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俊彦看向章守长，“你们呢，不会是要一直留在这吧？”
“有什么不可以吗？”章守长反问。
顾俊彦失笑，“这个世界，是有通关名额限制的，你知道吗？”
“知道啊。”章守长随口回。
“你想做老阴|逼，苟到最后？”顾俊彦有点无语。
“不行吗？”章守长问得十分随意。
顾俊彦摇头，“作战机甲的激活程度，和驾驶员的精神力正相关，所以我们的作战机甲，战斗能力是随着团队消灭丧尸的数量增加而提高的。”
“而且，一旦有团队被团灭出局，其他团队可以直接获取他们的装备。”
“越往后，你们遇到的对手只会变得越强大，一直苟在这里，你们的胜算只会越来越小，最后就剩死路一条。”
章守长平静地等顾俊彦把话说完，然后说：“不是，我们现在出去，胜算也是零吧，往后再小还能小到哪去？总不能变成负的吧？”
嘴上说得无奈，语气和神情看起来却是泰然自若信心满满。
顾俊彦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迷之自信，明明整个团早就走进一条死路了。
不过他们团自己现在也处于下风，没理由还要花精力去替章守长团队操心，所以顾俊彦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章守长很清楚，顾俊彦这是在把他系统里的信息透露给自己，顺带给自己提个醒。
看起来，顾俊彦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把章守长几人当做自己的盟友了。
章守长诚心谢了顾俊彦的好意，看似随意地问：“你们团把入口商店里最贵的那个锦囊买了？”
听到这个问题，顾俊彦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中的可乐罐却是不知不觉被他攥出一条凹痕来。
那个锦囊的信息和价格都是保密状态，所以和其他初始装备不同，那锦囊被哪个玩家团抢购了去，也是不对外公开的。
此刻被章守长一语点破，顾俊彦紧抿着嘴，讲不出话来。
章守长笑起来，“别那么小气嘛，说说看，那锦囊里是什么？”
那个黑色小锦囊，放在入口商店的物品栏里的时候，并没有标明价格。
它是商店购买界面里展示的所有物品里，唯一一个没有描述信息也不公开价格的商品。
但章守长当时按照价格排序的时候，它却是排第一的商品。
而且，和其他不限数量的武器和治疗装备不同，这锦囊只有一个。
如果章守长没有看错，锦囊是第一个被买走的商品。
所以章守长那时候在商店就做了个合理的猜测：这个小锦囊很重要，而且在打开物品栏那一刻，所有玩家的系统就提醒他们，尽力把这锦囊抢到手。
当然那时候章守长被更棘手的问题困住了，很快把锦囊的问题抛到脑后去。
而昨天遇到顾俊彦团队之后，章守长又重新回想起了这个锦囊。
会重新想到这个锦囊，是因为069号团看起来……实在太穷了。
穷到只能去英雄之家租赁英雄套装，穷到都快把自己玩死了，却连一扇三十八万多的防护门都买不起。
当然放在以前的世界，章守长绝对不会觉得买不起三十八万的门有什么问题，毕竟在现实世界他的存款从来没有突破过四位数，常年在两位数上下徘徊。
可他们都是被地球管理局征召过来的玩家，就算完成账号绑定的时候技能点完全没有点金钱，账户里也是有初始金钱的。
章守长自己钱多得像个系统bug，所以他不清楚其他玩家初始金钱能有多少。
可郑觅说过，之前打到他们微信钱包里的那两百万块钱，是给他们五个人那三天假期的食宿补贴。
一个食宿补贴都能给两百万的机构，想必在初始金钱上不会吝啬，至少不至于让顾俊彦他们沦落到连救命的三十多万都出不起的地步。
再回想之前在入口商店里，069号团买的三个初始装备，章守长瞬间知道了答案。
那时候Mor报出来的069号团买的三件物品，章守长记得很清楚，是一套外骨骼和两套医疗箱。
买外骨骼很正常，可买医疗箱，还一买就买两套，就很奇怪了。
首先医疗箱的治疗效果肯定没有治疗舱好，所以如果是需要治疗类的物品，没理由放弃治疗舱却要买医疗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们团队缺钱，买不起治疗舱。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没钱，为什么却要买两套医疗箱呢？
两套医疗箱的钱加起来，跟一个治疗舱差不多了，有什么理由花同样的钱，买两个治疗效果差很多的东西，还多占用一个购买物品的名额？
这个问题在入口商店的时候章守长就想知道了，如果不是那时候069跑得太快，以他的社交牛逼症，很可能直接跑去当面问了，当然那时候就算问了，也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
不过现在不用问了，章守长十分确定答案是什么。
069号买了那个黑色小锦囊，导致余额变得非常少，在买了外骨骼之后，剩下的钱就只够买一套医疗箱了。
而Mor之所以会报出两套医疗箱，大概率是为了掩人耳目。
毕竟所有人都是三件初始装备，如果069号团只有两件装备的话，岂不是一下就让其他玩家猜出来，是他抢到了那个黑色小锦囊。
见顾俊彦双唇绷成一条线，直勾勾看着他不说话，章守长笑起来，“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抢你的锦囊，就是好奇想看看。”
顾俊彦依旧狐疑看着章守长，半天才问出一句：“就只是看看？”
“当然，”章守长坦荡荡回，“我章守长做人没什么原则，就一条，绝不做坑害兄弟的事，不管你认不认，反正我是把你当半个兄弟的。”
顾俊彦闻言竟然莫名有点失落，没过脑子地问了一句：“只算半个吗？”
章守长笑起来，“你把锦囊给我看看，我考虑考虑给你转正？”
顾俊彦冷哼一声，“谁稀罕做你兄弟？就是你认，我也不认。”
嘴上说得强硬，身体却很诚实，话音未落，他已经从物品箱里把小锦囊取了出来，抽开系带，开口倒过来，抖了两下。
一颗椭圆形的小胶囊掉落在了顾俊彦掌心。
章守长忍不住把头凑上去，盯着那小胶囊看了一阵。
胶囊大概小拇指指甲盖大小，一半红色一半黄色，看起来跟一粒感冒药似的。
“这是什么？”章守长忍不住问。
顾俊彦摇头，“不知道，系统只说它很重要，没说做什么用。”
章守长搓着下巴，“不会是还魂丹什么的吧？可以起死回生？”
顾俊彦耸耸肩，他也猜这可能是关键时候吃了可以保命的，但暂时还没办法确定。
因为系统告诉他，这胶囊是一次性的，一旦打开，就必须立刻使用，否则很快会过期。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关键时候，顾俊彦不会用它。
章守长懒洋洋靠进椅子里，“那你收好，别弄丢了。”
对章守长这明显有点敷衍的态度，顾俊彦有些不满，自己几乎花光账户里所有的钱拼手速买到的锦囊，头一次公开给其他团，对面就这反应？
章守长显然没有注意到顾俊彦眼中的失望，他指着门外说：“天晴了，太阳出来了。”
顾俊彦转过脸去，看向不知何时变得空荡荡的街道，点头，“我们要走了。”
四个毛此时正和069号团的四个队员一起坐在影音室里聊天。
这整个世界都处于信号屏蔽的状态，通过传送门进入宇宙中心广场那一刻，他们的手机就成了摆设，而现在这座写字楼里，虽说电视电脑游戏机影音室一类的娱乐设备都很齐全，可除了能看几部风景宣传片，什么也做不了。
虽说四个毛不介意看无脑宣传片，但显然069号团不想看，所以几个人放弃了看电视的打算，开启了茶话会模式。
茶话会的主题，是大家前一晚做的梦。
昨晚是所有人来到这个世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刚到陌生世界的新奇以及和丧尸缠斗一天后紧绷的神经，让几个人在入睡后大脑皮层仍旧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所以都或多或少做了梦。
“我梦到……我跟一匹威风凛凛的大灰狼去开房了。”四毛红着脸小声说。
“哦~~~~~”
“嘿嘿嘿……”
其他人笑容逐渐猥琐起来，接着是一阵口哨声，起哄声，和急促拍打皮沙发扶手的鼓点声。
几个人同时看向四毛，眼里写满：你要聊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
“是哪匹狼？”
“不会是我吧？”
“想屁吃，那必然是顾俊彦那厮啊。”
“所以后来呢？”
四毛整张脸红透了，低着头说：“后来……后来狼崽子去洗了个澡……”
“再后来呢？”
“讲话别大喘气啊，一口气说完！”
“会说你就多说点。”
四毛头埋得更低了，“后来……后来我看他洗完澡浑身湿漉漉的，就拿吹风机，帮他吹了一夜的毛……”
“什么登西？”
“裤子都脱了，你就梦到了这个？”
“淦……”
几个人瞬间对四毛的梦没了兴趣，飞速转移话题。
这次换069号团年纪最小的虎子开口，“我昨天梦到，我自杀了。”
这话题有点沉重，一讲出来，影音室里静默了片刻。
二毛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所以是前半夜还是后半夜做的梦？”
虎子想了想，“前半夜。”
二毛立即化身周公，摆出一副解梦的架势，笃定说：“前半夜没关系，前半夜的梦跟现实是反的。”
虎子像是对他的结论深信不疑，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他一口气还没舒完，就听二毛把自己的结论接下去：“所以你不是自杀，你是……他杀！”
“噗！”
“哈哈哈哈……”
在一阵笑声中，虎子冷冷瞪向二毛，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坐在虎子身边的队友抬手把他的脑袋推开，凑到二毛身边，“哎，算算我的，我也是前半夜做的梦，梦到自己继承了父业，变成一名水手，在海上漂了一夜。”
二毛顿时觉得有点棘手，“水手啊……水手反过来，那就是……”
“火腿！”
大毛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
“哈哈哈哈……”
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沙发扶手都快被他们拍烂了。
章守长和顾俊彦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走了，我们现在出发，去据点。”顾俊彦高声朝四个队员说。
笑声瞬间小下来，四个毛张了张嘴，留人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没有讲出口。
他们虽说看着没个正形，起码的道理还是懂的，知道自己是咸鱼团，不代表其他团也愿意和自己的团队一样躺平了等奇迹出现，所以他们没有立场挽留069号团。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晚上，两个团却是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此时站在商场正门口，虽然碍于男人的尊严，不愿意讲出肉麻的话，眼中却都写满不舍。
四毛从超市买了一堆生活必需品，塞进虎子怀里。
“对了，”章守长看看四毛和虎子，又看似随意地朝顾俊彦道：“你那有消消乐吗？”
“有，”这东西不贵，也不难买，在丧尸世界却很重要，顾俊彦当然是随身携带的，“怎么了？”
章守长从腰间把物品箱取下来，“我全买了。”
“……全买了？”顾俊彦有点懵。
章守长点头，“就说卖不卖？别婆婆妈妈的了。”
“卖！”
顾俊彦一股脑把所有的消消乐全摆出来，送到章守长面前。
章守长把物品箱开口对准面前的一排紫色小罐子，输入了一个价格，然后点击购买。
小罐子消失在章守长的物品箱的那一刻，顾俊彦眼前弹出一排提示语，惊得他下巴掉下来都忘了收回去。
【物品出售成功，入账款项，189，000，000.00元，账户余额：189，018，926.00元。】
顾俊彦：？？！！
你特么……什么毛病？花一亿八千九百万，买一堆总价不超过三百块钱的消消乐？
第18章 废物团的危机
消消乐虽然在现阶段很重要，可真心不难买到，跟罐装可乐似的，一般地铁口、各种便利店、超市都能买到。
顾俊彦猜想，现在这家商场的地下超市就能买得到，根本没必要从他这里买。
当然如果是章守长懒得自己找，他也不介意卖给他，举手之劳。
可他没想到……章守长竟然直接给他打了一亿八千九百万过来……
顾俊彦很清楚，不同团队之间不能直接进行金钱转账，所以章守长这样，很明显……是在变相给他打钱。
“你……我……”
顾俊彦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发现这个节骨眼说什么都显得有点婆妈，这笔钱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他没办法拒绝，最后只能诚心道声谢谢。
章守长笑着朝他举起右手，“一路顺风。”
顾俊彦抬起右手，和他握了握拳，又轻揽住他肩头，凑到他耳边说：“现在还只是青紫色的1级丧尸，一旦黑色的2级丧尸出现，你们这间商场的防弹玻璃也守不住的，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最好尽快做好逃离的准备。”
章守长掏了掏耳朵，随口应了声，对顾俊彦的老生常谈表达出了十足无所谓的神态。
顾俊彦深深看一眼章守长，然后万分无奈地摇头，他是真的看不懂这个新认识的朋友了，完全弄不明白，对方怎么能心这么大。
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办法再帮250号团什么，只能就此别过，默默祝福对方可以走到最后。
目送069号团离开后，四毛抬头看向章守长，“大哥，你给他们打了多少钱？”
五人团队内部钱和信息都是共享的，但章守长的账户余额始终显示“未知”，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章守长刚才是花了多少钱买的消消乐。
只是看顾俊彦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十分精彩，很容易猜到那一定是个吓死人的价钱。
“一亿八千九百万。”章守长随口说。
四个毛忍不住低呼一声，感叹老大出手阔绰。
章守长笑起来，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其实到现在他对自己账户里究竟有多少钱依然没底，可能真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可能下次购物就直接显示余额不足了。
所以他给顾俊彦打的钱，也不是随便填的。
那个价格，不多不少，就是他买的市中心的那套房子的钱。
他们现在决定住在这座购物城里了，这里吃喝拉撒睡都不愁，防御能力也足够，显然比市中心的那套房子更称心如意，所以那套房也就用不上了。
章守长想，权当把那套房送给顾俊彦他们了，万一哪天自己账户余额不足，直接把房子卖了，这个钱撑完一关不成问题。
当然这些想法章守长没跟四个毛说，他的四个兄弟只需要快快乐乐跟他一起苟在这座商场里就好，其他琐碎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章守长只希望，他们可以安心做四个快活的小傻逼。
四个快活的小傻逼此时已经结伴去了英雄之家，为三毛挑选英雄套装。
挑挑拣拣半天，最终超人、蝙蝠侠和美少女战士有了新朋友——钢铁侠。
为三毛挑钢铁侠套装的原因很简单：他本来就是面瘫脸，戴不戴面具都没表情，不如穿套全封闭的装甲，看起来赏心悦目。
选完英雄套装，几个人结伴出门，想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把附近一带的超市都搬空。
太阳出来后活着的丧尸就都消失不见了，不知躲去了哪个角落藏着。
路上涌现出一大批无人机、小拖车和扫地机器人，正在卖力地清理街道上剩下的丧尸残骸。
章守长顺手买了几辆长相呆萌干活卖力的小拖车和小型无人机，让它们帮忙把需要囤积的物资都运到自己的商场去。
方圆五公里内所有超市和便利店都被五个人洗劫一空，一副准备在商场里苟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待到所有搜集物资的工作做完，眼看着太阳落山，五个人关上防护门，开开心心上楼去了餐厅，排排坐，等着晚餐被送上餐桌。
“晚上好，少爷和小姐久等了，阿福现在就为您上菜。”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五个人朝餐厅门口看过去，就看到英雄之家的营业员身姿笔挺，带着职业微笑，穿着考究的燕尾服，领着一排上菜的机器人，鱼贯走进来。
作为这整座商场里仅有的最新一代智能机器人，又有着逼真的人类外表，这位营业员顺理成章被章守长买下来，荣升为他们的管家，负责管理所有的服务机器人。
同时，他们给管家先生取了个十分应景的名字——阿福。
在阿福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五个人享受了一顿极为丰盛又十分繁琐的法餐。
酒足饭饱，四个毛兴奋地跑去影音室看动物世界。
章守长则坐在入口处那张长椅上，翘着腿，一只手臂横在椅背上，一只手拿着罐啤酒，坐出个标准的麦当劳叔叔的姿势，盯着门外十分敬业地按时开工的丧尸群。
看了不知多久之后，章守长站起来，走到防护门前，盯着面前的一个丧尸看。
那是一个女性丧尸，和这个世界所有其他丧尸一样，她浑身皮肤青紫，血管根根外露，惨白的双眼没有瞳仁，脖颈后面写着个小小的1级。
不同的是，她眉心处有个三角形胎记，胎记是深棕色，在青紫色的皮肤上非常明显。
想要咬人的本能让她整个身体都紧紧贴在玻璃门上，脸被挤压得变形，面目狰狞，尖细的牙齿顶端在玻璃门上用力摩擦，发出极为刺耳的噪声。
隔着玻璃门，章守长和她只有不足一臂远的距离。
他神色淡淡地观察了一阵，然后取出腰间物品箱，举到丧尸面前。
看到章守长的动作，丧尸越发用力撕咬起来，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的低呼，四肢并用拼命往防护门上撞击。
章守长低喊了声大师球，想要尝试把面前的丧尸买下来，不出意外，收到了【无法购买】的警告通知。
好吧，反正就是试着玩。
万一可以买丧尸就带感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买不了了。
章守长把物品箱重新放回腰间，双手插兜，微微弯腰，倾身朝面前的丧尸凑得更近了些。
“喂，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听到章守长的声音，面前的女性丧尸停顿了一瞬，接着更加用力地开始啃咬防护门，涎水都涂满了玻璃，凝聚成滴，成股落下去。
“嘶——”章守长忍不住摸了摸后脖颈，“倒也不必馋成这样吧？我看起来很好吃吗？”
章守长说着，又站直了，唇角勾出个好看的上扬弧度。
他握住啤酒罐的手举起来，放在嘴前，好像此刻那啤酒罐不再是啤酒罐，而变成了一根话筒。
接着他另一只手臂高高举起，冲远处用力晃了晃。
“后面的丧尸朋友们，你们好啊，来，抬起你们的双手，让我看到你们！”
可以说，在章守长的心中，永远住着一个舞台，随时随地，无论有人没人，他都能演起来……
哪怕他的观众只是一群完全无法沟通的丧尸，这也不妨碍他全心全意地表演，好像门对面真的是他的一群疯狂的粉丝似的。
当然章守长以为自己这场表演仅有的观众是一群丧尸，而实际上，此时此刻，在地球管理局监控室里，整个幕后监管团队十多号人，正齐刷刷盯着监控幕墙上那个试图和丧尸聊天的沙雕，每个人眼角眉梢都抽动得厉害。
郑觅坐在最前面，抱着一大盒散发着劣质地沟油特有的香气的鸡蛋炒粉干，正呼哧呼哧大口吃着，眼睛则死死盯住屏幕里的章守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这面最大的监控幕墙就成了250号团队的专属投影幕墙了。
原本应该分时段滚动播放所有团队的任务情况，却在所有工作人员的强烈呼吁下，改成了锁定播放250号团队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于其他团队激烈的打斗和对战场面，所有监管员工都更喜闻乐见某气氛组的沙雕日常。
虽然大部分时间，这个团的行为都又尬又莫名其妙，可是……却又非常上头，一看就停不下来。
吱呀一声，监控室的门被打开，门外的一缕灯光透进来，爬上巨大的监控幕墙。
郑觅吓得啪一声敲下空格键，以闪电般的手速切屏到其他团队去。
“部长！”
大家纷纷朝门口看去，就见部长冷着脸一言不发走到郑觅身边，抬手轻轻一点，又把画面切回章守长脸上。
“藏什么？”
部长语气极为不满，一双眼却紧紧盯着屏幕，看得比自己的下属更起劲儿。
呵呵呵呵……
几个人笑容逐渐僵硬，没想到部长比他们瘾还大。
郑觅一面腹诽，一面抱着炒面站起来，把最佳观众席让给部长。
部长顺势坐进去，问：“这张图进展如何了？”
郑觅清了清嗓子，回道：“现在第一个世界就剩下三个团队了：
“069号团，截止到目前，共清理全图9%的1级丧尸，击败并收缴了1个团的装备。
“404号团，截止到目前，清理了全图80%的1级丧尸，击败并收缴了6个团的装备。
“250号团……没有清理任何丧尸，也没有击败任何团队……”
听到这个结果，部长沉默了一阵，然后笑起来，“没想到，250号，竟然是留到最后的三个团之一？真就猥琐发育到最后了？不过等到2级丧尸出现，他们藏身的那座写字楼很快就会沦陷吧？”
郑觅摇头，“不用等到2级丧尸攻进那座写字楼，他们……应该撑不过明天。”
“哦？”部长转头看向郑觅。
郑觅把一张实时路线图调出来，指着上面一个正快速行进的小红点，说：“按照404号团现在的行进路线，他们最迟明早就会到达西城区中央购物广场，和250号团正面遇上。”
到目前为止，这张图上只存在两种团队——被404号团灭的团队，以及，还没有遇到404号的团队。
也就是说，所有团队，不论是怎样的装备，不论之前战绩如何，但凡遇到404号团，就只有被血虐的份。
郑觅确信，这张图继续发展下去，根本不需要给两个通关名额，到最后就只有404号这一个团能留下来。
而明早，404号就会正面对上这张地图上最废物的团——250号。
结果如何，可以说没有任何悬念。
第19章 你老婆又变成蜘蛛侠了？
当然章守长对管理局监控室里郑觅和部长的话一无所知，他此刻仍旧沉浸在和自己的疯狂丧尸粉做单方面对话的无穷乐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