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
因为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你发烧了。”夏阳硬邦邦地说。
他站到赫尔伯特旁边，开始冻冰块，还往赫尔伯特脑门上和四周堆，然而杯水车薪，根本不管用。
赫尔伯特魔力暴动，压制不住，才冻好的冰块很快就融化蒸发了。
完全不懂怎么回事的银龙，只知道发情期的魔兽和野兽会比平时凶，他见过发情期的野兽，看上去全是在打架，都疯了似的。
他也哪哪都烦躁。
他撑着床头要坐起来，“我去找西尔维斯打一架。”
咔，床塌了。
夏阳连忙把他按回去，“你现在这模样怎么打架？”
赫尔伯特：“西尔维斯打不过我。”
急于发泄精力，赫尔伯特连门都没走，才从窗户飞出去一蹿高就变了原形，差点儿把他们的精灵小屋给掀倒。
家里的东西乱飞，才拿来的水晶碗掉下桌子碎了。
在外面编篮子的土著们猝不及防这一阵风，脚边的草全飞了。
赫尔伯特直奔红龙领地去找西尔维斯晦气。
早有准备的西尔维斯哪可能被他激出来？
赫尔伯特一飞到他领地，他就察觉到那比平时更狂躁的魔力，不寻常的气息，把能启动的魔法阵全启动了。
任凭赫尔伯特绕着城堡攻击，火魔法，水魔法，风魔法，光魔法，一个一个往下砸，西尔维斯也不出来。
直到赫尔伯特一脚从他熟悉的窗户里踹进去。
西尔维斯终于知道城堡漏洞在哪儿了，他拼命把赫尔伯特往外打，也从赫尔伯特毫无章法的狂轰滥炸中看出来他是到发情期了：“你不是有王妃吗？你不去找你王妃找我干什么？！！”
理智健在的赫尔伯特才不听他胡扯，他能朝自己王妃发疯吗？
打也是打他！
不讲理的银龙冲进来，再次把西尔维斯打得血流一地。
身为成年很久，已经习惯丰草季的大龄单身龙，西尔维斯十分瞧不起赫尔伯特这种幼稚的发疯行为，他当年没王妃都没这么神经病！
但又不得不避着点儿刚成年屁也不懂的小鬼。
他死命顶住了暴力猛增，章法混乱的赫尔伯特，终于把城堡的防御漏洞补上，朝被他拍出去的赫尔伯特怒吼：“去找你王妃！！”
赫尔伯特也没想真和他打一架，飞到天上又一通乱扔魔法，暴躁感稍消，拍拍屁股回家了。
气得西尔维斯在城堡里跳脚。
燥热依旧的赫尔伯特跑去湖里泡澡，飞回家身上还湿淋淋的。
夏阳焦灼了大半夜，赫尔伯特终于回来了，像个落汤鸡似的。
夏阳连忙拿毛巾给他擦擦，“你受伤了吗？”
赫尔伯特摇头，“西尔维斯不出来。”
夏阳：“哦。”
赫尔伯特：“西尔维斯让我找你。”
夏阳：“……？”
“还是睡觉吧，睡着就好了。”
然而烦躁的赫尔伯特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把两张床都压塌了。
夏阳看看被赫尔伯特抓出一个窟窿的地板，绝望道：“我教你……我教你……”
楼上终于安静了，胆战心惊的花露精灵们关上了自己的小窗户，拉上小窗帘，想一想，不然明天还是找哈克暂时把他们的玻璃房子搬去他家吧。
天一亮，花露精灵们就去哈克家敲门求收留。
一夜没睡的赫尔伯特瘫在床上，整个龙还发懵。
他好像懂为什么西尔维斯让他找他的王妃了……
回了家的王妃脑袋抵着浴室的墙，脸比发烧的赫尔伯特还红还热。
一白天，孟自强发现他哥都是恍恍惚惚的，才搬了没两箱饮料，就开始甩手了。
“哥你睡觉压着手了吗？”
“……嗯……”
“那你放那儿我来搬吧，你去打包快递。”
撕胶带手都没力气的夏阳，晚上开始逃避，“我今天去你家住吧？”
“啊？”
孟自强呆了呆，“行啊，怎么了？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夏阳胡编，“最近红龙可能去找赫尔伯特麻烦，我……我避一避……”
孟自强没多想，快乐地往家里打电话让他爸妈多买点儿菜。
夏阳一连逃避了一星期。
到他们库存的小皮包卖完了，孟自强提醒他该去进货了，夏阳又开始犹豫。
孟自强：“今天也不去吗？”
夏阳没吭声。
孟自强：“那我先挂个售罄？”
“……嗯。”
孟自强扔下手机，拉凳子坐到收银台前，趴到桌面上，敲敲夏阳记账的本子，“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
“那你有没有什么朋友遇到什么麻烦了？”
“什么？”
“就是那种，我有一个朋友……”
“……”
夏阳乐。
他不冲浪也知道“我有一个朋友”等于“我”啊。
一周了，赫尔伯特应该学会了吧？
夏阳捻捻笔记本的角，他们小时候大强也问过他这些东西，不就是……青春期吗？
啊……！
夏阳默念着他还要找他爸妈的消息，翻出了自己初中的生物课本，卷卷塞进口袋里，狠心过来了。
对视赫尔伯特那双眼睛，夏阳准备了一下午的台词，全忘了。
他麻麻地缩在墙边，尴尬地脸都红了，从脚尖到头发丝，没有一处是自在的，“你……你……你好点儿了吗？”
赫尔伯特点点头。
“哦……呵呵……那个，嗯……是正常的……长大都会……”
赫尔伯特小心问：“你伤好了吗？”
“嗯？”
“我好像抓伤你了。”
夏阳：“……”
他不自在地缩缩肩膀，“就破了点儿皮，没事了。”
赫尔伯特点头，沉默片刻，指指床铺和地板，“我修好了。”
“哦。”
夏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赫尔伯特看着他，他不大敢看赫尔伯特，不自在地蜷着脚趾，觉得他要把房子抠塌了。
“我种了一颗。”好一会儿，赫尔伯特献宝似的指指水里的种子，“他们说像是水里种的。”
“嗯。”
夏阳看着那颗依旧干瘪的种子，很怀疑种子已经死了。
又一会儿，赫尔伯特失望地把水晶碗放回架子上，又指指被褥床单，“我洗干净了。”
夏阳刚降了一点儿温度的脸，唰地又红了。
“赫尔伯特！！”
“嗯？”
“我……我们……我们谈谈吧？”夏阳摸出他的书，语气超弱。
作者有话要说：
西尔维斯：天爷啊，我没老婆，你也没老婆吗？！狂怒的赫尔伯特戛然而止。
夏阳给赫尔伯特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毫无感情的捧读。
他上学时候，生物老师是个女老师，隔壁班生物老师也是女老师，讲到生理器官那天，两个老师还特意让两个班的男生坐在一个教室，女生坐在一个教室，抽签决定谁给男生讲，谁给女生讲，顺便把生理课一起讲了。
他们老师以看似很镇定的语气，特别不好意思地讲。
他们装作很镇定，其实不怎么镇定地听。
为了防止有人瞎起哄，他们班主任还黑着脸站在讲台边上看谁敢胡说。
学生倒是老实了，总觉得他们生物老师更不好意思了。
为了吸取教训，夏阳特意把赫尔伯特叫到了城堡说。
大半夜的，他们俩从传送阵过来，消耗着魔法石，点着发光石，灯火通明的，夏阳给赫尔伯特念人类的生物课本。
身体结构是对不上的，但赫尔伯特大概听懂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夏阳，好奇道：“你也会这样吗？”
夏阳“啪”一声合上课本，“是人都会，这很正常，总之，你自己学着解决，慢慢就……没事了。”
赫尔伯特似懂非懂，把夏阳课本抽走了。
他好奇地翻开，凭借优秀的记忆力找到了夏阳念的页数。
然后，看起了上面的插图。
夏阳依旧在碎碎念，“你现在知道了吧，我不能算你的王妃，你得找个正经的王妃，最好找个同族……”
夏阳顿了顿，“不过你还小，你，你刚成年，也不急……”
赫尔伯特：“你又不愿意做我的王妃了吗？”
“……”
“为什么？因为我抓伤你了？我是不小心的，以后不会了。”
“……”
夏阳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做王妃，我们也还是朋友啊。”
赫尔伯特沉默着想夏阳那一堆朋友。
“不要。”
“啊？”
“你不做我的王妃，我就不帮你找你爸妈了。”难道他跟那群圆头地位一样吗？！
“？？？”
“也不许你在我领地和他们交易。”
“赫尔伯特……”
“我要砸烂那个空间裂缝把你抓起来，让你只能留在这儿。”
“赫尔伯特！”
赫尔伯特委屈巴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没不喜欢你。”
“你就是不喜欢我。”赫尔伯特扔了书，抓着夏阳把他扑倒，“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一不来，他们都怕我。”
“……”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那天？”
“嗯……”夏阳别开头。
“可是很舒服。”
“……？我没让你不舒服，你自己来……”
“我想你帮……”
“不行！”夏阳坚决打断。
赫尔伯特去抓夏阳手，被夏阳打开，“我不可能再帮你了！”
赫尔伯特收回爪子，脑袋压在夏阳胸口，“那我想着你……”
“你变态吗？！”夏阳气到差点儿蹦起来，一把推开他脑袋。
“什么是变态？”
“你想着我来就是变态！”
“那我变态。”
“……”
气疯了的夏阳，脑瓜子嗡嗡的，“你不许变态！我不喜欢变态！！”
他让赫尔伯特把他传送回去，然后自己在城堡老实待着。
回到精灵小屋，夏阳关门、关窗，把柜子挪到窗后、门后，还把地上的传送魔法阵给擦了，跑去一楼把门也堵了。
结果晚上做梦，他梦到了赫尔伯特，赫尔伯特眼睛幽深地盯着他不放。吓得夏阳胸闷，呼吸不上来，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赫尔伯特已经躺在他旁边睡了，脑袋挨着他脑袋，手臂搭在他胸口上。
难怪他呼吸不上来！
夏阳把赫尔伯特踹醒，跟他约法三章：“如果你再这样耍赖，我就不来了！”
“你不找你爸妈了吗？”
“…………”
夏阳气得又两天没来。
他跑去小姨家避难，晚上睡觉做梦还和赫尔伯特打架，一脚狠狠把孟自强踹下床。
生生被踹醒的孟自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哥，他哥拽着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还把他的被子也给拽跑了，嘴里还骂着“赫尔伯特你变态”。
孟自强：“？？？”
早上吃饭的时候，孟自强没忍住憋了半晚上的疑问，“赫尔伯特怎么变态了？”
夏阳差点儿被一口豆浆呛死。
困到昏昏沉沉的孟自慧咬着煎蛋猛抬头，“什么？”
孟自强终于忍不住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拽我被子，还踹我！！我一米八宽的大床，他大老远地从他那边跑我这边把我踹下去！”
夏阳：“……”
孟自强：“要不是看在光屁股一起长大，我小时候也踹过你的份儿上，我昨天晚上就要掀了你被子！”
夏阳：“你胡说！”
夏芸英把调好的小菜放桌上，捏了根儿油条走了：“你光屁股时候你哥都不光了。”
孟自强：“？？？”
他愤怒，“我光屁股他穿开裆裤，有什么区别？！”
孟自慧小口小口咬着煎蛋，好奇：“那关赫尔伯特什么事？”
孟自强：“他做梦骂赫尔伯特变态。”
夏阳：“……”
怎么又绕回来了？！
他低头喝豆浆，连忙编了个赫尔伯特的变态行为：“他非要用骨头给我做个碗。”
“啊？”孟自强怔了怔，满脑子都是电视剧里某个大王用对手天灵盖镶一圈儿金边做酒杯，“那是挺变态的。”
孟自慧左看看，右看看，吐槽道：“你以前不是觉得骨瓷挺漂亮的吗？”
孟自强：“……”
也是哦。
“形状太原始不行！再说了，那牛骨头和那种骨头能一样吗？”
孟自慧：“哥赫尔伯特要送你的是人骨头吗？”
夏阳：“……”
整个银龙领地就他一个人！！
糟心地吃完早饭，夏阳麻木地回镇上营业了。
刚踹了大强，晚上他也没好意思再去蹭住，生怕做梦再喊出来赫尔伯特怎么变态。
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带了一包败火的茶叶过来了。
“给，拿去喝。”
“这是什么？”
夏阳面无表情：“菊花，金银花，薄荷，蒲公英，苦丁茶，冰糖。”
赫尔伯特闻了闻这混乱的香味儿，看夏阳把桌子挪开，想把他的床拉到墙边，离他远远的。
就是……
太重了。
他拽不动。
夏阳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把床拽几公分远，还是赫尔伯特放下那包茶，伸手一抬，就把床铺帮他挪到墙边。
不过，他人也跟着挪过来了。
“夏阳，我想变态。”
夏阳：“……”
他攥紧还没拽平的床单，咬牙切齿，“滚去那边自己变！”
赫尔伯特才不滚，他侧躺到夏阳床上，“我看了你的书，你的书说十几岁就会这样，你……”
夏阳拿枕头扔他。
赫尔伯特接过枕头，放到一边，“我带那两个矮人去城堡了。”
“嗯？”
“地板修好了，麦子和菜也收好分好了，我还打扫了城堡地洞，把麦子都装好搬过去了，明天我带他们翻土地，你想种什么，还种麦子吗？上次你没带的小衣服和硬币，我也帮你装好了，我还给你新做了鱼干肉干，摘了果子和坚果。”
“……？”
“哈克快卖完的香料和零食我也写好补货单了，还要做什么吗？”
夏阳摇头。
“那，你帮帮我。”
“我不！”
夏阳想摔门出去，门拉不开，夏阳使劲儿拽了拽，扭头对上无辜的赫尔伯特，“我太难受，把门拽坏了，还没修好。”
“……”
“你想出去吗？我陪你，要不要去城堡，明天我带你去采果子好不好？”
夏阳松开门，看看窗，但想想他要回家还是得回来，干脆把床帘拉上，把墙上的精灵花石全拽下来拿衣服盖上。
整个房间变昏暗了。
夏阳：“我要睡觉，回你床上去。”
赫尔伯特乖乖挪了。
夏阳胡乱拽拽床单，把毯子蒙到头上，闭眼，转身，背对赫尔伯特。
寂静中，夏阳听见赫尔伯特低声叫他名字。
“夏阳……夏阳……夏阳……”
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得夏阳烦躁。
“别喊了。”
“夏阳……”
夏阳把毯子蒙得更紧了点儿。
叫声没止，窸窸窣窣的声音放大，像在木地板上落了个弹力球，一下接着一下的，抓心挠肝，惹人烦躁。
夏阳受不了了，掀了毯子坐起来，怒斥道：“闭嘴！别喊了！你就不能挪到白天自己变态吗？”
赫尔伯特：“我白天很好。”
夏阳：“？”
赫尔伯特：“看到你才这样。”
夏阳：“……”
赫尔伯特：“我不会，你帮我。”
夏阳脸通红，“我不！”
他转过身，面对墙坐着，披上毯子当蘑菇。
身后灼灼的目光，如芒如刺，闭着眼也能脑补出来。
夏阳：“你把眼闭上！也不许出声！”
赫尔伯特没动静了。
完全听不见声音，夏阳又忍不住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天人交战好一会儿，他才偷偷扭头转了一点儿角度，忽得听见赫尔伯特下床踩到地板上。
夏阳连忙把头转回来。
要干嘛？
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夏阳呼吸都快紧张忘了。
床铺晃了一下，夏阳坐的位置被翘高。
他忍无可忍扭头，“你又……！”
“我帮你。”赫尔伯特说。
夏阳眼睛瞪大了。
赫尔伯特挪到他身后，贴着夏阳僵硬的后背，带着点儿无辜，带着点儿好奇，还有点儿跃跃欲试和低声下气，“你的书上说，这样很正常。”
“闭嘴。”
赫尔伯特凉凉的手激得夏阳全身颤栗了一下。
夏阳靠在他身上，抓着床单全身紧绷。
赫尔伯特没什么经验生涩地乱摸。
片刻后……
赫尔伯特：“你好快。”
“闭嘴！！！”
“书上说……”
“求你了，闭嘴吧！”
赫尔伯特把他转过来，让夏阳坐在他腿上，存在感很强的东西，存在感更强了。
夏阳对视赫尔伯特那张脸，泄气地闭上眼，把下巴放到赫尔伯特肩窝，扎到他柔顺的头发里，自暴自弃，无视赫尔伯特越来越重的喘息和抵在他身上的动作。
夏阳逐渐平息的呼吸，也平静不下去了。
赫尔伯特抓着他的手放上去，夏阳没抽走，也没揍人，胡乱摸着。
有了温暖柔软的外援，赫尔伯特抽出一只手，扣到夏阳背上，低哑着声音嘟囔，“夏阳……”
“闭嘴，安静。”
“你喜欢我。”
“不喜欢。”
赫尔伯特笑，笑声憋在腹腔和胸腔，以极近的距离传到夏阳身上和耳朵里，“那我喜欢你。”
“……”
另一只手也抽走了，赫尔伯特双手搂着他，趴在他肩上，混乱地呼吸，“书上说，喜欢才会这样。”
“你从哪儿看的，我那是正经的课本儿根本不写这种东西！”
“书……精灵的书……”
“啊？”
“在那堆……那堆魔法书里……”
夏阳想撕书了。
这群精灵靠不靠谱，该写的不写清楚，不该写的乱写！
“我……我学会那个麻烦的魔法了……”赫尔伯特紧扣在他背上的手滑下去，撑到床上，整个人微微往后仰，喘息喑哑，大口呼吸，胸腹起伏，带着趴在他身上的夏阳都跟着起伏抖动。
“什么魔法？”
“施在你身上……一启动，不管你在哪儿……马上就能飞到……我身边……”颤栗的赫尔伯特一口咬上夏阳肩膀，能洞穿魔兽骨头的利齿轻易地穿透了布料，在夏阳温热的肩上咬出重重的牙印，尖牙还穿透薄薄的皮肉，咬出一个小小的口子。
赫尔伯特撑着床的手臂软了，跌倒平躺到床上，重新抱住夏阳的腰背，含着夏阳的肩膀，用舌尖隔着布料的小口子，一遍一遍舔干净夏阳肩上冒出的小血珠，直到止血完毕。重而热的呼吸喷到夏阳肩上，惹得夏阳也跟着发抖颤栗。
他都不知道赫尔伯特舌头上有细小的倒刺，舔得又痒又疼，还不松口，夏阳气得一巴掌拍他脸上，翻下去，踹他一脚，挪到墙边脱了弄脏的衣服，擦干净手，换一身干净的，回来掀床单把赫尔伯特埋了，自己挪到另一张床睡觉。
夏阳重新拿毯子盖住头，听见赫尔伯特收拾床单和衣服的声音，闭眼睡了。
半梦半醒间，夏阳感觉赫尔伯特在蹭他脑袋，夏阳拽拽毯子，翻身，把赫尔伯特在他脸上瞎摸的爪子拉下来，背对着他继续睡觉。
一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回不去了。
就像脸皮，厚一次，就很难再对着当事人薄回去。
夏阳很纠结，从来没谈过恋爱，已经到了赤诚相对的地步，他也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恋爱。
毕竟……
赫尔伯特是因为发情期。
刚发育的小朋友嘛，只是生理长大了，很可能心理还没长大，谁青春期时候没有过尴尬的时间。
夏阳坐在收银台前，手撑着下巴胡思乱想。
那他对赫尔伯特呢？
到底什么才算恋爱？
上学时候，他没怎么和女同学说过话，当然也没怎么和男同学说过话，除了聊学习、作业、考试、老师，就是游戏、新闻、电影之类的。
再之后，上班和同事聊天内容广泛点儿，但无非还是工作、业务、考核，拉近关系的聊天内容就是吐槽公司骂领导。
他们组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性格也很好，夏阳才进组时候还挺照顾他的，教了他不少东西，还教过他怎么应付领导，但夏阳除了感谢，从来没多想过别的，请人家喝奶茶、吃蛋糕倒是有过，不过也是顺便给整组同事都买了，上班那么久，连单独约饭都没有过。
回想起来，夏阳觉得自己好像挺不正常的。
人家夸过他很多次长得帅，他都没有产生过要不要交往试试的冲动。上学时候有女同学分过他好多次小零食，他关注点一直是这个牌子的零食好吃，那个牌子的饼干太甜了。
莫非他天生是弯的？
可是他对男的也没冲动过。
他倒是有喜欢的明星，要么因为人家打戏好，要么因为某个角色好，脑补一下和对方谈恋爱，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他想象不了和对方有任何私下接触，明星就该出现在屏幕里，偶像就应该只当个偶像，通通应该离粉丝生活远一点儿。
夏阳表情变来变去。
如果非要在他认识的人里选一个谈恋爱……
他脑中闪过的第一张脸，就是赫尔伯特。
毕竟赫尔伯特太好看了。
变成人的模样好看，龙的形态也好看，谁见了会发光的龙都会过目不忘，而且……
夏阳理智细数着赫尔伯特给他烤鱼干，教他魔法，给他做柜子，磨面粉，带他飞……
但脑海中不受控闪过的，全是赫尔伯特喘息着黏黏腻腻叫他名字。
夏阳“刷”一下撕坏了一页纸。
“哥？”
“嗯？”
“你脸怎么那么红？”
“穿太厚了。”
夏阳脱了外套，把撕下来的那页纸折了两折，当扇子扇着。
不确定。
他要试试。
晚上夏阳忙活半天，吃了饭，散过步，洗漱完，又囫囵吞枣看了一页魔法，做好了心理准备，关窗，关门，走到赫尔伯特旁边。
赫尔伯特期待又跃跃欲试，他都怕夏阳再一跑好多天，今天又不来了。
昨天享受过，今天赫尔伯特耐心足足的，一直熬到夏阳脸不红才和夏阳说话。
终于，夏阳先行动了。
不过怎么又脸红了？
赫尔伯特犹豫着，抬起手想摸摸夏阳的脸给他降温，不料夏阳恶狠狠道：“你别动！”
赫尔伯特：“？”
他默默把手放下了。
夏阳把他按到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