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忍不住开了队伍麦，愤愤道：“我知道你们有车，你们就是不想救我，这是公报私仇！我要举报你们！”
“哎你不要冤枉人啊！”四号语气不屑，“我倒的时候你都不来扶我，凭什么要我过去扶你，你不把我当队友，我也不要理你。”
二号看了看小地图，三个队友的图标完全不动，显然是不想过来扶他，见自己的威胁不起作用，当即开始飙方言骂脏话。
四号不甘示弱，跟他对骂起来，不过她混迹粉圈多年，骂人技术高超，不带一个脏字，阴阳怪气的内涵反而更令听的人生气。
宴峤被耳机里嘈杂的争吵声惊得回过神，完全不知道队友为什么会突然吵起来。
他下意识好言劝了两句，吵架的两人却都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吵得更厉害了。
宴峤见状只能把队伍麦关了。
他看向直播间。
红包系统倒计时快要结束，屏幕里一片“祝99”和“老板大气”的弹幕。
宴峤视线下移，看到系统提示的礼物消息。
【小鱼儿送给你鲸落之吻*1】
鲸落之吻，软妹币9999.99元，大鱼直播平台里礼物价值榜的no.1，贵得一骑绝尘，没有对手。
之所以不到一万元是碍于直播平台的相关政策——单个礼物的价格不得高于软妹币五位数。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直播平台都很鸡贼，最贵的礼物统一设定为9999.99元，距离红线仅差一分钱，寓意还好听——长长久久。
大鱼直播作为直播平台界的领跑者，吃相倒是没有那么难看，因为其背靠的大资本是以海洋产业为核心主业的虞氏集团，所以大鱼直播的营业利润会有一部分投入到集团下海洋环境保护的公益项目里。
为确保大鱼用户理智消费，避免热血上头。作为平台里最贵的礼物，“鲸落之吻”这个礼物送出有一定的限制，它属于守护者的专属礼物，普通用户是不能消费的。
而守护者的称号同样得来不易，要求用户在某一位主播的直播间里24小时内的消费超过一万元，少一分钱都不行。
成为守护者后，进直播间会有系统提醒，直播间贡献榜栏目旁边的“主播的守护者”栏目会显示用户的id，贵宾坐席靠前，可以送一些专属礼物，其他的就与普通粉丝的待遇一样，没有太大区别。
一天消费一万元并不是什么小数目，除非是挥金如土的土豪或者非常喜欢主播的人，通常不会有人舍得掏这笔巨款成为守护者。
虞尧其实在很早以前就是宴峤直播间里的守护者了，但因为守护者的权利没有房管的大，且他在成为守护者以前，先成为的房管，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是守护者。
之所以送出“鲸落之吻”，大概是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礼物更能吸引主播的注意力。
但他没想到这个礼物是守护者的专属“告白”礼物，当他看到系统文字播报出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富婆姐姐都对主播告白了，盛宴你还是不是男人，一点回应都不给吗？】
“咳……感谢小鱼儿的鲸吻，小姐姐破费了。”
宴峤努力平静自己胸腔内过快的心跳，再次开口时声音竟有几分沙哑，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小鱼儿你刚才不是下线了吗？我以为你忙工作去了，原来是我看错了哈哈……”
【盛宴急了，盛宴害羞了，盛宴害怕了……】
【小鱼儿回来的正好！盛宴正要和别人cpdd，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可是我更看好龙哥肿么破？】
【我相信小鱼儿在盛宴心里是不同的，我要磕这对cp了，同好私信我加群~】
【正房来了，小三小四就别出来舞了叭？】
“谁要处cp，你们不要污蔑我。”看见弹幕里有人说他“左拥右抱”，宴峤的脸腾地红了，急道，“小鱼儿你不用听他们的，这些人就喜欢恶搞我，拿我开玩笑。”
小视频里那人把手机放下了，一会儿抠手指，一会儿握拳松拳，小动作接连不断，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慌乱。
虞尧看在眼里，不知为什么，原本还有些尴尬的他内心渐渐升出一股愉悦的情绪来。
动了动手指，他拉出弹幕聊天框，敲字。
【房管小鱼儿：我相信你。】
发送成功后，虞尧想起之前看到的一条弹幕，于是他点开主播的贡献榜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在周榜和总榜的位置依然处在第二，第一还是那个叫“龙哥”的人。
回想刚才这个男人在直播间里的自我介绍，虞尧嘴角下沉。
于是没多久，还等着看热闹吃瓜的观众们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直播间卡顿了……
【小鱼儿送给主播盛宴鲸落之吻*1】
【小鱼儿送给主播盛宴鲸落之吻*1】
【小鱼儿送给主播盛宴鲸落之吻*1】
谁也不知道刷了多少条。
直播间屏幕上的画面停留在两头鲸鱼亲吻的一幕，久久不变。
无数观众一边大呼“卧槽”，一边动手指反复退出直播间，又重新进来。
期间又有无数因为点了系统播报挤进来的新观众。
直播间里的人数疯狂上涨，就连平台里同时间段直播的主播们都忍不住跑来查房凑热闹。
平台房管被卡出房间，急得不行，连忙上报领导，等待的同时和同事们八卦这一消息，领导震惊之余上报给总部技术，技术员远程调试直播间时，被该直播间的日流水所惊，没忍住动了动小手，偷偷查了查“小鱼儿”这个id的背后身份。
平台的八卦营销号们迫不及待地跑来录视频，标题都快准备好了。
一时间，仿佛整个平台的热度都在向宴峤的直播间聚集。
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直播间才恢复正常。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热度五千万，都超过今年端游吃鸡职业联赛全球总决赛直播热度了】
【为啥我关注的好多主播都跑过来了，咦？蓝蓝你不是晚上才直播吗？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我以为我看到婚礼现场了】
【快看贡献榜！！小鱼儿老板把龙哥挤下去了！】
宴峤整个一大写的懵逼，等他把注意力拉回游戏里时，却听到自己周围枪声不绝于耳，敌人已经把他们包围了。
游戏界面下方飞快弹出击杀信息，有他的，还有队友的。
【你被 RunningSun 用Mini14击倒了】
【你的队友 Dragon唐被海岛钢枪王用AWM爆头击杀了】
【你的队友一记喵喵拳被海岛钢枪王 用 AWM爆头击杀了】
【你因为失血被淘汰了】
“哎呀，刚才只顾着跟二号吵架了，都没发现敌人靠近。”四号唉声叹气地抱怨，“对了你们俩干嘛呢，老半天也不出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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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参考：《溯》马吟吟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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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峤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抬头看了会直播间, 他的队伍就被敌人给团灭了。
听到四号的抱怨，宴峤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摸了摸鼻子，主动承认错误：“我的。”
“好可惜, 本来都把对面打穿了, 没想到他们的队友竟然也在附近, 这么快把人拉起来了。”四号认命道，“唉, 算啦，大家都有责任。”
龙哥似乎才反应过来：“嗯？怎么游戏结束了？”
随着队伍里最后一个人失血淘汰, 游戏画面变灰, 两个吉利服正围着他们的盒子舔包——下次一定会吃鸡！
系统进入结算页面, 宴峤拿的人头最多，伤害是最高的。
但因为是高端局，这局游戏结束的太早, 队伍排名连前十五都没进去, 所以段位最高的宴峤首当其冲, 系统狠狠地扣了他二十多分, 相当于昨天一天都白打了。
平时宴峤要是看到自己这么掉大分，肯定会心痛得不行, 但今天他的神经仿佛麻痹了, 没有任何感觉。
回到游戏房间，系统很快弹出一条加好友的信息, 宴峤大脑没反应过来, 下意识点了拒绝。
拒绝完他才想起来, 刚才游戏里四号说要加他好友来着。
四号很快又发来好友申请, 这次还配了文字。
［一记喵喵拳］：？我是刚才的四号呀！
知道四号对他有想法后, 宴峤并不想加好友了, 但他之前答应了对方，而且再次拒绝感觉也不太好，只好点了同意。
同意后，四号很快就发来组队邀请，这次宴峤点了拒绝，并留言：抱歉，有急事要处理。
四号没再发消息过来。
这时，游戏房间里龙哥突然开麦了，语气八卦道：“先别开游戏，你先跟我介绍一下这位小鱼儿老板是谁？我怎么看弹幕里说你俩是一对？”
“不是。”宴峤条件反射般地回答。
【？？？主播真是好狠一男的。】
【老板几十万打了水漂】
【妹子们都睁大双眼，这就是渣男的写实发言】
【一口气刷了几十万，如果这都不算爱……】
【对有钱人来说，几十万就是毛毛雨吧？】
宴峤的目光落在直播间，鲸落之吻的动画特效时间很长，一次差不多要几分钟才结束，小鱼儿一连砸了几十个，现在才播到第二个，以他家的网速来看，估计一上午都播不完。
宴峤不知道小鱼儿今天是怎么了，是心情不好报复性消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说实话，受宠若惊之余，宴峤同时还生出隐隐的担忧情绪。
可惜他没有小鱼儿的联系方式，除了直播间里的互动，他甚至无法从别的渠道了解小鱼儿。
“小鱼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特效占据屏幕，宴峤看不到观众席，甚至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和其他观众一样被卡出直播间，“你是不小心点错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刷了这么多？”
平台房管被卡出房间，宴峤自己找到“关闭特效”的选项，用鼠标点了一下，系统却没有反应，反而是他的鼠标小箭头时不时变成沙漏状。
宴峤又连续点了好几下，系统都没有反应，只好无奈放弃了。
“龙哥，直播间有点卡，咱们等会再打游戏吧。”
“无所谓，我不着急。”龙哥吃瓜正吃到兴头上，“小鱼儿是女老板？这么豪气的女老板可不多见。”
【卧槽老板居然是妹子吗？】
【美女好疯我好爱［咬玫瑰］［比心］】
【还以为主播是什么天仙，结果连个面都不露的吗？】
【现在的新人真的好猛啊，我直播两年的总流水都没这个直播间一天多［嚎啕大哭］】
【笑死，新人榜好几个主播都准备在今晚的直播上发力，还有一个大言不惭说要挣这个月空降新星的冠军，结果这一下拉开几十万的差距［捂嘴笑］】
【楼上说的是虎鲨吧，新人榜第二位，他的老板也挺壕的】
【匪夷所思，这么多开摄像头的打不过一个只露手的】
直播界面一卡一卡的，宴峤看见礼物信息提示里，除了小鱼儿以外，还有很多熟悉的id在给他刷礼物，甚至主播群里的那些人也跑来凑热闹。
“大家都别刷了，不然平台可能会以为我在刷榜。”
宴峤透过动画特效看见弹幕消息，这才想起今天是这个月空降新星活动的最后一天，他记得这个活动的第一名似乎还奖励十万块来着。
放在一个月前，宴峤要是知道自己能有十万块的奖励，肯定会激动不已，现在的他已经对这笔巨款心如止水了。
不过软妹币是个好东西，谁都不会嫌多，宴峤也不例外。
放置在电脑桌上的旧手机里消息提示响个不停，宴峤拿过来，解锁屏幕。
他的V信好友消息已经炸了，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在给他发消息。
［经纪人—钱哥］：好家伙，我都不知道你直播间里还有个这么有钱的老板！［大笑］
［经纪人—钱哥］：把你签过来真是我从业以来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我的同事要嫉妒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经纪人—钱哥］：［戴墨镜黑人男龇牙笑.jpg］
宴峤都可以想象得到这老小子得意忘形的表情，他哭笑不得地发了一串“……”过去。
“大鱼主播群003”里也有很多人在@他。
［蓝蓝］：@盛宴，不会哒！你的真实热度这么高，平台又不是眼瞎。
［suki］：@盛宴，恭喜恭喜！平台热度榜第一，实至名归！
［幻夜］：卧槽我上个周过生日那天晚上开了十多次抽奖，热度才勉强冲上五百万，这大清早热度就上五千万，真是想都不敢想……
［小水］：你报名空降新星活动了吗？热度不能浪费了，没报名赶紧报，现在还来得及@盛宴
宴峤看了一圈，一一回复了。
［盛宴］：我报过名了，谢谢提醒@小水。
［小水］：那就好［捂嘴笑］，我记得空降新星活动是按照主播当月最高直播热度计算排名的，这样你应该能拿冠军，咱们群里有好几个人是这个活动的冠军，你可以问问他们什么情况@墨墨@户外小莫@乐小晚@阿can
［乐小晚］：别问我，我那次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算是矮子里拔高个，最高热度才40w，你敢信？
［墨墨］：我也……100w热度，还是我的土豪朋友助力的［汗］
［阿can］：叫我干什么？规则不是都有？十万块钱，一周首页广告，新人还真是好运气！艹想起这个我就来气，现在活动奖励比我那会强多了，我当初就给了三千块钱，首页推荐也只有一天，打发要饭的么？
［suki］：重点是大鱼现在的流量比前两年高，日流量动辄破亿，连颜值区的热度都能上千万，咱们签约那会儿看直播的人才几个，热度破百万都是顶流级别的。
［户外小莫］：？？什么鬼？大早上热度五千万？假的吧？真不是刷的吗？
宴峤不知道说什么，这个群里的人大多是直播两三年的老主播，都是他的前辈，他一个才直播一个月的小新人，加群后本来就很少说话，看到这些就更不知如何开口了。
干直播这一行是最容易出现心态问题的，这个行业门槛低，竞争非常激烈，压力自然不会小。
突然横空出世一个热度炸裂的新人主播，把这些老主播们踩到脚底下，大家虽然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消息灵通的知道白叙这个前车之鉴，也不敢说什么太难听的话，即便不带恶意，但总归不那么令人舒服。
［小水］：老娘@你们是让你们分享经验，谁要听你们抱怨？［发怒］
［阿can］：大家实话实说而已，人家最强新人还没说话呢，你倒是先给人打抱不平了？这么爱多管闲事，怎么，你是他女朋友啊？还是那个叫小鱼儿的是你的小号？
宴峤无语了，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喜欢强行给他套个“有女朋友”的标签，他看起来就那么像有女朋友的人吗？
［蓝蓝］：行了行了，都是老主播了，丢不丢人啊。
［盛宴］：觉得我是刷的就去举报我，别牵连无辜的人。感谢@小水的好意，我报名时就看过活动相关规则，不需要再了解了。
［小水］：小事，不用谢［愉悦］
群里安静下来，宴峤觉得没什么好说了，就关闭了群聊。
接下来他又回复了几条个人消息，过了一会儿，宴峤正要放下手机时，手机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是蓝蓝给他发了V信。
［是蓝蓝呀］：你要小心第二名，好像叫虎鲨？我听说他签约了蓝鲸公会，这个公会已经连续签了六个月的空降新星冠军，有好几个都是公会老板砸钱捧上来的，这次他们要是不联系你，就很有可能捧虎鲨跟你打擂台。
［是蓝蓝呀］：群里有蓝鲸公会的人，刚才不好在群里说。
宴峤看到这两条信息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打字。
［YQ］：你的意思是他们要争夺这次活动的冠军？可是今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了，应该不会吧。
［是蓝蓝呀］：未必哦，蓝鲸公会财大气粗，对新人主播扶持力度很大，首页推荐广告是平台S级资源，我觉得他们不可能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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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来不及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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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的平台首页广告, 贺岁杯的冠军奖励也有这个，原来这竟是S级资源么？
宴峤对蓝鲸公会有印象，他月初直播那阵子后台私信经常收到各大小公会的邀请函, 其中就有蓝鲸公会。
这个公会管理甚至有几次特意来他直播间里给他刷贵重礼物吸引他的注意, 在他直播间评论区里大肆宣扬加入他们蓝鲸的好处, 宴峤几番拒绝无果，还是平台房管看不过眼, 以其在直播间里打广告为由封号了。
直播公会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宴峤知道, 越是这种财大气粗的公会, 越是对小主播压榨的厉害。
刷贵重礼物不过是钓鱼手段, 宴峤上辈子见识的太多了，到最后双方往往会撕扯的很难看。
大公会向小主播抛橄榄枝很少会被拒绝，宴峤拒绝的行为算是给蓝鲸公会一个没脸, 他后来也收到几个小号发来的讽刺他不识好歹的私信, 被他随手找个理由举报了。
只是没想到蓝鲸公会被他拒绝后, 反而把目光瞄准了新人榜的第二名, 听蓝蓝这意思，对方似乎还想搞他？
不过……
［YQ］：这种情况难道不算刷榜吗？平台不管？
［是蓝蓝呀］：虚假热度才算吧, 去年“我是大明星”活动期间, 就有一个主播买通技术员伪造热度，最后被竞争对手举报封号了［笑］……像公会这种真金白银的刷, 默认是真实热度。
［是蓝蓝呀］：再说平台也不可能放着到手的钱不赚啊, 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叹气］
［YQ］：……
宴峤心想果然这世上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可能如他这般走了狗屎运碰上小鱼儿这样随手就一掷千金的老板, 在别的主播眼里也是一种“不公平”吧。
凭什么大家都是游戏主播, 游戏技术水平也差不多, 怎么你就那么幸运被有钱的老板看中甩钞票力捧，我就不行？
宴峤知道自己游戏水平比很多人都强上许多，但他也不敢说自己就是世界第一的水准。这个世界里除了吃鸡手游以外，还有很多种射击类游戏，吃鸡手游出现以前，吃鸡端游在这个世界就火了好几年，电竞赛事如火如荼，职业选手多如狗。
而他所在的国度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自己那点游戏经验放在“扫地僧”的眼里并不算什么。
谢过蓝蓝，两人又聊了几句，期间宴峤刷了会儿朋友圈，给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挨个点了赞或评论，随后放下手机，他抬头看着经过平台程序员的调试，渐渐恢复正常的直播间，不由感慨万千——
直播这行业，水深得很呐！
虞尧把贡献刷到第一，看见自己的那串长数据比第二名多出一个零，才停下来。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第二名的id，微微撇了撇嘴，莫名觉得“龙哥”这两个字有点碍眼。
身高186也值得拿来说吗？他17岁那年的身高就超过这个数字了。
腹肌，人鱼线……跟谁没有似的，显摆什么呀。
钱这个东西，在虞尧眼里就是数字，他对数字不感兴趣。
张口就强调自己的经济状况，把“自己有钱”挂在嘴边的人，说明这个人好炫耀，夸夸其谈，自负且自大。
至于长相，用他的粉丝的话来——如果相貌是算一种实力，那他已经登峰造极了。
作为全家颜值最高的那一位，虞尧从小到大最常听的夸赞就是“长得好”，“真帅”，“颜值担当”，“内娱颜值天花板”这类的言辞。
在他五岁那一年，有一次虞母捧着他的小脸，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家小宝贝长得也太好看了，照这样下去，以后女孩子看见他都会自惭形秽，这世界上还有谁能配得上呢？”
彼时，已经跳级上高中、正处于中二病时期的虞珩趿拉着拖鞋哒哒跑过来，一把抱起自家弟弟举高转圈，小小的虞尧大惊失色，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嗷嗷叫。
虞珩在虞母满含指责的严厉目光下放下弟弟，任由虞尧小手抹眼泪哭嚎着跑向虞母要抱抱，他神采飞扬地道：“我弟弟以后是大艺术家，我未来的弟媳不一定要长得比他好看，但一定是灵魂伴侣。”
虞母心疼地给虞尧擦眼泪，根本没注意大儿子说得什么，埋怨道：“不要总是欺负你弟弟。”
小虞尧却把哥哥的话听在耳里，他抽着鼻子，小声跟着重复：“以后要，找一个，灵魂，伴侣。”
虞珩蹲下身，捏住他的小鼻子，一脸坏笑道：“小小年纪就惦记老婆，以后肯定是个心眼多的小坏蛋。”
“去一边。”虞母急忙扒拉开他的手，把虞尧搂怀里，“你弟弟可比你单纯懂事多了，你才是小坏蛋。”
母亲怀里的小虞尧冲哥哥做鬼脸，在虞母心有所感看过来时迅速换了表情，一副咧嘴要哭不哭的模样。
虞珩看在眼里，挑了一边眉道：“这小鬼是个演技派，惯会装模作样，以后混娱乐圈绝对有前途。”
虞母亲亲小儿子的脸颊，目光柔和：“你是当哥哥的，虞氏未来的继承人，要扛起责任，你弟弟和你不一样，他只要快快乐乐长大就好。”
后来虞尧确实如他大哥所“预言”的那般，学习了专业的音乐和舞蹈，跑去娱乐圈当了明星，闲下来时偶尔作曲写歌编舞，银行卡里年年有版权费入账，勉勉强强算个艺术家。
虞尧从回忆中走出来，发现主播的直播间好长时间都没变过，显然是因为他刷礼物导致动画特效太多而卡顿了。
……这就很尴尬了。
退出直播间，又重新点进来，这回房间直接变黑屏了——别说弹幕了，就连右下角的小视频窗口都看不见了。
虞尧：“……”什么垃圾直播平台，服务器竟然说崩就崩！
休息室的wifi是临时搭的，信号本来就不强，平板电脑也没法用流量，虞尧研究了好一会儿都没弄明白，这时剧组工作人员在外面敲门委婉地告知虞尧该去片场，时间紧迫，让他尽量快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