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怎么还不表白—— by李李耳

作者:李李耳  录入:05-04

江励一本正经盯着瓜,缓缓举起手里的小勺插进瓜心。银色勺壁贴住瓜肉,旋转一圈,一个完美的圆球就此诞生。
他看着那颗圆球,面无表情的脸上透出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接着,他继续同样的步骤,将瓜肉全部挖成大小均匀的圆球,一颗一颗地堆在瓜壳里。
一旁目睹全过程的林可乐如鲠在喉,一瞬间,他那蓬勃的倾诉欲萎了。
沉浸在无人懂他的惆怅里,他起身回房间。
这时,江励叫住他,“我知道你有话要说。”
死去的希望重燃,林可乐唰地回头,目光炙热。
然后,江励捧起挖好的西瓜递给他,“你想吃,给你吧。”
“……”
林可乐脸色一沉,果断扭头就走。
总之根据当时江励的表现,林可乐肯定及确定,江励对那部电影并不感兴趣,可能连看都没看。
然而一周后的晚上,他的判断被彻底推翻。
同样的一个夜晚,林可乐站在二楼卧室阳台,喝着汽水仰望天空,思考怎样在剩下的8小时里,补完两个月七科的暑假作业。
就见茫茫夜色中,对面别墅的大门被推开。一道高挑的人影穿过车道,进了他家院子。
那人左手提铁锹,右肩扛树苗,脚踩筒靴,脖子上还挂了一木牌。经过院里的声控灯时,林可乐看清楚了来人——江励。
林可乐头顶一串问号飘过。
江励大半夜扛着棵树来他家干什么?
楼下,江励停在一块空草坪上。他放下肩头的树苗,举起铁锹埋头撅土。
院里泥土飞扬,林可乐目瞪口呆。
没一会儿,江励就刨出了一个土坑。他将带来的树苗放进坑里,重新填上土,拿铁锹拍实。
这画面,这操作,令林可乐心头猛跳。
土填完,江励扔掉铁锹,取下脖子上的木牌,郑重的、缓慢的、庄严的,把它挂到了刚种好的树枝丫上。
林可乐伸长了脖子仔细瞧,最终凭借他两眼5.0的超清视力,看清楚了牌子上的内容——“林可乐 江励”。
两个名字之间,还画着一颗明目张胆的爱心。
那一刻,林可乐的世界崩塌了。
等回过神,他火速冲出房间跑下楼,穿着拖鞋就往院里冲。站在江励身后,他猛提一口气,心脏颤抖,“你在干什么?”
江励回头,非但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反倒格外平静。
他看回木牌,一向表情稀缺的冰块脸上挂着一丝笑,“很浪漫。”
犹如被人闷头敲了一棍,林可乐眼前一片昏天黑地。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掏出手机打下文字:【你是在模仿电影里的男主角,对吗?】
江励点头,“嗯。”
刚吊起来的心落回原地,林可乐拍拍胸口。
还好还好,江励只是模仿,没有别的意思。
吓得他以为江励喜欢他呢。
误会解除,他骂到:【男主角种树是为了爱情,你好端端模仿人家种树干嘛?还挂个牌子,有病啊?】
屏幕的光折射在江励的脸上,他逐字看完,小声辩驳,“我没病。”
林可乐:“这还没病?谁家正常人半夜跑……”
江励:“我也是为了爱情。”
“啪嗒。”林可乐的手机砸到了地上。
手机落地后的数十秒里,他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画面。
有万箭齐发,他被射得千疮百孔。
有林小姐拿着他的行礼箱,将他逐出家门。
有江女士歇斯底里,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为什么勾引江励?
短短的几十秒里,他已经想好了入土为安的姿势。
他脸色苍白,看向对面一脸坦荡的江励,“你在发什么疯?你为了爱情?你的意思是喜欢我?江励!我当你是哥们儿啊!你无耻你下流!你跟你兄弟玩暧昧!!”
听不懂。
江励问他:“为什么不打字?”
“……”林可乐咬了咬牙,弯腰捡起手机,指头在屏幕上敲得噼里啪啦响。
两句话的时间,他将手机递给江励。
江励低头。
只见屏幕上写着:【青春期有这种情感很正常,但我们要学会克制(微笑.jpg)】
而举着手机,前一秒怒气滔天的林可乐,这一秒已经挂出了灿烂但实在虚假的笑。
江励愣了愣,表示同意,“你说得对,我会克制。”
“那现在就各回各家!”
林可乐捡起铁锹,拽掉木牌,一股脑全塞给江励,把人推出院子关上门,鬼撵似的跑进家门。
那一夜,从来标榜自己心大的林可乐失眠了。
江励喜欢他。
这让他万万不能接受。
抱着誓要拉兄弟回归正途的想法,隔天一早去了学校,他带着一本《中学生纪律条例》,趁着午休时间,为江励进行了整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
他敲字敲到手软,左右不过就是想告诫江励,不能对他产生除友谊以外的情感。
可江励一根筋,认死理,非要让他说出理由是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喜欢他?
他答不出来,又不能说得太直接,怕伤了江励的心,影响他学习。最后两人拉拉扯扯,林可乐想了个暂缓之策。
他搬出《条例》里的明文规定,告诉江励学生未满十八岁,不准谈恋爱,一切以学习为重。
并和江励商量,一切等他们到了十八岁之后再说。
江励欣然同意。
总之,这场思想教育的过程虽然曲折,但结果林可乐还是满意的。
那天之后,江励果然一心扑在学习上,再也没对他说过喜欢不喜欢的事。
当时的林可乐单纯地想,距离他们十八岁还有两年。等真到了那时候,说不定江励就不会再对他抱有幻想。
再不济等过了十八岁,考完高考,江励如果还不改变主意,他也可以直接拒绝。
可人算不如天算,林可乐算好了一切,独独没算准有一天自己会对江励动了心。
说起来,真不能怪林可乐意志不坚定,要怪就怪江励帅得实在太有违天理。
那次游泳课上,178的旱鸭子林可乐一脚没留神,迈进了3米深的深水区。
当他嘴里吐着泡泡,走在去见太奶的路上时,一道赤色的人影游到他面前,单臂捞住他的腰,带他游向岸边。
紧接着,太奶的脸还没看清,他就被那人用双手托举出水面,送上了岸。
再醒来时,他被那人横抱在怀里。
模糊的视野内是那人滴水的湿发,明晰的下颚线,微张着急促吐息的嘴唇……以及那充满荷尔蒙的性感宽肩和胸膛。
林可乐眨了眨眼,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江励那张不苟言笑,却属实好看的脸映入眼帘。
那一刻,林可乐看见一束仿佛来自天堂的光,从江励的头顶撒下。
他的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跃着,跳跃着,跳进了新的世界。
说得直白点——他弯了,弯得服服帖帖。

第11章 这是有鬼!(17)
清楚自己对江励的心思有变,林可乐经过一夜的心理斗争,最终选择贯彻林小姐“人活一世,及时行乐”的理念,欣然接受了这份感情。
但毕竟当年拿着《中学生纪律条例》,苦口婆心规劝江励不要早恋的人是他。
为了维系《条例》的权威,也为了让他不被打脸。
他决定……为爱闭嘴,坐等江励先表白。
反正,江励喜欢他,他喜欢江励。
他俩的情况搁在小说里,妥妥竹马配竹马,天造地设。只差时机成熟,就可以修成正果。
总之,设想是完美的,计划进行得也很完美。
只不过最近,林可乐发现了点异常情况——江励好像在躲他。
Hela
二月下旬,北方的天冷得“出类拔萃”。
下过一场雪后,屋外白成一片。
卧室里,林可乐翘着腿趴在床上,脸蛋被空调暖风吹得白里透红。他左手举着甜筒冰淇淋,右手按在翻开的漫画书上,嘴里时不时蹦出两声笑,姿态悠闲。
而在他旁边,本该同样悠闲的江励却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写着署名为“林可乐”的高三寒假实践报告。
手臂撑得有些酸,林可乐翻身换姿势,却忘了手上的冰淇淋。只听“吧嗒”一声,融化的雪糕掉到被子上。
他屏住呼吸,撩起眼皮往江励那边看。
一秒、两秒、三秒……见人没察觉,他松了口气,吃掉手里剩下的空蛋筒,丢开漫画书溜下床。
抱着拆下来的脏被套,他蹑脚经过江励身后,一直没反应的人说话了。
“第23次。”
林可乐停脚。
桌前的江励直起腰,声音肃冷,“第23次告诉你,不要在我床上吃东西。”
林可乐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就是不改,有本事你打我。”
江励回头,皱眉:“什么?”
林可乐立马咧开嘴笑,“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他鞠了一躬,火速逃出房间,叫楼下的阿姨帮忙换被子。
被子换完,林可乐躺回原位,在软绵绵的被窝里打了个滚,仰起头叫江励。
江励应声看向他。
林可乐问:“写完没?”
江励没有回答,继续埋头写报告。
这些年通过定期治疗,他的病其实已经好了一些。偶尔反应一段时间,也能听懂几句常用的简单句子。
林可乐没有催他,等他又写了一会儿,果真听到他回答。
“快了。”
江励说快了,那就一定快了。
林可乐把心放进了肚子,蹬掉脚上棉拖,毛虫一样拱进被子,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沙沙作响的书写音回荡在房间,成了天然的催眠曲。就在林可乐即将一脚踏入梦乡时,一阵风掠过,他身上一轻,被子被人掀了。
他睁开眼,江励立在床边,手里捏着被子一角,面无表情,“今晚你不能在我房间睡。”
林可乐鲤鱼打挺坐起来,“为什么?”
“……你在,我睡不着。”
“嘿——”林可乐觉得奇了怪了。
以前但凡遇见林小姐和江女士不在家,他和江励没少凑合着一起睡,那时都没见江励多一句嘴。
最近不知怎么的,自打过完春节,江励就多了这毛病。
说死说活不愿意和他一起睡,甚至连卧室都不愿意让他进。
林可乐凭借自己阅尽全套《福尔摩斯探案集》的经验,觉得这事有鬼,肯定有鬼!

他左找右找,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打字。
【什么毛病?怎么我在你就睡不着?以前睡的不挺好的吗?】
江励表情不变,“现在不一样。你去隔壁房间吧。”
林可乐眉心一拢,断定这事有猫腻。
【你有事瞒我?】
江励抿紧了嘴唇低下头,心虚归心虚,却也诚实:“有。但不能告诉你。”
林可乐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喂!你几个意思?”
嚷到一半,他冷静下来打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跟我还有秘密?】
【我不管,不告诉我,我今晚就睡你这儿不走了。】
手机丢给江励,林可乐躺回床上,四脚朝天摆出一个“大”字,双手牢牢抓住床垫,眼睛圆鼓鼓瞪着,志在必得。
默不作声看完文字,江励将手机放到书桌上。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叹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睡吧,我去隔壁。”
话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
林可乐目瞪口呆,“你回来!”
江励为了躲他,居然要躲去客卧?
这跟电视剧里因为感情不合,分居闹离婚的夫妻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和江励还不是,但……性质差不多。
走到门口的江励刹停脚,他回头,扫了一眼气鼓鼓的林可乐,当真走了回去。
他站在床头,手伸向林可乐,随后,毫不犹豫地拽走了他脑袋下的鲸鱼枕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门一开一关,床上的林可乐呆若木鸡。
等他回过神,他沉默了。
看着空荡荡的床头,又看了看门口,他沉思半天,眼中骤然燃起一道睿智的光芒。
他明白了。
江励这种情况不是心里有鬼,而是外面有人!
意识到危机来临,林可乐当机立断,半夜十二点翻越阳台,溜进了江励的房间。
因此,当听到动静的江励一睁眼,就看见了蹲在床边,脸上打着光,如同索命野鬼的林可乐。
两人四目相对,江励瞳色浅淡的双眼半饧着,无语沉默。
林可乐关掉手机电筒,翻出早已打好的问题,一个一个举给他看。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很特别的人?】
江励扫一眼屏幕,没有质问他大半夜为什么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反而认真回答:“没有。”
第二个问题。
【在你所有的朋友中排序,我排第几?】
江励完全睁开了睡眼,“一。”
林可乐暗爽,快速滑到第三个问题。
【你觉得自己是长情的人吗?】
这一次,江励并没有像回答前两个问题那样迅速给出答案。
他从床上坐起来,推开林可乐的手机,直视他的眼睛,“你其实是想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心思被戳破,林可乐老脸通红。
江励谈定到:“我没有喜欢的人。”
“还有。不和你一起睡,是因为会热。”
林可乐心下狐疑。
现在大冬天的怎么会热?难道是暖气温度调太高了?
重点不是热不热。
刚才江励回答说没有喜欢的人?
那被他表白过的自己算什么?
林可乐抓起手机,火急火燎地问:【你确定没有喜欢的人?】
江励确定,“是。没有。”
林可乐摇头,【要不你仔细想想,好好回忆回忆,你其实应该有喜欢的人。】
他眼睛忽闪忽闪的,手指戳着自己的胸口,提醒得不能再明显。
可江励依旧坚持答案,“我没有喜欢的人。”
林可乐不信。
谎言,绝对的谎言!
明明两年前才跟他表过白,现在居然说没有喜欢的人?
但林可乐瞟一眼面不改色,神态自若的江励,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垮了。
仔细想想,好像自从两年前那次表白后,江励确实没再说过喜欢他。
越往细里想,林可乐越是心惊肉跳,他刚想多问几句,江励快他一步打断了话题。
“明天开学,该睡了。”江励拉起被子躺下,又说道:“你想在这里睡,可以,但是最后一次。”
给点甜头就忘事的林可乐一听,哪儿还顾得上墨迹,直接一个箭步跨上床,钻进被子里乐呵呵地躺好。
仗着江励听不懂,他一边七扭八歪地调整姿势,一边碎嘴:“什么最后一次,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别那么见外嘛。”
在他旁边的江励一声不吭,安静得出奇。
夜渐深,等到林可乐睡着,屋里只剩下他平缓的呼吸声,一直没有动静的江励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映有月光的天花板,半晌过后张开嘴,吐出了那股压制在胸口多时的热气。随后,他拿开林可乐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掀开被子下床,去了隔壁卧室。
隔天早上七点的闹钟,林可乐被闹醒。
他洗漱完下楼,就撞见了坐在餐厅盯着早饭发呆的江励。
林可乐走过去叫人,江励抬头,脸上一对又厚又重的黑眼圈暴露无遗。
林可乐惊了一跳,“怎么回事!”
他拽开椅子坐到江励旁边,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眼神质问。
江励别开脸,反将酸奶推给他,“太热了,没睡好。”
林可乐想不通,昨晚他也睡在房间,温度明明刚好,哪里热了?
他审视的目光在江励脸上来回游动,结合昨晚对方种种古怪的举动,一个新的猜测产生。
睿智的光芒重现眼底,林可乐掏出手机。
【江励,你是不是虚啊?】

江励视线凝滞在手机上,陷入沉思。
见状,林可乐按住他的肩拍了两下,自言自语:“等干妈回来,我们带你去医院。年轻人,积极治疗,一定会好的。”
结束沉思的江励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椅子,“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有反应很正常。”
他面无表情,却眼神坚定:“而且看起来,不虚。”
讳疾忌医。
林可乐当他在狡辩,懒得和他掰扯。他拿起酸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暗暗计划一定要找个时间,把人带去医院治一治。
毕竟十几岁的年轻小伙,老这么虚下去也不是办法。
早饭吃完,林可乐和江励坐车去学校。
昨晚的雪还没化,路上司机开得慢,等他们到了校门口时,距离上课只剩10分钟。
林可乐看了眼表,没当回事,慢腾腾下了车,叫上江励走向教学楼。
高考在即,高三所在的明德楼外墙挂满了大红横幅,标语一句比一句鸡血。
林可乐吐槽了一路,等踏进教学楼的门,就听到有人叫他。
“林可乐!”
林可乐回头,一道胖影闪到他跟前,搂住他的肩一顿叙旧。
“这一个多月你跑哪儿去了?消息也不回。”说话的男生叫安丘,两百来斤,是林可乐的前桌兼哥们儿。
林可乐熟络地抬起手和人勾肩搭背,“能干嘛去?不跟你说了嘛,闭关,参加竞赛。”
“结果咋样?进前三没?能保送吗?”
林可乐比划出四根指头,“惜败,止步第四。”
“那是挺可惜。”安丘叹气。
预备铃响,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走。回教室。”安丘吆喝林可乐上楼,一抬头,这才瞧见站在楼梯口注视着他们的江励。
无端的一股冷气直冲脑门,安丘愣笑着问好:“江神仙,您早。”
江励没理他,眼风状若无意地扫过他和林可乐勾搭在一起的手,转身上楼。
安丘晃一晃林可乐,“神仙今天心情不好?”
林可乐没看出来,“不能吧。可能是体虚,昨晚没睡好,显得脸色差。”
“是吗?”
“啧,我哪儿能确定?快点走吧,该迟到了。”
上楼,三人前后脚进教室,晚到两步的林可乐坐进位置,听到同桌的江励问他。
“刚才聊了什么?”
“没什么。”林可乐卸掉书包,用手机将大概的聊天内容打出来,交给他。
江励看完,问他:“不能保送,那决定好考哪所学校了吗?”
林可乐反问:“你呢?”
江励噤声,默了半息后答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一刹那,林可乐热泪盈眶。
脑海里回荡着“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的BGM,他顶着个大红脸,笑得合不拢嘴。
瞧瞧,瞧瞧,江励这还不叫喜欢他?
这简直是对他爱得死去活来,难分难舍啊!
就凭这份真情,他林可乐就是把一颗脑子分成二十四份用,也要考上最好的大学,不辜负江励对他的不离不弃!
鸡血打满,林可乐雄心勃勃拿起笔,翻开练习册,一个字没往上写,就听大喘气的江励把后半截话补了出来。
“你能去的学校,我都没问题。我能去的,你不一定考得上。”
林可乐手上一用力,笔尖在纸上戳了个洞,缠缠绵绵的BGM一秒变成了“爱恨就在一瞬间”。
什么难分难舍?不离不弃?
他丢开笔,拉下脸,怨念比鬼重。
本来就气不顺,偏偏连笔都跟他作对,借着惯性咕噜噜噜滚到了江励手边。
江励头不动,只拿余光瞥了一眼,随后抬起小臂放行,任由笔“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目睹全过程的林可乐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他手指掐住人中,“你你你”了半天,骂了句:“人虚火气大,得治!”

第14章 表白(17)
正式铃声响,林可乐捡完笔从桌底下钻出来,刚好看见班主任王美娟进了前门。
他摆正坐姿,胳膊肘重重拐了一下江励。
江励慢吞吞往讲台看了一眼,点开手机里的“语音速录”软件,将手机立在桌前的凹槽里。
“同学们,收假愉快。”王美娟新剪的短发显得人很是精炼,她笑着给大家拜了个晚年,又寒暄了两句,进入正题。
“再过一百来天就考试了,今年我们班确定参加高考的同学举一下手。”
总共20人的班,鸦雀无声。
林可乐看了一圈,最终在一片寂静中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想当年为了能罩住江励,他千辛万苦考进作为省重点的青藤中学,进了升学率最高的A1班。
结果谁想得到,这个重点班中的尖子班,里面的人都是变态。连他在内20名学生,其中19位都获得了保送资格。
只有他林可乐,进班之后就稳居班级倒数第一。
年年参加竞赛,年年进不去前三。
努力三年,归来仍是苦逼待考生。
林可乐心里苦,更苦的是王美娟看到他举手后,那张表情凝滞的脸。
“可以把手放下了。”
秉承着教师应有的职业素养,王美娟还是安慰道:“林可乐同学不用太担心,虽然你没有像其它同学一样被保送,但你能体验到他们无法体验的经历,想想也是很美好的。”
全班哄笑,林可乐沉默。
前排的安丘转过来,笑得特欠,“感谢林可乐同学,为我们感受美好。”
林可乐给他一拳,“滚。能保送了不起?哥们儿我参加考试,照样能去你们的学校。”
安丘认怂,嘴上连连附和,重新背过身去。
讲台上的王美娟还在说什么,林可乐没心思再听,他丧眉耷脸看向旁边。江励目视手机,正盯着语录软件上成篇成篇的文字,看得费劲。
刚才教室里杂音重,说话的人多,软件灵敏度不够,录进去的好几句话不是顺序不对,就是内容错了位,压根没法理解。
林可乐见他看得实在费劲,于心不忍,扯了张草稿纸唰唰写到:【老班问谁要参加高考。我举了手。安丘他笑我。就这些事。】
纸条推过去,江励看完说道:“我陪你参加。”
林可乐受宠若惊,“用得着吗?”
江励确实用不着。
毕竟论起这个班最变态的就属他。
凭借上帝给他开的那扇窗,人高一就拿到了省重点高校名单里,所有学校的本硕博保送资格。
可他来一个拒一个,没别的原因,就是不想跳级。
高校的负责人一听是这理由,纷纷大手一挥表示:他们能等。
于是,江励就成了手握录取通知书数量最多,却依旧勤勤恳恳读完高中三年的“奇葩”。
小时候连游戏规则都听不懂的人,转眼成了全校公认的“江大学神”,这差距大的,林可乐很是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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