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逼到眼尾潮湿，浑身浸着水，好似一尾湿淋淋的人鱼，旖旎艳丽。
反复了不知道几次，迟茸大脑缺氧，脑袋昏沉，终于被放开，软绵绵歪在池边，被男生抱着。
江枝惑呼吸低沉，气息有些紊乱，漆黑眸子瞧着迟茸，目光下移，指腹缓慢抹去少年嫣红唇畔一点水痕，嗓音低哑。
“爽么，有活着的感觉么？”
迟茸:“……”
有、有一点吧。
迟茸气都喘不匀，浑身发软使不上力，眼睫上都沾了水珠，张开唇艰难呼吸，晕乎乎伸手，绷直了指尖想去够一边的画本。
江枝惑:“……”
他亲了这么半天，小崽子就想着画画？
江枝惑低低啧一声，眼底黑黝黝的，瞧着脸色绯红呼吸一塌糊涂的少年，抬手，直接把画本撂远。
迟茸指尖差一点就碰到了，脑袋发蒙，激烈的心跳仍未平复，胸膛一起一伏，唔了一声，迷茫抬头瞧着池边男生。
江枝惑扯开一个斯文的笑，弯着唇，贪恋的摸摸少年耳后，嗓音柔和可怖，“乖，下次再想找活着的感觉，我们可以继续亲，以后画画的机会多着呢，今天不着急。”
迟茸:“……”
迟茸耳垂被男生指尖扫过，酥酥麻麻的痒，被男生看的一哆嗦，心脏砰砰直跳，缺氧昏沉的脑袋敏锐察觉到丝危险，眼睫颤了颤，悄悄往水下沉了沉。
江枝惑轻呵一声，手伸进水下，握着少年纤细腰肢就想把人捞起来。迟茸脑袋终于清醒一点，呼吸平复不少，稍稍扭了扭，“你干嘛？”
“回去。”江枝惑箍住意图挣扎的少年，侧目望过来，瞧着少年浸满水汽，泛开大片粉色的脖颈和锁骨，目光扫视一圈，“怎么，还想在水里泡着？”
迟茸扁扁嘴，又扭一下，“我交了钱时间还没到呢。”
江枝惑不喜欢这水深不浅的池子，越看越不虞，啧了一声，笑容温润到有些清凉，抬手解扣子，“好，可以，那我也泡。”
迟茸:“？？”
“等一下。”
这就是个单人小池子，江枝惑再脱了衣服进来，像什么样？
迟茸心脏猛跳了一下，按住他衣服，“哎你别、别别别脱啊，我不泡了。”
说脱就脱，怪臭不要脸的。
江枝惑满意几分，手臂用力，把水里泡的软绵绵热乎乎的少年抱出来，又把他衣服从门口柜子里拿进来，将少年裹好直接带着直接离开。
迟茸:“……”
迟茸有点头疼。
两个人出了汤池店，江枝惑拦了车，把少年塞进去。
这两个颜值顶尖的人不论走在哪里都很吸睛，何况其中那个被抱着的漂亮男生还多少有点不情不愿的感觉，一时间更为显眼。
不远处，迟玉琼和几个狐朋狗友出来玩路过这里，看着那两个人，疑惑的眯着眼仔细端详一会儿。
那不是他堂弟迟茸吗，那个把自己亲父亲送进监狱的小白眼狼。
另一个是……江家大少爷，江枝惑？
迟玉琼眼珠子转了转。
迟茸什么时候被这种顶级大少爷看上了？
那可是江家。
迟茸基本上被江枝惑一路抱回寝室的，扁扁嘴，脑袋里乱七八糟。
画画没画成，找感觉也没找着，跟江枝惑这个假男朋友还稀奇古怪的亲了一通。
迟茸:“……”
不过对重新看到那段视频产生的心里应激倒是淡了不少。
初冬，天黑的很早，才六点多，外面就已经是一片浓重的黑色。
寝室里，迟茸坐在桌子前面，摸出纸笔想画画，左手捧着没喝完的奶茶不停吨吨吨。
江枝惑就坐在他边上，表情浅淡，不言不语的瞧着他。
……该说不说，汤池里那会儿，他真有种江枝惑气急了想亲死他感觉。
迟茸:“……”
迟茸揪揪头发，笔尖在纸上点了个点，不自觉画出道弧线，一眼看去，好似一个人俯身姿势的侧脸。
“……”
他这是要画什么？
他要画江枝惑亲他？
疯了疯了。
迟茸深吸口气，喝口甜奶茶，哗啦把这页纸翻过去，重新翻开一页空白的。
江枝惑瞧着少年烦心的模样，画两笔就作废，画两笔就作废，已经凉了的奶茶不停往肚子里灌，眼底沉了几分。
他视线下移，落到少年微微湿润的唇瓣上，语调很慢。
“又没感觉了？崽崽，我可以再亲你一会儿。”
迟茸:“……”
男生坐的离他很近，凳子几乎紧挨着，声音就响在他耳畔，迟茸耳朵被他弄的痒，伸手揉了几下，有些红，扁扁嘴，小小声嘟嘟囔囔。
“亲什么亲，没脸没皮大尾巴狐狸。”
假男朋友。
“什么狐狸？”江枝惑没听清，脸上表情清浅，微微俯身靠近了点。
迟茸:“……”
迟茸烦得很，哎呀一声，侧过身背对着，抱着画本埋头画画，“没事，不关你事。”
这会儿时间还不到睡觉的点，论坛里关于迟茸和江枝惑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琢磨是不是Be闹掰了。
【但是娘娘】:校草把迟茸从校外一路裹衣服里抱回来的。
【想你一起磕CP】:啊啊啊啊啊！惊喜.jpg，那这是和好啦？！
【沧桑心累】:我看悬，据说两个人表情都不太好。
【我的CP好甜啊】:感觉像迟茸主动躲远，江枝惑生气逮人，挺凶。
【咔咔咔】:呜呜呜不会真的be了吧，难不成校草要搞强.制.爱？
【迪迪迪迪迪】:哇，那、那也不是不行哈，小心翼翼.jpg
【爱看就爱看】:哈哈哈哈哈哈，楼上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另一边寝室里，借助论坛关心弟弟动向的虞山乐:“……？”
虞山乐问了宋元京，迟茸和江枝惑现在的关系，但一直没得到回复，又看见论坛上内容，挠挠后颈，有点担心。
江枝惑不好惹，论坛上说迟茸想躲远，江枝惑不同意，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俩还一个寝室，茸茸别是受欺负了吧？
虞山乐犹豫一会儿，发消息过去。
【迟茸，你……最近怎么样啊？】
迟茸手机“叮——”响了一下，他拿过来看看，有点没明白，打字回去。
【还好，乐哥怎么了？】
【小熊歪脑袋.jpg】
那边迟疑良久，可能是见他没懂，直白发言，【你是不是和江枝惑，吵架了？】
迟茸:【……】
他咋知道的？
迟茸不知道论坛情况，茫然对着手机。
“叮——”
【迟茸，江枝惑看着温文尔雅的，其实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你一个人别和他硬刚，摸头.jpg】
【要不要来乐哥家住几天？管吃管住，姑姑做饭超级香，悄咪咪冒头.jpg】
迟茸:“……？”
江枝惑:“……？？”
少年背对着他，手机屏幕刚好落在江枝惑视野范围里，江枝惑啧一声，斯斯文文的笑了两下。
好啊，这是想撬他墙角。
……做梦。
亲人也不能跟他抢人。
迟茸听见江枝惑柔和笑声，反应过来，立马把手机息屏，但江枝惑已经看见。
男生从后面俯身靠近，下巴轻搭在少年肩上，亲昵的蹭过他耳廓，嗓音清润，危险又压抑。
“崽崽要去么？”
迟茸:“……”
男生呼吸吹拂在他耳侧，轻柔冰凉，旖旎中带着那么点渗人。
迟茸使劲蜷着身子躲了躲，耳朵有些红，“……不、不去，江枝惑，你别挨我这么近。”
他哪好意思让国际大明星，还是自己的偶像的虞姑姑给自己做东西吃。
少年哼哼一声，瘪着嘴，“我跟虞山乐还能叫声乐哥，跟你只能算不熟，不去只是不想麻烦人家，你别挨着我。”
少年虽然没假笑客气，但说的话也并不让人欢喜。
江枝惑不乐意听，轻呵一声，扣上少年腰身，眼底幽暗，“哦，能亲嘴的不熟。”
迟茸:“……”
迟茸耳朵一烫，呼吸急了几分，嘟囔出声，“那是意外，假男朋友不能亲嘴。”
男生顿了顿。
骗崽崽是男朋友算是他死穴，江枝惑声音放轻，眸底暗色似能噬人，瞧着一直背对着他的白嫩少年。
“茸茸。”
他轻声道:“你之前，心里已经承认了。”
承认他是男朋友。
迟茸:“……”
承认了也是假的。
迟茸瞥开眼，有点烦乱，挣开男生禁锢。
寝室气氛凝滞下来，迟茸谢绝了虞山乐。
他画不出画，走哪儿江枝惑还要跟哪儿，又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江枝惑，有些燥，干脆收拾了东西躲进衣柜睡觉。
半夜，周遭一片静谧，少年蜷缩在狭小的衣柜里，纤长浓黑的眼睫轻颤了颤。
迟茸今天睡得早，白天又喝了很多奶茶，有些想去卫生间，夜里被迫清醒，意识仍微微模糊。
“吱——”
衣柜门被轻轻打开，连门后的毯子也被缓慢撩了起来。
江枝惑站在衣柜门前，动作很轻的俯身进去。
茸茸之前情绪很差，又不想梦游，他半夜在茸茸梦游的时候带着人回了衣柜，第二天又早早离开。
但少年并不领情，该生气还是生气。
江枝惑垂眼，考虑明早是否还要提前离开衣柜。
反正茸茸现在已经要跟他“不熟”，干脆强横到底算了。
夜里太黑，衣柜里面位置又不大，江枝惑怕不小心压到人，开了一盏宋元京那里要来的玩具小球灯，光很弱。
“唔……”
细小光线下，少年团在被子里，眯着眼，一条纤细瓷白的腿漏在外面，轻哼唧一声，半梦不醒，软乎乎的。
梦游时间到了？
江枝惑敛眸，蹲下身，握一下少年足踝示意，声音温和轻慢，“崽崽乖，给哥哥让个位置，让哥哥进去。”
已经清醒的迟茸:“……？”
迟茸看江枝惑熟练的模样，明显不是第一回半夜钻他衣柜，牙齿咯吱咬了咬，迷迷糊糊气得慌。
嘴巴一扁，抬腿，赤着的玉白足底踩上男生硬邦邦的腰腹，吧唧使劲一蹬。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大尾巴狐狸在门外敲门，微笑，“小崽崽乖乖，把门开开，哥哥要进来 :） ”
茸茸崽打开门，大尾巴狐狸刚要笑，茸茸崽气呼呼掏出背后藏着的大棍子，“啊哒”一声，啪叽把大尾巴狐狸打晕。
“臭狐狸，臭哥哥，打你。”
茸茸崽瞧着昏迷的大尾巴狐狸，又有点心软，哼哼一声，把大尾巴狐狸拖进浴缸，放上温水转头离开。
“啪。”
一只湿漉漉的手忽然握住茸茸崽尾巴，“小崽崽乖乖，哥哥进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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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甜的
江枝惑虽然清瘦, 但身形结实，流畅的肌肉下蛰伏着可怖的力量，被少年踩着腰腹往外蹬, 晃都没晃一下。
惊讶两秒，握住少年细瘦足踝，拇指指腹擦过那枚针尖似的嫣红小痣, 嗓音很低。
“崽崽？你醒着？”
迟茸踢人没踢动，脚踝还被握着钳制住, 被迫抬着腿挨在男生腰腹上。
迟茸耳根子发烫, 又努力踢一下，隔着睡衣感觉到坚实的腹肌，气呼呼咬牙，半夜睡醒声音还有点软。
“你管我醒着睡着，走开, 别钻我衣柜。”
少年应该是刚醒没多久。
江枝惑没料到迟茸醒着，刚刚还以为对方是梦游, 不过他被抓包了倒也一点不慌，破罐子破摔, 弯着嘴角从容笑笑, 握住少年足踝坦然往衣柜里进，温温和和的。
“好吧，乖崽崽, 既然你发现, 那我也不装了，让个地方。”
迟茸:“？？！”
“不让噫唔……”
迟茸被握着脚踝, 整个人被往里挤了一下, 男生个子很高, 强势进到封闭的衣柜里，关上门，整个柜子里顿时满满当当，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空气都有些不够用。
迟茸:“……”
迟茸炸毛，耳朵又红又热，想蹬人。
江枝惑笑笑，钳制住少年，将人往怀里一捞，紧密抱在怀里。
少年严丝合缝的嵌在他怀里，暖玉似的，江枝惑久违的轻轻喟叹口气，满意的将人抱更紧。
“唔……”
迟茸白天喝的奶茶太多，肚子都有点鼓，被这么紧紧抱着，不舒服的哼了一声，乱七八糟把人推开。
江枝惑感觉出少年急切的情绪，稍微松松手臂。
柜子不算小，但装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就挤得过分了，迟茸感觉呼吸升温，两个人贴在一块，好似要纠缠着长到一起去。
迟茸急匆匆推开门，大口呼吸一下，快速往柜子外面去，期间还胡乱踩到了江枝惑的腿。
“……”
迟茸顾不上许多，先去了卫生间。
江枝惑想到白天的奶茶，稍稍挑眉，明白过来少年为什么大半夜清醒，低低啧声。
他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在明早提前离开衣柜，既然被抓包，那也没必要再遮掩。
等迟茸去完卫生间回来，看到的就是江枝惑坦然的侧躺在他衣柜里，盖着他被子，眉目温润柔和，带着笑，拍拍让出来的空位置。
“很晚了，崽崽快回来睡觉。”
迟茸:“……”
啊啊啊啊啊。
迟茸站在衣柜门前，啪嗒把门一关，把某只大尾巴狐狸关里面，掉头往床上去。
江枝惑借着微弱的小球灯，瞧见少年泛起隐约红色的耳垂，轻笑一声，推开门跟出去。
迟茸躺在自己床上，江枝惑手里拿着小球灯，是整个漆黑寝室里唯一的光源，很显眼，修长的身形漫不经心要往迟茸方向走，带着几分逼近的压迫感。
迟茸:“？？！”
寝室就这么大，迟茸硬生生冒出几分无处可躲的慌张感，在被子底下伸开手脚，大字型努力占满自己的单人床，扁扁嘴，耳朵发热。
“不能上我床，回你自己床上去。”
江枝惑站在床边，垂眸瞧着毫无防备摊开手脚，身段纤细惑人的精致少年，眸色暗了暗。
“崽崽……”
他目光擦过少年不盈一握的腰身。
迟茸后知后觉，见江枝惑眼底颜色愈发暗沉，猛的反应过来。
眼睛张大了点，在被窝里又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头顶呆毛直挺挺摇晃，心跳有些快，脸上发热，嘟嘟囔囔。
“……臭不要脸。”
怪变态的。
江枝惑:“……”
“啧。”
迟茸铁了心不让他靠过来，已经是后半夜，再折腾下去就该起床了。
江枝惑颇为遗憾，眸子里暗色噬人，还是转身回了自己床上，闭目养神。
迟茸晚上可能是中途清醒，打断了连续的睡眠，没有梦游。
他依然在努力改画风，但始终没找到什么好办法，虞山乐邀请他去自己家住被拒绝后仍没放弃，第二天又去打篮球，问迟茸要不要看。
迟茸对着画板发呆，画不出什么东西，索性去了。
冬天冷，打球是在室内篮球场，迟茸一边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手涂涂画画，左手放在口袋里，握着个热乎乎的暖手蛋。
江枝惑很闲似的，就坐在他边上，慢条斯理的瞧着。
迟茸被他缠的烦，可也没办法，只当他是空气。
室内篮球场总比户外少了些感觉，冬天人也少，观众席没多少观众，不过他们打篮球的还是跑出一身汗。
虞山乐额角淌着几滴汗珠，跑到观众席上，路过江枝惑，朝着迟茸笑，“迟茸，你有段时间没找我画画了，我工资都领的不好意思了。”
迟茸笑了一下，看他一脸汗，随手递过去张纸巾，歉意道:“不好意思，最近事情比较多。”
江枝惑瞧着少年，再瞧瞧虞山乐，意味不明的看着，懒散没说话。
虞山乐嗐了一声，“你不好意思什么啊，是我不好意思，白拿钱。”
迟茸无视江枝惑，虞山乐便也没吭声，又一次发出诚恳邀请，“迟茸，刚好到晚饭饭点了，去我家吃饭吧。”
他怕少年不好意思，变着花样劝说，一脸真挚，“我好多同学都去过，姑姑可高兴了。”
他瞥一眼江枝惑，不清楚这两人现在什么情况，试探道:“你跟我去吃饭，你室友就先回寝室，怎么样？”
迟茸:“……”
迟茸瞧瞧粘在他身上似的江枝惑，长睫眨了下，握紧手里暖手蛋，居然他喵有点心动。
这几天江枝惑恨不得上厕所洗澡都跟他黏一起。
江枝惑:“……”
江枝惑看出少年眼神，扯扯嘴角啧了一声，心头有丝不痛快，但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那是少年亲哥。
虞山乐一看有苗头，又是一通劝说，迟茸被说动，让江枝惑自己回寝，呲溜跟着虞山乐走了。
迟茸很少去朋友家蹭饭玩乐，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过这种经历，想着要不要买点礼物伴手，但是虞山乐就跟他走一起，摇头示意不用，拉着他就上了出租车。
回自己家，拿什么礼物啊。
虞山乐给姑姑提前说了迟茸要来的消息，虞渔有些激动，还有点不安。
自打小巷子里偶然遇见茸茸没认出她之后，她就一直不太敢面对茸茸，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了一处隐秘性颇高的小区，虞山乐领着迟茸往里走，迟茸空着手来始终是不好意思，进门规规矩矩喊了声，“虞姑姑好。”
屋里开了灯，有一点饭菜的香气袅袅飘过来，虞渔站在门口，看着进来的少年，笑一下，美艳动人的脸上笑意很温柔，压下心底涩意，柔和点点头。
“茸茸快进来，外面冷不冷？”
“有点，不过还好。”
桌上备了一桌子饭菜，明显花了很多功夫，迟茸更不好意思了。
房子很大，但就他们三个人，只有虞山乐的姑姑，父母不在。迟茸也没八卦询问，乖乖巧巧吃饭。
虞渔给他夹菜，嗓音温柔，“茸茸尝尝，这个好吃吗？”
还喜欢吃吗？
这是茸茸小时候爱吃的。
虞渔有些紧张的瞧着他。
迟茸吃中餐不多，但那道菜一入口，鲜香气息顿时逸散在唇舌，迟茸眼睛蓦地一亮，“好吃，虞姑姑真厉害。”
虞山乐笑起来，“那当然，这是姑姑拿手菜，经常做。”
也是小时候迟茸最喜欢吃的。
不过现在茸茸好像不记得了。
“姑姑最开始学这道菜的时候，中指划了道小口，现在还有道浅浅的白痕小疤。”虞山乐想起什么。
中指小疤？
迟茸愣了一下，脑袋里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没抓住。
“茸茸。”
一道声音响起。
虞渔眼眶微涩，笑笑，声音很温柔，又给他夹几筷子，“茸茸多吃点，想吃随时来。”
她顿了顿，声音轻下去，“姑姑、姑姑很想你。”
迟茸被这热情弄得不太好意思，一时也想不起刚刚脑袋里滑过的是什么，捧着腕，耳朵有些热，乖乖道了句谢，但心里肯定是没打算来的。
哪能这么不客气。
虞山乐问了问江枝惑的事，迟茸现在也不清楚他和江枝惑算怎么一回事，随口说了几句没事，让虞山乐不用在意。
饱餐一顿，气氛也颇为和乐。屋里暖气很足，迟茸口袋里还有个暖蛋，热到有点出汗。
虞渔注意到，把窗户稍微透了丝缝。
虞山乐和虞渔虽然是姑侄，但关系很熟稔，和母子也没差多少，迟茸看着虞山乐和虞渔亲近相处的模样，有些羡慕这样的亲情关系，牵着嘴角稍微笑了笑。
虞山乐想让迟茸在这住一晚，虞渔自然也想，但迟茸连忙挥挥手。
他已经蹭了饭，再蹭住，太不好意思了，何况他还梦游。
迟茸弯起眼睛笑起来，“我就回学校了，谢谢虞姑姑招待。”
“谢什么，已经很晚了，茸茸在这睡吧，有客房，或者想和乐乐睡一起也行。”虞渔有些期盼。
迟茸挥挥手机，笑着，“我打车啦。”
虞山乐暗暗叹气，“那我陪你一块回学校吧，我开车。”
“乐哥你都在家里了，还去学校干嘛，你呆着吧。”迟茸拒绝。
他下了楼，虞山乐陪着他，虞渔也想，但她出门一般要戴口罩帽子，收拾起来很繁琐，即便是在小区里也不太方便。
她怕被狗仔拍到，再给迟茸带来些麻烦。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风很冷，离开温暖的室内，骤然涌来的寒风更为明显，让人脑袋和心情都清凉了几分。
迟茸说是打车了，其实是叫了车，但还在排号没叫到。
他不太想再麻烦别人，也没说，让虞山乐回去，多和亲人相处一下。
“茸茸。”
低缓悦耳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
迟茸抬头往前，愣了一下。
一身长大衣的男生从夜色里迈步出来，肩背宽阔，一双腿笔直修长，面容清隽，一步步走近。
……江枝惑？
迟茸怔了怔，他没回寝？
江枝惑嗓音很轻，瞧着少年，墨色眸子在黑夜里看不出明细，但无端涌起些温暖，挡住了寒风似的。
“我来接你。”
“我们回去。”
迟茸被突然出现的江枝惑弄得一怔，晚风很凉，突然出现的人却仿佛带来些不一样的感觉。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接他……回去。
虞山乐还没太放弃让迟茸住一晚的念头，站在路灯下，“真不留下来住吗？”
迟茸心头微暖，笑了笑，“不用啦，乐哥你不用送了。”
迟茸挥别虞山乐，和江枝惑往小区外面走。
小区里面路灯一盏一盏亮着，没什么人路过，很安静。
迟茸和江枝惑走在一起，靠的不算很近，但也不远。
江枝惑往近处走了走，指尖不经意触碰上少年的，语调温润，“崽崽，我有点冷。”
迟茸:“？？”
迟茸手指被他冰了一下，抬眼望过去，抿抿唇，“你来多久了？”
他以为江枝惑回寝了呢。
江枝惑弯着唇，墨色眸子瞧着少年，带着点笑，“一直在。”
“一直？！”
迟茸呆了一下，他们吃饭起码吃了两个多小时。
不对，江枝惑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迟茸瞧着温文尔雅的男生，心头说不出什么感受，想问跟来干嘛，又觉得这问题怪没意义，扁扁嘴，声音挺轻。
“那你找个地方待一会儿不行吗。”
或者……大尾巴狐狸非要跟着他，给他发个消息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