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万安—— by有绥

作者:有绥  录入:04-01

“当年督公的话,本王尤记耳边。本王当年也说过一些话,不知道督公听过没有?”顾萧仪靠近,将人抵在墙边,方寸之地,周边无路。
谢殊轻笑:“王爷说,会把谢某碎尸万段。”
“那你这一心求死的,做什么?本王在,便要你生不如死。”顾萧仪抓住脱力的谢殊,一把抗在肩头,朝外走去。
谢殊耳边有些模糊嘈杂,后来便没有意识了。

第78章 潜邸
顾萧仪在太和殿门前接先帝的遗诏,登基称帝,但是九都城太乱,没有太郑重。嘉兴帝又新丧,皇宫里也不安稳,便没有住在皇宫,而是住进了往日的慎阳郡王府。
顾萧仪已是帝王,这王府便被人称为潜邸。
谢殊被安排在潜邸一处院子里,有梅花有雪。还有几丛被雪压住的翠竹。
前来看病的大夫,都被谢殊轰走了,都不让近身。最后大夫没有办法,只能留了药让谢殊自己处理。
顾萧仪守在门口,看着谢殊这个样子,也没有说什么。
“你的人,还有那些活着的,要怎么安排?”顾萧仪隔着门,轻声问道。
谢殊不应,他的人,辛集辛庄没有回来,辛棠护送柳先生去了,喜南死了,没有什么好安排的。
“喜南没死,还活着,不过呢,你不听话,我就先送他去死,然后就是辛集辛庄,接着就是辛棠。”顾萧仪见谢殊死活不说话,咬了咬牙,威胁着开口。
顾萧仪才不屑和这些小人物计较,谢殊完全不担心,只是听见喜南没死,有些欣喜,那便最好,那便这样就好。
谢殊还是不说话,顾萧仪叹了一口气,看了楚君一眼。
“辛棠在哪儿?把那个小混蛋找回来。”顾萧仪随后又看了一眼门,然后嘱咐门口守卫几句,便离开了。
喜南被楚君救下后,就被人送回皇宫,他是内侍省的人,没人比他更清楚皇宫的事务。
新帝登基,他接到第一条旨意便是尽快收拾好皇宫,好将新帝迎回宫。
顾萧仪今日去太和殿的时候,太和殿已经收拾妥当,嘉兴帝的尸体被人拖走收殓好了,停在一处偏僻的小宫殿里,无新帝旨意,没人敢设灵祭拜。
“喜南,想知道你家督公的消息吗?”顾萧仪出声问了一句。
跟在他身后,陪着他一起来看太和殿的喜南,立刻就跪了下去,紧张的看着顾萧仪。
“陛下,陛下!督公太难了,他是身不由己的,陛下放过督公,督公真的没有害过陛下,当年都是刘斌,是奴婢,您要杀就杀奴婢好了。”喜南急的脸色发白,不停的叩头维护求饶。
顾萧仪低眸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宦官,这也不过是一个少年,十几岁的样子。
“给你三天时间,控制宫围,辖制皇后,我就让你去见见你家督公。”顾萧仪开口,那语气学足了谢殊之前的淡漠平静。
喜南一听能够见谢殊,顿时欣喜万分,立刻叩头称是。
自他入城起,忻王便没有出现过。只是皇后在不断的给他找麻烦,故意扰乱宫围,让他不能入住皇宫,利用母族余威向他求顾念之情。
顾萧仪又不傻,自然知道皇后是个什么心思,忻王是个什么心思。
想想那个时候离开九都,他还傻傻相信忻王是真心救他的兄弟,皇家哪有真心!
谢殊给自己上了药,可是后背的伤够不着,也就没有处理。手也抬不起来,头也就没梳,简单清洗一下,就披散着头发,坐在窗前发呆看雪。
辛棠推门进来的时候,谢殊头发上的水都冻成冰条了。
辛棠连忙冲上去,关了窗户,又将屋里的火笼烧旺。
“主子,您何苦?”辛棠不知道谢殊的想法,于是低声问了一句。
谢殊眸中却有一丝惊讶之色,他看向辛棠:“先生呢?”
“送先生回宋园之后,属下担心主子,便赶回来了,结果遇见了楚君,属下不敢太跟他打,就被带回来了。”辛棠叹了一口气,这也就是顾萧仪的人,他不是太跟他打架,万一出现什么伤亡,一是害怕连累谢殊,二是害怕谢殊担心。
辛棠仔细打量谢殊,才发现谢殊身上还有没有清洗干净的血污,以及没有处理的伤口。
“主子,属下伺候您洗漱一下,顺便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可好?”辛棠知道谢殊的禁忌之处,于是小心的提议道。
“当初在破庙里,他神志不清,不知道的,现在我不想让他看见,辛棠我终究做不了他的良人。”谢殊说着说着眼眸便红了起来,看着辛棠说不出来的苦涩。
辛棠瘪嘴,满腔愤恨:“是他顾萧仪不配!”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几句话就把谢殊给逗得哭笑不得。
“你去要热水和药,来帮我处理伤口吧。”谢殊一只手动不了,自己洗漱终究是不方便,已经坚持了一天,现在身上哪里都疼,还有些发热。
辛棠点头,刚推门出去就看见楚君守在门口,于是他看着楚君试探的开口:“能要热水吗?”
楚君点头:“能”
“能要干净衣服吗?”
“能要一些处理伤口用的东西和药吗?”
“能放我们走嘛?”
楚君抬眸看着辛棠像是在看傻子一样:“你觉得呢?”
辛棠撇嘴,然后低声又道:“有劳送这些东西过来。”
楚君不敢怠慢的人不是辛棠,而是里面那位,于是又应道:“好,稍等片刻。”
待东西送到,辛棠才反锁门,为谢殊洗漱穿衣处理伤口,好一阵折腾,谢殊也累了,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萧仪回到潜邸的时候,楚君正好要跟他说一下今日谢殊的情况。
“辛棠来了,洗漱换了衣服处理了伤口,吃了饭和药,就睡下了。”楚君说的简洁明了。
“辛棠是好用,明天再让太医来把脉,守好小院,他要是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顾萧仪深吸一口气,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楚君点头:“今日盛大人来过,说是薄宴薄大人想见您。”
“好,让他来书房。”顾萧仪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谢殊所住房间的门,便走向自己书房的方向,不远就隔了一堵墙。
薄宴身上有伤行动缓慢,由盛涯小心扶着,见到顾萧仪薄宴艰难的跪地行礼,高呼万岁。
“说事,虚礼免了。”顾萧仪看了盛涯一眼,盛涯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九都之危,是人为的,是忻王卖国,他想借外族之力夺位,只是最终九都保住了,您回来了。”薄宴知道其中的事情,今日之事他必要向忻王讨一个交代。
顾萧仪点头:“我知道。”
顾萧仪知道,忻王其实就是不想他回九都,只是没有想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安王没有拖住他,谢殊又站出来带着众人守住了九都城,成功的等到他回来了。

“谢殊是无辜的,陛下能否放过他?”薄宴这时才说明他的来意。
“自然是不能的。”没等顾萧仪回答,盛涯便摇着头轻声说道。就顾萧仪那能在门口墙边看一夜的深情,盛涯就觉得不能,顾萧仪绝对不会放过谢殊的。
顾萧仪皱了皱眉,怎么世人都觉得他会杀谢殊呢?于是他冲着盛涯摆了摆手:“带着你的人,滚!”
盛涯有些开心,皇帝认证薄宴是他的人,那就是他的人,于是上前抱住人,点头保证道:“马上滚!”
说完抱起薄宴便走,薄宴气的咬牙,但是挣扎不开,只能任由盛涯抱着。
辛棠见谢殊睡的很熟,便守在门口,坐在没有雪的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瞌睡。楚君则抱着剑,在旁边的柱子边,时不时的看一眼辛棠,心里有些想不明白,这货真的是谢殊养出来的人?
顾萧仪步伐很轻,但是还没有到跟前,辛棠就醒了很是警惕的看着顾萧仪,碍于身份还是跪地行礼。
“能进去吗?”顾萧仪看着跪在地上的辛棠轻声问道。
辛棠侧眸,他现在又拦不住,只能放人进去,于是跪着挪动膝盖让出进门的道。
顾萧仪推门进去,屋里有些灯火的,谢殊不喜欢太黑,睡觉也会留着灯,只是现在谢殊已经醒了,坐在床头看着豆大点灯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陛下!”谢殊对陛下这个称呼有些膈应,但是看见顾萧仪的时候,还是唤了一声,唤出声的同时,又想起身下跪行礼。
顾萧仪却抢先一步,抓住谢殊的手将人提了起来,然后他又掐着谢殊的脖子,将人节节逼退至屋里燃着烛火的柱子边,直至谢殊无路可退。
烛火就在脸颊边不远处燃烧,还有温热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谢殊不敢乱动,因为他不知道此刻顾萧仪是个什么心思。
“都说督公生的美,确实。”顾萧仪认真的看着谢殊的脸,这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陛下,过誉。”谢殊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听说督公是以色获宠的,伺候嘉兴帝甚得帝心,不妨督公也伺候伺候朕。”顾萧仪看着烛火下的谢殊,眼眸中逐渐染上一层欲色,想到了冲动了便说了出来,这是他多年的肖想,人在手边自然很难自持。
谢殊脸色瞬间就白的可怕,好像全身血液在这一刻被人放光,烛火下吓了顾萧仪一跳。
顾萧仪立刻就松了手,放开谢殊,他记得他没有用力。
“顾萧仪,要不你杀了我吧!”谢殊顺着柱子就跪到地上,抬眸看着顾萧仪。
顾萧仪深吸一口气,蹲下来与谢殊平视:“谢殊,你就那么想死吗?那这个算什么?”
顾萧仪说完,掏出一样东西,一只簪子,簪子上有一颗精致万分的银珠子。
谢殊脸色更白了,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额角都冒起了冷汗。
银珠子被他藏在铃铛里好多年,后来遗失在破庙里,他以为这只银铃铛已经掩埋在尘土中,没想到到了顾萧仪的手里。还被顾萧仪打造成了一只银簪子,随身携带。
谢殊不答,就是沉默。
顾萧仪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谢殊说话,捂着眼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一切,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
“睡觉!”顾萧仪今天晚上不打算离开,也没有打算逼迫谢殊什么,只是想看看谢殊伤的如何,没有想到一颗银珠子,差点把人吓死。
顾萧仪并没有走,而是将谢殊抱上床之后,自己也躺在谢殊的旁边,安静的合上眼,开始睡觉。
谢殊不知道顾萧仪想干什么,掩在袖子里的手,一直在抖,连带着身体也在抖。
“你是害怕我,怕还是不习惯身旁有人?”顾萧仪都没敢去碰谢殊,他虽然想将人搂在怀里但是没有敢动,他知道谢殊在发抖,于是询问道。
谢殊在极度的紧绷之后,又松懈下来,听着顾萧仪的话,眼眸闪动几下,又轻轻的勾了一下嘴角想笑,但是最终没有笑出来。
“没有。”谢殊努力控制住自己,厌恶自己的肮脏,又想拥有不该的美好,是他奢求的多,可是有些东西就在眼前,触手可得,他起了贪恋!
谢殊醒的时候,顾萧仪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他记得昨天顾萧仪是和衣入睡的,大概是顾萧仪早上起来换的。
“下雪了,衣服穿厚点。”顾萧仪见谢殊起身,将一件极厚的狐裘兜头罩在谢殊的身上,然后用昨晚的簪子替谢殊挽起了头发。
谢殊体会着耳边顾萧仪温柔动作的手,然后沉迷的吸了吸顾萧仪身上的味道,露出短暂迷恋贪婪的神色。
“我今天要去宫里,回来的晚,无聊可以找盛涯下棋,但是你不能离开王府。”顾萧仪又嘱咐的说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顾萧仪刚走,辛棠就冲了进来,看见谢殊好端端的坐在床榻上,大松一口气。
“主子,属下昨天担心了一晚上,真害怕第二天,顾萧仪扔属下一具尸体,告诉属下他杀了你。”辛棠上前担心的看着谢殊。
谢殊却在这一刻笑了笑:“他不会杀我的。”
谢殊取下头上的簪子,顾萧仪什么时候对他存了这样的心思,是因为他长得美吗?还是只是想着体会一下嘉兴帝乐趣?
谢殊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慌和不解,他藏的那么好,若果顾萧仪没有对他生出那样的心思,绝对不会发现的,也不会向昨日那般质问他的。
“可惜,顾萧仪,晚了。”说完谢殊就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好晚,太晚了。
辛棠看见谢殊突然闷声流泪,压抑的痛哭,一时间不知所措。
“怎么了?主子。”辛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担心的惊慌问道。
“没事。”谢殊在短暂的时间里收起自己的所有情绪,低声说着没事。
辛棠还是担心:“是因为顾萧仪?”
私下里辛棠一直不满顾萧仪,所以一直直呼其名,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
谢殊摇头:“因为我自己。”
谢殊在想,他这一生算是值了!

接近年关,很大的雪,谢殊就在屋里的窗户边坐着看了一下午的雪。
楚君拿着饭食过来的时候,一步一个坑,雪都埋到了小腿。
就算是这么大的雪,谢殊还是在晚间的时候看见顾萧仪提着皇城御造司的盒子,走进了屋子。
“楚君说,你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我带了御造司的汤羹,要不要吃点?”顾萧仪将盒子放到小几上,然后才将用炭火一直暖着的影青瓷器的汤盅拿出来,推到谢殊面前。
谢殊很乖,端起瓷盅拿起勺子就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雪太大了,我今天晚上要留宿。”顾萧仪一边说,还一边侧眸低头去捕捉谢殊的眼神。
谢殊眼睑几乎要合在一起一般,顾萧仪看不见,于是有些微微的恼,他用牙齿抵了抵自己的牙齿,想一下暴起把谢殊按床上去,但是他忍住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在哪儿都可以的。”谢殊轻声开口,他察觉到了顾萧仪探究的目光,也察觉到了顾萧仪的试探。
顾萧仪深吸一口气,然后苦笑一下,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看着谢殊吃东西。
谢殊很瘦,似乎只有一具骨架子,楚君今天来和他说起谢殊的事情时,他下意识就问了喜南一句。
“你家督公平时都不吃饭吗?”
谁知道喜南浑身一颤小声接了一句:“督公很少吃肉食,唯有御造司做的瘦肉羹会吃一些,所以看着瘦。”
顾萧仪回来的时候,就让御造司做了瘦肉羹,然后用炭火温上,这样的天气,到了小院也是热的。
“皇后的那个孩子,是忻王的,是当年皇后为了报复嘉兴帝,故意去勾引忻王,绿了嘉兴帝,只是后来皇后没有想到自己会怀孕,还有一个孩子。”谢殊将瓷盅里最后一点瘦肉羹吃完,抬头看着顾萧仪缓缓开口。
顾萧仪却打断了他:“我没有审问你,不用说那么多,说的多耗气。”
谢殊一下就闭嘴了,默默的低下头,然后看着瓷盅底,还有一点点的肉糜,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萧仪咬了咬后槽牙,心里暗叹一句,糟糕!本来两个人就没好好说过话,谢殊好不容易说一句,又让他堵了回去。
过了好久,两人之间都沉默的过分,快要到尴尬的程度,谢殊又抬起头,皱着眉看着顾萧仪:“我觉得忻王会拿孩子做文章,你还是赶快把嘉兴帝处置了为好。”
“都成尸体了,怎么处置?”顾萧仪见到谢殊又开口,嘴角动了动,有些高兴。
“您要留着他的帝号,忻王的孩子便是嘉兴帝唯一的儿子,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忻王可以有很多借口,来动摇您的皇位。您要是不承认,这个孩子便只是一个孩子。”谢殊又道,声音不大不小,温和平静。
顾萧仪笑了笑,手撑着自己腮帮子,枕到桌上,看着谢殊:“谢殊,能说点别的吗?”
一直围绕着嘉兴帝这个皇帝,他们之间跳不过嘉兴帝了吗?
谢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瓷盅:“多谢陛下,瘦肉羹很好吃。”
顾萧仪笑了笑:“没事,明天又给你带。”
今天睡觉之前,顾萧仪换了衣服,谢殊给他换的,他很高兴,不过谢殊的手指划过他胸膛的时候,他便又想起了破庙里的那一夜,于是低头想吻一吻谢殊的唇。
谢殊侧头躲了过去,眼神中慌乱的很。
顾萧仪郁闷的很,但是没有强求。于是提出了想看看谢殊伤的如何?谢殊也拒绝了,拒绝一切亲密的接触。
顾萧仪更郁闷了,可是看着谢殊狭长的眸子平平淡淡的看着他,他有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
第二天,雪才停的,但是院子里的红梅开了。
谢殊看见红梅的时候很开心,守了谢殊好几天了,楚君难得见谢殊开心一次,便去折了几只放到谢殊常坐的窗边小几处。
顾萧仪午后回来的时候,便看见桌子上摆了一个白瓷瓶子,插着几株红梅,红梅被刻意修剪过,修剪的枝条错落有致,怎么看都是一幅不错的景。
“雪下得大,你怕冷,怎么还出去采花了?”顾萧仪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谢殊身上的毒,又想到了他那一身逐渐在耗尽的至寒内力。
“楚君采的,挺好看。很多年没有插花了。”谢殊笑了笑,解释道。
顾萧仪这才放心下来:“天气冷,想出门穿厚点,有什么事你信不过楚君就交给辛棠,我没有限制那个小混蛋,他在九都城想干什么都可以。”
谢殊点头,然后又默默的坐到窗前去看外面的雪。
“顾萧仪,你留着我,会后患无穷的。我是嘉兴一朝最有权势的宦官,恶贯满盈,罪不可赦。你留着我,天下不会同意的。你辛苦六年得来的皇位,你想要开创的盛世才开始,你不要因小失大了。”谢殊突然转头看着顾萧仪。
顾萧仪听着谢殊话,突然暴起,动作粗暴的将人带离窗前,按到床上。
顾萧仪掐着谢殊的脖子,俯身而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殊。
“谢殊,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对你起了这样的心思吗?”顾萧仪像一个轻佻的浪子一般,扯了扯谢殊的衣领,看着缠着伤口纱布露出来,才笑着开口问。
谢殊被顾萧仪突然的动作,吓得冷汗直冒,不过顾萧仪动作虽然粗鲁,却一点都没有牵扯到他的伤口。
“在九都学宫的时候,我发现,我每一次看见你,都想撕了你的衣服。最开始我以为,我只是对男人感兴趣而已,后来才发现,我只是对你感兴趣而已。”顾萧仪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谢殊红艳艳的唇,有一种无名的火气在心中升腾起来。
“年少时觉得只是好奇,玩乐罢了,所以那一年我在宫里,在窗外听见你的声音,我迟疑了,我真的相信你想要以色侍君获宠。现在回想一下,抛下你是我最大的错。”顾萧仪说着说着眼眸渐渐红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哽咽。
“后来,你让我救你,那时真的是年少轻狂,怀着满腔热血便去了。看见你跪在嘉兴帝脚边,伺候他,一下就气血上涌。也不曾细想,入了嘉兴帝的圈套,最终孑然一身去了北地。”顾萧仪说着往事,语气平淡却不难看出他很难受。
“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很想怪你,痛骂你。但是最后依旧还是想着你,想抱抱你,想吻吻你。”顾萧仪看着谢殊的眸子又说。
过了少年,经历了岁月,才知世间很多事,不是年少时想的那样。

“顾萧仪!”谢殊唤了一声。
“只有你,在岁月匆匆以后还留在我心底,即使,即使经历了那么多,我依旧对你抱有在九都学宫中,最初那恶劣又不堪的想法。”顾萧仪摸到谢殊脉搏有些乱,脖领处冷汗不停在冒,都打湿了他的掌心。
“顾萧仪,你抱抱我好吗?”谢殊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突然毒发,有些不好,但是身体控制不住,听完顾萧仪说的话,他缓缓伸出手向顾萧仪讨了一个拥抱。
这是谢殊这几天第一次主动对着顾萧仪这么亲昵,顾萧仪都愣了。
可是等将人抱在怀里,顾萧仪才发现不对。谢殊浑身都在抖,冷汗都把背上的衣服浸湿了。
“辛棠。”顾萧仪抱着谢殊,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辛棠立刻推门跑了进去,看见谢殊这个样子,心里一惊,六年了那毒随着谢殊的内力一起被耗掉,最近几年已经很少发作了,今日怎么那么突然的就发作呢?
“去找柳先生,主子体内的毒发作了。”辛棠慌乱的去掏药,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药早就不知道在之前的混乱中被丢到哪里去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顾萧仪心里一紧:“楚君去接柳先生回来,快去。”
楚君听见声音,就轻功飞掠出去。
“我想,六年他身体里的毒,也该抵消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个毒这么霸道。”顾萧仪将人捞在怀里,终究还是逼的太紧,逼他太甚了。
“其实忍忍也就好了,这么多年主子也常常毒发,也不是每一次柳先生都在这身边的。只是往后几年,渐渐发作的少了,可能是前几日在城楼上动了内力,又受了伤的缘故吧!”辛棠轻声嘀咕着,说完还伤心的吸了吸鼻子。
顾萧仪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就知道折磨他家主子!
宋园,是柳素方以前居住的地方,在京郊的月山上,一时半刻楚君是回不来的,柳素方也过不来。
顾萧仪只能抱着谢殊,让别的大夫来看看。
谢殊是第二天午后醒来的,辛棠趴在他的床头睡着了,谢殊醒过来,辛棠都没有动静。
不过谢殊一睁眼就看见窗旁小几上放着几枝花,这一次是黄色的梅花。
谢殊动了几下,辛棠才醒的,抬头看见谢殊立马就像是要哭一般。
“主子,你醒了,你昨天都吓死我了。”辛棠着急的看着谢殊。
谢殊摇了摇头:“没事,老毛病了,你知道的。”
“都是那个顾萧仪,害得您毒发。”辛棠恨恨的说道,然后又吐槽起楚君。
“还有那个楚君,说是去请柳先生,这会儿都没有回来,真没用。”辛棠又啐了楚君一嘴。
谢殊拍了拍辛棠的脑袋:“你怪他们作甚。”
辛棠撇嘴,依旧不满。
“去把花拿过来,找个瓶子,我们插花。”谢殊又看了那花一眼,兴致勃勃,于是笑着又敲了敲辛棠的脑袋。
辛棠点头,屁颠屁颠跑过去把花给谢殊拿过来。
楚君跑了一夜过来,根本就没有见到柳素方,没有办法只好传信回去给顾萧仪。
没有想到顾萧仪自己亲自过来了,既是新帝来了,柳素方自然是要出来恭迎新帝的,这才打开了宋园的门。
“老夫,见过陛下。”柳素方并未跪,只是微微欠身。
“柳先生多礼。”顾萧仪不在乎,直接让柳素方起身。
“柳先生,谢殊毒发,很难受,望柳先生去看看。”顾萧仪没有时间和柳素方多说什么,直接说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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