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闭嘴!” 真的搞笑,同好奇】
影子:“……”
半晌,他缓缓绽开一个邪气的微笑:“如果你输了,就永远留下来。”
舟向月:“好啊。那你要是输了,就得继续陪我玩。一言为定?”
影子点头:“一言为定。”
于是它真留下来陪他猜拳了。
【?这种不平等条件都能接受?】
【一整个好奇了,这是多普信啊,他怎么就敢确信自己能一直赢】
【恨不得抓住他摇晃出脑子里的水:你清醒一点】
舟向月和影子开始猜拳。
N局后。
【……我错了,这位爷,他怎么,真的能……一直赢……】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我也有……】
【……这位爷,不会是,天灵宿吧???】
【天灵宿!那难怪了,玩猜拳就是降维打击】
【什么?天灵宿?在哪里?蹭蹭天灵宿求好运】
【蹭蹭天灵宿!】
一片蹭蹭的弹幕里,还是有鬼在认真讨论。
【我不理解,就算他真的是天灵宿吧,你看他都困得小鸡点头了,为啥就是不放镜中灵走?损人不利己啊这是】
【你这么一说突然提醒我了,是不是因为镜中灵其实是平均分了力量去对付每一个境客,他这里要是拖住了一份力量,别人那里就可以减轻一点压力?】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想多了】
【你看这种高尚的行为,像是一个偷人境灵骗人感情的缺德大佬会干出来的事吗?】
舟向月就这么和镜子里的影子比划了一晚上。
连赢了一晚上。
影子脸都绿了:“…………”
可他没办法,人和鬼的契约已经形成,他不赢,就走不了。
舟向月微笑,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没办法,作为一个拥有预知力量的天灵宿,要赢猜拳实在是太容易了。
郁归尘破门的时候,舟向月已经猜拳猜得快要睡着了。
呜,好困啊。
这一夜鸡飞狗跳,第二天,翠微山和无灵狱的几人再次交换了信息。
那个父亲马见山死了,儿子马登山现在表现得有些神经质,拒绝与他们交谈。
围屋里的居民在看到马见山屋子里一片血腥的样子时,倒是十分麻木,见惯不怪地去收拾了房间。
舟向月也是在这时得知郁归尘在强行破门而出后,拿到了第二个境灵碎片【鬼童镇魇符】。
他若有所思。
乔青云说:“我在围屋四处都转了,找到了一些文字记载,验证了我之前的记忆。”
确实是在不知愁送了那面镜子之后,曾家一度在一年内突然崛起,成为鲜花著锦、烈火烹油的富贵人家,但紧接着就在此后的第二、第三年里,先后开始发现子孙后代纷纷夭折,住在永昌围里的人接连死于非命。
结合昨晚他们自己的遭遇,大概可以推测,永昌围里那股神秘可怕的力量,似乎只能对十八岁以前的曾家子孙后代产生直接的“诅咒致死”影响。
而对于其他的人,它似乎是通过一种间接的方式,去引诱他们自相残杀。
“比较可怕的一点是,镜子似乎能知晓人心底最黑暗的秘密,放大欲望,而且挑拨离间。之前看上一批死在围屋里的那些人的报道时,就有人分析说那些人看起来好像是自相残杀死的,看来很大可能是这样。幸好郁师兄把我们救了。”
乔青云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显得心事重重的祝清,“我怀疑这也跟丧魔送的那面古镜有关,那面镜子就在整个围屋的中点上,很大可能是围屋里阵法的阵眼。”
“我甚至觉得,这个魇境之所以实际比我在翠微山检测出来的厉害很多,也跟这面古镜以及这个围屋一圈圈同心圆将阵法都全在里面有关。”
几人又商量了一阵,便有人来告诉他们:“下午了,可以去等待仙童接见了。”
几人都忍不住看了眼时间,意识到这个魇境里的时间已经开始加快流逝。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意味着魇境在加速走向最危险的时刻。
祝雪拥对舟向月道:“可否请你帮个忙?”
舟向月:“嗯?”
他差点脱口而出“大师姐你跟我客气啥”,好在按捺住了没露馅。
听他们解释了几句,舟向月听明白了。
原来,他们几人在得知了之前那个幻境的内容之后,觉得那个请不知愁来做客的曾家老族长或许会知道些内情,打算去找老族长的房间寻找线索,在此期间想请他帮忙看一下孩子(不是),主要是还想留着仙童这边的一个途径,如果排到了面见仙童的机会,也要利用上。
舟向月看了一眼眼巴巴的楚千酩和心神恍惚的祝清,一口答应了。
看看孩子,这还不容易。
翠微山的几个大人走了,舟向月和楚千酩聊天。
楚千酩:“不知道今天下午能不能排到我们。不是说仙童可以解答疑问吗?我们打算干脆问问仙童,祝凉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舟向月赞同:“开门见山,不错。要是真能问到就赚了,就算问不出来也没啥损失。”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彩衣编草长袍的巫师从祠堂里走出来,穿过人群,径直来到舟向月面前:“贵客,仙童请你入内一见。”
楚千酩纳闷地看了看前后的人群,忍不住问道:“不是都排队吗?这是什么顺序啊?”
那位巫师恭恭敬敬道:“仙童说了,这位是我们特别的贵客,所以先请他进去。”
楚千酩:“……?”
刚进来的时候不是说都是贵客?原来VIP还分不同等级的?
舟向月回头对他笑笑做口型:放心吧,我会问问祝凉的事情的。
楚千酩目送着他跟在巫师身后走进了祠堂,穿过草珠帘后就不见了身影,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心说真是奇了怪了。
都是第一次来永昌围,这位小无兄是哪门子的贵客啊。
楚千酩想了半天,勉强找到一个或许说得过去的原因——不知愁作为千面城的创始人和首任城主,是曾家的座上宾;这位小无兄是现任千面城主的“私生子”,沾亲带故的,大概也能算特别的贵客了。
行吧,人家后台就是硬,有关系就是厉害。
舟向月跟着巫师走进祠堂之后,只觉眼前顿时昏暗下来。
祠堂内安静肃穆,一股浓郁的药草燃烧气味萦绕在鼻尖,他并不能闻出具体是什么味道,但感觉有点让人飘飘欲仙的松快。
几层朦胧的帷帐拦在他和仙童之间,他只能看见里面隐隐约约的一个矮小身影。
舟向月在帷帐对面的坐席上跪坐下来,问了楚千酩之前告诉他的几个问题——
祝凉怎么样?
他在哪里?
那名带他进来的巫师此时已经退到了一边的黑暗中,恭恭敬敬地站着。
他说完之后,是旁边站着的另一个看起来年长许多的巫师从墙边掀开帷帐走了进去。
舟向月隐约看见他在帷帐里那个矮小的身影旁跪坐下来躬身弯腰,像是恭恭敬敬在仙童耳边说话。
半晌之后,他站起身,出来了。
巫师垂着眼,神情肃穆:“贵客,你想问的那个孩子,现在在一个很冷的地方。他快要冻死了。”
还真会回答啊。
舟向月正想开口追问,那个巫师又接着说:“仙童说,关于这个孩子的问题,他只能回答到这里。”
舟向月便作罢,只是又仔仔细细多打量了一下帷帐里那个矮小的身影。
这仙童神秘兮兮、装神弄鬼的,不仅不见真容,连话都不开口对外人说一句,还要年长的巫师传话,倒是怪有架子的。瞧瞧人家这派头……
他微微眯了眯眼,怎么感觉这仙童的身影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眼熟……
巫师又道:“贵客,仙童问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所以还能饶一个问题的?
舟向月心想,来都来了,反正也不要钱……
于是,他轻声开口:“我想问问仙童,我能实现我的愿望吗。”
有了昨晚吓跑镜中鬼的经验,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没要求仙童替他实现愿望。
本来嘛,这仙童顶破天就是一个家族的守护神,而且还是个孩子。
他一个成年的邪神让人家给他实现愿望,就算是仗着自己重生成了毫无力量的小可怜,未免还是太不要脸了一点。
听完了他的话,那巫师果然又掀帐子进去了。
舟向月坐在原地,看见巫师躬身跪坐在那仙童旁边,久久没有动。
帷幔里是格外长久的沉默。
半晌之后,舟向月都觉得自己膝盖有点麻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干嘛要问这个问题,明明昨晚吓跑镜中鬼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免费的果然没好货!
不知过了多久,巫师终于从帷帐里出来了,神色颇有些惊讶。
他恭恭敬敬地向舟向月鞠了一躬:“抱歉,贵客,仙童说……他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不过,他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第三个夜晚来临前,舟向月对翠微山的几人说。
他隐隐感觉仙童说的似乎还真有那么点靠谱。那孩子大概率也是个天灵宿,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翠微山那几人老族长的房间,虽然只能偷偷避人搜查,但还真找到了一本看起来有关键线索的古籍,被端正地放在老族长的桌上,前面甚至有几堆香灰,看起来像是对这本书供过香似的。
奇怪的是,明明书破破烂烂,一看就是被翻阅过许多次的样子,但翻开书里面却是一片空白,竟是本无字书。
他们觉得这应该不是本真正的无字书,而是需要在特定情况下才能看到书上的文字,因此就由祝雪拥带回去研究。
此事暂时不是大家讨论的重点,因为舟向月跟他们说了,自己问仙童祝凉的下落时他给的答案。
“很冷的地方?”祝清有点着急,“我看围屋外面每晚都在下雪。他会不会在外面?在屋顶上?我得去找找……”
几人连忙制止她,“小清,你不要着急。又到晚上了,你首先保护好自己。我们会去找他的。”
楚千酩懊悔不已:“难道说第一晚来敲我门的真是凉哥?当时他就一直跟我说他好冷他好冷……啊啊啊,要是当时我让他进来就好了……”
乔青云敲他脑壳:“这里是魇境,说了别给不知底细的东西开门!第一晚那是你命大,开了门那东西也不能进来,不然我们回去都没法跟付一笑交代。以后也记住,别随便开门!!!”
祝雪拥脸色难看,但还很镇定:“这个仙童也是魇境里的存在,他的话未必能尽信。祝凉是我的孩子,我有他的命符,目前还是稳定的。今晚……”
舟向月插嘴:“我用道具测了,今晚会比较凶险,各位务必小心。”
他如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脸色冷厉的郁归尘,“但今晚一定不能再出房门了。如果出,是‘大凶’,不仅仅是个别人灵力反噬的问题,而是可能会害死所有人。”
众人沉默。
乔青云叹气:“确实,我也用签筒算过……是一样的结果。”
虽然牵挂祝凉的安危,但毕竟祝雪拥说了命符的事,也必须顾忌到魇境第三晚的危险性,所有人最后还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过互相叮嘱把镜子蒙上。
舟向月在睡觉前,还是想了想如何应对晚上的危险。
他右眼皮一直在跳,不由得让他打起点精神来预防。
他思忖着,既然郁归尘拿到的境灵碎片是“鬼童镇魇符”,是他强行开门后从房门上脱落的,那说明这玩意对鬼童是有效果的。
应该是在这镇魇符的作用下,鬼童只能通过每个房间的镜子进入房间,或是通过镜子影响到里面的住客,却不能直接进入房间。
……可惜这镜子无比顽强,怎么都破坏不了。
如今已经是第三晚,按照常理来说,如果鬼童再出现,今晚的力量一定比之前强大很多。
舟向月决定自己先画点符备着。
他之前的存货,比如他很喜欢的大力金刚忿怒符,只剩最后一次使用机会了。倒是还有一张从【梨园梦】魇境的冥婚墓棺材上拿到的镇魇符,可以拿来依葫芦画瓢。
千面城那几个蠢货,也不知道带点好东西进魇境,好让他多搜刮搜刮。
——如果被李婳声和郑始第知道这位“无名氏”现在在吐槽这事,估计能气到吐血三升而亡。
舟向月拿了纸笔,开始画符。
一笔,两笔……没画几笔,他的手就开始抖了。
一种仿佛从灵魂深处涌起的枯竭感,让他越画越艰难,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笔。
他咬牙强撑着画完了一张符,手一松,那张符轻飘飘地从桌面滑落下去,像个软塌塌没骨头的小面人儿一样垂头丧气的。
落到地面的时候,那张符上的墨水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
舟向月:“……”
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虽然现在这个身体是用境灵开的马甲,但最终的灵力来源还是他自己实际拥有的那个身体。
舟向月第无数次问候为他准备了重生的身体的病秧子舟倾,最终还是决定从魇境系统兑换些符来用。
虽然拥有的门派很穷,但好在他本人现在也算是小有存款的天地银行优质客户了。
每张100魇币的镇魇符……他还是勉强可以消费得起一些的。
精打细算地买了一些符咒,做好他能做的准备之后,舟向月上床躺下,安详地睡了。
马登山原本并不想睡的。
杀死马见山之后,他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总觉得马见山的鬼魂会突然从哪个黑暗的角落里向他扑来,把刀插进他的脖子。
到了晚上,他的焦虑和恐惧达到了顶峰。
他不受控制地啃着自己的指甲,把指甲都啃出血了。
他一会儿就查看一下自己拿到的境灵碎片,确认自己此刻还醒着,境灵碎片也还在手上,他还活着……
窗外又开始下雪。
明明是安静无声的雪花,但他总疑心听到了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
呜呜——
火炉上的水烧开了,吓了他一跳。
马登山定睛看去,发现火炉上还温着那壶甜酒。
甜酒温度升高,挥发变得极快,他似乎已经闻到了那股温暖的甜香味,那么甜,就像是爆米花……
啊,爆米花。
“小朋友,要不要来一桶爆米花呀?”
一个小丑打扮的男人画着鲜艳夸张的妆容,用那种哄小孩的欢快语气道,“刚爆出来的黄油爆米花,又香又甜,嘎嘣脆!”
马登山使劲吸了吸鼻子,真的好香好甜。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妈妈。
妈妈很高,他被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眼睛,没看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在空中慢慢飘起来的五彩缤纷的气球,那么美那么梦幻,像是一个不会醒来的梦。
他感觉到拉着他的那只手晃了晃,妈妈对那小丑说:“买!”
一大桶亮晶晶金黄色的爆米花很快就到了马登山手上。
他松开了妈妈的手,一只手抱着爆米花桶,一只手去拿爆米花吃。
玉米花爆得很大很蓬松的一颗,拿起来几乎感觉不到。放进嘴里,咔嚓一咬,浓浓的奶油香甜味就在嘴里四散开来。
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马登山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掠过一列飞速行驶的过山车,落下一路乘客的尖叫和笑声。
他想,过山车……他也想玩。
马登山抬头呆呆注视着过山车,没有看到就在这个时候,他和妈妈在刺眼阳光下投射在地面的影子有了点变化。
影子里,妈妈的手向他伸来,就像是想牵起他的手。
可是那只手掠过他的手,径直伸向他背后——如果有人在马登山背后,会看到半空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仿佛镜面一样奇异的平面,里面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很小,枯瘦如白骨,末端的指骨和指甲却很锋利。
又一列过山车呼啸而过。
马登山仰着头,不由得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妈妈我们去玩过山车吧!肯定很好玩!
同一时间,他背后心口一凉。
马登山几乎没注意到这股直入肺腑的凉意。
他的眼里只看到了刚刚过去的那列过山车,轰隆隆地疾驰。
银亮亮的过山车轨道在湛蓝的蓝天和洁白的白云下,闪烁着耀眼的光。
同一时间,在魇境的房间里,只见一只鬼手血淋淋地从马登山的后心退出来,捏着他淌着血的心脏,缓缓缩回了镜子里。
【嘶,开始了,鬼手开始了】
【妈耶直接掏心,血都溅到天花板了,好血腥T T 我有点受不了了】
【醒醒,你死得比他还惨呢,这就受不了啦?】
【好紧张,上一批幸存到这里的境客到这一晚就全军覆没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留下活口?】
【我看难。这一晚最可怕的就是让人沉浸在自己最快乐的记忆里,谁能在那种毫无戒备的状态下防范鬼手啊……】
【有一说一,还没反应过来痛苦就死在了自己最快乐的时候,这死法比我们大多数鬼都强了吧?各位难道都是安乐死的?】
【草,突然扎心】
睡觉前,胡喜乐把床单蒙在了房间里那面镜子上,又转了两圈,觉得好像没什么事了,就睡觉了。
他呼呼地睡到了半夜,镜子上的床单忽然缓缓地自己散开了。落下来的时候,里面似乎有一瞬间勾勒出了一张脸的轮廓。
胡喜乐觉得好冷,好饿,饿得他前胸贴后背。
好像有人在费劲地拖着他走路,磨得他背好痛。
不过紧接着,就有人给他喂了吃的喝的。
温热的食物下了肚,胡喜乐恢复了点精神,不过感觉更饿了。
他费劲地睁开眼,发现一个瘦小的孩子正背对着他,在不远处不知在干什么。
“你……”他嗓音有点嘶哑地开口。
那个孩子的头转了180度,回头看他:“你醒了?”
胡喜乐当时就呆住了。
猫头鹰精!
而且是幼小的,细皮嫩肉的,骨脆肉香的猫头鹰精……
他一句话脱口而出:“老大,你怎么会变成猫头鹰精?”
他得忍住,这是老大,不是烤得香喷喷油汪汪的小猫头鹰……
不对,他突然清醒过来,老大是老大,是老大告诉他这是猫头鹰精的,老大是不能吃的。
所以老大不是猫头鹰精。
反之,如果是猫头鹰精……就一定不是老大。
那么,这明明是老大,却突然变成了猫头鹰精,就说明这里不是现实……
这是他的梦?
既然是梦,那么……
胡喜乐实在忍不住,望着那回头看他的小孩,很大声地咽了口口水。
小孩:“……?”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鬼童瞳孔地震:我感觉我受到了侮辱】
【救命,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啊?什么禽兽会对这样一个鬼冒出食欲啊?】
【绝了绝了,原来还可以因为对记忆里的鬼食欲过于旺盛而破局的吗?!】
胡喜乐的狐狸眼睛里直冒绿光,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四肢着地鬼鬼祟祟地往那边爬:“老……老大,你放心,我不吃你……”
那话咕哝着咕哝着,慢慢就变成了:“……一条腿,就一条后腿……反正是梦,就让我尝一尝吧……”
小孩:……饿死鬼,你不要过来啊!!!
舟向月醒来的一瞬间是有点懵的,因为他正走在路上。
拂面的微风带着雨后湿润的清新泥土味,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竹林,被风吹出阵阵惬意的沙沙声。
可以看见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岭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四周风景很美,不过他好像迷路了。
舟向月停下脚步,有些迷惘地环顾四周。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明明很陌生。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瓜皮帽和圆框眼镜的少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眯眯地跳到他面前一块石头上:“哟,新来的小师弟?迷路了?”
他推了推眼镜,“需要带路服务吗,价不高~”
钱无缺背着手,得意洋洋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生地不熟只能依赖自己的小师弟。
他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很好欺负,应该会老老实实给钱……
没想到,下一刻,小师弟懵懵的眼睛里雾蒙蒙地泛起了泪光:“可是,可是我没有钱……”
钱无缺脚一滑,差点从石头上摔下来:???
不是,没钱就没钱,你哭什么?
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无缺,你不要欺负小师弟!”
一个穿着灰衣的少年急匆匆地朝这里跑来,仿佛生怕来晚一步钱无缺就把小师弟给吃了。
钱无缺一口气哽在胸口:“不是,付一笑,你这……我也没干什么啊,就问他要不要带路服务!我也是人家师兄好吗,你怎么整的我跟小混混似的!”
付一笑怀疑地看他:“你说真的?”
一只小手怯生生地拉了拉付一笑的袖子:“师兄,他没有欺负我。”
付一笑一低头,看见小孩的眼神惊恐如小鹿,白净的脸颊上已经挂上了两行泪痕。
他顿时保护欲大起,怒瞪钱无缺:“好哇钱无缺,你欺负了师弟,还威胁人家不准打小报告是不是!”
钱无缺:“???我冤枉啊!!!”
付一笑大声控诉:“刚刚还有人跟我投诉,说你卖给他们的灵犀法器是假货!”
钱无缺顿时翻了个白眼,满脸鄙夷:“一串铜钱就想买个灵犀法器,他们怎么不上天呢!没点自知之明,一串铜钱让人家把法器给他们摸一下都不一定会给。便宜没好货的道理不懂吗?”
付一笑:“……”
他气得不行:“你,你这歪理……”
付一笑和钱无缺在那儿吵架,舟向月拉着付一笑的袖子想,这不是翠微山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翠微山迷路时,遇见钱无缺和付一笑的情景。
就连反应,都是他当时的反应。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吵架的两人,落在地上。
他看见钱无缺没有影子。
再一低头,看见付一笑的脚跟在前,脚是向后长的。
记忆是真的,不过里面的人都是假的。
那东西假扮他记忆里的人是想做什么?趁他不备时杀了他吗?
在他这么想着时,视野忽然像水波一样浮动,转眼间又变了个场景。
他坐在张缺了角的小石桌上,头顶的树荫在石桌上落下斑驳的树影,面前摆着一碗螺蛳粉,那味儿真冲。
石桌对面还放了两碗螺蛳粉,付一笑坐在其中一碗前。
他用筷子仔仔细细把碗里的所有香菜都挑了出来,在旁边的小碟里放了满满一碟翠绿,全挑干净了才开始动筷吃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