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柔攻养大后—— by常安十九画

作者:常安十九画  录入:04-18

林简一秒抓住这段吐槽的重点:“所以今天这帮人,也是他找的?”
“还能有谁?”
“那你……”
“随便他们闹,总归也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许央说,“而且也不知道这位傻逼大少每次找的都是些什么人,有时候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
林简有些无语,所以干脆没有应声。
“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真的要谢谢你了。”许央慢慢收敛了无所谓的表情,神色真诚道,“那同桌……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以后……多指教?”说完,向林简伸出一只手来。
林简视线低垂,落在面前的那只手上,半晌勾了勾嘴角,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掌心,淡声道:“不打不相识是这么用的?以后还是少逃然姐的课吧。”
少年人的情谊总是开始得猝不及防,而像林简和许央这样,完全身处两个世界的人能成为朋友,又或许算得上是最为特别的一种缘分。
午休时间快结束了,林简准备回学校,走之前问许央:“下午还不去上课?”
“明天!”许央揉着已经肿起来的肩膀保证,“明天开始,我肯定披星戴月风雨兼程,一节课都不落了,立志做个像我同桌一样的好学生,真学霸!”
林简无言看他两秒,摇摇头失笑一声,转身走了。
关门前,许央忽然旧事重提,站在门口对着林简下楼梯的背影喊了一句:“嘿哥们儿!”
“嗯?”林简回头。
“你这人吧……真的不错。”许央说。
林简目光平淡地看他两秒,问:“你这个语气……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想法吗?”
“……卧槽!”许央愣了两秒,惊了,“不不不不!没那个意思啊我,我虽然喜欢男的,但是从不对自己哥们儿下手,朋友就是朋友,比男朋友靠谱多了!爱情在友情面前一文不值!”
林简好整以暇地发问:“所以呢?”
许央揉揉鼻子,似乎对于这样和旁人推心置腹也有些不习惯:“我就是觉得吧……你这人好像心里的事藏得太多了,如果嘴巴闭那么紧什么都不说,那么有些东西就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林简微微一怔。
“我就想跟你说一声,就是……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或者什么话是你想说,却不知道和谁说的,可以告诉我,毕竟我比你大一岁呢,也算是……那个……”
“什么?”
“过来人。”
“……”林简短暂地愣了一下,而后嘴边缓缓荡起一点笑痕,点了点头,转身下楼。
“收到,感谢许导师。”
回到学校后,整个下午加晚自习时间,林简始终心绪难平。
即便别人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他自己清楚,中午和许央那段意外的交谈,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沉缓地、铿锵地,推开了自己心底那扇尘封的暗门。
他站在门口,看着门里门外光影交际之处,踌躇也徘徊。
到底该不该走进去一探究竟?
门里门外是否真的是两个世界?
以及,门的那一侧,到底站着谁。
一中高一年级不需要上第二节晚自习,八点二十,放学铃响起,林简简单收拾好东西,去校外公交站等车回家。
九月的夜晚,夜风褪去了白日的燥热,温温凉凉的吹在身上,非常舒服。
林简进院门的时候是八点四十五,一抬头,看见一楼大厅的落地窗里竟然亮着灯,林简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之前在家里做钟点工的阿姨合约到期,主动提出不再续约,因为林简上了高中之后一日三餐都可以在学校解决,而且这位小少爷实则自理能力超强,阿姨觉得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于是说不做了。
所以林简每天这个时间回家,房子里都是黑着灯的。
而眼下,落地窗内的灯光明亮温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没来由的,林简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他刻意放缓了步子,走到门前,轻轻一推——门开了,果然没有锁着。
沈恪穿一身纯黑色的绸质居家服,手里正端着一盆丸叶乌木,看样子是刚从“落趣园”那边带回来,要养在家里的阳光房里的。
看见林简站在门口,沈恪停下上楼梯的脚步,站在三层台阶的位置上,笑了一下,说:“回来了,还真不晚。”
林简只觉得自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接一句什么。
这么多天了,这还是他开学以来第一次见沈恪回家。
“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啊。”沈恪口吻自然地招呼他进屋,自己又端着花往楼上走,边走边问:“晚饭食堂吃的?”
林简堪堪从混乱中回过神,刚想“嗯”一声,转神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话到嘴边又一顿,变成了一句反问:“你呢?”
“刚进屋,还没来得及。”沈恪的声音从阳光房的位置传过来,低低的,很好听,带着一点笑意,他问,“要不,林神赏碗饭吃?”
林简将书包放到沙发上,直接进厨房洗手,问:“小馄饨行不行?”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沈恪走了过来,站在厨房门口看见林简真的要去舀面粉,登时笑着阻止:“别,大晚上的折腾什么,我煮个泡面就行了。”
林简一只手已经打开了盛面粉的储粮盒,闻言不赞同地皱眉,原话奉还:“别,大晚上的吃什么泡面,怕自己不够胃疼?”
“那就速食粥。”沈恪非常好说话,也不挑,“我记得家里还有,就那个吧。”
林简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沈恪一句“林神行行好,我这还饿着呢”给堵住了嘴。
海鲜速食粥,连燃气都不用开,直接热水冲泡就行,林简最多也就是将冻干的食材块从包装桶里倒进了家里的瓷碗中。
等待的五分钟间隙里,林简靠着厨房流理台一脸麻木地想——左右都是泡,这玩意儿和泡面能有多大区别?
沈恪去卫生间洗了手,看见林简还站在厨房里,一脸苦大仇深地望着那个粥碗,不免觉得好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这碗是长了脚会跑吗?”
手臂上温凉的触感转瞬即逝,林简怔了一下,转头,一脸“你在说什么冷笑话”的表情。
沈恪笑着上前一步,从他身侧走进厨房,随口问:“作业做完了?这么闲在这盯着一碗粥。”
林简:“……你知道高中的晚自习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那就先去洗澡。”沈恪没回头,但语调中还存着依稀的笑意,“明天不是还要早起?”
林简心说,又来了——
这好像是一种非常莫名其妙的催化反应,尤其是当林简心底那些乱成一团的声音和画面,每每对上沈恪这副漫不经心的调调时,总会让他无端觉得烦闷,像是两个人同时做一套试题,但是看不懂题目解不出答案的人,却只有他一个一样。
对方永远云淡风轻,甚至不求甚解。
林简站着没动,到了嘴边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沈恪这时候又忽然出声:“要是不困的话,一会儿就过来陪我喝碗粥,毕竟我这刚下飞机连时差都没倒,立刻折腾回来安抚一中新晋小林神的精神,也还挺让人感动的,是不是?”
“……”林简瞬时收声,张张嘴,半天没能发出个音节来。
怪不得那么久没回来,原来是处理境外公务。
而……刚下飞机、立刻、回来、安抚,这些词汇串联在一起,尤其是对象是自己的时候,更让林简久久失神。
“等我一下。”
半晌,林简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一言不发地快步回房间冲澡去了。

灯光暖亮, 一室温馨静谧。
林简洗完澡回到客厅的时候,沈恪一碗速食海鲜粥只剩下最后一个碗底,林简穿着和沈恪同款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 裤腿缩上去一小截,露出少年人特有的清瘦白皙的脚踝。
沈恪不经意一瞥, 目光微顿,忽然问:“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嗯?”林简想了想,视线随着沈恪的目光向下扫了一眼, 回答说, “可能吧。”
“……有180?”
“开学时候体检了, 现在181。”
“高一就181了……”沈恪不由挑了下眉,看向林简的眼神忽然悠远了几分。
以往这样的目光不至于对林简造成什么压力,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心里揣着事藏着话, 于是在面对这样眼神, 便觉得很难招架。
而沈恪的想法却非常简单——
当年那个被自己从小山村里带回家,白豆芽一样的小孩子, 一晃经年, 居然已经长这么大,这么高了。
时光面前从无强者, 沈恪放下汤匙, 不由喟叹, 笑道:“有时候忙得黑白不分, 根本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好像每一天都在重复着昨天的事情, 做着一样的事,说着一样的话, 但是冷不丁看见你,才不得不承认——”
林简:“什么?”
沈恪失笑:“我老了啊。”
“……”林简听不得这样的话,一个字都不行,眉心几乎是立刻拧了起来,“二十七就老了,你让七十二的怎么说,老神仙?”
“小小年纪,别学大人皱眉。”沈恪屈指弹了一下他的眉心,林简条件反射般地闭了下眼睛,再睁眼,就听沈恪问他:“开学这么久,感觉怎么样?”
这架势,这语调,颇有一点家长谈心谈话的意思。
林简靠上沙发背,想了想,实话实说:“没什么感觉。”
“嗯?”
“我看别的新生刚开学那段时间都挺活跃的,不管是学习还是参加活动,劲头挺兴奋的,我好像……就那样。”
没什么特别的悸动,不会因为迈进新阶段换了新学校而欣喜,也没有因为忽然繁重起来的课业而烦恼,至于林简而言,似乎不管外部的客观环境如何变化,他都能适应得很好,或者说……并没有刻意适应,他始终是那个样子。
就像刚开学不久的一次大课间,高崇凡和秦乐开他玩笑时说的那样:“林神这个人吧,虽说平时也和咱们一起扯淡打球,但怎么说呢——”他摸着下巴琢磨两秒,一拍大腿,“疏离感!对,这个词是这么形容没错了!”
秦乐笑着对他比了个赞:“透彻啊兄弟!”
林简身上的疏离感是与生俱来的,并不针对谁,也不特指哪些时候,但就是像一个无形的罩子,将他和周遭世界无声地分隔开来,影影绰绰一般存在着。
沈恪听完他对新学期的评价,沉默了少许,没有应声。
或者,别人看林简是“冷淡桀骜”,但在沈恪眼中,他却始终是八年前那个裹着自己西装外套跪在灵棚中的沉默倔强的小孩子。
他的疏离和冷漠并不源于自傲,而来自于幼年时期那段无根浮萍一样的生活。
半晌,沈恪忽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笑着说了一句:“这可不行,小林神,你得合群啊。”
林简被揉得一愣,连“躲”这个动作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刚才那抚在自己头顶的手,依稀带着一点儿时怜惜的意味。
“什么样算是合群?”林简问。
“嗯……”沈恪想了想,举例道:“比如……新学校有没有你觉得还不错的同学?男生女生都算,如果觉得和对方还算合得来,就多接触一些,多交朋友总没有坏处。”
林简语气平平:“同学都还不错,班级氛围也很好,我和大家也很合得来。”
“你说的合得来,是怎么合得来?”
“你呢?”林简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审视,不躲不避地和沈恪对视,“你说的合得来,又是怎么合得来?”
“……”
对峙半晌,沈恪忽然笑了出来,笑容温沉如水,依旧是林简熟悉的那个样子,林简不自觉绷紧的肩背也逐渐放松下来。
“太聪明了吧林神。”
“算不上,是你意图太明显了。”林简无声地叹了口气,“想问我有没有早恋,大可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我哪有这个意思。”沈恪哭笑不得,“刚夸完你,合着白夸——”
其实是今天晚上下飞机的时候,接到了艾嘉的电话,将今天林简在学校拒绝那个女孩子的事简单复述了一下,而后还语重心长地嘱咐表哥:“你帮帮说说好话嘛,真的不是我故意带同学去跟他认识什么的,关键是架不住朋友软磨硬泡,谁让他在学校的人气那么高……总之,让他别生我的气,啊?”
沈恪说:“求情都求到我这里了,她真的不是有心的,你别跟她计较,嗯?”
“我没……”林简只觉得无语,解释的话说了一半,又觉得徒劳,“算了,改天见到艾嘉姐,我自己跟她说。”
沈恪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如果真的有你觉得很好的女孩子,我也不反对你——”
“打住。”林简心中猛地一顿,脸色忽然冷下来几分,“没有,目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所以别提这个。”
他这个反应倒是让沈恪始料未及,思忖几分,只当是少年人逞强羞赧,便笑着说:“干嘛冷脸,我是说真的,快十六岁了啊小林神,花季雨季,情窦初开,多正常。而且我不是那么封建古板的家长吧?所以如果对谁有好感,完全不用有什么心理顾虑,况且你也不是那种会因为谈恋爱就影响学习的人,那……”
“——那你呢?”林简忽然出声,平静地打断他。
沈恪声音倏地一断,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
“我快十六岁花季雨季,那你快二十八岁了算什么,暴雨倾盆,滂沱如注?那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你谈恋爱,或者把哪个‘有好感’的姑娘领回家?”
“……”
沈恪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被林简逼问这种事情的时候,一时间连表情都有些空白。
而尚在愣怔中的沈恪不会知道,也无法察觉,林简在问完这话时,放在腿边的右手早已经死死握成了拳。
“我这么忙……”过了几秒钟,沈恪才从刚才的讶异中回过神来,声调难得卡顿了一下,才笑了笑,说,“哪有时间琢磨这些,而且这些年我忙起来连你都顾不上,就别耽误谁家的好姑娘了吧。”
“……”
这下轮到林简沉默下来。
两人无声缄默了许久,林简余光中忽然出现一只劲瘦的手腕,下一秒,有温凉的指腹轻轻抵上他的下颌,微微用力,将他的脸重新转了回来。
“……”沈恪的手指就摁在他的下巴,一瞬间,林简微微睁大了眼睛,紧接着,像是逃避这种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对视一样,很快错开了眼神,几乎不敢放任自己正常呼吸。
但沈恪似乎只是想看看他的表情,确定一下小林神此时的情绪怎么样,生气与否,在看见林简稍显茫然的神情时,便从容自若地收回了手。
“嗯,没生气就好。”沈恪笑了一下,总结道,“今天的谈心谈话不是很成功,跑偏严重,下次再接再厉吧。”
真是不知道是那根神经搭错了,自己都还悬着不上不下,居然来和孩子聊这些?
而且看林简这反应,孩子八成是这些年耳濡目染被自影响了——
一个把工作当生活,一个把学习当对象。
而且就冲林简这言谈举止少年老成的模样,桃花运再旺有什么用——估计按个轴承都转不动,到底是自己瞎操心。
沈恪说完就从沙发起身,像是要回房间。
“你要睡了?”林简问。
“嗯。”沈恪应了一声,径直往楼梯方向走,边走边笑着低声说,“今天晚上就当我时差病,说了什么别往心里去。”
林简看着他的背影缄默一秒,轻声说:“知道。”
“合群是社会期许,自我是个人自由。”沈恪上楼梯时思维完全恢复清晰,随着脚步留下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声调沉缓地慢慢融化在林简耳中,“别人的话听听就算了,没必要为了迎合客观期待而放弃你的自我原则。”
林简心中倏地一跳,明知这样问很突兀且不合情理,却没能管住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那——如果我也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或者说,没有长成你期望中那样的人呢?”
沈恪停下步子,扶着楼梯扶手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为什么要长成我期望的那种样子——我,或者是任何一个人,认为你该怎么样都不重要,没有人就应该按照别人的意愿成长。”
“……这样自由生长,会不会有点自私?”
林简也不清楚自己是在执着什么,或者说在隐约地铺垫着什么,只知道如果有一天沈恪会对他产生类似于“失望”的态度,那将是一件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所以有些丑话,要先问在前面。
沈恪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上,眸光中含着一点笑意,看向他的眼神温和又宽容,那样始终温沉平和的目光好像在问“这是什么傻问题?”
而下一秒,他却用最从容的嗓音,给最郑重的回答——
“还是你小时候我说过的那句话——在家里,在我这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孤拔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卧室门后,房门关上后,林简独自在客厅静坐了许久。
直到将堵在肺腑中的那口气慢慢地呼出来,他才一点一点地松弛了肩背,放开了一直握得死紧的右手。
暖澄明亮的灯影下,掌心中早已是一层泛着潮湿水光的薄汗。
就犹如他今晚那颗仿佛被烈日暴晒过后,又被清润细雨温柔打湿的心。

一中素来以治学严谨和校风开化著称闻教育界, 二者看似矛盾,实则又辩证统一。
就比如休息时间,若是年级老师看见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牵手走在校园, 一般情况下会笑着拍拍肩膀,嘱咐一句学习为主, 注意影响,并不会大动干戈如临大敌般搞得鸡飞狗跳;又比如别的高中大多只会安排期中期末外加学校不定时自测考试,而一中在此之外还兼具了周考、月考、季度考。总而言之一句话, 在原则之上, 鼓励学生自由成长, 但前提是成绩漂亮。
时间进入十二月份,马上高一第一学期的课程就要结束了, 在经历了小半年的“考场毒打”后, 一中的这群天之骄子们基本已经适应的适应, 枯萎的枯萎。
全市统一的期末考试就安排在下个月。
北方的冬季依旧是干冷萧瑟, 中午放学,同学们陆续往食堂进军, 林简坐在座位上整理上午的课外知识点,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教室里依旧没有什么人了,林简拿出手机一看, 是许央发来的微信消息。
【未央:中午帮我复盘一下昨天的数学周测卷?】
林简扫了屏幕一眼, 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 转头对旁边的人说:“这么近还发信息, 是为了省嘴吗?”
许央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信誓旦旦地回答:“是为了体现我对学神的崇拜以及对数学周测卷的敬畏之情。”
林简对此非常无语。
自从刚开学不久, 两人在社区小公园那次“偶遇”之后,关系便莫名其妙地熟络了起来。之所以说是莫名其妙, 是因为一开始许央猝不及防的“一头热”,林简即便之前在同学中的人缘不错,也只是因为他并不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成绩好坏,在他这里都是普通同学,不管任何一个人向他请教问题,他永远都一视同仁,该怎么讲就怎么讲,没听懂?没问题,还可以 Once Again。然而性格原因,他从小学到高中,一直也没有非常较好亲近的同学,与任何人的相处都维持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点上,不会特别熟稔,也不会拒人千里。
但是许央是个意外,在这个看上去白净清隽中带着一点点邪气的同学身上,居然让林简体会到了一种“咱俩必须是过命的交情”的执拗。
若是对方另有所图还好说,林简有一万种回绝推拒的方式,但偏偏,许央的示好非常单纯而友善,纯粹就是“看你顺眼”而已。
甚至为了和林学神拉近关系增进友情,许央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按时到校上下课,这就让林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毕竟,一个人若是为了和你成为朋友,居然连数学课都能咬牙忍受的话,那多半是真心的了。
于是,两个人的关系就在许央单方面的努力之下,慢慢拉近了亿点点。
道这个学期中段的时候,已经发展到每天中午许央生拉硬拽着林简和他一起回出租屋吃午饭,干脆利落地斩断了林简和小公园长椅的不解之缘。
两个人出了学校大门,在社区里的便利店买了少许青菜,回到许央出租屋时,电饭煲里预约定时的米饭已经蒸好了。
许央拎着菜包到厨房洗菜,林简从善如流地过来帮忙,一人洗,一人切,配合度非常高。
最一开始的时候,林简原以为像许央这种浑身上下写着“金贵”二字的小少爷必然做不来煮饭这一套,但时间久一点之后,许央便用实际行动再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正如许央说得那样:“这些小事都做不好,那你以为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也是那个时候,林简才知道,虽然他那个亲生父亲身世显赫,然而许央自从初中开始就逐渐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了。
原因也很简单,对于父母,他无法选择或者彻底割断,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改变不了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抛开公序良俗的道德感不谈,在见面时,他甚至必须喊那两个人一声“爸妈”。
然而没得选,却不代表他就认投了。
他将自己悬架在道德与血缘的边界线上,用自己的方式对那两个人说“不”。
正如刚开学不久的一次,林简偶然间碰见许央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亲自来学校这边找他麻烦。在学校后门的小巷里,许央见到来人也不动怒,只是将手中的单肩包甩到肩上,轻描淡写地骂了句:“傻逼。”
对方显然被激怒,开口骂出来的就是诛心的话,然而许央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一直到他那个哥骂累了,才气定神闲地问:“骂完了?那借过。”
对方不退反进,上前一步,正当林简以为两个人要动手的时候,许央却眼尾一弯,忽然笑了出来。
“问了就是我真的不懂,你要是真这么恨,怎么不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呢?”许央斜着一双丹凤眼看人,眼神讥诮又讽刺,“谁把我弄出来的你找谁报复去,天天没完似的找我麻烦有什么用?”
“你……”
他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径直道:“而且不管是你有我这么个弟,还是说我有你这么个哥,都是两厢倒霉的事情,我妈当小三生了我,那是我倒霉,你爸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在外面乱搞又弄出个儿子,那是你倒霉,咱俩各倒各的霉,能不能谁也别挨着谁?”
说来也巧,有也正是由于这次的“偶遇”,才真正让林简对许央这个人的“示好”有了一丝松动。
推书 20234-04-18 :病美人死后他后悔》:[穿越重生] 《病美人死后他后悔了》全集 作者:水茶【完结】晋江VIP2024-4-1完结总书评数:542 当前被收藏数:6245 营养液数:421 文章积分:46,944,152文案:温自倾身为温家最小的儿子,自小体弱,轮椅常伴,也因此极尽宠爱。可他却是看上了一朝破产,父母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