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逐渐涣散,原来她曾经这样逼迫过君长阙。
原来他如愿称了帝,她是以什么资格来逼迫君长阙放弃帝位的?
她回忆着自己走马观花的一生,凝聚成了最初见到谢澜月时的场景。
渔船倾覆,她与父亲落入水中,无尽的水淹没口鼻,窒息的痛苦和现在一模一样,谢澜月的父亲跳水救人,和自己的父亲双双去世。
只有被两人的父亲好好保护着的女儿留了下来。
此后,她们以姐妹相称。
临海捕鱼,织锦砍柴,上山挖药……她们用尽一切方式,努力的谋生,虽然艰苦,但是两个人相伴,到底也安稳的将日子过了下来。
直到后来遇到皇帝,天生亲和温柔的谢澜月,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她不知道皇帝身份的时候,也是真心为谢澜月高兴的。
就算谢澜月后来入宫,她也只是单纯的担忧谢澜月会不适应宫里的生活,会像她们知道的话本故事一样,成为深宫内苑一缕冤魂。
她不放心的陪在谢澜月身边,见识了皇帝对她的宠爱,宫人尊敬的伺候,数不尽的从未见过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渐渐的心里不平衡起来。
让她厌恶的是,在没有人的时候,她经常一脸忧郁的对自己说,她想离开皇宫,回到渔村生活,她明知道谢澜月其实一直心怀忐忑,整日忧心,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忧,她白日里和煦端庄,夜里却坐在黑暗里发呆。
她却逐渐的觉得谢澜月实在不知足,得到了天下大部分女子羡慕的一切,却还装模作样的在她面前炫耀。
这种想法在她想让她回到渔村时的那一刻彻底变成了怨愤。
凭什么她荣华富贵了,却要让自己回到那落后、贫穷、食不果腹的破渔村去?
什么为了让她像之前一样开心的随心所欲的生活下去,全是看自己不顺眼,想将自己撵走的自私行径。
更是不想让人整日盯着她渔村出身的身份,想将自己处理了的心机。
她才不会让谢澜月如愿。
所以她找到机会,与皇帝发生了关系。
成功的留在皇宫里。
两人怀孕,谢澜月得到的是皇帝的关爱,她得到的只是冷眼和厌恶。
就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下,她哪里能和谢澜月好好相处?
所以有了后续的一切。
谢澜月死了,君长阙成为她怨恨谢澜月的持续。
她忍不了自己的儿子比不过谢澜月的儿子。
不能与亲生儿子在一起,让儿子感受到自己的爱意,亲生儿子也不能认她这个娘,忍耐了这么多年的艰辛与憋屈,她还是不能看着儿子登上那个位置。
她的怨恨有什么意义?
脑海里最后浮现的,是谢澜月的脸,她望着对方柔和的面容,听见她的叹息:阿宁,我已经不得安宁了,但是你还有机会,这皇宫孤寂得就是个囚笼,所有人都盯着囚笼里的我,我用尽全力才能保全自己,若你继续留下来,我或许护不住你。
阿宁,只要你开心的活着,相隔千山万水,我也会想念着你。
是啊,谢澜月身边最理解她的,应该是自己了。
所以她才敢在自己面前说心里话,她是真的觉得累,真的想离开皇宫。
但一国之后,岂能轻易的离开?
谢澜月的抑郁,不是因为自己背叛了她,设计了她的男人,更是因为两人都将完全被皇宫囚禁的绝望。
明面娇美的花儿,根部已经腐朽,再如何呵护,也不会存活。
谢姐姐,阿宁似乎想通了。
可惜已经晚了。
淑妃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
君长阙平静的看着她闭上眼,前世所见的一幕彻底击碎,不再是他的枷锁。
不,早就不是了,在陌言灼坚定的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所有的深渊被碾碎,已经全部被点亮。
皇帝挥手,有人将她的尸首带了下去。
他第一次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君长阙,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阙儿,朕将她的称号褫夺,尸首扔出去喂野兽,不得入妃陵,再将她的罪行昭告天下,归还你的身份,你觉得这样的处置如何?”
君长阙转身,情绪平稳:“父皇觉得好,那就好吧。”
看着他要离开,皇帝叫住了他:“阙儿,父皇被蒙蔽多年,今日才知晓真相,我们父子两人因为她的狠毒没有好好的相处过,今日就一起用膳吧?”
君长阙转身,面无表情:“父皇,你我都不年轻了,这么多年我们都互不打扰,这时也无需强行上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了,还是称呼儿臣的名字为好。”
皇帝皱眉,习惯性的将自称抬出来:“你是在怪朕?朕也是被欺瞒了,而且你在朕面前从来都冷硬无比,朕想对你好点,你也没给朕机会。”
是他先对自己不待见,还怪他性子不好。
呵,他小时候真的上赶着去亲近他,还不得被侮辱成什么样,他有这么贱?
君长阙完全不想和他辩解,就像他说的,他已经十八了,不是八岁,早就不需要父爱了。
君长阙大步离开:“父皇觉得委屈,就继续厌恶我好了。”
毕竟他揭穿真相,只是为了母后,他都能将属于母后的一切给一个替身,其他的有什么重要的呢?
皇帝从未被这样落过面子,看着他的背影,愤怒的拂袖离开这间晦气的寝殿。
儿子是谁生的有什么关系,都是自己的骨肉。
他就说自己以前不喜欢他也是有原因的,君长霄什么时候忤逆过他?
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孩子。
淑妃有句话说得对,霄儿最是听话了,也最为孝顺。
还有,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多久了?
居然瞒得滴水不漏,若不是今日他想要收拾掉淑妃,是不是根本不会让他知道这个真相?
有什么事情,他不会找他这个皇帝来处理。
淑妃也是自己的女人,他想处置父皇的妃嫔的时候,才让他亲自来见证,只是通知他。
更加说明,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这个父皇。
他着实冷心绝情,自己根本没有看错过。
皇帝越想越气,但是又不知道气什么。
一路来到了凤仪宫,看见明妃,将人揽进怀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明妃试探着问:“皇上,听说淑妃已经去了?”
面对明妃,他好心情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明妃震惊的捂着嘴:“所以,铮王殿下才是月皇后的亲生儿子,而大皇子,是淑妃的孩子?她怎么如此胆大,敢算计皇上?”
皇帝冷笑:“嫉妒心作祟罢了,好在她死了,不然朕还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对你动手。”
明妃感动的说:“臣妾多谢皇上关心。”
又明了的感叹,“淑妃做下这么狠毒的事,难怪皇上这么生气。”
皇帝淡声说:“朕对她只有厌恶,倒是说不上恨,她还不配,朕只是觉得,朕受她蒙蔽,将君长霄与铮王弄混,把原本属于铮王的关爱给了君长霄,如今不知如何做才好。”
明妃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温柔的问:“是铮王殿下对皇上产生了误会吗?可皇上也是不清楚真相的啊,要是知道,皇上肯定会对铮王好的,铮王应该明白皇上的心思才是。”
皇帝皱眉:“朕也是如此想的,他之前对朕不假于色,朕怎么对他好?而且他受了委屈,根本没有想过找朕处理,他可是强硬的很。”
明妃也跟着皱眉:“是啊,铮王太独立了,这件事全是铮王处理的,皇上之前都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她看着皇帝,“所以铮王代替皇上去月皇后灵前拜祭,也是因为知道真相了,他也不提前说出来,否则皇上肯定会去看望月皇后的。”
皇帝觉得她说到了点子上,无端的怒气冒了出来:“你说得对,他对朕态度不好,许是因为这个,可朕对月皇后的心,谁人不知?如今朕寻到了你,稍稍松口气怎么了?难不成朕要时刻惦记着死人才行?”
明妃安抚道:“皇上息怒,铮王刚知道身份,一时情绪不稳也是能理解的,皇上就好好和铮王沟通吧,他会理解皇上的,以后,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他哪里冲动了?
从头到尾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想法。
还有,他的后宫,是他这个儿子能随意干涉的?
皇帝忽然寻到了自己愤怒的来源,是君长阙的任意妄为,他是自己的儿子,谁给他的权力在后宫横行的?
还处置了他的妃子。
明妃问:“那皇上打算何时将两人的身份归位?且公布淑妃所做的事?”
“暂时等等吧,”皇帝冷笑,“朕要让他知道,朕才是皇帝,才是他的父皇,朕是不会犯错的,他也只能服从朕的意思。”
若是不听,他想做什么都不行。
没有他的认定,关于淑妃的事情,就没有说服力。
旁人会以为是君长阙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放出来的假消息。
况且,猊族的人也在京城,他不想让猊族的人看笑话。
明妃乖巧的点头:“嗯,臣妾会保守秘密的,全由皇上做主。”
她拉着皇帝的手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皇上,我们的孩子出生,肯定会很听话的,到时臣妾肯定会教养孩子好好听父皇的话,告诉孩子父皇很爱他。”
皇帝垂眸,眼底软化,又有一缕光芒掠过,脑海里闪过几个想法,最后平静下来。
他微笑:“那朕可得好好期待一下。”
“驾……”
一匹马儿飞快的在街道上奔跑,一点速度都不减。
马背上的人,正是看似嚣张跋扈的乌商。
他甩着鞭子,大喊:“让开,让开,小王的马儿在草原上跑习惯了,要是撞到了人,小王可不负责。”
街道旁有人被他刻意的甩鞭伤到,也有摊子被掀翻,一时人仰马翻,百姓眼底都是愤怒。
忽然,前方站了一个白色身影,面色平淡的看着跑过来的马。
乌商看清那人的样子,挑了挑眉,速度不减,直直的冲了过去。
他得看看,这君氏王朝人人敬仰的摄政王,到底有什么本事。
在快冲到摄政王面前时,他眼底充满兴奋的神色。
一阵马儿嘶鸣的声音过后,乌商飞了出去,他下意识的抱住头,在地上滚了一圈,卸了冲击力,重新站了起来。
只见对方洁白的锦服上沾染了点点血迹,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方才还在撒蹄奔跑的马儿已经倒在地上,脖颈处汩汩的流着血。
竟是被一刀毙命。
乌商脸色微变,他觉得下一刻,那把匕首就会刺穿自己的脖颈。
这君氏王朝的摄政王,和他们的战神皇子,都是一样的主,手段凌厉狠辣。
不是轻易能惹的人。
马儿的尸体旁边,站着表面淡定,其实心跳加速的温渊。
不是被吓的,是被摄政王的风采折服的。
方才摄政王可真够利落的,一个转身就将那马杀了。
可怜的马儿,跟了个脑残主人,以后长眼一些,投个好胎罢。
他平静的走上前,对乌商道:“王子还是小心些,你们草原好马众多,怎能骑这种疯马出来?也亏得是遇到了摄政王,将王子救了下来,否则王子可得受伤。”
乌商皮笑肉不笑的说:“那就多谢摄政王救命了。”
陌言灼淡漠的抬眸,面无表情,似乎在他的眼里,乌商根本值不得让他上心。
温渊面上带着礼貌的笑:“皇上有令,明日宣王子和公主觐见,且在觐见结束后对使臣们进行接风洗尘的宴会,还请王子准时到场。”
乌商被陌言灼冷淡的轻蔑态度刺激得有些愤怒,又想到自己方才都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就被打落在马下,不敢轻易挑衅,只好有些憋闷的说:“温大人所言,小王会记住的。”
他说完就想离开,陌言灼清冽声音平淡道:“京畿重地,自有规矩,赔偿百姓的损失,收拾现场的事,想来乌商王子应该会承担。”
乌商咬了咬牙:“不用摄政王提醒,这点补偿,小王还是赔得起的。”
好气,他们的这位摄政王简直有毒。
陌言灼颔首:“乌商王子大气。”
他看着温渊说,“温大人,你随乌商王子与百姓协商赔偿。”
温渊好心情的点头:“是,摄政王。”
陌言灼转身离去,没有停下来多和乌商说一句话的心情。
对于乌商之前对自己的若有若无的轻视,摄政王干脆直接的行为才更让人气愤。
看乌商脸都黑了。
还得是摄政王,他一出面,这乌商连话都不敢多说,哪有在自己面前那样看似客气实际有些嘲弄的轻视态度。
他默默的想,不怪自己,但凡皇帝威严些,他身为皇帝身边的人,乌商总不敢轻视自己。
只有君王强大到令人信服,君王身边的人也才会被人看得起,才会有人看到那人的本事。
现在乌商恐怕以为自己就是那种巧言令色上位的人。
等乌商在温渊的注视下将摊贩的损失赔偿了,又让人将那匹马送去处理了,今日的事情才算结束。
乌商得了一肚子气不说,还损失了一笔钱财,回到行宫看到穿着君氏百姓男子服饰的乌沁,他叫住了她:“王妹,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怕二王兄指责自己不务正业,乌沁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早就听闻中原的女子柔情似水,特别是青楼里的女子,更是娇媚无骨,是王公贵族和那些男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我也想去见识一下,就去了。”
乌沁说着有些兴奋,“二王兄,我跟你说,那些女子还真是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会骨头酥的程度。”
乌商听着有些意动,找个机会他也去看看。
看她没有惹出什么事来,乌商将情绪压了下去,两人走进房中。
乌商道:“学那些不急,你应该先看看想嫁的人再说,也是你今日不在,否则你就能见到摄政王陌言灼了。”
乌沁眼睛一亮:“那位传闻中清冽冰冷如谪仙一样的摄政王,二王兄见到他了?他长得怎么样?”
乌商悠悠的说:“抵得过以往你看上的任何一个男人。”
君氏的摄政王神秘强大,可不是单纯的美色侍人的存在,他的气势让别人臣服于他。
王妹在他面前,是拿不出一丝身为公主的傲气的身份来的,除非对方真的喜欢上她,才会低头看她一眼。
乌沁叹了口气:“是吗?那有些遗憾。”
她最喜欢看美人了。
乌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什么遗憾的,明日你随我入宫,想必能看到他,也能看到那位铮王殿下,听说那位是和摄政王不一样的绝色。”
也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说着他看了看乌沁,他的这个妹妹长相也是少见的美,比起君氏的女子来说,更有一丝他们没见过的热烈,这就是她最大的特色。
乌商说:“你不用改变自己,刻意学习中原女子的柔和贤淑,那铮王殿下见过太多的美人,也在战场上多年,想必对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并不偏爱,否则京城贵女早就由他挑选了,还能等到现在?”
“你就不同了,你性子更洒脱,估计能够与对方说得上话。”
乌沁点头:“王兄说得是,不过若是有机会,我更想见见摄政王那位男子王夫,是什么样的美人,能让摄政王痴迷到娶他为王夫。”
乌商看着她:“王兄也想知道。”
乌沁说:“那我们找机会让摄政王将王夫请出来看看。”
“再说吧。”他们在君氏王朝的时间应该不短,除了要到冬天的粮食,还要看看王朝如今的实力。
若是有机会让王朝内乱,他们就能趁势而入。
乌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自从那日和冷慈同房已经过了许多天,她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君长霄盯着她的神色愈发冷冽。
有时吓得冷慈心头一跳,多次下来,她都快精神衰弱了。
今日也是如此,她正在给他准备入宫穿的衣物,就被君长霄拒绝了,他冷声道:“将衣服放下,出去吧,本皇子不用你伺候了。”
冷慈神色一僵,看着他绝情的面容,有些心慌:“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皇子妃,和你一荣俱荣,你难道想抛弃我吗?”
他们才同房多久?
大夫哪能这么快查出来她有没有身孕?
而且她比君长霄还要在意有孕这件事。
连那个韩湘儿都有孕了,她却还没有动静,就算自己能将她的孩子记在名下,那也是实在没办法之后的决定。
君长霄压抑着烦躁,对她说:“你多虑了,如今朝局如何,你也清楚,我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与你争执,等过段时间再说。”
冷慈没有被安抚道,她有些委屈的指责:“那也不影响我伺候你更衣吧?”
这段时间他根本不让自己近身,有几日还关着院门,不让任何人进房间。
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君长霄眯了眯眼,冷声警告:“这段时间,我也没找别人是不是?你不要无理取闹。”
确实,君长霄不仅拒绝她的伺候,更拒绝其他下人靠近。
或许是有什么不能广而告之的计划。
她冷静了一下,低着头说:“好,我不问了,大皇子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第176章 动脑子的君长霄
看她实在情绪不稳,君长霄淡淡的说:“你大可放心,本皇子的计划,你哥哥都知道,事情成功那日,你就会知道了,现在只需要你好好的管好府里就行了。”
府中漏洞太大,都需要一点一点的补足,譬如人手这方面,还有他手上的那些铺子,都得好好打理,她这个皇子妃可有的忙,哪有精神天天盯着他。
哥哥知道?
冷慈闻言果然安心了一下,她温婉的笑了一下:“那我就不打扰大皇子了,您小心些。”
君长霄点头:“嗯。”
冷慈拉开门走了出去,君长霄站起身子,确定门关好了,这才站了起来,走到屏风后面,将身上穿的衣物换下来。
他神色阴鸷,从屏风看过去,只见他双腿呈现不对称的样子,一粗一细,又很快被衣物遮掩。
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君长霄,控制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打开房门,阳光倾斜在他头顶,他似乎恢复了最初的温和儒雅。
却无人知道,恶魔披着人皮,内心依旧是腐朽恶臭。
君长霄最近不出门,根本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一早,他离开皇子府,往皇宫里而去。
本来他的禁足是还没到的,但是因为猊族人来了,父皇不想让猊族说什么,就让他出来参加宴会。
这还是最近以来,他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出皇子府。
一个人影在经过人少的地方时,钻进了他的马车。
君长霄看着他,神色平静的问:“冷大人,你今日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本皇子?”
冷啸看着他现在的冷静样子,微微挑眉,他如今,倒是看着有几分皇子的样子了。
但是已经晚了,他有了其他的目标,不过把这个大皇子当成他的助力也是好的。
他说:“有个重要的消息,因为皇上第一时间下令封锁了,所以你应该不知道,我打算给你提个醒,怕你在别人面前稳不住。”
君长霄心头一跳:“什么事?”
“淑妃死了。”冷啸看着他说出四个字。
君长霄动了动唇:“怎么死的?”
冷啸缓缓的说:“大皇子应该知道一点,当初月皇后与淑妃同时生产,你为大皇子,二皇子去世,君长阙为三皇子。”
“但是,其实你应该是三皇子,他君长阙是大皇子,也就是说,你是淑妃的孩子,她让人将你们的身份调换,且害死了月皇后。”
“君长阙查到了一切,找到了证人,亲自处理了淑妃,且将皇帝引过去,知道了一切消息。”
君长霄心头狂跳,又稳住了,他问:“父皇为何不对外公布?”
比起之前无能狂怒,以及发生事情就慌乱着想让人给他想解决办法的样子,已经稳定了太多,第一时间问到了点子上。
冷啸笑了一下:“因为君长阙太过肆意,他以为自己占据了理儿,就可以随意的处置你们父皇的女人,就可以在你们父皇的后宫任意行走打探消息,这可是为君者的大忌。”
君长霄也松了松心神,跟着笑了:“依我们铮王的高傲性子,他必是在父皇面前态度强硬,惹了父皇不快。”
不然看在月皇后的份上,父皇早就第一时间公布了消息。
如今拿捏着这事,不过是为了警告君长阙。
冷啸说:“大皇子说得是,不过还有另一方面,你之前在皇上身边长大,皇上对你应该还是有几分情义的,所以没有对你有什么处置,甚至还会亲近你,以此来刺激君长阙。”
他大可借助这个机会,重新在皇上面前露脸。
君长霄微笑:“我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冷啸和他说了关于淑妃死亡的其他细节,起身:“既然大皇子清楚这事,我就先走了。”
君长霄点头,脑海里想着淑妃以前对他的态度,冷笑了一声。
她以为临死前对父皇说那一番话,自己会记住他的好吗?
她若想为自己付出,就不该让人有机会将这件事捅出来。
不过好在,她到底没有太过无能,还让君长阙在父皇心里插了根刺。
他不容易成为太子,君长阙也不能,就看谁更胜一子了。
还有明妃,她何德何能成为皇后。
还想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争取太子之位吗。
他和君长阙两位皇子都还在,其他人哪有资格。
提到这里,君长霄忽然愣了一下,之前冷啸为了威胁明妃助他,与明妃发生了关系,那她的孩子,会是父皇的吗?
如果不是,冷啸在其中会是什么角色?
他想谋夺君氏的江山?
越想越觉得如此,冷啸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帮助他夺位,若自己不成,扶持冷慈肚子里的孩子上位,可如今冷慈还未有孕,这个计策不成了。
至于韩湘儿的孩子,本就是孽种,就算冷家不清楚,将孩子记在冷慈名下,也比不过拥有冷家血脉的孩子。
第二,他与明妃勾结,扶持明妃的孩子上位,若明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父皇的,那还好说,若是他的,他的野心,可真让人心惊。
君长霄呼吸微顿,若真是如此,他可得防备着冷家一些。
但是这两个计划,都有一些漏洞,比如,孩子还未出生,哪里知道是男是女?
以及,就算孩子是皇子,冷啸凭什么以为,父皇会因为明妃像月皇后,就册封她的孩子为太子?
君长霄皱着眉,努力的思索着,企图寻找到什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