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尧看了眼时间，发现确实比昨天晚了不少，只能放弃捣鼓平板。
从背包里翻出剧本带上，随手发了个表示郁闷的表情包朋友圈，从他离开休息室到片场这段时间里，他收获了三十多个赞，十几条留言。
虞尧随意看了一眼，挑了几个熟人回复了，正要关手机时，发现主播居然也给他点了赞，甚至破天荒发了条评论。
【虞尧：郁闷［小猫叹气.jpg］】
【余灿：咋了？跟哥说说，让哥开心开心】
【经纪人邱姐：累了？用不用我跟导演说说，帮你请个假？】
【王导演：小虞啊，我真觉得如烟这个角色不错，男扮女装对你来说不是小case吗，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思旸哥：下个周我就回上京，到时候带你玩［坏笑］】
【丁制片：我手里有个好本子，剧情和卡司都没得说，你要是感兴趣，咱们约个时间？】
【YQ：我也是［叹气］】
虞尧脚步一顿，点开“YQ”的头像进主页，确实是主播。
他有点搞不懂，为什么主播会郁闷。
他每次送给主播礼物，主播虽然嘴上说着“破费了”“不用再送了”这类的话，但他能听出对方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开心，今天他送了那么多礼物，怎么还会郁闷呢？
【你对YQ回复：［疑问］】
虞尧等了一会儿，刷新页面，没有主播的新回复。
他猜测主播可能在忙直播，没注意到他发的信息。
或许在跟那个叫龙哥的榜二打游戏？
这时，从虞尧身边路过的一个工作人员陡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放下道具，腾出手把羽绒服拉锁往上提了提，心里骂了句脏话。
昨晚差不多熬到两三点才收工，今天还特么要起早，导演是真不当人啊！
午饭时间，虞尧没回休息室，而是跟着其他演员坐在一块吃午饭。
几个主演都是处在一二线的大牌，有的吃自带专业营养师调配的营养餐，也有和虞尧一样，吃助理给送来的外卖的。
只不过别人摆在桌上的都是晕素搭配、营养均衡，一看就很贵的午餐。
虞尧却捧着一个很廉价的透明塑料包装盒，头也不抬地吸溜着快要坨成一块的面条。
几位主演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顶流在抽什么风。
在剧组多天的相处，大家多少都有了了解，知道这位年轻的顶流从不耍大牌，脾气好没架子，自理能力极强，来剧组竟然只带了一个助理，这在一线明星的世界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看来，这是被他的团队虐待了吧？
联想到虞尧的年纪，年纪大的演员不由生出怜爱之心。
有人忍不住给小赵使眼色：你就给你家艺人吃这个？
小赵苦笑着摇头，他倒是想让虞尧吃好的，关键虞尧不愿意啊！
就为了这碗牛肉面，他跑了十几公里才找到一家评价还算不错的牛肉面馆，因为是小本买卖，老板一个人忙不过来，也不给配送，小赵只能自己当这个外卖员。
众人不知内情，见他摇头以为他是不想给艺人买好吃的，遂对小赵更加鄙视了。
就在这时，大腹便便导演端着盒饭走过来，温和地对虞尧道：“尧尧，你要是觉得累就跟叔说，我可以让人把你的戏往后推推，你回去休息两天？”
“不用。”
虞尧放下卫生筷，咽下嘴里食物，礼貌地道，“我不累，我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剧组进度要紧。”
多好的孩子啊！
饰演虞尧母亲的视后心里感慨了一句，再看鹌鹑似的缩在一旁吃剧组盒饭的小赵，眼睛里简直要射出刀子了。
小赵：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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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虞同学依然是万人迷~
每天都在生死时速_
感谢倌倌怪 5瓶和青萍乐 1瓶营养液，么么哒~
第40章
直播间恢复正常后, 宴峤急忙从茫茫送出礼物的用户名单里找到小鱼儿的id，拉开键盘，手指飞快地打字。
【你悄悄对小鱼儿说：小姐姐, 你是不是网速卡多点了？干嘛送这么多礼物？平台还要抽成40%, 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有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 剩下的我用大鱼币退给你吧……】
长篇大论写了一堆，宴峤仔细看了看, 感觉没什么问题，就鼠标点击发送。
几秒钟后。
【网络未连接, 发送失败】
宴峤：？
他默默转头看向直播间, 关闭礼物特效后, 屏幕上的弹幕刷得飞快。
【主播在干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我听见了敲键盘的声音，他跟谁聊天呢？】
【听得出来盛宴内心很激动, 感觉键盘都快要被他敲碎了】
【好安静, 主播这是没心情应付观众了？】
【我要是他, 这会就下线跟老板双宿双飞了, 还直播个毛啊！】
【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噗，好厚实的衣袖, 主播穿得是棉袄吗？】
【主播哪里人啊？】
“上京人。”宴峤深吸了一口气, 强忍住自己骂脏话的冲动，又重新打字后发送。
【抱歉, 对方已离线, 消息无法发送】
宴峤：“……”
送了这么多礼物, 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宴峤搞不懂小鱼儿究竟是什么心理, 顺手点开观众席, 发现房管的位置竟然真的没有小鱼儿。
有钱人都是这么随心所欲的吗？
这笔巨款拿的他心里难安, 宴峤一向是有想法就行动的人，怕小鱼儿是一时冲动消费，万一回过神来后悔怎么办？避免这类情况的出现，他索性点开后台账户，从礼物流水里找到小鱼儿的头像，毫不犹豫地选择退款。
因为数额较大，系统反复提醒他是否确认退款。
第一次提醒时，宴峤犹豫片刻，还是点击了确定。
第二次提醒时，宴峤的那股莫名的冲动已经消散了不少，盯着面前系统提示框里的那一排“0”，在点击确定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在滴血。
他可能是被原身的贫困人设影响了，宴峤在心里安慰自己。
再说无功不受禄，宴峤又劝自己，他这阵子都没带小鱼儿打过游戏，怎么能好意思接受馈赠？小鱼儿可以说是他的“熟人”了（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再拿这么多钱有点说不过去了。
退款进入后台审核，系统提示审核成功后，将在24小时内到达对方的账户——前提是对方接受退款。
“……”
宴峤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果然是资本家平台，貔貅一般，光吃不拉。
他记得上次退款给某个黑粉的几毛钱，都没有系统提示，就直接退款成功了。
钱少就直接到账，钱多就需要审核。
未免也太现实了。
蓝鲸传媒有限公司，会议室。
作为直播界第一大公会，蓝鲸公会不同于其他小公会的一点是它有专业的团队。公会老板人脉广，与市面里各大直播平台都有合作，很早就成立了公司，自己培养主播和网红，前期大力扶持，等他们红了以后在利用他们的流量和热度反哺公司，赚取更多的利益。
“热度差了将近四千万，这还怎么争？”负责虎鲨的经纪人愁眉苦脸道，“这不是几万块，是几十万的差距，成本太高了，怎么看都是一笔赔钱的买卖，我看咱们还是放弃吧。”
闻言，会议室里坐着的其他人都没说话，反而看向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蓝鲸公会目前负责大鱼直播平台的管理。
“大鱼不愧是第一直播平台，新人的热度都这么高。”
负责人仿佛没听见一般拿起数据表，看着新人榜第一名那遥遥领先的数据，先是啧啧称奇了一番，随后问道，“之前是谁负责签这个第一名来着？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是我。”坐在会议室边缘的一个年轻男人举起手，踯躅片刻，鼓起勇气道，“我问过几次，还给他刷了不少礼物，但这个叫盛宴的主播傲的很，看不上咱们公会，我能不能换个人选？”
负责人瞥了眼他的工牌，声音不咸不淡地道：“小杜啊，你才刚进公司两个月，看你的年龄才22岁，你现在还是大学生吗？”
杜寒松愣了一下，道：“不是，我今年六月份就毕业了。”
“毕业了啊。”负责人重复了一句，又问道，“那你现在应该还在试用期吧？”
“是的。”杜寒松老实回答。
听着负责人冷淡的语气，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默默为杜寒松默哀，新人第一次参加会议就惹毛老大，看样子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要被解雇了。
果然，下一秒负责人口气就变了，中年男人语气和蔼地道：“咱们都知道现在大学生毕业后找工作不容易。这样吧，你一会去找财务，按照正式员工的工资标准领三个月的工资，明天不用来了。”
本来还在惊讶领导为什么要在会议期间和他唠家常，熟料领导口风一转告诉他明天不用来了，猝不及防下，杜寒松呆了呆：“啊？”
“大学生，没听明白吗？”坐在他身边的同事目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被解雇了。”
杜寒松：“……”
负责人没有理会这边的小动作，而是继续刚才的会议。
一直到会议结束，杜寒松都很沉默。
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杜寒松仿佛才回过神似的猛地起身，拦住了即将离开会议室的秘书。
“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他要解雇我？”杜寒松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明明是那个主播不肯和咱们公会签约，又不是我的问题，难道蓝鲸有规定要求经纪人必须与看中的主播签约成功，签不成就要被解雇吗？”
秘书小姐好脾气地没有指责他差点把她绊倒的举动，而是停在原地听这位倒霉蛋的抱怨。
现在年轻人火气大，谁知道他会不会热血上头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到时候倒霉的就成她了。
从业多年，秘书小姐深谙职场之道——那就是遇事不决和稀泥，谁也别得罪。
听完对方的抱怨，秘书小姐心说这个憨憨居然到现在都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还是自己大发善心告诉他吧。
“公司没有这项规定。”秘书语气温和道，“蓝鲸公会发展多年，营业利润几乎全都来自公司签约的主播们，主播就是公司的基石，可以说是公司所有员工的工资来源，包括扶持新人的资源也都是来自他们，说是衣食父母也不为过。”
杜寒松一脸懵：“所以呢？”他让蓝鲸员工们少了一位衣食父母，所以领导气不过就把他开了？这跟他刚才说的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杜先生，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秘书小姐强忍住不耐道，“你来公司有两个月了，手里一个签约主播都没有，你没找过原因吗？你有没有注意过别的经纪人是怎么和主播交流的？你的态度很有问题。”
杜寒松不由想起平时同事和手下签约主播说话时和颜悦色，还有几个打电话张口就是宝宝长宝宝短的哄，他当时看见了还鄙夷他们为了拿提成卑躬屈膝没有尊严，合着这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那他确实做不来。
秘书小姐继续道：“对了，我听说你后来还给盛宴发私信辱骂泄愤，被封了两个贵族用户账号？”
杜寒松脸一僵，是谁打了小报告？
杜寒松嗫嚅道：“抱歉，我已经在申请解封了。”
“不用申请了，平台不会解封的。”
秘书小姐心说公司看中盛宴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对方的后台强硬，这个新人主播简直可以在大鱼平台横着走。
他们公司的白叙经过上次被封直播间的事件后，热度已经大不如前，粉丝被封了大半，到现在账号都没解封，就是因为得罪了盛宴，你个小经纪人胆子不小，还敢过去私信骂人，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
咱们蓝鲸公会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您呐，好走不送！
“账号是公司的财产，你需要赔偿。”秘书小姐淡淡地道。
“主播经纪人，没有主播，你什么都不是。”
留下最后一句话，秘书小姐捧着文件夹，抬头挺胸，头也不回地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远了。
杜寒松张着嘴巴，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他记得自己用的那两个贵族账号都是侯爵以上的等级，少说也要十几万。
三个月的工资有没有一万？
他才刚毕业就背了巨额债务，这下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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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开始忙了，今天回家太晚了，码字环境闹哄哄的，又卡文卡的不行，先放个小短章，明天我多更一些，抱歉_(:з」∠)_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啵啵可可爱爱 20瓶；更新了吗 14瓶；熙禹 12瓶；拐拐子 1瓶；
么么哒~
第41章
宴峤不知道有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被解雇了, 他现在几乎每天都要收到上百条私信，除了一些粉丝求加好友以外，也有不少看他不顺眼的黑子们送来的“人参公鸡大礼包”。
当然, 宴峤大多数的时候是没时间看私信的, 往往一键已读后清空, 偶尔心血来潮点开看看，碰上骂人的, 随手就拉黑举报一条龙。
至于对方会不会被平台封号，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对他施加网络暴力的人, 他是不可能产生怜悯之心的。
网络恢复正常后, 宴峤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带着龙哥又排了几局。
龙哥看了一圈热闹，正是兴奋的时候, 当事人就在眼前岂能放过, 跟他打游戏期间时不时开口调侃他两句, 惹得他直播间里观众也跟着起哄带节奏, 一时间房间里到处都是节奏大师，给新观众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刚枪时最忌讳有旁人打扰, 宴峤心慌意乱之下, 几次差点被敌人击倒在地，最后忍无可忍地把队伍麦屏蔽了。
至于弹幕里起哄的那群人, 宴峤没有诸葛先生舌战群儒的本领, 说不过他们就动用权限, 让房管把蹦跶的最起劲的几个送上禁言大餐, 量大管饱。
老观众们被宴峤封出经验了, 纷纷登陆小号卷土重来。
直播间里欢乐的气息一直持续到傍晚, 才消停下来。
消停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空降新星榜单里的前十名里除了宴峤以外的其他选手们都陆续上线开始直播了，看热闹的人散去。
晚饭时间里，宴峤习惯开着直播放免费的经典电影，老观众们对他的举动早有预料，在弹幕里的给他推荐自认为不错的电影。
宴峤中午做的咖喱牛肉饭还有剩余，晚上就简单的在锅里加热了一下，从电饭煲里舀了一大勺米饭盛盘子里，又把菜汤淋在上面，端到电脑桌前。
他给电影开了1.5倍速，优哉游哉地用勺子舀一勺汤汁拌饭塞进嘴里，开始细嚼慢咽。
电脑桌前的画面透过摄像头进入观众的视野——
金黄色的浓郁汤汁搭配软糯的土豆，颗粒饱满的米饭仿佛自带光泽，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金属勺子，每舀一勺看在观众眼里都是一次视觉享受。
【吸溜——主播开美食滤镜了？看得我好馋［流口水］】
【今天怎么不吃面条了？】
【我还以为你是面条精，除了煮面条和吃面条，不会干别的。】
【此时打开一包网购的五毛钱辣条，就着干硬的馒头，狠狠地咬上一口！】
【你要不改行做吃播吧？这么好的手艺别浪费了】
【会做饭的男人魅力值max，主播以后不愁找不着对象了［羡慕］】
做吃播我不就白减肥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宴峤吞下嘴里的食物，笑道：“你高估我了，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稍难一点就不行了。你们看我经常吃面条，就是因为煮面条最简单，我不挑食，能填饱肚子就行。”
一条长弹幕从眼前飘过。
【会做家常菜就比很多人都强了，我家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饭菜端到他面前还要被挑三拣四，从来不做家务，回家躺着就玩游戏，好友里一堆妹妹，冲着他的脸本来想再忍一阵子，现在突然不想忍了［冷漠］】
“分，这样的男人不分过年都不开心。”宴峤同仇敌忾道，“小姐姐要擦亮眼睛，相貌和人品没有任何关联，这个世界上男人多的是，不开心就换，下一个更乖。”
【帅哥渣男多，妹子想法很对！】
【妹子考虑考虑我怎么样，我虽然长得普通，但我家务十项全能，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这个语气……我怀疑主播是女孩子，你要不把摄像头往上拉拉，我看看你有没有喉结［沉思］】
【往下拉也行，腰下的某个部位，我刚滴了眼药水，不怕辣眼睛［坏笑］】
“咳咳……”宴峤被咖喱的辛辣口感刺激，狼狈地咳嗽了两声，他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温水，感觉好了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们说话注意点，我可是正经主播，不搞颜色的。”
话音刚落，评论区里就跳出来一条颜色小广告。
【正↗经↘主↗播，男男福利大放送［心］，点击在线就看→网页链接】
宴峤：“……”
房管眼疾手快地举报封号，但水友们时刻注意着直播间，眼尖的水友更是不在少数。
【？？你好好想想为什么卖片的总盯着你？】
【这脸打的，啪的一声！哈哈哈哈】
【我没看错吧，男男？大数据不会撒谎，主播天天背着我们看什么呢［睁大眼睛］？】
【直男可不会看这个，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富婆姐姐吗？！】
宴峤一口饭噎在嗓子里，险些没上来气：“你们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房管小鱼儿进入直播间。】
绚丽的进场特效陡然出现在屏幕上，宴峤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头人深蓝色的鲸鱼由远及近，幽深的眼睛在与屏幕前的观众对视那一刻，忽然窜上空中猛地一摆尾，掀起一阵巨大的海浪，“哗啦”一声，水花迎面扑来。
【哎呦我去，吓我一跳！】
【哇塞，这个进场特效好牛逼，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守护者特有的吧，一下子送出那么多鲸吻，平台给的特殊待遇？】
【又是鲸鱼？巨物恐惧症要犯了……】
看清来人是谁后，宴峤登时如释重负，他迅速端起盘子，勺子扒拉扒拉剩下的食物，囫囵吞枣般地咽下去，抹了把嘴，紧接着高声喊道：“欢迎小鱼儿！”
还在用浴巾擦拭头发的虞尧听见主播的声音，顿时一愣，他扭头看向被他随手放在床上的平板电脑，抬脚走过去，坐在床沿，拾起平板。
湿润的发丝垂在耳侧，水珠顺着精致的下颌线条，突起的喉结，滑落下来，晕湿了一小片衣襟。
房间里暖气开得够足，虞尧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藏蓝色丝绸睡袍，单薄的睡袍轻盈的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男人的宽肩窄腰长腿和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
今天导演似乎良心发现，收工比往常要早许多，邱姐同样给他放了假，晚上没有通告，于是虞尧早早回酒店用过晚餐，回房间休息。
给平板电脑充上电，虞尧先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就拔了充电器，打开大鱼直播app，点进主播的直播间。
往常他进直播间的时候，主播一般都在打游戏，很少注意到他，看直播这么久，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刚进直播间就被主播发现并开口欢迎。
直播间已然沸腾起来，弹幕刷得飞快。
【啊啊啊啊是富婆姐姐啊！！】
【半天不见，甚是想念［比心］】
【她来了，她带着她的金库走来了……】
【富婆姐姐来贴贴［吻］［叼玫瑰］】
【请让我和老板靠得再近一点，我也想沾沾有钱人的壕气】
虞尧看着弹幕上的耍宝，一时竟是忍俊不禁。
这时系统突然提醒他主播给他发了私聊信息，虞尧心下好奇，点开查看。
【主播盛宴悄悄对你说：小姐姐你终于上线了［流泪］，我退了一些大鱼币给你，你后台看到了记得接收】
虞尧没看明白主播是什么意思，于是点开自己的主页，他的私信消息有99+，关注他的人数已经破万了，甚至比一些小主播的粉丝还要多。
他从众多陌生网友的私信里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主播给他发的那条点开一看，竟然是一笔数额相当大的退款。
虞尧在心里算了算，发现主播几乎把他上午给他刷的礼物全都折成大鱼币退还给他了。
刚进直播间时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虞尧嘴角下沉，点了“拒绝接受”。
回到直播间，他拉开与主播的私聊对话框。
【你悄悄对主播盛宴说：？为什么要退给我？】
在他把信息发过去的那一刻，主播也同时发来消息。
【主播盛宴悄悄对你说：！！！怎么不接受呢！是不是点错了？】
看到信息的两人同时一愣。
宴峤稍作思索，率先敲键盘回复：我就是觉得受之有愧，这段时间里没带你打游戏上过分，也从来没帮助过你什么，再说你还是个女孩子，我收了你这么贵的礼物感觉不太合适……
发送成功。
这次他等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才收到回复。
【小鱼儿悄悄对你说：可是你不收我的礼物，我感到很难过［委屈］】
啊这……
宴峤恨不得狠狠给自己来一巴掌。
他心想，我真是该死啊。
他居然只顾着让自己心里舒坦，却忘记别人的感受。
宴峤在脑中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他热情满满地送出去礼物却被人当面退了回来，仿佛对他避之不及一般的态度，那简直跟打脸没有区别。
这一刻宴峤下定决心，就算小鱼儿真有包养他的意思，他也认了。
节操这东西被他丢到爪哇国去，让老板不开心的事坚决不能做！
【你悄悄对小鱼儿说：我可以跟小姐姐加个好友吗？这样以后你想玩游戏时可以随时叫我，不直播的时候也可以。】
消息发出去后，宴峤放在电脑桌上的双手不自觉地交叉攥紧，心“怦怦”跳着。
等了有一会儿功夫，放置在电脑桌上的旧手机突然传来震动声，并伴有“叮咚”的提示音。
他的V信联系方式一直挂在直播间，所以在打开手机前，他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小鱼儿给他发来加好友的提示音。
［康文嘉］：孩子卡在星钻段位很久了，救救孩子吧！！［飞吻］［比心］
我他妈……
宴峤直勾勾地盯着这条V信，这一秒他很想伸手穿过手机屏幕，把康文嘉从那头揪过来暴打一顿。
打人是违法的，宴峤心里默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