美青接过袋子,快速应了一句:“知道啦。”
几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山腰和山顶种满了一排排茶树。在山腰下面,是连成一片的树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几条被人走出来的羊肠小道蜿蜒崎岖。
崔美青好久没走这种山间小道了,走得小心翼翼,很快落到了后面。
走在最前面的蒋正楷嚷嚷起来:“崔美青,落到最后,小心被阿飘抓走。”
崔美青翻白眼,大声回道:“等我被阿飘弄死了,我就飘回来,把你也弄死。”
蒋正楷被噎了一下,发现自己说不过崔美青,他又开始挑其他人的事,“朱美丽,你走中间,小心被豹子老虎咬死。我妈说了,豹子老虎咬中间。”
朱美丽急了,加快步伐,和蒋正楷比起来,立誓要超过蒋正楷。
朱思宏也跟着你追我赶起来。
气喘吁吁的崔美青差点没背过气去,这是个什么动静,走个山路还要比谁脚快。
蒋正楷这个小混球迟早得被揍。
她对这条山路实在不熟,只能加快速度,在心里把蒋正楷骂了千百遍。
到了一处相对开阔平坦的空地,朱思宏大喊:“好了,别走了,这里知了果最多了。”
崔美青低头,果然看到了很多黑色的坚果,跟小豆子的一样,还有不少带刺的壳散落在这里。
扒开一堆树叶,更多的知了果暴露了出来。
崔美青:突然get到了赶海的快乐。
她蹲下身,在满是落叶的地面翻来翻去,捡到的知了果粒粒饱满。
其他三个人也低头认真捡起知了果。
捡了一兜子之后,崔美青咬开一颗知了果尝了尝味道,果然是她记忆中的样子,这种刚掉下来的知了果有点“生”,吃着很清甜。
崔美青一连吃了几个,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蒋正楷大叫了一声:“好痛啊。”
崔美青站起身看向他。
蒋正楷一脸痛苦的把一只脚抬了起来,上面还扎这一个刺球。
原来他是被知了果带刺的外壳扎到了。
崔美青走过去,看他使劲把壳从他的鞋子上拔下去,那脚底板看上去也没出血,估计就是浅浅扎他了一下。
确认没什么大事的崔美青幸灾乐祸:“人不能话太多,你瞧瞧,这刺都看你不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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