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白收拾收拾要休息,养精蓄锐为三天后的离开做准备,然而就在他刚躺下没多久,门被敲响了。
“域主让您去后花园商量事宜。”
疏白披着睡袍开门,是跟在景斓身旁多年的侍从。
那侍从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头发散落下大片阴影遮盖了眉眼。
“......等我一下。”疏白沉默片刻,回房间换了衣服后就跟着侍从离开了。
景斓所说的后花园通常是他们所住宫殿的小后院,但侍从却带着他往中心宫殿的后花园走去,走过外圈的石子路后便能遥遥看见远处的小亭子。
“您过去吧,域主在那儿等您。”侍从脚步一停,侧身为他让出路。
然而疏白却一动未动,他静静看着不远处,黑夜下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小亭子。
隐约,是有一个人影。
“景斓来找我什么事。”他道,声音在微冷的夜中有些凉凉的。
“属下不清楚。”侍从闷闷地回应。
“那便算了。”说罢,疏白直接转身就要离去,那侍从似没想到他这样果断,倏然抬手抓向他却被他微微侧身躲了过去。
“是童笙让你来的。”疏白冷眼看着暴露的侍从,直接了当道。
从踏入这里的瞬间,他就感到了不对劲。
那侍从身体微僵,但下一刻便猛地将疏白推开转身就往一旁的树后跑去。
疏白清楚自己猜对了,正待他要追赶时,一阵燥热猛地窜了上来!
这种躁动来势汹汹,几乎瞬间便令他腿脚发软。
疏白踉跄了两步,猛地扶住一旁的树干,汗珠顿时从额间一点点冒了出来。
他低垂着头,顿时意识到是侍从下的药。
皮肤的每一处温度都在极具又快速的升高,转瞬间便令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晕,疏白深吸一口气压□□内的躁动,扶着树干一步步往回的路走去。
童笙给他下这种药,为的就是制造他跟人暧昧的一幕。
疏白轻轻咬着牙,压抑着炽热的躁动,抬起的眸子却一如之前清明。
要是他与人暧昧景斓就能放他走,那倒是不无不可,但他清楚,现在的景斓只想将他关在一处地,囚禁一只宠物一样囚禁他。
所以被景斓误会,不仅不能让他离开,还会失去仅剩的自由。
疏白先是摸索着要藏到一棵树后,但他此时行动迟缓,还没能进去背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嗒嗒’‘嗒’
像是皮质的鞋底踩在石板上,清晰的向这边逼近。
很快,那声音在他身后停了下来,月光下拉长的阴影足以将疏白搀扶着树干的身体笼罩。
很近,很近。
疏白停下了动作,他稍作沉默后缓缓转过了身,在看到那人的瞬间,有些惊讶又好像意料之中。
“靳域主。”他道。
往常清冷的声线此时带着轻轻的呼吸声,月色下极为引人的容貌使得声音更撩人几分。
白色的软发从耳旁落下因为汗水粘连在了脸庞,微微上挑的眼睛半阖着,像是勾人又慵懒的狐狸,眼角的一滴泪痣更是凭贴媚色。
清醒时看着无欲无求疏离冰冷的人,在中了药后原来是这副姿态。
靳文修看着他却是毫不意外,唇角一如往常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黑漆漆的眸子没有任何温度。
“......想来您没有什么事,我先离开了。”疏白见他没动作,便试探道。
“我是没有。”靳文修察觉他的试探,轻笑了一声,“不过你可能需要。”
说着,他伸出那只手背爬满了纹身的手,在那只摊开的掌心中,静静躺着两枚胶囊。
“你知道我中的什么药?”疏白道。
靳文修挑了下眉没有回答,只是半阖的眸子略带轻蔑。
疏白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半靠着树干依着自己逐渐无力的半边身子。
“你的条件。”他道,世上没有白费的午餐,靳文修愿意帮他肯定有理由。
“你已经给我了。”然而,靳文修却毫不犹豫的回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正在疏白不解间,只见对方忽然上前一步,瞬间将他笼罩在树干之间。
靳文修只比疏白高上一点点,并不差太多,但因为疏白无力地靠着树干,致使对方能轻而易举的将他堵在树干之间。
“靳域主,什......”么意思。
疏白目光一凌,话还未完,就忽然被对方掐住下颚,两颗胶囊被温热的拇指按进了口中。
两颗胶囊在他开口的瞬间轻而易举的挤进口腔,炙热有力的拇指轻轻摁压在他的唇上,靳文修微微低着头,黝黑深邃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他,极热的呼吸在两人间交融,气温似乎在这一刻逐渐高升。
“很简单,我喜欢看漂亮的艺术品。”靳文修噙着笑道,但他的笑与常人不同,带着冰冷的寒意和从厮杀中爬出来的血气,令人脊背生寒。
“你已经让我看到了。”
他的指尖从疏白的下颚轻轻滑过,紧接着就收了回来。
在疏白还未回神间,只听‘砰!’的一声!左边草丛陡然响起清脆的响音。
“堂堂域主在暗处盯着,真够丢人。”靳文修嗤笑着抬眸,缓缓收回了手。
解药的药效发作的比较慢,疏白还有些昏沉,他微微扶了扶额想往草丛处走去,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
疏白侧首,眼中有些雾气,轻撇着眉头看了靳文修一眼。
“监控仪,别去看了。”
疏白停住了脚步。
靳文修稍稍凑近,略短的黑发落了下来,他微垂着头阴影笼罩,将仅有的月光都挡了去,慢慢竖起一根指在唇边低低道:“摸到碎片伤了手就不好了。”
“现在,等他们过来。”
夜晚的中心岛有些微风,略显寒凉。
疏白浑身滚热不见纾解,他紧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人,这才勉强看得清晰。
他后退一步,躲开靳文修靠近时笼罩而来的气息,重新半靠在了树干上。
没多久后,果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景斓带着童笙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童笙在看到靳文修的瞬间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干脆故作害怕的缩在了景斓身后。
这自然吸引了景斓的注意,他将人稍稍往身后揽了揽,冷笑道:“靳域主跟我的人私会还真是一点不担心。”
说到‘私会’两字时,景斓近乎咬牙切齿。
靳文修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嗤笑地上下瞥了他一眼,随后缓步上前。
厚底的皮质靴踩在土壤上的声音很轻,但衣服上的金属配饰在不经意晃动间发出的清脆响音,却在漆黑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
“灵穹星域在景域主手中,还真是令人堪忧。”靳文修在他们身前站定,目光慵懒,慢条斯理道。
景斓目光一冷,不等他开口,靳文修便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与其说出我跟你的人私会这种可笑的话,不如去看看他的状态。”
他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蔑。
景斓虽然厌恶极了他这态度,但多少还是被话内的意思吸引了去。
目光再次看向疏白时多了几分仔细,也确实发现了不对劲。
疏白性子里总是带了点倔强和隐忍,以前训练苦了累了从不说什么,受伤了利器穿透了皮肉也安安静静的,疼得狠了也就紧闭着眼轻皱着眉头,任由汗珠一颗颗落下来。
也如此刻。
疏白轻轻靠着树干,脖子和脸颊旁渐渐攀延上些许潮红,他半阖着眸子,眼珠的神色略显涣散,汗珠顺着睫毛一滴滴落下来。
他轻轻地呼吸着,炙热的气体仿若实物能看到淡淡白雾。
景斓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抓住疏白的手,极热的温度几乎能将人烫伤了去。
“谁给你下的药!”他面色霎时冷了下来。
疏白抬眸看着他,解药的药效在一点点发挥,雾蒙蒙的视野也清晰了一些,至少能看清景斓焦急地神色。
“你身边的侍从,明冯。”他一字一句有些艰难道,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疏白不指望景斓做出什么,他只是单纯给出一个答案。
听得答案景斓一愣,条件反射道:“不可能。”
明冯在他身边多年,算不上心腹但也忠心耿耿,怎么会违背他的命令去做这种事?
对于他的笃定,疏白不做回答。
景斓见他收回目光一幅不想多说的样子,便轻咬了下牙,“去把监控调过来!”
话音落下,暗处的一人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多久后一段装进纽扣状影盘的东西便被拿了过来,景斓当着众人面打开了监控。
靳文修早就不感兴趣的走到了一边。
童笙虽然额间有冷汗,神情却还算轻松。
而疏白,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平淡地看着,也做好了监控如上次一样被动了手脚的准备。
但这次意外的还原了所有场景,没有任何问题。
景斓立马让人把明冯带了过来,监控被怼到明冯面前,看着上面的一幕幕,他神色镇定,直接认了下来:“是我做的。”
意外于他的爽快,愤怒于他的算计,景斓脸色阴沉地吐出两字:“理由。”
明冯顿了顿,咽了口唾沫道:“疏白明明就跟靳域主有勾搭,根本配不上您。”
这话一出,景斓直接一巴掌过去将明冯扇到地上,一颗牙当即就从对方满是血的口腔滚了出来。
“谁准你们私底下说这些。”景斓语气森森,明冯能知道,显然是前两天童笙濒死前说得话被在场的人传出去了。
“又是谁给你的胆子瞒着我做事。”他狠狠一脚踹到了明冯的肚子上,这一脚力道不轻,明冯瞬间吐出一口血蜷缩成了一团,连声道:“域主饶命!域主饶命!”
明冯强忍着恐惧,爬到景斓面前,“域主是我一时迷了心,我再也不敢了!”
“是谁告诉你的。”景斓冷眼道。
明冯咽了口唾沫,“我意外听到的。”
对于这个拙劣的借口,景斓面色不变,挥手直接让一旁的人将他带下去就当这事情过去了。
做完这些,景斓心疼地握住疏白的手,试图将人搂到怀里,“等我再审问清楚,就让他们全部滚出中心岛,这样处理好吗?”
疏白轻皱着眉一手抵着他的肩膀,拒绝着对方的靠近,“域主怎么做都跟我无关。”
他的语气冷淡又疏离。
他是真不在乎了,何况明冯根本不算什么,而该是明冯背后的童笙才对。
景斓见此面露无奈,又软和了几分语气想要安抚他,也正在这时,靳文修轻笑一声,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带着浓浓的嘲讽。
他斜眼瞥了下,带着看蠢货一般的高傲。
景斓每次都会被靳文修这种态度搞得火冒三丈。
“靳域主,这没你的事了。”
如果不是各个域主前往其他域主的主星,都会被允许一些自保军前来镇守,他现在就想把这人撕了!
“你的人算计我,不给交代?”
靳文修扯着唇角,森冷的月光落在他漆黑的墨发上,在眼前留下大片的阴影,墨黑眼珠反射出的弧光带着阵阵阴寒。
景斓一顿,面色略显不自然,“我会给您送上赔礼。”
靳文修挑了下眉,慢条斯理道:“我说的,可不是刚才那个。”说着,他的视线在童笙身上缓缓划过。
能将族人杀光成为灵穹星域的唯一掌权者,景斓就不可能是什么笨人。
那么巧合看了监控,那么巧合疏白和景斓在一起,那么巧合疏白中了药物,那么巧合......带着童笙一起。
或者,从头到尾都是童笙带他去看的监控。
景斓真的会不知道?怕是,想护着那小情人。
他的目光像是冰刀般,落在身上都带着阵阵刺疼。
童笙神情难看的退后一步。
景斓连忙上前挡住他的视线,面色沉沉道:“我一定会给您合理的赔偿。”
靳文修目光闲适随意,竟然没再计较,而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那我到时看看是不是足够有诚意。”
话落,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疏白身上,意识逐渐清醒的青年也在这一刻抬眸与他对上了眼。
这一刹那,似乎产生了些许微妙的碰触。
靳文修冲着他加深了唇角的笑意,随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微风扬起地衣角格外潇洒,像是代表着自由的曙光。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夜中,疏白的视线紧紧跟随着。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在看什么!”
忽然,耳边一声暴呵将他的注意拉了回来。
景斓蓦然挡在疏白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的视线凝在自己身上,他道:“别看他。”
语气带着一丝戾气和不悦。
疏白却是道:“靳域主的话你听进去了吧,你知道他什么意思。”
景斓一顿,眸色晦暗。
他沉默许久,低低道:“好,你不要多说什么,回头我会问问阿笙。”
疏白闻言,怔怔地看着他,随后轻笑了下。
景斓的这句话已经奠定了结果,无论在童笙那得到什么回答,他都会选择不了了之。
景斓啊,你这么爱他,为什么还要囚困我。
疏白不再多说,只是撇开了脸。
景斓让侍从带童笙回去休息,自己一手想要搭上疏白的腰将人扶回去,却被推开了。
解药的效果在渐渐发挥,疏白勉强走回去的力气还是有的,他搀扶着树干一步步往回的路挪去,低垂着眉眼似在思索着。
景斓见状轻皱了下眉,见疏白步伐间的踉跄,还是没忍住上前强制将人扶住,低声诱哄道:“别闹了,你现在身体不舒服。”
他紧紧将人扣住,疏白知道挣扎不开也随他去了。
两人一路无话回了房间里。
疏白轻闭着眼,全身早被汗水浸透,他勉强找了个椅子坐下轻轻闭着眼压制着药力。
寻常没有解药的春.药,倒是在靳文修的胶囊下逐渐消退药性,应该再等上半小时就完全没事了。
然而将疏白送回后,景斓却没有马上离开,他目光落在了疏白嫣红的眼尾,向来白皙的肤色在此时像染上暧.昧的薄纱,透出淡淡的粉色,轻薄的衣领汗津津的黏在皮肤上,露出清晰的肌理线条。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疏白睁眼看了过来。
与轻轻呼吸着,时有浮动的胸口相比,他的眼睛格外的清醒。
“怎么了。”疏白皱了下眉,细密的汗珠挂在修长的睫毛上欲落不落。
景斓看着他喉结轻动,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推上了大门。
‘咔哒——’
他一步走近到疏白面前,缓缓俯下身,一手撑在扶手上一手摸上了略湿的衣领,他的目光紧紧在疏白的脸上扫过,声音略哑道:“疏白,我帮你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手放在了疏白的裤沿上。
几乎在瞬间,疏白便摁住了他的手,警告道:“别碰我。”
景斓一顿,无奈地笑了下,“这种时侯就别生我的气了。”
他话落,便附身凑过去想要像以前那样亲吻对方,与其缠绵。
但在将要触碰的刹那,脖子瞬间被紧扣住,同时一抹冰凉死死贴在了脖子上。
疏白冷冷凝视着他,轻轻呼出的热气难以自控的身体令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他扣紧对方的脖子,指尖夹着一片小小的薄刀,“景斓,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童笙拧着眉,阴沉着脸坐在房间内。
他想着刚才被搅乱的一幕还是忍不住烦躁,疏白要是真能跟靳文修搅合上,那再好不过,不管是被景斓关起来或是被赶走,对他来说都是很有利的事情,能够给他空出时间重新拉回景斓的心。
但又没能成。
童笙有些病态的咬了咬指甲,脑中划过靳文修的脸就想到差点被掐死的一幕,心底难免有些阴影,这次更是轻而易举的被对方调转矛头到了自己的方向。
看来靳文修是不能再做文章了。
他本想报复对方,反而差点将自己搭进去。
童笙想了想还是打算等七天的宴会结束后再从长计议,而且拖欠063的积分太多,得先从景斓身上赚回来些。
正在他思索间,大门忽然打开,只见景斓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阿景哥。”童笙连忙调整了神情迎了上去。
他伸手小心翼翼抹去景斓额角的几抹汗,柔声细语道:“不要急,发生什么了?”
这话似乎戳到了景斓的某个点,他陡然想到刚才疏白冷声拒绝的模样。
“景斓,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从前看着他时虽平静却隐约温情的眉眼,现在冰冷又犀利。
景斓强压着不适道:“为什么?你不舒服我就帮你。”
说着,他捏紧了对方的裤沿,拇指暧.昧的摩挲过腰上细腻的皮肤,试图让对方想起曾经的欢愉。
但对疏白来说像是被毒蛇咬了似的,一把握住景斓乱动的手让他滚出去。
景斓也难免有了火气,压抑道:“你该不会真跟靳文修有什么!”
最后,疏白只是闭了闭眼没有回答,顺带把他赶了出去,大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声音砸在景斓心头,抑制不住的怀疑愤怒落差齐齐涌上,令他怒火难抑。
“阿景哥,阿景哥?”童笙见他没有回答,依然温柔地唤了两声。
下一刻,景斓猛地抓住了他的双臂,在童笙的惊呼中将人压到了床.上。
在一番暴戾占有后,室内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童笙轻喘着气靠在景斓的怀中,低眉顺眼的安抚道:“阿景哥现在还生气吗?”
景斓沉默不语,发泄过后怒气确实消退不少,也细细回想着刚才的事,他搂着汗津津的童笙轻问道:“阿笙,是不是你做的。”
童笙一怔,抬眸看着他平静幽深的眼睛,知道自己瞒不过去,或者说对方心底早就有数了。
他立马神情微变,带了些苦涩道:“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他亲自带了景斓去看监控,又被靳文修直言,只要不是蠢人都能猜到。
得到回答景斓神情不变,显然心里有数。
他刚才那副样子不过是想在疏白面前包庇童笙,确实如疏白所想,景斓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对错,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想要的。
童笙哽咽了一下,轻轻靠在他怀里低声道:“我就是太嫉妒了,明明你只爱我的,现在却被他靠着跟我相似的脸分走了宠爱。”
“对不起,我明明说了愿意跟他分享你但还是忍不住嫉妒,何况他有靳域主的徽章,明明就跟靳域主有瓜葛啊,他怎么配得上你。”
童笙一边哭一边磕磕绊绊道:“对不起阿景哥,我就是太嫉妒了,是我不好。”
景斓总是见不得他这样,心软地将人抱在怀里温柔细哄,“不,是我让你伤心了。”
他一边蹭去童笙的眼泪一边道:“最近关注疏白确实多了些,但或许相处太久一时放不下,阿笙你放心,再给我些时间,我厌倦了就将他随你处置好不好。”
“阿笙,我最爱的永远是你。”
他的诱哄,放在任何一个期望他回头的情人身上都是致命的诱惑。
是啊,景斓身为域主拥有这样绝对的地位和权势,就算一时鬼迷心窍了又怎么样,他都保证了,他只是对‘玩物’起了一时兴致,很快就会回头的。
童笙闻言,果然露出了些许期望,他抱着景斓低低道:“好,我信你。”
景斓温和地笑了下,柔情地捏着童笙的下颚继续亲吻。
只是在亲吻中,他难免想到了疏白,而童笙的话倒是提醒他了,徽章的事他之前压根没查,现在却打算让技术部好好验一验,不是为了疏白的清白。
而是他怀疑了。
想到疏白看着靳文修的目光,景斓只觉得心底如同火烧,他要确认一下录像是不是真的。
假的就算了,他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怪阿笙,但若是真的......
景斓一面想着疏白一面将童笙重新压下,分神间,他没注意到童笙陡然阴沉的眸色。
......
疏白安静地靠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药效过去。
汗水早已将衣襟浸的湿透,墙上的电子钟不知跳到几点时他终于彻底缓了过来。
他清醒的刹那,便从旁边拿出了纸张,笔尖在纸面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今晚靳文修的出现倒是让他记起一些事,他计划下次离开在两天后,而就算他离开了中心岛,只要景斓铁了心要抓他全面封锁灵穹星域的边界,那他就不可能离开这片星域。
除非隐名埋姓一辈子,但靳文修的举动倒是给了他一些希望。
彻底逃离灵穹星域的希望。
靳域主在传言中屠杀无数,心狠手辣,行事更是乖张肆意,从跟对方见过的这几面来就能看出些端倪。
目前的三大星域,灵穹、环冗、白洞。
环冗星域的域主是个喜欢和稀泥的和事佬,左右逢源,如果景斓从他手上要人,为了不得罪景斓,环冗域主肯定会同意。
所以......
疏白在‘环冗’上打了个叉,那就只剩下白洞。
但其实疏白最开始没考虑过白洞,因为白洞星域出了名的难进也难出,边境防控严到一个可怕的地步,疏白若是想进去先不说时间上能不能耽误的起,就怕对方边防将他赶走的消息会惊动景斓。
但现在。
疏白从怀里拿出那枚徽章,他想到靳文修仅仅两次见面中堪称‘友好’的行为。
嗯,虽然有些奇怪,也有点......但应该还算友好。
如果拿着徽章去白洞,说不准能进入白洞星域的地界,这样一来依照白洞星域主的个性,他轻易不会再落入景斓手里。
疏白大致规划了之后的方向,紧接着将矛头对准了童笙。
上次对方知道徽章算计他的事还没完,就紧接着这次,那个侍从定然在景斓不清楚的情况下被童笙收买了。
这很不可思议,也是让疏白费解的地方。
童笙,有什么资本收买景斓身边数年的侍从的?
还有那侍从的下药方式,竟仅仅靠着触碰,这于疏白来讲闻所未闻。
毒药或许有个例,但春.药,就算是目前星域上最厉害的春.药也要接触一段时间才能发作,而不是短短的轻碰。
疏白开始怀疑童笙的来头了。
那些小手段并非重点,但支撑这些小手段的工具却极为少见。
以及童笙获得信息的手段既精准又隐秘,不管是徽章或是这次靳文修的位置,能让他和靳文修遇到绝非巧合,但靳域主的位置也非常人能打探到。
再加上,童笙若真有那样的手段,他何必扒着景斓不放,总不能......真是因为爱?
疏白看着纸张上梳理出来的东西,紧皱着眉,只觉得童笙身上疑点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