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by文可扑不可坑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录入:04-23

他面前站着一个黑影,那人回过头来,仿佛正在等他。
他动作停滞的这一瞬间,黑影向他伸出了手。
司马博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感觉脚上一紧。
他在浓雾里看不清脚上缠的到底是什么,感觉像是粗糙冰凉的干枯长发,沾了雪水,沿着他的小腿肚子向上蔓延。
与此同时,黑影伸出的手骤然散开,连带着黑影本身也融化进漆黑的夜雾之中。
就像是一个由漆黑长发编成的稻草人散开了,黑发铺天盖地向他延伸过去,粗糙如树根的发梢转眼就触到了他的脖颈。
那种微湿的触感让司马博闻一瞬间寒毛直竖,眼前的一幕更是让他吓得魂飞魄散,顿时失声惨叫道:“救……”
就在他张嘴的瞬间,那些头发仿佛有神智一样钻向了他的嘴巴,吓得他猛地闭紧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些头发没能从嘴巴钻进他体内,就转而绞紧了他的脖子。
司马博闻想用手去拽下缠紧脖子的头发,但手腕也被头发缠住了,动弹不得。
难受的窒息感很快涌起,他的脸渐渐涨成了猪肝色,无法摄入空气的肺里一片火烧火燎的剧痛。
嗤的一声,一束火光在他身后亮起。
火光亮起的瞬间,那些粗糙的黑发一下子仿佛受惊一样窸窣蠕动后退,从他身上潮水一般落下。
司马博闻一下子能够呼吸了,顿时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口大口呼吸起来,一边呼吸一边咳嗽。
“这东西怕火,”舟向月往他手里塞了一根火把,“笔兄,你可拿好别掉了。”
司马博闻哪里敢掉,他感觉这火光出现的时间再晚一秒,他就要活活喂头发了。
两人手上的火光驱散了那些诡异的头发,但浓雾就像是能吞噬光亮一样,火光仅仅能够照亮他们身边咫尺之内的范围,周围依然是无边的黑暗。
那些头发已经将他们当做了势在必得的猎物,虽然一时被火光驱散,但却依然逡巡在四周,黑暗里不时传来它们窸窸窣窣蠕动蔓延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空气中那种冷冽的梅花香味,不知何时已被腐败的血腥味覆盖。
“这是什么鬼玩意……”司马博闻声音有点发颤,“你怎么知道它怕火?”
舟向月道:“这好像是树根吧,我以前见过类似的东西。”
司马博闻壮着胆子借火光细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树根。只是因为它看起来漆黑细密又长,乍一眼看去确实很像那种干枯粗糙的头发,所以刚才他才以为是头发。
“笔兄,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舟向月道。
司马博闻一个寒战:“什么?”
“我只剩这两个火源了。要是用完之前我们还没逃出这些东西的范围,就麻烦了。”
司马博闻一听就着急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浓雾有古怪,手里火把烧得极快,刚才这短短片刻间就已经烧掉了一大截。
可是现在四处浓雾弥漫,又是黑夜,感觉四面八方都被诡异的黑发根须所笼罩,他们要怎么逃出去?
就在这时,黑暗的浓雾中忽然亮起了一小团亮光。
离他们很近,透过不算厚的雾气可以隐约看见是一盏灯,挂在一个吊脚楼的竹竿高脚上。
那盏灯朦胧的光芒在雾气中闪了闪,灭了。
随后,稍远一点的另一盏灯又亮起来,就像之前那盏灯一样,闪一闪又灭了。
接着是第三盏灯……
漆黑的大雾之夜里,一盏盏本已熄灭的灯闪烁着次第亮起,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身影走过一条路径,沿路将身边的灯点亮瞬间。
舟向月道:“好像是在指路。”
司马博闻第一反应其实并不相信这种深夜里诡异的指路法,但转念一想,不相信的话只能在这片浓雾之中瞎转,似乎也不能更糟了。
于是,他们拿着自己手里的火把,一边谨慎地提防着身后伺机涌过来的黑发根须,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浓雾里一盏盏亮起的灯走了过去。
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大概就转了两条巷子,走了十来级石板台阶,他们最终拐过一个拐角,来到了一幢低矮破旧的小房子前。
小房子门前挂着一盏灯。
这盏灯并没有闪烁亮光,因为它本身就没有熄灭,在雾气中氤氲出稳定的暗红色光芒。
眼看他们手上的火把即将燃尽,而背后随着长发一起出没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舟向月没怎么犹豫,就试探着推了一下那扇门。
吱呀——
门竟然没有锁,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司马博闻下意识向门里看去,结果第一眼就被吓得寒毛直竖,倒退了一步——
就在他面前,一个黑影站在缓缓打开的门后,仿佛正等着他们。
光线从打开的门落进去,逐渐照亮了这个矮小的黑影。
这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身上穿着梅面陇寨子风格的黑蓝绣花衣裙,但衣裙有些破旧。
随着门缓缓打开,她抬起头来,形状美丽的眼眶里露出一对玻璃一般无机质的浅银灰色,目光中并没有焦距。
原来这个小女孩是一个瞎子。
舟向月:“这……”
刚说出一个字,小女孩就打断他的话:“你们来了。”
紧接着,她转身就走:“进来吧。记得关门,不然那些东西会从门口进来。”
这两句话的口气有些奇怪,就好像他们认识,而她原本就打算在门口等他们。
舟向月心里泛起一丝疑惑。这种疑惑不仅来自于小女孩的奇怪态度,也来自他心里一种隐隐的感觉——
他总觉得,这个小女孩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就好像他真的在哪里见过她。

第212章 因果
小女孩看不见,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走得轻车熟路,反而是后面两人只能在一片昏暗中隐约看见周围东西的影子,走得很是小心。
这幢屋子很小也很破,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或许是因为这里生活的主人是一个盲人的缘故。
房子里并没有别人。
这么年幼的小女孩一个人住在这里,令人莫名感觉有几分诡异。
司马博闻隐约能听见背后门上似乎有令人牙酸的刮擦声,让他忍不住联想到,这大概是浓雾中那些恐怖的头发正在木门上搔刮,或许会从门缝里钻进来……
这个联想让他一个哆嗦,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然而屋子里实在太暗了,他什么也看不清。
“你们要点灯吗?”
小女孩的声音忽然从司马博闻侧后方传来,吓得他低低惊叫一声:“啊!”
这里太暗了,他甚至没有看见小女孩是什么时候折返到了他身后。
……总感觉这个小女孩阴郁得鬼气森森的,吓人。
小女孩虽然问了这么一句,但并没有等他们回答,径自点起了灯。
只听轻微的“嚓”的一声,跳跃的惨红色火光从小女孩手中的灯上投出来,将周围的一切映得更加鬼影幢幢。
司马博闻因为刚才被吓得叫了一声,感觉实在有些尴尬,便轻咳一声:“小姑娘,多谢你救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忽然抬起头,“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灯火晃动的暗红光芒将她没有焦距的双眼映得格外瘆人,如同两颗安进活人眼眶的玻璃珠。
她的声音幽深阴沉:“原来你们是落花客。”
这一幕景象和她的嗓音都太过阴森,司马博闻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理智,才没有惨叫着转身抱住他刚结识的好兄弟。
在这么诡异的深夜身处这个小女孩家中,舟向月和司马博闻都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大概不是一个好时机,去追问落花客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女孩就那样沉默地拿着灯站在原地,半晌之后才幽幽道:“我叫阿难。”
司马博闻一开始还以为是阿南,但看见小女孩手指在空气中划了几道,这才认出来原来是难过的难。
他心想,这名字起的……
舟向月也松了口气。
虽然这小姑娘阿难一副古怪又阴郁的样子,而且对他们的态度很奇怪,但既然回答了问题,就说明对他们起码暂时没什么敌意。
阿难把灯往他手里一塞,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她走到旁边的一扇门旁,打开门:“你们的东西还在里面。”
还有他们的东西?
两人从门口一看,发现那扇门里的小房间墙边摆着两个包袱。
阿难一句废话也没有:“我睡了。”
走出两步后,她又头也不回道:“外面快要下雪了,不要出门。”
说完,她就径自进了另一个小屋子里,反手关上门,门后传来“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
似乎真是去睡觉了。
司马博闻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对舟向月道:“我怎么觉得这小姑娘好……”好恐怖。
舟向月一拍他肩膀,压低声音道:“眼睛天生看不见的人,听力通常都很敏锐。”
司马博闻瞬间噤声。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那个阿难说有他们东西的屋子,舟向月把灯找地方挂了起来,他们这才开始压低声音交谈。
司马博闻道:“青弟,你觉得落花客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我问了一嘴她的名字,她就知道我们是落花客了?”
舟向月摇了摇头。
他也在想这个问题,但还没想出答案。
从灵巫大人到小女孩阿难,这里寨子里的人都对落花客态度诡异。
灵巫大人说,落花客都是小偷,从神灵那里偷走了三朵梅花,因此会遭到神灵的诅咒。
他还说,等到他们的梅花凋落时,就会明白落花客是什么意思。
而阿难则仅凭一句问话,就断定他们是落花客。
落花客应该是某种很奇特的存在,或许和这个魇境的核心有关。
舟向月感觉有某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倏忽掠过心头,但他并没有抓住。
他没什么耐心,一般不会耗费太多时间在看不到明显收效的事情上,便摆摆手:“算了,先看看阿难说的我们的东西是什么。”
他这么一说,司马博闻的注意力也移到了那两个包袱上。
包袱用泛白陈旧的布包裹着,一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另一个则比较简单,捆得方方正正。
一打开,鼓鼓囊囊的那个里面果然是琳琅满目,什么玉佩、戒指、石头、钱币、折纸、贝壳等等,都缝在一张皮革上,感觉什么都有。
舟向月想起刚进梅面陇时的拦门礼,指了指内容五花八门的这个包袱:“我感觉这个是我的。”
沈妄生的子辰佩,看起来就和这些东西很搭。
更神奇的是,他话音刚落,就在那张皮革上发现了一个空位,上面还有针脚的眼,竟然恰好跟沈妄生的子辰佩轮廓吻合,就好像它原本就是放在这个地方的。
司马博闻也点头道:“……我感觉那个是我的。”
他的那个包袱里是好几个笔记本和好几本书,另外还有几支笔,就这些了。
他掏出自己的之前选中的那个笔记本,与包袱里的那几个本子比对了一下,果然长得很像。
司马博闻随便拿起一个本子翻了翻,一边翻一边说道:“说起来,我那个本子里居然写了字,而且就是我自己的笔迹。怪瘆人的。”
舟向月心头一动,问道:“写的什么?”
司马博闻:“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感觉像是随手记下了很多日常碰到的素材,作家的那种习惯。还有一些我没太看懂的零碎内容,好像也是随手记的灵感。”
他想了想,半开玩笑道:“感觉我在这个魇境里还有个身份呢,大概是个作家。不过应该是那种赚不到钱的苦逼作家,本子都磨得破破烂烂了还在用。”
舟向月看了看自己那一包袱鸡零狗碎的东西,笑道:“那你看我的这些东西,觉得像是什么身份?”
司马博闻闻言果然仔细观察了半天,托腮沉吟道:“说实话……感觉像是在收集东西。”
“收集东西?”
舟向月挑起眉,他心里想的是,捡破烂那种收集?
“就是,”司马博闻有些吞吞吐吐,“你知道吧,有很多连环杀手会喜欢收集搞受害者收藏……就是那种,每杀一个人,就把受害者的一件东西放进自己的收藏。”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哎我乱说的,小说电影看多了。你就当我在放屁吧。”
舟向月倒是觉得司马博闻这猜测还挺靠谱的,至少比他猜的捡破烂要靠谱多了。
他们一进入梅面陇,就被要求选择了自己的拦门礼。
现在,又有与他们的拦门礼画风一致的东西出现在眼前,而且隐约透露出某种身份的特征。
所以,在这个魇境里,他们都是有特定身份的人物吗?
他们需要扮演这些人物吗?
还是说,这些人物的身份本身也藏着秘密?
他们这些身份的情况背景,或许可以挖掘一下。
舟向月正在沉思时,司马博闻突然猛一哆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拍了一下舟向月的肩膀,指向他们身后的门缝——
不知何时,门竟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黑影就站在那个门缝后面,静静的不知道站了多久。
是阿难。
司马博闻是真的快要被这个神出鬼没的小姑娘吓死了,心脏险些跳出胸腔。
不知是不是听见门里没声音了,阿难敲了敲门,声音里毫无波澜,一点也听不出来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偷听被发现了:“已经很晚了,你们的说话声和油灯燃烧声吵到我了。”
舟向月和司马博闻:“……”
说话声就算了,油灯燃烧声是什么鬼?他们可是隔了两层门板。
如果是真的,只能说这小姑娘听力可真不错哈。
阿难又道:“灯油很贵,不赶紧睡觉就烧完了。”
两人看了一眼油灯,发现里面果然只剩一层油底了。
阿难依然话不多,似乎过来只是为了让他们早点睡觉,说完就又转身走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灯油也已经见底,两人就决定先休息。
但因为前一晚温良的死,此时他们同时休息便显得有些危险。
司马博闻主动提出轮流守夜,他先来——理由倒是说的冠冕堂皇,说青弟比他年轻,还要长身体云云,不过舟向月知道司马博闻应该是害怕他是前一晚杀死温良的那个凶手。
或许司马博闻也有点回过味儿来了,如果舟向月的身份真是他所猜测的连环杀手,他会不会为了扮演这个身份而去杀人?
那他和自己单独待在一起,岂不就很危险了。
既然如此,舟向月便也没再谦让。
阿难的家里很小,这个屋子里更是连床都没有,他们依然和前一晚一样,只能靠坐在地上将就着休息。
舟向月原本以为自己估计睡不好,没想到闭着眼没多久,灯熄灭了,一股困意就像前一天一样转瞬袭来。
他只来得及想,如果司马博闻也这么困,他还能守夜吗?
还没想出来,就睡着了。
许久之后,舟向月再次睁眼时,竟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昨晚众人被关着的牢房边。
他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不对,他本人并不在这里。
他只是有一双眼睛在从一个角落看着这个地方,却并不能在这里活动,就像是在做梦旁观。
他刚想到自己或许是在做梦,就看见一个漆黑的人影无声无息地沿着墙边走向了牢房。
转过一道微微的亮光,舟向月忽然呼吸一顿。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个人影手里隐约露出的刀刃。
以及那人的脸——
那个人,有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这一夜,他再次做梦,梦见自己拿着刀走进了牢房。
梦里的视角有些局限,但他还是隐约看见了牢房里露出的几个人影。
那几个人的位置十分熟悉,正是昨晚他们在牢房里将就着睡时的位置——
所以,这个梦也是昨晚的情景?
舟向月又仔细地打量了几眼那个贴着墙走进牢房的“舟向月”。
因为黑暗中视野不清楚,他只能隐约看清那个“舟向月”和自己穿的衣服并不一样,但脸确实长得一样。
这个梦境十分短暂,舟向月只看到“自己”拿着刀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牢房里,隐没在一片黑暗中。
这个画面持续了几秒钟,随后他就醒了。
他睁不开眼睛,身体四肢也沉重得像是被千钧重的东西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一只冰凉的手扯了扯他的头发,耳边传来孩童幽幽的笑声。
“咯咯咯咯……”
孩童银铃般的笑声扭曲得诡异,含糊得像是没有舌头,仿佛是一个骷髅贴着他的耳朵在笑。
“别跑啦,你跑不掉的……”
“去死吧……”
好几双小手都开始扯他的头发、拽他的衣袖。
而舟向月使劲了半天,依然睁不开眼。
他心想,他这是碰上了鬼压床?
孩童幽幽的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引起无数空洞的回音。
他们在一边笑一边说:“别跑了,去死吧……”
一双冰凉的细小手臂忽然环抱住舟向月的肩膀。
与此同时,阴森的笑声突然被一个愤怒的孩子的声音打断:“滚!”
“啊啊啊!”
笑声骤然化作一片惊恐的尖叫,小鬼们的尖声四散远去,“有鬼啊!”
舟向月:“……”
你们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睁开眼,正对上一个黑乎乎满是头发的后脑勺。
随后,那个后脑勺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他便对上一双没有一丝眼白的黑漆漆的眼睛:“师父?”
是洛平安出来了。
舟向月这才想起来,他进入魇境之后,都把洛平安给忘了……亏这小家伙安安分分地待了那么久,直到他被鬼压床,才跳出来驱赶那些小鬼。
洛平安整个小鬼紧紧抱着舟向月的肩膀,眼巴巴地盯着他:“我把他们吓跑了!”
舟向月伸出手,笑眯眯地揉揉他的脑袋:“嗯,我们小平安真厉害!”
挨了夸,洛平安高兴了。
舟向月问道:“他们是什么?”
洛平安道:“不知道,我看不到他们。”
舟向月讶然:“连你都看不到他们?”
他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鬼压床,但洛平安自己就是鬼,连他都看不到,那些小孩是什么情况?
洛平安点头:“嗯。我好像看到了一下,但他们马上又消失了。”
舟向月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
此时天已蒙蒙亮,隐约的天光从窗帘缝里落进来,将整个屋内笼罩在一片模模糊糊的灰影之中。
司马博闻歪着脖子靠在墙角,正在打呼噜。看来还活着。
他显然并没有成功守夜,他自己在说好守夜的上半夜睡着了,也没有叫醒舟向月守下半夜。
不过两人都活着,那就无所谓了。
舟向月没有急着叫醒司马博闻。他站起身来,望着慢慢亮起来的窗外,手里下意识地在指间滚动把玩一枚铜钱。
这枚铜钱,是他跟着众人一起离开牢房时拿走的,正是灵巫大人在牢房门口捡到,随后放到一边的那一枚。
灵巫大人当时还说,这可能是杀人凶手掉落的铜钱。
舟向月昨晚趁着司马博闻没注意的时候,查看过自己境客包袱里的铜钱——的确还是三枚,一枚不少。
但诡异的是,这多出来的第四枚铜钱,和那三枚铜钱长得一模一样。
他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前天晚上,温良死了,而牢房外面掉落了一枚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的铜钱。
而在做过一个预知梦之后,他在第二个梦里,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去杀温良。
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有人假扮他,想要嫁祸于他么?
可舟向月觉得,梦里那个人从外貌到动作的每一个细节,都和他一模一样。
如果是别人假扮,应该不会这么像——除非是像曼陀宫里那种人皮形成的特殊产物,这个可能性极低。
另一个可能则是,那个人也是他。
一般来说,一个人应该不会这样揣测“自己”去杀了人。
但舟向月早已习惯了同时操纵多个马甲活动,再加上他在进入梅面陇之后就失去了对其他马甲的感知,因此产生了这个怀疑。
难道这个魇境里,还有另一个他?
但那个他又为什么要杀温良呢?
舟向月想,如果那个人真是他自己,他要杀温良,那温良一定有该死的理由。
那个原因会是什么呢?
难道真像司马博闻猜的那样,这个魇境里的另一个他是一个连环杀手,温良就是他的目标?
舟向月思维发散地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这些可能性都是猜测,还需要验证。
在此之前,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前天晚上,所有人都做了那个温良被杀死的预知梦,那么昨晚,是不是所有人也都看见了那个去杀温良的人,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别人不一定会多管闲事,但任不悔如果看到了,怕是会冲过来撕了他。
舟向月正在思考时,司马博闻醒了。
他打个哈欠道:“青弟?早啊。”
看他这副样子,看来应该没做他那个梦,舟向月微微放下心来:“早啊笔兄。昨晚睡得怎么样?”
司马博闻打完哈欠,扶着墙站起来,左右活动腰腿和脖子:“不怎么样,我这老胳膊老腿啊,坐着睡一晚可真是吃不消,好像还有点鬼压床。我都震惊了,没床睡也能压的吗?这魇境条件是有多艰苦,连鬼都这么不讲究?”
“咦,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他看到了洛平安,随后就看到他全黑的眼睛,一下子噤声了。
舟向月拍了拍洛平安的肩头:“没事,跟我一起的。”
司马博闻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青弟原来你这么厉害啊,怎么不早说。我还心说这房东小姑娘难道还搞早恋的吗,这是还有个小男朋友一起住……”
洛平安居然听懂了,用那双瘆人的黑眼睛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
司马博闻一缩脖子,“抱歉抱歉,舌头打了个滑。”
他忍不住往舟向月身边靠近了点,生硬地转话题:“哎呀!昨晚说好我守夜的,怎么就睡着了……”
舟向月道:“没事,大概夜晚睡觉在这个魇境里是一种不可抗的因素。”
司马博闻也这么觉得。
从前天晚上所有人在熄灯后都睡着,到昨晚他抵抗不住的困意,恐怕晚上就是得睡觉的。
他继续道:“我们今天去哪里找线索比较好呢……”
推书 20234-04-23 :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穿越重生]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了团宠以后》全集 作者:奉酒【完结】书耽VIP2023-7-31完结●总字数:73.4万 ●点击:48.1万 ●收藏:3408 ●推荐:480 ●月票:57文案:【生子双洁万人迷团宠受切片攻】甜甜甜宠上天,他被所有人宠爱,各种恋爱修罗场,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