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团宠太难当了—— by腓腓与鱼

作者:腓腓与鱼  录入:05-05

江侑安还是望着万韵和。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这事是你哥不对,你也有错,这都是错误的,不应该的。”万韵和闭了闭眼,残忍地开口,“过了今晚,这件事就此过去,你们赶紧断了。”
万韵和知道江侑安的性格。
江侑安从小就听话又乖巧,一开始还是尚未完全融入他们家的不安和畏缩,长大之后又学会了察言观色,总是能清楚地窥探出周围人的边界,调皮地试探,但是从来不会跨过去,一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就会立刻服软,撒着娇地求她原谅,不顶嘴不反驳,轻而易举地就让万韵和忘记了生气。
所以直到现在,万韵和都没有真正对江侑安生气过。
原本万韵和以为自己表现的很明显了,也已经自顾自地认为江侑安不会在说些什么,会放弃反抗,听她的话,好好睡一觉,明天回学校,忘记这件事,忘记这段感情,然后一切就回归原点,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
江侑安有些茫然地看着万韵和,问:“为什么是错误的?”
万韵和垂眸看江侑安,眉眼依旧是温柔的,但是说出的话却冷若寒冰,“因为你们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江侑安觉得实在荒谬。
这一整句话的每一个字都非常荒谬。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万韵和会把这段感情归于错误和不应该。
他为什么是错的?
他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
“没有什么不应该的。”江侑安垂眼,执着地摇头反驳,“......我
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万韵和沉默了,脱力似的把手垂下,半响后才轻声道:“但是我对你们视如己出。”
江侑安感觉心脏被硬生生地挖掉了一块,他拼命地想要填上那块空隙,但又总是赶不上它残缺的速度。
“醒醒,去睡觉吧。”万韵和道,“明天妈妈喊你起床。”
万韵和说完之后就关门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江侑安也没有看见江其深,还没等他想办法找到江其深的身影,万韵和就强硬地拉着他上了车,亲自开车把他送回了学校。
万韵和不再让江侑安见江其深,几乎到了一种无所不用其极的状态,逼着江侑安换了手机号,让江侑安当着她的面删掉江其深的联系方式,不管是电话还是微信,网络还是现实,江侑安的一切行程和交际都要和万韵和报告,事无巨细,一五一十,万韵和任何一点都不想错过。
江侑安只觉得累。
他见不到江其深,但是万韵和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在无形地提醒着他和江其深之间的牵连。
他在冷静的时候也有去回想过那天。
就像是江昀说的那样,他不懂事,他也确实不懂事,他一直都只看到了当下的快乐,但是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之间存在的各种隐患。
他开始学着迎合万韵和,想让自己懂事听话,让万韵和放心,相反设法地想要让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宁愿暂时见不到江其深,也不想就这么结束一切,彻底对江其深死心。
万韵和经常来Y市找他,总是劝他认错,让他放弃,重新开始,但是每次都只能得到江侑安沉默的回答,最终也只得无奈地离开,接下来几天的行为则更加的变本加厉。
江侑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和江其深被铁链拴在一起,每一步都被人牵着走,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也没有选择的能力,只能按部就班地往前走,生怕自己走错一步,就让江其深也引火自焚。
他盲目又愚蠢地认为只要自己足够听话,就总是能等到一点喘息的机会,能等到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和江其深的未来。
江侑安学会了等待,等待着每一天时光的消磨,等着这学期的课程结束,他就能以正当理由回家,能以正当理由见到江其深。
日子总是枯燥又漫长。
他没有听到一丝和江其深有关的消息,仿佛江其深这个人就从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在完成了最后一门的考试,江侑安几乎都没想过回寝室,直接捡起自己的书包,就直接空着手去了车站,坐上了回家的车。
在江侑安到家的时候,冬日的太阳已经开始降落。
柔情淡粉的晚霞从远处蔓延,穿过院子中间的树,越过角落的秋千架,从窗户里洒进了室内。
江侑安背着包往前走,推开院子门,径直踏进院子,一步一步走过院子的石阶,越靠近大门脚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飞奔,几步就走到了门口。?
在开门前,江侑安下意识地把自己跑的凌乱的头发理顺,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书包和衣服,才伸手去开门。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光线逐渐暗淡,晚霞逐渐消退,在遥远的边际挣扎。
江侑安渴望在家里看见江其深的身影,他靠着想象挨过了联系不到江其深的一个多月,所有的等待和念想都是为了现在能有机会见到他。
门被推开,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和江侑安想象的不同。
室内空荡荡的。
江侑安愣了一下,又下意识地看了楼上,迈进房子后将自己背上的书包随便抛下,就跑上了楼,径直奔向江其深的房间。
江其深的房间依旧空荡寂静,毫无人气。
江侑安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又一间一间地寻找江其深的身影,把整栋房子的每一处都找了一遍,最后才彻底放弃,茫然地站在客厅的中央。
时间还早。
江侑安又看了眼时间,不再犹豫,又临时打了辆车,径直驶去江其深的公寓。
江其深的公寓也没人。
夕阳缓缓降沉。
江侑安席地而坐,盯着空气中的小粉尘在余晖中浮沉。
他突然开始茫然了起来,感觉自己做的一切等待和努力都像是无用功,像是丢进了黑洞一样,在坠进去的一瞬间就已经有了结果。
他早该预料的,万韵和做的这么决绝,不可能会忽略掉这个缺口,肯定早早地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想尽了一切办法去隔绝了他们见面的可能。
还有江昀。
江昀肯定也不会什么也不做。
江侑安的头脑一片混沌,好像只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许已经彻底联系不到江其深了,他也许已经彻底失去江其深了。
江侑安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天色昏沉,没有关拢的大门才像是被人推开了。
一阵沉闷刺耳的开门声响起,而后便是一段轻缓的脚步声。
万韵和有些不忍心地看向呆坐在地板上的江侑安,迟疑了两秒后还是伸手摸了摸江侑安的头,又顺着抚了抚江侑安皱起的眉心,道:“醒醒,走吧,别坐在这儿了。”
只这么一刹那,江侑安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万韵和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轻而易举地就刮破了江侑安的泪腺,让他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哭的狼狈又无措。
万韵和几乎也要忍不住了,眼眶瞬间红了,看向江侑安的眼神充满着心疼和忐忑,手指不住地在江侑安脸上擦拭,但怎么也无法阻挡住江侑安的眼泪坠在地上。
江侑安实在太难受,太痛苦了,他艰难地在心里筑上了一层铜墙铁壁,让他不要那么去在意江其深,让他不要去想江其深,但是只是那么一下,那些被他压在心底的野兽就像被释放出来了,横冲直撞,把他的理智的撞得人仰马翻。
“哥呢?”江侑安吸了吸鼻子,拼命着压着哭腔,错身躲开了万韵和摸他脸颊的动作,肩膀依旧随着他抽泣的动作小幅度的轻颤。
万韵和的手僵硬在空气中,过了好半响才把手收回,有些犹疑又无措地攥了攥后才又抬眼看向江侑安,说了实话,“他出国了。”
江侑安回头看万韵和。
万韵和有些不忍心地别开了江侑安的目光,继续道:“醒醒,其深出国了,他不会回来了,你别等他了。”

选择是江其深做的。
江昀一向冷静,甚至到了冷酷的地步,虽然心有不舍,但是依旧想要斩断这段不该有的感情。
分开是最好的办法。
距离和时间是最好的武器,再坚硬顽固的感情在长时间的分离之下也会被消磨殆尽,他们也终究会越走越远,然后过上自己的新生活。
只是谁是离开的那个,江昀却依旧在犹豫。
不管是谁离开,江昀都心存不舍,但是......
总该走一个。
江其深主动提出了离开。
江昀也心知自己只要提了,江其深一定会成为那个主动选择的人。
江其深的离开也很仓促,没有任何的过度,就这么匆匆地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就只带上了江侑安的那幅画。
“醒醒,你年纪还小,包括其深,你们的年纪还是太轻了,把爱情看的太简单。”万韵和轻柔地抚着江侑安的脊背,轻声道,“你分不清这到底是爱情还是依赖,你从小就和其深一起长大,对他存在占有欲是正常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是爱情。”
江侑安没说话,他连反驳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只是呆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空了一个洞,偷走了他所有的灵魂和情绪。
万韵和噤了声,目光停在了江侑安打湿的睫毛和眼角残存的眼泪上。
万韵和有些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侑安才喊了万韵和一句,又过了几秒,江侑安才有些精疲力尽道,“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万韵和的目光倏地撞上了江侑安看过来的视线。
江侑安的眼眶还红着,像是受尽了磨难和委屈,神色看上起倦怠又茫然,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落寞和凄婉。
万韵和没再说话,拉着江侑安站了起来,手指顽固又坚决地扣在江侑安的手腕上,陪着江侑安回家。
江侑安一直在经历着告别。
江其深小时候的那句道理倒像是成了某种诅咒,一遍又一遍地应证,他总是在经历着分别,分离,一次又一次地和人告别。
在刚出生完全没有意识的时候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分离,后来离开那家他住了七年的孤儿院,之后便是和家乡,和朋友,和蔺繁,和江其深。
分别好像就这样和他如影相随一样,纠缠折磨着他,哪怕他无比的厌恶反感,但是却又总是无法如他的意,一样的剧情总是在不断的上演。
也许所有
的牵扯和念想都会像江昀和万韵和所说的那样,随着时间悄无声息地淡去,然后无声无息地就彻底没了痕迹。
江侑安像是变了一个人,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变得过分沉默寡言,这一切都有些太快了,江昀和万韵和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探究江侑安变成了谁,江侑安就又恢复了原样,依旧每天带着笑,偶尔还会开一些稚嫩幼稚的玩笑,依旧像以前那样耍着赖不愿意起床,仿佛完全没有因为江其深的离开对江昀和万韵和产生隔阂。
江侑安总是想向江昀和万韵和证明着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因为成长,时间才有意义;因为改变,时间才不再只是负担。
在假期结束之后,江侑安也没有留恋,毫不犹豫地就收拾行李回了学校。
他的生活像是毫无改变,但是又仿佛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变了很多。
他依旧热爱画画,总是喜欢把自己锁在画室,把画板放在窗户下,在画板前一坐就是一下午。上课也依旧积极,在付若宁损他的时候还能笑眯眯地怼回去,然后顶着付若宁谴责的眼神一溜烟地跑走。
江侑安似乎没那么自闭了,也不再天天宅在家里,偶尔还会心血来潮地去参加几个活动。
在参加了一个全国性的比赛后,江侑安给自己放了个假,难得地回了趟家,陪了江昀和万韵和几天后,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了方塘和段京辞。
“走呗,咱们野营去。”江侑安美滋滋地提了个建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方塘和段京辞,似乎在征求两人的同意。
段京辞倒是没有意见,他本身就不是喜欢闲着的人,能上山活动活动也挺好的。
倒是方塘有些顾虑。
“哎呀,没事啦。”段京辞瞥了方塘一眼,撞了撞方塘的肩膀,怂恿道,“胆子这么小?人江侑安都不怕。”
江侑安:“......你好好说话。”
段京辞笑嘻了,拉着方塘就上了贼船。
江侑安知道路,但是不会开车,于是把方向盘交给了段京辞,自己坐在副驾驶座给人看地图,时不时还扭头看眼窗外,靠自己不多的记忆帮忙指个路。
营地还是江其深之前带江侑安来的那块,风景优美,依山面湖,清新的风扑在脸上,只感觉心旷神怡,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方塘原本紧张不安的心瞬间清净了下来,甚至最先一步下了车,面冲着湖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段京辞似乎也挺有兴趣的,手还搭在方向盘上,脑袋就已经快从窗户探出去看了。
江侑安倒是见怪不怪,下车后静静地看向那片湖。
并没有多新鲜,但是总觉得怀念。
“好了,别看了。”江侑安愣神了几秒后就恢复了正常,招呼那两个在湖边疯跑的人回来扎帐篷。
没有江其深在,江侑安才感觉原来搭帐篷这么难,他们几个忙活了半天才把帐篷搭好,本还想着待会儿就去捡柴火的,这会儿就已经累得彻底不想动弹了。
“江侑安,可以啊你,怎么找到这儿地方的?”段京辞也不嫌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仰着脑袋冲江侑安道。
方塘看了眼段京辞,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又小心地抬眼看江侑安。
江侑安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道:“以前我......”
江侑安说到这儿的时候卡顿了一下,而后才继续面不改色道,“以前有人带我来过,觉得挺有意思的。”
段京辞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多问,又些悻悻地闭上了嘴,回头看了方塘一眼,求救似的努了努嘴。
方塘瞪了段京辞一眼,打圆场道:“行了,休息够了吧,咱们捡柴去吧。”
江侑安也记不太清路了,就由着段京辞随便捡了条路走,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出神。
方塘留了个心眼,一边走一边默默记路,担心要是迷路了就完蛋了。
三人走了条小路,捡了一路的柴,又嬉笑打闹地返回,在走回去的时候又要经过一段比较陡峭的路,江侑安走了个神,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前面突起的一小块树根,被绊的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段京辞见此,下意识地把手里的柴丢下,伸手扶住了江侑安,见江侑安站稳了,才皱着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路也不看?”
江侑安惊魂未定,还没等缓过来就听见了段京辞责怪的话。
江侑安突然有些恍惚,怔怔地抬眼看段京辞。
段京辞皱着眉,盯着那根树根看了半响,抬脚踹了一下,又侧目瞥了江侑安一眼,见江侑安看他,疑惑道:“怎么了?”
江侑安骤然回神,飞快地摇了下头,收回目光后小声道:“没事。”
段京辞有些古怪地瞅了江侑安几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纠结了几秒后还是没再问,弯腰把柴火抱起来,继续往营地的方向走。
段京辞和方塘两人都兴致勃勃,像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体验似的,对什么都充满着兴趣和热情。
江侑安的情绪倒是淡了不少,偶尔和两人搭上几句话,大多数时间都用来看着湖面发呆。
方塘似乎是看出了江侑安情绪的低落,笑闹声也弱了下来,伸手推了推段京辞,示意段京辞看。
段京辞挠了挠头,绞尽脑汁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几步就窜到了江侑安身边,道:“别愣在这儿啊?走,咱们下去游两圈?”
江侑安回头看段京辞,段京辞兴致盎然地看着湖,似乎已经做好的准备,只待江侑安应声,就能一个猛子扎进去。
江侑安默了两秒,还是不想扫了段京辞的兴,开口应了声好。
方塘没下来。
不会游泳倒是一回事,他也想着为了保险起见,留一个在岸上注意,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及时提醒。
江侑安和段京辞在湖里玩了一会儿,段京辞见方塘蹲到了湖边,立刻欠登儿地凑过去,笑嘻嘻地用水泼方塘。
江侑安没动,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闹的两人,又仰头看了眼太阳,突然下潜,把自己扎进了湖里,越潜越深,几乎能看到幽暗的湖底。
湖面下是触不到的底,越深越凉,明明正值盛夏,江侑安却只觉得冰冷刺骨,水压似乎也越来越强,不断地挤压着他的身体,让他觉得呼吸愈发困难,他想像上次那样努力睁开眼看向湖面,却总是睁不开眼,只觉得那抹晃动又模糊的光影逐渐消失了。
上次来这里的经历像是潮水一般一股脑地涌进了江侑安的脑袋里。
“哥,你是不是忘记我会游泳了?”
“关心则乱。”
他其实听清了。
江侑安的眼睛蓦地有些发酸,周身的压力似乎都汇聚在了眼周,让他不受控地流下了眼泪,让他不受控地奢望着江其深能再次出现在这里,然后伸手把他拉出湖面。
但是他也清楚地明白,这只是奢望而已。
在段京辞惊慌失措地想潜下来把江侑安拉上去的时候,江侑安就已经自己冲出了湖面,伸手捋了一把自己沾在额头上的刘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段京辞臭着脸游过去,伸手拍了拍江侑安的脑袋,抱怨道:“江侑安,你玩这么大的吗?妈的,吓死我了。”
江侑安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把沾在自己脸上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拨开。
段京辞突然不说话了,盯着江侑安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迟疑道:“江侑安,你是不是哭了?”
江侑安胡乱地摇了一下头,压住了声线的颤抖,低声否认,“没有。”
段京辞没说话,目光在江侑安脸上游移了半天,犹豫了下后还是伸手搂了搂江侑安的肩膀。
江侑安的心口微微一滞,眼眶没忍住又是一酸,感觉所有的委屈和积攒了许久的想念都在这一刹那爆发了。
“......哥,我想你了。”
夜幕微垂,晚风悠长,湖面缓缓出现许多零散的光亮,篝
火渐熄,逐渐变成几点朦胧闪烁的光点,但是却不会有人加柴了。

第86章
在江侑安这个年纪,同龄人都已经谈了好几段恋爱了,甚至于段京辞都已经在筹备订婚了。
这点江侑安和方塘都完全没有想到。
段京辞从青少年起就浪荡又花心,谈了一段又一段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段京辞会是最先走向婚姻的人。
段京辞倒也变了很多,上大学之后安分了不少,碰上了一个好姑娘,也彻底收了心,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姑娘上,一副非卿不娶的模样,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动了人家,顺利地成为了情侣。
再之后,走向结婚的路也一点不意外了。
万韵和见江侑安以前的同班同学的已经准备结婚了,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总归还是有些着急和不安。
急的是江侑安一直没个信儿,虽然人是长大成熟了不少,但是却始终没有想过谈恋爱,别说谈恋爱了,万韵和甚至没在江侑安身边看到过陌生一点的面孔,好像江侑安的圈子就这么局限在那一小点。
不安的是......
万韵和始终觉得江侑安还是没有放下江其深。
万韵和没有和江侑安说,但是还是没忍住,抽空和江昀说了一嘴,提了一下自己的顾虑和猜想。
江昀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垂着眼睛,一时间也看不出再想些什么。
万韵和实在是头疼,也停下了筷子,纠结了半天后还是开了口:“都已经这么久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江昀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万韵和一眼,道:“那你的意思是?”
万韵和叹了口气,道:“让他回来吧,不说醒醒......我也很想他。”
这五年里,江侑安回家的次数似乎也少了很多,他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是待在学校就是泡在画室,现在又在付若宁的帮助下开始筹办起了自己的画展。
江侑安长大了,变得愈发灿烂又优秀,但是在那张光芒万丈的皮囊之下,总是空空的,像是自始至终都少了一块。
在江侑安上次回家的时候,万韵和找江侑安聊了聊天,不知不觉地莫名地拐到了江其深身上。
虽然没说,但是两人似乎都默契地不提这个名字,只是找着各种各样的代称去代替,万韵和害怕,总是觉得这是块被挖的很深的伤疤,上面被时间覆上了一层保护膜,她总是得小心翼翼地躲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揭开了这道伤疤。
江侑安像是知道万韵和的顾虑,也听话地不说,在万韵和不小心提到的时候装作没有听见,自然地转移话题,飞快又迅速,害怕慢上那么一秒就让自己露了怯。
万韵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总是在那么几个间隙怀疑起了自己当初的决定。
万韵和心里微酸,伸手摸了摸江侑安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江侑安,“醒醒,妈妈是不是做错了?”
江侑安抿了下唇,感觉酸楚在缓慢又微弱在心口蔓延,然后肆无忌惮地在周身游走,愈发强烈而无法忽视。
江侑安没有办法回答万韵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得伸手环抱住万韵和,拍了拍她的背后道:“妈,我得走了。”
画展的进程非常顺利,几乎都不怎么需要江侑安操心,所有的东西都被付若宁和万成宗揽了过去,江侑安只用时不时地去展厅看两眼,熟悉一下流程和环境,就又被付若宁嫌弃地赶走,交代着注意好身体,别在关键时刻感冒了。
江侑安也有些无奈地点头,听了小老太太的话,老老实实地把空调温度从一开头调到了二开头。
在画展前一天,宅了许久的江侑安终于决定出门转转。
正值盛夏,天气燥热,阳光正烈,空气似乎都被阳光照射炙烤的扭曲,形成一个又一个朦胧的光圈,让周边的景色都变得模糊朦胧。
江侑安沿着路边的商户走,尽力地把自己塞进阴凉处,一边走一边止不住地后悔。
实在想不通,他闲着没事干嘛要在这种天气出门。
江侑安溜达了两圈,去商场吹了会儿空调,顺便又采买了一些日用品,拎着购物袋就准备回家。
在穿过小广场的时候,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乌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出现,再不断蔓延覆盖,不一会儿整块蔚蓝的天空就被乌云蒙上了。
盛夏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
一场大雨猝不及防地降落。
江侑安停下了脚步,又往后退了半步,直到自己的背贴在了墙壁上才停了下来,回头望向屋檐外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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