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
问题来了。是会光着身子钻冰柜的人更奇葩,还是平日露面都得把自己包得只剩一双眼睛的人更奇葩?
雪名先生生活里的奇葩浓度,是不是有点过于高了?
他的神情太过于麻木,以至于信天翁忍不住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从冰柜里出来个人而已,能有杀手扮护士,脱裤子用内裤杀人奇葩?”
“?!您在说什么呢!”工藤新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都是杀手了,用什么凶器杀人都不奇怪吧?反倒是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脱光了衣服钻进冰柜啊?”
工藤新一的眼神开始变得惊疑不定,以一种“你们该不会也是奇葩吧”的目光扫视旗会众,引得原本还在看戏的旗会众人纷纷:“????”
这小子……!你才奇葩吧!?
为了维护杀手、以及偶尔会兼职杀手的黑手党的尊严,接下来的五分钟,旗会众与工藤新一以一种争论“油豆腐到底是甜好还是咸好”的架势开始了激辩,直到兰堂重新走出冰柜,信天翁还幼稚地和工藤新一互揪着领口:
“内裤杀人奇葩!”
“不、活人钻冰柜更奇葩!”
“……”本性其实和中原中也差不多老实的兰堂差点当场自闭,将自己关回冰柜去。
雪名阵自觉与这场辩论无关,兀自捧着手机查看:
【兰堂(真名:阿蒂尔·兰波)
身份:欧洲异能谍报员·前港口黑手党准干部
武力:80
智力:80
技能:[缺失]】
“?”雪名阵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有详细描述的技能,愣了少顷,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测:这个所谓的缺失,会不会并不是技能的名字,而就是字面意思,表示兰堂的技能处于缺失状态?
他下意识地看向裹着围巾,站立在一旁的兰堂。
对方俊美忧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外露的窘迫,看起来恨不能将自己的脸埋进宽厚的围巾里,但大体上来说,仍处于平和的心境中,看起来并不为自己失去异能而不安或烦躁。
是还未察觉么?
雪名阵敏锐地捕捉到身后有些异常的动静,侧目看去,就见站在人群后的冷血不着痕迹地垂手,袖间滑出一柄不知何时摸来的医用手术刀。
兰堂似有所觉地微微转过头,顺垂微卷的黑色长发从肩膀上轻轻滑落:“我已没有异能了,冷血。”
他的语气听起来坦然又平静:“不必如此戒备,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身为人类’的我,真要战斗的话,也只能凭借肉搏的能力。”
“……”冷血蹙了下眉。
“没有异能”是什么意思?以及,兰堂不是因为叛逃已经死了么?为什么又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还是从雪名阵的冰柜里爬出来的?
他在兰堂身上打下大大的“叛徒”印戳,但衡量了下目前的局势,仍是收起手术刀:“能见到你也好。我记得,森首领手中关于中也的情报,也是从你那里找来的。那里面写了什么,有提到中也究竟是人类还是异能体么?”
“……”兰堂愣了片刻,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
所以,继魏尔伦之后,中原中也也走上了这条自我质疑的老路么?
思及自己与搭档间发生过的种种,兰堂以一种笃定的语气说:“他是人类。”
冷血一直紧皱的眉头不自知地舒展了些许,信天翁也丢下奇怪的东京人·工藤新一——没错,因为争不出胜负,信天翁的辩词已经发展至了地图炮——愉悦地走过来:“这还真是喜事连连!这样的话,我们就只用等待明天的婚礼,让弘树用DNA追踪系统查出足以让中也相信的证据,就万事大吉了吧?”
他和冷血默契地对视一眼,没再多说,便各自哄着新郎新娘回到病房好好休息。雪名阵则依旧盯着手机上的面板猛看。
他同样感到喜事连连。
继他的网友终于恢复正常、拉黑他(?)之后,冰柜又刷新出了一位高数值人物。并且通过面板的下拉条可知,该员工可直接招募进入别动队。
——即便这位员工没有技能又如何?别忘了他们别动队可是有神级辅助·真田一郎的!
雪名阵直接将兰堂的面板拖进别动队,编入空悬已久的行动组,眼睛眨眼不眨地看着对方的数值发生堪称华丽的蜕变:
【兰堂(真名:阿蒂尔·兰波)
身份:别动队·行动组组员
武力:96(80+真田一郎为其增幅20%)
智力:96(80+真田一郎为其增幅20%)
技能:[缺失]
####联结技能待触发####】
且不论潜力十足的技能栏,双96的数值是什么概念?
兰堂在感受到自身转变的同时,下意识地转身看向雪名阵,刚回到一半,便听脚下的地板发出“咔嚓”裂响。
一出门就看到兰堂转身磨碎地板的信天翁:“……”
……不是说没有异能了吗?徒脚磨裂地板,这是没有异能的人能做出的事?
然而他刚想开口,就见一旁的东京小鬼一脸百无聊赖地扫过地上的裂隙,稚嫩的脸上写满“哦,又是一个怪物”这样稀松见惯般的感叹。
“……”信天翁再度感受到了巨大的地域文化代沟,“小鬼,你看这就没点想法?”
“很正常吧,”工藤新一理所当然地说,“之前我惹兰生气,兰还一脚踹断了半根电线杆呢,兰堂先生是成年男性,好像又有欧洲血统,比兰力气大些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成年男性·信天翁:“……”
不、这个跟欧洲血统应该没关系……不是,你们东京人怎么回事啊?!!之前那个小姑娘难道也有异能力吗??
他本来还跟冷血在病房里商量过,既然兰堂先生失去了异能力,不如趁机将对方带回港口黑手党,这样就算未来森首领责问他们的私下出国,也能有个“捉拿叛徒”的幌子。但现在一看——拉倒吧。
这种时候,看来还是攀关系拉近距离更——
信天翁:“……兰堂先生。您什么时候换的警服?”
雪名阵刚刚获得开启行动组的隐藏奖励,是为名下所有队员自动分发三套别动队制服。他不假思索点了接受,在场的三名别动队成员——包括他自己,就被智障APP自作主张地自动更换了身上的服饰。
苏格兰也被他一并调进了行动队里,此时穿着和雪名阵、兰堂统一制式的黑色军装。
干脆、利索、象征着武装执行机器的制服包裹着三人饱经锤炼,体魄完美的身躯,将男性的宽肩窄臀,修长笔直的双腿修饰得更加嚣张且富有张力。
锃亮厚实的军靴稳稳踩在地面上,侧面钉着军人的“狗牌”,也即军用识别牌,折射出冰冷的银灰色反光。
走廊中,不光是陡然见鬼的老鼠们僵了,就连捕捉老鼠的猫也僵了。
苏格兰倒还好,刚稀里糊涂成了横滨警方、就又稀里糊涂一秒掉马的兰堂脸上逐渐浮现出恍惚的神色,脑海中有关“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转职、为什么转职不到一分钟就掉马了”、以及“当面全员掉马,别动队这到底是什么业务能力”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撒野狂奔,几乎乱成被猫挠过的线团。
但兰堂一直是个生性沉稳、且具有责任意识的人。他很快就稳住心神:身为欧洲谍报员的自己已死去,此时复归的,是被【门】告知“以加入横滨警视厅为代价复生”的阿蒂尔·兰波。那么,他所要做的事情与从前其实并无不同,依旧是打入敌人内部,保守住卧底的秘密。
既然如此,此时该做的事情就非常明了了——利用别动队提供给他的增幅,将有可能泄露同伴卧底身份的旗会诛杀于此。
兰堂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锐利,脚下的白色地砖发出细微的、被纯粹□□的力量碾压成齑粉的声音。
而在他真正展露出杀气、准备动手前——
信天翁警惕的目光在触及雪名阵的瞬间变成无语:“阵,果然又是你吧,压着苏格兰和兰堂先生陪你搞这种恶作剧。”
和兰堂算是多见过几次面的宣传官也投来不赞同的眼神,一边帮兰堂裹上掉落在地的原本衣物,一边责怪:“不要拉着靠谱的人和你一起做不靠谱的事啊。兰堂先生很怕冷的,这么单薄的制服,会把他冻坏的吧?”
外科医生和冷血更是掉头就走,俨然是不想配合这种幼稚的恶作剧哪怕一点,眨眼的功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同样热爱恶作剧的信天翁甚至还凑过来悉心指导:“肩章、肩章露馅了啊阵!一般军警的肩章这里都该有军衔的标识吧?你这全是乱画的线啊,伪装完全不合格!”
带着别动队特殊肩章的雪名阵颇为无辜地听着信天翁的教诲,顺从地跟着对方找来纸笔,补习“如何完美地伪装成一名横滨警视厅警员”。
“……”兰堂说不出话。
他不理解,他不明白,就像人在看完辣眼睛的东西后想看点靓男美女洗洗眼一样,他忽然很想见见少年太宰,用对方来洗洗脑,以免自己的智商也跟着旗会一起掉。
苏格兰倒是心平气和地背起贝斯包,进入病房前拍拍兰堂的肩膀:“习惯就好。”
他希望新同事可以尽快适应,锻炼出强大的心脏,不然回到警视厅后,该怎么面对待装备的办公桌头盔——他可是听雪名阵严肃地阐述过计划了,日后那玩意儿会给行动组人手配备一套。
……不要办公桌头盔!不要办公桌头盔!!
苏格兰再度面无表情地在内心痛苦抱头。
借宣传官之口,婚礼提前举办的消息迅速传开。第二天一早,冷血就拎着一箱化妆品上门,亲自为新郎新娘梳妆打扮。
醒来的兰堂看着妆娘·冷血再度被创得精神恍惚,雪名阵难得有心地为他解释了一下:“如果让外人来化妆,很难避免妆娘心怀杀念的可能。”
兰堂:“……”
兰堂很困惑,真的很困惑。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新郎新娘,发自肺腑地询问:“他们……有什么特殊身份吗?与重要机密有关?还是能左右某个关键性事件?”
雪名阵:“不。就是一对普通新人。最多算是富二代。也完全不涉.黑。”
兰堂:“……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想阻止这场婚礼??还有杀手不惜用内……内……”
他说不下去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中原中也的确很像,同样都是脸皮薄的性格。
硬跟来的工藤新一以一种这很正常的神情理智分析:“新郎新娘都有些旧情旧怨没了结吧。之前我还遇到过一位受害人,有七名嫌疑人都想杀他。”
兰堂:“……”
的确,如果受害人的身份是像森鸥外这样的□□首领,有多少嫌疑人想杀他都不奇怪。但当受害人只是一对单纯想走进婚姻殿堂的普通新人,这样规格的轮番刺杀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普通人的世界,原来是这么危险的吗?想要活着结个婚,都如此步步惊心?
兰堂被工藤新一习以为常的态度震住了,有些恍惚地本能应和:“哦……嗯。”
化妆还只是个开始。
吃饭时,冷血会先用将食品餐具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有无毒物;换装时,钢琴家拿着他刚从地下渠道紧急获取的防弹背心给两位新人妥帖套上;一路走出医院,旗会五人默契地将新人前后包围住,双手始终揣在上衣口袋里——
兰堂眼尖地看到,信天翁的口袋底部被某种硬质的东西压出一块凸起,不用多看,那就是一把短管霰.弹枪。
兰堂:“……”
即便结婚的是森首领本人,也差不多就是这种保护规格了吧。
他恍惚着下楼,恍惚着上车,两分钟后——
“后方有一辆泥头车行驶路线不对!”钢琴家坐在后排,猛然将新娘的头往下一压,“信天翁!”
“看到了看到了,”信天翁总是没心没肺的笑容中显露出一丝属于黑手党的血性,“不光是后方,左右车道的商务车都不对呢。——都找东西扶稳了!”
“……”兰堂随着骤然加速、半边车身几乎踏空的轿车向侧倒去,不觉得惊险,只觉得麻木,信天翁笑容之下掠过的那一丝“属于黑手党的血性”也让他倍感槽多无口——
送对新人去结婚而已,有什么必要露出这种东西的啊!?
跨江大桥上,信天翁驾驶着轿车疯狂炫技,新郎新娘叫得活像在坐过山车——
也确实差不多了。到最后无路可走的时刻,信天翁直接利用——对不起,兰堂完全不明白对方是利用什么东西借力起飞的,总之婚车目前正处于在大桥顶部的装饰性承重栏上侧身疾驰,而工藤新一这家伙居然还能露出“Wow,久违的惊险车技”的神情,一脸可靠地仰头询问信天翁:“需要人体的重量帮你维持平衡吗?打开车窗,我可以帮你。”
被信天翁的车技晃到有点想吐的外科医生也不禁:“……”
你们东京人真特么的奇怪,就这还一脸敬而远之批判他们横滨危险??
冷血忍无可忍地探出身体,掏出手枪将那些发了疯似的穷追不舍的汽车统统打爆车胎,强行逼停。
雪名阵则在信天翁将车重新开回主路,正常行驶后,想起工藤新一的技能描述,谨慎地转过头询问:“……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一般被车追完会死人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工藤新一愣了一下,思忖片刻:“因为被车追而死人……没遇到过。”
雪名阵有种不祥的预感,再度咨询:“那么一般被车追完,都是在什么时候出现死人呢?”
工藤新一茫然了须臾,迟疑地回忆:“……一般,都是,到了目的地?”
雪名阵:“……会怎么死呢?”
工藤新一:“也、也不一定就会死人吧!有时候会是爆炸——”
一阵手机嗡鸣打断了工藤新一的话。
钢琴家有些不耐地扫了眼来电提示,正准备挂断,身体忽然僵硬:“……”
“怎么了?”宣传官困惑地凑过来。
“是……是太宰的电话。”钢琴家的声音有些哑,“他最近被首领调去尾崎干部的刑讯二室工作,刑讯二室从不给叛徒以外的人拨打电话……”
车内刹那间陷于死寂。
现实的手机嗡鸣与来电提示,一下将他们从亢奋激荡中重重扯回冰冷的地面。
静滞中,唯有雪名阵还能如常伸手,从钢琴家手中拿过手机,接通电话:“太宰?”
“啊,是雪名先生。”少年太宰的声音里有着空荡、毫无根基般的轻快,“看来你和旗会正在一起。在来婚礼教堂的路上么?”
“……”宣传官猛然收紧了攥着枪的手。
“来”婚礼教堂的路上。
——对方难道也在婚礼教堂?
不,太宰一个人也应对不了他们五个。
那就是率了武装队伍,早在婚礼教堂设下了埋伏?
电话彼端的死寂似乎令少年太宰颇觉愉悦,他用依旧带着无来由的轻快的语气继续道:“真是奇怪啊,原本我不该打这个电话的。但森首领这几天刚好突然有要事想找旗会的诸位,差遣我去旧世界跑腿,结果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几个伪装成旗会的虾兵蟹将。”
“我本想把这些胆敢冒充港口黑手党青年会的家伙拖进刑讯室,处死了事。但森首领说,旗会的诸位宁可找人来伪装自己还在横滨,也要一定要出国,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吧——所以他就派我来帮忙啦。”
“——那么。”
隔着沙沙作响的电话,少年太宰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
所有的轻快与情感霎时抽离。
“旗会的诸位。你们不远万里来到马萨诸塞州,究竟想办的是什么重要的事——”
少年太宰最后的“呢”字还未吐出唇间,就听雪名阵较常人更显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来:“所以,太宰你现在在礼堂里吗?”
“……”少年太宰似乎对雪名阵有着特别的宽容,被打断也只是顿了一下,便又恢复先前的轻快语气,“是哦~雪名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是这样的,”雪名阵认真地道,“那间婚礼礼堂里大概率有被人安装炸弹。你带人手了吗?够不够多?足不足以排个弹?”
第23章
在被组织的清道夫当做叛徒追捕、并且打来电话威胁时,反过来请清道夫帮忙排弹——雪名阵这番话即便落入见多识广(?)的工藤新一耳中,也是格外炸裂的程度。
“……”手机对面的少年太宰明显沉默了几秒,以一种颇为感叹的语气道,“雪名先生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随后他加快了语速,像是生怕雪名阵再开口,泥石流就会将他卷走:“森先生手上有一件要紧的工作,需要旗会的诸位负责完成。”
“今晚零点之前,回到横滨——并且带上雪名先生一起回来,森先生可以不再追究你们这次私自出国的目的。”
电话很快被对方掐断了,徒留下嘟嘟的忙音在拥挤的车内回荡。
新郎新娘面面相觑,最后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对宣传官及其同伴的身份多少有所了解的新娘小心道:“我们……已经快到礼堂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警方处理吧?几位要不先回去?”
“开什么玩笑。”信天翁有些发狠似的说,“临到关口了,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半途而废?”
“是啊。能让我们那位首领承诺只要及时回去就不再追究,恐怕那件‘要紧的工作’也是九死一生吧。”宣传官苦笑了一下,很快打起精神,眼神变得专注锐利,“到这里,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必须让婚礼顺利举行,见到弘——”
催命似的铃声再次响起。
新郎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是我的——父亲?怎么了?”
隔着话筒,新郎父亲催促的声音沙沙传来:“你们怎么还没到?按照约定的时间,宾客都已经入席了!你该不会不清楚这次参与婚礼的来宾都是什么身份吧?让他们等待可是非常失礼的——”
“轰——”
惊雷般的爆炸声瞬间冲出话筒,也从不远的前方同时传来。
车内众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教堂的方向,只见浓烈的黑烟混杂着火焰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父亲!!”新郎撕心裂肺的呐喊像是延迟了半秒才冲出喉咙,而信天翁已然一踩油门,以快到几近令轮胎打滑的速度冲向教堂。
没人再开玩笑,没人有闲心去思考回国之后将面临什么,旗会五人脸上带着近乎相同的冰冷杀气,在轿车猛然甩尾停靠时直接推门,蹿跃而出。兰堂的速度比冷血更快些,干脆利索地撞碎教堂足有数百年历史的古董彩窗,跃入室内。
工藤新一连忙也跌撞着从车里钻出来。正想冲过去帮忙,却见雪名阵和苏格兰仍坐在车后排未动,雪名阵甚至还无聊似的拿起手机划拨起来:“——你们,不去帮忙救人?”
“在帮,”雪名阵的话落在工藤新一的耳中像极了敷衍,“我先卡个……”
Bug。
雪名阵以极快的速度,反复在道具栏内切换,直至在线客服被惊动,发来红框警告:【请使用者立即停止违规行为!】
红框不断弹出,格外影响操作。雪名阵干脆直接停下手里的动作,切入客服界面:【我要投诉。】
【?】怎么有人被客服抓住违规却反过来要投诉的。
在线客服挖苦:【投诉什么?投诉自己脸皮太厚吗?】
【投诉道具系统存在严重漏洞。】
雪名阵输入得飞快:【[一片小鱼塘]的描述是爱没有界限,可养的鱼不分物种。既然如此,在我小鱼塘内存在空格的前提的下,凭什么不能将[一个神秘的稻草堆]放入小鱼塘内复活?】
在线客服:【……】
雪名阵:【我要求APP立刻修复此项漏洞,并和上次一样,提供加速小鱼塘的补偿。】
离谱,但是,合情、合理、合规。
就连要求的修复补偿都不能骂他逾矩,毕竟上一次修复Bug时,系统给的补偿的确就是加速小鱼塘。
在线客服难得吃瘪,一声不吭地带着祂的红框滚了。
几秒之后,雪名阵看到道具界面冒出一个【1】的红点,点进去一看,[一片小鱼塘]的空栏边出现了一个代表“一次性加速buff”的图标。
雪名阵毫不犹豫将稻草堆拖进空栏中,在恢复的瞬间释放而出,凭借多日以来卡Bug的经验,熟练地将其卡入教堂。
APP上方弹出别动队内部消息:
【兰堂:找到炸弹。看我定位。】
左下角同时弹出一片黑底的地图,代表兰堂的红点在地图上活动。
对于一般的爆炸事件,最棘手的无非是两件事,一是找到炸弹,二是拆除炸弹。
工藤新一曾经历过数次被炸弹怪客的谜题反复溜的糟心经历,但对于此时受到神级辅助的buff加持,智力与武力均达到96、接近满值的兰堂来说,他要做的无非就是迅速推断出炸弹怪客需要将炸弹放在什么位置,才能达到造成大范围破坏的目的,然后再用嗅觉在该范围内找到精确位置。
基本相当于游戏里的满数值大佬回归新手村,勤勤恳恳做找寻任务。先缩个大圈,再进圈里通过嗅觉或者别的什么能力精准定位,简单得令人发指。
雪名阵对照着地图,手里卡得飞快。最后一个炸弹被稻草堆吞没时,苏格兰也在一旁干脆利索地架起了——贝斯包。
……没办法,爆炸闹出的动静有些大,再加上此时身处教堂内的宾客都大有来头,当地警方赶来得相当快。
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几辆警车从雪名阵他们所坐的车旁呼啸而过。
里面的警员恰好偏头:“——Fuck!有狙击手!?”
开车的同事差点一脚刹车猛踩下去,就听后排的同伴又无语地道:“妈的,看错了。有病吧这人!没事干为什么要坐车里扛个贝斯包,还把包头抻窗户外面,搞得跟打狙似的。”
“阿——嚏!”
苏格兰坐在车里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又很快忍着尴尬继续架贝斯包。一直到暴雨强行压灭了绝大多数火舌,他才迅速将琴包拉回车里,和雪名阵一起被宣传官接入教堂。
“弘树呢?”苏格兰见宣传官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忍不住问了一句。
虽然身为卧底,他和宣传官的立场不同,但在帮少年中也寻找过去这件事上,他还是比较希望已经牺牲了这么多的旗会能够成功的。
“辛多拉迟到了。来的路上听说教堂发生爆炸,他直接带着人打道回府。”宣传官说着,挂着无奈又自嘲的笑,在空荡的观礼长椅上一屁股坐下,总挺得矜持笔直的背部微微佝偻,透着一股颓废,“辛苦一遭,还是白搭。唯一的好消息是教堂里没有埋伏人,我们还有再拼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