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帮就帮,他就是个憨批。
喷泉水池边,季鸣屈膝在季云添跟前蹲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好弟弟,你就在这儿乖乖待着吧,毕竟让大家看到你这这幅模样,丢的可是咱们季家的脸面。”
季鸣笑意吟吟:“哥哥可是为了你好。”
季云添跌坐在地上,衬衣布料下隐约可见单薄的背脊,他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浓密的眼睫挡住他眼里流动的情绪。
季鸣对他做过的事,每一笔他都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他会加倍奉还。
季云添黑沉的眼眸里布满阴鸷。
江寻就在这时候从假山后窜了出来,大步走过去,伸出食指指着季鸣,疾言厉色:“大傻春你要干什么! ”
第7章 茶艺练得挺好啊
江寻的出场方式过于炸裂,以至于让一直低头沉默的季云添都撩起眼皮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季鸣起身,眯缝着眼睛狐疑地打量着对面突然冒出来的人,随后嘴角歪起,赤裸裸地嘲笑:
“你不是江家那土包子嘛,长得黑不溜秋的,要不是这里有灯,我都看不见你。”
江家是不能轻易招惹,但江寻就不同了,季鸣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态度嚣张至极。
这些话听多了,江寻也不恼。
他瞅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季云添,这才将目光转向季鸣,抱着胳膊慢悠悠道:“那你可真是眉毛底下挂俩蛋,光会眨眼不会看啊。”
语气轻飘飘的,但能气死人。
阴阳怪气的一把好手。
季鸣的脸色立刻就黑了,这土包子哪来那么大底气敢跟他叫板。
“怎么,你想多管闲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江寻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季鸣的体格,就他这小弱鸡的身板,肯定是打不过的。
“怎么?不敢说话了?刚才不是很硬气?”
“就你这乡巴佬,飞上枝头也当不了凤凰。”
江寻语气依旧轻飘飘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反弹。”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回乡下种地去吧土包子!”
江寻:“反弹。”
“草,你再反弹一个试试?!”
江寻:“反弹。”
“……”季鸣的脸色都快绿了,他低声骂了句脏话,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就要跟江寻动手。
江寻突然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前方,微微眯着眼眸,小声嘀咕了句:“那不是季董吗?”
他演得实在太好,季鸣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去。
江寻抓准时机,迅速上前两步,抬脚快准狠地往季鸣的屁股上狠狠踹去。
季鸣触不及防,惊慌地叫了一声,随后扑通掉进了喷泉水池里,仰着面跟乌龟似的扑腾了一番。
江寻赶紧弯腰扶着季云添的胳膊,别看季云添长得瘦,但高,体重也不轻,他费劲地将人扶着坐进轮椅,然后推着轮椅一溜烟跑没影了。
要不跑快点儿,待会儿季鸣追上来,他可打不过。
灯光不亮,所以他也没看见对面不起眼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将刚才那一幕都看在眼里。
高大的身影几乎与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只有指间夹着的燃到一半的香烟亮起一簇光点。
“妈的!”
季鸣浑身湿漉漉地冲水池里出来,抬手抹了一把脸,才刚追上去几步,就看到旁边走过来一人。
他一个急刹车停下来,脸上挤出一抹奉承的笑,“傅总,你怎么会在这儿?”
什么人得罪不起,季鸣心里有数。
傅晏礼垂在身侧的修长指间夹着烟,也不吸,任由它慢慢燃着,直到烟灰被风吹得簌簌飘落下来。
片刻,他才回答:“透透气。”
季鸣了然地点点头,心里还惦记着找江寻报仇,“这样啊,那你慢慢透气,我就先走了。”
他刚要迈步,傅晏礼又启唇,声线平淡:“季董刚才找你。”
季鸣愣了一下,随后又讪笑着点点头,客气地跟傅晏礼说谢谢,“那行……那我现在就找我爸去。”
他娘的,这回算那乡巴佬走运,这笔帐他记下了。
傅晏礼看着季鸣走远,淡淡收回视线,指间的烟已经快燃尽了,他将烟蒂摁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另一边,江寻推着季云添躲进了无人的楼梯间,趴在门缝那儿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季鸣追过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六六六:【叮——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五百积分已到账。】
得了奖励,江寻心情愉悦地转过身去,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季云添。
楼道里灯光不暗,他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很瘦,皮肤透露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跟江寻这黑麦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作为原著的攻二,长相自然是不差的,五官精致又漂亮,明明脸色很苍白,那两瓣唇却像染上了玫瑰花汁一样。
明明坐着轮椅,刚才还被同父异母的哥哥了羞辱一番,但他并没有丝毫狼狈,整个人的气质优雅又矜贵。
像……西方的吸血鬼。
当然,江寻是不会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的,但这种变态法制咖也不能随便得罪,要不然哪天就被嘎了。
他面露关怀之色,关切询问:“你没事吧?”
闻言,季云添抬眸看向对面的江寻,嘴角微微扬起,冲他友好地笑着:“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江寻被他这一笑,搞得心里毛毛的,生怕季云添下一秒就掏出刀子把他给嘎了。
他把视线移到季云添的肩膀上,“那什么,你肩膀上有东西。”
季云添扭头看过去,像是一只蝴蝶,停在他的肩膀上,通身是浅绿色的,大概有半个手掌那么大,长得挺漂亮。
大概是在顶楼花园里飞过来的。
江寻看着季云添把手伸过去,小家伙就停留在他的掌心里。
他安静欣赏了一会儿,仰头看向江寻,眨了眨眼睛,笑着问:“很漂亮,对吧?”
江寻赞同地点点头。
紧接着,他就看到季云添指尖捏住了小家伙的翅膀,两手用力一扯,两边的翅膀就轻易断开。
真残忍。
季云添把手里的残肢扔掉,又仰头看向江寻,一双浅褐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天真。
“这么漂亮的蝴蝶,就该让它停留在最美的时候,你说对吗?”
江寻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对。”
虽然但是,那不是蝴蝶,是大扑棱蛾子啊法制咖哥。
他又冲季云添笑了笑,“那什么,既然刚才那人没有追过来了,我就想回去了。”
“等等。”季云添突然喊住他,“我行动不方便,你能不能送我回房间。”
江寻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方便,他抬手将挡住眉眼的碍事刘海捋上去,面上笑意吟吟:“你自己应该能回去吧?”
“我一个人害怕,要是他再找我麻烦,我应付不过来。”季云添垂下眼眸,周身笼罩着一层失落颓然的气息,低声喃喃:“毕竟我只是一个废人。”
“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
江寻:“……”
茶艺练得挺好啊,是不是报班了?
江寻还是推着轮椅,把季云添给送了回去。
走廊里没什么人,季云添安安分分地坐在轮椅上,神态闲适,双手随意搭在腿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大腿。
从江寻的角度,能看到他乌黑浓密的柔软黑发,发梢映衬下白皙的脖颈,还有白衬衫下的单薄脊背。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季云添突然问。
“江寻。”
“江寻……”季云添嫣红的薄唇张合,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倏然笑弯了眼睛。
“我小时候养了一条全身黑不溜秋的小狗,跟你长得很像。”
“以后我就叫你小黑吧。”
江寻嘴角狠狠一抽,他拒绝。
“快到了,就在前面。”
江寻把季云添推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口。
季云添从兜里掏出房卡递给他,“小黑,麻烦你帮我开一下。”
江寻嘴角抽抽,认命地接过房卡,打开房门,随后把房卡还给对方,“那我先回去……”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一双手用力往他后背上一推,他惊呼一声,一个踉跄往前倒去,扑通摔进了房间里。
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在他后面被关上了。
江寻忍着疼痛,赶紧爬起来去开门,结果根本就打不开。
“小黑,你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吧。”
隔着一扇门,季云添含着笑意,散漫慵懒的腔调传过来,“要是再试图接近林简,下场可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呢。”
江寻:“……”
草了呢。
感情季云添早就知道他是谁,还搁那儿装。
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啊这是。
江寻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犯贱,让你帮这心理扭曲的变态玩意儿。
“本来这是给我大哥准备的,现在便宜你了呢。”
江寻听出了季云添语气里的不怀好意,他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家酒店是季氏旗下的产业,作为太子爷,季云添想在这间房里动点手脚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没有房卡,房间里也开不了灯,江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很普通的一个房间,装修摆设跟其他酒店没什么区别。
江寻悬着的一颗心还没有落地,突然就看到旁边的床底下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
光线有点暗,他定睛一看,瞳孔瞬间震颤。
是一条小孩胳膊大的蛇,棕黑色带着花纹,湿滑又粘腻,黄豆大的眼睛盯着对面的人类看,正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江寻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汗毛倒立,浑身僵硬,大脑一瞬间都忘记了转动。
江寻胆子不小,能徒手捉蟑螂,但他最怕的就是蛇、蜈蚣此类的爬行动物,不管有毒还是没毒。
他小时候贪玩跑进草丛里,就被蛇咬过一次。
一秒,两秒……一人一蛇无声对峙着。
突然,江寻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穿透房顶,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开始疯狂拍门板。
“季云添你快开门啊,开门!快开门!!”
“我刚才救了你,你不能恩将仇报!”
“季云添算我求求你了,快开门!!”
季云添闷闷地笑了一声,声音温和柔情:“别怕,相处久了,你会喜欢上它们的。”
说罢,他不再理会里面惊恐的求救声,驱使着电动轮椅转身离开了。
嫣红的唇角隐隐上扬,似笑非笑。
是救了他呢,但也看到了他狼狈的模样。
所以,不能容忍。
江寻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因为不止一条蛇,床底下又爬出了两条,一共三条蛇在他眼前吐着蛇信子。
他惨叫一声,猛地跳上了床,双腿发软,止不住地颤抖。
有些恐惧是很难克服的。
哈哈,他妈了个巴子,这些蛇肯定是季云添让人放的。
等爷出去就把姓季的创死。
【老六我都要被你害惨了,你快救救我!我管你叫爹!】
六六六直接装死。
恰巧这是手里的手机响了,江寻一边注意着地上的蛇,一边颤巍巍地接通电话,手抖如同帕金森综合征晚期患者。
刚接通,电话那边便传来江怀瑾冷飕飕的声音:“让你好好待着别惹事,又跑……”
话说到一半,就被江寻一阵凄厉的哀嚎打断了。
“有蛇,好多蛇,它们要咬我,哥……哥哥你快来救我!”
江寻也不管对方是谁,满脑子只顾着害怕和求救,声线颤抖中带着哭腔:“我要死了,哥求求你快救救我啊!”
江怀瑾眉头一皱,第一反应是江寻又想耍什么花招。
但仔细一听,那声音里的害怕又不像是作假的。
江寻还在嚎着,江怀瑾不耐烦地打断他:“在哪儿?”
“在……在十六楼,走廊尽头的1623号房!”
“哥你快来,我快顶不住了,哥……”
江怀瑾被吵得耳朵疼,他拧着眉挂断电话。
江子星走过来,瞧着自家哥哥一言难尽的表情,关切地问:“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继续跟朋友玩。”
江子星乖巧点头,“好。”
江怀瑾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转身离开宴会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带着几个酒店保安来到1623号房,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立刻传来那熟悉的嚎叫声。
最好别跟他耍什么花招,江怀瑾没有房卡,开不了门,于是便开始上脚踹。
门板太结实,他踹了好几下才把门给踹开。
入眼是一片昏暗,但能看到地板上确实有几条蛇在爬行着,还有一条直接从江怀瑾的脚边爬过,迅速从敞开的门缝溜了出去。
这些蛇是没有毒的,跟在后面的几个保安拿着工具把剩下的两条蛇捉住了。
江怀瑾这才迈步走房间,看到他那弟弟此时正缩在床角落里,埋头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不就是几条没毒的蛇,至于怕成这样?
“行了,蛇已经被捉了,下来。”
江寻这才抬起头来,眼角挂着泪花,眼里还有未褪去的惊恐,唇色惨白惨白的,看向江怀瑾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
“我腿软,走不动道了。”
江怀瑾真觉得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么一个弟弟。
心思恶毒,自私自利,一会儿没见的功夫就给他惹出事来。
也不知道这回又惹到了谁,和蛇一起被关在房间里。
得罪谁不重要,别连累江家就行。
看着缩在床角抖个不停的江寻,江怀瑾也没怎么心软,压着嗓音沉声道:“自己下来。”
江寻是真的被吓得腿软,生怕床底下又冒出来一条湿滑粘腻的蛇,他眼巴巴地望着江怀瑾,颤声道:“哥,你帮帮我。”
江怀瑾看着他这模样,从喉间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现在就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对于江寻的示弱没有丝毫动容。
江寻也没觉得多惊讶,原主在江家人心里的固有印象是不可能一朝一夕改变的。
一个人讨厌我,那肯定是他的问题,关老子什么事。
江寻不以为然。
他缓了好一会儿,也不敢在这里多逗留,双腿虚浮地下床,扶着墙壁离开了。
宴会很无聊,江寻没打算再回去。
他直接坐电梯下了一楼,慢腾腾地走到酒店外面的马路边,准备打个网约车回别墅。
谁知道手机没电关机了。
江寻在把兜底都掏空了,也就掏出两个一块钱硬币,还有两颗巧克力,他从宴会餐桌上顺手拿的。
怎么办,坐公交呗。
原主好歹是个富家少爷,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
江寻在心里嘀咕着,正准备到对面的公交站坐公交,一辆黑色宾利突然停在他面前,车牌号后五位是11111。
好家伙。
紧接着前排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叶婧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出现在昏暗的夜色里。
她胳膊随意搭在车窗上,冲江寻友好地笑了笑,“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车里亮着灯,江寻随意一瞥,看到了坐在驾驶位里的傅晏礼,男人的侧脸轮廓深邃完美。
江寻撤回视线,也冲叶婧露出一个羞涩的笑,虽然才见过一次,但话里一点儿也不见外:“舅妈,我要回家。”
叶婧话里含笑:“你家司机呢?没来接你?”
“没呢。”
“上来吧,我们顺道送你回去。”
江寻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这怎么好意思?”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他已经伸手打开后座车门,熟练地坐进去,系上安全带。
他端端正正地坐着,双手乖巧地搭在大腿上,宛如小学生,“谢谢舅舅舅妈。”
“不客气,你家在哪儿?”
江寻说了个地址。
叶婧侧过脸看向傅晏礼,“晏礼,开车吧。”
傅晏礼嗯了一声,余光不经意往后视镜扫过去,后排的小辈仍然规规矩矩地坐着。
他收回视线,发动车子。
傅晏礼的车开得极稳,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江寻端正的姿态逐渐放松,随意靠着座椅背,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夜景。
车厢里一时陷入安静。
傅晏礼专注地开车,一言不发,叶婧正拿着手机跟人发消息,心情似乎不错。
发完消息,她又开始跟后排的江寻搭话,她觉得这小辈很有意思。
“小朋友,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寻又开始端正坐姿,乖巧回答:“舅妈,我叫江寻,寻找的寻。”
叶婧:“江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不继续参加宴会?”
江寻如实道:“我哥嫌我给江家丢人,就让我先回去了。”
他的语气很随意,没有失落或者愤怒,轻飘飘的,像是丝毫不在意。
叶婧略有些诧异,A城的上层圈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江家那档子狸猫换太子的事儿早就人尽皆知了。
叶婧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我倒觉得你很可爱。”
说罢,她又看向旁边的傅晏礼,“晏礼,你说对吧?”
傅晏礼目不斜视,只是很淡地嗯了一声,除了不经意扫到后视镜的那一眼,没有再注意后排的情况。
大佬的气场就是不一样,江寻在心里感叹。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夜幕下的车流当中,前排的叶婧还在跟丈夫说着话:“明天下午回爸妈那儿吃顿饭吧,正好我给他们带了礼物。”
傅晏礼:“好。”
叶婧:“我大概明天下午五点结束工作。”
傅晏礼嗯一声,语气平缓:“提前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后排的江寻漫不经心地听着这些对话,视线里注视着窗外的夜景,不知不觉又开始咬起了自己的食指关节。
心里想着任务,还盘算着怎么找季云添报仇。
二十几分钟后,黑色宾利停在了江家别墅外面。
“到了。”
江寻解开安全带,在下车前从兜里掏出那两颗从宴会上拿走的巧克力,倾身上前,扶着副驾驶的椅背,将其中一颗递给叶婧,被刘海挡住的眼睛笑得微弯。
“舅妈,谢谢你们送我回来,这是车费。”
叶婧笑着接过巧克力,打趣道:“一颗巧克力可不够。”
“下次我再给您带一麻包袋。”
紧接着江寻又伸出食指,试探性地轻戳了戳傅晏礼的后背,轻声开口:“舅舅,这是给你的。”
闻言,傅晏礼终于转过脸来,看了江寻一眼,同时接过那枚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唇齿间溢出两个字:“多谢。”
江寻又冲他笑了笑,随后打开车门下去,站在车旁挥着手说再见。
直到那辆黑色宾利逐渐驶远,消失在拐弯处,江寻才喟叹一声,转身往别墅里走去。
江世渊他们都还没回来,家里倒是有佣人还在打扫卫生。
佣人是住家保姆,大家都喊她刘妈。
刘妈已经四十多了,在江家干了十几年,是看着江子星长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整天找江子星麻烦的江寻,她私底下都没什么好脸色。
看到江寻回来,她只顾着低头拖地,也不打招呼。
江寻晚上就吃了两块蛋糕,路过时就说了句:“刘妈,我肚子有点饿,给我下碗面条吧,加两颗蛋。”
刘妈还是只顾着拖地,头也不抬,明显是故意的。
江寻站在楼梯台阶上,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盯着刘妈。
原主受得了她这窝囊气,从小就被人捧着的江少爷可受不了。
“怎么?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江寻的语气冷下来:“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少在这儿给我摆脸色。”
刘妈终于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莫名有些发怵。
随后她摆着脸色,干巴巴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要吃你自己煮,我没空。”
江寻喉间溢出一抹冷笑,“哟,原来不是哑巴啊。”
刘妈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红,以前江寻哪里会这么跟她说话,从来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
“二少爷,你现在回到了江家,可不能把以前那些三教九流的坏习惯带过来。”
她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小辈,苦口婆心地劝说:“我好歹在江家干了十几年,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江家的保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子呢。”
“少在这儿跟我哔哔赖赖,”江寻冲她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刘妈,要是实在看我不顺眼,你可以早点入土的。”
“你……你!”
刘妈一口气差点儿没背过去,颤抖着手指着江寻。
江寻不再搭理她,转身回了卧室。
面条也不用吃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背着他偷偷往碗里吐口水。
叶婧剥开精致的糖纸,优雅地将巧克力放进口中,味道还不错。
她觑了一眼身旁开车的傅晏礼,似笑非笑:“老公,你说刚才那小孩儿是不是特有意思?”
傅晏礼神色依旧淡淡的,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不发一言,不置可否。
“你那巧克力吃吗,不吃我可吃了?”
“随你。”
折腾了半天,江寻困得不行,洗漱之后就睡下了。
等第二天一早,他睡醒起床,下楼的时候就对上了江世渊那张阴沉的脸,看来刘妈那碎嘴子又跟她主子告状了。
江世渊一开口就是质问:“江寻,昨晚你都对刘妈做了什么,她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就不能对她放尊重点儿?”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把你那些坏习性都带到江家。”
果不其然,这大早上的,真晦气。
江寻木着脸:“我没有。”
江世渊的脸色铁青,语气严厉:“还想狡辩,刘妈昨晚都被你气得高血压差点儿就进医院了。”
恰巧这时候邓舒听见动静往这边走过来,江寻的眼圈立刻就红了,眼眶里盈着泪水。
“是她先欺负我的,你们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保姆也不相信我?”
他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语气哽咽:“如果你们不想认我,当初就不要带我回来!”
说完,他就抹着眼泪快步跑走了。
邓舒急忙追上去,“小寻,你要去哪儿?”
江寻跑得很快,根本追不上。
她气急败坏地走到丈夫跟前:“我不是让你好好跟他说吗,怎么又吵上了?”
江世渊的脸色难看,“我就说了两句。”他面上露出几分复杂之色,语气逐渐减弱:“以前也没见他这样……”
江怀瑾和江子星听见动静也随后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