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老师,我先走了。”话毕提脚离开,再没看秦轼。
老张转向看着秦轼,笑得牙肉花花:“秦哥看刚刚新同学怎么样,风度翩翩的,够不够当舍友?”
秦轼捂脸苦笑:“您可别说了,可把人得罪狠了,再当舍友,我怕他往我杯子里下药。”
老张笑劝:“怎么会呢,看人家就是大方不计较的,你把床让一半给他,一个宿舍朝夕相处的,早晚是好哥们,考虑考虑呗,也当是赔罪。”
老张台阶给的足足的,再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秦轼显然有自己的想法,“老张咱们先说好啊,到时候打扰到我休息了,不是他走就是我走,你先给我写个条子。”
什么?还跟他整个约法三章什么的,孩子气,不过老张也配合,“你想写什么?”
“就写若某舍友打扰到其他舍友休息,有权申请走读不住宿,高二五班班主任张衡亲自认证同意。”
“可以啊,在这儿等着我呢。”老张气笑了,小伙子鬼精鬼精的。
“以防万一嘛,说好了,有退路。”秦轼住宿也好,住家也好,其实都无所谓,只是想尽力保证好自己的睡眠。
“行,答应你了,现在就写。”学校鼓励住宿,但不强制,只是他希望他班上的同学住宿,尽力保证学习状态。
孩子们还挺听话,全员住宿。
现在是学校今年扩招,宿舍紧张,但万一后期有同学不想住宿了,他先跟宿舍管理处那边拉拢拉拢关系,优先把单人宿舍匀给他们班。
到时候就算相处不好,想回家,没门,哈哈哈。老张这样考虑,答应的十分爽快,下笔也爽快。
拿到条子的秦轼也不说什么了,向老张告辞,回班上课去了。
另一边,俞青时按照楼层指路牌到了高二五班门口。
还未进门就引起了同学们躁动,显然大家对新同学表示很期待,一见还是个酷哥类型的帅哥,还不是校园论坛里见过的,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性的新同学。
啊啊啊啊,帅哥是班级新同学,作为青春期内开始有爱美赏颜习惯的少男少女们,发现班级里又新添一位赏心悦目的不同风格的帅哥,那可是大惊喜。
台上讲课的是语文老师,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特级教师,教学大拿,非常有气场。
见门口有人,她淡定放下投影仪激光笔,转头看向他。“同学?”
“老师好,我是班上新来的转学生,今天报道。”
“啊,进来吧,随便找个空位坐吧。”老张有说过今天下午他们班要来新同学,现在看就是这位了。
看他两手空空,她继续道:“等下下课班长带新同学去领书啊,先借同学的书看看,咱们讲课啦。”
确定是自己班的同学,大家很热情,纷纷鼓掌欢迎,还有借机吹口哨、拍桌子的。
班长站起来道:“同学快进来,咱们班现在还有四个空位,不过都是在最后一排的,但同学你个子高没关系,同学你不近视吧,看你没戴眼镜。”
俞青时表示没有近视,他顺着班长手指的方向看向四个座位。
班里共八列,两两一排,靠外大多是六排,中间两组是七排,剩下零星的单桌缀在后面,但不是最后。
最后面是收纳柜,与教室布局成冖字形,贴了名字,显然是一人一格。
其实细看,班上是有八个空位,其他没有被指出,应该是请假还没来,又或是人有三急不在现场。
看剩下的座位,一个是靠里墙的,后面有垃圾桶挨着;两个是中间组的,两个桌子并在一起,上面堆起厚厚的书,显然是被人当了杂物桌;最后一个是进门的一组,位置靠后门近,旁边是大大的明亮的窗,只是两个座位并排在第六列。
虽然可能有同桌,但就目前可选择情况来看,应该是最好的。
俞青时走向后门那个座位。
在他落坐以后,众人嘶的一声吸气,此起彼伏,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俞青时疑惑,只是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来。
没人给他解答,只是前面一平头小哥把自己的书递给他,然后像特派员接头一般悄咪咪说:“同学你选了咱们秦哥做同桌啦,众人敬你是条好汉。不过你别怕,秦哥人很好的。”
秦哥?谁?
不知道为什么,俞青时脑海里突然想起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个男生。
会是他吗?浅蜜的肤色,头发蓬松微微卷翘,露出额头,长相十分英气,偏生眼睛特别,弯弯的狗狗眼,配上不夸张的肌肉线条,运动,阳光,朝气蓬勃。
实话说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惜长了一张嘴。
没错,俞青时喜欢男生,还是在东市高级中学的时候发现的。
青春期的少年总是躁动不安的,肆意挥洒、迸发着青春的荷尔蒙。
俞青时一开始是不知道自己性向的,他也没想过恋爱,谈恋爱不如搞学习,学霸箴言。
只是高一放假前两周,一同学锲而不舍给他递了一周情书,还是不重样的。
没办法,俞青时只好约他当面拒绝。未曾想,是一个男生。
他对俞青时说,他能感觉到俞青时是同性恋,他注意他很久了,本来是不敢打扰的,但他发现,俞青时目光会无意识地聚焦在男性身上,而不是学校里漂亮的女生。
由此他下定决心向俞青时告白。
怎么会呢,不可能吧,俞青时震惊自是不用说,假期里查了不少资料,才惶惶然接受了自己的潜意识。
经过一个假期的调理,俞青时才放平了心态:不谈恋爱,好好学习,偶尔看看帅哥,这就够了。
只是他依旧内心恍然,遂找了个理由向父母提出转学。
秦轼回来才发现自己多了位同桌。
他习惯一个人坐,寻常情况下他肯定是不爽地让人另择宝地了,奈何现在情况不寻常。
刚刚才说了别人坏话被发现,现在心虚的很,索性若无其事坐回位子。
课桌高度一般是平均学生身高定制的,对上像秦轼这样四舍五入快一米九的人,膝盖一不小心就容易和桌底钢板亲密接触。
两个人都是个高的,此刻坐在一起,稍个不注意,免不了肢体触碰,避免尴尬,是以都坐的很板正。
只是依旧靠的很近,秦轼甚至能闻到俞青时身上淡淡飘来的气息,奶香味似有似无,更带一份清爽的感觉。
秦轼深吸一口气,总觉得味道莫名的熟悉。
秦轼他习惯岔开腿坐,刚开始还拘谨着注意不要挨到俞青时,时间久了就容易放松下来。
他并未察觉什么,只是目光聚焦在讲台一处,手里有一下没一下转着笔。
俞青时只觉得大腿外侧一阵热感,很烫,熨过布料透入肌理。
他视线看向那处,是秦轼侧开腿靠过来的膝盖。
他再看向秦轼,本人很平静,目光直视前方老师,对俞青时的视线无所察觉。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俞青时长舒一口气。
他把书还给前面的平头小哥并表达谢意,人摆手表示不客气,不甚在意的把书放回桌面,转手掏出手机,“同学微信号多少啊,我拉你进班级群呗。”
【“帅气无比的叶子”邀请“Yu”加入了群聊】
【“Yu”与群里其他人都不是微信好友关系,请注意隐私安全】
【帅气无比的叶子:撒花欢迎新同学!!】
【累死累活老班长:撒花欢迎!!】
【……】
撒花欢迎刷屏,还是班长宣布要带新同学去领书才罢休。
下课时间,秦轼懒懒趴在桌子上睡觉,依然没有注意到膝盖的摆放有什么问题。
俞青时离开座位跟班长去拿书,起身时秦轼才有所反应。
抬头一看,靠了那么久,以为倚的是桌腿,结果是新同桌离去的大腿,就、就再次社死呗。
俞青时没注意秦轼有什么心里活动,班长已经走到他旁边了,两人出发。
领书有要求,要先去班主任那里拿一份签了名的领书批条。
老张刚好没课,把领书批条写给俞青时,顺便还给了张宿舍准入批条和校门口批条。
“你到时候拿条子去宿管阿姨那里拿钥匙,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有空的话,就请假提前回趟家收拾收拾,争取今天搬过来,晚自习也不用上了。”
“好的老师,我今晚搬。”俞青时有无不可,他行礼早收拾好了,只是送过来重新整理的功夫。
下午体育课,秦轼几个和其他班一起打篮球,玩的挺晚,后面匆匆忙忙吃了饭赶回教室上晚自习,连宿舍都没回。
东明高中宿舍晚自习回去还会供应一小时的热水,秦轼习惯晚自习后回去洗,到时候热乎乎的,人也放松,比较好睡觉。
今晚不太对劲,他发现宿舍居然还亮着灯。
不可能啊,他中午没开灯啊。
打开门,对床已经铺好了被褥,杂物也摆上了。倒是忘了,他现在有舍友了。
只是抬眼的功夫,俞青时从浴室里出来。
水汽弥漫,俞青时穿着宽松的深蓝色蚕丝睡衣,手里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见秦轼进来,还打了声招呼。
秦轼没吭声,他只是闻着宿舍飘荡着的熟悉的香味,像是确认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偷用我沐浴露啦?”
俞青时顿住,或者说是他听到这句话有些气笑了。
他一贯平淡的眼眸如同湖中涟漪般荡开了波澜,瞳孔漆黑,微微闪过一丝情绪,不易察觉。
他继续擦拭头发,没看秦轼,也没有反驳。
在秦轼明晃晃的眼神,示意需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时,才缓缓道。
语气不紧不慢,态度坦然,像是道歉,又像是辩解:“不好意思,没注意。”
没注意什么,是偌大的浴室置物架,偏偏能精准找到舍友的那一份沐浴露用了?
又不是洗头闭着眼。离谱。
秦轼有点憋火,但做人不能太小气,万一人家刚刚搬来还没来得及购置生活用品呢?
借用倒也合理,往好处想,人家不等他回来再借,节省洗漱时间。
明天,明天再看看,如果继续用他的东西,他就告诉老张,手脚不干净的舍友他可不要。
第一天就闹个不愉快,没必要,做人要大气一点,秦轼这样想。
“没事没事,第一天来不及买也没什么,下次注意就好。”说着拿睡衣准备去洗澡。
俞青时没再搭理他,他等秦轼自己体会。
于是,当秦轼收好了东西,悠哉游哉进入浴室的那一刻,愣住了。
视线看向置物架,上下两层,上层的位置大咧咧地摆放着两瓶相似的沐浴露。
牌子一样,大小一样,不过是其中一瓶清清楚楚的印了薄荷叶印花。
破案了。
秦轼砰地关上了门,蹲下,捂脸,无声哀嚎。
外面听到动静的俞青时往浴室方向一看,抿唇一笑,微微摇头。
显而易见,两人撞了沐浴露。
秦轼脑海中闪现下午课上闻到的,来自俞青时身上的熟悉的香味。
现在一想,不就是这个吗?
同样的牛奶香味的,只是人家的多加了薄荷,味道更清爽。
多明显啊,就先进来看看再说不行么?谁脑子有问题记得带洗发水,不带沐浴露啊。
不说能憋死吗,天,为什么在他身上接连社死呢?
一想到出去就会面对新舍友看傻子似的无语的眼神,他就不想出去。
秦轼一直在里面冲水,洗到热水变温,皮肤开始发皱,巡房大叔开始敲门。
必须要出去了,衣服不能放置,特别是打球以后还出了汗,必须要在熄灯前洗了。
学校是有洗衣房的,但就负责中午和下午洗的那一批衣服。
可惜秦轼喜欢晚上洗澡,也就只能自己手洗了。
只要我够若无其事,尴尬的就是别人。做好心理建设,秦轼抬头挺胸神色坦然的出来。
秦轼洗的时间久,俞青时已经吹好了头,此刻也在阳台洗衣服。
见他出来,还微笑着再次打招呼,一如宿舍初见。
秦轼同样微笑回应,然后木木地进了宿舍,十分僵直,细看步伐还有逃命的赶脚。
他总觉得刚刚俞青时的表情不太对,太平静了。
前面被人乱说会打呼磨牙放屁,后面被人赖手脚不干净。
新愁加旧恨,别不是有什么等着他吧。
他不喜欢欠别人的,错了就是错了。怎么办?道歉?
啊啊啊啊,当面说不出口,总觉得已经把人得罪的透透的,气短。
突然想起来中午叶阳泽帮带的一罐可乐还在,中午忘拿去教室了。
秦轼默默挪到书桌前,抄起一张便签纸,画上火柴小人跪地抹泪求原谅的图。
悄咪咪把可乐放在俞青时桌面,眼看他快要进来了,秦轼果断迎面出阳台。
快洗完衣服时,巡房大叔已经在走第三轮了,要求熄灯休息。
俞青时已经顺应着灯熄了,宿舍唯一的光源在阳台。
秦轼刚刚心不在焉的:怎么人进去半天了还没动静的?
生没生气给句准话吧,刚刚熄灯那么好的招呼机会也不理他,憋的心麻。
问就是后悔,实在不行就上,伸头一刀伸头一刀,不墨迹了。
秦轼加快速度,三分钟后晾晒好,进了卧室。
双人寝是长方形布局,衣柜、书桌、0.9米宽矮床依次贴墙排列,两边对应。
室内过道不过一米左右,阳台关了灯,秦轼借着宿舍楼外映照进来的路灯光源径直走向床位。
室内静悄悄的,俞青时已经躺下了,似乎并不想搭理他。
但秦轼分明发现,自己桌面并没有出现某人拒绝后退回的罐子身影。
他确认般的再看一眼俞青时桌面,也没有东西。
嗯。嗯?
他可乐呢,那么大一罐东西呢,长腿跑啦?
被喝了?
秦轼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日事今日毕,总要有个说法,不然真要失眠了。
虽然锅在他自己身上。
秦轼顿了顿,像是试探,轻声喊:“俞青时,睡了吗?”
见人没反应,他加高了音量,拖的声也更长了:“俞~青~时~ 在?”
还是没搭理他,秦轼失望,怕不是人真的睡了吧。
宿舍里很安静,俞青时没有声音,存在感降到最低,却依然让秦轼牵肠挂肚。
秦轼烦躁,他本来就睡眠不好,今晚惦记了事,现在没有半分睡意,更难入眠了。
手往枕头侧面一伸,掏出手机。
按开,锁屏显示中,一堆新闻推送排得密密麻麻,夹杂其中的绿色软件十分显眼。
叶阳泽二十几分钟前问他新室友感觉怎么样,顺便厚脸皮自荐,会不会想想让他来住。
秦轼没有先回他的信息,目光被下面的好友申请所吸引。
他解锁点进去。
【Yu请求添加为好友:谢谢可乐,小人很可爱。顺便,小恐龙也很可爱。】
前面秦轼看懂了,这件事翻篇了,被原谅了。
但后面呢?什么鬼,小恐龙?秦轼摸不着头脑。
突然,他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一动不动愣住。
他终于想起来了,现在还挂在外面杆子上,自家老妈前些日子恶趣味挑的贴身衣物。
秦轼的日常用品一般都是被秦妈妈一手包办的,正常的时候挑的就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偶尔兴致上来了,就比较魔幻。
像这个小恐龙,就是秦妈妈开学前兴致勃勃挑选出来的。
秦轼净身高187,四舍五入已经是快一米九的大高个了,按理说这种卡通类型的也不可能有他的尺码,也不知道秦妈妈她是如何买到的。
秦轼当时是无所谓的,自己一人住,又是贴身衣物,舒服就好,无所谓了,别人又见不着。
有所谓也没办法,家里秦爸爸也听秦妈妈的,除非他自己去买,而他又懒得挑,就这样用了。
现在,被新舍友撞了个正着,顺便拿这个报仇雪恨,调侃嘲笑了他。
嗯,本来可以睡着的,现在又睡不着了。
离谱了,一报还一报吗。
他侧过脸看向俞青时,罪魁祸首睡的很香,很放松,很安详。
仔细听,还有规律的、浅浅的呼吸声,轻不可闻。
秦轼耳根在发烫,说不清是羞涩、烦躁还是生气,最后,他默默打开叶阳泽的聊天界面,给他回复信息:滚!
后面十分舒爽的关手机、充电、睡觉,终究是让好兄弟承受所有。
夜猫子叶同学半天摸不着头脑,一连串问号发来,当然是杳无音讯。
第二天一早,秦轼受生物钟影响,到点就清醒过来。
往日是要赖床再睡个回笼觉的,但今日有些不同。
猝不及防,睁眼就见到黑色衣摆落下,一瞬间掩藏其中那抹极致的白。
一大早这么刺激?
或许是察觉到秦轼视线聚焦在他身上,他转身看向秦轼。
“起了?我已经洗漱好了,你出去用吧。”
“嗯。”
俞青时刚来,昨天领的校服,今天估计洗了还没干,此时穿的依旧是私服。
不同于昨日初恋男神般的温柔清冷气质,今日一身黑色搭配,禁欲干练,与昨日气质截然不同,十分高冷酷帅拽。
简单的黑色短袖T恤,胸前一个小小的白笔勾勒的泼墨爱心,配上黑色工装裤,包裹着的双腿笔直修长。
俞青时是冷白皮,纯黑的衣服衬的人分外白,有点像他曾经去历史博物馆见过的一件纯白瓷器。
脆弱又坚韧,透白空灵,给人就是无比珍贵,需小心翼翼对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某瓷器只是与舍友搭话一二,此刻已经收拾妥当,简单跟秦轼打个招呼就出门了,早餐还没买呢。
秦轼不着急,动作不紧不慢。
叶阳泽同学十分贴心,他日常了解自己的死党是个踩点大户,一言不合就无视早餐,不管他,他能迟早饿死自己,遂老早就开始帮他带早餐了。
话说能一如既往、风雨无阻天天帮你带早餐的,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只是今天的早餐比较特别,叶阳泽给秦轼发了一张图:手心里孤零零只是几个蒸饺。
【叶子:因秦某人昨日对早餐爸爸出言不逊,叶某人表示很伤心,觉得今天的秦某人只配吃这个。】
【叶子:当然,如果秦某人痛彻心扉,心怀歉意,早餐爸爸表示可以多加一杯豆浆。】
底下又是手握一杯豆浆配图。
秦轼心情不错,对叶阳泽也很是配合。
【QS:秦某人起床以后,痛定思痛,觉得十分抱歉,顺便期盼能喝到豆浆。】
【叶子:??你是我秦哥吗,味儿不对啊,被盗号啦?】
【QS:滚!!!】
【叶子:秦哥真是你啊,今天这么配合的?有点不习惯啊。】
【叶子:小猫咪害怕抱住自己。jpg】
到了教室,时间还早,班级里来的同学还不到半数。
当秦轼从后门进来,一只手伸到叶阳泽桌面在他眼前晃悠的时候,还把人吓的不轻。
前面还在微信里自称爸爸,转头一见他来,那眼珠子瞪得溜圆溜圆的,仿佛见了什么稀奇事物。
“秦哥你今天那么早啊?”叶阳泽疑惑。
他看秦轼也不像因为缺觉而低气压的模样,但破天荒地那么早来,就感觉不太正常。
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斜向后把头探向弯腰的秦轼,悄声在他耳边问:“你新舍友早上吵醒你啦?”
“没有。”
确实不算,他只是在俞青时招呼他洗漱时下意识的应声去了。
正好又碰见叶阳泽发信息,索性也没再考虑回笼觉,直接回了教室。
他一只手拎起早餐回座位,一只手推拒叶阳泽还想伸过来的脸蛋子,让人好好坐着,别问东问西。
俞青时还没来,不知是在饭堂吃早餐还是排队。
虽然人不在,秦轼却是不想再谈论他。
自己接连几次社死都与俞青时有关,面对他的话题,还是坏话,现在总觉得一开口就开始莫名的心虚。
秦轼的预感很准,刚坐下没多久,耳边就清晰响起脚步声。
伴随着熟悉的气息,旁边座位落座一人,余光撇去,一身黑衣,正是俞青时。
此时此刻,秦轼内心只飘荡着一句话,虽怂却真实:还好刚刚没继续聊。
东明高中的学习节奏很快,开学事忙,约定俗成的,回归正轨后当周的周四周五,是开学摸底考。
考的是高一的知识,唯一特别的,九科按文理分科后的合卷形式,语数外加上三科分科合卷和三科学考合卷。
所有同学都被打乱顺序,重新划分考场和座位,整个过程十分正式。
周三晚上,临时抱佛脚的也好,胸有成竹的也好,总而言之,班上整体的复习状态很在线。
一眼望去,低压压的黑脑袋,或做题,或看书。
秦轼无聊转笔,另一只手不时翻动面前的课本,架势很足,即使现在某个校领导巡查经过,也丝毫挑不出错。
他成绩还不错,就是比较偏科,英语特差,日常是背不下单词,记不住语法。
这让生意做到了国外的秦爸爸很是无奈,日常担心儿子继承了他的衣钵之后跟外国人做生意能被骗了坑到沟沟里去。
名师外教,英语高分考生毫不吝啬地花大价钱请给秦轼,奈何技巧再多,方法再好,终究是靠自己记下来灵活运用的。
知识它不进脑子,秦轼也没办法。
时间久了,秦爸爸也没辙,遂放任秦轼自流了,心里盼望着某天他能大彻大悟,醍醐灌顶,一夜打通任督二脉。
话又说回来,虽对英语没法子听之任之,但其他科目秦轼却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
早在晚自习之前,老张就拿了考试安排表来,周四早中晚都考,依次是语数外,周五则是上午分科合卷,下午学考合卷。
对于语文数学,秦轼非常自信,古诗词已经过了一遍了,数学公式已经记了一遍了,英语就放任自流吧。
四舍五入,秦轼现在很闲。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东张西望,表面上秦轼一手转笔,一手翻书,时不时地面上做严肃思考状,时间久了,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秦轼侧头看向窗外,走廊的顶灯昏黄,许是风雨欲来,湿气侵袭,不知名小飞虫挥着透明的双翅萦绕在顶灯光晕周围翩翩飞扬。
课室内白炽灯的光芒溢出窗外,映照在长而直的廊路上,阴影交错,有明有暗。
楼下的玉兰树年头已久,经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奋力生长,枝丫舒展开来,已经能伸进他们二楼的走廊内部了。
花苞娇羞捂面,不曾透露半分,隐隐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却是香味飘扬,令人不由自主的亲近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