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松琴又发来一条:【晚上想不想去滨江走走?】
大概是见慕稚不回,又加码,【带着小狗。】
【慕稚】:几点?
【八点左右。】
【那你直接来滨江找我吧,我吃好饭过去。】
和陆隅约的地方离滨江很近,慕稚原本打算先去秘书家接狗,结果廖松琴发了张小狗后脑勺的图片过来,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挟小狗以令慕稚,来一场滨江夜游。
【好,滨江见。】
慕稚提前到了餐厅,陆隅定的是个景观位,透过雕花窗棂就能看到江畔夜景。
今天怎么都是和江有关的东西。
学弟陈令发消息问:【学长,你会拟合同么?】
【什么合同?】
【租房相关的。】
慕稚呆了呆,【这方面我不太擅长。】
自从上次陈令说自己找到房源,已经过去许久了,怎么突然问拟合同的事?
【我是和英文系一个学弟合租啦,其实不太熟。前辈们说最好拟个合同,免得出现什么家具被对方损坏不赔偿,或者拖欠房租的事情。】
有道理,确实得拟。
陈令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嗯,如果是和学长一起住,我就一点都不担心了。】
慕稚又想起自己鸽了陈令合租的事,无奈地笑。
正好远远的陆隅走了过来,他边向对方点头边发了条语音,“说得我好愧疚啊。晚点我问一下周围的人,你不要着急。”
【好呀。】陈令回,【那我们见面谈吧。】
慕稚锁了屏,没有看见。
“在回宁哥的消息?”陆隅坐下,先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来。
“是学弟。”
慕稚接过袋子,却有些犹豫该不该打开。
陆隅撑着下颌点菜,“说起来我也算你学弟,学长想吃鱼吗?”
慕稚抿了口茶,“如果是要贿赂我进学生会的话,学长就不吃了。”
陆隅笑得不行,“这么大公无私?”
“这种时候你应该说,进不进学生会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想为学长学姐分忧,能学到东西就更好了。”
陆隅抱拳,“牛。”
两人演了会儿,慕稚忽然问:“你以前就认识我吗?”
陆隅一愣,“嗯?”
“总感觉你对我的了解……”慕稚委婉道,“比我对你的,要深入很多。”
他一直想不通陆隅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在踏进慕宁安排的相亲场所时,慕稚其实是没报多少希望的。
二十一岁大三在读学生,去相亲,和一个出国交换一年并gap的学弟,对方似乎还一见钟情,这些东西堆叠在一起,怎么都太荒诞了些。
陆隅扭捏起来,“嗯……你十九岁生日那年,我看到过一段视频。”
“视频?”
“是你在拉小提琴。”
那会儿慕稚已经在廖松琴家里借住了一年,他不好意思在廖家老宅这么大张旗鼓,因此生日宴规模不大。
廖松琴只邀请了几个过年那会儿和慕稚聊得来的亲戚,还有相熟的朋友,其中就有陆端。
“我问我哥在干嘛,他说欣赏廖松琴新弟弟的美妙琴声。”
“我点开之前还嘀咕呢,什么美妙琴声,我哥不会是在反讽吧,结果……”
慕稚在发光。
有廖松琴陪伴、确信自己未来三年仍有亲人的慕稚,和惴惴不安,深陷在搞砸一段关系的惶惑中的慕稚,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我大概能感受出来,喜欢这个东西,确实再多接触也培养不出来。”
慕稚眼睫颤了颤,“对不起。”
“你总说对不起。”陆隅无奈,“要是不喜欢我也得道歉的话,我上街随便抓个人都要跟我说对不起。”
慕稚被逗笑了,又缓缓正色,“我总以为自己可以进入新的感情,忘掉旧的,现在看来,这一整年我都在原地打转,是不是有点可笑?”
“谁说你可笑了?我去揍他。”
陆隅低着头,“原本我……没打算就这么放弃,毕竟还放了狠话,不战而退才比较可笑。”
还放狠话了?慕稚惊异地抬头,恰好看到一点晶莹从陆隅下颌处滴落。
“陆隅……”
“我又要出国了。”
他接过慕稚递来的纸巾,闷着声音,“一想到国外没有你,好难过,呜呃……”
慕稚连忙坐到他旁边,轻拍着背,“没有我,但有很多朋友啊,上次新洲舞会的时候大家都很喜欢你,你有这么多朋友。”
“就是难过……”
陆隅“昂”的一声把脑袋怼到慕稚肩上,纸巾上洇出了两个窟窿,“廖松琴还挑衅我!”
“啊?”
“他昨天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日落,和你’,我点开那张图一看,是你的背影……”
陆隅事后一问陆端,才知道他根本看不见那条朋友圈,慕稚也没有评论或者点赞。
“肯定是仅我可见。”
慕稚扶额,“……”
他不合时宜地开始好奇,“你们到底放了什么狠话?”
“就是,就是那种,很普通的狠话。”
“反正宁哥看不出他喜欢你,我是真的非常非常费解。”
“……这么明显?”
“不知道。”陆隅抽抽噎噎,“你和廖松琴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你们做什么都很让人脸红。”
慕稚还没理解完他话里的意思,自己的脸倒是猛地红了。
“我、我和他,做什么了?”
结巴大概会传染,陆隅支支吾吾,“他,新洲的时候,是不是对你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有一点。”
“我就说!”陆隅愤怒地擦眼泪,“当时他把我支开,我早该预料到的,没想到他这么禽兽!”
慕稚今晚第不知道多少次默默无语,“嗯……”
是比较禽兽。
现在还好,没有确定关系,廖松琴不敢不听慕稚的,要是确定了关系,主导权就又到廖松琴手上去了。
廖松琴肯定会把慕稚翻来覆去地……
该怎么稳固现在的局面呢?
“反正你不要太快答应他。”陆隅换了张纸巾,继续擦眼泪,“他那种重欲的家伙,不把他训好了,你和他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重欲……
慕稚脸热得不像话,轻咳一声,拿来茶水降火,“那我该怎么训呢?”
陆隅转头,声音听起来要碎了,“你问我?”
“……对不起。”
陆隅哼哼唧唧,“周五打游戏的时候告诉你吧,这是什么表情,追求失败以后连朋友也不打算和我做了?”
慕稚发自真心笑起来,“我哪里敢,好呀,下次我再介绍个打游戏厉害的朋友给你认识,我们一起玩。”
这时手机震动两下,慕稚拿起来一看:
【学长,你是不是在江林苑,靠窗那桌好像你。】
【需不需要我来接?】
他抬头,透过雕花窗棂看到前一条消息的主人。
陈令笑眯眯冲他打招呼,视线若有似无滑过陆隅的脸。
陆隅还靠着慕稚的肩,眼睛肿肿的,抽噎着问,“这谁啊?”
“我的学弟。”
慕稚补充,“也是我那位打游戏很厉害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廖松琴(低头):谁把我底裤都扒了
第63章 笨笨小狗和下流的人
窗棂外还有层玻璃,陈令听不到两人的对话,指了指大门,比口型:我进来咯?
慕稚看向陆隅。
陆隅用面前干净的陶瓷勺子敷眼睛,“随便他。”
慕稚回身比了个ok的手势。
“我看看你的脸。”等陈令的进门的时间慕稚检查了一下陆隅的仪容,确定不会让这位帅哥在陌生人面前名声受损才放下心来。
陈令进门先对着没见过的人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吃饭。”
陆隅刚失恋,懒得说话,“你好。”
他缩到阴暗角落,继续冷敷。
陈令没见过这阵仗,犹豫着,“学长,要不我还是晚点再……”
“没关系。”陆隅吸了吸鼻子,“当我不存在。”
慕稚帮两人倒了杯热茶,直白道,“有什么事吗?”
“我把合同带过来了。”陈令拍了拍身边的帆布包,热切地看着慕稚,“感觉这种事电话里说不清,还是面谈好。”
慕稚“啊”了声,他在夕稷岛加了廖松琴律师的微信,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我先看一遍吧。”
慕稚翻看合同的间隙陆隅探身拿桌上最后一个干净勺子,手刚伸出去,就听陈令道:
“学长,你真的不能和我一起住吗?”
陈令落寞地垂下眼。
陆隅警觉,“之前朋友圈那个求合租的是你?”
“嗯?”陈令微笑,“应该是。”
“合同呢?”
陈令微微蹙眉,但还是好脾气地把另一份合同递了过去,“这里。”
陆隅“唰唰”翻到最后,签上大名,“请多关照,室友。”
陈令一贯笑着的脸裂开纹路,声音都沉了,“你什么意思。”
“和你合租啊。”陆隅将合同放到他手上,另一只手还冷敷着眼睛,“我是经管系陆隅,无不良嗜好,卫生良好,作息健康,难道不是完美符合你的合租要求?”
陈令恢复神色,微弯着唇,“不好意思,有个英文系学弟已经和我定好了。”
“哦?”陆隅似笑非笑,“真的有这个英文系学弟吗?”
陈令不再言语,两人目光相接,都不肯退让。
慕稚合同刚翻到一半,不解地看着火药味浓重的两人,“你们干嘛呢?”
“哈哈,陆隅学弟在和我开玩笑。”
陈令轻软地对着慕稚开口,“学长,我有个审批也看不太懂,你能帮帮我吗?”
“我看看。”
陆隅猛凑过去,“我也看看。”
慕稚头疼,“你们之前有过节吗?”
陈令露出茫然状,“我从来不得罪别人的。”
不对啊,陆隅也很迷茫,我他妈都不追慕稚了,防什么情敌?
“叩叩”,一旁的玻璃被敲响,三人齐齐转头,看到个穿着卫衣的男人,帽檐遮住一点视线,露出鼻梁。
廖松琴对着慕稚笑了笑。
陆隅突然大声“哼”了一下,脑袋一歪靠到慕稚肩上。
廖松琴依旧笑着,‘不出来吗?’
慕稚大致看懂了,无奈地推了推陆隅,“别闹了。”
留下那一对刚刚签下合同的未来室友,慕稚快步出了店,对着廖松琴上下打量。
不像带了狗。
廖松琴看着他拎的袋子,“礼物?”
“不是给你的。”慕稚抬了抬下巴,“怎么找到我的?”
话里兴师问罪的意味浓重,廖松琴举起双手,“我问了林初。”
不能给他扣分,慕稚竟然有点失望,“这么乖啊。”
“嗯,加到满分之前,我是不会犯禁的。”
这话说的。
慕稚转身向前走,看来真的要训,否则以后廖松琴搞追踪定位那一套,还不是越来越光明正大。
“汪喔……”身后有细嫩的叫声传来。
慕稚快步退回去,翻廖松琴口袋,“狗狗在哪里?”
卫衣宽大的前兜动了动,隐约可以看出滚圆的轮廓。一只耳朵尖尖先探了出来,随后就是脑袋。
小狗口袋里的尾巴摇得飞快,对着慕稚:“汪!”
廖松琴托着它,“狗狗在这里。”
慕稚不作声,两手穿过它前肢,抱到怀里。
“陪它玩了一下午,这会儿终于乖一点了。”廖松琴揉了揉脖颈,发出“咔”的声响。
“它叫什么名字?”慕稚把小狗软软的身子举高,低下头,顶了顶它的脑门。
“还没有名字。”
“那你平时怎么叫它?”
“小狗,狗狗,傻子,或者嘬嘬嘬。”
一听到“嘬嘬嘬”的声音,半空中的小狗脑袋立刻看向廖松琴,吐着舌头傻乐。
慕稚笑了,“确实挺傻。”
两人沿着步道走了会儿,逐渐接近江面,微潮的土腥气随风卷来,这是江河独有的气息。
廖松琴状似不经意地问,“又认识了新朋友?”
“那是我学弟,陈令。”
慕稚抱着狗侧头看他,“以前跟你提起过的。”
廖松琴眼神晦暗,“有点印象。他来找你玩?”
“问我租房相关的事。”
“之前找你合租的也是他吧。”廖松琴指的是大一那次慕稚对着刚出差归来的廖松琴说自己要租房的事。
慕稚略有些尴尬,“嗯,算起来,我鸽了他。”
“……”廖松琴深吸口气,“你很想搬出去住吗?”
慕稚看着他,歪了歪头。
“如果和同学住在一起能让你上学的时候更开心,那你当然可以搬出去。”
慕稚嘲笑他,“我搬出去了,你怎么办?”
“也是。”廖松琴没有否认,“是我离不开你。”
慕宁放心不下慕稚独自呆在家里,廖松琴亦然。慕稚今晨去上班后,廖松琴左思右想,选了好几件能和慕稚一起做的事情,最后还是选了散步。
毕竟第二天还要上班。
可他隔着窗棂看到亲亲热热挤在慕稚身边的两人,觉得自己给出的陪伴或许不是慕稚所需要的。
慕稚不太好意思直视他,盯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哪有什么离不开的,大家都要适应自己生活。”
廖松琴轻声,“小狗离不开我们。”
怀里的小狗适时昂起头,仰天长长地“喔——”了一声。
慕稚看得新奇,“宝宝你是小狼吗?”
“它要上厕所。”
“啊?”慕稚慌忙把小狗放下,又怕它跑开了掉到江里,一手紧紧捏着它后颈。
小狗在步道中央不满地哼哼。
“就,就这么上啊?”
“出门前刚带它上过厕所,这会儿没带东西。”廖松琴一边笑一边跟着蹲下身,“把它带到草丛去吧。”
慕稚不敢动,“我现在拎起来万一……”
廖松琴从后抄起小狗,疾步来到草丛边,阵仗仿佛拎了颗地雷,“嘬嘬嘬,可以了。”
小狗趴开腿,地上洇湿了一小块。
廖松琴单手握着它后颈,另一手拿出湿巾,细致地擦了擦小狗屁股,又擦了擦四个爪爪。
他向慕稚偏头,“抱着吧。”
慕稚情绪很高。
他一路上都在和小狗说话,夸它乖狗狗,又扒拉开后肢看了眼,问它是男孩子为什么不翘腿尿尿,是不是因为没有爸爸教。
廖松琴觉得自己都有点多余了,不得不开口:“因为它现在太胖,后腿没力气。”
“原来如此。”慕稚点头,“明天开始跟着哥哥早晚运动!”
廖松琴问:“你是哥哥,那我是什么?”
“你是叔叔。”
“不是的,是嫂子。”
慕稚瞪他,“走开!”
一路走到步道尽头,慕稚怕小狗觉得没意思,打算快点回家,把它放下来自由奔跑。
廖松琴没意见,往一旁的坡道走去,嘴里平静地问:“那明天可以和我约会吗?”
慕稚张了张嘴,“和你,约会?”
“嗯。”
廖松琴专心看着他,“今天和陆隅约会,明天可以和我吗?”
慕稚抿唇不语,廖松琴就走到他身后,把小狗和慕稚都揽进怀里。
他覆上慕稚手背,能从对方指缝间摸到小狗毛茸茸的屁股,软软热热,尾巴不时扫起一阵风。
他又开始用一种让慕稚很不好意思的力度揉着慕稚的手,从指缝摸到手背,廖松琴指腹微糙,揉得久了、热了,又像是和慕稚的肌肤熟悉起来似的,变得温情脉脉。
陆隅的话突兀响起:‘廖松琴那种重欲的家伙。’
慕稚浑身都热了,手肘向后格开廖松琴,嘴里含含糊糊道,“别乱摸……怪下流的。”
廖松琴:“?”
他这次只是想牵牵手。
【??作者有话说】
慕稚回家紧急给陆隅发消息:【可以提前授课吗?】
陆隅(拿过手机)(丢开):呜!
慕稚不会发哈。
第64章 勾引一下
第二天,慕稚上班时一直皱着眉头,不时在手机上查阅什么东西,又惊醒似的拍自己一巴掌,重新投入工作。
午休他照例窝在休息室剪辑视频,不过这次学乖了,带着便当在林初面前晃了一圈才进去。
林初赞赏地竖起大拇指。
刘妙福打算今晚更新“夕稷岛惊魂”,他已经坐上高铁前往雨林,信号时好时差。
【爆定了】
【我跟你说】
【今晚的视频】
【我和你】
慕稚简单排序了一下,放在鼠标上的手慢慢松开,打字:【我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呀】
【慕稚】:不知道,怕大家觉得没意思。
刘妙福发来一串感叹号:【冲着你的脸大家都不会觉得没意思好么!!!】
慕稚失笑,网上脸好看的人那么多,哪里缺他这一个。
但刘妙福这种盲目乐观——或者说永远开朗的性格多少还是感染了他,慕稚保存了剪辑进度,关上电脑。
然后开始想廖松琴。
该怎么训?
慕稚左思右想,觉得训这个字大概不太恰当,他和廖松琴之间缺的是一种“约束”。
又不是还没学会定点上厕所的狗狗,为什么要用“训”字呢?
午休结束,慕稚坐到林初身边,开始看他审批过后的文件。
手机震了震,慕稚嘴角微翘,快速点开。
【廖松琴】:图片.jpg
【廖松琴】:老公,弟弟在找你。
慕稚“咣”地把手机反扣下去。
他侧头,一旁端着咖啡的林初慢条斯理抿了口,冲他挑眉,“慕总又喜添一个弟弟了?”
林初起身,话语悠悠飘过来,“好事啊,今天的点心我请客。”
约束个鬼。
慕稚缓缓闭上眼,廖松琴就是狗。
不训不行。
问题又回到最初:该怎么训呢?
昨晚慕稚甚至做了个梦,他站在某个围栏内,手持棒棒糖串成的鞭子,面前坐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两腿岔开,双手被绑缚在椅背上,衬衫扣得一丝不苟。
梦里的慕稚似乎是个驯兽师,想叫对方起来做动作,于是一鞭子抽下去,糖果乱飞,遮住他视线,再睁开眼,男人的扣子解开一颗。
再抽,再解,到最后上身暴露无遗。
慕稚涨红着脸想逃,然而梦里的自己不受控制,扬起香甜的鞭子,冲着西装裤就抽了下去——
他在看清之前惊醒过来。
但有什么用呢,夕稷岛清晨,所有细节已经铭刻在心。
大概算是一次非常失败的驯兽经历。
憋了一下午,慕稚不得不忍着尴尬,虚心求教,“林哥,你……训过狗吗?”
林初在键盘上十指如飞,“我讨厌狗。”
“那你喜欢猫吗?”慕宁就很喜欢。
“也不喜欢。”
慕稚为亲哥默哀一秒,就听林初接着道,“我喜欢蛇,之前预订了一条黑王蛇,等慕总回国了就去接回家。”
“……”慕稚沉默两秒,“恭喜。”
林初揉了揉僵硬的后颈,“慕总不在,我一点精力都没法分给黑黑。”
“黑黑?”
“小蛇的名字。”
“林哥,你取名也挺没创意的。”
“你和廖松琴的小狗很调皮吗?”林初自动过滤慕稚的话,“可以找宠物训练师,我给黑黑找了一个,再上半个月学就可以毕业了。”
不是小狗。
慕稚一脸沉重,“它是有点难管。”
“具体?”
“它……他有点贪吃。”慕稚润色着,“每次都要吃很多,但又很会装可怜,我口袋里有的全都会被骗走。”
林初托了托眼镜,“小狗食量大很正常,但得把控好零食,不能多吃。还有呢?”
“明明听得懂口令,却总是只做表面工夫,剩下的阳奉阴违。”
嗯?林初眉头严肃地皱着,听起来是一只很狡猾的小狗,但是口令如何只做表面的,难道还能表面和人握手,背后不握?
他眉峰细微地动了动,“或许你得勾引一下。”
“勾引?”
“说错了,是吸引。”林初面不改色,“打个比方,做上司要恩威并施,训狗亦然。”
慕稚非常好学,“具体怎么做呢?”
“你记一下吧。”林初靠着椅背,取下眼镜缓慢地擦着,“第一,确立地位。”
慕稚打开备忘录。
“这段关系里面主体地位是否确立,决定了你们今后的相处。”
“推进关系的人是谁?主导情感的是谁?”林初淡淡扫过他的手机,睫毛颤动,“这些你是否有答案。”
推进关系的……是廖松琴。
主导情感,这个问题有点难,对慕稚个人而言,他的情感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廖松琴牵动,这当然是由廖松琴主导的。
但对廖松琴而言,答案完全相反。
“我这里的主导,你可以理解为谁更离不开谁。”
慕稚闻言笑了,“没想到会从你嘴里听到‘离不开’这个词。”
“我毕竟也是人。”林初弯了弯唇,“所以答案是?”
答案廖松琴昨天给他了。
慕稚垂眼,在备忘录上打下“liao”。
林初忽然笑出了声,又正色道,“第二,就是我刚刚提到的,恩威并施。”
慕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把第二条逐字打到备忘录里才回神,脸顿时烧成了苹果。
他半晌说不出话,良久,慕稚放下手机,趴到了桌上。
“对不起。”林初道歉,“我只是觉得你的反应很可爱。”
他碰了碰慕稚耳后的发丝,“暧昧期的小孩都挺可爱的。”
慕稚侧过脸,自下而上看着他,“你觉得我哥可爱吗?”
“慕稚,”林初提醒,“你真的很喜欢做红娘。”
“因为我哥很喜欢你嘛。”
慕稚抛下个炸弹,欣赏了会儿林初的脸色,坐起来继续提问,“要怎么恩威并施?”
“不知道。”
“我又不会养狗。”
“……”
林初嘴角翘起,“各人有各人的相处模式,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慕稚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来不及啊,今晚就要约会了,廖松琴昨天敢摸手,今天就敢干更过分的事,慕稚很怕自己招架不住,一路溃败,最后彻底失去主导权。
对于廖松琴给予的,目前的慕稚只会承受。
过去或许有反将一军的勇气,但那是因为慕稚憋着劲,他需要确信廖松琴对自己有欲望。
然而确定这一点后,慕稚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初似笑非笑,“你非要问答案的话,最开始就告诉你了。”
最开始?
慕稚歪头,看到林初缓缓启唇:
“勾引。”
慕稚站在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