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埃森是T国的军/火走私商,这次来也是想让K来护送他那船的“货物”,并且开出了高于市场三倍的价格,这也是他此刻能站在这里跟秦航说话的原因。
但商人重利,不可能白白出这么多钱。
他的要求就是,想跟K签署长期合作协议,协议期间,K要保证他和货物的一切安全,每次价格可以开到市场的三至五倍。
这是一次天价的交易,K虽然强大,但本质上来说还是一家接收任务的组织,只不过比一般兵团拥有更大的选择权。
德埃森的请求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委托人愿意出高价,K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说话间,Omega已经走过来,手指搭在秦航肩膀上,慢慢摸到秦航胸前,附身贴在秦航耳边,努力散发自己的信息素去勾/引Alpha。
“你想得倒是很不错。”
秦航一把抓住Omega的后颈,随手一挥就将Omega摔到一边。
那边有一个茶几,Omega额头恰好碰了上桌角.
脆弱的Omega哪里遭受过这些,还来不及叫喊一声就晕了过去。
德埃森看看那边已经不省人事的Omega,再看向秦航时心理一阵发毛。
上来时他的人全部被扣在楼下,虽说他自身也是Alpha,可看秦航这架势,他肯定不是秦航的对手。
“King,你,你要是不喜欢——”
“当真只是送军/火去联盟?”秦航眼中似藏了剑,望向德埃森时,他腿不由开始打颤,咽了咽口水,“是,是啊。”
“什么军/火这么值钱?”秦航眯了眯眼,“说来我也进一批。”
德埃森眼神心虚地四处乱晃:“就,就是...”
“带着你的人滚。”秦航冷声道,眼神黑沉沉的,好像他再多说一句就会马上杀了他。
德埃森头上汗如雨下连忙闭了嘴,过去拖着Omega往外走,看见Omega额上的伤口时,他额角也不经产生了一阵幻痛。
门外两个雇佣兵把他带进了电梯,狭小静谧的空间让他清晰地听到了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他早都说了这种办法行不通。
德埃森面上浮现出深深的埋怨。
二人离开后,王卓兴一进门就闻见里面的Omega信息素,还参杂着浅淡的血腥味。
秦航站在落地窗边,望着外面,微侧头对王卓兴说:“去查一下德埃森和刘旗的关系。”
王卓兴一顿,随即皱眉:“你怀疑他们两有勾结?”
“护送费怕是比货都贵了,还说什么长期合作。”秦航语气中透着不屑,“三句话不离合作,肚子的算盘倒是打得响亮。”
王卓兴了然,点了下头:“好,交给我。”
秦航转过身往外走,陌生Omega挑逗的信息素让他感到厌恶,对王卓兴说:“赶紧把这里清理。”
◇ 第44章 道歉
客厅的时针刚好指到八点,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先生。”
陈梓抬眼看去,秦航站在玄关,将搭在臂弯的大衣交给佣人,迈步朝他走来。
门还没完全关上,一阵夜风吹进来,将秦航身上的味道带到了陈梓在这里。
即便很微弱,可陈梓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抹浅淡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如同一根细密的针,在他毫无防备之时猛地扎进他的心脏。
他呼吸停滞,脑子中的弦紧绷,望着秦航的眼神蓦地变得尖锐。
秦航注意到他的变化,坐到他旁边,手搭在陈梓身后的沙发上,这个姿势就像是把他抱在怀里。
“怎么了?”
陈梓幽黑的眼瞳紧紧盯着他。
理发师今天下午就到了,利落熟练地给陈梓剪了个干净简约的发型,那双一直被刘海挡住的眉毛终于露了出来。
陈梓一直没说话,秦航也一直看着他。
头发剪短后,陈梓整个人感觉变得精神许多,眼神乌亮,像一只警惕地瞪大眼睛的猫。
秦航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手掌徐徐下滑到后颈,在即将触碰到腺体时停下。
佣人已经全部退出了客厅,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个。
秦航不禁放轻了声音,嗓音格外性感:“在等我吗?”
往日陈梓用晚饭后都会去二楼呆着,今天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陈梓不回应,秦航以为他是心情不好,于是凑过去吻他嘴角,轻哄着:“少爷,跟我说说话吧。”
陈梓目光下垂,盯着秦航肩膀那一块地方。
Omega的气味更清晰了。
还是奶糖味的。
陈梓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秦航还在吻他下巴,手揽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已经往他衣服里伸了。
如果秦航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此时的陈梓一脸麻木,眼神中全然没有任何情欲的颜色。
可秦航只当他在莫名其妙闹脾气,吻着吻着就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
第二天早上,秦航刚从房间出去,原本熟睡的陈梓就悄然睁开了眼睛。
他站在阳台边,隐藏在窗帘后面,看着秦航的车缓慢驶离别墅。
陈梓下楼时几个佣人正在打扫客厅,地上还有几个使用过的避孕套。
几人见到陈梓暗暗感到惊讶,现在才刚刚六点钟,他居然起来了。
要知道,一直以来十点之前都没人敢踏上二楼一步,生怕打扰了他睡觉。
“陈先生,请问您是现在吃早餐吗?” 一个仆人上前问道。
陈梓不答反问:“秦航昨天穿的那件衣服在哪里?”
仆人愣了一下,说:“在洗衣房,还没来得及洗。”
陈梓绕过他往洗衣房去了。
洗衣房不大,陈梓扫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那件黑色的大衣。
陈梓冷然地注视着这件衣服,眼眶中布满了红血丝,下眼睑也浮上一层青黑,活像是一宿没合眼。
他将它拎起来,找到衣领的部位,微微低下头,鼻翼翕动。
经过一整晚,Omega的味道其实已经淡了很多,可能是因为陈梓一只想着这个味,所以现在再次闻到时,他只觉臭得熏人,让人五脏六腑都不舒服,胃液翻滚,差点呕出来。
他将衣服扔到地上,眼底淬了冰。
窗外冉冉升起的阳光照到了陈梓身上,在洗衣房地板上映下一道狭长的身影,空气中微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陈梓眯起眼睛,鼻腔中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冷哼,随后转身出了洗衣房,将门重重摔上。
秦航其实有察觉到陈梓的异样,比如他会将碗里自己夹给他的菜默默剩到最后也不吃,带他去散步时他也会以各种理由拒绝。
甚至晚上睡觉时都会刻意等他睡着了,然后从他怀里钻出去,一个人滚到角落里,虽然每次都会被他强势地拉回去摁好。
秦航试图跟陈梓交流,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
然而每次陈梓都只是凉凉地盯着他,意味不明地说:“你做得很好。”
临近易感期这几天秦航没再出去,每天都在家陪着陈梓。
他知道陈梓喜欢大海,早就叫王卓兴将邮轮开过来了。
他们这次出海没带第三个人,做饭做菜全是秦航亲力亲为。
这几天天气也好,白天艳阳高照,晚上漫天星斗。
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甲板上、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在飞鸟环绕鲸鱼鸣叫中做爱。
任信息素肆意飘散,他们只拥有对方。
在璀璨的星空与热烈的阳光下,秦航顺利地度过了这次易感期。
王卓兴电话打过来时,秦航正在给陈梓做早餐,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翻炒着锅中的煎蛋。
“查到了,刘旗和德埃森确实有联系。三个月前德埃森从刘旗这里进了一批货,后销往T国,此后两人联系紧密,上次见面是在半个月之前,在这期间他们还有四通邮件来往。”
“从刘旗那进货?”秦航冷笑一声,刘旗一个开赌场的,除了蒙菲因怕也没什么货了。
王卓兴:“现在刘旗正在到处网络人销售蒙菲因。”
蒙菲因作为精神控制类春药,不仅会让人精神极度亢奋,还会使人上瘾,对人体损伤极大,一次服用过多甚至会直接致人死亡,所以这种药最开始只用在某些地下俱乐部中的牛郎身上。
但由于其生产成本低下,销售价格也比市面上的普通春药低了足足两倍,导致其在兰岛市场上出现才不过两个月,销量已经高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说其是新型毒/品也不足为过。
秦航:“去查哪些人在买,敢往联盟兜售的全都抓过来。”
“是。”
挂了电话,煎蛋差不多也好了。
秦航将蛋舀到碗碟中,准备端到餐桌上去,刚一转身就看到陈梓倚在门框上看着他,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陈梓的睡衣在前天晚上“弄”脏了,秦航给他洗了之后还没有干,他现在身上只套了一件秦航的衬衫。
两人的体型相差较大,衬衫对于陈梓来说有些大,虚虚挂在身上,领口的一粒扣子没系,露出他的锁骨,上面布满暧昧的红色痕迹。
秦航将盘子递给他。
陈梓目光落在被煎得金黄的煎蛋上,迟疑了两秒才伸手接下。
秦航抬手帮他把最上面那颗扣子系上。
“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
陈梓没回答,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地望着他问:“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秦航:“王卓兴,你认识的。”
陈梓:“说什么了?”
“你不是说听到了吗?”这些事情秦航不欲跟他说太多,“处理一些事情。”
他摸了陈梓的脸,下巴指向陈梓手中的煎蛋:“先拿去餐厅。”
陈梓偏了偏脸,避开秦航的手,端着盘子出去了。
他坐在椅子上等了一阵,秦航才拿着一件外套从楼上下来。
秦航将外套搭在他身上,再从厨房陆陆续端出牛奶和三明治。
陈梓一言不发地埋头吃着面前的食物,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红痕。
陈梓皮肤光滑细腻,稍一用力,很容易就会在上面留下痕迹。
以前在联盟时,遇上易感期,秦航都像是压抑已久的野兽,那几天恨不得将陈梓生吞活剥、拆吃入腹,每次不弄到他崩溃地哭出声绝不罢休。
而这次两人之间的氛围却与之前有所不同。
秦航动作有意识地温柔了很多,甚至有时会将主动权交出去,虽然每次也会将他逼出哭声,可凑过去吻他眼泪时,都会讨好地叫他几声“少爷”。
秦航先吃完,放下餐具看着陈梓吃东西。
陈梓吃得很慢,像一只金贵优雅的猫,每一口都要细细嚼碎咽下去后才会继续吃下一口。
秦航想了很久才终于问出这个问题:“少爷,你愿意一直住在兰岛吗?”
说完他紧紧盯着陈梓,等待他的答复,心跳动的声音突然变得明显。
陈梓正在咀嚼的嘴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吃三明治。
秦航没有催他回答,陈梓慢条斯理地将嘴里最后一小块面包角吃完,这才抬头看向秦航,目光平静。
“怎么,想赶我走?”
“不是。”秦航忙道,“我不会赶你走的,我怎么可能会赶你走。”
“那你现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想,”秦航顿了顿,有些底气不足道,“你会不会愿意和我一起住在那栋别墅里。”
陈梓放下筷子,正视他。
这是在探他口风了?想他安安分分地呆在那栋房子里,然后他就可以在外面随便找Omega了?
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怒火,陈梓竭力忍下了,嘴角却还是有点控制不住地抽搐。
“我见不得人?”
“怎么会?”秦航知道他是误会了,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外面很危险,我...只是你不希望你受伤”
才从易感期恢复的Alpha,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信息素诱惑的味道,他说的每一个标点符号仿佛都透露着深情。
陈梓却只嗤笑了一声,眼神灰暗:“当初丢下我一个人逃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
陈梓突然说这个,秦航张了张嘴,慢慢皱起眉心,过了几秒说道:“当时的情况下,我别无选择,那个山崖那么深,我没有能力确保你的安全。”
“所以把我交给陈旻新就能确保我的安全了是吗?!”陈梓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瞪着眼睛质问道。
在陈旻新手底下那几日担惊受怕生不如死的生活从眼前飞速掠过,陈梓攥紧了拳头,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在泛白。
空气陷入了凝滞。
不管秦航当初的理由是什么,他就是抛弃了他。
头也不回地抛弃了他。
决绝地将他扔给那个恶魔。
并且现在还在外面有了其他Omega,还好意思问他愿不愿意一直呆在那座专门为他建造的笼子里。
“对不起。”
“少爷,你能原谅我吗?”
在这个风平浪静,只有他们两人的海上,秦航诚恳又认真地问,似乎很希望得到陈梓的原谅。
看见他这一副虚假的表情,陈梓只觉得可笑,都到现在这一步了,还在假装忠诚,真令人作呕。
“你觉得呢?”
陈梓的眼中不含一丝温度。
秦航垂下视线,没去看陈梓的眼睛。
每天晚上陈梓手腕上的那道疤痕就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地往他心上戳。
“对不起。”
这是他第不知多少次道歉。
陈梓从来没有回应过。
秦航忽然站起身又往楼上走去,再次下来时,他手里多了一根黑色的鞭子。
陈梓眼瞳收缩一下,看着秦航朝自己走来,再将手柄交到了他手上。
在陈梓的注视下,秦航一颗一颗解开了扣子,脱下上衣,背对着陈梓跪下。
陈梓目光落在秦航背上,看着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疤,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
秦航背上的疤比以前多了很多,意乱情迷之时触摸到他的背,只觉坑坑洼洼,摸不到一块好皮肤,现在一看,确实跟他的感觉相差不大。
陈梓有片刻的走神。
纵横交错在一起,令人难以想象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秦航什么时候受的伤?
做什么受的伤?
鞭柄微凉,沉甸甸的。
如果是以前,陈梓肯定会毫不客气地朝秦航身上挥过去。
可现在,他握着手柄,心里感到一阵无力和茫然。
秦航静静跪在那里,没有回头。
两人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样子,陈梓还是跋扈任性,但凡秦航违了他的意思,他就能直接一鞭子挥上去,不打到他出气绝不算数。
可秦航身上的痕迹,落地窗外的蔚蓝海洋,就连这件白色衬衫都在提醒他,他们早已不是从前的关系了。
秦航可以在外面有别的Omega,他对于秦航来说只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抛弃的累赘。
那个Omega也看过秦航身上的伤吗?
会不会问他这么多伤是怎么来的?
秦航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还是像骗他那样也欺骗那个Omega?
在他不曾察觉之前,秦航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Omega?
陈梓手微微发抖,想到这里,心里的茫然无力一扫而空,怒火再也按不住,他颤抖着抬起手,咬牙朝秦航背上挥下一鞭。
铁鞭贴上皮肉,只留下一道红痕,倒刺勾起了几道小小的血口。
陈梓却像触电一般将鞭子扔到地上,甚至指尖都有些发麻。
秦航转过了身,从下往上仰视他,像一只忠诚的狗,就算被主人打了也只会乖顺地坐在那里望着主人摇尾巴,祈求爱怜。
他也会用这种眼神看那个Omega吗?
陈梓深吸一口气,弯腰掐住秦航的下巴,从牙齿中逼出几个字:“故意设计这出给谁看?”
“恶不恶心?”
秦航嘴唇紧抿,顶着陈梓愤怒的双眼,握住他掐着自己的那只手,他知道此刻再说什么陈梓都不会相信,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陈梓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反观秦航,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他紧盯秦航的双眼,试图从中寻找到他背叛的证据。
可秦航眼神太深了,陈梓什么都没能找到。
他气恼地往秦航肩上踹了一脚,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 第45章 眼泪
返航的途中并不愉快,因为早上的事,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稍微缓和一点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回到别墅后,陈梓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拒绝秦航靠近。
只要秦航敲门,回应他的一定是重物砸到门上的响声。
在被陈梓拒绝后的第三天晚上,秦航还是用钥匙打开了卧室门。
屋内一片杂乱,似被风暴席卷过,所有东西被随意扔在地上,花瓶的残骸从门口一直向里延伸了两米,其中几片的边沿还沾着刺眼的血迹。
陈梓抱着退坐在墙角,听见声音,抬头倏然朝门口看来,眼神带着防备疏离,还有满满的恶意,如同一只常年处于黑暗地带的野猫突然被人侵犯了领地。
秦航脚步不由一愣,视线从陈梓苍白惨淡的脸上转移到他光秃秃的脚上,目光也沉了几分。
他迈步走过去,鞋底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微弱的响声。
陈梓眼中的恶意更甚,背脊肉眼可见的紧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将秦航撕咬成片。
秦航却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近乎杀人目光,走近后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伸手想去碰他的脚。
陈梓脚往后缩了一下,冷声说:“滚出去。”
秦航目光与他对视,手迅速向前一伸,握住他的脚腕,任陈梓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松手。
秦航抓起他的脚,陈梓脚底的伤痕直直暴露在空气中。
他脚底心那一块血肉模糊,甚至还能看见有几块细小的玻璃渣嵌在肉中,而他坐的那一块地板上,染了好大片血迹。
陈梓还企图用这只脚踢秦航:“我叫你滚出去!”
秦航用力一拉,陈梓重心不稳向后仰,不得已用手肘抵住地板稳住身体,这个姿势让秦航更好的把控住了他的双脚。
在他又想挣扎时,秦航突然一把将他抱起,两步走过去把他放到床上。
秦航站在床边,在陈梓的注视下打了一通电话。
“带个医生过来。”
十五分钟之后,王卓兴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进了房间。
在等待的期间内,佣人已经简单地将房间收拾了一遍,只是某些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添上,偌大的空间显得非常空虚。
陈梓脚掌中的碎片远比看上去多,又细又小,有的还很深,张河蹲踞在床边,戴着口罩拿着医用镊子,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陈梓的脚上,仔细谨慎地操作着。
王卓兴举着一罩医用照明灯站在张河身侧,看着陈梓脚掌触目惊心的伤,头皮都有些发麻。
开始陈梓还不太配合,坐在床上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盯着他们,好像他们只要敢做什么,他就会立马扑上来咬断他们的脖子。
最后是秦航将他强抱到腿上摁住,犬齿抵上他的腺体,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对他说:“少爷,听话。”
尖利的牙尖堪堪稳在腺体上方,Alpha的信息素却好似已经从腺体钻入了他的身体,陈梓背脊微微一僵,脸依旧臭着,但在秦航再次握住他的脚腕时,他只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
正常清理一共用了一个多小时,张河给他缠上纱布,站起来的同时松了一大口气,对陈梓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对上他阴鸷的目光,他转而又看向秦航:“最近几天先不要走动,清淡饮食,忌油辣,也不要碰水,后天还要再换一次药。”
秦航点了下头。
秦航目光明明比陈梓平静许多,张河却还是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好在这时王卓兴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连忙拿起医药箱,跟着王卓兴下了楼。
张河是联盟人,在兰岛这种地方遇见“老乡”,他不由对几人感到些许亲切,虽然楼上那两人对他并没有表现出亲切之感。
司机早已拉开车门等候,王卓兴在院门口停下脚步,说:“张医生慢走,后天我会再去接你。”
“劳烦你了。”张河说着坐进车内,在司机即将关上门时他突然抬手挡住门,“等等。”
王卓兴疑惑地看着他。
张河面露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过了好一阵才说:“没事没事,麻烦了。”
王卓兴挑了一下眉梢,没问什么:“应该的。”
张河和王卓兴走后陈梓就想往床里侧缩,秦航手疾眼快地拎住他的后领,将人牢牢按在自己腿上。
秦航的手掌顺着陈梓的腿一路下滑到脚腕,后一把握住。
陈梓抬手抵在两人面前,拉开距离,冷面道:“你还想怎么样?”
秦航眉心微蹙,话语间多了几分无奈:“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不疼吗?”
“关你什么事?”陈梓微抬下巴,睨着他,“收起你假惺惺的怜悯,我不需要。”
“关我什么事?”秦航反问道,几乎被这句话气笑了,他忽地掐住陈梓的腰,将人往前一揽,“你人都是我的,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陈梓一怔,这是秦航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他好像一个宠物,随随便便就能被秦航占有、拿捏,毫无反抗之力。
秦航看来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宠物在养。
陈梓气得嘴角抽搐,挥手给了秦航一巴掌。
“滚——”
这几天秦航也不出门了,每天呆在家里陪陈梓。
按照医嘱,秦航连着三天都没让陈梓脚沾过地,去哪里都是他抱着去,形影不离,就连吃饭都在坐在他腿上。
第四天时陈梓不干了,一把掀翻面前的碗,冷脸说:“我没残废。”
秦航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也不用装作很在乎我的样子。”
秦航静了一会,盯着他的眼睛,似想看清楚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可陈梓眼神一直是阴沉的,像终年阴雨绵绵的天气,有一层厚厚的雾将别人阻挡在外。
“吃饭吧。”
佣人重新拿了两套餐具上来,陈梓又想掀,秦航却想早就猜到他要作什么一样,提前抓住他的两只手,并用一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绳子绑起来,再利落地打上结。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超过一分钟。
陈梓瞪着手腕上的粗绳,不敢置信地看向秦航:“什么意思?”
陈梓试图挣扎,可绳子实在绑得紧,他这点动作只在手腕上磨了几条红印子,其他什么都没改变。
秦航声音变得不容置喙:“先吃饭。”
听着秦航这命令似的语气,怒火直冲陈梓的脑门,连带着这几日积攒的怒气一起被点燃,被当成宠物豢养的感觉让陈梓连呼吸都觉得恶心。
他猛地开始大力挣扎,双手向秦航脸上挥去。
秦航收紧抱着陈梓的双臂,为了不让陈梓掉到地上,他只微微向一侧偏了下头,陈梓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到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