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 bySeelight

作者:Seelight  录入:04-24

“好看吗?”玉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这是自己最好看的时候,当然也希望时延看着是好看的。
“好看,是什么花?”
“人参。”玉州高兴地说,“人参花是最漂亮的。”
“很喜欢人参?”时延想起他先前说,发簪也想要做成人参叶子的。
“人参很好啊,药用效果也好,长得也很好看。”玉州有些自豪。
“这话听着不像是夸人参,倒像是在夸你自己。”
玉州在心里默默说,可不就是夸我自己吗?但这话他不能告诉时延,不然会被抓去吃的。
今晚玉州因为自己近期烦躁,都没跟时延一起睡,今天他留在这边,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花,在时延上床来之后才收了回去。
玉州这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的,不像往常,虽然他总是乱动,但只要被桎梏住,基本也能安稳睡到天亮。
但今晚玉州一直睡得不安稳,他感觉到玉州的身子在发烫,时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行中,宣太医。”
行中守在外间,听到时延的吩咐,立刻派人去传太医。
太医来得很快,给玉州搭了脉之后看向时延:“陛下,公子身体无恙。”
“无恙?”时延看着睡得脸红扑扑的玉州,“他在发热。”
太医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清了清嗓子:“陛下,公子长大了……这是,正常的反应。”
但太医的心中有些纳闷,不是传言陛下在山里就宠幸了公子了,怎么这时候还能不知道这事呢?
时延看着玉州泛红的脸,挥退了众人,重新在玉州身边躺下,玉州翻身到他怀里,手摸在他的胸口,下半身无意识地在他的身上乱蹭,还发出了些许嘤咛。
“玉州。”时延的声音很哑。
玉州下意识地觉得这样的动作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动作就越发大了一点,时延伸手按住他的腰。
睡梦中玉州皱起眉头,拂开时延的手,继续蹭。
渐渐地他又不再满足这样的动作了,有些急切,带着点哭腔,他也不知道时延到底怎么帮他,但就是本能地信任他:“时延,热,不舒服,你帮帮我。”
时延叹了口气,一只手伸进被子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玉州的背。
玉州被浪潮淹没,像是死过一次又活过来,身上的中衣都被汗湿,却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近日来积攒的不舒服全都烟消云散。
剩下的,是久违的好眠。

第13章
玉州醒来的时候觉得这一晚是自己近来睡得最舒服的一夜,要早知道跟时延睡能睡得这么好的话,他就天天赖在时延的床上了。
他抬起手来,他的花还没有全部盛开,最内圈的小果实开了,外圈一圈还没有动静,玉州想起自己在山里的时候,花期约莫是二十天。
他数了一下,从他开始不舒服到今天,已经过了九天,还剩下十天,十天过后,他就又能是一株活蹦乱跳的小人参了。
玉州从床上滚下来,小枣是今天早上被晴彩叫过来的,这会儿听见玉州起床,他赶紧过来,帮玉州穿衣服。
小枣拿起衣裳,看向玉州的脸:“昨夜睡得好像挺好,眼下的乌青少了一些。”
玉州点头,想起自己前半夜好像睡得还不是那么好,但后半夜整个人就像是飘在云端,舒服得好像直哼哼:“所以我今晚还要跟时延一起睡。”
小枣笑了笑:“好。”
他听见了昨晚的动静,说是陛下大半夜地找太医,他当时已经走到正殿了,行中公公让他回去,说没什么大事,让他今天早起过来伺候玉州。
小枣还是有些怕行中,也不算是怕,就是觉得,行中好像并不太喜欢玉州,但从他回到玉州身边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行中公公的改变。
对玉州来说,陛下身边的人真心接受他了,才是最好的事。
小枣很聪明,学规矩很快,除去宫里的那些规矩,在他回到玉州的身边的时候,陛下曾经让行中公公对他耳提面命,在这个皇宫里,他只能听玉州一个人的命令,要对玉州的命令绝对服从。
“今天想做什么?还是看戏吗?”小枣帮玉州盛粥,看他今天的食量恢复一些,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也坐下来吃饭。”
小枣摇头:“我已经吃过了,你起来得太晚了。”
在偏殿的时候,玉州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会叫他们坐下一起吃,他没有推辞,但这毕竟是在陛下的正殿里,于礼不和。
玉州不喜欢小枣称自己奴才,所以在玉州面前,小枣还是自称我。
“不看戏,没意思。”玉州捧着碗,“这里好大,但是好无聊。”
时延的家太大了,大到他现在都还没有把全部的地方都走一遍,他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御花园和待在时延的勤政殿里。
“我陪着你啊。”小枣说,“在这里生活,比在猎宫好啊,在猎宫不能随心所欲地洗澡,吃烧鸡还得看日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操心的。”
玉州吃完早饭,揉揉肚子:“我们去喂鱼吧?”
小枣自然是答应他:“好。”
他们走出勤政殿,就遇到行中,行中的脸上挂着笑:“是要出去玩吗?”
玉州点头:“去喂鱼,时延呢?”
“正巧呢,陛下在星云阁,有漆将军和文相作陪,您要过去吗?”
玉州看了一眼小枣:“那我去了?”
小枣点头:“我等您回来。”
行中带着玉州往星云阁去,玉州问行中:“你刚刚说的人,是时延的朋友吗?”
行中恩了一声:“是的,他们都是陛下的朋友,也是朝廷的栋梁。”
玉州似懂非懂地点头,栋梁两个字他还是理解的,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踏上星云阁,玉州就看到了时延,还有他身边的穿得一黑一白的两个人,这应该就是时延的朋友了。
他快步踏上最后几阶楼梯,跑到时延的面前:“我过来了!”
文川看着他像是一阵风一样地跑到时延边上的少年,先前知道陛下带了人回宫之后,他的心还是悬着的,但在看到来人的眼睛的时候,他又放下心来。
那样一双清澈的眼睛,让他觉得似曾相识,仔细一想,自己府里那个,眼神跟他一样澄澈。
“这是漆将军,文相。”时延跟玉州介绍了一下两个人,玉州很乖顺地跟他们打招呼。
不过招呼打到文相的时候,玉州顿住了,他有些不确定,往文相身边凑了凑,时延阻拦不及,玉州已经凑到文相的边上,像小狗一样嗅了个彻彻底底。
时延的面上有些不好看,把玉州拉回来:“不许对文相不敬。”
玉州睁大眼睛:“时延,他身上有雾鸣山的味道。”
“春猎时文相并没有参与,别说胡话。”时延按住玉州的腿,“给文相道歉。”
玉州很听时延的话,立刻跟文相道歉:“对不起。”
“无事,这位就是玉州公子?”文相看他的眼睛,就很难对这个人有防备,也不怪陛下,能把他待在身边。
“是,他还有些懵懂无知,文相见谅。”
漆麟坐在那里就有很强的压迫力,玉州都不敢往他那边看,只是缩在时延的身侧,目光落在桌上的下酒菜上。
“吃吧。”
得到时延的首肯,玉州就不客气起来,他难得刚吃完饭还能有胃口,坐在时延的身边很安静地吃东西。
漆麟一直注意着他,他年纪比时延和文川都要大些,又是自幼就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所以一般的宵小在漆将军的面前都无所遁形。
但这个玉州公子,身上的没有一丝杀气,就像是个新生的孩子一般,陛下也说,他甚至到如今,还有些懵懂无知,若不是真的,那只能说,这个人太会伪装。
时延今日并没有存着试探的心思,只是看到桌上有一道糟鹅掌,因着是一道下酒菜,玉州从没吃过,所以让行中带他来尝尝。
“礼部已经在准备陛下的千秋,届时在封地的王爷,也都会来京城,禁军已经进入战备状态。”时延登基之后,便封漆麟为禁军大统领,时延把宫城的防卫和自己的安全,都交到了漆麟的手上,是绝对的信任。
“将军做主便是。”
随后三人又讨论起了政事,在说自己的观点的时候,文相看了一眼玉州,他已经吃完了一盘糟鹅掌,这会儿捧着一碟金银果,对着时延的酒杯跃跃欲试。
时延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按住玉州去够他酒杯的手:“有些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文相还是要先保重身体。”
玉州听清了这句话,赶紧点头,他刚才都闻见了,这个文相身上有来自雾鸣山的味道,还有他自身的宿疾的味道,是常人闻不见,但他能闻见的:“是的,你身体真的很不好。”
时延又捏了捏玉州的手。
玉州就又闭嘴了,他想起除了那两种味道,文相身上还有另一种味道,是雾鸣山生灵的味道,像是一直有雾鸣山的生灵,在维持着他的生命。
文相只是笑:“不碍事,只是顽疾而已。”
玉州听见他这句话,想说什么,又被时延拦住。
送走两人之后,玉州才对时延说:“他的病真的很重。”
时延抬眼看着他,想起先前玉州非要让他咬自己一口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身上,有人之将死的味道。”玉州是药材,病,药自是不分家的,而且他现在还能支撑着行走说话,也全靠那雾鸣山的生灵,给他撑着。
“文相自幼身子底子不行,在边塞的时候又曾经寒气入体,太医院束手无策,开的药也只是吊着他的命。”时延想起文相越发瘦削的肩,也只是叹息一声。
玉州看时延也有些苦恼的样子:“他是很好的人吗?”
时延看着他,目光落到他还残存的一点痕迹的脖颈:“怎么?”
“我,我可以试试。”
时延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怎么试?也让他咬你一口吗?”
玉州摇头:“他的病跟你的风寒不一样,咬一口不能让他完全好起来,不过能让他好受一点。”
“那你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要是榕树在就好了,我就能知道怎么办了。”玉州抬头望天,“所以如果你想救他,我就回雾鸣山去问问老榕树。”
时延叹了口气:“如果到时候需要的话,我会找你的。”
玉州点头:“好。”
文相回到相府,没见到符心,他招来下人:“符公子呢?”
“回禀大人,符公子跟管家上山去了,说是去找药材。”
文川叹了口气:“都说了没用,怎么他们还不死心。”
等到入夜,符心才跟管家一起回到相府,他先到了房间里去看文川,文川还没睡,靠在床头看书。
“回来了?”
符心这才露出文川习惯的笑容,他边说边走到文川的床前:“回来了,大人今天进宫,可有不适?”
说完话,符心顿了顿,他也往文相身边凑了凑:“大人今天见了什么人吗?”
文川唇边有浅浅的笑:“怎么你们小孩儿,都愿意闻人身上的味道。”
他说完之后才说:“陛下先前去雾鸣山春猎,从雾鸣山带回来一位公子,今日让我们见了见。”
“雾鸣山?”符心的手颤了颤,“是什么人啊?”
“我不清楚啊,只是想起,他和你一样,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
符心闻了闻,留在文相身上的那股味道很干净,是人参的味道。
他帮文相掖了掖被子:“大人,我明日想回老家一趟。”
“你不是说,家中无人了吗?”文相躺下,浅闭着眼睛。
“家中无人,但还有些东西,需要去取。”
文相点了点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需要我安排人陪一起吗?”
符心摇头:“不必了大人,我自己一个人能快一些。”
“好。”
等文川睡着,符心吹灭了烛火,整个相府一片寂静,他化出原型,跃上墙头,朝雾鸣山行去。

第14章
“你问人参的行踪,是想做什么?”老榕树苍老的声音在符心的耳边响起,“你想让小人参做什么?”
符心跪在榕树的面前:“我的恩人,身体抱恙,这株人参已经生长了快五百年,如今又历劫化形了,只要他愿意帮忙,我的恩人身体就有救了。”
老榕树又问:“你要他的血,还是肉?”
符心又磕了个头:“只是需要他的一点血而已,我不会伤他性命的。”
石头闷闷地说:“玉州虽然已经化形成人,也的确有一定的治病的效果,但,你确定他就真的能救你的恩人吗?”
“总要试一试不是吗?”符心抬起头,“我用自己的灵力,才护住恩人的心脉,若再找不到救治方法,只怕……”
“人寿数天定,你强行更改,可知会不会被反噬?”
符心摇头:“我不怕。”
榕树叹息一声:“玉州现在在一个叫时延的人的身边,但你要记得,不能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谢谢,谢谢。”符心站起身来,“我相信他会愿意帮我的。”
符心得到了答案,又立刻化作原型,很快离开了雾鸣山,留下榕树和石头相对叹息。
“他不会对玉州做什么吧?”榕树有些担忧。
“玉州身边那个人,应该会保护他。而且小狐狸不是坏狐狸,咱们山里出去的,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玉州的繁殖期还没有过去,在那一晚过去之后,他有两天的好眠,但两天过后,他就又开始烦躁。
甚至比前几天的情况还要严重一些,饭量比以前少了一半,也不出门去,平日里就躺在榻上,似乎是抬手都觉得费劲。
时延这两日也很忙,黔南水患,百姓怨声载道,时延为此事也有几夜没有合眼,这几日玉州都没能见到他。
最终和文相商议决定,户部拨银赈灾,由漆将军的心腹押送至黔南,再从黔东黔西调拨粮食前去灾区,太医院四位太医随行,以防灾后有瘟疫传出。
等终于闲下来,时延才往偏殿去看玉州,偏殿里一反常态地很安静,晴彩在一旁做女红,小枣在玉州的榻边,帮他打扇。
晴彩见到时延想行礼,被行中阻止。
“怎么这个时间在睡觉?”时延压低了声音。
小枣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扇子,朝时延回话:“公子这两日夜里都睡得不好,总是喊热,现今也不是用冰的时候,只能打扇。”
“太医来看过吗?”行中问。
“太医来看过,开了些清心的药,公子也不爱喝。”
他们谈话的动静惊醒了玉州,他翻了个身,因为觉得自己很热,睡着的时候只是穿着中衣,因为一直在翻身,这会儿身上的衣裳乱糟糟的。
他睡眼朦胧地似乎是看到了时延,没穿鞋跑到时延的跟前,伸手拦住他的脖子:“时延?”
时延把他抱了起来:“哪里不舒服?”
玉州叹了口气:“上次跟你睡觉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啊,那天晚上最舒服了,这几天我根本就睡不好……”
时延把他放到榻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州见他挥退了众人,才抬手给他看,原先那些红色的小果实都开了花,这会儿是他花期最繁盛的时期:“我要等这些花谢了,才能好,但你之前帮我,我也很舒服很喜欢。”
时延清了清嗓子:“这花是怎么回事?”
玉州想说但又不敢说,于是把话题引开:“我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时延想起今天来找他的目的:“想出去走走吗?”
玉州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我们要出门吗?”
“是,换身衣裳,带你出去逛逛。”
时延刚解决完黔南水患的事情,就接到文相的告假,说是身体不适,近期可能都不能去上朝了。
时延收到了黔南传来的消息,灾民已经得到了安置,后续的工作也都在有序的进行,他这才有机会,去一趟相府,看看文相。
太医回来说文相的情况很不好,约莫大限就在这几日了。
时延和玉州都换上了常服,坐上了马车,由禁卫军侍卫长作陪,行中留在宫中,一路朝相府前去。
玉州是这么久以来第一回出宫,一路上都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尤其是在马车经过热闹的街区的时候,玉州恨不得把自己头都挂在外面。
时延把他拉回马车里:“等看完了文相,朕带你出来逛。”
玉州哦了一声,乖乖地坐回时延的身边。
相府离皇宫不太远,约莫是三刻钟的时间,到相府的时候,文川并没有出来迎接,而是相府的管家,文叔。
在相府门口文叔并没有行大礼,关上门之后文叔才跪下。
“不必多礼,文相如何了?”
文叔顿了顿,才叹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情况不是太好,昨夜太医守了一夜,勉强算是度过凶险,今日相爷还是没有醒过来,太医说,若是今日相爷再醒不过来,就……”
玉州本来还想着要出去玩,除去吃好吃的,听见文叔的话,他立刻站直了身体:“那你带我们去看看他。”
文叔这才注意到陛下身边的人,应该就是近来京城里流传的陛下身边的那位公子。
“带路吧。”
玉州越往内院里走,他觉得空气里雾鸣山的味道就越重,尤其是在接近内院,雾鸣山的味道就萦绕在院子里。
“时延,文相真的没去过雾鸣山吗?这里到处都是雾鸣山的味道。”玉州凑到时延的身边,轻声说。
“文相确实没有去过雾鸣山。”时延看着玉州,他不清楚玉州为什么会对雾鸣山的味道这么执着,但本能地想要信任他。
走到内院,玉州抬起眼,看到了一个人,他守在文相的床前,握着文相的手,听到屋外的声响之后,他的眼睛立刻睁开,带着凶相看着来人。
玉州也看到了他,两人四目相对,玉州刚想说话,时延就站咱他的前面,隔断了玉州和符心的视线。
“陛下,这是符公子,文相在今年除夕的时候在街边捡到他,后来就留在了相府。”文叔赶紧走到符心的面前,“符公子,这是陛下。”
符心的目光还留在玉州的身上,即使看不见,他也依然是看着玉州的方向:“参见陛下。”
“文相情况如何?”
符心不卑不亢:“大人一直没有醒,太医已经用了最烈的药,若是大人今日还不醒的话,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玉州双手握紧,这屋子里有这么多人,又这么多味道,但他依然闻到了文川身上的,人之将死的味道。
太医说的是对的,如果他今天醒不过来,就真的会死了。
玉州看向时延,扯了扯他的袖子。
时延低头看他,玉州便凑到他的耳边:“他情况真的很不好,你让我试试吧。”
“你要怎么试?”时延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文川,他现在连呼吸的弧度都很小,看起来,更像是一具死尸了。
太医院的太医,是整个世上医术最好的人了,他们都束手无策,玉州,真的能有办法吗?
时延点了点头:“那你去做吧。”
玉州看了一眼四周的人:“你去外面等我?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好。”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退下了,玉州深吸了口气,走到文相的身边。
他刚要动作的时候,从窗边钻进来一只狐狸,他看着那只狐狸变成了人,正是符心。
“小狐狸?”
玉州这才知道他闻到的雾鸣山的气味来自哪里:“你是雾鸣山的小狐狸吗?”
符心看着他,没有先跟他寒暄,而是朝他跪下:“我知道你是千年的人参成精,你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我求求你救救他。”
玉州赶紧把他拉起来:“我本来就是来救他的,所以之前我发现他身上有一道灵力护着他,是你吗?”
“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体不好,所以我一直有给他输送我的灵力,他那段时间确实是好了不少,但到最近,我的灵力,一点作用都不起了。”符心说。
他从来到文川的身边,就发现了文川的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吃药,于是他便朝文川的身上输送了大量的灵力,一开始很好,但到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灵力反噬,反而掏空了文川的身体。
“我试试吧。”玉州看着自己的手,“他病得这么重,我的根须,对他来说也应该没有什么用了。”
符心像是久旱的人看到甘霖,迸发出强烈的希望的光芒。
玉州看到别在符心腰间的匕首,他伸手接过来:“那就先试试我的血能不能有用吧。”
“好,好。”
玉州走到文川的面前,符心靠坐在床头,扶起文川靠在他的身上,文川现在整个人单薄得就像是一张纸,玉州都害怕自己的呼吸重一点,文川就会被他的呼吸吹跑。
玉州拿着匕首,摇了摇牙,在自己的指尖上划了一道。
他疼得嘶了一声,滴下的血落在了文相的唇边。
那些血像是有灵性,落在他唇上之后就渗进了他的身体,玉州明显能看出来,他的呼吸声平稳了一点,胸口起伏的弧度也大了一点。
“这样算是好了一点吗?”玉州在自己的衣裳上擦干了手指上的血迹,虽然他看文川好了一些,但他身上还是有死气。
“谢谢你,小人参。”
玉州摇头:“时延说他是很好的人,能救他,我很高兴。”
“你是那个要报恩的小狐狸吗?我曾经听到你说,烧鸡很好吃。”
符心笑了笑:“是,烧鸡很好吃。我也是那个,坐在大石头上,说要报恩的那个小狐狸。”
“你的恩,报完了吗?”玉州总算是找到了能痛快说话的人,“你要怎么报恩呢?你跟我讲讲,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报恩呢。”
符心侧头看着靠在他肩头的文川,目光温柔得像是能滴得出水:“报不报恩都不重要了,我只想一直陪着他。”

玉州挠了挠头,他不是很理解,不理解符心突然软下来的眼神。
他看着符心在文相的唇边轻轻碰了碰,玉州有些纳闷,本能地捂住眼睛,但又从指缝里偷偷看:“你在做什么啊?这也是报恩的一种吗?”
符心轻轻把文川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忘了你不是狐狸精,天生不懂情爱。”
“哈?”玉州懵懂。
“以身相许,也是报恩的一种。”
这对玉州来说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他还在想着符心刚才的动作,符心的耳朵动了动:“我先出去了,他们一会儿该进来了。”
话音一落,符心又重新变回狐狸原型,从窗边跳走了,玉州这才反应过来,光问了报恩的事情,都忘了问他怎么样能够在原型和人形之间切换,只能下次再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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