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 by瑜飒飒

作者:瑜飒飒  录入:05-10

“这对母子是甄阳的妻儿吗?”林巍把照片发给常在峰。
常在峰正在汤静家外的盯守车上观察情况,看到林巍的图片后把屏幕晃给刘一桐,“我记得甄阳家里是个女儿吧?”
刘一桐记性好,非常笃定地答,“是个女儿。比这孩子要大,约莫十岁左右。”
常在峰给林巍回复过去。
林巍就又发了一张红色宝马的车牌照来,“那查查吧!甄大老板只身赴会,全程目光慈爱地看别人儿子?不应该吧?”
“艹!”常在峰低声骂了一句,“他还给我派活儿。”
他不怎么在刘一桐面前骂人,女警瞅了瞅他。
年轻警官干劲儿正足,还不理解顶头上司的烦恼。
要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就那几个能用的人。
林巍坐上出租之后一时不知去哪儿,被的哥连着追问了几遍才在“拐末”和“小野”之间勉强选择了前者。
跟秦冬阳发生关系之后他见秦大沛多少有点儿不自然,可他最近在忙林勇的事,又怕和林天野共处久了泄露口风,不想给老同学增添心理压力。
除了这俩地方再没好的选择,林巍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如此孤独。
能找到多少人去夜场喝酒是一回事,有几个人能没目的地陪他呢?
当然可以回毛坯房,林巍却怕自己在明知秦冬阳和人约会的情况下幽闭出狂躁症来。
至此他真后悔自己一时糊涂睡了朋友弟弟,再怎么强调声明都没有用,身体一旦纠缠难解,别的也没办法区分清楚。秦冬阳不同沈浩澄,后者为了斩断前缘能与一切过往保持距离,他和秦冬阳的纠葛要是闹大,秦大沛和肖非艳都得怎么自处?
生命之中已无太多温情,再经失去,他林巍就要成游魂了。
为此,出租停在“拐末”门口半天他都没有下车,思索良久改了主意不见朋友,而去江畔一家叫“小串”的烧烤店里独斟独饮。
江畔是个挺奇特的地方,整个H市的人们但凡起点浪漫旖旎的闲情逸致都会想起这片地方,可它一直都不繁华。
近些年来为了促进旅游业的发展,一些想方设法的规划和目的性极强的建设使得水上有了许多霓虹灯光,呼应景色的酒店民宿也都红火起来,可那全都远在离岸几十米外,靠水地方还是寂寞,江鸥影孤,融不进去繁华。
林巍懒洋洋地喝着啤酒,对这生活提不起来兴致。
就不应该休息。
就不用有周末。
他这骡子命运,天生就是要工作的。
否则就生虚无。
秦冬阳回到毛坯房后发现林巍不在,等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收拾收拾没什么可收拾的房间,看看十点多了,就给林巍打了一个电话。
林巍按了拒接。
秦冬阳想他大概是不愿被人盯着,就没再打。
这天折腾太过,秦冬阳累了,换好睡衣歪在床垫里面,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等到觉得身边有人,秦冬阳立刻睁眼,“你回来了?”
林巍已在黑夜里面望他良久,闻言嗯了一声。
“去哪儿了啊?”秦冬阳随口地问。
“你去哪儿了?”林巍仍旧注视着他。
秦冬阳又将眼睛闭上,咕哝地道,“我去寻点儿力量。”
隋萌总能给他力量,这是令人欣慰的事。
林巍兀自看着这个睡去的人。
寻找力量也是挺累的事
能够找到也挺幸运。
工作日不能赖床,秦冬阳出客厅来,整理箱上摆着早餐。
他忙洗漱,然后惭愧地说,“不好意思。”
“吃完先走。”林巍只道。
略怔之后,秦冬阳反应过来他这是不载自己上班的意思,飞速地把包子塞进嘴里。
林巍叼着油条,把豆腐脑朝他推推,“一人一份,别浪费。”
秦冬阳就又呼噜呼噜地喝豆腐脑,样子很急。
时间还很充裕,他是觉得可以同床共枕却不能够一起上班的情形有些尴尬,想把注意力给转开。
终于跑到小区里面却碰上了之前碰到过的那个老妇,整个人都窝在地上。
秦冬阳吓了一跳,以为她是突发疾病,想也不想就扶。
老妇借着他的力气爬起,又是感激又是自嘲地笑,“腿脚不好使了。摔倒了站不起来,都把毛孩儿给吓着了!”
“您没事儿吗?”秦冬阳担心道,“我要走了没人帮您。”
“没事儿!”老妇反而安慰他说,“人上岁数就是这样,小伙子快上班吧!谢谢你了!”
秦冬阳这才继续往外面走,走了一段路后忍不住又回头看看,但见老妇还在原处站着,见他回头摆了摆手。
到了律所,秦冬阳立刻把刚接到的两个案情资料整理好了摆在林巍桌上。
林巍却没有来。
张依卓很是奇怪地问,“大周一的,林律干啥去了?开会都在,就咱俩没有上级律师,李律也不奇怪。”
秦冬阳没啥笑意地笑,“我也不知道啊!”
“秦哥也不知道?”张依卓更奇怪了,“林律真挺神秘。”
吃完午饭成蔚又过来看同学,秦冬阳只管忙着自己的事,耳朵听着两个年轻人时不时地说话,没太热情也没表露厌烦。
他只是个助理,刻薄不好,太过谦卑也不好。
林巍总不喜欢秦冬阳太好说话,当然,那只是对别人而言,对他就得服从。
昨晚睡得虽香,恍惚之中还是觉到林巍在看自己,看了很久。
后来他还动手除掉秦冬阳的睡衣,除得彻底。
虽然睡得迷糊,秦冬阳也很怕了一怕,心想这人精力实在太足,不光担心自己能否承受,也虑影响林巍健康。
过分总非好事。
可他并没再做什么,只是端详了阵。
到底瞧什么呢?
欣赏还是蔑视?新奇还是恶癖?
好在疲惫让人没有力气较真,到底还是黑沉了去。
除却此时回想起来脸红局促,倒没更多不适。
正在暗自琢磨,林巍来了,看着不似在哪儿躲了懒的样子,他瞥了瞥张依卓和成蔚,目光随后落在办公桌上的案情资料上。
“林律好!”本来歪在张依卓肩膀上的成蔚立刻正直了身,乖乖巧巧地喊。
林巍没有看他,也没搭腔,大步走到办公桌里,拽掉外套就看材料。
张依卓捅捅成蔚。
成蔚如未觉般,轻轻啧了一下,“林律身材真好!”

秦冬阳的心里有点儿愕然,不知这个成蔚该算勇敢还是有点儿缺心眼。
张依卓先开口道,“成蔚你咋没大没小?”
林巍已经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说,“谢谢夸奖。钱律那边不忙?”
谁都能够听出这话里的逐客之意,秦冬阳替那成蔚脸红,本尊倒没什么特别表情,反而笑着,“他总用不上我,哪像林律这么肯提点呢?您先忙着,不打扰了。”
难得他能从容自若,张依卓都比他要尴尬多了,人都走了还挠耳朵。
林巍又把眼睛收回去了,半个小时都没言语。
秦冬阳见张依卓如坐针毡似的,缓缓抓起水杯。
张依卓醍醐灌顶地说,“我来我来!”
“林律意式。”秦冬阳嘱咐说,“我来茶水就行。”
张依卓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秦冬阳这才看看林巍,“范晨那边还要做什么吗?”
林巍继续沉默。
秦冬阳也不再说话。
等到张依卓把咖啡送到林巍桌上,气压很低的大律师才开口道,“你们读书时候,学到的包庇罪案例都是怎么辩护的?”
秦冬阳不吭声。
张依卓等了他会儿才说,“包庇案还能怎么辩护啊?能定这种罪名基本就是事实清楚,也就刑期上面能动一动脑筋。”
林巍又不说话。
张依卓没底气地看向秦冬阳。
秦冬阳觉得他没说错,鼓励性地笑了一笑。
林巍在俩新合同上签了名字,秦冬阳想过去拿,林巍却递给了张依卓,“送行政室。”
张依卓捧着合同出去。
林巍这才看看秦冬阳,“明天张言女儿过来见面,安排一下。”
“约律所吗?”秦冬阳问。
林巍点了点头,“给我打电话了,约在明天上午。她很年轻,不会太难对付,就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我能不能说实话?”秦冬阳道。
林巍看他。
“咱们都没见着张言,我对这个案子几乎不懂,准备什么?”秦冬阳说。
林巍向后挪了挪椅子,似对秦冬阳,也似自言自语地说,“相对暴力犯罪,经济案件是我弱项。可就甘心弱么?”
秦冬阳不知怎么接好,稍迟疑间,林巍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野子?”
片刻之后又说,“那恭喜啊!”
“晚上见个面吧!”林天野道,“哥们现在无心干活。咱们几个唠一唠吧!”
“我找一个地方……”林巍就说。
“我找!”林天野赶紧说,“有事儿问你。”
林巍没再坚持,放下电话对面露诧异的秦冬阳说,“你野哥发财了!信封里是邮票和错币,今天拿出去鉴定了,光猴票就价值一千多万。”
“嗬!”秦冬阳意外地道,“太羡慕了。”
林巍觉得他不情真意切,“我当时也没在,你要不怕神啊鬼的,打开看看,然后私藏起来谁能知道?这辈子就不用忙了!”
“那我也没安生日子过了!”秦冬阳说,“不是自己的东西,藏起来能踏实吗?”
“真不后悔?”林巍问。
“悔什么啊?”秦冬阳也问。
“你这里面,”林巍指指自己脑袋,“短路!我都后悔,你还没反应呢?”
秦冬阳抿嘴笑了,“我不信!您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什么人啊?”林巍有些不屑地道,不单是对秦冬阳不屑,也是对自己不屑。
秦冬阳一时答不上了,三年前有人这么问他的话会有许多笃定答案,现在真的没有。
林哥是个什么人啊?
成蔚靠在走廊里的照片墙上,望见张依卓从行政室里出来立刻探探身子,“你们又接案子了?”
“嗯!”张依卓答,他见左右无人,压低一些声音说同学道,“你咋那么随便,净跟林律说闲话呢?他可不是总兴致好,冷脸时候秦助都不言语,你还把他当朋友看?”
成蔚耷拉下眼,“能耐人是喜欢被敬着,但和被人怕着是一回事?也许就是大家都太架着他了,林律才没机会走下供台。”
“想得多呢!”张依卓道,“我可顾不了啥供不供的,林律别给我下不了台就行!”
“只管畏惧能得喜爱?”成蔚似贬似叹,“带教律师多重要啊?我要是有你的运气可不浪费!”
张依卓赶紧瞅瞅四周,“乱说话呢?钱律听见得不高兴。”
成蔚哼了一下,“他还不高兴……”话说半句到底是停住了。
张依卓又跟他聊两句别的,成蔚打听,“我看钱律总让景助帮着干点儿私事,秦助也一样吗?”
张依卓摇头,“我不知道。瞅着他也挺怕林律,要冷场了都不吭声,不像关系密切的样儿。”
“就你傻吧!”成蔚又哼,“林律为了留他,把原来的老助理都打发了,就你觉得人家不密切呢!”
“你这听谁说的?”张依卓求证。
“别管。”成蔚就道,“你家里人没对林律发表意见?”
“你说我叔叔啊!”张依卓笑,“唠了两句。林律有名,谁不认识?我叔说林律脑子活,正好改改我的死板。”
“脑子活名气大啊!你叔一线工作,当然是了解的,”成蔚喟叹,“不像我姨和我姨夫,搞行政的和搞业务的有壁。”
“壁不壁的就是实习。”张依卓说,“师傅领进门,修行还得靠个人呢!何况带教律师也不认咱是他徒弟。林律这两天就和前几天不一样了,总不说话,让人摸不着门儿!”
“是吗?”成蔚眼神变化了些。
“是呀!”张依卓说着想走,咱俩回头聊啊!林律在呢,万一嫌我磨蹭不高兴了!”
成蔚没有挽留,望着张依卓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冬阳见张依卓回来,召唤他说,“等你呢!有个案子是后换的代理关系,咱们得见被告,你也熟悉熟悉。”
张依卓闻言忙走到他的身边,看看资料才说,“取保候审?”
“嗯!”秦冬阳点头,“这种情况在自诉案里挺常见的,不过最后这次原告伤得不清,没准儿真得进去。”
张依卓闻言下意识地看林巍,想听他的看法。
林巍却在歪着凳子出神,没听到俩人在说什么似的。
张依卓就仔细看了一会儿资料,而后又问秦冬阳道,“另外一个代理呢?”
“斗殴致人死亡。”秦冬阳说,“不过这个案子在补侦呢!卷宗不全,得等。”
张依卓闻言就道,“那咱有俩案子得等。老鼠仓案也侦查呢!”
秦冬阳点头,“正常。大案都拖时间,林律年前刚刚结束一个比我入职时间还长的案子。”
“啊?”张依卓咋舌,“知道是知道,遇到真事儿也够震惊的了!都说熬经验熬经验,这经验可不好熬啊!”
秦冬阳不由想起林巍刚才的话——经济案件是他的弱项。老鼠仓案要跟寻衅滋事一样常见,金融秩序就乱套了。他之所以这么大的压力,亏在诺正所的规模不够,实现不了团队合作。
作为单兵勇接挑战不甘示弱,够有魄力了。
可他能否凭借魄力过关斩将,谁有底呢?
“你们学校老师都是怎么鼓励学生的?”过一小会儿,秦冬阳问张依卓,“积累诉讼经验学习诉讼思路?”
“差不多吧!”张依卓笑,“还有的说积极挖掘人脉关系,尤其是司法方面的,更容易掌握到一手办案资料。逗人玩儿呢,谁在那么关键的位置上愿意给你当搜索引擎啊?弄不好就行贿受贿,崴泥里了。”
秦冬阳知道他家里有相关的人,再怎么憨也比局外面的清楚底细,没有接话。
“司法信息也能转换成为交易物品,”始终置身事外的林巍却说,“形式不一定是你想像中的行贿受贿,还有更难界定性质的方式方法。信息壁垒这种东西往往是享有信息优势的人才最希望存在,这就好比某些医生,因为自己寒窗苦读了许多许多年,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所以连点儿浅显易懂的疾病知识也不愿意与人分享。表层看来是麻木,是妄自尊大,实际上的内核原因是巴不得除了自己之外人人都是医学常识盲,好方便他只手遮天高高在上。换到法律界也一样的,当律师的巴不得每个涉案人都啥也不懂,这样案缘更多,更有饭吃,有些掌握司法信息的人则盼着律师把他们当成搜索引擎用,因为也得付费咨询!需求推动买卖,买卖促进需求,这是一套游戏规则,为利益获得者制定的。”
张依卓听了一个糊里糊涂,琢磨老半天都没把话捋太明白,只能询问,“林律您是规则制定者还是利益获得者啊?”
“我是游弋其中的小玩家,”林巍彻底地将椅子转了回来,“是食物链上体型中等的鱼,也吃小鱼小虾,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更大的鱼吞了。”
“太自谦了!”张依卓道,“您要被吃我们还有什么活路?”
“不要妄自菲薄。永远都有靠能力或者运气长大的小鱼,也永远有龙游浅滩的大块头,”林巍又道,“命运最动人的地方就是出其不意,谁也料不到未来都有什么。咱能做的就是乐观,多努力少犯蠢,争取别去当饲料么!”

还是有感而发?
大律师的司法人脉其实挺不错的,刨除肖非艳和他那个在T市的姑姑林南予,向乾对自己的两个出息徒弟也从不吝啬积攒起来的各方面资源。
任何事情都有惯性,受关注被重视和名气能力过往经历等等东西也成正比,别的地方不敢说,林巍在H市的律法界真能算上游刃有余,他还消极,别人真的不用活了。
可是这人有此论调也不奇怪,秦冬阳深知林巍虽然获益却不热爱,不觉得忍辱负重也是勉强配合这种游戏规则,只是奇怪他会明说出来。
共事三年,很难听他这么发表见解,不像平常的脾气。
去聚会的路上秦冬阳就表达疑问,“您挺看好张依卓吗?”
“谈不上。”林巍神色淡淡,“李律看好我就认真帮着带带,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这行不好干,太没本事的人活不住,太精明了也容易翻车,反而是张依卓这种,本身不太灵光却命好的可能走远,就是诺正所的后备力量。”
“命好是指他叔叔吗?”秦冬阳问。
林巍颔首,“别人不可得的资源。”
“怪不得您愿意提点,”秦冬阳说,“我那时候可没听到这些。”
“你和他不一样,”林巍有点儿不以为然,“不需要听。”
“我没懂您意思。”秦冬阳很是诚实。
“你总不懂。”林巍似嘲似真地说,“又傻又犟又没叔叔,和你讲这些干嘛?不选这行也都选了还劝退吗?我走得远你就走得远,我要走不远,说什么不是白费口舌?”
秦冬阳不由看住了他。
“我走得远你就走得远”,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别感动啊!”林巍立刻又补充道,“对我来说你不是外人,但也不算内人,朋友弟弟而已。”
“可我现在不只是朋友弟弟了!”秦冬阳冲口地说。
“嗯!”林巍竟同意了,可他接着又说,“长远看,可能还不如当朋友弟弟。”
秦冬阳拿这非把冷漠挂在嘴上的人没有办法。
既要深入合作,哪怕哄骗哄骗合作伙伴呢?当老板的都给员工画饼,别把话给说得恁般无情会吃什么亏吗?
长远还远,让我做做梦么!
秦大沛牢记自己是个富贵闲人,凡朋友局从来都不晚到,看见林巍和秦冬阳进门就哈哈说,“哎呀,咱大喜啊!”
“你喜什么?”林巍问他,“野子要分你吗?”
“哥们有就是我有,我有也是哥们有,你在那儿呲哒什么?”秦大沛满不在乎。
“这话不成立。”林巍好似安慰林天野般,“你还有当检察长的老婆呢!”
“那是你们不努力!”秦大沛笑哼,“嫉妒没用。”
“努力?”林巍随口反问了句。
“啊!”秦大沛倒很认真,“别的东西可能都看天赋运气,成绩啊事业啊财富啊地位啊,唯有爱情,你得努力!”
林巍不太认可这话,但他愿意朋友美满,没再反对,转而问林天野,“东西拿回来了?”
“嗯!”林天野点头,“可够快的。分局那边说较贵重,拍照留底就给拿回来了。”
“所谓财不露白。”林巍闻言便道,“你这也捂不住,就别随便放在家里,找个靠谱地方托管。托管你懂不懂?不懂让大沛办,他干这个在行。”
“我得先问问你。”林天野却说,“真能确定这些东西是我的吗?”
“怎么了?”林巍看了看他,“乍富心慌?你家的柜子你爹的遗产,不是你的是谁的?”
“明人不说暗话,”林天野直截了当,“老林哪来的钱收藏这些玩意儿?甄阳前面给他的两笔二十万还没查到去向,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老林真的敲诈或者骗取了人家的钱呢?”
“好孩子啊!”林巍伸手点一点他,“想的那么多。甄阳活蹦乱跳,有腿有嘴,林叔却没有了,他被敲诈骗取不知道寻求法律帮助?退一万步,即便你猜测的真实存在,具体法律操作上也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范畴,况且他就举了还有死被告吗?根本不合诉讼条件。是你的东西就踏实拿着,地主家的儿子从来不问钱是怎么来的,荣华富贵这种事情就是命数,轮着了谁算谁。”
“我就说吧!”秦大沛跟着说道,“哪来的钱投资和投资能否取得收益不能一并而论。”
林天野坦然了些,“常在峰也是这意思,我信不着他,非得听你俩说说。冬阳别笑话野哥哈,穷人家的孩子没经过事儿,钱不钱的其次,先得闹个心里安稳。”
“不笑话。”秦冬阳非常认真地说,“换我更得胡思乱想。”
“换你……”林天野对他起了兴致,正想再说什么,却被林巍给打断了,“常在峰怎么没来?你没叫他?”
“叫了!”林天野说,“他们那个工种没有准确下班时间,估计得晚。”
“前面他就查甄阳了,”秦大沛问,“有啥进展没有?本来你就是个应该受保护的对象,现在更是怀璧其罪,当哥们的得问明白。”
“天上方一日,人间已三年。”常在峰从外进来,“各位只要进展,尽情忽略我们在过程里的努力。都是血肉之躯,谁也没有天眼神目,所谓限期几天破案的都是封建王朝的事儿吧!”
秦冬阳赶紧跟他打招呼说,“常队。”
常在峰跟他点头,“今天你是主角,感谢功臣。”
“这话挤兑人啊!”秦大沛跟他喝过一次酒,觉得关系近了,表示反抗,“说谁不好好当陪客呢?”说着他就站了起来。
林天野伸手拉他,“干嘛去?”
“不说他开你车呢么?”秦大沛闪开身道,“我放车上的宝贝,不得取回来吗?”
林天野这才想起秦大沛在自己车上装了东西,脸色微变,立刻给常在峰丟了个眼色。
常在峰福至心灵,立刻转了个身,跟秦大沛一起出去了。
林巍眼精,将两个人的神色看得清楚,但没什么表示。
秦冬阳却挺奇怪,“我哥往野哥车上装什么了?”
“别管他!”林天野说,“你哥爱闹。冬阳吃菜,看看都合不合你胃口,喜欢什么咱点,野哥现在有钱了呢!吃不穷喝不穷的。”
“送财童子不一样啊?”林巍打趣,“待遇立刻就上来了。”
“你也点。”林天野又说,“这次也有你的功劳,要是非得拒绝我的柜子,哪儿发现去?也送财了,不过童子两字就没份儿了,给冬阳留着吧!”
秦冬阳立刻涨红了脸。
林巍心里偷笑,面上并无表示。
林天野看出秦冬阳不好意思,又把前面生出来的兴致捡了起来,挺亲热地往他身边凑凑,“冬阳啊!不是哥教你坏!二十六可不小了,催婚催育倒是不至于的,老当童子是个事儿吗?你哥急呢!”
秦冬阳浑身难受,“野哥别逗!”
“逗什么呢?”林天野不同意说,“都是哥,你臊啥?难道偷偷摸摸地……”
“野哥!”秦冬阳不想听他把话说完,急中生智地道,“我想吃酿豆腐了,你给我点一道。”
林天野待要呼唤服务员的时候,常在峰和秦大沛先后进来。
秦大沛大声嚷嚷,“你们评评理,我的东西,常队抄手就抢,有没有这个道理?”
推书 20234-05-10 :钓系纨绔,恋综装》:[近代现代] 《钓系纨绔,恋综装乖》全集 作者:千桃万鹿【完结】晋江VIP2024-5-3完结  总书评数:6626 当前被收藏数:20795 营养液数:8847 文章积分:223,051,168  文案  时栖,基圈天菜,头发够粉打人够狠,长得够乖玩得够花,在他又一次砸钱追人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