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by蒲中酒

作者:蒲中酒  录入:05-13

水鹊在原位百无聊赖地晃着腿,打开了很久没看的应援群。
之前球场的事故果然在群里掀起轩然大波。
应该有些群友还是10班的同学,因此对内情颇为了解。
[球技粉,不磕]:我真无语了那个nzy,sorry啦陆家少爷真的了不起,有本事你家也给学校挖一个差不多国家级水平的教练来?
[不喜欢转学生]:正经打打不过就破防了,真可怜。谁不知道他们15班的最喜欢和别的班联手打假赛?
[匿了]:转学生没事吧?刚刚从游泳馆过来看到陆哥送他去医务室,是不是摔到腿了?
[唯粉,再艾特拉黑]:卑鄙的nzy,以为我们好欺负是吧:)我一怒之下看陆哥冲冠一怒()
水鹊又观望了一下,好像并没有人吐槽他让陆风驰送他去医务室。
大家的集体感好强啊。
现在人群都聚集到篮球场田径场那边了,水鹊还是想去看看游泳馆的情况,在陆风驰回来之前。
直觉告诉他必须要避开陆风驰,毕竟他以后是脚踏两条船的人设。
就是不知道曲九潮走了没有……
正踏入游泳馆内,空空荡荡的场馆内部传来浓烈杜松子酒的香气。
水鹊不可能忘记这个味道。
是从更衣室传出来的。
他往更衣室的方向,由于不知名的担心,步履加快,牵扯到腿上的伤口,有些麻麻的疼。
地板湿哒哒的,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映出粼粼水光一片。
多的衣物倒是没有,估计选手都已经换完衣服离场了。
室内左右两排都是更衣的隔间。
有的门半掩着,有的掩实了,但是一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水鹊进来前听到有哗哗的水声,可能是觉察到他的脚步声,水声停了。
“有人吗?”水鹊敲敲路过的隔间门。
整个更衣室都弥漫着杜松子酒味。
他无法确认是哪一间。
水鹊试探地敲下一个隔间门,“曲九潮?”
不在这间。
他正准备走,身后的隔间门悠悠地开了。
一只大手揽住他的腰,大力将他拖拽进去。
趁水鹊还没反应过来,一手捂住他的嘴。
水鹊吓得一咬牙,舌尖尝出了点点散开的铁锈味。
他几乎是被人狭抱着,致命的后背暴露给对方。
更衣室内的隔间没有什么采光,昏暗一片,灯也没有开,只天花板顶上的通风口小风扇呼啦呼啦响。
抱着他的人身材高大,影影绰绰笼罩住水鹊的身形。
“曲、曲九潮?”杜松子酒充斥鼻尖。
那人没回应,只是从背后死死抱着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禁锢的怀抱。
对方是裸露上身的。
刚刚应该是在冲冷水澡,隔间里没有热的蒸气,地板湿淋淋,后头的人也是湿漉漉的。
水珠沾湿了他的球衣。
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一般,试探性地细细嗅闻,鼻尖蹭蹭。
最终,对方将脸埋在水鹊的后颈。
水鹊可以感受到他深呼吸时吐出的热气。
“低血糖。”声音不是平常的清冷,哑哑的,“借我靠一下。”
好、好像不只低血糖那么一回事。
水鹊倒是没有误会,只当是对方刚才游泳完,剧烈运动后难免有的生理反应。
他只是尴尬地提醒:“曲同学,你硌到我了。”
那人又贴着他的脖子深呼吸了一口,“抱歉。”
“没关系……!”
水鹊才松了一口气,又吓了一跳。
对方的手臂轻松地托起他,让他坐到一旁干燥的栏杆上,底下垫着干净没换的衣服。
曲九潮挤在他岔开的双腿中间。
冷淡疏离的眉眼沉沉压着,下颚线优越,眼眶是烧红似的,有些狼狈,比往日少了许多自持的分寸感。
“为什么过来?”曲九潮问,双手撑在栏杆两侧,将水鹊锁在里面。
他平时看着精瘦,裸着上身却能看到精赤冷白的肌肉。头发湿成一缕一缕,水珠顺着胸膛肌肉中间的纹理滚动,流入腹股沟。
腰两侧的人鱼线蜿蜒进纯黑泳裤里,鼓起弧度。
水鹊傻眼。
怎么这么夸张?!
曲九潮低声笑,胸腔震动,“你男朋友好像来找你了?”
紧接着水鹊果真听到游泳馆外隐隐约约的声音。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隔间亮起。
通话界面显示备注——
陆风驰。

曲九潮幽幽地盯着他,“不接吗?”
“接、接的。”水鹊蓦地感受到一股危险,他还是补充一句,“不是男朋友。”
阴冷的气息好像散了些许。
“我还是有点头晕。”曲九潮靠在水鹊脖颈侧,发丝上冰凉的水滴落在锁骨,顺着对方雪白肌骨流入球衣内。
他忍了很久直到再也见不到那水珠,也没有凑上去舔舐走。
“你接电话吧。”他提醒。
“噢,噢噢。”因为左半边身子曲九潮靠着,水鹊换了右手拿手机,放在耳朵边,“喂……”
陆风驰还拿着一瓶水,从冰柜里出来没多久,太阳一晒,包装外层的霜就滴滴答答地化了:“你在哪?”
他刚去医务室找了,又找过了球场,没见到人。
水鹊不好说现在的情况,主要是更衣室这边都是曲九潮的信息素。
他自己是因为信息素紊乱的原因对Omega的信息素迟钝点,没什么感觉,可是陆风驰是纯正的Alpha,虽然定期打抑制剂,但大量的Omega的信息素,一般很容易引起Alpha冲动暴躁易怒的一面,他要来就乱套了。
况且,曲九潮好像是Omega装Beta……
这是人家的隐私,他不能戳破。
水鹊默默找了借口:“我出去逛了一下。”
陆风驰拧眉,“你摔伤了,要好好休息。”
他话锋一转,干脆道:“算了,你在原地别动,在哪?我现在来找你。”
水鹊说谎时容易有小动作,他的眼神飘忽,“不要。你买好水了吗?”
“嗯,当然买好了,你在哪?不然水一会儿都不冰了。”陆风驰在球场和游泳馆外的校道徘徊,将石子踢进路边的下水井盖里。
水鹊哼哼唧唧地要找借口支开他:“我又想吃雪糕了,就是那种三色一盒的,你可以再去一趟便利店吗?”
“和老板说要两个勺子,请你吃一半。”水鹊大方道,不等陆风驰再问,就说:“我过一会儿就回教室等你。”
“两、两个勺子就不用了,你吃吧……”陆风驰脸色一红,却听到通话对面传来水鹊嗯哼一声,尾音软软的,有点怪异。
“水鹊?”陆风驰问,下一秒通话已经切断了。
陈俭从篮球场出来,神色焦急,“怎么样?!陆哥你找到宋同学了吗?”
陆风驰一笑,“你怎么知道他想和我吃同一个雪糕?”
陈俭:“?”
“他就是不好意思当面和我说,不聊了,我买雪糕去了,三色的,两个勺。”
陆风驰潇洒的挥挥手,往生活区方向去了。
“你咬我干什么?”水鹊捂住脖子刚刚被咬的地方,害得他差点就露馅了。
他的眼睛瞪大了,看着曲九潮的样子像某种机敏的小动物。
曲九潮的舌尖略过上颚,口中仿佛还残留着栀子花香,还有那么点乌龙茶的味道,乌龙很淡,光尾调的零星半点,但极大地缓解了他的病症。
他滚烫的温度降了下来,明明刚才无论怎么用冷水冲都没有效果,现在只是一口都立竿见影。
很想,把对方吃掉,榨出更多的一点乌龙信息素。
曲九潮面无表情的想。
“对不起。”嘴上还是道歉。
水鹊犹犹豫豫,问:“你是情热期到了吗?”
和Alpha的易感期对应,Omega有个情热期,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但一般都是在腺体贴抑制贴度过,对比起需要注射抑制剂的躁动的易感期,情热期的症状没有那么明显也更无害,因此抑制手段也更简单。
“需要我去帮你带抑制贴过来吗?”他之前看到医务室就有。
水鹊是热爱帮助他人的,即使他现在的人设不是这样的,甚至刚才剧情进度还推进了……
说明他现在的行为被判定为骚扰曲九潮和陆风驰?
别人情热期呢,水鹊不想趁人之危完成任务。
“等等……!”湿漉漉的触感扫在脖颈,水鹊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别舔、不要做这种事!走开!”
曲九潮更挤入水鹊的双腿之间,两人的距离严丝合缝,大手轻易地压制了他的反抗。
不是说Omega都身娇体弱吗?!
水鹊不敢置信。
渴望和情欲像是潮汐一样充斥了曲九潮的胸膛。
他抱着水鹊,中间不留一道缝隙,埋首在脆弱的肩颈处。
好半晌,停止舔舐后,一连串的吻落在水鹊的颈边,杜松子酒的味道由淡到浓,信息素像是要随着他的亲吻埋入水鹊的体内。
更多的乌龙味从后面逸散出来。
曲九潮只是呼吸着。
不够,还不够。
他抬眼,看到怀中人的眼神仓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清澈的茶色眼眸倒映出他沉溺在拥抱当中的丑态。
狼狈、疯狂。
这明明是早知道自己信息素依赖症家族病史以来,他所极度厌恶,极力想要避免陷入的境地。
为什么?
在对方面前发病却有种极端的、下贱的愉悦感?
基因缺陷的怪物。
曲九潮扶着水鹊的腰贴上来,将他困在墙壁与胸膛之间。
“再借我靠一会儿。”曲九潮说,“再一会就好。”
曲九潮一直抱着他,水鹊不适地动了动,下意识夹了夹腿,试图让对方远离自己,“太近了……”
曲九潮置若罔闻。
好像又进了一个微信通话,手机屏幕亮了,水鹊无暇去看,曲九潮贴在他的肩上,偏头扫了一眼,手指一抬,挂断了。
昏暗中不知道度过了多久。
信息素终于平息了。
隔壁不远的篮球场传来哨声和欢呼声,仿佛可以掀翻篮球场的顶层。
呼吸交织。
感受到变化,水鹊目瞪口结。
“对不起,但没有弄脏你的裤子。”曲九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带上眼镜,视线往水鹊大腿扫去,冷静地思考,“你介意的话,我还有备用的衣物,可以先穿我的,是干净的,没穿过。”
怎么可以这样……
好恶劣。
水鹊恼怒。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趁人之危推进剧情点了!
粉白的脸颊浮现一层薄红,眼中又羞又恼,他还坐在栏杆上,抬起腿,脚上的运动鞋不知道在混乱中什么时候蹭掉了。
白色一尘不染的袜子,带着少年的愠怒,踩了曲九潮一脚。
对方从胸膛当中挤出一声闷哼。
水鹊自以为已经达到了教训的目的,他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放下。
羞耻得脚趾蜷缩,腿上的肉也在绷紧颤抖,嘴上却还在说:“你、你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是Omega吧?”
灰暗的光线中,曲九潮久久地盯着他,笑了。
剧情进度条推进了。
45%。
但水鹊觉得自己可能做出了错误的决策。
尤其是监察者还说。
【啧。】
【我都不敢想他会有多爽。】
水鹊后悔了。
他那天就不该说那句话。
运动会过去了,但周四周五还要正常上课,度过这两天就是周末,同学们的心都玩野了,对上课也没什么心思。
水鹊很难解释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开始上课了还好,之前运动会的最后两天,偶遇的机会比较多,每次见到他,曲九潮就像猫见了猫薄荷一样。
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尾随他!
不然怎么解释不管他到哪里,都会被拉进隐蔽的角落里一顿狂吸!
水鹊觉得自己就和破破烂烂的布娃娃一样,或者是某种精神抚慰剂,曲九潮一定要抱着他,埋头吸人。
他只是在角落站久了,埋怨道:“站得好累。”
曲九潮就和抱小孩一样,双手穿过他的腿弯托他起来,脚下悬空了,让水鹊只能夹住他的腰,挂着他的脖子,被堵在人和角落的墙之间。
更方便曲九潮吸自己了。
和闻到骨头的小狗一样,埋头在颈边嗅闻、舔舐、轻咬。
每次对方一咬,水鹊都会狠狠地锤一下曲九潮后背,教训道:“不许动牙!不许留下痕迹!”
等到一结束,曲九潮重新戴上眼镜,冷静下来,水鹊就会把纸巾递给他,让他给自己擦掉脖子的水痕。
他虽然不情不愿的,但还是会细细清理自己留下的东西。
水鹊有时候想直接推开对方,但是剧情进度条同时又在一点点涨,就这几天已经快到50%了。
和吊在眼前的萝卜一样。
好几次差点碰上陆风驰,水鹊都会很紧张,因为他现在和曲九潮的奇妙关系,他下意识不想让熟人看见。
解释的话会很麻烦吧。
而且会撞破曲九潮O装B的秘密。
好不容易周末放假避了两天。
水鹊选科选的历史生物地理,他们班是历史地理组合,剩下的各选了生物化学政治,所以他生物课得走班。
10班在四楼,五楼有专门用来走班的教室,六楼七楼都是重点班、实验班,基本都是大文大理的组合,用不上走班。
所以,曲九潮为什么坐在他旁边?
提前来到走班教室的水鹊木了。
曲九潮用纸巾擦拭桌面,温声解释:“我比较想上林老师的课,和他说了一声,他让我坐这里。”
林老师是他们班的生物老师,他们和11班选生物的混在这个教室上课。
水鹊本来就因为转学的原因,还没轮到走班课每月的重新排座,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没有同桌。
曲九潮是传统的全理组合,之前走竞赛,保送没问题,加上家庭背景的原因,就算不来上课校方都不会有意见,何况只是走班听个课。
水鹊担心对方上课时做小动作,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曲九潮很认真,就如他口中所说单纯想听林老师的课一样。
下课后就原形毕露了。
师生都离开了,空荡荡的教室,两人躲在窗帘后,水鹊背抵着窗台,推搡了一下埋在颈窝的脑袋。
“好了吗?”他嘟嘟囔囔,“你情热期还没过去吗?这么多天了……”
曲九潮出声:“不是。”
他重新戴上眼镜,敛眸,“情热期还没到。”
水鹊听着对方平淡的语气,瞳孔震惊到放大。
不是情热期为什么对他的信息素这么热衷?!
等情热期他不会把他吃掉吧!
嘴上说着“没用的Alpha,信息素根本满足不了我”,然后就开始从脖子开始把他啃进肚子里。
糟糕,最近奇怪的漫画和丧尸电影看多了……
水鹊佯装不耐烦地踢了踢对方的腿,“你不是说会听我话的吗?”
他踢人的力气明明不大,还以为自己威胁人的模样可凶了。
“……”曲九潮的动作一顿,“在抽屉里,都整理好了。”
“你、你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是Omega吧?”
“那你要给我月考划重点。”
——水鹊那天是这么说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窗外,远处的桐树略过三两只飞鸟,树叶幢幢绰绰,枝桠与枝桠撞在一起。
有一瞬间迷离惝恍。
曲九潮盯着他,声音忽然放得很轻:“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轻得像午后的一场梦。

第13章 信息素紊乱的Alpha(13)
“算了。”曲九潮拧起眉,料定不会在水鹊这里得到答案,自取其辱,他放下对方,扭头去给水鹊找昨晚整理的资料。
由于原本在末世没有基础的教育体系,水鹊在这个世界的学习很吃力,他听说基地是设置了通识课程的,但他是实验体,研究所自然也不会花费时间在教育上面。
不过他的生物学得不错,因为以前偶尔能遇到心软的研究员给他科普,有时候还会见到外面来的给他带书带好吃的志愿者。
可惜后来新的实验室负责人上台后,他就被单独隔离了,情况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每况愈下的。
现在的好消息是他拿到了曲九潮整理的复习资料。
坏消息是——
77:【宿主,你的易感期好像到了。】
一般来说,Alpha在易感期内会情绪低落,需要安抚,更有甚者表现为暴躁易怒,无差别攻击身边所有对象。
水鹊自我感觉还好,他的情绪还挺稳定的。
他拿了复习资料就要走人了,背影冷酷无情。
曲九潮攥住他的手腕,“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水鹊敷衍点头。
对方却和看不懂情况似的,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水鹊等到耐心告罄。
他晃了晃手腕,“松手。”
“没有奖励吗?”曲九潮盯着他,见水鹊面色不虞,又淡淡若无其事道,“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连陆风驰都能打他的微信电话,自己连微信都没加上。
“啊……噢。”水鹊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示意曲九潮扫码加友。
他还不说话,磨蹭得水鹊有点烦躁了。
曲九潮:“……需要转多少钱才能加你?”
水鹊没反应过来,手腕转回来看看屏幕,原来是他把资料二维码错误打开成收付码了。
有点尴尬……
如果是平常,水鹊就老老实实承认弄错了,今天他反而恼羞成怒,随口道:“十万!”
曲九潮只是颔首,点击屏幕,“付款单笔单日限额五万元,我可以先加你再转后面的五万吗?”
“啊?”水鹊呆呆地眨眼。
他只是随便说的,曲九潮还真打算给他转钱啊。
曲九潮还以为他是不满意,“放心,我不会耍赖的。”
直到水鹊讷讷地通过了好友申请,还在想怎么有人这么好骗。
曲九潮又转了剩下的五万块给他。
系统提示的软饭值蹭蹭涨。
水鹊本来还想拒收的,听到后毫不犹豫地点了收款。
哼,这么有钱又随便吸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Omega,生来就是要被他这种坏蛋骗钱的,他得火速收款给对方个教训!
水鹊美滋滋,看了又看,这些数字好似都变成了他的软饭值业绩,满意得不得了。
手边忽然递过来一个水杯,有人扯着他的手腕就走,“下课这么久,我水都帮你打好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待会迟到了。”
打着一排深蓝耳钉的高大男生,冷冷的瞥了曲九潮一眼,帮水鹊拿过书就带人下楼。
陆风驰脚踏着楼梯,三步作两步走,背影像在怄气,水鹊跟不上他的步调,又生气了,“你别走那么快!”
委屈地放缓脚步,陆风驰质问:“为什么他最近老缠着你?”
“我怎么知道……”水鹊糊弄道。
他总不能说,可能是人家怕我剧情进度赶不上,上赶着被我骚扰?
陆风驰就和青春期被人抢了小男朋友的叛逆男生一样,对着他敢怒不敢言,“你别和他走太近,他看起来三好学生,私底下烟酒都来……”
他这么说还好,他一说水鹊就来气,辛辛苦苦缠了陆风驰这么久,剧情进度完全没有推进!要不是曲九潮,这么久他的进度还得卡在可怜兮兮的30%!
这时候水鹊倒完全想不起来,平时是谁在辛辛苦苦打水打饭,下雨天还要趁午休借自行车去三条街外给他买奶茶。
他拍开陆风驰的手就走,“不许你管我。”
陆风驰只能巴巴地望着气鼓鼓的水鹊背影。
水鹊本来很自信的,自己不会被易感期影响。
现在看来确实影响了他的状态,但不多,他想。
别墅外开进来的车悠悠停住,杖底落地,西装革履的男人平妥地从车上下来。
“水鹊回来了?”宋秦抬腕,表盘转到了晚上七点。
他今天又紧急开了个会议,才耽搁了时间。
宋秦能看出来水鹊不喜欢他加班,但按照往日的性子,都会等到他回家才一起吃晚饭。
管家面露忧色,犹豫地上前,耳语几句。
宋秦皱眉:“拿上钥匙,带我去看看。”
为什么一回来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
因为自己没有准时下班在家等他,就生气了?
还是因为之前运动会他出差推掉了家长观看闭幕式的邀请?
宋秦没有直接开门,他叩了叩,“水鹊,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应。
宋秦接过管家递来的钥匙,插入锁孔一旋,也没抽出钥匙来,只是按下了门把手。
咔哒,门开了。
管家试探:“小少爷?”
宋秦拦住,说:“我先进去,哄哄。”
虽说当初家具选择和设计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但他一直没进过水鹊的房间。
摆放不像一般青春期男生那样杂乱,书桌上也井井有条,干净简洁。
桌前的人体工程学椅上放了书包。
但是不见人。
房内唯一突兀的是角落的大纸箱,比人还高。
管家也注意到了,“奇怪,之前小少爷说想要一个新的书柜,我订了货,今天打电话让家居城的送过来,装到了书房那边。可是这装书柜的纸箱我明明让小崔先放那边,待会儿带出去处理了啊。”
“怎么会在这?”管家疑惑。
“在这里。”宋秦蹲在纸箱前,声音放轻,“睡着了。”
水鹊蜷坐在纸箱最里面,双手抱腿埋着头,最近天气回暖,又穿起了夏天的睡衣,小脸因而压在裸露的膝盖上,挤出了一点儿脸颊肉,也许是由于箱子里空气不畅,脸蛋是粉的,唇也压得嘟起来。
侧脸沾了灰,缩在纸箱里像只灰扑扑的小猫。
看着,很好亲。
这样的念头一起,宋秦就止住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和抱小孩似的双手穿过水鹊腋下,半托着抱人起来,水鹊适有所感,从梦里惊醒,还迷糊着就蹭蹭他,“哥哥……”
“嗯。”宋秦敛眸,“我是哥哥。”
他对自己说,你是哥哥。
水鹊揉了揉眼睛。
面前的不是他梦回从前和他一起捉迷藏的竹马哥哥。
记忆回笼一样霎时清醒,水鹊的视线移到地上的纸箱。
“……”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一看到那个纸箱就觉得很适合拖到房间里。
拖进来还不够,为什么一看到就觉得很适合躲进去?
完了,作为一个成年的Alpha,在本该顶天立地的年纪,易感期已经影响到他的生活质量了。
宋秦:“醒了?先吃晚饭吧,然后让卫擎来一趟,和他说水鹊易感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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