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如果暴露地狱之主的身份，可以把救世主保护协会刷成红名吗？
这个想法太令人心动，宿星原陷入了沉思。
可惜，还没等他仔细考虑，手机就嗡嗡地响了起来。
宿星原看了一眼，是宁百泉发给他的消息。
【万事小心。】
显然，宁百泉也知道了这次这个传送门的危险性，且明白按照宿星原的性格，就算没有人邀请他，他也会自己溜进去的。
宿星原：【放心。】
随后，他切出软件，打开了实时新闻通报。
不得不说有些记者的敬业程度了，哪怕在这种情况下，都带着专业设备坚持通报现场的情况。可惜由于浓郁的雾气，哪怕是最前线传来的情报也不是十分清晰。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十分钟前，七位猎人已经尽数通过漩涡进入传送门。
而就在十分钟后的现在——
【从漩涡中出现零星人类残肢，被海浪冲刷上岸，经服装对比，确认为进入传送门中的E国S级猎人】
紧随其后，更大的噩耗传来：
【漩涡范围扩大，港口建筑物被海浪冲毁搅碎】
网上一下子炸开了锅。
【什么意思？那些猎人都死了？他们不是S级吗？！】
【而且还被扔上岸了……是扔吧……！好恐怖，我怎么觉得这个漩涡形状的传送门，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崩溃了，我不该骂宿星原的，他不是从无败绩吗，能不能来救一救啊——！】
不止是网上，现实中的A国官方也同样崩溃。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S级猎人进入这扇门的时候，传送门会暂时稳定吗？！”
怎么会越来越凶险了？！
“长官，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分析师也是一头冷汗，他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第一种可能，十五分钟前进入漩涡中的七位S级猎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三位了。”
这句话一出，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瞬间的死一般的寂静。
“你说……什么？”
十五分钟，至少七分之四的S级猎人的战损率？
霎时间，长官额头涌现一层薄汗。
他此时终于意识到，“S级的特殊形态传送门”所代表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了。
“……第二种可能呢？”他死死握着拳，问道。
“第二种可能就是，”分析员咽了口唾沫，“这扇传送门，真的是活着的。”
“不是我们在选择进入门中的S级猎人，而是它……在选择我们。”
“不符合要求的，根本就没办法进入门中，而是直接被漩涡下巨大的压力和各种各样杂物挤压搅碎，那些被抛上岸的、S级猎人的残肢，恐怕正是一种示威。”
哪怕是S级猎人又如何？在近乎恐怖的自然的力量下，也难以逃脱。更何况，这巨大的漩涡根本就不是纯粹的自然力量，维持着它运转的魔力，恐怕本身就能够直接搅碎一个普通S级猎人了！
……是的，普通。
S级猎人……反而才是实力差距最容易拉开断层，且断层也最为恐怖的一个等级啊。
长官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地出现了那个黑发S级猎人的身影。
可是五百万魔晶……！
“神佑者呢？”长官抹了把脸：“他们到底能不能来？！能给个准话吗？！”
联络员战战兢兢地说：“神佑者集团，好像被缠上了……有两位成员已经失联，剩下的三位成员都被拖住了！”
“拖住他们的人……好像是，救世主保护协会的？”
长官：“……？？？”
救世主保护协会？
不是，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长官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现在他能选择的，竟然只剩下了一个C国来的宿星原！
而且，他隐隐有种预感，宿星原恐怕是这扇传送门唯一的解法，那个具有生命力的漩涡，根本就是冲着他去的！
也就是说，A国完全就是在给宿星原背锅吧？？
他们甚至还要付宿星原的出场费！
可惜他没有证据，这种毫无根据的言论也不能往网上放，长官咬紧了牙关，用最快的速度过了各项流程，才拿到了调动五百万魔晶的许可，派人前去请宿星原动手。
然而，等检查局的人敲开门，却看到黑发少年依旧不慌不忙地笑着，用手比了个“六”。
“你们来晚了，”他弯起双眼，语气十分轻松，“现在我涨价了哦。”
“我要六百万魔晶。”
检查局局长的破音声从通讯器里传来：“什么？！你这是坐地起价……！！”
宿星原：“供求关系决定市场价格嘛。供小于求，我当然要涨价了。”
“你！”
检查局局长差点气晕了。
但现在放弃，万一最后还是要找宿星原，他又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我同意。但你需要立刻动身！”
——不如先同意下来，事件结束之后就卖惨、赊账，打欠条，债多不愁，他们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魔晶，宿星原还能把A国屠了吗？
宿星原仿佛一点也没有考虑过A国官方耍赖的可能性：“当然，请相信我的服务态度和专业性。”
检查局局长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管以后怎么样，先把火烧眉毛的眼下这一关过去再说！
官方媒体立刻公布了宿星原参与攻略的消息，效果拔群，暂且止住了不断蔓延的恐慌。
事实证明，哪怕宿星原出自C国，很多人对此不满，但却都在潜意识里，对他的实力无话可说。
“我需要十箱高级魔力补充药剂。”
宿星原打量着被浓郁笼罩的漩涡，随口说道。
检查局局长一怔。
猎人被国家请求进行攻略，确实会得到一定资源上的补充援助，但宿星原要价这么高，检查局下意识就忽略了这件事。
……所以整整六百万魔晶的报价，都可以掏空国库了，他怎么来的脸要药剂的？！
检查局局长恨得呼吸不畅，但事情都进展到这一步了，他只能咬牙道：“立刻送十箱高级魔力补充药剂来！”
——既然你不要脸那别怪我们也一样不要脸，这六百万魔晶就等你死后再取吧！
宿星原自己甚至都忘记了要定金，检查局局长当然也不会提醒他这回事，带着有些扭曲的笑容，把箱子交在了宿星原手中。
宿星原也没有再废话。
他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向前一倒，整个人就像一片落叶般，落入了恐怖的漩涡之中。
“……”
在下属的呼唤中，检查局局长才逐渐回过神来。
“您没事吧，长官？”
“……不，我没事。”
他只是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宿星原性格如此恶劣，也会有一大批近乎能为他肝脑涂地的追随者了。
宿星原在落入水中的一瞬间，就切换成了人鱼形态。
他没有添加美化包，海洋顶级掠食者的特质尽数展现，水流仿佛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哪怕在漩涡之中，也能保持平稳自如。
进入地下城的入口应该就在漩涡的正中央，哪怕不切换形态也能抵达，但显然没办法让玩家在进入地下城的一瞬间，仍然保持着完美的、可以随时防御和反击的动作。
避开各种障碍物，宿星原顺利抵达漩涡中心。
下一瞬，眼前白光一闪，最先传来的感知，便是周围的海水骤降的温度。
宿星原睁开双眼。
——他所处的水域不再是A国港口的海水，而是一片寒气弥漫、冰冷刺骨的冰湖。
第142章
宿星原没在湖水里多待。他撤掉同化鱼尾, 换回人类的形态，来到岸上，用魔力把身上的水渍烘干, 观察起四周来。
他正位于一个幽冷的洞穴中, 气温很低, 宿星原甚至感到自己的身躯有一丝僵硬。在这样的情况下, 湖水还没有冻结……
宿星原转过头, 目光落在湖水中，从中看到了魔力的痕迹。
这里的水应该和之前漩涡中的海水相连, 既然海水中都有魔力，湖水里有也很正常。宿星原回过头，看向左上角的小地图。
在冰窟范围内，暂时只有他一个人。
宿星原眨了下眼睛。
看来第三魔王还是挺沉得住气的，也算有脑子。
这次没有救援的任务，他也不急, 在冰窟里转了一圈，才不急不慢地往外走去。
很快, 他就来到了洞窟口。
这时候宿星原才发现, 被投放进洞窟地图已经是很好的出生条件了。
“呼呼——”
就在洞窟之外, 漫天大雪几乎要遮挡人的视线, 凛冽的寒风直扑人的脸面，如果是文系高中生宿星原，现在恐怕已经体会到风如刀尖是什么感觉了。
不过现在的宿星原大概只能感觉到有风。
他没有特意用魔力来温暖自己, 任由身体逐渐失温, 从身躯末梢开始蔓延起细微的刺痛, 随后似乎又有些发热了起来。宿星原沉迷于感受奇特的体验，抬起头才看到, 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座城镇。
是传送门里的原住民聚居地吗？
他走上前去，推开门——
黑发少年沾着雪花的漆黑睫毛，缓缓地颤了一下。
“哇哦。”他说道，逐渐弯起眼睛。
“我可真是……太高兴了啊。”
抬眼望去，一片红名。
“咳、咳咳——”
奥里昂躺在床上，用手去够旁边盛着水的碗，却被人先一步拿了起来，把碗放在他的手中。
“你还好吗？”
问出这句话的是一个亚麻色头发、棕色眼睛，脸上带着点雀斑的少年，他担忧地说道：“今年的冬天好像不会过去一样，越来越冷了……很多人都因此失去生命，希望你能撑下去。”
“……我还好，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奥里昂脸色有些古怪地应和道。
作为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S级猎人，他虽然有一定的自大，但能慢慢走到这个地步，还成为了存活的三个猎人之一，直觉般的敏锐还是有的。
他总觉得，刚刚少年说的话总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奥里昂又咳了两声，他一手按住自己的脖子，一手捂住自己的嘴，等移开手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唾液中带着些许烟烬般的灰。
“怎么还……！”
奥里昂可不会把这件事当做是巧合或者小事，他只觉得越发毛骨悚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污染了自己的口腔这件事，让他觉得非常恶心。
……所以这扇传送门到底是什么情况？？
接受A国政府征集攻略的时候，他就对这扇门的棘手程度有一定了解。但说实话，S级猎人攻略过的棘手传送门也多了去了，而且，人是很难真正体会到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的。
——这扇门的危险程度，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
当时，传送门外，七个S级猎人集合完毕，本以为以他们出类拔萃的实力，进入门中的过程起码会比较顺利，然而，就带好装备和物资进入漩涡的瞬间，那个E国来的猎人就瞬间被急促的海水卷走了！
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让人反应！
奥里昂只来得及看到他惊恐的表情，随后，沉下去的货船残骸就轰地挤压到了那个S级猎人的身上。
“……”
那一瞬间，奥里昂瞳孔骤缩，甚至有些失去了言语和处理眼前情况的能力。
原本昏暗巨大的海中漩涡就会让人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在一个成员瞬死之后，这种压力就瞬间变成了隐隐的恐惧。
就仿佛……这漩涡形状的门，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可当时的情况根本就没办法再让他们离开了，他们已经进入了传送门的捕获范围，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地被卷入了漩涡中心。
等奥里昂再次睁开眼，他正处于一片雪原之中，因为片刻的断片，他的衣服没有立刻烘干，短短几秒就变得冰冷而坚硬，身体的温度也开始迅速流失。
除此之外……
奥里昂扼住自己的喉咙，干呕似的咳了几声。
……嗓子里，好难受。
很快，些许灰黑色的余烬被吐出体外，简直就像是有人在他喉咙里，灼烧他的血肉一样。
奥里昂瞬间毛骨悚然。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可惜周围除了冰雪就是冰雪，什么可疑的生物都没有见到。但即便如此，这里他也不敢多待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传送门里，任何等级的猎人都绝对不能疏忽大意。
他将魔力包裹住全身，选了一个方向，闷头走了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冰天雪地中除了白色之外的颜色——
是那进入门中的六个S级猎人之一的尸体。
或者说，是尸块。
死去猎人的身躯掩埋在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的白雪中，血肉飞溅，又在极寒的环境下凝结成块。他的整个胸膛都被剖开，嘴大大地长着，周围已经裂开，这绝不是一个人能单凭借自己唇部肌肉的力量做到的事。
……所以，要么是这个猎人自己把自己的口部撕裂，要么是……有什么别的东西，硬生生撕开了他的嘴。
结合他胸膛的伤口来看，奥里昂极度怀疑是后者。
比这冰寒的环境更让人脊背发凉的预感，缓缓蔓延上了他的后背。
奥里昂忍着恐惧和恶心，快速记下了这具尸体的伤口特征，随后马不停蹄地离开。
路上他又远远看到了一具残破的尸体，只不过因为距离太远，而且那附近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奥里昂没有上前查看，而是直接避开了。
不能怪他小心谨慎，实在是他的能力就不适合正面交锋，尤其是在不知道对面是个什么玩意儿、自身状态又极差的情况下。
他已经不知道在这片冰天雪地中徒步跋涉多久了，无论是体力、魔力还是意志，都经受着巨大的考验和折磨。
所以，当看到城镇的存在时，虽然有些怀疑是陷阱，他也还是跳了进去。
“我能问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像我这样的人来到这里？”
奥里昂问道。
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叫莱夫，他说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人，不过她还在昏迷当中。”
奥里昂微微皱起眉。
在外面那样的环境中，一旦遇到敌袭，几乎是死局，如果按照最坏的情况看……整整七个S级猎人，竟然悄无声息地减员成了两个人！
男人咽了口唾沫，努力镇定下来，又谨慎地问道：“我可以出门看看吗？”
“当然可以！”莱夫为他拉开门：“我们这里的人可都是很好客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还请不要客气。”
奥里昂点点头，顺便要到了另一个昏迷不醒的猎人现在的位置。
或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但城镇也比奥里昂想象中更加繁荣了。他准备先去看看自己在这里仅剩的同伴，却被镇子门口的噪杂声吸引了注意。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对啊，怎么一上来就要动手？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呜呜呜，我的孩子……”
奥里昂所有所感地看了过去。
随后，和一双漂亮至极的碧色猫眼对上了视线。
哪怕被喧闹包裹，那双眼睛也依旧平静非常，仿佛他和周围根本处于两个世界。
而奥里昂也一瞬间想起了这双独特眼睛的主人是谁。
“宿、宿星原？”
宿星原怎么会在这里？
不就是因为他不肯来，A国才会紧急召集在境内的S级猎人参与攻略的吗？还是说，眼前的这个是假货，是幻觉？
可奥里昂又隐隐觉得，没有什么假象能制造出宿星原给人的那种感觉。
难不成真的是宿星原？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奥里昂心中的不安瞬间散去了大半。
“只是踹了一脚而已啦——”黑发少年很快就平淡地收回了视线，他似乎有些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微微偏头，语气平静又无辜：“你瞧，都还没死呢。”
“你、你！”妇人气急：“大家都看到了，明明我家孩子什么都没有做，看到你从外面来后还关心你——”
黑发少年真诚地说道：“我知道。我只是有点太激动了。”
妇人：“？？？”
激动？你激动一脚把人踹飞的啊？？
如果不是宿星原现在不是巅峰状态，只是那随意的一脚过去，她孩子就能直接没了！
眼看着一场骂战即将开始，一道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等、等等！或许其中有误会也说不定呢？”
人群外，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呼呼……老远就看到这里聚了一堆的人，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罗拉婶婶，这位客人是从外面来的，看起来情况很不好，终于看到庇护所，一时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您就不要和他们计较啦。”
罗拉狠狠瞪了宿星原一眼。
“好吧……看来莱夫的份上，这次就先放过你！”
宿星原微微一笑，回了她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
罗拉：“……”突然就更生气了呢。
无视了罗拉有些扭曲的表情，黑发少年回过头，看向莱夫。
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也正在担忧地看着他。
宿星原突然有点想笑。
真是从出场到现在，每一个动作都精心设计过啊。好好好，跟他玩这套是吧？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黑发少年眨了下眼睛，诚恳、担忧且关切地说道：
“视力障碍请走盲道。”
正等待着宿星原开启话题的莱夫：“……？”
莱夫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盲道……？”
虽然他生活的地方没有盲道, 但联系上下文，莱夫也轻易地猜出了黑发少年笑眯眯说出口的不是什么好话。
难道是被看出来了？
莱夫心中瞬间划过一丝警惕。
——作为专门为宿星原设计了这扇传送门、只为了达成最完美复仇这项成就的第三魔王德里克，他并不愿意一上来就和宿星原正面对上。
不然的话, 他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好歹也在人类世界生活过一段时间, 还和宿星原正面交锋过, 比起地狱之中的其他人, 对宿星原的了解程度也更高, 知道宿星原看到敌人之后，一般会第一时间攻击的。
更何况是在传送门里的敌人。如果宿星原知道自己不怀好意, 莱夫想不出能让宿星原隐忍不发的理由。
不过按照之前自己死在宿星原手里的那次看……
还真不能随便揣测宿星原的想法。
谁知道这鬼人心里又憋着什么坏水。
莱夫脸色变幻不明，知道这时候再笑会很假，于是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你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我只是担心你。你看起来很不好。”
——他并不了解宿星原，或许宿星原是那种外热内冷的类型？
算了，这家伙外也完全不热！
不过，只要是人类, 就一定会有感情，宿星原这个“救世主”的善良和温柔肯定也是存在的, 只要肯努力, 总有一天宿星原会成为他第三魔王的“挚友”, 然后再在某一天, 一个重要的时刻，被挚友背叛，发现挚友是魔王……
一想到这些, 莱夫就干劲十足, 刚刚的恼火和不耐一扫而空, 表情都变得更真诚了。
如他所料，在听到他这段真诚的发言后, 黑发少年微挑眉梢，没有再出言嘲讽，而是好奇地把关注点放在了他自己身上：“我看起来真的很糟糕吗？”
随后，他直接无视了站在他面前的莱夫，并突然拿出一个可以立起来的全身镜，查看起自己的外表来。
莱夫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完美遮挡了。
莱夫：“……”
——你进传送门攻略还带全身镜的吗？！
忍，要忍。宿星原这种人难以敞开心扉这很正常，但正因如此，他们敞开心扉后才更容易被伤害，甚至痛不欲生。
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
等宿星原上钩，看他不剥了他的皮！
宿星原垂下眼睛，不用猜也知道莱夫会在想什么，便专注地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的皮肤失去血色，碧色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整个人仿佛饱和度骤降。
【您已获得debuff-冻伤】
在这个debuff下，他的血量会缓慢下降。
宿星原记得，他在游戏初期第一次遇到魔物的时候，也【冻伤】过一次，那时候这个debuff带给他的影响非常之大。如果不是在新手保护期内，升级可以回血，他当时就得读档重开了。
但现在他获得这个debuff再进行观察，十几秒过去了，他还看不出自己的血条有什么变化。
字面意义上的只掉了个血皮。
玩家的愉悦度瞬间up。
而莱夫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先生，你是走神了吗？”
怎么突然开始发呆了，还发呆了这么久？
宿星原脑子不会被冻坏了吧？
……等等，他怎么又突然开心起来了？？
肉眼可见阳光起来的宿星原笑眯眯地回答：“我想起高兴的事。”
莱夫：“……”
莱夫——皮下德里克的暴躁脾气差点就压不住了。
他突然觉得这个计划是在折磨他自己，因为他需要让自己变得纯真善良耐心起来，这种品质只有天生如此的人才能做到吧？
而他现在已经快呕死了。
于是，一旁观察的奥里昂便无意间看到，街道旁边小屋里的一个居民，突然一脸狰狞地踢翻了房间里的椅子，随后就快速恢复了原样，简直就像是在那一瞬间，身体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样。
奥里昂：“……！”
在这样草木皆兵的状态下，他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对这个城镇的警惕也就更强了。
“看很久了吧？”
就在这时，黑发少年突然出声道：“不过来介绍一下自己吗？”
奥里昂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发现黑发少年整体的神情仿佛带着笑，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却似有似无，像是注视着他，又像是在注视着他身上的、其他让对方更感兴趣的东西。
奥里昂莫名有些背后发寒。
但诡异传送门、诡异城镇和有恶劣传闻的宿星原对比……他选择宿星原。
事实上，宿星原只是觉得，在这一片海洋似的红名之中，前方绿名的存在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已。
而且还能有效拉回自己的理智，天知道在他和莱夫扯皮的时候，他的右手差点就不听使唤、自己去摸腰间挂着的佩刀了。
“宿星原先生……”奥里昂平静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惊恐：“我对您没有任何恶意，我也是从外面来的S级猎人，真的！”
虽然宿星原看起来像是被冻坏了，但自己的状态也不好，他很脆的，可受不了这个杀神的随意一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