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能对他做什么呢?要是他不愿意,我难不成还能强迫地拽住他不成?努力的是我,嘴巴被撑开、肚子不舒服的也是我,“在这里,在这个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我都……你……”
恍然间,我仿佛看到了当日我在这些地方心甘情愿为仇郁清做的那些事情,分明是这样静谧、严正、公事公办的地方,然而却好像每一块瓷砖、每一寸墙壁都被我炙热的手掌摸过了一般,那一瞬间,我忽然好想逃离这里,如若不想起的话倒还能站在原地故作正经地诉说着自己的决绝,然而事实却是……这个地方,被浸满了我与仇郁清的曾经。
“你想起来了。”抬起手臂,仇郁清的的手指轻捏着我的耳垂,而后又抵达脸颊、嘴唇,最后到脖颈,“所以,你强迫了我什么?”虽说不依不饶,但他的声音依旧是漫不经心。
“没有……”挥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恼羞成怒,糗,真是太糗了!在仇郁清面前我就好像没有一个完整的、有尊严的形象似的,攥紧拳头,终于,我鼓起勇气:“那不如换个说法吧,在个地方,在你的面前,我从来都是,一副伏低做小、不争气的样子,我现在不要变成那样,所以你也不要再——”
“你是觉得我不够尊重你?”像是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仇郁清一针见血,他看着自己的掌心,我知道,那里还留有我的唾液……我以为他是觉得脏,但片刻后,他却缓慢地合上了手掌,“其实这个事情我们之前讨论过了,如果你无法接受,今后我们以正常情侣形式相处就行。”
仇郁清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就好像这样的对话曾经发生过无数次那样。
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说……
“你受不了那样,我理解,你想怎样相处,跟我好好交流就行。”摊手,仇郁清居然摆出了一副“一切都好商量”的样子,实在是令我大跌眼镜。
我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转动,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找出了他这番话的漏洞。
为什么他说这话的前提就好像我要跟他分手似的?难道不是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跟他……“我想不会再有人比你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仇郁清,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
我居然跟他解释这些,倒显得我跟个傻子似的。
“我在请求跟你复合,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仇郁清说着,不顾我一步步后撤的脚步,他迎了上来,直至我的背部,抵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什么?仰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他,我只觉得洒在我身体上的光线都被眼前这家伙给阻断了。
他说……请求?
这像是请求的样子吗?他虽然语气平稳,但逼视着我的神情是那样地可怖,可怖到就好像只要我胆敢说一个“不”字,他就要把我给吃掉似的。
嘴唇颤抖,我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在仇郁清的面前,我好像已经退化掉了拒绝的功能,只剩下了——逃避!
是的,是这样的,我逃了。
就好像一只兔子想要从黑豹的爪下逃跑那样。
我一个闪身绕开了他,知道他挡在门前无法冲出大门,我索性朝室内唯一的掩体——沙发的方向跑过去。
然而仇郁清的反应却比我敏捷得多。
一个抬手,他便拎住了我的后领。
我先是感觉到一阵窒息,而后才发现自己正被他拎着,毫不留情地甩到了沙发上去。
好害怕。
瑟缩着身体,我竟发现自己正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我回过头想要看见仇郁清的脸,却被他按着后颈直接压到了沙发上去。
“仇郁清,不……松开!你疯了……松开啊!”我的叫喊没有效果,起初我以为他是想像之前那样对我行那禽兽苟且之事,但很快我发觉他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压了下来,先是用柔软的嘴唇吻了吻我的后颈,而后竟直接……像野兽支配自己的伴侣那般,硬生生地咬住了我的后脖颈。
这个疯子……
跟我熟悉的那个,幻想中的仇郁清一点都不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我居然并不讨厌,甚至还无比明白,其实这才是真正属于仇郁清的本性。
…………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仇郁清站在我的面前。
不过与此同时,另一个他则是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熟睡的脸。
“你不应该惹他生气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听见那少年模样的仇郁清这样说:“正如同那个初升高的暑假,你不应该挥开他的手那样。”
“……”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吗?
原来当时,如果我好好跟仇郁清解释、或者压根没有那样对待他的话,就不会被后来的他那样讨厌。
是啊,我本就知道,仇郁清那略微扭曲的性格。
好不容易,他愿意向我迈进一步了。
可我当时又做了什么呢?
我竟醒了过来。
我不敢相信,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居然昏了过去。
眼前……这是哪里?看上去并不像我自己的家。
“哗啦啦”的铁链声,伴随着些许被禁锢的感觉,终于,我彻底清醒。
此刻正坐在我床边,拿着小饭碗意图递到我手中的,是仇郁清的……管家?
现在这是……仇郁清的家?
看着手中精致的镣铐,无措地同管家先生对视着,那一刻我真的想要厉声质问,仇郁清这家伙是不是真的疯了!他这是在做什么?总不至于我仅仅只是做出了一个逃跑的动作而已,他就要……
“您醒了……太好了,先生很担心您。”放下手中到饭碗,张管家显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时间我真想对他吼“为什么还不把我放开!”但大脑却因为想要还原事情的真相而略微感到滞涩,直至确切地感受到后颈出传来的疼痛,我才终于确定——起码被仇郁清那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压在沙发上咬,这件事是真实的。
“管家先生……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手扶额,老实说,最后我的记忆只停留在被仇郁清咬住的那一瞬间,至于后来我是怎么到达这个地方,又是怎么被戴上这种镣铐的,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啊,这是因为您在办公室的情况不太妙……因为当时您挣扎得厉害,所以不得已,我们做了这样的措施。”张管家的表情虽然有些抱歉,但却好像并没有立即将我松开的意思。
……什……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仇郁清忽然狂性大发想搞小说游戏里那一套把我囚禁起来了呢,害我还这么认真地入戏了一段时间,搞了半天不是啊!搞了半天只是因为我……发病了而已。
我靠,我居然在仇郁清办公室发病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丢人啊!怎么会这样?
“裴先生,裴先生您先冷静……”管家不安的呼唤声令我回过神来,迎着他们似乎不太好意思的视线,我陡然间想到——不对,万一他们说的那些话都只不过是仇郁清提前安排好的说辞呢?
毕竟他们都是仇郁清的人,拿仇郁清的钱为仇郁清办事,万一他们这么说,其实是仇郁清提前嘱咐好的又该如何呢?
心中闪过一丝喜悦,为我自己头脑足够清晰,能够想清楚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没……没关系,现在我已经清醒了,可以把我松开了吗?”伸出戴着镣铐的手到管家的面前,我强笑着,尽力不让自己嘴角抽搐。
“嗯……”张管家面露为难,甚至略微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视线,“裴先生您别生气,毕竟您现在这样是先生的决定,是否将你松开,这件事情还是需要让先生来定夺。”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些都是仇郁清冠冕堂皇的圈套!
“应该告诉你们先生,你们现在这算是非法监禁!”只要没有仇郁清在,仿佛便没人能够压制我,抬高嗓门,理直气壮。
颇为苦恼那般,管家眨了眨眼,拿出了一部手机,“先生嘱咐过了……所以我们已经提前拷贝好了监控录像,他让我们到时候给你看看这个视频。”
什么?张大双眼,我的目光落到了那画面模糊的荧幕上。
我看见,我被仇郁清抱在怀中,像一条刚从海里被捞出的鱼一般,疯狂挣扎着。
然而,没有效果,仇郁清的力量足够大,就算是那样的姿势,他也依旧能够将我镇压。
我听见,我自己口不择言唾骂的声音,骂天骂地骂仇郁清……也骂我自己。
捂住耳朵,我再也听不下去。
我不愿相信自己会像一个精神病院里的疯子似地,口不择言地从嘴里冒出那些恶毒的话语,而且还是当着管家的面,以那样的姿势,在仇郁清的怀中。
画面中,仇郁清的身影是颀长的,他神情肃穆、声音平稳,那略显悲戚却依旧坚定地将我搂在怀中的姿态,如同圣母玛利亚。
虽然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他要管家将我放到主卧里面锁起来的命令。
对,是主卧,眼下的房间同上次我所进入的房间大不相同,这里……难道是仇郁清的房间吗?
颇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常理而言,作为一家之主,仇郁清的房间应该是华美大气甚至奢靡的。
但眼下的环境,却只能用简单低调来形容,虽然内部的空间的确足够宽敞,令人不意外这是一间主卧的规模,但却……看上去不像是经常住人的样子。
甚至感觉,都不如上次仇郁清带我进入的那间客房。
手扶额,紧咬住牙关,我试图想起自己究竟是怎么发疯、怎么反抗、又是怎么被仇郁清在那样的情况下掳到这里来的。
但是很遗憾,想不起,又或许是身体自动触发了保护机制,让我忘却了那一小段儿痛苦的曾经。
我曾料想过,我会在上班的时候发病,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同事们围观我对着空气说话的准备。
但我还是低估了这个病症的严重程度。
居然是当着仇郁清的面,就在他的面前,放肆地、毫无形象地大呼小叫。
虽然或许在他的面前我早已没了尊严可言,但想到那样的场面,
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对着眼前的管家先生,半晌,我也只说出了一句:“抱歉,麻烦你们了。”
管家没有多言,只是将手中的粥碗递过来,其实他不安慰对于我来说反倒是最好的解脱,我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瓷碗,仰头一饮而尽。
“我这么说你别怪我。”勾了勾唇角,侧过头看向管家,我一字一顿道:“我这样,都是你们仇总的错。”
十分意外的是,眼前的张管家闻言,却只是笑笑,并未第一时间向我为自己的雇主申辩,“嗯,您说得没错,我们都很抱歉。”
原来他知道啊?仇郁清是个混蛋的事实。
“我现在真的已经清醒了,放我走吧,打扰到你们真的很抱歉。”
“裴先生……”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不知为什么此刻张管家看向我的眼神,竟带着些许请求的意味,“自从跟您分手之后,先生的状态一直不好,直到不久前您重新联系上他,他才开始回家正常吃饭睡觉,虽然依旧会有些食欲不振睡眠不足的情况,但我想,如果您跟先生重修旧好……哪怕仅仅只是变成朋友,跟他说几句贴心话,他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暴躁,甚至伤害到您了。”
是……这样吗?
可是,当初不是仇郁清冷酷无情地执意要与我分手,所以才让我这样痛苦,最终导致患上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病吗?为什么现在他却……
难道事实不是这样的吗?
仇郁清真是的,既然分手了就应该好好生活提升自己好让前任后悔啊,干嘛要糟蹋自己的身体呢?
我听见我自己深呼吸的声音,而后我问张管家道:“他……那么痛苦吗?”
啊,没救了,到这种时候了,我的第一本能居然还是关心他。
明明……应该早点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才对。
“是的……尽管先生他表面上看着很平静,但其实……你回来了,他真的很开心。”张管家说完,抬眸小心翼翼地盯了我一眼。
是我的错觉么?总觉得我好像又不小心误入了什么奇怪的圈套。
“他在家里么?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裴先生……”怔愣地看向我,张管家的神情还是那样忧心。
我叹了口气,“没事,我尽量不刺激到他。”如果他不刻意刺激我的话。
得到我的承诺,张管家显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端起放在手边的瓷碗,冲我点了点头,他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片刻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慢地推开了门。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路抚过他的身体,令那如画一般的身形在我的视线中,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剪影。
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同样是这样夕阳西下的时间,我曾用力地握住他的肩膀,对他说:“恨……总比死掉要好。”
这么说来,我做到了呢,起码数十年后的今天,仇郁清仍安然无虞地站在我的面前,他没有在那个冬天死去,而是于往后的岁月中,成了我最放不下的那个人。
“仇郁清。”勾起唇角,缓慢而又情不自禁地,我向他伸出手来
仇郁清没说话,甚至没关门,他就那样一步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来,坐下。
平静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紧绷,美得像是一幅画。
“我之前是不是吓到你了?但你为什么要咬我呢?”
“是我吓到了你。”缓慢地,仇郁清抓住了我的手,他双手的骨骼修长,近乎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将我包进掌心,“看来你不怪我。”
真罕见,真实的仇郁清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我当然不怪你……只是你说想要复合,我吓到了而已……那个,能帮我把手铐打开吗?这样很奇怪。”
轻轻挑了挑眉,近乎没有犹豫地,仇郁清便将那拷住我手腕的手铐打开了。
“我实在吃惊,所以才忽然做出那样的动作,对不起……但我现在也想跟你说,关于复合,我暂时没有那个打算,我想把所有事情,起码我的病情都搞清楚了……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一边说着,我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仇郁清的脸色。
所幸,或许是因为目前的氛围还算良好,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度任何激烈的情绪,只是眼眸中仿佛没有神采,隔了半天才轻轻说了一个“嗯”字。
“你也看见了吧?我今天发病的样子,这其实是一个很麻烦的病,如果可以,我并不想给你带来麻烦,也不想成为大家眼中的笑话。”抿了抿嘴,我状似轻松地,我就那样笑了出来。
“你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笑话。”仇郁清的神色安静又认真,一字一顿地,他这样对我说道,“我会照顾你,直到你痊愈为止,因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原因,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只是履行我的义务而已。”
是啊,之前他好像的确这样说过……如果他谨遵契约,不总尝试着触碰我的底线,就好了。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更何况,我都听说你甚至没有照顾好你自己,睡眠不足,饮食习惯也变得不好?这些都是张管家对我说的。”
“嗯。”因为无从辩解,仇郁清垂眸这样回答。
看着这幅模样的他,深深地,我叹了口气,说到底,两个神经病凑一起,谈什么谁照顾谁呢?不给对方添麻烦就算好的了。
“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没有问题。”抬起脸来,仇郁清仍是将我攥在他的手心,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这又是一个专属于他的,孤注一掷的圈套。
算了,懒得思考那么多了。
等我好好观察、在相处的过程中一点点找到曾经的回忆、慢慢地拼凑出这一系列事件的真相……就行。
就这样,我算是跟仇郁清……妥协了?
好吧,说是妥协其实也并不准确,顶多就只能算是,承认他前男友的身份,继续保持一定程度上的联系,确定每天都会有一定的时间见面,仅此而已。
这当然不算是复合,因为与此同时我也与仇郁清约法三章——
一、不准再提要我搬出家门跟他同居的事情;
二、在病情完全好转之前,我并没有复合的打算,所以很多事情,他不能强求于我。
三、他可以不主动告知我那些曾经的事情,但当我人赃俱获地将事实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也不能抵赖,需要如实将曾经发生的事情向我交代出来。
老实说,能够想出这三条“铁律”来牵制住仇郁清于我而言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我这个人的脑子总是时而混沌时而清醒的,能鼓起勇气跟仇郁清说清楚这些事,已是实属不易。
当然,代价就是我必须留在仇郁清家吃晚饭,他表示既然自己已经妥协了那么多,仅仅只是邀我吃一顿饭,应该不算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吧?
仇郁清家环境优美,会客厅内部能够直接望见园林的景致,假山下方的锦鲤一条条膘肥体壮,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下,倒显得有几分喜庆。
记得当初第一次到仇郁清家来的时候,还被这些鱼的价格吓了一跳呢,一条百万上下,把我卖了都赔不起,还好我当初没有不识好歹地问是不是养来吃的。
仇郁清家的阿姨做的川菜还是那么正宗,仇郁清不爱吃辣,所以当时就跟此刻一样,一桌子菜,多数是专门做给我吃的,果然,吃进嘴里的味道同那时一模一样……
“怎么了?”抬眸,仇郁清问我,略微歪头的模样是不符合他人设那般的可爱。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第一次到你家来的事情。”讪笑着摆摆手,我注意到仇郁清面前的饭碗所盛的食物很少,果然……他胃口不好么?
似乎意识到我想要说点什么,仇郁清侧过头,仅一个眼神便让一直立侍在一旁的管家阿姨等人默不作声地退出屋去,我暗笑他大惊小怪,问:“哪怕是家里做的,你也不放心么?”
仇郁清闻言,再不打算装了似的,停下筷子放到一旁,抬眸凝视着我,似乎在用眼神告诉我:“我看你吃就行。”
是的,之前他就这样,或许是小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导致他放心不下别人给他做的东西,所以就算偶尔去饭店他也多数时候是为了满足一种仪式感而已,儿时所造成的创伤,果然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抚平。
“这样,长期以往会影响到你的身体健康。”认真地凝视着仇郁清,我说:“你可以到我家去,虽然我厨艺一般,但喂饱你还是没有问题,再这样下去,你是会得胃病的!”
“是吗?”像是对此并不在意,仇郁清拿起筷子,开始戳自己碗里的米,一下,两下,三下,眨眼,眨眼,许久之后我才听他说:“不会麻烦到你么?”
什么?同抬眸,半笑着凝望过来的仇郁清对视着,沉默了许久,我下定决心:“不会的,只是,只是吃饭而已,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这幅样子……”刻意强调了两次“只是”我希望仇郁清能够明白我的心。
“好,所以你快吃吧,饭都要凉了。”一脸“这可都是你说得”的模样,看着这样的他,低头,我忽然产生了某种自暴自弃的心理,不愿再看他,我拼命往口里扒饭,然而不久之后又听仇郁清说:“你回来之后,我忽然觉得家里留这么多佣人也是值得的。”
什么啊,搞得好像只有我来了他家里的这些人才有用处似的。
“对了,刚刚被锁在你的房间,里面似乎有些太简朴了?感觉你平时好像不怎么住那里。”一边观察着仇郁清的表情,我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我发现的这一细节。
“嗯。”仇郁清夹了一粒米喂进嘴里,只说:“你来的时候是跟你睡客房,多数时候是在你家跟你睡一起,有什么问题么?”
联想到仇郁清那所谓“睡”字的含义,我的耳廓略微泛红,“那,分手之后,我们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你休息在哪里呢?”
“……”仇郁清沉默了,手撑下巴,他看着我:“你很关心么?”
“嗯?”
“不是你说,分手之后就跟我没关系,不许问你关于你的事情?”只是十分平静地叙述着这一切,但看着这样的他,我却无端有一种被催逼的感觉。
强笑一声,心脏无比剧烈地跳动着,我说:“就是问一下,也不行么?我这不是担心你?”
仇郁清垂眸,颇有几分神经质地,筷子又在碗里戳戳戳,戳了好几个洞,然后他又夹起了一粒小小的米,喂进嘴里,“好哇,我可以告诉你,但代价是,今晚上你要在我家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你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们总问起你。”
是吗?朋友?仇郁清的朋友?
原来,我居然已经融入仇郁清的社交圈子了吗?这是不是说明,起码在那段儿伏低做小、摇尾乞怜的生活之后,我和仇郁清仍旧以正常情侣的模式相处过一段时间?
“好。”我的第一反应,是同他去了之后看看能不能找仇郁清的朋友问出更多的事情。
“呃……”
“分手之后你搬了出去,我不适应,就随便租了一个房子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直到前不久你重新联系了我。”仇郁清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这……是个平平无奇的答案,听起来没什么价值。
本来晚上还打算回家呢,总觉得……有点后悔。
害怕自己晚上发病,所以在睡前,我极为小心地,将自己反锁在了这间仇郁清为我准备的这间客房里。
刚刚睡前同仇郁清在院子里面下棋,还好,没有发生什么越界的事情,只不过下到一半的时候仇郁清就被管家叫走了,说是好像要去处理公司内部的什么事情……大概是仇家的家族企业吧,走得那么匆忙,看来今晚上是不会回来了。
原本,对此我应当感到有几分放心,但……该死的,是因为喜欢仇郁清的本能在作祟吗?内心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算了,不想了!
睡觉之前我又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入夜拿起手机,发现除了仇郁清的问候之外,还有时俊白天在公司里发信息问我,为什么去了一趟仇郁清的办公室就没回工位了。
靠了,这该怎么解释啊?上了这些天的班,有了仇郁清这层关系,我忽然发现我好像是一个在公司里混日子的混蛋啊!
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脑内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第无数次,我在心中念叨着,不要过分为难自己。
夜已深了,好不容易,我就那样沉沉睡去。
后半夜,我只觉得身体热热的,汗液带着些许黏稠的触感,将我的意识也糊得不再清晰。
我趴在床上,但我知道……此刻笼罩住我身体的身影,正是仇郁清。
他从后方按住我的脖子,然后……做完了白天在办公室他未能做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