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依旧是一间办公室,依旧宽敞明亮,但不论是老旧的黄木办公桌,还是冷硬的座椅,都看得出简陋。
森鸥外脑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觉系的异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电子产品应当不会受到干扰。
他立即垂手去摸放在自己黑色大衣口袋的手机——没摸到。
手机触及一片冰凉硬质的布料,他垂下首发觉,自己正穿着一身白色的医用大褂,好像回到了当初仍在做地下医生的时候。
——但他在做地下医生时,是没有这样的办公室的。
窗外更不会萦绕着孩童开心的大笑。
他谨慎地站起身,透过玻璃窗望向室外,看见十来个孩子正在草坪上嬉戏打闹,其中一个孩子侧头看到了他,立即露出一张毫无阴霾的笑脸,抬手挥舞:“院长!”
院长?他吗?这么多孩子……这里是孤儿院?
即便是幻觉异能,这也太奇怪了。敌人为什么要将他幻化成孤儿院院长?
他开始在办公室内搜寻线索,意识到很多物品的拜访方式、使用细节,都和他的习惯完全契合。唯独在更衣室处,他并未找到自己给爱丽丝准备的各式萝莉小洋裙,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成年女性才能穿上的优雅洋装。
他并不觉得陌生。
在他认识与谢野晶子之前,他的人形异能·爱丽丝曾是金发碧眼的欧洲淑女的形象,他同样曾为她备过这类服装。这里每一条裙子的款式,都与他自己的审美完全相同。
衣柜底部有一部老旧的手机,与他目前正在用的款式完全相同。但衣柜中的这部看起来已经很久没被拿出来过了,他不得不寻找了一下充电器,半分钟后开机。
最后一条短信:
【尾崎红叶:太宰说您已经死了,妾身不信他。那小子的眼神太过可怕,即便是妾身与之对视都不寒而栗,妾身总觉得您即便去世,那也一定是他谋算。】
森鸥外:“……??”
啥意思,这幻境——不管是不是吧,总之,他这是假死了?
应当是他默许的,不然这部能联系上尾崎红叶的手机,不会就这么放在衣柜里闲置。
森鸥外:“……”
等等等等。
他假死做什么?是什么计策吗?但尾崎红叶的短信,看时间都已经是七年前发的消息了,什么计策需要他假死七年?
这七年间,他的港口黑手党呢?他那么大一个组织落谁手里了??
森鸥外难受了,有种被偷家的感觉,打开通话记录,看见无数个来自尾崎红叶、中原中也等首领派的未接来电:“……”
有病吧这个他!接电话啊,那么大个组织说不要就不要的吗?!
——还是说,有什么不能接的理由吗?
他缓缓停下了刷着记录的手指,意识到这么多个未接来电中,没有一通是来自太宰治的。甚至于,手机中最后一通被接通的来电,正来自于太宰治。
他不难想象,这个他应当是被太宰治抓到了什么把柄,无奈之下只能假死,这才来到孤儿院,做了什么鬼孤儿院院长。
太宰会有篡位的野心吗?
森鸥外完全想象不出来。就像他完全想象不出,为什么自己成为孤儿院院长后,能照料出这么多看起来阳光灿烂、天真无霾的孩子。
这如果是幻觉异能,也太奇怪了。
对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构建出这种让他在进入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对,越探查线索越觉得不可能的幻境呢?
——还有最开始他看到的那个画面。
…………
相隔数亿世界。
森院长急喘着从黑白画面中挣脱,收缩的瞳孔在用手抵着额头冷静了数秒,才逐渐恢复。
他悲哀地发觉,那段坠楼的影像即便只是幻术,也极有可能在未来真实上演。那个孩子……太宰……在亲自送他离开港口黑手党之前,就已经沉寂得像一潭全无生机的死水。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额前的碎发捋至脑后,抬头看向眼前这熟悉又陌生,阔别了将近七年的首领办公室。
他目前只是一个微如草芥的孤儿院院长,实在犯不上敌人用幻术异能招呼。因此他迅速排除异能袭击的可能性,在确认过时间后,又排除回到过去的可能。
——平行世界吗?
他带着说不出的滋味,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怀念自己仍在位时的过去,而是——今年太宰已经十七岁了吧?
该是在为篡位做准备了。
他忽然很想看看自己这个久未谋面的弟子,想再试着拉对方一把——这次不是饶有兴致地培养对方的黑暗面,而是想试着将对方推到阳光下。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唤来了门口的守卫:“太宰呢?”
“??”守卫震惊了,虽然他是经常看到森首领对着红围巾睹物思人,感叹一些“太宰心里还是有我”“一日为师徒终身为父子”之类猪话,但那都是当着尾崎大姐头或者中也大人的面说的,很难讲这其中有多少故意逗人的成分,哪知道——
森首领,真的有在狠狠地怀念太宰大人吗?!这是思念到记忆错乱了吗??
守卫:“——森首领,太宰大人已经叛逃半年了。”
正准备说“让他来见我,不必管手头上的任务”的森院长:“……”
@#¥@太宰叛逃?逃去哪里?
森院长实在想不出什么积极正面的发展:“胡闹!叛逃还不如留在港口黑手党——他现在怎么样了?”
守卫看森院长的眼神,宛如在看询问“她后悔了吗”的总裁:“应该过得挺好吧,前段时间还特意差人来炸中也大人的车,顺便在中也大人的摩托车上印了自己的近照——比以前胖了。”
森院长:“……”
胖、胖了?
不不,他是一个专业的医生,很清楚有一种肥胖叫做“过劳肥”。但是,炸中也的车?
太宰……会做出这种事吗?会不会是暗号?
森院长差点划入和黑衣组织钻研Anti-Desk一样的深渊,好在他及时理智地反应过来,这或许是平行时空带来的偏差……但把太宰偏成这种活泼的性格,又是叛逃又是炸车的,这也太OOC了吧!
他心累地抬手抵了下额头,习惯性地操心:“那么,接替太宰的……”
“您是问伊甸之龙大人吗?”守卫立刻回到。
森院长:“……”
伊甸之龙又是谁?
Hello?这平行世界会不会平得有点多啊?
他多少也清楚自己再问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遂打开电脑,默默输入搜索:伊甸之龙……
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电脑,是能够链接上里世界人们常用的暗网的。
搜索之下,有关于伊甸之龙的信息大量弹出,其中还鱼目混珠着一些论坛帖子:
【洞悉未来的智慧,集智斗与武斗于一身的那位天才】
【关于伊甸之龙怎么做到料事如神、像真吃了伊甸园的苹果一样全知的,以及这种苹果能不能在我头上也砸一个】
【龙之介大人——我要做你的狗!!】
森院长:“…………”
龙之介?
哪个龙之介?
芥、芥川龙之介吗?
……他和伊甸之龙什么关系?为什么搜索伊甸之龙,会跳出芥川龙之介?
好奇怪啊这个搜素引擎是不是坏掉了?
搜索引擎当然没坏。再往下翻一翻,出现了伊甸之龙的照片。
虽然都是偷拍,只有背影,但试问世上有几个人有这种款式的黑白渐变头发?
“……”森院长深深地震撼了。
继活泼开朗太宰治之后,又出现了文武双全龙之介?他这穿梭的哪是平行世界,是镜像世界吧!
虽然在他的世界里,太宰治选择带回港口黑手党的是中岛敦,并非芥川龙之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和芥川龙之介没有任何接触。
至少前段时间,他还曾见到自称“芥川龙之介”的渐变发少年,作为武装侦探社的社员,送不幸遭受异能者袭击的护工回孤儿院。
他没有直接出面,只在院长办公室中远远观察了一番,那位渐变发少年眼神凶戾,半边衣服染着血,比起人,更像没有理智的野兽。名为国木田独步的同伴正在教训他:“你什么时候能用用脑子?泥头车都没你这么孤勇!”
“……”森院长陷入沉默,森院长开始沉思。
他不认为同位体能在基础硬件上差这么多,说不准……他们那边的芥川龙之介也有成为“伊甸之龙”的实力……?
他谨慎思索着“武侦社难道是埋没良才美玉了”的可能性,一边又问守卫:“龙之介在驻地吗?”
“?”守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龙之介大人去上学了。这个时间点,还没下课吧。就算下课,龙之介大人应该也会再留一段时间的吧?毕竟龙之介大人的心愿是考上东大,可不得趁着放学多问老师几道题目么。”
森院长:“…………”
考,东,大?这里的芥川龙之介居然能考东大??
守卫:“啊,也有可能是之前写的小说,要签出版合约了吧?我听龙之介大人说……”
后续的话,森院长已经听不进去了。
芥川,竟然还能写小说?还签版权了?
——武侦社、福泽谕吉!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样的良才美玉,怎么给你养成了无心祸犬的模样!?
森院长的一颗惜才之心都开始痛了,没痛三秒,熟悉的晕眩感再度袭来。
他连忙收敛发散的思维,匆匆在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前,留下“请善待太宰”的留言,再一睁眼,又是再熟稔不过的院长办公室。
他微微松了口气,坐回冷硬的木椅上。
一秒,两秒,三秒。
……坐不住,完全坐不住!森院长霍然起身,换了套没那么扎眼的衣服,有些生疏地完成老年人的易容。
要见芥川龙之介很简单,守在武侦社附近,就能轻松碰瓷。
森院长带着浓浓的期待,看着将他扶起来的芥川龙之介:“——小伙子,谢谢你啊。也没什么能送的,你……平时闲暇都做些什么?爱不爱看书啊?”
考没考虑过写小说,想没想过考东大啊?
写个任务报告都如临大敌的芥川龙之介:“…………”
森院长还想再循循善诱点什么,余光瞥见街角转出一道穿着和服的身影,不得不闭上嘴,匆匆敷衍两句提前撤离。
福泽谕吉远远看见芥川龙之介僵在路边,身边的那位老爷子虽然苍老佝偻,但不知为何,举手投足间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绷紧了神经,大步走到芥川龙之介身边:“刚刚那位老人家,对你说了什么?——对了,你这次回侦探社,身上不是带着要交还给特务科的异能造物【蜗】吗?它可以自动读取触碰对象的心声。查一下记录,我总觉得方才那位老人家有点……”
像已死的森鸥外。
“……”芥川龙之介木着脸摸出袖中的异能造物,“他问我,没事的时候喜欢做什么,爱不爱看书。”
蜗中传来海潮似的模糊声音:“……考没考虑过写小说,想没想过考东大啊?”
芥川龙之介:“…………”
现在的老年人,对路上随便碰到的孩子,要求都这么高吗?
福泽谕吉也:“……”
看来不可能是森鸥外了。但这老人家也是够奇怪的,怎么会见人就琢磨对方能不能考东大呢……
福泽谕吉:“……所以你想考东大吗?”
芥川龙之介:“……”
他只想赖掉今天的任务报告。
…………
和森院长相比,森首领在这交换的十分钟内受到的冲击倒还……也不算小了!尤其是他对照着手机中留存的信息,越盘越觉得不对,有关“这可能不是幻觉,而是平行世界”的念头慢慢浮起:“……所以,最开始看到的那个太宰,到底是……”
他有些不适地皱了下眉宇。
他将少年太宰从擂钵街捡回来,的确存有利用的念头,但同样也是因为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的影子。因为这一点相似,自一开始,他对待少年太宰的感情,就与其他利用对象不同。
他很难将这种感情精准地定一个性,但他至少可以肯定,对方从天台倒下坠落的画面,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眼联系人中属于少年太宰的那串号码,最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发出消息:
【太宰,在什么情况下会选择跳楼自尽呢?】
【如果选择跳楼地点的话,会不会选择港口大厦呢?】
【为什么选择港口大厦呢?】
还在境外执行最后一个洗白任务的少年太宰:“???”
森首领吃毒蘑菇了吗?
他为什么要跳楼自尽,他还没住过别动队里自己出资建设(被盗刷银行卡的中原中也:??)的员工宿舍呢,周围的邻居他都选好了啊:森首领、安吾、蛞蝓及蛞蝓的一家……啧,蛞蝓家里怎么这么多人?显得他的亲友团好像有点势单力薄的样子。
对了,森首领也未必能住进他隔壁。说不定得和织田作一起蹲细胞房……哈!对哦,蛞蝓也未必能住进员工宿舍!
少年太宰眉飞色舞,“恳切”地回复森鸥外:【对不起,森先生】
给你准备的员工宿舍可能保不住了呢。
但细胞房的条件比集装箱好多了,森先生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收到一句没头没尾的“对不起”作为回复的森鸥外:“???”
这小兔崽治,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啊?
心里有点没底的森鸥外忍不住唤来守卫,没好气地说:“去大厦天台入口立一道牌子,就写‘太宰与狗不得入内’。”
短短二十分钟内,第三次迷惑的守卫:“…………??”
不得了了,他看过这段剧情,先是“XX反悔了吗”、“老爷,XX已经死了!”,再是“不!不可能,一定是假死”、“可恶的XX,我要将祂的东西全部烧光,扔进垃圾堆里去!”,接下来就该是“某个熟悉的雨夜,他终于意识到斯人不在——他疯了,冲进冰冷的大雨里”了!
守卫任劳任怨地出门准备立牌,顺路还查了下天气预报。
最近的雨夜……好像最近一两个月都没有雨天。但也还是在办公室门口备一把伞吧,万一呢?
这一场因融合进度推进而发生的交换太过短暂,交换双方又都是喜欢把事情藏在肚子里的性格,除了两位森鸥外以外,并没有第三个知情者。
因此,社畜们该加班的还是加班,学生们该上学还是上学。别动队刚解决完贪腐大案,又马不停蹄地开始重新运作,以图扶持神辅爸爸顺利登上厅长宝座。
将“想要退休”的心愿写进技能名里的神辅爸爸:“?我不想……”
享受着20%buff加持的众人:不,你想。
都是警视厅的同事,但凡有哪个部门无法享受20%的属性加持,他们都会伤心的好吗?
雪名阵凭借“我一个卧底,接手这种需要抛头露面的工作不合适吧”的理由,理所当然地拒绝了神辅爸爸的求助。此时理直气壮地置身事外,蹲在家中又开始饶有兴致地尝试开启新的支线:
“喂?帝丹高中吗?您好,我想打听一下,贵校的校医新出智明,近日有在正常上班吗?”
原本调查新出医生的任务,雪名阵交给了工藤优作来负责,但如今侦探屋又在经历加班地狱,工藤优作显然是抽不出身的了,雪名阵便准备亲自出马。
“我正在他那里做心理咨询,但这几天没找到人……哦,他请假外出了啊。”
跑得这么快的吗?雪名阵有些遗憾地挂断电话,刚想寻找下一位迫害对象,梦野久作连跑带蹿地从卧室里扑出来:“雪名先生雪名先生!我要参加这个!”
“?”雪名阵熟练接住幼崽,看向对方举起的手机。
【若狭湾美国岛·侦探同好会火热开办中!
在追寻真相的路途上,你是否会偶尔感到孤单?层出不穷的离奇案件,你是否久久藏于心中,却无人倾诉?
若狭湾美国岛·侦探同好会火热开办中!本次侦探同好会将提供大量谜题彩蛋,等待诸位侦探的积极挖掘。与会一切开销,均由举办方全部承担。欢迎广大侦探前来赴宴!】
雪名阵收回视线,语重心长:“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这说不定是诈骗,上了岛就会被抓进传销组织……好像也蛮刺激?
雪名阵话锋立转:“——但既然免费,不去白不去。”
没有假新出医生可以抓,不得找点新乐子打发时间吗?雪名阵当场理了行李,携崽出发。抵达岛屿旅馆办理入住时,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新出医生!”雪名阵惊喜地招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维持着伪装的贝尔摩德:“……”真见鬼,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雪名阵又往新出医生的身边看,迟疑:“——波本,你为什么在这里?”
没来得及躲开的波本:“……”
他们会来美国岛,当然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
据说,这座岛屿上有一位“吃过人鱼肉”,因此不老不死的巫女。组织对一切与永生有关的情报都十分在意,所以命令他和贝尔摩德护送代号为Sherry的女研究员登岛,刺探传言的虚实。
但Gimlet为什么会来?而且——可恶,他还是随身带着那个可怜的孩子!
刚从卫生间回来,就看见三个人互相对视的宫野志保:“……”
阳光透过和式的纸窗映入室内。
样貌温和的新出医生正以炙热的(吃瓜)眼神凝视着波本;波本深色的皮肤泛出几分(憎恨愤怒的)红晕,目光如有实质般固执地追逐着Gimlet;Gimlet的眼神在眼前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遍,最终饶有兴致地看向阳光下更显俊美的新出医生。
宫野志保:“……”
她缓慢地擦着手,压压惊。
——不怪组织里一天到晚传什么几角恋的绯闻,这场面谁看不迷糊?
她杵在原地,开始思索这场戏有没有她插足的余地,她有没有必要走出去……此情此景,她实在很想说: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眼前不只有诗和远方,还有三角恋八卦。
不管是真是假,瓜好吃就是好瓜。
宫野志保摸出泽田弘树改造过的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现场照,低下头开始与姐姐共享此瓜。也因此,错过了通向客房的走廊里,有另一拨人齐齐紧急刹车。
“?”朱蒂困惑地抬头,看向前方的赤井秀一,“秀——”
赤井秀一立即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他乡遇故知,这次在对方的主场,赤井秀一完全不想被对方抓住机会逮捕:“易容的工具带了吗,卡梅隆?”
他的目标是查出贝尔摩德、波本登岛的目的,对于那三人之间的燃冬,他远观就好,完全不想加入。
有墙壁挡着,雪名阵当然没发觉赤井秀一的存在。倒是看见了一脸冷漠哒哒按着手机的宫野志保:“——Sherry?”
侦探同好会上出现一个波本并不奇怪,毕竟没人禁止黑手党利用业余时间做侦探,但出现雪莉这样保密级别极高的组织研究员,就很奇怪了。
他立即就想设法交换情报:“已经办好入住手续了吗?Sherry?几号房?我跟老板说说,住你隔壁。”
“?!”波本挺身而出,“住我隔壁吧,我有许多话想跟Gimlet聊。”
这一路同行,他基本可以认定宫野志保其实本性柔软善良,只是自幼被组织的魔爪掌控,不得自由。谁能想到,Sherry命运如此多舛,如今又被Gimlet看中……
组织能为了Gimlet,不惜送出伏特加,得罪Gin,很难说会不会再送出Sherry……波本心中过着种种念头,漫不经心地冲着雪名阵露出微笑:“我来帮你Check in。”
雪名阵:“……?”
这里又有你什么事了八崩,问你拍合照你又不让拍……光撩闲不给看面板数据都是在耍流氓啊知不知道?
他立马拿梦野久作当借口扯开话题:“Q,人多的地方不要随便乱跑。”
普通人可不像他那样能扛得住[脑髓地狱]的异能,雪名阵大步迈向跑远了的幼崽,十分自然地躲开了一些南通的纠缠:“怎么了?”
梦野久作面带矜持,指着面前两人:“他们,在看我的书诶。”
雪名阵顺势看去,只见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黑皮少年,还有一个皮肤白皙、碎发遮眼的男子正捧着红皮册子:“——坡先生?”
Guild还在帮忙搜寻死屋之鼠的情报,作为同盟,雪名阵还是知晓爱伦·坡这位Guild成员的:“您也是来参加同好会的吗?这位是……”
“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黑皮少年很酷地自我介绍完,又幽幽地说,“这孩子是大叔你家的?他刚刚居然说《瓶装地狱》*是他写的——”
“的确如此。”雪名阵一向尊重幼崽穿脱马甲的意愿,梦野久作既然直说了“在看我的书”,那他当然是帮忙佐证,“你们是他的书粉吗?”
坡有些不好意思地用红皮书遮住下半张脸:“唔嗯,我们一直在争论,《瓶装地狱》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小说到最后也并没有写明。”
雪名阵以和服部平次一样幽幽的语气道:“我也一直在等,有关Season&狸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Guild到现在也并未说明。”
但是,爱伦·坡作为Guild的成员,却如此清闲地出现在侦探同好会上,实在让他很难不怀疑,Guild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帮忙调查死屋之鼠啊?
被甲方爸爸质疑摸鱼的爱伦·坡:“……”
请原谅,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Season&狸,是什么?”
他们,不是在查死屋之鼠么?
坡费解地将Season&狸念了好几遍,心想这什么洋土结合风代号,又是Season季节又是毛茸茸的狸,乍一听倒像是什么青春靓丽美少女偶像队的组合名。
雪名阵:“哦,这不是觉得取个代号,更为神秘么。”
坡:“…………”
这代号哪里神秘了啊?!明明是死屋之鼠听起来更神秘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僵着身体走到一边:“我、我们到旁边细说。”
梦野久作暂时交给还在震惊中的高中生侦探照看,雪名阵跟着爱伦·坡走到无人处的走廊。
“有关死……Sea、Season&狸,路易莎最近摸到了两条线索。”
坡很勉强地改口:“一条就在M国,Guild正在追查,还有一条,指向这座岛。”
小浣熊扒上坡的脑袋,毛绒绒的像只浣熊帽:“刚好这里又在办同好会……我就申请过来了。”
雪名阵是真没想到,陪幼崽出来蹭个免费旅游也能碰上线索:“那这座岛上的线索,具体内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