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 by瑜飒飒

作者:瑜飒飒  录入:05-10

秦冬阳忍不住就紧张起来,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也像强求,生怕林巍又会变脸发作,身上肌肉无法控制地绷着。
林巍却只笑了一笑,“我喜欢吃做的,你行吗?”
秦冬阳先时未懂,随即就把脸颊涨红了。
林巍不屑道,“这就退缩!一击即溃!”
“不是退缩……”秦冬阳小声说,“是得有张有弛……”
林巍哈哈笑了起来,而后继续给他抚背,“好了!人不舒服得多休息,睡吧!”
秦冬阳缓缓松弛下来,又往他的身上靠了靠,非常满足地说,“我就这样就行。林哥,我能抱着你就行。”
林巍似乎没有听见。
所以也没给他回应。
可过一阵秦冬阳真睡着了,林巍还在暗夜里面睁着眼睛。
听到怀中人那平稳而有规律的呼吸,林巍缓缓停下安抚他的动作,轻轻抽回有些酸麻的臂,借着室内非常微弱的光线端详了秦冬阳那张安详平静的小脸儿一会儿,眼神特别复杂。
抱着我就行吗?
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秦冬阳你到底都渴望些什么呢?
男性躯体,强有力的床事,笑靥如花的温柔女子,体面合适的婚姻……你知道它们之间的差异和区别吗?
没有人能一应俱全,谁都得为一些目标放弃另外一些东西,太贪心了不行。
他想抽一颗烟,试探起身,眼见秦冬阳立刻无意识地凑紧了来,暗暗叹了口气,重新躺平整了。
哥就是哥。临睡之前他有一些生气地想:对小弟弟,可以惯着,同时也得收拾,太纵容了不行。要男人就不能娶老婆,想娶老婆,就得把那些觊觎哥的心思挥刀自宫。

常在峰从分局出来时林天野几乎要睡着了。
见他安安静静地趴在操作台上,常在峰又窝心又好笑,“还行。急归急,心大归心大。”
林天野不想搭理这种调侃,“都是什么东西?”
常在峰就把笑意收敛起来,“野哥你觉得自己有多了解林叔啊?”
林天野认真看他,“只能说是熟人,真谈不上了解。”
常在峰的表情有点儿复杂。
林天野看出他的犹豫,没再催促,“他从没了老婆之后就弄那么个小造纸厂。市场还没被大品牌完全垄断的年代,对日常消耗品要求不算太高的老百姓们还能把老林供成个小老板样,两千年后彻底不行,好在那时我也大了,不太花他钱了。可他最后那两年的保险费高达五万多块,够付小野的年租了,又不是啥有钱人,到底为什么呢?”
“可能是知道有人要对付他吧?”常在峰幽幽地说,“那个档案袋里是本无封相册,里面装的都是甄阳甄星他爸甄天水的照片,每张后面都标注了日期,从九零年到林叔过世,每年都有许多张,最少的是九九年和零零年左右。”
林天野怔然看他,“九九年和零零年?那时我和甄星关系正好着呢!”
“可林叔和甄天水显然不是两个同学家长那么简单,”常在峰往后靠了靠道,“他们之间肯定来往颇深。”
“那就找他问啊!”林天野迫不及待地说。
“问是肯定得问。”常在峰道,“明天我会向吴局提报告,请这位老甄同志回来配合调查,但是野哥,在没掌握到更实质性的证据之前,问到有用东西的几率非常小,这点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林天野吐了口气,又问,“那四个信封里都装了什么?”
常在峰又浅浅笑,“我可能真贴上了有钱人。痕检的哥们说极有可能是整版的八零版猴票和一些收藏价值极高的中外错币。野哥,这些东西你小时候就值钱了,林叔大概是想通过这种方法传承财富。”
林天野不由呆住。
“放心。”常在峰说,“我们五六个人在场,拆封以后逐个标记封存,再值钱也没人敢乱动。后面找到专家确认真实价值之后就会还给你的,我们只用拍照留档。”
林天野摇摇头,“我没有想这个,而是真是值钱东西的话,老林怎么淘弄到的?”
常在峰看着他说,“你没接到的那两笔二十万,哪儿去了?”
林天野诧然看他。
“好了!”常在峰温声说,“咱们别乱猜了。闷子还是留给警察破吧!这么晚了等着接我,咱不回家睡觉?”
林天野这才发动了车,默默开了一段才说,“衣柜幸亏给巍子了。”
常在峰点了点头,“这人品质还行,你要卖了旧物真完蛋了。”
“别总对他抱有成见,”林天野说,“我就是个会剪头的混子,巍子家世好,自己也体面,小时候会学习长大了会工作,从来都没嫌弃过你野哥这个朋友不上档次。他念高中念大学也没跟我断了联系,要不是这个法律人总是认认真真地提醒我,你野哥可能真就变成古惑仔了,不定在哪个监狱扫茅坑呢!老林去世他也是真在意,大老爷们说话过点儿火的你得理解,记仇不好。”
“他那不是过火!”常在峰哼,“是专往七寸上砸,怎么疼怎么下手。当时老于跟他关系还可以呢,没少劝,管用吗?幸亏是个律师,要掐生死大权就把我弄死了。那个冷飕飕阴测测的劲儿,能恨死人。野哥你可别说厉害律师都那样啊!沈浩澄我也见过,跟他不一样。”
林天野就笑了,“巍子成在那性子上,也亏性子上了。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妙处。沈浩澄是谦谦君子,巍子么,确实有点黑执事的味道,那又怎么?对我够意思就行了。”
“就是对你太够意思,”常在峰轻声哼,“我的心里才硌生呢!谁不知道他是个同性恋?还跟沈浩澄掰了。”
林天野眸光连闪几下,“常在峰你不是吧?吃瞎醋呢?”
常在峰咯咯乐,“现在看是吃瞎醋,之前能知道吗?我说你们哥们就哥们呗,也别太不分彼此了,多了柜子也惦记他,还得搭钱买个沙发,巴巴巴地送去,咱俩要没进展我不多想就见鬼了!”
林天野气得咧嘴,“你可真行。他不住我房子我能想着给他?不为了给你找地儿我折腾老林的遗物?五千多块钱的沙发值得你念叨念叨?不说猴票错币到底是不是值钱货,就冲他给咱们找着这么大的线索五千块钱够感谢吗?”
“不是那个秦冬阳找着的吗?”常在峰道。
“冬阳跟我的交情也是从巍子那边论的!”林天野道,“要不人家认识野哥是谁?常在峰你当中队长的人了,有点儿格局行不行?”
“不行!”常在峰说,“以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五千块钱这么大的数额说花就花?常队一个月挣几个钱?”
“信不信我蹬你?”林天野吓唬人道,“还是保佑老林那些东西别太值钱,男人有钱就坏。”
“你是不是傻啊野哥?”常在峰无奈地道,“我要是有暴富的可能都得睡不着觉!你还在这儿瞎说。真敢蹬我不活着了,到嘴的鸭子吃不着,找林叔哭诉去!”
“你少吃了?”林天野骂,“有脸哭诉!别用那种语气说巍子啊,同性恋怎么了?谁歧视谁?”
“我是歧视吗?”常在峰道,“三十岁了一个女朋友没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我那是介意他跟你太好了。”
林天野见他脸红脖子粗的,不由又笑,“这么理直气壮?要不要颁你个忠贞不二奖啊?”
“要!”常在峰想也不想地说。
林天野就叹了口气,“行吧,看在你一条道走到黑的份上,以前的事不计较了,以后少吃傻醋!”
“醋还分奸傻呢?”常在峰没皮没脸地道,“野哥还吃我妈的醋呢!”
“再胡说!”林天野腾出手来揍他。
“吃的好!”常在峰抓住他的手腕,笑嘻嘻地,“野哥不吃我还没有勇气。咱俩不先定了,明儿验出邮票和钱币都值钱,我还咋上?”
“我看你是咋都得上!”林天野使劲儿抽回手去,突然没好气了。
常在峰反倒更乐,捧着肚子笑半天,“这几天单位的人都用奇特眼神瞅我,以为常队腐败了呢!”
林天野暗自后悔把这家伙带回老房子来,他疯得狠,害得自己早上不爱起床,又心疼他上班路远,就闭着眼睛把车钥匙掏给他,结果这坏家伙立刻浮想联翩,又问他腰疼又问他腿疼的,然后就嘚瑟地把车据为己有,天天开到分局院里显摆,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林天野自己倒得打车。
什么叫做引狼入室?
下一步就得把自己扣上盖头转圈展示了吧?
老林真命苦啊!
望到老房子的窗户,常在峰叹口气说,“林叔这家就是留给我住的吧?”
林天野这次倒没呲他,“你要不来我真不太敢住,总像心里发虚似的。”
“年富力强就是不能单着。”常在峰又厚脸皮,“有我野哥就踏实了。”
林天野没再跟他斗嘴,停好车后往家里走,“你们下班没点儿上班正常,啥时候了还不抓紧睡觉?挺有力气嘚嘚。”
“睡觉睡觉!”常在峰乐颠颠地跟他上楼,“哥们有大床啦!”
床还是林天野没结婚时的一米五床,根本不大,确实是比折叠床要豪华多了。
老房子也被林天野拾掇得几明瓦亮,抬走了一个老衣柜,又丢了几件不合时宜的小家具,生活气息倒比林巍住的毛坯房强。
常在峰站在门口打量打量已经住了几天的屋,突然神神叨叨地道,“你扔的那几样里会不会也有林叔藏的东西?”
“给点儿颜色就开染房!”林天野道,“我爸是职业特工啊哪哪儿都藏东西?再说我也不是不检查,玻璃茶几,上下两块玻璃一眼望透,老林还能在铁脚里面塞钱不成?”
常在峰又笑起来,“那没准,主打一个出乎意料。”
“他得多无聊啊!”林天野叹,“还有那只密度板钉的电视柜,皮都快掉没了,塞钱都得哗哗地掉,不用检查就能看见。
“林叔的审美一脚高一脚低啊!”常在峰脱鞋脱外套,吐槽说,“那个柜子好看赖看是实木的,品质摆着,这些家居……嗯,不好评论。”
“他没什么心思过日子,柜子是我爷爷留的,破家具都是他结婚时对付的,当时没什么钱,弄这房子就山穷水尽了。后来我妈走了几乎没添置过,沙发和床都是我长起来管他要钱自己买的。他那时候都不回家,有女人也在厂里住,没有也在。”林天野说。
“野哥,”常在峰洗了洗手,“他的时间都用去跟踪人了,当然没有多少精力在意别的。”
林天野这才把那个档案袋里的照片和过往岁月里的林勇联系到一起,又怔住了。
“这里面到底有啥秘密,”常在峰轻轻揽住他说,“咱们肯定能挖出来。”

周日早上又睡了个大懒觉,两大男人容不下一张薄薄的被子,硬给踢到地上。
林巍先醒过来,但见秦冬阳紧紧窝在自己怀里,下意识地摸摸他的脑门。
“唔……”秦冬阳跟着醒了,反应过来林巍在做什么之后嗓子黏黏地说,“我注意了,应该不会再发烧了。
“注意什么?”林巍长长伸个懒腰,语气邪恶地道,“我婆说过人被东西吓着就会发烧,她还说那些东西专门吓唬胆小的人。”
秦冬阳闻言立刻瞟瞟门外头的木头柜子,有些不好意思,作势看时间说,“现在这个点儿挪东西应该不太影响邻居,咱俩把它顺到角落里吧!”
林巍没再笑他,起床把那柜子摆到合适地方,他力气大,挪东西时基本就没发出声响,完了告诉秦冬阳说,“把我衣服挂里。有柜子了还买什么?哪天让你野哥看见以为我嫌弃呢!它要真有灵性肯定知道打今儿起就得换主人了!”
秦冬阳看着这人说完就进浴室洗澡去了,心情奇特地挂衣服,忙得差不多时林巍也洗完了,出来问他,“想吃什么?”
秦冬阳想起昨天的吃饭经历,对于出去就餐起了戒备,“随便点吧!”
林巍捏着手机看他,“不饿?”
秦冬阳是已饿得接收不到肠胃反射出来的信号了,没有年轻男子可以靠碗热粥活着。
林巍却把手垂下了,“那就早锻炼吧!”
“啊”秦冬阳先是一愣,明白了时脸就红了。
“害什么臊?”林巍走到他的面前,“周末不好也强迫你加班,俩大男人精力充沛,除了工作就是锻炼。不是要亲密吗?就敬业点儿。”
“您不累吗?”秦冬阳缓缓地躲。
“才睡醒啊?”林巍则说。
“我的意思是,”秦冬阳走了好几步也没能够逃离他的势力范围,越发紧张起来,“不会耽误您的精力充沛么?”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林巍跟着他问,“不充沛了就休息么!”
秦冬阳见他眸色已经变了,夺路就走,“那我洗澡……”
林巍抄手捉住了他,“等下再洗。”
感谢野哥给这房子安了遮光极好的窗帘,只把卧室拉上也能昏昏暗暗。
秦冬阳趴在床垫上面胡思乱想,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吃饭。
哪有不吃饭就锻炼的道理呢?
可那不当人的又是自己经年妄想,得算所求成真。
秦冬阳忍不住就回头看看,同样没吃饭的林巍精力极好。
秦冬阳转回头来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虽然盼着林哥来和自己亲密,可是好像不单盼这一种。
后来他有一点儿难耐地喃,“我喜欢你。”
林巍仿似没有听见,仍旧专注自己的事。
秦冬阳就又表白一次,“林哥,我喜欢你。”
林巍终于缓下来了,“要说什么?”
秦冬阳扭过发红的眼看他,那眼似要哭般,“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林巍俯身搂他,口气却很戏谑,“林哥就没千帆过尽,也算除却巫山,不会再信床上的话,你少说点儿。”
秦冬阳飞速转身,一颗眼泪毫无征兆地飙在床垫上面,疼痛地问,“那我们算什么啊?”
“合伙人!”林巍想也不想地说,“深度合作,各取所需。”
秦冬阳想把自己给救出来,“什么……酬劳?”
“不谈爱和喜欢,”林巍动作有力,“同样享受欢愉。秦冬阳,林哥拿就付账,你很快就知道。”
“可我……要你喜欢……”秦冬阳想要挣脱他的控制。
林巍顺势换了姿势,大声宣布,“我把那个东西戒了。”
秦冬阳没法挣开,不由动手相搏,“为什么这样对我?”
林巍轻易就把他给制住,“不是你要的吗?啊?”
“我还要你的心!”秦冬阳扯着脖子狂吼。
“没有!”林巍阴凉凉地,“林哥没心,天生是个混账玩意儿。”
秦冬阳下了死力反抗,林巍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他已占了上风。
反正人总可以身心背离,就不值得欺骗。
秦冬阳终于绝望。
再没别的筹码能给。
林巍样样都胜,很满足地拍拍秦冬阳的后背,“别闹啊!林律只是不想糊弄你。多少逢场作戏都能说得山河失色,天底下最恶心的语言就是情话,天花乱坠不眨眼地自欺欺人。你别落这窠臼。”
秦冬阳使劲儿抹把眼泪,像个恨别人可恶不如恨自己无能的可怜小孩儿,眼眶兀自血红,但却一言不发。
还能说什么呢?
痛斥他无耻吗?
林巍不曾追求。
质问他是不是把爱留在沈律那儿了?
又是硬讨温存的心知肚明,不好去拖一个始终都很和善的人下水。
沈浩澄并没任何不对,说到底是自作自受,昨天刚被别人拽到高楼顶上凌剐一顿,没到二十四个小时就忘了疼。
林巍穿好衣服,眼见秦冬阳虽不抽抽搭搭,眼眶的红却不消失,就又拍他一把,“秦冬阳,爱别人你是你自己,不爱别人你也是你自己,少生矫情!”
秦冬阳怔怔听着,过好半天,伸手拽过地面上的被子,蒙住头睡。
不能痛痛快快地哭,总能痛痛快快地睡。
林巍无所谓地笑笑,出去点餐,然后打开电脑继续抠老鼠仓案里不算太掌握的东西。
秦冬阳睡到下午两点躺不住了,爬起身来吃掉冷的外卖,然后疯狂整理屋子。
好几个房间的水泥地面都被他用抹布得纤尘不染,枕套被单全部换下,卫生间里没有洗衣机用,他就装在大袋子里,一手拖着许多垃圾一手提着要洗的东西送下楼去,四点多钟才又回来,吭吭哧哧地给枕头被子换新衣服。
林巍端着笔记本观察房间里那绷着小脸的人,在被整理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房间里头不由自主地想:怪不得秦大沛总爱欺负弟弟,被弄哭了也不翻脸走的人儿真挺好玩,会给会恼,就是不会真下狠手,看着可怜。
可是坏蛋只会享受这种可怜。
他大概是真心真意,有没有给出全部也不好说。换一个人,会不会被这种性格打动?秦大沛说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大概对谁都是如此。
总要挥别的人还是不进心好,凡躯能经几次大伤筋骨?
皮囊怎么强大威猛内壳也已千疮百孔。
彻底忙活完的秦冬阳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头发没彻底干就穿鞋走。
林巍放下电脑看他,“要回家吗?”
秦冬阳摇头,“回家怎么合作?我去吃饭,这个不用一块儿进行。”
林巍笑了,站起身说,“可你林律正巧也饿,凑个伴儿么!”
两人出来小区,找家寻常饭馆,林巍做主点了馅饼和汤,慢慢吃了几口才说,“人生都是边走边丟,青春是,朋友是,情人也不例外,当下有伴儿就该知足。”
秦冬阳连着被他折腾两天,已疼够了,大口地嚼馅饼,当没听见。
林巍笑笑看他,“秦冬阳你记仇不记仇啊?”
“记!”秦冬阳吃掉一张馅饼才说,“只不过人有用了记仇才有用,不然记也白记。”
林巍非常赞许地道,“这话明白。”
“吃完您先回去。”秦冬阳说,“我要回家换换衣服,然后见个朋友,晚点儿自己过来。”
林巍立马把脸阴了,“秦冬阳你到底想不想和我一起住?”
“想。”秦冬阳老老实实地说,“只是合作也想。我这种的,去哪儿遇见第二个林律?可我毕竟得跟父母交代,明天也不能穿好几天不换的衣上班!”
“只跟父母交代?”林巍黑着神情。
秦冬阳就想歪了,“等我慢慢跟他们商量商量分出来独立,那就不用总交代了。”
林巍垂下眼睫对付自己那张馅饼,不再说话。
秦冬阳回家时候父母正吃晚饭,他妈笑道,“出完差了?”
秦冬阳心虚点头,“还得加班。我换衣服就走。”
“哎呀还得加班?把我儿子累坏了呢!”他妈嚷嚷。
倒是他爸豁达,“你没看电视啊?律师就是这样,忙了说明能耐!别拖儿子后腿儿。”
他妈也不是那种太盯孩子的人,闻言继续吃饭,“那睡在哪儿?”
“电视不都演了?”他爸继续装明白说,“办公桌旁边都有床铺的,每个工位一张,累了倒头就睡。”
“这跟机器不差什么事儿了!”他妈一边吃饭一边嘟囔。
秦冬阳抱着衣服出来,自己塞进洗衣机里,“妈你帮忙晾上。我得忙上一阵儿,做饭关门的不用想着。”
她妈盯着儿子手上提着的换洗衣物,“你把自己卖给那几千块工资,咋处对象?”
秦冬阳还没说话,他爸又道,“处对象了?也是律所的么?”
秦冬阳没有搭理八卦之心远胜疼孩子的父母,自顾出门,扬手打车时候才想起来没给隋萌打电话呢,摸出手机来问,“姐休息没?出来聊几句吗?”
他提着包上了一辆出租,没有留神小区门口还停着辆扣着无客牌的的士。
“跟那个车。”林巍绷着脸说。
的哥有些奇怪地问,“先生是捉贼吗?”
林巍不搭理他。
很可能是捉奸。

第79章 外部力量
休息日的隋萌穿得非常漂亮,看到秦冬阳后笑靥如花,“早知道你有时间选衣服的时候叫上你啦!怎么样?姐刚买的,好看么?”
“好看!”秦冬阳由衷地说,“隋萌姐这么青春靓丽,那些男的不使劲儿追,真是损失。”
“不是穿给男人看的。”隋萌款款落座,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秦冬阳帮她点好的蓝莓奶昔,“也不是穿给女人看的,而是调节自己心情。每天都正襟危坐严严肃肃地听人跟我诉说困境和苦难,姐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需要逛街喝茶这种寻常快乐来给生活换点儿颜色。”
秦冬阳羡慕地道,“我见着姐也能换换颜色。”
“积极地换!”隋萌鼓励他说,“事业是我们想要的,别的追求也是,谁都有权利高远,也有权利凡俗!”
“嗯!”秦冬阳情绪稍落,“我就够凡俗了。”
隋萌露出牙来,“何出此言?”
林巍付了出租车费,站到这家叫做“咖啡雪吧”的饮品店外,神色阴沉地看着玻璃窗前那对儿看起来赏心悦目的青年男女。
这么爱临窗吗?
好像不怕被人看见。
也是,妙龄男女浪漫约会,天经地义的事儿。
林巍不自觉地将身体掩进路对面的绿化带里,掏出香烟抽了起来。
天色虽暗,一个男人停在绿化带旁抽烟也很正常,不会引起谁的特别关注。
林巍边抽边皱眉想:那个女孩儿挺漂亮的,打扮入时且很得体,一看就是经济基础和个人能力都很不错的佳人。秦冬阳选到这种交往对象也挺不错,至少能够光明正大,能够被人祝福。
他似豁达又似烦恼地连抽了几口烟,无端想起自己江边等待沈浩澄时,似乎也是这种困兽之态,突然就生了些倦怠。
这是干什么呢?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跟踪人?
已经受了两三年的情感折磨,还换一个对象继续?
猛把烟头弹进垃圾箱里,林巍迈步想走,突又顿住身形,视线被一辆车吸引过去。
那是甄阳的车。
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咖啡雪吧”彩灯闪烁的门口,衣着光鲜的甄阳大步下车,目标明确地朝内走去。
幕墙再宽终归不能完全显现内部情形,林巍视线越过笑语晏晏的秦冬阳和隋萌,看见甄阳走到一个三十余岁的女子身边,那个女子的臂弯里好像搂着一个孩子。
难道是他老婆?
将近一个小时,大名鼎鼎的资深律师私家侦探般地掩着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秦冬阳对面的女子开怀大笑到前仰后合的程度,也看着甄阳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身边那对母子。
后来那对母子终于走了出来,林巍迅速拍了几张照片,眼看母子上了一辆红色宝马,甄阳仍旧乘坐奔驰离开,才瞟了瞟仍没结束意思的秦冬阳,拐开去些扬手叫车。
推书 20234-05-10 :钓系纨绔,恋综装》:[近代现代] 《钓系纨绔,恋综装乖》全集 作者:千桃万鹿【完结】晋江VIP2024-5-3完结  总书评数:6626 当前被收藏数:20795 营养液数:8847 文章积分:223,051,168  文案  时栖,基圈天菜,头发够粉打人够狠,长得够乖玩得够花,在他又一次砸钱追人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