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伯特黑着脸问他，“那你现在是也快死了吗？”
“什么意思？你现在就想绿我？”
赫尔伯特站起来摔门走了。
夏阳：“？？？”
夏阳转身，从吱扭扭的门缝里看见赫尔伯特直奔一楼去了，他头一次见赫尔伯特这么杀气腾腾的。
紧接着，楼下传来赫尔伯特带着怒火的声音：“你跟他瞎说什么？！”
梅尔文：“赫尔伯特，我说过，只是不想你们重蹈覆辙。”
赫尔伯特：“不关你的事！”
梅尔文：“那你发誓……”
赫尔伯特：“做梦！”
夏阳听着依旧怒气腾腾的脚步声，默数着，二楼，三楼，上来了。
“赫……”
赫尔伯特把他从台阶拎回来，掀开被子塞进被窝，用魔法一秒钟锁上门窗，把屋子变热，然后片刻不留，又摔门走了。
夏阳望着通往城堡的魔法门，懵懵的。
他掀了被子追过去，暴怒的赫尔伯特已经快把地下室砸光了。
夏阳一开门，他们床铺下的石板冲着脸他脸飞过来，夏阳愣神间，在他对面砸东西的赫尔伯特瞬移到他身后，抬手把石板拍飞了。
夏阳被赫尔伯特圈着，艰难转过身，关上门，“赫尔伯特……”
赫尔伯特把脑袋埋到他肩膀上了，把他抱得紧紧的。
夏阳抬手揉揉他脑袋，“我会努力学魔法的。”
“嗯。”
“我们找一找有没有那种能延年益寿的魔药或者魔法。”
“嗯。”
“然后，找我爸爸……”
“我不，”赫尔伯特声音闷闷的，“你找到他们，你就不会再来了。”
“不，我们得找到他，他是我爸，造成现在这种情况他得负责！”
“嗯？”
“他……总得把我翅膀给我安回去吧！”有了翅膀，说不定他就能活一千年了。
赫尔伯特抬起头，呆呆地看夏阳，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哪怕找不到夏阳爸爸，兴许别的精灵也会有办法！
他重重点点头，“嗯！”
夏阳摸摸他湿漉漉的睫毛，把飞到他头上的羽毛摘掉，“我努力多活些年，从明天起，你监督我。”
“嗯。”
“现在回家睡觉吧。”
“嗯。”
作者有话要说：
赫尔伯特：为什么呀？我才刚成年，我才刚谈上恋爱，我还没忙完怎么过冬天，为什么非问我这些？！
夏阳：还不是……梅尔文：？
夏阳：算了，怨我爸。
依旧没出场的不靠谱爸爸：？？？
第103章 神秘魔法
第二天，夏阳从镇上给梅尔文打包了烤鱼、酸菜鱼、水煮鱼、清蒸鱼和红烧鱼。
因为带了太多鱼，都没给赫尔伯特带什么吃的，也没往超市里补货。
梅尔文意外地看他，笑问：“这是什么意思？”
夏阳：“谢谢你。”
“谢我？”
“嗯，不是你，我和赫尔伯特也没这么快发现问题，既然有问题，早发现，早想办法，早解决。”
“哦？你打算怎么解决？”
夏阳从食盒下面掏出一本厚厚的精灵魔法书，“赫尔伯特说，灵鹿族擅长水魔法，你的基础水魔法比他还好，你能教我么？”
“我好像说过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没关系，我想多学点儿魔法，多提升魔力，然后多活几年，请你教我，我可以每天给你带鱼。”
“……”
“或者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们俩能做到的。”
“你求我，为什么要算上赫尔伯特？”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还是他的王妃，我做什么，他当然会帮我，他想做的，我也会帮他。”
梅尔文不置可否，放下硬币，开始吃夏阳带来的鱼。
论吃相，梅尔文堪称优雅，尽管他长着角，是兽头，夏阳也不得不承认，梅尔文举止很像个绅士，但是……
绅士过了头，他就看不出来梅尔文到底是不是喜欢这些菜了。
这又不是什么外交场合。
夏阳默默腹诽着。
相比之下，还是赫尔伯特可爱，斯文又野蛮，优雅又迅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相处起来让人舒服多了。
“你对赫尔伯特也这样吗？”
“嗯？”已经开始自己看魔法书背咒语的夏阳冷不听地听见跟他说话，没反应过来，“什么也这样？”
“死缠烂打，食物哄骗。”
“……”夏阳深呼吸，“我不太喜欢自夸，但是在这儿住得久的城民都可以作证，我们俩，是他死缠烂打我。”
梅尔文笑了。
他放下夏阳特意准备的叉子，把新刻好的硬币推哈克和来找哈克玩的艾尔，“能麻烦你们帮我买两杯酒回来吗？”
艾尔马上就跳下板凳了。
他很喜欢跑腿工作。
尤其是帮梅尔文这样的大个子种族跑腿，他们刻的硬币大，买完东西有时候还能换回来点儿圆头刻的那种小硬币，手头宽裕的冒险者就会把那些找零回来的小硬币给他们这些跑腿的幼崽。
梅尔文就属于大方的那类，白天他帮梅尔文买饭，梅尔文就给他硬币了。
哈克看了看夏阳，也跳下去了。
他当然不是贪图梅尔文逗幼崽的硬币，而是猜到梅尔文可能有话对夏阳说。
他对梅尔文印象还挺复杂的。
如果单纯论他们相处，他觉得梅尔文很不错。
但是梅尔文总喜欢捉弄夏阳，还总说他不喜欢夏阳，这样哈克就有点儿没办法和他交朋友了。
尽管梅尔文白天一直坐在一楼桌边刻硬币，哈克也没怎么和他主动说话。
买回来酒，梅尔文还在不紧不慢地吃鱼，他把找回来的小硬币给了艾尔，让他给自己买杯小份的饮料，或者买点儿他每次来都要看看的小饼干。
艾尔摇摇头，把硬币塞进他的小包里，腼腆道：“谢谢你灵鹿先生，我想攒多一点儿买大份儿的。”
“哦？为什么？”
“买大份儿的，就够给哈克先生还有我的朋友们分了。”
“哦！很有想法。”
哈克：“那我们先回家了。”
夏阳：“嗯，明天见。”
哈克点头，领着艾尔往外走，把一楼的门关上了。
一楼的气氛又尬住了，夏阳看梅尔文那有一搭没一搭，看上去特别勉强的吃饭姿势，建议道：“不喜欢就不要吃了。”
“不，我很喜欢，你家乡的鱼做得不错。”
夏阳懒得理他，嘀咕一句，“其实你更喜欢吃生鱼吧？”
梅尔文哈哈大笑，“嗯，白风季时候，扔到雪里冻到半硬的冰鱼，是整个贝伦荒野都数得着的美味。”
夏阳：“那你住下吧，今年有很多冰鱼，你想吃新鲜的，让赫尔伯特带你去深潭边钓。”
梅尔文不置可否，他放下叉子开始喝酒，还给夏阳推了一杯。
“你知道赫尔伯特的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嗯？”夏阳意外地看梅尔文，赫尔伯特的爸爸？不是该问妈妈吗？下意识道：“希尔德加德……”
“希尔德加德来挑战他之前，他就已经受伤了。如果他没受伤，魔法巨龙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败一直成年正在鼎盛期的银龙的。”
“……赫尔伯特说过……”
“他没说过他爸爸为什么会受伤吧？”
夏阳摇头。
“因为他爸爸用了一种禁忌的魔法，想要挽救他妈妈。”
夏阳愣了愣，小心问：“起死回生吗？”
梅尔文也愣了，失笑道：“哪有那种魔法？他想要通过魔法把自己的生命共享给寿命将尽的王妃，不过……失败了。”
他将几张折着的纸推给夏阳，“灵鹿族的寿命只能度过几百个白风季，赫尔伯特妈妈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生他，就是希望他能代替自己，陪伴她还有漫长寿命的伴侣，而你，连给赫尔伯特生个能陪他的幼崽都做不到。”
夏阳：“……”
他打开那几张纸，看到了比精灵文字更晦涩的文字，边努力辨认，边吐槽，“我死前会劝他再找个王妃的。”
“你在说什么？”梅尔文莫名其妙，吃惊又恍然地问他，“你不知道银龙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么？”
夏阳猛地看他。
梅尔文叹气：“你到底来自什么样的种族呀？”
“……”
夏阳说不出话。
梅尔文：“这种禁忌的魔法没那么容易成功，魔力、种族、寿命，相差越大就越容易失败，如果你只是想让他帮你找族人，就趁还来得及，尽早告诉他。”
“如果失败了……”
“他会折损该给你的寿命，还会被反噬受伤，所以……”听说还不该成年的赫尔伯特有了王妃，还是个只能晚上来的，来自异世界的奇怪精灵，他才跋山涉水地赶来看看，他的傻发小，傻外甥是不是被骗了。
梅尔文严肃道：“我不确定赫尔伯特知不知道这种魔法，永远不要让他为了这个去挑战希尔德加德，也不要让他在你身上施加任何魔法。”
夏阳吓得不轻，脸都白了。
“精灵先生，我们达成共识了吗？”
夏阳点点头，“不过，他，他已经……”
梅尔文也吓了一跳，“在哪儿？给我看看！”
夏阳脸红透了。
纠结一番，掀开了上衣，给梅尔文看他肚子上那个魔法阵，紧张道：“是这个吗？”
梅尔文连忙低头，才看了不到三分之一，就确定了那是个什么魔法，再抬头，他神色古怪道：“不是。”
夏阳松了口气，连忙放下衣服，喝口酒压压惊。
梅尔文：“但是他为什么要在你身上放给幼崽用的魔法？”
夏阳一口酒喷出来，“噗——什么？”
梅尔文：“那不是防止幼崽走丢的魔法吗？我再看看？”
夏阳满脑子回荡着赫尔伯特和梅尔文的声音——
“你在哪儿都能飞到我身边”“防止幼崽走丢”“只要一启动你就会飞到我身边”“防止幼崽走丢”……
再想想他赤裸裸地躺在那儿，赫尔伯特边亲他边给他施加魔法的场景……
他捂脸，啊！！！
救命啊，挖个坑，埋了他吧！
为什么听上去那么暧昧的魔法是寻崽用的啊？！！！
魔法大业搁浅一天，脸、脖子乃至全身都发红发烫的夏阳抱着书跑了，他跑去三楼自学了一晚上潜心静气、治疗精神攻击的治愈魔法，还在这边儿把传送门给堵了。
在城堡收拾烂摊子的赫尔伯特，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单方面宣布今晚分居，不准回家。
夏阳和赫尔伯特闹别扭了，两三天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拒绝贴贴，拒绝亲亲，拒绝一起睡觉。
连撒娇都没用了。
赫尔伯特莫名其妙，梅尔文看戏看得美滋滋的。
赫尔伯特威胁梅尔文：“你又跟他说什么了？”
梅尔文摆出无辜脸：“没呀，我只是答应了会教他水魔法，不是你推荐他跟我学吗？”
赫尔伯特：“那他为什么不理我了？”
梅尔文：“可能他觉得你魔法不够好吧。”
赫尔伯特：“？？？”
他魔法不够好？
他魔法还不够好？
赫尔伯特跑去缠夏阳。
“夏阳……”
“你闭嘴。”
“我难受。”
“忍着！”
“忍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白风季！你的发情期过去！！”
“……”
发奋图强的王妃，开始疯狂背口诀，晚上学，白天回家还在背，背熟了晚上练，练会了白天回家躲着人偷偷复习，连周二都没赖在城堡睡懒觉，一大早回到精灵小屋学魔法，他们家便利店还没到暑假，就供应上了他用魔法冻的冰块。
一桶一桶冰块冻出来，搞得孟自强都有点儿后悔，瞧瞧，大冰块、小冰块、冰沙……
早知道他哥今年冻冰能这么娴熟，他们去年就不买制冰机了，这不是浪费钱吗？
夏阳身上揣着个小号笔记本，随时随地记心得。
不如赫尔伯特有天赋，又没有长在身上的翅膀，那他就靠勤能补拙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夏阳：很麻烦的魔法，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赫尔伯特（极无辜）：就是很麻烦啊，你想想我们施魔法用了多久？
夏阳（脸红）：闭嘴，你之前真不会？
赫尔·刚成年·伯特：我为什么学那种家长才用的魔法？
夏阳：……
两个世界最忙的一天对上了最忙的时节。
人类的世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日期和规划，孟自强和夏阳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暑假提前就开始做各项准备了。
而荒野上的所有冬眠的族群，无论是魔法种族，魔兽还是野兽，则默契地在飘第一场雪时候，开始疯狂进食。
给他们积蓄热量的季节已经步入最后的尾声了。
银龙城以外，挖洞而居的种族趁着雪还不大抓紧最后的时间囤积食物、掩藏洞口，寻找山洞的野兽和魔兽们也已经占好了过冬的地盘，那些缺少经验的，或者倒霉被抢了地盘的，这时候只能拼死去抢别人的地盘，整个荒野，还在游荡的生物们暴躁起来，战斗一触即发。
赫尔伯特也已经停止再往两处仓库囤积，而是像以前一样不再挑剔，把一切能塞进肚子里的食物都吞掉。
银龙城内，做储备的种族们也比从前更忙碌了。
雪一旦开始，慢则三五天，快则一天半天，整个荒野开始从北向南变颜色，再在外面游荡，就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
另外，他们还要再把自己的洞穴加固一些，省得一些投鼠忌器的魔兽们从地下挖过来偷他们的仓库。
好在银龙之城对挖地洞的范围一直有限制，相邻的种族们都是向下挖，好歹没互相挖了对方家，起什么冲突矛盾。
第一次经历白风季的夏阳还有点儿懵。
下雪这天他压根儿没来得及赏雪，就跟着所有还有空闲的冒险者和土著们去抢收了。
他们田里还剩了点儿土豆、白菜、萝卜和豆子呢。
再之后反正是长不成了，趁着雪还不大赶紧收。
为了抢收，夏阳暂停了他的魔法学习，在荒野捕猎的赫尔伯特也在傍晚前赶回来帮忙了。
梅尔文没见过这种场面，他本来是想帮帮忙的，不过才一出旅馆，就被寒风冻回去了，只好站在窗边从精神上给他们加油。
接触久了夏阳也算看明白了，他这名讨厌他的魔法老师，压根儿就不抗冻！
比他还不抗冻！
前两天刮风降温，他还没怎么样，梅尔文先冻病了，冻到身体僵硬，扑通就摔地上了，吓得他以为梅尔文寿命尽了，要不行了。
结果……
竟然是生活在温泉谷地的灵鹿族们不抗冻。
他可算明白为什么赫尔伯特父子俩北迁不带这群亲戚了，可能不是因为灵鹿族固执，坚决不离开领地，也不是那父子俩不念旧情，不愿意庇护他们，而是，这脆弱的种族来了银龙领地过一个冬天，搞不好一族都得冻死。
这一悟，任凭梅尔文教他魔法时候再怎么笑他笨，平时怎么说他不好，夏阳也不生气了。
梅尔文在这个季节来，已经预示了太多了。
他撑不到下个暖和的丰草季了。
又开始因为季节变化紧张，重新对食物变小气的赫尔伯特，什么都没说，把白鳞族献给他的冰鱼全给了梅尔文。
他还在旅馆一楼给梅尔文挖了个水塘，从他们的地板上拆了西尔维斯的鳞片和火属性魔兽的兽骨、鳞甲，给梅尔文做了个温泉。
再改造一下，温泉旁边就是梅尔文的专用房间。
为了方便串门，他还听夏阳的建议把旅馆到超市再到餐厅给打通了。
夏阳想着，下雪后梅尔文和留在领地的冒险者们肯定不方便去外面，如果不冬眠，总在旅馆憋着要闷死了，不如打通，到时候至少有个方便大家聚会聊天的地方。
不过这主意他想得太晚，不住在旅馆的土著们也想来玩，只是还没想好是挖隧道还是该怎么过来，就开始下雪了。
雪越下越大，下午停了一会儿，傍晚竟然变大雪了。
夏阳提着一篮子土豆边跑边指挥，“别往树下放了，搬到餐厅去！”
在树下等着分菜的土著们闻言，连忙转移了阵地。
远处的田里，赫尔伯特嫌弃别人动手慢，把他们全赶开，喷火融化了积雪，一甩尾巴砸地上，把地里长得结实的菜全震得翻出来，随后不耐烦的领主一挥手，“收！”
土著们、冒险者们拎着篮子、筐子唰唰装。
更远处连发光石都照不到的田地，同样靠赫尔伯特高效收菜。
没有人抱怨，他们全知道，以现在这个雪的架势，今晚不收，明天说不好就要全冻到雪里了。
银龙的领地就是这样，没人知道雪哪天下，没人知道雪会下多大，往常因为雪下得突然，在外面捕猎、采集的土著们，没来得及跑回洞穴，冻死、饿死的都不在少数。
这次有赫尔伯特在，他们反倒是踏实不少。
谁被冻住了，大不了大喊一声救命，附近的土著和冒险者们听见了会来帮忙。实在危在旦夕，就拼命狂喊救命，他们领主听见了会喷口火帮帮忙。
就是眼神很嫌弃就是了。
白天唯一一个狂喊救命被赫尔伯特碰巧给救了的倒霉蛋，被同伴们笑话了大半天。
不过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晚上夏阳过来，赫尔伯特就不让他往远处去了。
这时候，他才觉得他们开荒开了太远，把最远处的菜运回去，连冒险者都累得呼哧呼哧的。
那些小个子的土著，就更辛苦了。
赫尔伯特看看距离，让个子矮的全都回去，省得回头拔完萝卜，他还得拔他们。
在安全区活动的夏阳，踩着越来越厚的雪，也累得一身直冒汗，但天气冷，出完汗没一会儿就冻成冰了。
这才是下雪，他还不知道化雪时候这里得有多冷呢。
半夜开始起风，夏阳不敢往外跑了，站在临时充当仓库的餐厅，叫挖洞族他们趁着土还没冻上，赶紧挖几个地窖出来。
运到的菜，也赶紧给大伙儿分了。
忙到后半夜，总算是人和菜全回来了。
夏阳看着赫尔伯特，提着的心落下去，餐厅里剩下的菜也先扔着，等明天由赫尔伯特再给他们分。
他累坏了，也困了。
白天忙店里，晚上忙这里，间歇一直学着魔法，哪样都挺消耗精力。瞧见赫尔伯特，刚刚强撑起来的精神也散了，一回三楼，夏阳先拉开门到城堡的同款温泉里泡着。
冻僵的四肢重新变柔软，整个人都重新活了。
夏阳没骨头一样趴在池边赫尔伯特给他铺的兽皮上，再也不嫌弃赫尔伯特往水池子里扔骨头不卫生了。
在冻死面前，区区骨头算什么？！
赫尔伯特拎着毛毯追过来，蹲到池边和夏阳交换一个吻，挨着夏阳坐下。
“你不下来？超舒服。”
赫尔伯特摇头，这个温泉还没做好，就那么点儿火魔法能量，他一下去水就该冷了，“明天陪我睡觉吧？等雪停了我带你去泡大温泉。”
“大温泉？”
“嗯，在佩亚山脉的一个山顶上。”
夏阳眨眼，从困倦中努力清醒过来，山顶？温泉？火山吗？！
“没有那种低一点儿的普通一点儿的？”
赫尔伯特想了想，“有，远一点儿的山谷里也有，不过比灵鹿族栖息的那个温泉谷小多了，不够我本体泡。”
“够你这个状态泡就行了。”
“那明天……”
“明天我得回家。”不是周二，他也没提前和大强说，突然不回家，家里肯定会担心的。
赫尔伯特马上就不高兴了，“你上周二就没陪我。”
他现在可是会看日历的。
夏阳：“这不是暑假吗？我都陪你多久了，也不能每周来。”
暑假他和大强几乎都要守在店里，起码他晚上还能过来陪赫尔伯特，但是已经好久没陪姥姥了。
上周二他就跑去陪姥姥待了一天，赫尔伯特念叨了一周还没完。
反正是想补回来，补来干嘛夏阳都不用想，他才不答应，“都下雪了，你发情期是不是快结束了？”
“你很想结束吗？”
“你说呢！”
“快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冬眠？”
“你很想我冬眠吗？！”
“那倒不是。”
瞬间暴躁，又瞬间被哄好的赫尔伯特重新坐好，郁闷道：“没那么快，不过我吃饱就差不多了。”
“哦……那我晚上过来你会醒吗？”
“不知道，”赫尔伯特马上低头，兴致勃勃：“你想我晚上陪你吗？”
“……”夏阳挪开视线，一个白风季，两年啊！虽然发情期他受不了，但是热恋中其中一人两年一直在冬眠……
听上去多虐。
“算了，你还是安心睡吧。”刚刚进入成年期，第一年就不好好冬眠，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伤害？
该冬眠要冬眠，该睡觉要睡觉，不就是两年么，反正天天晚上能见到。
夏阳下定了“睡”“醒”恋的决心，也不知道赫尔伯特到底从哪天开始冬眠，总之不差多久了……
他纠结一番，问道：“你今天……累不累？”
赫尔伯特：“嗯。”
蹚着雪挖了一天土豆，爱吃他也受不了了。
“哦。”夏阳歇了心思，“那睡觉吧。”
“嗯……嗯？”赫尔伯特后知后觉好像听懂了点儿别的意思，他愣了愣，抓住想埋头潜水的夏阳，“我不累！”
“不累。”
“真的？”
“真的！”
“……”
两人对视，夏阳爬出温泉，赫尔伯特给他递毯子。
都快冬眠了，赶紧今朝有酒今朝醉，春宵一刻值千金。
夏阳以极大的毅力抗拒着被窝和睡觉的诱惑，躺好了提醒道：“不能耍赖，天亮前我得回三楼。”
“嗯！”虽然不知道夏阳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但是这种机会他才不想放过。
赫尔伯特拽着毯子边边给夏阳擦发梢，边擦边往外拽裹着夏阳的绒毯，失算了，早知道就该把温泉修到床铺旁边，干嘛非要裹着毯子走那几步路？
才刚舔上夏阳那不小心从发梢滑到胸口的水珠，他忽然感到留在城堡周围的防御魔法阵被攻击了。
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魔兽，赫尔伯特决定不理，反正闯不进来，不嫌冷随便攻击。不料紧接着魔法波动轰的一下，他在城堡都感觉到了。
不只是他，这次连夏阳都感觉到了。
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他连忙推推赫尔伯特，“什么动静？”
赫尔伯特咬牙：“西尔维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