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 bySeelight

作者:Seelight  录入:04-24

房门被推开,一水儿的人都进来,玉州看到了装模作样混在人群里一起进来的符心,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太医去搭文川的脉,发现脉象浑厚了不少,甚至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亏空都好像在被慢慢填上,太医不可置信地看着玉州,眼底的热情让玉州都有些招架不住:“公子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可否告知老朽。”
玉州往时延的身边站了站,他朝时延摇了摇头。
时延只是上下打量他,看到了他腰间月白的衣裳上多了点点的红印,像是随意抹上去的,他抓住玉州的手,果然看到了他手指上很长的一道口子。
时延敛眸,把玉州的手抓住,并没问他什么,而是问太医:“文相现在如何了?”
太医还是忍不住地去看玉州,仿佛他是什么大罗神仙,能够救死扶伤:“脉象平稳,脉息浑厚,比之先前已经好了很多了。”
时延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随时进宫告知朕。”
时延带着玉州走出了相府,玉州从刚才低迷的氛围里出来,扯着时延的袖子:“我们能去街上逛逛了吗?”
“走吧。”
玉州从来没有逛过街,所以见什么都觉得新奇,扎在草垛上的艳红色的果子一看就很好吃;烟气袅袅的蒸笼里发出肉包的阵阵香味;被泥块包裹住的鸡闻起来甚至比烧鸡的味道还要好。
他目不暇接,什么都想吃,他在前面拿东西,侍卫长在后面给钱。
直到天快黑了,时延才带着玉州回宫,玉州趴在马车上,目光里还是恋恋不舍:“时延,我们以后还能再出来玩吗?”
他说完话之后没有等到时延的回答,于是他转过头,往时延身边凑:“你今天一下午都没说过话。”
时延的目光只是落在玉州染了血的衣裳上,他拉过玉州的手,中午还有一道口子的手,这会儿却看不出任何一点痕迹。
他没有让玉州回偏殿,而是带着他回了正殿,行中进来伺候,被时延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正殿。
玉州这才意识到时延的不对劲,他凑到时延的面前:“你怎么了啊?”
时延只是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指着他衣裳上的血迹:“这是怎么回事?”
玉州站在时延的面前,两只手不停地摩挲着,似乎是在想一个好的理由:“就是,那个……”
“文相,文相他吐血了,正好吐在我身上。”
时延没说信与不信:“你手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玉州只顾着找理由,没看自己的手一眼:“我不小心碰到他们桌上的匕首了,所以才会有伤口。”
“你看看你自己的手。”时延面色冷落冰霜,玉州没有见过这样的时延,抬起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他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
“我……”
时延语气波澜不惊:“想好再说。”
玉州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想起先前时延对自己的好,内心天人交战,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
时间缓缓流动,时延像是很有耐心,只要玉州不开口,他就不说话。
玉州四处看了看,确定这个屋子里没有别人,他又问了句:“这个屋子里还有别人吗?”
时延挥了挥手,隐藏在暗处的人像是一阵风一样散开。
玉州才鼓起勇气:“我,我不是人。”
时延微微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玉州。”
说出第一句之后,玉州觉得剩下的话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了:“我是雾鸣山上的一棵人参,经历千年,化成了人形。”
玉州看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中玉州的眼神清澈纯粹:“那天你上山,劈你的雷是我化形的雷劫,我不知道为什么雷劈到你我还能化形,但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替我挡了雷劫,我还能不能活着,所以我说我要报恩。”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风寒,咬我一口就能好,因为我的药用功效很足,榕树说我能起死回生。榕树,榕树就是长在我身边的老榕树,他还没能化形。”
玉州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但是文相的身子太差了,我的根须已经没有用了,所以我割了手指,给他喂了点血,但是真的有用。可能因为我是人参,所以我的伤口好得很快。”
玉州又朝他抬起手,他的手幻化成了植物的形状,是之前给时延看过的人参花:“这是我的花,我现在在开花期,所以最近才会觉得不舒服,但我很快会好。”
他又往时延的身边靠了靠:“你不要害怕我,也不要请什么得道高僧来抓我,我没有做过坏事。”
时延看他像是快要哭的了的样子,朝他伸出手。
玉州有些犹豫地往他身边靠了靠,随后就被时延抱住,时延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似乎很是害怕时延会把他抓起来。
“手不疼吗?”时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想让他平静下来。
“刚刚割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疼的,后来看他好了,我就没有感觉了。”玉州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但是,他还是没有好。”
“以后不要再割自己的手。”时延微微推开了他一点,两个人之间有了一定的距离,“要是被别人知道,朕不抓你,别人也会抓你。”
“可是你说,文相是很好很好的人,还有小狐狸也求我……”
“小狐狸?”
玉州点了点头:“他也是我们雾鸣山的,他比我提前很早就化形了,他也是来报恩的。是他先前用灵力一直护着文相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灵力现在没用了,所以才会求我。”
时延的手还在玉州的身上,他想起了从遇到玉州开始的一切细节,全身□□地躺在他的怀里,一开始不会说话,对着榕树和石头自言自语,埋在那里的银子,咬他一口果然就好了的风寒,莫名喜欢的叶子,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在经过玉州的解释之后,就都合理了起来。
“你上次在朕的药里,放的你的头发?”
玉州点头:“我的头发就是我的根须,也是能药用的。”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头发脱离了他的身体,就变回了人参根须。
他看着玉州有些泛红的鼻尖:“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别人都不能告诉,包括你那个小枣。”
玉州说:“我没有说过,但知道的也不止你一个,还有小狐狸,老榕树和石头。”
时延:……
“你的花期……”时延又问。
“很快就会过去了。”玉州舔了舔唇,“但是,我现在又不舒服了。”
今天下午,玉州吃了很多,这会儿根本就不想吃晚饭,他解开 一点脖颈上的盘扣,心里的燥热又浮现起来,他想起小狐狸说的,他对文相做的事情,也是能报恩的。
他凑到时延的身边,双手环住时延的腰,他的身量时延矮了一些,要踮脚才能看清他的脸。
玉州踮起脚,在时延的唇角亲了亲。
时延愣住,他搂着玉州的手紧了紧:“你这是做什么?”
玉州黏黏糊糊地说:“我是想来报恩的,但是你什么都不缺,我问小狐狸,小狐狸说,这样也能报恩。”
“不要跟狐狸精走得太近。”时延的喉结滚了滚,稍微离玉州远了一些,“这会儿要用晚膳吗?”
玉州摇头,他没什么胃口,说完自己最大的秘密之后他觉得自己全身脱力,靠着时延才能站稳:“我想睡觉了。”
时延叫来晴彩伺候他洗漱,说:“朕还有公务,你先睡吧。”
又对行中说:“叫太医院熬个补气血的汤,让公子喝了再睡。”
玉州揉了揉眼睛:“我还需要补气血?”
他是人参,补什么气血啊?
“下午不是流血了吗?”时延没再跟他说话,转身离开了屋里。
直到到了勤政殿书房里,时延按了一下自己心口,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他从来不信神鬼之说,但玉州的存在让他不得不来直面这一切。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山精鬼怪早已经跟人类和平地生活在一起。
时延叹了口气,玉州的身份一定不能让旁人知道,若是被心术不正的人知道了,一定会给玉州带来灭顶之灾。

第16章
因为向时延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玉州晚上没怎么睡好,似乎还被梦魇着了,他梦见自己被得道高僧抓了去,被打出了原型,然后被切吧切吧炖了,吓得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汗湿了全身。
时延被他惊醒,伸手去摸发现玉州的后背全都湿了:“怎么了?”
玉州朝时延的怀里拱了拱,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梦见我被吃掉了,切成小块,还用的我们雾鸣山的山鸡来炖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惊醒了外面守夜的人:“陛下?”
“掌灯,给公子换身衣裳。”
玉州还是心有余悸,换完衣裳之后又往时延身边凑:“我睡不着了。”
时延闭着眼睛,把玉州往怀里带了带:“有朕在,谁能抓你。”
玉州翻身,趴在时延的胸口:“真的吗?”
“睡吧。”
玉州此时一点睡意都没有,繁殖期的燥热又慢慢袭来,时延的身上带着些凉意,能缓解自己有些发烫的皮肤。
时延被他蹭得睡意也渐渐消失,他按住玉州的腰:“怎么了?”
“不舒服。”玉州叹了口气,“热,憋得慌。”
“你今天说,你现在正在开花?开花就是你的繁殖期吗?”时延一边问他,一边轻轻抚摸他的背。
玉州嗯了一声:“以前在山上,没化形的时候开花期不会这么难受,风一吹就能好了,现在不行,怎么都缓解不了。”
时延垂眸看他:“我要是帮你,你不是又欠我很多?这样下去,恩怎么能报得完?”
玉州愣住,他都没想这么多,细细算来的话,他确实是欠了时延很多:“可是你没说你想要什么啊,我也想报恩的。”
时延跟他的距离很近,两个人呼吸相闻,时延说:“你晚上睡觉之前,说小狐狸教你什么?”
玉州想起来,又凑近时延,在他唇边亲了亲:“这一下就当是你帮我的报恩?”
“那这点可不够。”
玉州有些急切,他觉得这具身体像是被什么给控制了,完全不能思考,虽然他也从里没思考过什么,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宣泄,他又不太懂,只能靠时延。
时延轻轻摸着他的头,教他到底该怎么报恩。
玉州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他的所有的感观都像是被雾蒙住,什么也看不清。
他的身子僵直,一切的感官都是时延带给他的,他忘了要呼吸,这张脸憋得通红,红得时延不忍心。
直到他的眼前白光一闪,他的面颊红扑扑,眼眶含泪,眼尾通红。
“时延……”他说出的话更是不成语调,话音都带着颤。
在玉州缓下来之后,时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玉州的目光从他的胸口往下,看到他们之前一样的地方:“你……”
“这会儿好了吗?”时延捂住他的眼睛。
玉州点头,这会儿的感觉跟上次一样了,整个人轻飘飘的,繁殖期的燥热一扫而空,跟上次不一样的是,他这一次清醒地感受了。
他凑到时延的耳边:“这样好好,我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不能每天都这样。”时延打断他,“不早了,快睡。”
玉州又趴在他的胸口,哼哼地说:“你不帮我我可以找小枣,还有行中。”
时延的手掐在他的下巴上:“这种事情只能跟朕做,别人都不可以。”
玉州撇了撇嘴:“为什么?”
“这是非常私密的事情,做人了,要有遵循做人的一套守则,身体是很私密的,不能随意被别人看到,更不能被轻易触碰。”
玉州只觉得做人好难:“那为什么你可以。”
“因为你要报我的恩。”
玉州乍一想觉得有道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可是小枣也帮了我很多,我是不是也要对他报恩?”
“你把他带回宫,给了他不用再挨饿遭罪的日子,你已经报完恩了。”时延的声音有些困倦,“睡觉了。”
玉州也有些困了,一双手扒在时延的身上,很安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玉州起床,有些担心文相的情况,他找到了在院子里看着宫人洒扫的行中:“行中,文相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行中在经过上次的第二次责罚之后,才真正知道了玉州在时延心中的地位,于是他笑着说:“您别担心,文相今日已经醒了过来,太医把过脉,虽说仍是虚弱,但于性命已经无碍。”
玉州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明天能去看看他吗?”
实际看文相是假,想去问问小狐狸怎么样才能在原型和人形之间转换。
行中愣了愣:“这事得禀告陛下。”
玉州习惯了什么事都要经过时延的同意,他乖乖地坐在廊下,接替行中的位置,对着院子里的宫人指指点点:“那个角落里的叶子,对对对,不要伤到根茎了。”
小枣也来到了玉州的身后:“今天感觉怎么样?”
玉州就对着他笑:“小枣,我找到了报恩的办法了,而且我也不难受了。”
小枣是真心为他开心:“那就好,这会儿要出去玩吗?”
玉州想了想:“我们去珍兽苑看看吧?时延说珍兽苑里有好玩的。”
小枣点头,于是叫了个宫人给他们带路。
珍兽苑里确实养了很多珍兽,小的有能够学说人言的鹩哥,大的有一呼震山响的老虎,还有憨态可掬的食铁兽,玉州看到他们,像是回到了雾鸣山上,所有生灵都自由自在。
只可惜,他们这会儿都被关在这么小小的一方土地里,他想如果它们有选择的机会的话,应该也想在山中,自爱奔跑吧。
玉州想,等他报完时延的恩,他应该也是要回到雾鸣山,找一个山洞,开始自己的修炼之路。
那个时候,他就该好好吃苦,经书里说了,修炼是需要磨砺心志的,没有好吃的的话,他就变回人参,去吃土,等到不馋了,再变回人形。
“你在想什么?”小枣看玉州停留在一只食铁兽的跟前,他拿着一根竹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玉州摇了摇头,时延说过,他的身份谁也不能说。
他们在珍兽苑玩了好一会儿,等到行中来找他们,他们才回了勤政殿,时延已经在饭桌边等他了。
桌上依然是玉州喜欢吃的菜,但玉州吃得还是不如以前多,时延只当他还是繁殖期不舒服,也没逼他,只是让太医开了些清心的药,又说后日才能让他去文相府中。
下午玉州想睡觉,却被时延拦住:“从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知道了,需要学点东西。”
玉州睁大了眼睛:“哈?”
“基本的常识要有,下午会有夫子来教你,朕晚上会检查你的功课。”
玉州:“啥?”
时延昨晚在玉州睡着之后想了一夜,先前玉州所有对的举止都有了解释,他分不清朋友和爱人的界限,认为昨晚做的事是所有人都能跟他做的,他还是不太能融入人类的社会,所以需要有人引导,寻常的什么百家姓千字文就不需要的,基本的道德伦常还是要懂。
玉州扁嘴,只能接受了时延的安排。
时延给他请的夫子是御书房的一位夫子,本来是为了教养皇子,但因为时延后宫空悬,皇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于是几位夫子也都被养在御书房里,今日才算是真的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
夫子姓余,面相很是和蔼,是第一眼看到就会心生亲近的老头,时延记得在他初入御书房的时候,因为跟不上其他皇子的进度,就是这位余夫子私下给他开小灶,所以在他登基之后,余夫子还是留在御书房里。
玉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如果榕树化形,就应该是他这个样子的,所以他讲话,玉州多少还是听一听,也摇头晃脑地跟着夫子念,至于念的是什么,那就不是他知道的了。
夜里时延掌了灯,看着余夫子交给他的一幅鬼画符,叹了口气,余夫子乐呵呵地说:“公子性情纯良,学习之事不是一蹴而就,需多些耐心。”
时延按了按眉心,把玉州叫到跟前:“这是写的什么?”
玉州兴致勃勃地说:“余夫子说,人都是女娲捏土造出来的,所以每个人生来都是一样的。”
“还有呢?”
“还有,夫子讲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玉州绞尽脑汁,想起今天余夫子说的话。
“人与人之间有很多种关系,比如你,他说你是天子,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人,人人都要敬你。”
时延点了点头:“你认为呢?”
玉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天子跟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时延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太复杂深奥了,你不懂也很正常。”
玉州又说:“余夫子还说,我跟小枣是主仆关系。”
“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我觉得我跟小枣是朋友。”玉州说,“在猎宫的时候,我跟小枣是好朋友,为什么到这里就变了呢?”
“还有,夫子还讲过人人生来平等,这不就跟之前的话矛盾了吗?”玉州摇了摇头,“我听不懂。”
时延叹了口气:“这些不懂,还有别的吗?”
玉州撑着下巴,有些疑惑:“还有,夫子说我跟你的关系,是什么阴阳调和,说我们是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个我也不懂,所以我问夫子,我跟小枣是天生一对吗?他说不是,我又问那我跟夫子是吗?夫子也说不是。”
“慢慢学吧,总有一天会学会的。”
玉州刚做人不久,让他了解这些东西,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第17章
天气越来越热,玉州的花也已经开过了,只是他作为人参,喜阴凉,太过燥热的天气也让他有些不好受。
繁殖期过去之后玉州舒坦了没有两天,就又开始蔫蔫的,他每天做的事情几乎都是固定的,上午天气还不那么炎热的时候,他就去跟着余夫子学东西,到现在他已经能够写几个狗爬字了。
随着他的饭量减少,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圆脸变尖了,又比之以前看着更成熟了些。
他也出过几次宫,但都是去看文相,文相自从上次喝过他的血以后,身体强壮了不少,他本想再放点血给文相,想治好他的病,却被时延拦住。
符心也说不太需要,玉州才就此做罢,不过他跟符心学了学怎么样变回原型,他尝试过一次,勉强算成功了,只是变回原型的他,要是没有土的话,很快就会干枯,所以符心让他不要轻易尝试,更不要去时延的面前变。
“可是他都知道我是人参了啊?”玉州有些不理解。
“知道是一回事,你就直愣愣在他面前变又是一回事,他这会儿不害怕,你怎么知道你变了他就不害怕了呢?”说到这里,符心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怎么就敢坦白呢?万一他找人把你抓了拿去入药可怎么好。”
玉州非常自豪,并且对时延有着盲目的信任:“他不会的,我说过我没做过坏事,他就不会抓我的。”
“你以后别说你是我们雾鸣山出去的妖,我们雾鸣山没有你这么傻的妖。”符心觑了他一眼,“缺心眼儿。”
“是啊,谁能有狐狸心眼儿多啊。”玉州反唇相讥,他跟着夫子也算是学了很多东西的,“你还说呢,我以前都听见了,文相根本不是你的恩人,都转世轮回好几代了,你不是想报恩,你就是想赖着文相!”
“你个刚成精的懂什么。”符心的脸红了红,“他是恩人的后人,我报恩又有什么不对。”
“你还不承认,你就是认错了人。”玉州喝了口茶。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文相从相府的花园走过来,相府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的花的种类很多,这会儿都开出了繁盛的花,他从花丛中走过,身上沾上了很多花香,他的唇边有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却没到心里。
“没说什么。”符心把玉州从文相经常躺的躺椅上提起来,让文相躺下,又拿了一张薄毯,盖在他的膝头。
明明在玉州看来酷热难耐,文相的身上却一直带着凉意。
因为玉州说要跟着符心学习,所以玉州在不跟余夫子学习的时候,就会去到相府,文相文采冠绝天下,也能教一教玉州的。
“陛下近来可好?”文川看着玉州,“再过月余就是陛下的生辰了,公子准备好礼物了吗?”
玉州瞪大了眼睛,虽然余夫子没教他别的,但他也勉强明白作为人,有些日子是很重要的,比如生辰。
“我不知道呀。”玉州大惊失色,时延是他的恩人,也是跟他最亲近的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准备什么礼物给时延。
符心在一边没心没肺地笑:“以身相许不就好了,还需要别的吗?”
文川轻轻拍了拍符心的腿:“公子还小,说这些干什么?”
符心不以为意,玉州还小?他起码得有一千岁了!
偏玉州不死心:“什么以身相许?”
“就是……”符心话还没说话,就被文川掐住大腿,“别胡说,去房间里把我床头的书拿过来。”
符心哦了一声,乖乖地去取书。
文川见他走远,才说:“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公子如今年岁不大,不用考虑这些。”
玉州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年岁可不小了,他曾在雾鸣山中,度过了千年岁月。
“所以,符心也对您以身相许了吗?”玉州问,“不然他怎么这么懂?”
一向淡然的文相竟然也红了脸:“您别听他胡说,送礼物,个人的心意最重要。”
带着疑惑,玉州回到宫里,因为近来他的食欲不振,小厨房备饭也都精简了一些。
黔南水患告一段落,时延总算能够歇一口气,看玉州不耐热,时延想起往年先皇在位时,到炎热夏日总是会去行宫避暑,他自登基以来,从未在夏日去过行宫,虽然夏日酷热,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看到玉州如此苦夏,时延在考虑今年是否要去行宫避暑了。
玉州咬着筷子,觉得自己想得再多也不如问时延一句:“时延,文相说你的生辰要到了,我应该要送你礼物,你想要什么?”
时延停下自己的思绪,看向玉州,他跟着夫子和文相学得越多,就越来越像人,但还是天真可爱。
“文相让你问的?”时延问他。
“不是,他说该送你生辰礼,我不知道送什么,所以我来问你。”玉州撑着头,天气太热,他又解开了自己脖颈处的衣扣,“只要你说,我都能答应你。”
时延站起身来,目光落到他露出的脖颈,揉了揉他的头发:“朕要的你也未必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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