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看着他一会,说:“是。”
谁先吻的谁已经不清楚了,他们就像两块引力强大的磁铁,互相吸引着对方靠近。
陈梓意外地将张河的话记得很牢固,在秦航企图更进一步时,他用最后一丝力气从秦航身下来,爬回自己的床上。
寂静的夜里,Omega和Alpha都在急促地喘息。
茉莉和乌木沉香彼此交融,浓得发腻。
陈梓身体格外的热,几乎快到发烫的地步。
Alpha的信息素流经四肢百骇,酥麻感从脚掌心一路上窜到头顶。
算算日子,他的发情期好像快到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休息不更,后天再来哦
◇ 第72章 忌日
陈梓迷迷糊糊地想着,还不等他回过神,旁边的床位忽然发出一阵响动,接着,身边的床榻向下凹陷,浓重的乌木沉香扑面而来,让他本就迷糊的思绪更混乱了。
“不行——”
陈梓抓住秦航的手,眼中浮起一层水光。
灯还没关,秦航将陈梓脸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他反手握住陈梓的手腕压在头顶,鼻尖相距不足两公分,热气尽数喷在陈梓脸上。
“少爷,我易感期来了。”
陈梓盯着他幽深的眼睛,仔细分辨Alpha的信息素。
确实有易感期来临的信号,但还没有正式进入的痕迹。
发情期遇上易感期,到时候场面会变成怎么样简直不敢想象。
他咬了咬下唇,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坚决道:“不行。”
对于他的回答,秦航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故意下压了几分,嘴唇与他若即若离,与此同时释放出更多Alpha信息素,参杂着类似于Alpha求爱的信号。
“为什么?”
“…你的伤…”
他一说完,秦航就抱着他翻了个身,让陈梓在上面。
“那少爷你来控制吧。”
“注意别碰着伤口。”
陈梓后面回想起来,觉得这一夜只能用疯狂和折磨来形容。
终身标记后的Alpha和Omega会对自己的伴侣产生极其强烈的依赖性,基本每隔24小时就会需要嗅吻对方的信息素寻求安抚,不然会引起生理上的焦虑情绪。
两人足足两个月没有进行过交互融合,但凡一方做出任何引诱的行为,从生物学上讲,另一方根本不可能保持清醒。
所以陈梓即便已经死死咬住牙,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可身体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甚至到后来,两人的易感期和发情期被一起激了出来
秦航的这次易感期持续了足足一整个星期。
期间,陈梓脚都没有沾过地。
陈梓清醒过来时,床单已经被收拾干净,身旁的位置失去了温度,他环视一圈,周围一片安静,并没有秦航的身影。
身上的骨头像全被敲碎了重组,光是抬个手臂,肩背肌肉就传来一阵拉扯的剧痛。
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裹上了一件干净的睡袍,只是没拴腰带,当被子掀开的那一刻,陈梓清晰地看到全身上下的痕迹,都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连脚趾尖都有牙印。
陈梓撑着床板费力地坐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意外的是,水居然是热的。
那秦航肯定还没有离开多久。
浓稠的信息素在房间内飘荡,陈梓心里有些空荡,无名的焦虑渐渐在心中泛开,他拿着杯子的手收紧,沙哑着声音喊了句:“秦航——”
回应他的只有沉寂。
陈梓垂下眼帘,盯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水,眼底逐渐覆上薄冰。
“咔嚓——”
门边传来动静,陈梓猛地抬头望去——
秦航穿着一身迷彩制服,身材挺拔,结实有力的小腿被包裹在军用皮靴里,衬得双腿格外修长笔直,往上是宽阔的肩背和蓬勃的胸肌,小臂是只有陈梓知道的强壮有力,一只手就足以将他整个人牢牢托在身上。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看起来十分具有压迫感,凛冽气质冷如冰山,令人望而生畏。
可当秦航抬步朝他走来时,这座冰山却渐渐开始融化。
等他在床边驻足时,周身就只剩下了春日暖风般的柔情。
秦航坐在床边,手背贴了贴陈梓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秦航对他说,“早上起来你身上很热,我怕你发烧了,然后去买了点药。”
陈梓这才注意到秦航手中提着的一袋药盒。
秦航将枕头支起来,让陈梓更舒服地靠着。
陈梓腰背酸软,所有的焦躁不安在见到秦航时一扫而空,可对于秦航一声不吭的离开,陈梓还有些生气。
他幽幽地盯着秦航,一句话未说,周身的空气已经暴露了他的不悦。
秦航将他手中的水杯抽出放到桌上,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怎么刚醒就闹脾气?”
语气充满了宠溺。
“对不起。”秦航以为陈梓是因这几天他做得太狠而生气,语气无奈,“我实在没忍住,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从来都不可能保持冷静。”
“所以有时候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秦航小声请求原谅,“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少爷。”
他不说还好,一说,陈梓就忍不住回想起来这几天的场景。
好多画面在他脑海中已经只剩下碎片了,他只残缺地记得,他被Alpha的信息素压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到后面腰腹根本没了力气,直接瘫软在秦航身上失去了意识。
所以直到现在他两条大腿都酸得不行,只是简单动一下都痛。
陈梓脸色更不好了。
见状,秦航一愣,仔细思索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看着陈梓的眼中有些无助。
陈梓被他看得心里一颤,偏过头将秦航推开了些,漠声道:“你伤好了?”
秦航点头:“差不多了。”
陈梓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圈,问:“要去哪里?”
秦航默了一会,说:“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气氛忽然静止两秒。
陈梓怔了怔:“…你父母?”
从秦航十二岁到陈家开始,陈梓从来没想过秦航父母的事,这么多年来,秦航也从未主动同他说过。
这还是秦航头一次跟他提他的父母,也是陈梓头一次意识到,秦航并不是从出生就属于他,秦航也有一段为他所不知的过往。
这个想法让陈梓瞬间有些发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如果这样的话,那从最初始来看,秦航的身份就并不简单,包括他当初为什么会进陈家。
秦航“嗯”了一声:“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看过他们了。”
很多年…
“你父母…在兰岛吗?”陈梓问。
秦航点头:“我小时候也在兰岛。”
所以,秦航这次回到兰岛,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是进陈家之前还是之后?
秦航到底还瞒着他多少事?
陈梓看秦航的眼神变得幽深:“你什么时候去?”
“陪你吃完午饭就走。”
“我跟你一起。”
秦航许久没说话。
陈梓放慢了呼吸,又问了一遍,语气也变冷了:“不行吗?”
秦航突然倾身抱住他,在他耳边说:“可以,当然可以,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午后,两辆装甲车从营地驶出,开上环海高速。
大概三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南海墓林。
这一带人烟稀少,一路驶过来也没在路上见到几辆车。
墓林修建在一座小山上,上山的路是仅供两人行走的青石板路,车子只能停在山下。
秦航和陈梓走在前面,王卓兴及一波雇佣兵紧随其后。
陈梓从未进过墓林,目光扫过山间整齐划一的墓碑,有的前面堆放着几捧干净的白花,有的却已然蒙上灰尘,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只是神情恍惚了一下,想起了什么。
秦航看他在发呆,捏了捏他的掌心。
陈梓蓦地回过神,看向秦航。
秦航:“怎么了?不舒服吗?”
才从发情期恢复,水分流失过多导致陈梓脸色有些苍白。
陈梓:“我只是突然想起…”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母亲的墓碑。”
秦航默了默,揽着陈梓的肩,让他靠在怀里。
陈梓能感受到秦航胸腔的震动:“那我带你回去找。”
陈梓顿了下,微微睁大眼睛,抬头看他:“回去…吗?”
“嗯,”秦航说,“我带你回去找,找不到,我们就帮她建一个。”
走到半山腰时,陈梓浑身乏力,腿上肌肉酸痛得让他抬不起脚。
于是秦航将他打横抱起,轻轻松松又走了十来分钟才到了最顶上。
秦航父母的墓碑与其他的样子无甚差别,只是稍微大一点。
看得出来经常有人前来打理,周围干干净净,无一根杂草。
王卓兴等人站在几米开外的位置,沉默地垂首。
陈梓看着碑上的两张画像,眉眼与秦航有几分相似,Omega神情温柔,Alpha眼神严肃,除此以外,陈梓并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秦航亲手将花放到两人墓前,站在中间的位置,重重地弯下腰,停留了三秒才缓慢直起身。
两人的手交握着,静默地与照片中的人对视。
由于终身标记的缘故,Omega与Alpha的情感波动存在潜在的感染。
虽然秦航什么都没说,外面看上去也去平常无异,可陈梓能感觉到他心里远不像脸上这般沉静。
陈梓心里发紧,用力回握住秦航的手。
手腕上青碧的玉镯触碰到秦航的皮肤,冰冰凉凉的。
秦航侧头看他,大手绕过他的后脑,在他父母的注视下,轻轻吻了吻陈梓的唇。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几分压抑,秦航望着窗外,眼神深远悠长,将陈梓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陈梓看着他的侧脸,将想了一路的事问出了口:“在你到陈家之前,一直生活在兰岛吗?”
秦航回过神,转头看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在我父母去世之前,我都在兰岛。”
“他们什么时候去世的?”
秦航:“在我八岁的时候。”
陈梓眨了眨眼,秦航是十三岁时才到的陈家,那这五年间,秦航又在哪里?
“那中间这五年你在哪?”
秦航静了两秒,问得有些奇怪:“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这下轮到陈梓愣了,秦航八九岁的时候,他才三四岁的样子,难不成他还见过秦航?
陈梓拧眉:“什么意思?”
秦航笑了下,没再说话。
陈梓忍不住追问:“你在说什么?你以前还见过你?”
秦航不置可否,只道:“你自己想。”
六岁以前的记忆在陈梓脑中残留特别少,他想了一路仍没想起来以前跟秦航有关的东西。
回到营地,陈梓被秦航拉着换药时,他才突然想起,以前父亲找的那些保镖暗卫,好像大部分都是从孤儿院里挑的。
“你以前是不是在孤儿院?”
秦航正在给他抹药,冰凉的药膏涂上皮肤,却被秦航的大手搓得发热。
秦航眉梢微挑:“想起来?”
陈梓知道自己猜对了,以前母亲还没有死的时候,他的Alpha父亲周末经常带他们去各家孤儿院做慈善。
只是没想到秦航会在其中。
现在想来,当初的慈善其实也并不简单,只不过是陈老爷子在物色人选。
药膏涂完,秦航给他穿上衣服:“那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像个小王子一样。”
陈梓看着秦航一颗一颗给他系上扣子,说:“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知道,”秦航单膝跪在地上给他穿鞋,埋头亲了一下他的脚背,“你现在也是我的小王子。”
陈梓感觉被秦航亲到的那块皮肤有点发热,反射性地缩了缩脚,却被秦航捏住了脚踝。
他们对视着,也僵持着。
陈梓嘴角抽了抽,冷声说:“干什么?”
秦航垂眸看了眼陈梓脚趾尖的那处牙印,已经结痂了,只是在他白净的肌肤上还是很明显。
于是他也给那里抹了点药。
陈梓:“......”
秦航继续把鞋给他穿上,再系好鞋带。
他站起身对陈梓伸出手:“还想下去练练枪吗?”
陈梓视线落在他手掌,随后将手放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最近要埋头做事低调写文,大家想要的暂时是不能写了。
另外,作者三次元生活繁忙,码字速度贼慢,日更困难,加上本文处于收尾阶段,之前挖的坑要挨个填上,所以本周只能保证四更。
我尽量在五一前完结,这样大家放假之后就可以一口气读完啦!
◇ 第73章 听话
大概一个月之后,秦航身上的伤彻底痊愈,得益于Alpha得天独厚的优异体制,秦航恢复得与以前相差无几,只是偶尔雨天的时候,背上的枪伤会发作,即便秦航极力忍耐,陈梓有时还是会被他的动静弄醒。
秦航一身冷汗,竭力与陈梓拉开距离,几乎已经悬在了床边上。
昏黄的灯光下,秦航额上的汗珠泛着暖黄的光晕,眼神被黑色笼罩,掩盖了他眼中的情绪。
每每这时,陈梓会释放更多茉莉香,主动拥进秦航怀里抱住他的腰,沉默地用信息素安抚他。
秦航会用力将他抱住,脸埋在他脖颈里,贪婪又缱绻地嗅吻他的Omega。
秦航也实打实地让陈梓接触了不少兵团内的工作,上到任务调派,下到购进武器装备,陈梓却只干了两天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他从秦航腿上下来,蔫蔫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对他说:“你自己决定就好,我先回去睡个觉。”
这话说得好像秦航真的是他的下属一样。
秦航拉住他,道:“少爷,你不是自己说想要参与的吗?”
陈梓甩开他的手:“那我现在不想参与了,不行吗?”
秦航无奈地看他一阵,终是拿他没办法。
把人拉回来亲了一阵,还是让他回去睡觉了。
两个月之后,直升机从营地起飞,在联盟C区海港安稳降落。
彼时正是夜晚凌晨,陈梓站在岸边,冰冷的海风呼哧呼哧刮擦他的脸。
他背后是一片密林,再往前便是万家灯火。
C区是个不夜城,即便夜色已深,城市依然热闹如白昼,红男绿女结对在街上嬉戏游走,空气中溢满属于城市的喧嚣气息,比兰岛少了那么一丝硝烟和奢靡味。
在回枫林山的车上,陈梓靠着秦航的肩膀睡着了,直到抵达开门时,他才被车外灌进来的一阵冷风惊醒。
秦航站在门外弯着腰,手已经伸到他膝弯下,正准备抱他。
“醒了?”
陈梓“嗯”了一声,带着点鼻音。
秦航将他抱着下车。
陈梓环住秦航的脖子,感觉鼻子有些发堵。
兰岛四季如春,这段时日他也早就忘记联盟现在正处于什么季节了。
冷空气一激,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秦航加快了脚步,好在大门离院门口很近,两步就到了。
打开灯,秦航将陈梓放在沙发上。
陈梓吸了吸鼻子,望着房里熟悉的景象,感到些许恍惚。
房内空气尚且清新,桌案地板也没有灰尘的痕迹,应是秦航提早派人打扫过了。
秦航看着他通红的鼻尖,问:“你是不是着凉了?”
陈梓:“不知道。”
不过是刚才吹了两下冷风,他就感冒了?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脆皮到这种程度了么…
“还是吃点感冒药吧,怕你明天一早起来头痛。”
秦航去房间里找到之前备好的药箱,仔细检查发现还在保质期内后,他给陈梓兑了一包感冒冲剂。
陈梓将药碗捧在手心里,看着其中黑糊糊的药汁,苦涩的味道飘进他的鼻腔。
陈梓蹙眉将碗塞回秦航手里:“你自己喝吧。”
秦航:“少爷。”
陈梓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眼神中写满了抗拒。
秦航还举着那碗药。
陈梓黑着脸:“我没感冒。”
说着又打了一个喷嚏。
“……”
“听话一点。”
秦航把碗递过来,陈梓抬手抵挡,秦航的手摇晃一下,药水溅出来滴到沙发上。
“我说我不喝。”陈梓语气强硬。
两人无声对峙,仿佛又回到了好久以前。
以往,如果遇上这种情况,秦航只会将药喝进嘴里,然后捏着陈梓的下巴强硬地将渡给他。
这次秦航却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药放到了茶几上。
“那去睡觉吧。”
秦航打开房间的暖气,给陈梓裹了一件毛绒睡袍,再将牢牢抱在怀里。
陈梓被捂得浑身燥热,略微挣扎了一下,从被子里探出去了一只手。
下一秒,那只手就被秦航拽了回来。
第二天一早,陈梓醒来时脑子一阵昏沉,手脚乏力,从被子里坐起来,先咳了两声。
他下意识去寻找秦航的身影,但秦航明显不在房内。
旁边的位置还有余温,秦航应是才起不久。
陈梓穿上拖鞋下楼。
到达一楼时,他听到了从厨房那边传来的动静。
他走过去,看到了秦航在案边忙碌的身影。
陈梓拖鞋不小心碰着门,发出了细微的响动。
这点动静显然瞒不过秦航,秦航手上的刀一停,扭过看过来。
陈梓靠在门框上,光着脚穿着一双拖鞋,身上只挂着那件毛绒睡袍,腰带还是散开的,锁骨连着大片胸膛都暴露在空气中。
秦航放下刀,洗了个手,朝他走过来。
秦航眉心微拧着,给他理了理衣领,再把腰带给他拴上。
“怎么穿着这个就下来了?”
这个问题倒是把陈梓问到了,他此刻脑子反应比较慢,想了几秒才说:“想喝水。”
秦航给他倒了杯热水,陈梓捧着小口小口地喝了。
秦航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你自己感觉得到吗?”
陈梓嘴唇沾上点水光,只是声音还是哑的:“或许吧。”
在吃完早餐后,陈梓又缩回床上了,等下午再醒时,他的头晕更严重了。
身上一阵冰一阵热,难受得要命。
秦航将毛巾浸过水后给他擦脸,陈梓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发烧了。”秦航说。
陈梓没应声,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一碗药伸到眼前,跟昨晚那药的颜色和气味都一模一样。
陈梓厌恶地避开了些:“不要。”
“那我们去医院。”
陈梓眉心拧起来:“不要。”
秦航将药放到桌上,碗底和桌面磕碰,发出了细微响声,“那你要怎么样?”
秦航的嗓音低沉,面上毫无笑意。
陈梓心里没由来生出一股火,沙哑道:“你管得太多了。”
“我不能管你吗?”
陈梓嘴比脑子快:“你凭什么管我?“
静了一会,秦航:“你生病了,我只是想叫你吃药。”
“我说了不吃。”陈梓瞪着他,喉咙一痒,他接连咳了好几声。
秦航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少爷,生病这种事不适合闹脾气。”
“你少用这种管教的语气跟我说话,”陈梓咳得眼睛都红了,喘着气,“别以为现在你就能左右我了。”
秦航定定看他一会,随即拿起药碗,喝了一大口。
陈梓突然涌现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下一刻,秦航放下碗,捏着他的下巴向他逼近。
陈梓力气根本比不上他,被掐着下颌逼着喝了一大口药。
苦涩的药味在嘴里弥漫开,陈梓脸皱成一团,不断推搡着秦航。
直到一整碗药喂完,秦航才彻底放开他。
陈梓趴在床上喘气,胸前是溢出来的药液。
秦航拿着毛巾想给他擦擦嘴角,陈梓反手将枕头扔到他身上:“滚出去——”
秦航接着枕头,仍强硬地掰过陈梓的下巴,将他身上的药一点点擦干净后,才沉默地退出房间。
陈梓这次只有37.8度的低烧,还没到晚上就退烧了,只是还在一直咳嗽。
俩人似乎是默认陷入了冷战。
白天,秦航的行为一切正常,给他做饭,带他散步,或是陪他看电影,只是脸色不似往常那般好。
晚上,秦航依旧会搂着他,可除此以外,在无其他举动。
陈梓有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去蹭他下巴,故意将气息喷在他喉结上,然而秦航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陈梓脸上神情也不好看,这段时间就没对秦航笑过,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一看着秦航冷淡的表情,陈梓就气不打一处来,火气冲上来,他喉咙一痒,就像被打开了开关,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尤其是半夜,他经常会咳得撕心裂肺,觉都睡不安稳。
秦航给他热了碗冰糖雪梨,守着他喝完,等到他咳嗽声小了后才重新关灯。
陈梓却睡不着了,盯着面前人模糊的面容,越想越气,这段时日的憋屈堵在胸口,让他烦躁得要命。
一夜无眠到日升,这天,是他们先前定好去中央区的日子,王卓兴的车下午两点时就已经等候在院外。
俩人收拾完后,差不多两点半的样子。
陈梓和秦航一前一后从大门出来,王卓兴给他们拉开后座车门。
陈梓沉着脸,眼皮底下青黑,脸色惨白,一副病态的模样。
他穿着一件黑色厚实的羽绒服,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面,双手揣在包里,垂着眉眼往前走。
秦航跟在他身后,一袭黑色大衣,手上还提着一个盒子。
车子平稳行驶,树木被甩到后面,直到下了山,车内还是鸦雀无声。
王卓兴从后视镜向后瞥了一眼,秦航正闭目假寐,陈梓偏头看着窗外,俩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王卓兴将车窗降了一点下来,让冷风冲一冲他的脑子。
总感觉这两人气氛不太对。
这才多久?又闹矛盾了?
“窗户关上。”秦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截断了王卓兴发散的思绪。
他“哦”了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今天路上没堵车,大概四个多小时后他们就抵达了中央区。
套房位于酒店最顶层,68楼的高度足以俯视整座城市的绚烂光景。
房间里暖烘烘的,陈梓扒下羽绒服和围巾扔到沙发上,进了浴室。
秦航将大衣挂在衣架上,也朝浴室那边走去。
里面亮着灯,水声淅淅沥沥。
磨砂玻璃门虚掩着,热气从缝隙中溢出。
秦航推开门——
陈梓站在花洒下,转过头看过来。
密密麻麻的水洒在他身上,发丝贴着脸颊,鼻尖通红。
落下的热水漫延到秦航脚边,有些溅到了秦航的裤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