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背后有人?
接下来的几天疏白一直被关在自己的房中,景斓偶尔会来找他,其他时间似乎都被童笙紧紧霸占着,疏白也乐得这样。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曾经对景斓的喜爱在一点点消失。
那种黏糊糊的爱意,也越加褪却。
时间转眼到了宴会彻底结束的这天,数不尽的宾客开始离开中心岛,而在这些时间里疏白一直未能得到景斓的答复。
无论是帮忙调查徽章视频的真假,或是上次童笙命人给他下药的事。
没有一个得到结果。
疏白知道,景斓选择了包庇,选择了接受童笙所做的一切。
静静地站在窗边,疏白说不上什么感觉,这几天累在一起的失望足够的多,也足够他彻底看清景斓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偶尔回不过神。
跟他相恋那么久,曾经待他那么好的,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窗边飘进来的细风从耳旁划过,疏白轻轻闭了下眼,他望着窗台下数不尽的守卫格外沉默。
景斓比他想象中还要戒备,死死防卫着他逃跑。
而就在不远处,宾客们自由的出入在关卡与他囚困于高处的画面格格不入。
就在疏白思索着行动的时间时,忽然有侍从通报,景斓让他过去。
打算亲自看着他吗?
疏白不慌不忙地拿过外套给自己披上,他迎着侍从不耐烦的目光淡淡道:“域主有什么吩咐。”
自从那天后他没再叫过景斓的名字,一声‘域主’疏离又客气。
“这得您自己去问。”侍从正眼不看他,这中心岛就没有喜欢疏白的,再加上前几天这疏白自己私会别的域主还害得其他侍从被罚,让众人更不待见了。
疏白早就习惯这态度,只是相比于从前,变本加厉了而已。
跟着侍从离开了房间一路前去大厅,相比于前几日热闹非凡的中心宫殿,现在显然冷清了许多。
疏白在路过的众多侍从目光下,一步步往内走去,辉煌的灯光将大厅照得堂皇,暖光灯下的白发也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暖黄。
“你叫我什么事。”疏白在景斓面前站定,一路过来的窃窃私语让他知道景斓不仅没有为他澄清过前两天的事,更是任由流言的传播。
疏白垂下眼帘,遮掩住眸中的漠然。
景斓见他到来,站起身往前几步,他想要拉过疏白的手紧握着,却被对方抵触的避开。
“你现在连碰一下都不给了吗?”景斓抿了下唇,脸色微沉。
“域主,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去触碰别人的恋人。”疏白淡淡回应,他算是留了情面,没有直接说脏。
就在昨天,景斓带着一身淡淡的气味进到了他的房间,有过情.事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疏白难免脸色有点沉,他实在觉得恶心。
然而,景斓却是嗤笑一声,维持不住自己温雅的表象,“我给了你这么多好处,到头来连碰都碰不得。”
疏白一顿,“我说过会还你。”
景斓面色微沉,不想再说这些,只是指了指自己身旁位置命令道:“坐。”
疏白依照他的意思,沉静地在位置上坐下。
微暖的光下,他面容平静无波,柔软的白发下一双漂亮的银白眸子那样安静又那样......高高在上。
他总是这样,不说不动,就仿佛拒人千里之外不能触碰。
景斓不禁看得入神,脑中想过许多跟对方的过往,但看向那双冷漠的眼睛时又忍不住气恼。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的是他自己。
他爱的是阿笙,疏白不过是阿笙的替代品,在不断的偏向阿笙为阿笙铺路的时侯他就想到过如今的局面,可在疏白眼中逐渐失去他的影子时,还是忍不住的不甘心,忍不住的恼火。
他想,大概是没有主人不希望宠物不听话的。
宠物,就该为主人生为主人死,一生在主人的安排下过活。
怎么能不听不爱不敬主人呢。
侍从在一旁上了茶水,景斓为疏白倒上,但疏白拒绝了他倒的茶水。
“我自己来就好。”疏白低垂着眉眼,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他无视对方像要将他看穿的目光,平静地轻抿一口,开门见山道:“域主直说找我来什么事吧。”
冷冷清清的眉眼,对陌生人的口吻。
景斓轻皱着眉,但也没发作,只是道:“你应该知道,我只是怕你又跑了。”
疏白端着茶水,任由温热的杯壁将指尖暖透,他道:“你为什么要怕。”
你从来没爱过,也没喜欢过,你为什么要怕。
紧紧是占有欲作祟吗?
疏白不懂,他不明白景斓如果爱童笙的话,为什么还要对一个不喜欢的人有占有欲。
“我总不能白照顾你这么多年。”景斓温和地笑了下,看着温文尔雅,“你是被我捡回来养活的,当然只能在我这里。”
“如果你是希望我偿还,我可以为你办事。”疏白道。
景斓却是反驳,“你要说我多少遍,疏白,我喜欢你才留下你。”
疏白捏着杯壁的指尖紧了紧,“你喜欢童笙。”
“是。”景斓不否认,“你比不上童笙,但不妨碍我分了你一些喜欢,也不妨碍我留下你。”
就算在他心底是次要的存在,但只要他想要,只要他喜欢就要留下。
疏白面色微冷,直白的话令他刹那间心疼还是恶心?
不过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受,更多的还是恶心。
真是足够自私。
疏白沉默了许久,千言万语的话最后到了嘴边只有一句,“我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
这句话并没有藏着什么撕心裂肺的情绪,只有无尽的平静。
不是质问,而是陈述一个结果,七天里景斓所做的一切已经给了他答案。
这句话令景斓微皱了眉,但又很快放松,他不需要在乎对方的想法,只要能把人留下就行。
“什么时侯让我回去。”疏白很快转移了话题。
“等宾客们都离开就好。”景斓笑了下,话落,他忽然说起了些别的事,“以前你不常出去我都会跟你说些星域外的趣事,现在你还想听吗?”
不常出去?
是景斓不让。
从前景斓就尽量把疏白困在这一方天地,就算出去也必然跟着,唯独七天前那次剿灭叛逃军让疏白独自前往,结果是为了接回自己的‘真正的爱人’。
疏白道:“域主请说。”
景斓轻轻勾着茶杯,慢条斯理道:“白洞星域主常年暴政,这次他们几个附属星发生了暴乱,还有被他诛灭家族的仇人联合海盗势力趁火打劫,再加上未从环冗星域周边撤的军队,白洞星域怕是要乱一段时间了。”
疏白面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像以往跟景斓询问政事一样问道:“那域主打算怎么做。”
他跟以往一样的态度大大取悦了景斓,景斓笑着道:“那自然是包了靳文修的后路,咬他一块肉。”
请他们宴席归请,落井下石的事可少不得。
景斓一面说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疏白的神情。
那段监控在技术院两天的检查下并没有任何漏洞,说明疏白很大可能跟白洞星域主有联系,但若真有联系就像疏白当初的质问一样,其中的矛盾和漏洞会很多,所以他让技术院再验验。
还有那天阿笙给疏白下药,这些小手段景斓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疏白看靳文修的眼神。
那目光.......景斓承认自己很不愉快。
加上技术院还没出来的结果。
所以,他真的怀疑上了。
然而面对这些消息,疏白的神情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又抿了一口茶水。
三大星域之间就是如此,他们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又都是藏在暗处的猛兽,只等着对方衰弱之时出来咬一口壮大自己。
但对疏白来说没什么影响,只要白洞星域不倒,只要有他的容身之处就行。
景斓没从他面上看出什么倒也不失望,只是笑着又说了些趣事,顺便谈了谈之后剿灭最后一些叛军的方向。
“南方和北方还剩下一些反抗势力,南方那块儿比较难缠,他们内部有人在军部做过事,稍不慎就容易令我们造成损失,所以如今的方上将正要从这个方位包抄他们切断后路,还有一项假消息会丢出去作为烟雾弹......”
以往景斓也会跟疏白说些军政上的计划,虽然不让疏白出去,但在这方面似乎格外信任,许多都说得毫无保留。
或者说,他自信疏白没有传递消息出去的途径。
讲起那边的计划,两人之间的气氛像陡然回到从前,只是以前疏白总会问或是补充几句,现在却不发一言。
中央宫殿内一片寂静,外面的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很快宾客们就要全部离开了。
疏白不急不缓,景斓想留他到宾客离开后,那他就留。
毕竟,他看中的并非宾客离开的时间,而是宾客离开后,周围驻扎的部分军离开的时间。
疏白微微低垂下眼帘。
本来他确实计划在宾客离开的时间,但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性太低,所以做了两手方案。
现在景斓留下他的举动倒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果然,没有放过他。
景斓留疏白在殿内用了晚饭,直到夜深,宾客们已然全部散去,中心岛检测通道的人员撤回到所在中央星球的外围,在外部重新拉起戒线,戒备任何出入星球者。
得到消息后,景斓心情很好地看着面前的人,微笑道:“疏白,已经结束了。”
所有外人都走了,而你也无法再离开这个星球。
疏白放下茶杯,“那我回去休息了。”
他平淡的反应让景斓生疑,但并不在意,只是笑着道:“回去吧。”
他想,这次疏白再也不能从他手里逃走。
中心岛的夜晚很美,作为灵穹星域的中央星球,他们选择的是一处四季如春夜晚白昼都极为美丽的地方。
疏白从宫殿出来时,望着不远处绚烂的景色,只觉得有刹那的恍惚。
他生活那么多年的地方,他熟悉入骨的地方,现在却是困他的深渊,是他怎么都想逃离的囚笼。
景斓......
视野所见之处,疏白总能回忆起曾经与那人相处的画面。
没有如今丑恶到令人作呕的嘴脸,记忆里景斓温雅成熟,有求必应又待他极好。
但如今,这些画面似乎一点点从疏白的脑中剥去,他每回忆一分那些场景就浅淡一分,或许是因为,物是人非。
那个人,早已不是过去的人,再也没有令他分外留恋的地方。
如果当初景斓接回童笙的第一天就放他离开,这些记忆可能还会令疏白留恋,但现在他清楚,对方不过是自利到极点的人。
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欲.望。
一路带着疏白回去的侍从看着磨磨蹭蹭的人心里直泛嘀咕,心里也很不耐烦,相比于给疏白带路他更愿意给童笙阁下那样温柔的干杂货。
到了房间内,疏白忽然道:“你进来,有一件东西要麻烦你送给域主。”
侍从一愣,没好气道:“您刚才为什么没带去。”
“......抱歉,忘记了。”疏白低垂着眉眼道。
室内尚未开灯,唯独外面几缕月光映照进来落在疏白白色的发尾上。
疏白是很漂亮的,侍从们都知道,就算他们再厌恶疏白那清高又爱作的性子也难免被他的样貌迷惑片刻,就如现在的侍从。
他看着疏白相比于从前气色没那么好的脸,眼睛下淡淡的疲倦,竟在刹那间对这个一夕之间从天堂到地狱的人产生了些许同情。
不过念头出来的瞬间就被侍从摒弃掉了。
没什么好同情的,疏白仗着域主的喜欢狮子大开口的东西可不少。
“那您赶紧将东西给......”侍从想着就进了门不耐烦道,他没注意到自己进了门后的死角,话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疏白迅速将侍从要倒下的身体扶住,随后将对方的外套脱了下来,再从旁边柜子里摸出早早准备好的假发和□□。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成了另一个人。
紧接着又给侍从草草收拾了一下放到床上,自己从一旁抱着些东西就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现在是守卫最放松的时侯,虽然还留了一部分在下面,但是相比于白天显然散漫了很多。
他们大概想不到,疏白居然刚被放回来就顶替了一个侍从逃走。
疏白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住所,但侍从的活动范围有限,离开一定范围就会令人起疑。
所以疏白打着给驻扎兵送东西的名义,去了宫殿后方的一处院子。
因为全岛宴盛大,其他星域主过来会带上小支精英队作为保障,景斓作为东道主也必须安排军队在附近驻扎,以避免突发情况。
带来和驻扎的兵力则都是几个星域历年来的规矩。
军队在今晚半夜会整装待发,重回边境,而且据疏白所知,他们要去的正是跟白洞星域相连的边境。
“喂,你来这里干什么!”在疏白靠近的刹那,就被门口的驻扎兵拦了下来,在他的身后隐约可见院内的士兵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疏白命我给良志阁下送点东西。”疏白压低声音道。
他的变声器已经提取过侍从的声音,现在再通过变声器模拟,倒是一模一样。
“疏白?”那看守的士兵有些诧异,又有些震惊和嫌恶。
他让人叫了一脸懵逼的良志出来,那良志刚要出口的话就被疏白打断了,“良志阁下要我当众说疏白带给你的话吗?”
这暧.昧的语气瞬间让良志脸色不好看。
搞得他跟那废物有什么关系一样,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一旁的士兵见他为难,便道:“那带他到旁边问问什么情况,赶紧的。”趁着被长官发现前。
良志闻言点点头,臭着脸跟疏白去了院外的角落里。
等到了阴暗处,他冷着脸,“到底什么事?”
他跟那疏白只见过一面,就是前段时间去剿灭叛军的时侯,他对着那家伙受伤的样子落井下石了一通。
可见他极为厌恶疏白,现在居然被莫名扯上关系,那是浑身恶心不自在。
但现在,这是他失去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疏白看着昏迷的人,依葫芦画瓢做了刚才对侍从做的事情。
变声器已经录到了声音,假发被他就地修正了一下,□□则是拿出全新的一张读取了良志的脸。
这些手段并不精细,如果被排查会被瞬间发现,但胜就胜在没人想到。
没人想到疏白会动这些手脚,也没人想到有人会在这里在中心岛混进军队。
披上良志的军装后,疏白光明正大的回了军队,面对提问也回答自如。
“找错人了,疏白那废物找我能什么事。”疏白微微压着帽檐,回道。
“都报你名字了还能找错?”士兵诧异道。
“谁知道?”反问的语气中带着浓浓得厌恶,“行了,别跟我提了,恶心死了。”
士兵见此,也挥了挥手不再多说。
队伍很快整装待发,批量进了战舰内。
疏白跟着部队有序进入,这一批进入只需要做个简单的指纹验证,在去到边境进入内部时才需要严格的从头到尾的检验。
疏白很顺利的混到了内部。
良志是一个较为高傲的人,他脾气不好重脸面也很少有什么知心朋友,所以疏白顶着他的脸直接回去了房间半点没起疑。
战舰在经过检查后就起飞了。
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
疏白静静地站在房间内,并没有彻底放松下来,他始终在等待着是否有察觉异样的人上门。
但时间一分分过去,没有任何异常。
这让疏白感到困惑。
难不成进入战舰真的只有指纹这一个检测?那未免太不严谨。
正在他思索间,门外陡然传来敲响。
‘叩叩’‘叩’
疏白目光微凌,来了。
他镇定自若地打开了门,脑中闪过数多应对的方法,但进来的人却在他意料之外。
青年将领年轻的面容上神情凝重,他紧皱着眉头,却在看到疏白的刹那放松了神情。
疏白有些意外,他甚至感觉对方的目光是认出他了。
果然,只见维斯反手将门关上,微垂着头轻声道:“疏白阁下,我会带您逃出去的。”
第十五章
距离上次见到维斯已经是一星期前的事情了,在将疏白从飞船上推下来但被景斓接手轮椅后,他就不知所踪。
“疏白阁下。”看到疏白,维斯显然有些激动。
“你......”疏白却轻皱了下眉,心头满是疑问充满了警惕。
“疏白阁下不用疑虑。”维斯稍微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缓缓解释道:“我本打算在今天带您离开的。”
这些天中心岛的事情他都略有听说,他相信疏白,但也知道如今一面倒辱骂疏白的局面是域主一手促成,只为了给童笙铺路。
维斯替疏白感到委屈,疏白阁下明明没有那么不堪,也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疏白从始至终都是被景斓榨干所有价值的海绵,无论是为讨童笙欢心,还是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不过今天我刚准备行动时,便看到您动手了。”维斯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只能说事情非常巧合,他是部队的少将也恰好被分配在驻扎军这边当值,在接到暂时性任务时他就想好了。
他要带疏白阁下离开。
他暂时接的任务也非常适合带疏白离开。
他一直关注着疏白的消息和动向,只不过军队这边他方便带人,但怎么将疏白从宫殿带出来就是难题了。
也是在那时,他看到了来找良志的‘侍从’,也就是疏白阁下。
“疏白阁下,幸好您能想法子出来。”维斯激动道,他紧紧抓着疏白的手情绪强烈。
之后他就顺势关掉了战舰上的各项隐形检测,只留下一项检测。
疏白听得有些怔愣,随后似是无奈,警惕的眉眼缓缓放松下来,“也多亏遇到了维斯少将。”
他有些能力不错,可以对付几个毫无防备的士兵,但面对少将却也没办法。
何况,维斯一早就发现了他,他却毫无所觉。
只是这般想想,疏白便觉得自己常年在中心岛,会的东西不过是纸上谈兵无论是各方经验或能力都比不上在外作战的人。
“疏白阁下你放心,既然你来了我的战舰上,我一定让您平安出去。”维斯拍了拍胸脯,严肃保证道。
“多谢。”疏白闻言,也忍不住放松些许,少见的露出一丝笑意。
说来在中心岛的这么多年,除了景斓虚情假意待他好外,似乎......再没任何对他抱有善意的人。
所以如今出了事情,便孤立无援。
想必这也是景斓期望的局面。
“阁下,您对自己之后的路有什么想法吗。”维斯稍作思考后,忽然问道。
疏白看着他认真的眉眼,想了想如实告知,“我想去白洞星域。”
维斯没必要害他,如果要害,那么在发现他的那一刻就可以抓他回去跟景斓领赏。
“白洞?”维斯略显诧异,他以为疏白会选择环冗,毕竟白洞星域常年关闭边境,明明半是闭塞的状态却极为发达,许多人都说那是用苦力和人血换来的。
“除了白洞星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疏白平淡地陈述这一事实。
维斯一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就想到环冗星域主的性格,若是景域主铁了心要人那恐怕环冗星域主还会帮着找,这样看来,似乎确实只有白洞星域更好生活。
维斯皱着眉想了想,“要去白洞星域,只能偷渡过去。”
疏白目光忍不住看去。
“疏白阁下身份敏感,恐怕很难正常出入灵穹星域,只能由人偷渡出去再想法子拿了白洞星域的通行证明。”维斯解释道。
如今星域人人最常用的身份证明当然是终端,但疏白的显然被景斓做过手脚,若是启用肯定会被发现。
“如果能让我靠近白洞边境,我可以拿到通行证明。”疏白想到那枚徽章,确信道。
白洞星域近几个月的出入极度严苛,没人知道为什么,一般人都难以得到通行证明。
但疏白想,这徽章是有用的。
见他神色笃定,维斯虽有许多疑惑到嘴边,最终却没问出口,他只是沉吟半响后缓缓道:“那我会为您找到偷渡队。”
他这样的爽快倒是令疏白意外了些许。
没想到当初不过顺手而为的行为,维斯会给他这么大的便利。
或许是看出他的诧异,维斯苦笑了一下,“除了报恩,也当我曾经对不起你。”
维斯微微垂下头,不知所措地揉了揉鼻头,低声道:“我以前也觉得您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们......说过不少。”
疏白没觉得意外,稀疏平常道:“没关系,很正常。”
“不,这不正常。”维斯听后却略显急促道,“您什么都没做错,不应该这样说您。”
说着,维斯似乎也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看到了,在宴会上童笙阁下戴着的那套饰品,那套无价的用大半支中军换来的饰品是您曾经要求的对不对。”他有些磕磕绊绊地说着,回忆着。
“不,或者说是景域主打着您名义去要求来的。”
话到这里,疏白已经眉峰轻皱,“可以再详细一些吗?”
“那套在死水域中捕获杀人鱼鳞片和眼珠,再找上如今星域最顶级设计师才能打造出来的饰品,正是童笙阁下在宴会上装点的那一套。”维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要知道杀人鱼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在死水域中捕获杀人鱼。
死水域这处星球就如其名,全星球全面覆水,目前没有潜水艇能够下潜进去,若要捕捉杀人鱼只能身着潜水服。
潜水服再如何先进也比不上机械,所以那支水性极好的中军有一大半的士兵都死在了那里。
也因此,对疏白萌生恨意。
维斯将这件事都说给疏白听,这其实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军中死伤惨重并且原因这样荒诞的事情他总是记忆深刻。
当初是景斓跟上官们下达的命令。
要求他们将疏白‘喜爱’的材料带回来。
他们自然不会怨怼域主,那便怨恨上了疏白。
疏白没什么表情地听完了全程,最终只是道:“我没有要求过。”
他从来对饰品不敢兴趣,房间里唯一收藏着的几样是景斓在重要节日送给他的,对于曾经景斓给他的珍品他总会好好收着。
那些说他贪婪说他害死人的流言他也不是没听过。
但他相信景斓,他喜爱这个人所以愿意相信全部,景斓告诉他是那些人嫉妒他所以编造的,疏白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