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都毕业多少年了，现在小日子安安稳稳，还没日没夜学魔法，全家就他一个不务正业吗？
孟自强骤然升起一种在卷王中间当咸鱼的微妙艰难，心想，幸亏他妈不知道他哥这么拼，不然回家指不定要挨多少念叨。
一想最近家里的气氛，孟自强：“那，那什么，你也不要太拼，二姨、姨父不是还没消息吗？那边不是也过冬天不好找线索，咱们家也开始冷了，你、你还是注意身体，最近好多感冒的……反正，总之，要不然我还搬来镇上住吧？”
羞愧中的夏阳：“？？？”
孟自强：“我妈让我去相亲，我年纪轻轻的，大好的时光，哥，救命啊！你说我妈怎么不催你光催我呢？”
夏阳：“……”
大概是因为他的情况比较复杂吧。
估计小姨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晚上会失踪，还有对翅膀。
孟自强犹自碎碎念：“你还是让我住镇上吧！住镇上打游戏都自在点儿，我还能看店，家里的饭真是不好吃啊。”
亏刚回家住时候他还觉得不用做饭有人管挺好，现在，他想过来给夏阳做饭。
夏阳：“……”
大好的时光，有人不想相亲，有人找借口也想穿越世界谈恋爱。
夏阳觉得他们兄弟俩都挺一言难尽的。
他自掏腰包给孟自强买了一个二百多的新游戏，亲爱的表弟就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放心吧！你去吧！我打游戏保证不影响看店！”
晚上孟自强还亲自下厨，在小龙虾之余给赫尔伯特添了道红烧肉。
他哥一去好几天呢，得带足了学费表现好诚恳的态度。
夏阳一脸复杂地走了。
要是有一天赫尔伯特和大强能见上面，他们俩一定能当好朋友。
夏阳一口气陪赫尔伯特在城堡住了三天，一直到赫尔伯特撑不住冬眠的诱惑，开始眼皮打架睁不开眼。
夏阳：“你睡吧。”
赫尔伯特都困得意识不清醒了，还往他身上蹭，一时没控制好力气，差点儿把夏阳拱下去。
夏阳哭笑不得，收拾了凌乱的毯子、床单，把底下错位的鳞片重新拽回来，弄乱的干草重新铺好弄平，再铺上兽皮、床单，让赫尔伯特趴下睡觉。
赫尔伯特打个哈欠，变回龙形，这会不用夏阳飞，他自己咬着羽绒被一角给自己盖上了。
夏阳绕着圈儿给他掖掖被角，穿上羽绒服把换下的毯子、床单抱到城堡大厅，用水魔法清洗干净，再挂起来用风魔法吹干。
空旷的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温度也比地下洞穴低了许多。
今年如果不是他在，赫尔伯特估计也不会把地下弄那么热。
吹完后夏阳没急着收，干脆在大厅里练起魔法来。
天还没黑透，外面又开始飘雪，夏阳飞到窗边隔着厚厚的水晶窗看外面飘飞的雪花。
再远处，是他们俩上次堆的雪人儿。
赫尔伯特堆的他，他堆的赫尔伯特，这会儿雪人已经被新积的雪埋到腰部了。
夏阳没敢出去，隔着窗尝试用风魔法把雪人身上多余的雪吹掉。
反正这里除了他们俩没人来，赫尔伯特又在睡觉，他怎么折腾都没人会笑他。
玩了三天，夏阳也没放纵地太过火，最后半天一晚上，他临开学补作业似的跑回旅馆请教起梅尔文和其他冒险者们最近学魔法的困惑，摊开本子记录了十几页的笔记心得。
在基础魔法上，这些冒险者们掌握一些赫尔伯特都不太知道的小技巧，让夏阳收益颇丰。
另外，夏阳发现梅尔文也挺爱吃小龙虾的。
银龙领地有几种虾味道很不错，夏阳觉得可口度甚至要超过小龙虾。
不过现在天寒地冻，水生种族们也已经在枯草季后期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不能长久地无水生活，白风季这里挖的水沟池塘都不够深，全会被冻上，他们还是要回沼泽、湖水和水潭过冬的。
既然从这边抓虾没办法，夏阳就只能从家里打包了。
小龙虾，皮皮虾，小河虾……
能买到的他天天给梅尔文带。
论起来，从带吃的方面，梅尔文这待遇比赫尔伯特当初都好。
谁让当初他还穷，赫尔伯特又一直吃不饱。
现在他有钱了，赫尔伯特又冬眠不起，他作为王妃，替赫尔伯特招待下亲戚，也无可厚非。
其实他和梅尔文没什么深仇大恨，梅尔文对他也还不错，虽然口头没夸过他，但只要他问的，都很仔细地教了。
自从他们俩达成共识后，梅尔文对他也挺好的，除了魔法，还会给他讲讲灵鹿族的风土人情，赫尔伯特的幼年生活，不过更多的，还是好奇他怎么征服了赫尔伯特。
荒野的常识中，龙都是傲慢的，根本看不上弱小种族才对。
夏阳不怎么利落地剥皮皮虾，“没什么征服的，赫尔伯特急着成年，我正好能给他带吃的。”
“那为什么是王妃呢？”
夏阳被噎住了。
他也想知道，赫尔伯特当初怎么想的。
往事不堪回首，夏阳逐渐学会了和梅尔文的相处方式，自己不答，反而问起他，“那赫尔伯特爸爸为什么让他妈妈做王妃？你们灵鹿族不是也是弱族么？”
梅尔文：“因为好看。”
“？？？”夏阳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好看？”
“你没想过赫尔伯特为什么喜欢变成精灵的模样么？”
夏阳还真没想过，“因为方便？”
梅尔文：“那他为什么不变成灵鹿族呢？”
“……”
要是变出个鹿头，夏阳就不确定他能不能那么顺利地答应做王妃了。
梅尔文：“我的族姐，也就是赫尔伯特的妈妈，对精灵很感兴趣，据说她当初偷偷从河谷跑到城堡去看精灵的壁画，还学了变形魔法，把自己变成精灵的模样，而同样对精灵感兴趣的领主，恰好看到了她，之后，当时所有属于银龙的城堡都向她敞开，他们还一起研究收集了很多精灵魔法和古魔法。那种能同生共死共享寿命的魔法，就来自一种古魔法。”
夏阳大吃一惊。
“赫尔伯特受他们影响，学了变形魔法，变的就是精灵，并且认为除了强大的龙，就数精灵漂亮。”梅尔文语气充满怀念，满脑子都是赫尔伯特很小时候明明自己还变不好，半龙半精灵的怪模样，还嫌弃他爱哭长得丑。
但是谁能想到，他长大的速度是赫尔伯特的好几倍呢？
眼看着小跟屁虫比自己高了，赫尔伯特恼羞成怒，不再帮他揍人，转而开始揍他……
梅尔文默默地收回思绪，转而盯着夏阳的脸。
夏阳：“……”
一切尽在不言中。
赫尔伯特之所以愿意他从臣民变王妃，除了好吃的，还因为他这张脸对吗？
夏阳表情变来变去，“算了，我喜欢他也因为他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热恋中满分的男朋友，开始碎滤镜掉分。
赫尔伯特：？？？？？
难以理解，明明觉得老婆好看，被老婆知道了，还要扣分，人真奇怪！
龙爸龙妈：声明一下，我们走到一起，那叫志趣相投！
确切说，也不是那么的悄无声息。
前一晚，他突然有了兴致询问起夏阳什么叫过年，他们怎么过年，他们俩兴致颇高地聊到了半夜，梅尔文还答应会试试夏阳家乡的饺子和小姨做的红烧鱼，让夏阳明天给他带两张剪纸看看。
分别前，梅尔文忽然道：“如果你是真正的精灵就好了。”
夏阳本想像平时那样怼他，“真正的精灵可不会给你带鱼和虾”，但看到梅尔文那莫名堪称慈祥的神情，话到嘴边，夏阳改成了其实不大好意思说的话，“我在努力啦。”
梅尔文朝他笑了笑，夸道：“你很有天分。”
夏阳被夸得不好意思，上楼时有点儿落荒而逃，走到二楼，他又忍不住下了两个台阶往下看，梅尔文坐在刻硬币的老位置，朝他举杯笑了笑，“别忘了我的剪纸画。”
夏阳跑了。
第二天找遍超市和市场，找了几幅带鱼的剪纸画，还特意跑去小姨家，让小姨帮他烧了两条红烧鱼。
晚上夏阳打算给梅尔文讲讲什么叫年年有鱼，过来时却看到赫尔伯特一个人坐在三楼，桌上放着梅尔文一直在刻的硬币，夏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俩沉默地对视着，赫尔伯特红红的眼睛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我梦到他跟我道别。”
“嗯。”
“他说我以后再也揍不着他了。”
“嗯。”
“我梦到小时候，我问他等我继承了领地，他要不要跟随我，做我的臣民，抢更多领地，他说，灵鹿族是永远不会离开河谷的，我就，揍了他一顿……”
夏阳抱住了赫尔伯特。
“……他比我高了，也打不过我……”
“嗯。”
“……我想把他送回河谷，但是我现在还打不过希尔德加德……”赫尔伯特握紧了拳头，哭了。
荒野的魔法种族们没有特殊的葬礼。
他们遵从生命来自大地，归于大地，生时吞食生命，死后哺育生命，几乎连埋都不埋。
灵鹿族有个特殊的坟场，感到生命将尽，他们就会自己离开族群，前去坟场安静等待死亡。
赫尔伯特无法将梅尔文送回去，他们将梅尔文安葬在了城堡和水潭中间的位置。
梅尔文和银龙城的小土著们相处不错，原本夏阳想要不要将他葬在这里，至少热闹，但又想了想，还是算了。梅尔文真正在乎的，大概除了族人，就是赫尔伯特。
还是让他安静地睡在城堡附近吧。
最终的位置是赫尔伯特选的。
那里是片风景不错的谷底，距离水潭也近，如果梅尔文活着，可以散步过去钓鱼。
他们俩挖开积雪，将梅尔文埋到土下，墓地旁有一棵丰草季会开花的树，等暖风一到，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时候，这里常常会有鸟和昆虫，也有很多同样喜欢谷地的野兽来喝水觅食，梅尔文大概会喜欢的。
夏阳把他带来的食盒放到梅尔文旁边，把剪纸放到他手边。他们俩盖上了土和雪，默默离开了这片安眠之地。
收拾遗物时候，他们意外从梅尔文房间发现了他不知何时悄悄刻的一枚漂亮的硬币，一面是赫尔伯特，一面是夏阳。
另外还有一枚，一面是赫尔伯特爸爸，一面是赫尔伯特妈妈。
还有幼小的银龙，和尚在幼年的灵鹿，是小时候的赫尔伯特和梅尔文。
夏阳收藏了有他的那枚硬币。
吃年夜饭的时候，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开始玩手机嗑瓜子了，夏阳放下筷子，轻咳一声，“那个……”
全家齐齐看他。
“我……我谈恋爱了。”
小姨刚蘸完醋的饺子，啪叽，掉饮料里了。
她连忙捞出来吃了。
还是孟自慧淡定，好奇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阳：“有一阵了。”
孟自强：“有一阵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姨拽纸将溅出来的饮料擦擦，很嫌弃这废物儿子，天天和夏阳在一块儿待着，连这点儿情报都不知道，她也好奇：“是哪儿的姑娘，咱们镇上的？也是开店的？”
夏阳尴尬摇头，“不是……不是镇上的。”
“同学？以前的同事？”
夏阳再摇头。
小姨纳闷了，以夏阳的活动范围，大概也就这些了，还能是哪儿？
孟自强：“游客？！”
夏阳再摇。
孟自慧左看看右看看，“是……异世界的人么？”
夏阳惊讶地看她，点头了。
这会儿换小姨父差点儿被呛到，全家又诡异地安静了，只剩电视上小品引得观众哈哈大笑。
姥姥从电视上转回注意力，拽拽孟自慧问，“你哥说那对象是哪个村的？”她怎么不记得附近有叫这么奇怪名字的村镇呢？
孟自慧淡定道：“不是咱们附近的，有点儿远。”
“哦。”姥姥似懂非懂，问夏阳：“有照片吗？漂亮吗，多大了？叫啥啊？”
夏阳顶着全家的注视，硬着头皮道：“叫赫尔伯特。”
“赫尔伯特……”孟自强瞪大了眼睛，“那不是……”
银龙么？！
小姨一阵天旋地转，过载的脑子彻底死机了。
之前那些古怪的感觉在浆糊住的脑袋里乱窜，他们终于懂了为什么夏阳在那边不是拿金子就是拿水晶，要什么有什么，人家还把鳞都给他了。
孟自慧也恍然大悟，她就说，总觉得他哥提起那个领主银龙语气古古怪怪的。
孟自强则悟了为什么夏阳明明每晚都过去，还每周非要往那边跑一天……
亏他以为夏阳是过去学魔法！害得他内疚了好久自己是不是太不务正业！！
唯一保持淡定的姥姥琢磨着这个名字，“怎么听着像个外国人呢，那是叫小赫还是复姓呀？”
孟自强没忍住，“哎哟卧槽，他他他不是个龙吗？！”
姥姥嫌弃他打岔，隔着老远拿筷子敲他，“大过年的不许说脏话，那姑娘姓龙？到底姓什么呀？”
夏阳：“他、他不是个姑娘，就叫小赫吧。”
这回，姥姥脑袋也死机了。
“哎哟……”小姨捂着头走了。
她姐找了个精灵，她外甥找了个龙，这都什么跟什么？
小姨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茫然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拍了一把儿子，“这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
“我——”冤枉的孟自强表情都快扭曲了，“我知道个屁啊！”
他拉开椅子，拖走夏阳，“走走走，你跟我好好交代交代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孟自慧目光追过去，想了想，放弃玩手机，放弃刷习题，也悄悄溜过去了。
孟自强愤怒想审讯，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口，“你——你——唉，你自己坦白从宽！”
认都认了，夏阳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坦白的，“我见过他舅舅了，觉得也该告诉下你们，不然不太好。”
孟自强眨眼，听上去，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吧……
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那……你……你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正式是……半年多。”
孟自强大脑都要宕机了，他玩游戏和各种生物谈过，但依旧无法想象他哥和龙怎么谈恋爱的。
二姨父看着好歹还是人的模样，银龙……
银龙……
“你，你和银龙怎么谈啊？他带着你飞，你往他嘴里塞草？”
“……？”夏阳也不是很理解孟自强的脑补。
“一个龙……”孟自强纠结着，“你喜欢他啥？长鳞长角有爪子？哥你什么审美这么人外了？”
“啊？”夏阳懵，脸通红：“赫尔伯特也是人的模样啊！”
“啊？他不是龙么？”
溜进来的孟自慧：“你没看过白蛇传吗？”
孟自强：“……”
“不是，那一个是妖精，一个是龙，他他他，体系不一样啊！”孟自强坚持己见，“龙都是boss你懂么？”
孟自慧才懒得理他，好奇地问，“帅吗？”
夏阳默默掏出梅尔文刻的那枚硬币，练习魔法时候，他也刻过很多次赫尔伯特，不过他刻得不如梅尔文好。
孟自慧：“哇哦。”
孟自强：“这是重点吗？我看看，卧槽！”
兄妹三人又沉默了。
好半晌，孟自慧：“我觉得也不是不行。”
孟自强：“嗯？？？”
他连忙纠正妹妹的错误观点：“你不能只看脸啊！那你以后找对象就只看脸吗？”
孟自慧把硬币从他手里拿走，“哥哥是精灵，你觉得普通姑娘能接受和一个精灵结婚吗？”
孟自强：“……”
孟自慧：“我拿给妈看看。”
另一边，小姨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哎哟……哎哟……”
“妈？”
“慧慧，你把抽屉那止疼片给我。”
“别吃了，你刚才喝酒了，我给你揉揉吧。”
小姨摆摆手，坐起来自己揉太阳穴，脑子还是乱糟糟的，一团的乱麻。
“给。”
“什么呀？”
“赫尔伯特的模样。”
小姨狐疑地拿过来，被硬币上的赫尔伯特震惊了，“这是赫尔伯特？”
“嗯。”
“不是只龙吗？”
“人家能变身吧。”
“那也……”她人都要词穷了，“这不是个事啊！他他他，你哥，哎哟我的天爷！”
俩大小伙子谈恋爱她都得愁死，还跨了种族了。
“脸好看有什么用？这都是假的！变出来还不是想什么模样什么模样？！你看看你二姨，你哥准就是随了你二姨了，我那个傻姐姐，我就说你姨父不靠谱，让她找个知根知底的结婚，她偏不偏不！哎哟妈呀，快给我拿口水，我堵得慌。”
孟自慧给她拿水，淡定道：“那你要给我哥当王母娘娘？”
“我……”
“他万一不回来了呢？”
“……”
“放心，我哥不会的，他心软，你非让他分了，他肯定不分也说分了，然后自己憋着。”
“…………”
“不就是谈恋爱嘛，谈呗，说不定谈着谈着就分手了呢。”
“你看他是那种说谈就谈说分就分的吗？那就是个木头脑子，傻棒槌！”
“这谁说得准，要不然你给我哥介绍相亲？反正我肯定不介意有个会魔法还能带我飞的男朋友。”
“……”
“妈，我要是找个会飞的你介意吗？”
“滚滚滚！”小姨气急败坏，“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祖宗，都赶紧让我消停消停吧！”
孟自慧端上水杯溜了，关门朝在客厅收拾打扫的夏阳和孟自强比了个ok，无声道：“搞定。”
虽然孟自慧说已经搞定，但小姨还是整个过年期间都没怎么好好搭理夏阳。
也没搭理孟自强和孟自慧。
儿女都是债，失眠了一晚上，初一拜年又去和妯娌们喝了两场酒，小姨大彻大悟，连店都不管了，拉着小姨父带着姥姥去烧香、逛寺庙、走亲戚，每天一早出门，晚上才回来，搞得夏阳兄妹三个胆战心惊的，没回镇上，天天守着水果摊营业。
孟自强也不知道现在水果卖多少钱，又不敢问，和孟自慧翻箱倒柜找出来进货单，自己算着定价卖。
他们三个吃了快一星期的过年剩菜，小姨总算是回来开店了。
“行了，趁着过年生意好，赶紧回镇上开门去吧。”
两兄弟点头如捣蒜，默默给孟自慧发红包。
明天孟自慧也该开学了，高三生大如天，要不是孟自慧高三，说不定小姨还得晾他们几天。
孟自慧心安理得把红包收了。
这趟最高兴的就是姥姥了，从前一两年也见不了几面的亲戚，小姨带她走了个遍。
老太太开开心心和娘家、婆家亲戚凑在一起忆往昔，几个耳背老太太你喊一句，我吼一嗓子，聊得特别热闹，走完亲戚，还收到了各家送的零食、年糕、点心，还有别人家种的红薯、胡萝卜、蔬菜，自己炒的花生瓜子，自己榨的芝麻油等等。
小姨给夏阳也装了一兜子，尤其是那些直接就能吃，还有热一下就能吃的，装了不少。
临走前，她从口袋里给夏阳塞了两个红包，“你的，还有赫尔伯特的。”
夏阳呆住了。
小姨拍他一巴掌，“走吧，傻小子，赶紧的，一会儿错过车了。”
夏阳挑起嘴角，拎着一兜子吃的，走起来却轻得像飞似的。
打扫，开门，处理过年积攒的订单，打包，发货，营业。
晚上夏阳把小姨给的红包塞到赫尔伯特头下，捧着他巨大的头，用自己额头碰了碰赫尔伯特的头，在赫尔伯特脸上一阵揉搓，夏阳亲了亲他微微翘起的唇峰。
然后，帮赫尔伯特再掖掖被子，关门回精灵小屋，给大伙儿分过年的瓜子、花生、坚果和糖果，继续自学魔法。
有两个矮人在，偶尔他遇到不懂的精灵语还能找人交流，矮人会的精灵魔法不多，但他们擅长的一些魔法，似乎又是从精灵魔法演变的，有微妙的相关性，偶尔交流完，夏阳会有些奇怪的领悟。
就是很多时候，他也不知道这些领悟是对是错。
好在赫尔伯特魔法石储备足够多，城堡大厅也足够空旷，夏阳自己在大厅练，可以反复试错。
那些他完全看不懂或者有危险的魔法，他就暂且搁置，等迪西莉或者赫尔伯特醒了再教他就好。
有时候实在弄不明白，接连失败，夏阳就郁闷地想把赫尔伯特拍起来，尤其是不小心摔了伤了，他就忍不住坐到赫尔伯特旁边盯着他的庞然大物男朋友生闷气。
他这么努力，拼来点儿寿命，可能都让赫尔伯特给睡过去了。
到底是没忍心把赫尔伯特踹醒，夏阳挪回小屋刻了好几个龙硬币，抽奖送给网店粉丝了。
趴着沉睡的乖乖龙，特别受欢迎。
知道赫尔伯特冬眠真的一觉要两年，孟自强都有点儿同情他哥了。
这恋爱谈的，比人家跨国还辛苦。
不过稳定的小皮具、小玩具和硬币供给，让他乐得合不拢嘴。
他爸妈过年大彻大悟了一下，觉得孩子大了，能干了，他们俩也不用那么拼了，等孟自慧高考完，他们就准备以后每个月都带姥姥四处走走。
而孟自强则崛起了事业心，他新采购了一批高质量的玻璃球，让夏阳带去给土著们加工，试试能不能做点儿新东西。
至于到底做什么，他其实没想好，夏阳也没想好，拿过去给他们发散思维了。
这个理论上让花露精灵们做更合适，不过他们还在冬眠，夏阳就先交给那些心灵手巧的土著们了。
几天后，他们俩就收到了镂空的玻璃微雕。
手巧的圆耳族在玻璃球里面雕了个小房子。
有窗有门，里面甚至还放了一套用挖出来的玻璃做的小桌椅，他们还在玻璃小房子门口插了点儿干花装饰。
这种超适合玩过家家又漂亮的小摆件，受到了两个世界的欢迎。
那群幼崽们自己就喜欢得不得了。
夏阳干脆让他们做一套给自己留一套，留下的那套抵工资。
玻璃小房子上线大受欢迎，孟自强受到鼓励，又买了毛线给他们自己瞎编着玩，小土著们贡献出了奇奇怪怪的玩具。
有按他们的方法编制的，有绕着木棍一圈圈绕出造型的，有篮子、小毯子、小帽子、小衣服，也有幼崽们按自己做的小人偶。
他们店铺的顾客们，终于在硬币之外，见到了花里胡哨的圆头族、圆耳族、长腿族、蓬尾族……
甚至还见到了只有异世界才有的花朵、树木和各种魔兽野兽。
他们觉得这些小玩偶天马行空充满幻想，不知道其实这是纯纯的写实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