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燕徊之?上在袁疏根本没资格涉及的层面,也?有?某些庞大强势的力量可以将神明踩在脚下呢,这都不重要,袁疏想。
他必须要成?为世间?最强的那个,起?码在他知道的领域,神明的力量无人能及。
所?以他必须得到燕徊的神格,只有?拥有?神格才能得到天道的认可,否则即便他实力再强也?只是?个半神或伪神罢了。
“我不想再被动地承受这一切了,甚至等?到一切都发生后?才被告知——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我想主导掌控这一切。”
“这位大雍的丞相,明明是?人中龙凤明明智计无双,明明他的计划不可能失败,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甚至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始至终他连踏足我们这个领域的资格都没有?。”
“当年对您出手,我很抱歉,您吸收了魔气救了所?有?人,也?救了我,可我并不后?悔。”
“我试过寻找一枚不属于您的神格,试过各种方式吸收各种力量,灵气魔气甚至气运国运我都试过,但很可惜,目前我只知道您拥有?神格。”
袁疏叹了声?气。
燕眠初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问:“可你明明可以成?为那路过的行?商的。”
此刻提及这些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
袁疏在燕眠初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会在这个小世界撞到燕眠初纯属意外,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修真界的战斗过后燕眠初本以为?袁疏死了,实际上他也本应死在那里?,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将部分灵魂送出那个位面, 藏匿在小世界里吸收各种力量填补自己。
他不像燕眠初有着神?格补充, 他的伤势没有千年万年根本无法恢复, 袁疏的残魂又不敢去?修真界那种灵气?充沛的世界——搞不好没等天道发现他的残魂就先?被某个路过的散修给捉去?炼了或顺手?灭了。
他只能逃到这种连灵气?都稀薄的几?乎不存在的低等级位面苟且偷生。
可他没想到……这个位面的灵气?竟会稀薄成这个样子。
袁疏身上残留的灵力根本不足以他再度撕破空间进入下一个位面, 恐怕他还没开?始动手?这里?的天道就已经发现他了, 他没有皮囊无法逃过天道探查,只能小心翼翼地以残魂的方式游荡在大雍的各个角落, 他游荡了不知多少年,直到终于进入皇宫……意外发现了死去?多年早已腐烂成森森白骨的雍元璟的尸体。
他穿上了雍元璟的尸体,从此终于敢大大方方走在阳光之下。
“雍元仲和雍帝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燕眠初问他。
袁疏冷哼一声:“的确,先?帝发疯是我做的,至于雍帝……他倒是会装模作样, 但我也懒得?管他。”
“再怎么说我也是借着雍元璟才能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既然?是我害他尸身不能入土安宁……顺手?为?他报复一下那些害过他的人,也算是为?他讨了个公道,望他若在天有灵能够安息。”
“所以雍元璟当真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袁疏点头。
他体内残留的灵力本就不多,每日光拼命维持自己破碎的灵魂消耗的灵力就不在少数, 可他又无法及时得?到灵力补充,最后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大雍的国运上。
大雍是盛世王朝,按照他的推算足足能维持几?千年的时间, 国运浩瀚深远远非灵力能及,但国运与帝王密不可分, 袁疏为?此谋划多年,这才终于一举成功。
如果燕眠初不出现就好了。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普通修真者都看不上眼的破烂位面, 竟会引来燕眠初呢?
认出幼年的小余时袁疏心中毫无波动,他为?了向上爬害死了太多太多的人,这些人大多与他无冤无仇,他只是没想到换了一个位面余昭里?居然?还能给自己提供这么大的价值。
那些人被他害死了,是他们自己太弱无法保全自己,是他们活该。同样,被人复仇报复他也不会怨恨愤怒,打不过人被反杀了,也是他袁疏太弱他袁疏活该。
他将小余当做一个取血工具在宫中关了十几?年,可……他不过是闭关几?日去?维护雍元璟的身体,再出来时……小余却已经被那尔图他们给接走了!
“自那时起?我就知道,天要亡我,我的报应来了。”袁疏笑笑。
这种时候他倒是坦然?无理畏了,或许自燕眠初出现在这个位面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个结局了。
“这枚铜钱是我最后的底牌,我在宫中安排了一个替身替我赴死,如果您用灵力搜寻我的下落便会察觉到那个替身,届时我们会大战一场您会将那个替身杀死,而?真正的我则潜藏在这个铜钱空间当中……”。
“可惜啊,我自觉计划不错,却没想到还是被您发现了。”袁疏苦笑。
他抬眼看着燕眠初,“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燕眠初摇了摇头。
袁疏想了想:“那大雍,您准备怎么办呢?”
他有些恶劣地笑笑:“雍帝把他扔进那种地方不闻不问多年,您要替他向雍帝复仇吗?”
“再怎么说雍帝身上也有着那么高纯度的血统,您如果杀了他,雍韶的血脉纯度是肯定?制不住天灾的。”
“您会选择千万百姓,还是选他呢?”袁疏仔细观察着燕眠初的每一个表情。
“为?什?么要选?”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小余发出了声音。
小余向来都是安安静静的毫无存在感?,和袁疏共同生活在那间小院里?时更是能不发出声音就不发出任何声音,袁疏时常把他当做桌椅板凳当做花瓶茶杯一样的死物无视,这是第?一次小余主动在他面前出声。
“是死是活都是雍帝的寿数,对我而?言他就是个路人,对燕王殿下也是一样。我并不在乎他的死活,你又凭什?么要让燕王殿下来选?”
“可是他……”,袁疏不满,“他的死活有天道来收,和燕王殿下没有一点关系。”
小余比他更不满。
袁疏静坐片刻,冷笑起?来。
“原来如此。”他自言自语起?来。
气?氛顿时又一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和你们坐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东西,我还以为?您一见到我就会提剑砍了我呢。”
“感?谢您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给我一个安稳说话的机会,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安静坐下来没这样放松了。”袁疏勾起?了唇,下一刻他整个人都骤然?化成了一道黑色的影子朝着坐在他面前的燕眠初冲了过来。
“小心!”小余吓了一跳也冲了上前。
相识燕的剑尖从袁疏的背后捅出,银白的剑刃仍旧雪亮,没有沾惹上丝毫血腥——当然?,袁疏只是以灵魂状态存在于这个空间,他根本就没有实体没有血肉之躯,自然?没有鲜血。
小余挡在燕眠初的身前,持着相识燕将袁疏捅了个对穿。
袁疏又重新恢复成了人形,他的身体表面出现层层叠叠的裂纹,整个人都开?始破碎湮灭。
他努力抬起?头看着燕眠初,一字一顿艰难道:“我的、我的摊子……终于……终于被人……踢翻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彻底碎裂成千千万万片,消失在这片空间当中了。
只余小余高举着银剑,傻愣愣地看着袁疏刚刚站立的地方。
这是铜钱空间,由燕眠初所控制,袁疏其实根本伤不到他。
“他……他是……”,小余想问燕眠初他是死了吗,腰间骤然?一股巨力袭来,他整个人都被带的向后猛跌了一大步,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摔入了燕眠初的怀里?。
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狠狠地撞在了燕眠初的身上,急急忙忙想要爬起?来看看燕眠初是不是被自己给撞到青紫了,可对方却死死揽着他的腰按着他的头不让他动上一下。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听到燕眠初的声音:“人为?什?么……会被欲望左右,为?什?么会变成欲望的奴隶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小余艰难抬头,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燕眠初的下颌。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答,他垂眸盯着燕眠初胸前衣服上的那片花纹,他甚至不理解燕眠初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有了想要的东西有了喜欢的人自然?就会有欲望,人有欲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了欲望当然?要死死抓着紧紧抓着啊,难道还能看着他白白在眼前走过吗?
他不明白。
他的心脏跳的极快,不知道是因?为?袁疏刚刚太过突然?的举动还是因?为?彼此现在的姿势。
他只是慢慢伸出了手?,抓住了燕眠初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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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韶没想到她不过是靠在榻上小憩了几?个时辰,再醒来时突然?被告知一切都已解决。
她先?是急急忙忙进了屋里?看了看雍帝,整个大雍名义上最尊贵的人仍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似乎正在经历什?么极其痛苦的噩梦,她小心翼翼接过侍从递来的汤药,正要叫醒雍帝劝他服下,却听到外面传来呼唤她的声音。
那尔勒苏冲她笑笑:“四公主,我们王请您过去?。”
雍韶不清楚燕眠初叫她做什?么,不过却仍旧听话走了进去?。
袁疏这次是真的死了,没有任何灵魂碎片残留,燕眠初顺便将铜钱空间彻底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带着小余离开?空间。
小余这下是彻底放心松懈下来了,一出空间便连连打着呵欠,燕眠初本想让他好好睡上一觉补充体力,小余这家伙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死死抓着燕眠初的衣摆哪怕睡着了也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堂堂燕王居然?和他抢衣服抢了半天,最后竟然?真的无法在不弄醒小余的情况下将衣服拽出来,燕眠初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摆叹了半天气?,最终只能无奈随他去?了。
雍韶下意识瞥了眼躺在燕眠初膝上的小余,“您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吗?”
燕眠初轻“嗯”了声,一边抬手?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个兔毛耳包带在了小余的头上,做完这些才点了点头:“是有些事要问问你的意见。”
雍韶不解地看他。
这一谈就谈了许久。
久到小余一觉终于醒来,紧抓着燕眠初衣摆的手?已经麻木到了没有知觉,燕眠初已经先?他一步将那只手?握在掌心轻轻按揉起?来,小余这才揉着眼睛回?神?。
雍韶面色凝重地坐在一张脚凳上,那又不是坐人的东西实在是矮的不像话,不过经历了这些事情她身上那些谨慎苛刻的宫廷礼仪倒是被磨去?了不少,起?码现在看着颇有一副粗犷豪爽的气?质。
她完全被燕眠初说的话给震惊了,这几?天她似乎一直都在震惊,反应过来时便见着刚刚还一脸冷漠的燕王正垂首仔细揉着不知是她哥哥还是弟弟的小余的手?指,揉了半天才像是想起?来这还有个人一般:“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明晚之前告诉我你的想法。”
雍韶急急忙忙转身就跑了。
小余不解看他:“你让她考虑什?么啊?”
燕眠初笑笑:“没事,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回?家了。”
小余“啊”了一声。
燕眠初拉着他坐起?来:“饿不饿?让人送些东西过来?”
小余转头扒着窗户看了眼天色:“还是再等等吧,马上就是晚饭时间了。”
“也好,”燕眠初点头,“正好来帮我做些事。”
小余当然?不会拒绝,他眼巴巴地等着燕眠初给他下达指令,手?里?突然?被塞进来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去?空间里?帮我把那些实体化的国运都收起?来。”
小余垂头,立时吓了一大跳:“这是、是玉玺?”
燕王摆了摆手?:“刚刚和雍韶要的,把这些国运填充回?去?,多多少少也能让大雍现下的天灾平复一些。”
“啊……那、那您……”。
燕眠初拍了拍他的头:“恐怕要等到年后了,等新帝登基我们就回?去?。”
“不过……搞不好我们回?到北境时已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了。”
回?广袤的草原,有澄澈的天空和碧绿连绵的青草,有放牧的部落和成群的牛羊。
雍王室总共只剩了三个血脉活着,哪怕是宗室子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小余是不可能留下来当什?么新帝的,雍帝半死不活的哪怕用最好的药物吊着也活不了几?天,燕眠初倒可以直接凭武力登基,但他连北境都懒的操心呢更不用说是大雍了,那就只剩下雍韶一个了。
至于雍韶一个从未接触过政事的公主会不会被认可……一是有资格管的不是死了就是躺床上要死了,二则……四公主身后北境人的大刀可正闪烁着赫赫银光呢。
“别担心,雍帝还能再撑上一段时间,够他给雍韶恶补一段时间的政事了,再不济还有个丞相在呢。”
丞相的事情是雍韶自己决定?的,七皇子还在世时曾试图拉拢过他许多次,雍韶倒是对这人比较了解,后来燕眠初又去?牢中和他聊了几?句,的确如袁疏所言是个一心为?国的。
要不是大雍王室实在是太烂了他也不会试图逼宫。
“但他到底……”,小余还是有些担心。
燕眠初扬鞭抽在马上:“不用多想,这是雍韶自己的选择。”
“大雍朝堂也没几?个能用的官员了,挑挑拣拣总共就那几?个能办实事的,雍韶留她自然?有她的道理,不过是陌路人而?已,谁都不能看着别人一辈子,有些路总归要她自己走的。”
“也不用担心你这个名义上的姐姐……还是妹妹?起?码在外人看来我们北境军站在她那一方,等他们知道真相时雍韶应该也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了。”
“我不是想这个。”小余摇头。
“您刚刚说……谁都不能看着别人一辈子……”,他眨也不眨地看着燕眠初,眼中似乎有些泪花。
燕眠初这才反应过来:“你是在难过这些?”
他想笑,却又不知自己在笑什?么,只想把小余抓过来狠狠“打”上一顿,小余的性子倒是开?朗了不少,就是时不时地还是会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燕眠初也已经习惯了。
“谁都不能看着谁一辈子,但我会陪你一辈子的。”他认真道。
小余眼睛里?的水花似乎又大了点,又像是不好意思般悄悄侧过头去?拿袖子胡乱蹭了蹭,燕眠初不想看这个,高抬起?手?朝着远方一指:“看见了吗?”
小余眼前还有些模糊,却仍旧努力睁着眼睛看着燕眠初指的方向,刺目阳光冲他直射而?来,直到他们的马匹跑的更近了些,小余才终于看清燕眠初指的东西。
晴空万里?碧草连天,隐约可见几?个灰白色的小点,再走近些就能看出那是几?个圆滚滚的帐篷。
燕眠初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双手?揽过他的腰紧拽着缰绳:“我们回?来了。”
身披黑袍的矮小男人低头拐入了条狭窄小巷。
曼尔星系位于宇宙最大的两大星系相交处的夹缝当中,是人尽皆知?的混乱星系,里面充斥着星盗劫匪黑户流民,甚至一度被评为“整片宇宙中最黑暗肮脏血腥的区域”。
全星际最大的地下黑市交易场所便在曼尔星系的主星萨拉瓦上。
矮小?男人步履沉稳, 径自进入了小?巷里的一间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酒吧当中, 酒吧外面歪歪扭扭地挂着个金属制的牌子,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了, 早就模糊的看不?清酒吧名字了。
他刚进屋就被里面的呛人烟雾扑了满脸, 酒吧里的生命体?并不?算多,兽人族的猫耳少年抱着钢管翘首弄姿, 外形各异的男男女女说着各自种族独有的语言。
见?他进来,不?少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矮小?男人的身上?,他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径自走到?了吧台前要了杯当前星系最出名的酒。
酒保懒洋洋地靠在吧台上?,两?指间夹着根电子烟, 银白的烟管后隐约能看见?指节上?的厚重老茧,那是长期握枪留下的痕迹。
他漫不?经心地打量了男人一眼,敲了敲桌面示意他看上?面挂着的告示牌,被兜帽遮掩住面容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脸。
眼睛倒是很漂亮, 酒保“啧”了一声?。
萨拉瓦星上?的生命体?眼中多是野心和欲望,很少能见?到?有着这样清澈眼神的生命,这样干净明亮的眼睛让他心情难得有些愉悦, 甚至愿意大发慈悲开口:“小?店规矩,先结账再拿酒。”
就是可惜长相不?怎么符合大众审美, 不?然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酒保深吸口烟。
男人面色沉稳地点了点头, 掀开交叠的斗篷一角从内兜中取出个袋子从中倒出几个高纯度能量块,“够吗?”他问。
向外倒能量块时他“不?小?心”地露出了片拇指大的黑色铁片,酒保眼尖瞥见?了铁片,持烟的手顿了下:“够了。”
他动作飞快地调了杯酒推了过去:“那么,萨拉瓦星欢迎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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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知?道,这间看起来偏僻破旧毫不?起眼的小?酒馆其实是萨拉瓦星最大地下拍卖场的入口之一。
曼尔星系又被称为“无序者的天堂”,萨拉瓦星上?更是处处充斥着暴力和欲望,法律和道德在这里就是个笑话,谁的拳头够硬谁才是这里的规则。
这里的地下黑市更是闻名于?整个星系,传说没有在萨拉瓦星的黑市里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不?用?怀疑,那一定是你的信用?点不?够。
余回忆着先前看到?的资料,对?面的人检查过他手中的铁片——那其实是入场的通行证,他拢了拢身上?的黑袍,朝着拍卖会的会场走去。
这场拍卖会召开的非常突然且保密性极高,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征兆,某些情报落后的偏远星系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场拍卖会的存在。入场通行证根本不?对?外发放,能受邀参加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平时就和萨拉瓦星地下拍卖场保持着密切联系的种族就是曾在拍卖场里多次消费过巨额数字的重要客户。
会场二楼有着精致奢华的专用?包间,专门?提供给?某些身份尊贵不?愿暴露自己的客人,但余手里的铁片只是最低等级的普通通行证,只能在一楼的大厅里和其他客人坐在一起。
他能得到?这张通行证纯属意外。
余很快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会场中的大多数生命体?都同他一样披着遮掩身形的黑袍,萨拉瓦星的很多人都习惯这样的穿着,低调、又毫不?起眼。
不?同种族陆陆续续从各个入口进入会场,余将自己缩进黑袍蜷缩成一团,几个星历时前注入的基因伪装药剂让他的血液抑制不?住地沸腾灼烧,呼吸间喷涌而出的热气几乎要将他整个蒸干。
非常不?适,但仍可以忍受,他是帝国最优秀的战士,这点不?适并不?能影响他的思考和判断能力。
“萨拉瓦星这是要搞什么啊,突然弄了个这么神秘的拍卖会。”一个满是疑惑的声?音在他耳畔不?远处响起。
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稍稍偏了偏头。
“谁知?道呢,急急忙忙的,好像有什么在背后催着一样。”另一个声?音回道。
的确是太突然了,余靠在椅背上?想。
甚至连最基本的宣传都没有,一切进行的无声?无息,连私下赠送通行证的动作都做的小?心隐蔽,仿佛生怕闹的太大被什么势力注意上?一样。
余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他恰好通过一些方式意外得到?了张通行证,上?司知?道这件事后思索片刻让他潜入进来,目的便是探查这场古怪的拍卖会。
余少将虽然供职于?军部,负责的却并不?是情报工作,但他是目前上?司已知?的军部唯一得到?通行证的雌虫,又正好处于?休假当中位于?萨拉瓦星附近,直觉告诉他这场拍卖会非常古怪,这才会在此刻出现在会场当中。
是的,雌虫。
余少将是高等虫族军部当中最有晋升潜力的几只军雌之一。
高等虫族是宇宙中势力最大实力最强的种族,这一种族生来便慕强好战,雌虫凭借与?生俱来的强魄体?质和恢复能力占据了大量优质星球,毫不?夸张地说整片宇宙近乎半数资源几乎都被虫族牢牢把握,他们的消费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高等虫族中自然也有不?少虫是萨拉瓦星地下拍卖场里的常客,但据余少将所知?……似乎很多贵宾雌虫都没接收到?拍卖会的邀请。
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高等虫族的雌虫数量极多,与?之相对?的是雄虫低到?令人发指的出生率,许多雌虫终其一生都未必能见?到?一只高等级雄虫,萨拉瓦星拍卖会每年都有不?少拍品被雌虫高价买下用?来讨好雄虫。
可以说雌虫是拍卖场最大的交易额来源,偏偏……余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会场中扫了一圈,他并没能在会场中看到?几只自己的同族。
当然,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可能有大额消费的雌虫通过其他渠道进入二楼包间了,也可能是和他一样注射了某种可以改变外形的基因药剂。
“往常不?是会提供拍品清单吗?你收到?了吗?”那个声?音又问。
“没,我专门?问了,只说一切保密,不?过萨拉瓦星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他们哪次拍卖掉档次的东西了?这次估计是突然得到?了什么不?宜久留的‘好货’吧。”
“好货?如今地下黑市里能被称得上?是好货的东西总共也就那么几样,曜星系的自然植物、WZ2582的星球矿石、虫族的YZ系列轻型机甲……哪个不?是能拍到?天价的东西?又有哪个是那么好弄到?的?”
“也不?能这么说,萨拉瓦星不?是号称‘只要给?够信用?点连雄虫都能买卖’吗?”那个声?音轻笑一声?。
余少将的手指勾了勾,显然对?这句话非常不?满。
这两?个家伙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大,双方又刻意放低了音量,一般生命体?是绝对?听不?到?的,但余少将却偏偏是个例外。他在二次进化时五感被一同增幅了数倍,那些细微的连机器都未必能轻易捕捉的声?响在他耳中格外清晰。
“少听他们放屁,他们敢在虫族面前说这话吗?买卖雄虫?也就是在背地里吹吹罢了,真说出去明天早上?高等虫族第三军团的机甲星舰等离子光能炮就能塞满整颗星球!”那个声?音不?屑道。
“害,我就是随口一说,谁不?知?道那些高等雌虫有多疯狂啊,一个个的全是疯子,整个种族都找不?出个正常的存在。他们的雄虫又废物又没用?,偏偏又被雌虫们当做宝贝一样护着,真是……”。
“哎,你可别看不?起雄虫,雄虫大多都是废物不?假,但高等级雄虫的精神力攻击可不?是闹着玩的,前些年虫族不?就出了一只超等级雄虫吗,直接把虫族的宿敌给?灭族了,一只虫抵得上?一只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