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绿袖道:“你也不错,胆子挺大的,换成别的宫女这会儿估计吓坏了,哭着话都说不清呢!”
魏昭还没有找到城防图,见事情已经解决了,便道:“喜公公,你送这位宫女姐姐回去吧。有事儿等晚一些再说,你们都受了惊吓,好好歇着。”
余喜望着魏昭,关切地道:“那你呢?你刚刚有没有吓到?”
魏昭笑了笑,“我是大理寺的,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倒也习惯了。”
朱统领便道:“那魏大人继续查吧,我带他们下去,此事还得上奏陛下,听陛下发落。”
他看了一眼敞开的窗子,好奇地问:“魏大人先进来的,没觉得头晕吗?韩冬青用了迷药,对魏大人好像并不起作用。”
魏昭猜想必然是自己的回复力的效果,他现在有一千点回复力,这一点小小的迷香连余喜和那小宫女都迷不晕,怎么可能对他有用?
他却只是敷衍道:“可能是我太迟钝了?”
“迟钝……就不会晕吗?”
“是这样的。”
余喜情绪有些低落,魏昭知道他被自己认识的同乡袭击,心中多少会有些难过,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的,别难过。”
余喜低声道:“他少年时明明是个那么好的人。”
魏昭道:“人都是会变的,又能有几人能始终如一呢?”
余喜抬眸,“我就不会变。”
魏昭只轻叹一声,“只有你不会变罢了,大家都是会变的。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样可不好。”
朱统领带人走了,随即吩咐两个侍卫过来把地上的血迹和断臂收拾干净。
魏昭便继续在无极殿里搜查,他把五层楼前前后后都搜过了,却没见到有城防图的影子。
蓝牙耳机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主人,智能管家分析发现,三楼的房间有一个密室!”
“密室?在哪儿?”
“三楼的实际面积比建筑面积少了四个平方左右,密室在第三个房间和第四个房间之间。设计者利用视觉隐藏了这个房间,是非常巧妙的设计哦!”
魏昭也见过有人修密室的,许多房间藏了密室后会让原本的房间明显变小,这种密室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但他从三楼转了几圈儿,倒真没感觉到这里藏了一间密室。
仔细看才发现,第三个房间和第四个房间的墙壁果然有些许的角度与其他房间不同,在夹角之间隐藏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密室。
他走到第三个房间去寻找入口,这里只有几排柜子,里面放着各种东西,但每样东西都看起来很正常,完全不像是密室的机关。
他又去第四个房间找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
难道这城防图就藏在这密室里了?
直找到天快黑了,他也没能找到密室的入口,智能管家对此方面的数据不够,并不能帮他分析出入口的机关在哪里。
蓝牙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声音,是朱统领的声音。
“陛下,臣抓到一个私闯无极殿的侍卫,刚刚审了一下,这人倒是招得很快,说是五王爷派他来偷城防图的。他半年前就接到这个任务了,只是最近才混进了无极殿。他招认说之前坠井的宫女也是他杀的,那宫女没有帮他拿到城防图,却想要挟他找他要钱,他为了灭口就把她推进了井里。”
赵淮霁“嗯”了一声,“送大理寺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朱统领道:“属下这就送他去大理寺……陛下,五王爷的罪证也要大理寺去查吗?”
赵淮霁道:“不用,跟谢孝林说,此事不要牵连到五王爷。”
朱统领愕然地“啊”了一声,但随即便道:“臣遵命。”
随即,蓝牙耳机里传来朱统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庆公公的声音响起,“陛下,您这样做,朱统领只怕会误会陛下过于宠信五王爷,偷城防图这种事都不惩戒,多少也得找个借口吧?”
赵淮霁道:“无妨,他不多嘴,心中再怎么想也不会说出去。朕不管他怎么想,只要听话不多嘴就行。”
庆公公道:“是……说起来,这个内线还真是没用,他费了半年的时间才进了无极殿,却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早就进了天牢。再说城防图也不在无极殿,老奴早把它藏在龙床下的暗格里了,再派多少人来都拿不到的。”
赵淮霁道:“若有人能有本事从朕的龙床底下拿到城防图,那此人便有能力取了朕的性命去。他也不必取城防图,直接刺杀更快。”
魏昭叹了口气。
原来城防图在皇帝的寝宫,这他要怎么拿得到?
他瞬间对那个完全找不到入口的密室失去了兴趣,反正城防图不在这里。
他出了无极殿,便看到朱统领迎上来说道:“魏大人,那宫女坠井的案子不用查了,韩冬青招了说是他杀的,我已经让人送他去了大理寺。”
魏昭假装惊讶,“啊?原来那个宫女是他杀的?”
朱统领点头,“谁能想到呢?说起来好险,他找了我一个朋友托关系调进了无极殿,若他真的偷了什么东西,或者让他把喜公公给杀了,那我可就惨了,幸好魏大人正好也在无极殿。我问过了,他趁着轮值的时候偷溜进了无极殿,以为那个时候不会有人进去。没想到今天来打扫的太监家里有事,喜公公和绿袖又来得晚,正撞到他在偷偷摸摸地翻找东西。”
他叹了口气道:“韩冬青还是喜公公的同乡,他对喜公公倒真不留情,幸好你来得及时。说起来,喜公公的哨子真是不错,他那时中了迷香,没有力气呼救,却还能吹得响。”
魏昭心想幸好自己送了余喜那只哨子,听朱统领说起,他便道:“我有那只哨子的图纸,回头拿给你,用来给内卫传信号倒也不错。”
朱统领喜道:“那就多谢魏大人了,这玩意儿可比我们内卫用的竹笛强多了。”
魏昭心中烦恼着怎样拿到城防图的事,只随意应了几句,便回去了。
宫里守卫森严,想进皇帝的寝宫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最麻烦的是暗卫,他不知道暗卫藏在哪里,若是偷入皇帝寝宫,很容易被暗处的暗卫发现。
“智能管家,你有没有办法找到暗卫?”魏昭试探着问。
“可以哦!”智能管家说道。
魏昭本来只是随口问问,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惊喜,“真能找到?”
“是的,智能手表的摄像头是有红外功能的,能感知到周围的热源。不管暗卫藏在哪里,只要是活人就会散发热量,在屏幕上会显示出来的热源图像的!管家可以帮主人智能分析出视觉死角,只要有死角一定能找出来的。”
魏昭记得皇宫有个规矩,每年初雪之夜皇帝会召群臣夜宴,雪中赏梅、吟诗作画。那时皇宫的防备应是最松懈的,他也可以趁机入宫,到时候找机会摸到皇帝的寝宫去偷城防图,只要智能管家一直给他分析出视觉死角,他绕过内卫和暗卫还是有机会潜入皇帝的寝宫的。
只是不知哪一天才会下雪。
“智能管家,你知道什么时候下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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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林瑛让人送了个暖炉来给魏昭。魏昭见那暖炉套子做得精致,显是用了心的。他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倒不怎么怕冷了,难为林瑛总惦记着他怕冷,总是做了各种御寒的东西送他。
他今天穿得不厚,手却是暖的,这暖手的手炉他用不着,便想着送给余喜,也算是他母亲的心意。
他早朝后去找余喜,将东西交给他。这次并没有说是林瑛做的,只说是自己买多了,用不着便拿给他了。
余喜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没什么给你的……”
魏昭道:“也不用给我什么,我在外面买东西方便,什么都能买得到。你缺什么我再带给你,棉靴有吗?天冷得很了,怕是很快就要下雪。”
余喜低头道:“有,绿袖姐姐昨儿个送了我一双新的,说是要谢谢我那日相救。我也没做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绿袖?上次的那个宫女吗?”魏昭微一沉吟,“她给你做了棉靴?难道她……”
“她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魏昭只知道民间女子若送男子亲手做的鞋子便是表达爱慕之意,但余喜是太监,绿袖未必会是此意。
余喜有些莫名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他拿起手炉回去,这几天正觉得手冷,倒是用得上。
刚一回到后宫,便远远地看到绿袖在跟小栓子说话,她瞪着眼睛,冲着小栓子道:“你找别人去,别再找余喜了,不许你再给他添麻烦!”
余喜走近道:“怎么了?”
小栓子刚想说什么,看到绿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威胁之意,便摇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谢谢喜公公上次帮我去无极殿打扫,还连累了喜公公遇险。”
他说着欠了欠身,转身走掉了。
绿袖见余喜捧着新的暖手炉子,见那上面的炉套做工甚是工整,她眉头微皱,“又是那个魏大人送你的?”
余喜“嗯”了一声。
绿袖道:“这手炉套子我也会做,以后你缺什么我做给你,不用去求旁人。”
余喜道:“我不缺什么,也不想麻烦姐姐。”
绿袖挑眉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看你用旁人送的东西心中不悦,你用我送的东西我就高兴。还有,这里人的总是看你脾气好,什么事都想着拜托你,你又不会拒绝,以后我不许你随意应承他们。除了陛下的吩咐,你谁的话也不要听。”
余喜茫然地望着她。
绿袖有些急了,“你这傻子,旁人拜托你的事,你应了,那人只会觉得你好说话,下次有事还会找你,却未必记得你的好,明白吗?”
见余喜依旧不解,她忽然笑了,“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有我在这里。”
魏昭出宫的时候发现魏集清在等他,他快步追上道:“魏大人不用等我的,我自己回去便好。”
魏集清道:“一起回去吧。”
魏昭嗯了一声,上了马车。
魏集清这些天并没有问起关于真正的魏昭的消息,魏昭知道他想救自己的儿子,但却并不想催促他。
魏昭也没提起,他必须先拿到城防图去换解药,才能去玉城。万一在玉城遇到不测,至少他要给青瑶拿到解药。
想到解药,他想起自己第三次毒发的时间也该到了。他的身体却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不痛不痒,并不像是要毒发的样子。
马车里有些燥热,魏昭忍不住将外袍的扣子解开了几粒,将车窗打开想透透气。
魏集清缩了缩脖子,诧异地道:“你不是一直怕冷吗?怎么还要开窗子?”
“大人不觉得今天很热吗?”魏昭道。
“没有啊……今天挺冷的,我还多穿了两层衣服,现在手脚都觉得冰冷。”魏集清望着魏昭,“昭儿,你脸……怎么这么红?”
魏昭只觉得有些窒息,他胸口很闷,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
眼前突然一阵发晕,他身子一软,失去了意识。
“昭儿!”魏集清忙扶住魏昭,“你怎么了?”
他的手触到魏昭脖颈间,只觉得滚烫如火,不由得大为吃惊,“快回府!叫大夫来!”
“令郎这病,老夫从来没有见过。”许大夫坐在床边,思忖了许久,“他高烧不退,脉搏极乱,可能是中毒了,老夫一时也难以判断。只能先给他他散散身上的热,别给烧坏了。去取些酒来,我给他擦擦身子,能助他散热。”
梁玉连忙道:“我去让人拿。”
她回头又望了魏昭一眼,见他的脸上全是汗水,烧得整张脸都红了。
梁玉亲自去取了家中最好的一坛酒,正要返回,却见魏娆急匆匆地跑过来道:“娘,我听说哥起烧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魏昭的房间里跑。
梁玉想起之前魏集清说的,魏昭的身上有许多旧伤痕,这要是让魏娆看到了只怕会当场露馅,连忙拦着道,“你别进去,你是大姑娘了,要学着避人。”
“避什么呀,他是我哥!”魏娆不管不顾地冲进屋里,梁玉来不及阻拦,便见魏娆已经进屋了。
梁玉心中惊慌,跟着跑进屋里。
许大夫已经解开了魏昭上身的衣物,梁玉却没有看到他身上的旧伤痕,他身上干干净净的,一丝伤痕也看不见,只是皮肤通红,不住地冒着冷汗。
她心中奇怪,但也松了口气。
魏娆急道:“我哥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烧得这么厉害?大夫他不会有事吧?”
许大夫摇头,“不好说,这病来得古怪,老夫眼下也只能帮他散热,连药方都不知如何开。魏大人不如去宫里请太医也来看看,或许他们有别的法子。”
魏集清道:“是,我这就让人去请。”
他走出屋外,站在门口焦急地望着远处。
太医其实早就让人去请了,只是不知为何现在还没有到。
等了许久,他看到那位季先生坐车来了。
“季先生……”魏集清怔了怔,“是来找昭儿的吗?他病了,正烧着……”
赵淮霁皱眉,他站在这里已经听到了系统吵吵的声音了。
【宿主加油!加油!你一定行的!】
【宿主的一千点回复力正在与体内的毒素激烈作战中!加油!挺过去,打败它!】
【坚持住!只要宿主能挺过这一关,再也没有任何毒可以威胁到宿主了!】
【哎呀宿主不会烧死吧?都42度了!再烧下去内脏会受不了的!】
【幸好这古代的大夫不算庸医,知道给你用酒精散热,不然真的会烧死的。】
【毒性太猛了,宿主挺住啊挺住,就快要赢了,加油加油!】
赵淮霁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递给魏集清,“给他服下。”
他顿了一下,又道:“别说我来过。”
“这是……”魏集清接过那瓶子,只见瓶身上刻着“九香”二字。
他瞳孔猛地一震,“这药……”
他听说过皇家的九香丸有起死回生之效,这说法虽夸张了些,但九香丸确实是天下奇药,珍贵无比。就算是皇家也没有几颗,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轻易拿出来的保命之物。
赵淮霁道:“他身中若水之毒,太医来了也没有用。你让他服下此药,这药能帮他化解一部分毒性,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他没有刻意掩饰嗓音,魏集清便听出来了,“臣……多谢陛下……”
“快去吧。”
魏集清转身进府,赵淮霁坐回马车里,却并未立即离去。
他一直在听着系统的声音。
【啊啊啊!宿主的回复力又占领高地了!要赢了要赢了!】
【体温开始下降了耶!太好了,不会被烧熟了。】
【若水之毒也太夸张了吧?一千点回复力都差点儿打不过……好在有九香丸助力。】
【哎呀这九香丸可是最后一颗了,奇怪,难道你把皇帝的好感度也给刷爆了?他自己留着保命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了。】
“走吧。”赵淮霁淡声道。
马车夫应了一声,挥鞭驱车,驾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魏昭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许大夫终于松了口气,“好了,应该没事儿了。”
他给魏昭盖上棉被,抬头看看外面,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魏集清道:“辛苦许大夫照顾了昭儿一整天,这是一点心意。”
许大夫收了诊金道:“大人客气了。”
魏集清送许大夫出了门,梁玉坐在魏昭的床前,不时地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吓死我了,还好……”魏娆抚着胸口感叹,“幸好哥哥身体强健,娘歇会吧,我来看着。”
梁玉摇头,“你去歇会儿吧,我不看到他醒过来也没心思歇着。”
魏娆道:“那我让厨房准备些吃的等他醒了吃,娘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梁玉“嗯”了一声。
她望着躺在床上的魏昭,见他眉头微皱,在睡梦中低低地唤了一声“娘亲。”
梁玉微怔了一下,衣袖忽然被扯了一把,低头却见魏昭抓住了她的衣袖,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拿起手巾,给他擦了一把。
魏昭缓缓地睁开了眼,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怔怔地望着梁玉。
他在梦里一直追着自己的娘亲跑,跑了许久,他的娘亲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可他看向她时,看到的却是梁玉的脸。
是因为她一直在他身边照顾吧?
梁玉柔声道:“饿了吧?”
魏昭摇摇头,扶着床边坐起身,低下头说道:“谢谢……”
“谢什么?”梁玉只是笑着,“傻孩子,刚刚做噩梦了吧?不怕,有娘在身边。”
魏昭道:“不是噩梦,我梦到我娘亲了。”
梁玉笑得温柔,“你娘亲一定是个温柔又美丽的人吧?”
魏昭只是呆望着她。
梁玉望着他的眼睛,一时冲动,脱口说道:“你父母是谁?家住何处?”
她说出这话时自己也后悔了,这不是她该问的。!
第38章 昏君第三步四
魏昭只是摇头,“不是我不肯说,是我真不记得了。那时年纪太小,不大记事。阿姐说我是个被人拐了卖掉的富家少爷,但我知道她是骗我的,她不愿意告诉我,我知道自己出身必然是极卑微的,便也不追问。”
梁玉淡淡地笑了笑,“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也是贫苦人家出身的。”
魏昭微怔,“夫人也出自贫苦人家?”
梁玉点点头,轻声道:“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日子过得艰难。十二岁那年家里发了洪水,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再没见过面。我运气好,后来在大户人家当丫环,与那家里的少爷结了姻缘……就是我相公,他家里人好,并不曾嫌弃过我的出身。”
她目光如水,凝望着魏昭的脸,“我有一个孪生的妹妹,她在洪水的时候和我走散了,我至今也没能找到她,也不知她是否还活着。我有时就在想,我的儿子长相随我,若我妹妹也有了孩子,恰好那孩子长相也随她,我们的孩子会不会长得很像呢?就像你跟我的儿子这样?”
她低下头,轻轻一笑,“我也知道自己想多了,但万一呢?我那妹妹是个极倔强的性子,你的脾气倒比她柔和些。”
魏昭微闭着眼睛,他又想到了之前的梦境。
是他把梁玉想象成了娘亲,还是他的娘亲真的就长着梁玉的脸呢?
他一时说不清,只是说到性子倔强这一点,他以前倒确实也是个倔强的脾气。他现在确实比之前性子柔和了些,却是在吃尽了苦头之后,不得不做出的变通罢了。
梁玉微笑着道:“你说你阿姐知道你的身世,哪天见了她,我去问问她,说不好你真的就是我的亲外甥。”
说话间魏娆走了进来,她看到魏昭醒来,欢喜地扑上来道:“哥,你可吓死阿娆了,我让人煮了补气血的粥,我喂哥哥喝好不好?”
魏昭撑起身子,坐起身来,忍不住笑了,“我又不是残了,不用人喂。”
他身上有些乏力,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战般。轻轻调息,却感觉之前被若水之毒阻塞的经脉已经全然畅通了,就仿佛从未中毒一般。
魏集清帮魏昭告了两日的假,这两日他没去早朝,在家里歇着。魏娆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堆补药给他,非盯着他吃下去不可。
歇了两日,魏昭的身子已经全都恢复了。有这些回复力的加成,他之前的旧伤疤都消失不见了,武功基本恢复如初。
现在的身体状态仿佛是回到了少年之时,说不出地轻松。
快到晌午的时候,连信过来看魏昭,见他精神极好,笑道:“听闻你着了风寒,看来已经好了。”
唐梓歌也跟着来了,魏昭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招呼他喝茶。
“你那把剑给我看看。”唐梓歌说道,“是染墨剑?”
魏昭便取了剑给他。
唐梓歌接过剑,拔剑出鞘,见那剑身乌黑如墨,他抬眸道:“你贪来的?”
魏昭皱眉,“自然不是。”
“敲诈来的?”
“……”
魏昭知道唐梓歌身在江湖,对朝廷里的人一向没有好印象。他拿回剑道:“我妹妹送我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唐梓歌撇撇嘴,“有妹妹了不起吗?”
魏昭道:“你嫉妒了?”
“……”
“我才没有。”
魏昭望着手中的染墨剑出了会儿神,这剑是魏娆送给她的亲哥哥的,可他并不是真的魏昭。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骗别人,还是在骗自己。
“哥!连大哥!还有这位……美人哥哥!”魏娆跑出来,远远地打着招呼,“你们是来看我哥哥的吗?我哥已经好啦,明天就能去上早朝啦!”
她一路跑到魏昭身边,小脸红扑扑的,抓着魏昭的手臂,笑嘻嘻地道:“哥,陪我玩儿秋千好不好?”
魏昭道:“上次差点儿摔下来,还敢玩儿?”
魏娆笑道:“有哥哥在就不怕。”
魏昭也忍不住微微一笑,“行,不过要先招待客人。”
连信摆手,“不用管我们,当我们不存在就行。”
他感叹道:“我也挺想要个妹妹的……”
正说话间,脸上突然感到一点冰凉,他抬起头,看到空中稀稀落落地下起了雪。
“下雪了。”连信说道,“按习惯,皇宫今晚会有夜宴。”
魏昭抬头望着天上缓缓飘落的雪花,他等这一场雪已经等了好些天了。
能不能拿到城防图,就看今天晚上了。
魏娆笑道:“初雪夜宴是可以带家眷的,我也要去皇宫里玩儿!”
唐梓歌抬眸望向连信,“她说可以带家眷。”
连信:“……”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比较晚,初时只是小雪,到了午后雪便下得大了,没多久地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披上了一层银妆。
魏娆换了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裹着棉斗篷从屋里出来,魏昭已经等在外面了,他扶着魏娆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魏集清和梁玉坐另一辆马车,马车出了魏家,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行去。
按规矩每到初雪之夜,皇宫会有宫宴,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带一名家眷入宫赴宴。皇宫里有一处很大的梅园,那里种了许多的梅花,雪中赏梅最是绝妙,每到此时,宫中便格外热闹。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按规矩臣子的马车入不得宫内,只能在外等候。
魏昭扶着魏娆下了马车,带着她往宫里走。魏娆的个头儿刚好到魏昭的肩膀,她跟在魏昭身边显得格外娇小。
魏集清和梁玉在后面跟着,虽还下着雪,宫里却已经扫出了一条路,直通向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