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
江枝惑握住少年指骨,细密把玩,声音很轻,蛊惑人心的妖怪之语似的,轻轻钻进人心尖里。
“你梦游的时候不抵触我,亲近我,喜欢我。”
“梦游是潜意识,所以崽崽心底也是不抵触我的,是不是?”
迟茸回不过神,被男生俯身逼近,心脏突兀噗通一声,眨眨眼,指尖蜷缩,声音小了几分。
“才不是。”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江枝惑。
江枝惑知道少年嘴硬,浅浅弯起唇,得寸进尺,“那崽崽不要躲我了,好不好?”
迟茸心脏噗通一声,看着面前男生不断靠近,大清早的恍惚震惊仍在脑袋里盘旋,完全没回过神。
江枝惑举起手机,屏幕反光对着他侧脸,低笑一声。
“崽崽同意了。”
迟茸:“??”
他同意什么了?
迟茸抬眼看去,手机反光里,他脸许是蹭到了江枝惑身上,侧脸模模糊糊一点笔印子,板板正正一个“好”,脑门还有一点大尾巴狐狸图的晕染。
模样异常美丽。
迟茸:“……”
啊啊啊啊啊啊!
江枝惑也是天亮醒来后才看见迟茸脸蛋,没忍住,闷笑出声,迟茸耳朵发红,头顶呆毛摇晃,咬牙切齿的瞪过去。
“笑什么笑。”
就这还不躲?大尾巴狐狸想得美!
迟茸洗了好半天才把脸上印子洗掉,换完衣服气呼呼出门了。
江枝惑想跟着,被少年一个眼神瞪回去,凶巴巴,像要咬人。
江枝惑啧一声。
糟糕,得寸进尺没成功,反把小崽子逗炸毛了。
迟茸今天接了个校外的商业单,比较简单,就是地方很偏,下来地铁还要走一段路,他跟着导航,没多久又接到个电话。
“迟茸。”
有点耳熟的刺啦声音传来,像是烟抽多了。
又是迟玉琼。
冬天冷,外面没多少人,空气灰蒙蒙的,迟茸走在去往绘画地点的路上,周围人少车也少,安静到有些诡异,蹙眉,“你有什么事?”
迟玉琼声音传来,沙沙的,有点闷,像是在车上,“你有东西落在家里了,回来拿,不然房间腾空,我妈直接让下人扔了。”
迟茸重要的东西已经都从迟家拿走了,压根没打算再回去,也没什么东西落下,奇怪皱眉,“应该不是重要的东西,你们直接扔了吧。”
迟茸拿下手机,低头打算直接挂电话。
“嗖——”
一辆面包车飞速靠近,迟茸惊诧抬眼,时间仿佛慢放了似的,那门被从里面推开,两个大汉下来,一把钳制住迟茸手臂,带着往车上一塞。
“!!!”
“唔!”
迟茸瞳孔一颤,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身体反应过来,猛的挣扎想跑。
但两个大汉力气极大,一下把他抓到车上,车子飞快驶出,迟茸一抬眼,混乱间居然看见了……迟玉琼的模样?
他睁大眼。
迟玉琼想干什么?
下一秒,一块布巾捂上来,带着刺鼻的药味,迟茸身体紧绷,试图挣扎,但神经却好似被麻痹,手脚虚软,顿时无力下去。
迟玉琼眼尾很长,虽然勉强算得上英俊,但透着股阴邪,看着就不怀好意,坐到迟茸边上,捏捏他脸,吊儿郎当。
“一段时间没见,我这堂弟确实越长越漂亮了,难怪被人看上,还学聪明了,挺不好骗。”
迟茸身体动不了,说话也几乎说不出,但意识仍是清醒的,瞧着迟玉琼,眉头死死皱着,续了点力气,声音很冷。
“你想,干什么。”
迟玉琼笑笑,拍拍他脸,“能干什么,那种大人物,当然是把你送给他,搭个关系啊好行方便啊,多好的事。”
……说的什么鬼东西。
简直有病。
迟茸心脏坠了坠,紧紧咬着唇。他吸了些药,现在浑身一点力气没有,被带在这高速行驶的车上,跑也没法跑。
……早知道今早就让江枝惑跟着了。
迟茸抿紧唇,身体发沉,恶心想吐,额头上有虚汗冒出来,余光打量车里环境。
车厢空间很大,几乎是个小房车,后面挂着帘子,看不出帘子后面有什么,两个大汉一个坐迟茸后面,还有一个在旁边,几个实心的用来打人的金属棍棒就支在脚边。
他垂眼,心跳有些异常的快,浑噩的脑袋里疯狂的想。
迟玉琼之前打那通电话,应该是以为他被什么大佬看上了,既然打算把他送人,那一定不敢对他怎么样。
迟玉琼很久没见到迟茸了,当年迟茸住他家,也是早出晚归基本不见人,现在看看,长得还真好看。
迟玉琼捏着迟茸下巴打量,歪着嘴笑起来,“早知道堂弟你长这么好看,早该把你送人,也不枉我们迟家养你一场,啊——!操你妈的——!”
迟玉琼猝然惨叫一声。
迟茸眼底冷的厉害,身子歪着座椅上,勉强抬脚,踹翻了面前的金属棒。
刚好车辆颠簸,金属棒重重砸在了迟玉琼脚上。
迟玉琼捂着脚喊叫,脸上戾气蔓延,拎起棍子就想往迟茸身上砸。
迟茸心脏一跳,呼吸微滞。
“玉琼。”
后排帘子后面传来个女人的声音,打断迟玉琼动作,“住手。”
迟茸松口气,身体不舒服,沉闷无力,脑袋发昏,额角汗水愈发凝聚,感觉这声音也有点耳熟。
帘子拉开,是一张精心保养的脸,妆容优雅。
“要送人呢,别打坏了,要是能跟那家攀上点交情,以后想干什么不行。”
是大伯母,迟玉琼母亲。
迟茸看着迟家两个人,身体绷的很紧,脸色发白,感觉有些恶心,生理上心理上都恶心。
迟行堰是混蛋,迟家其他人也差不多。
他勉强出声,嗓子有些疼。
“是谁?”
他好像没被什么古怪大佬看上,迟家这些人打算把他送哪去?
大伯母从容笑着,体面温和,一点也看不出带保镖抓人这注意是她出的。
她听玉琼回来说,迟茸被江大少爷看上了,还不乐意,玉琼打算把人骗家里,她估摸着小白眼狼不会肯回去,便带了几个保镖来。
她笑,“小茸你放心,我们毕竟照顾你成年,肯定不会亏待了你,但你也得回报我们是不是。”
“那位你也认识的,只是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呢,那种人家,跟了他,你也有好处的,何必倔强呢。”
迟茸听她腔调,脑袋更不舒服了,眉头皱的死紧,“到底谁?”
他认识?
说了半天不说重点。
大伯母笑一下,“这你自己不清楚?江家江大少爷啊。”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茸茸崽肚子饿,在森林里挖了个坑当陷阱,想抓只鸡填肚子,夜里传来噗通一声,茸茸崽急忙跑出去看。
坑里没有鸡,只有一只油光水滑的大尾巴狐狸。
茸茸崽看着那只比自己还肥的狐狸,咕咚吞了下口水。
大尾巴狐狸故意掉进来,坦然叹气,“想来我命如此,遇见你也是有缘,小崽崽,你就把我吃了吧。”
茸茸崽软绵绵歪歪头,“你这狐狸还怪好的嘞,那我让你做个饱死鬼。”
茸茸崽发了点善心,架起大锅煮狐狸的时候还给他几个果子吃。
水烧的慢,茸茸崽乖乖坐在锅边,望着里面悠哉悠哉吃果子的大尾巴狐狸,肚子咕噜噜直叫,没忍住,吧唧扑上去,对着脖子一口咬,准备生啃。
水里热乎乎的,大尾巴狐狸微笑,一把将茸茸崽捞怀里,嘴上一边喊着,“轻点咬哦。”
一边直接把茸茸崽压到腿上。
茸茸崽僵着身子痛哼,哇的一声哭了,“呜呜,是我吃你,不是你吃我QAQ”
大尾巴狐狸斯文笑笑,“是崽崽说,让我做个饱死鬼的。”
茸茸崽想挣扎起身,被握着腰拖回去,呜呜哽咽,“不要,那我不吃了,痛QAQ”
大尾巴狐狸温柔笑起来,“乖,已经开始,不能停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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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茸:“???”
迟茸脑袋懵了一会儿, 看着大伯母和迟玉琼脸上洋洋得意准备搭线的笑容,一时间竟生出几分荒唐的可笑来,思维滞涩, 差点不知道该做个什么反应。
就……怪无语的。
想想今早江枝惑身上乱七八糟的马克笔痕迹,还有画在他颈窝又印自己脑门上的大尾巴狐狸。
迟茸:“……”
江枝惑知道这事吗?估计不知道。
江枝惑虽然疯批黑心了点,骗他当男朋友, 但……不会伤害他。
得,送吧, 无所谓。
迟茸一直绷着的身体莫名松了几分, 小小翻了个白眼。
迟玉琼被砸的不轻,看到少年白眼,心头不忿,从保镖那里拿过来什么,用力捏住他两颊, 猛的把东西塞进他嘴里。
“唔咳咳……”
是一本味道古怪的水,迟玉琼冷笑, “打不能打,下点药总没问题吧, 送过去好好伺候江少爷。”
迟茸猝不及防, 嘴里一股苦涩的药味弥漫开,心脏猛的急速跳起来,意识有一瞬间涣散, 眼前雾蒙蒙的, 遽然闪过几个画面。
昏暗的画室。
“小茸。”
有人好像在叫他。
“告诉爸爸,那个人是谁?”
少年脸色发白, 呼吸急促。
什么是谁?
耳畔有声音响起, 迟玉琼笑, “你爸爸入狱前说的对,他说,你这个小白眼狼不听话的时候,下点药就老实了,哈哈哈。”
迟茸眼前有些恍惚,心脏跳动异常激烈,耳朵里都回荡着心跳声,头嗡嗡的疼。
一股燥热倏地升腾起来,烧遍他全身,却也将他从脑海里的声音中拉出来。
他大爷的。
另一头,江枝惑在学校里自己呆了一会儿,看不到人,总是心头空落落的不安定,眼底有些暗沉,没多久就开始给迟茸打电话。
但对面全部都是无人接听,发消息也不回。
江枝惑眉头紧了紧,沉思片刻,直接让人去查迟茸的手机定位。
但没多久,他接到秘书转来的电话,说是……迟家的人打来的。
江枝惑眼底意味不明,将手机举到耳侧,对面是个温和谄媚的女人声音。
“江少年好,我是迟家夫人王思,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们迟家,斗胆给江少爷准备了一份礼物。”
江枝惑眼底黑沉沉的,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点,漫不经心扯扯嘴角,“礼物……说来听听。”
迟夫人笑了一下,“就是,听说……江少爷最近看上了我们家一个孩子,是不是?”
江枝惑眸子里戾气倏地溢出几分,一旁的秘书得到最新资料,拿着平板无声上前,放到江枝惑面前。
上面是查到的手机定位,在一段很偏远的路段停住不动,还有一段配套调出来的监控。
画面上正是迟茸被迟家几个人撸上车,手机掉在原地的录像。
江枝惑眼底黑漆漆的,厉气骇人,扯了下嘴角,声音却依然稳着,朝电话里道:“所以呢?”
迟夫人一听有戏,笑意满脸,“那孩子不太听话,我们劝了劝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这就给江少爷送到府上,您看怎么样?”
见了面,才能更好的搭关系。
江枝惑周身气势冰寒,茸茸和迟家关系不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心头火气,疯狂骇人,扯扯嘴角让迟家把人送庄园去,冷道一句,“我的人,我自己教,你们不能动。”
迟夫人一听这话,心想江少爷还挺喜欢这小白眼狼,笑笑,“江少爷放心,他就在我跟前呢。”
她柔声道:“小茸,来和江少爷说个话。”
迟茸:“……”
迟茸浑身发热,额角的汗不断凝落,咬着唇,意识都被烧的有些模糊,眸光模糊看着递到眼前的手机还有盘算小主意的迟家两人,脑袋极力思考了一下。
迟家以为他被江枝惑看上,且不乐意,所以才主动把他送去讨江枝惑欢心。
可要是让他们知道,他和江枝惑实际关系没那么差,估计会另生贪念。
迟茸眼睫抬了抬,有细密的燥热冲上身体,视线模糊,呼吸轻促。
江枝惑屏息,蹙眉听着那边的动静,只隐约停到些呼吸声,心脏悬起来一点。
迟茸极力凝了点力气,对着迟夫人和手机丢过去一句,“滚开。”
“姓江的我不会屈服的。”
江枝惑:“……”
江枝惑心脏稍放下一下,一瞬间明白迟茸想法,浅浅松口气。
崽崽还能想办法和他配合脱身,情况应该不算特别遭。
迟夫人听见他骂人,心里一急,迅速把手机拿走,陪笑道:“江少爷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呢,您别往心里去。”
江枝惑无声起身,上车往庄园赶去,压着声音里的冷意,“没关系,倔一点才有意思,你们把人送来就行。”
江枝惑赶在迟家来之前先一步回了庄园,提前安排了人藏在各处。
迟茸呼吸不畅,本就燥热,在封闭开着暖风的车厢里烘了一路,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看着越发熟悉的通往江枝惑庄园的路,心底居然没什么紧张的情绪,只假模假样的反抗几下,到了地方,被迟玉琼半扶半禁锢着带下车。
迟夫人和迟玉琼看着这庄园,一路往里走,心情按耐不住的兴奋急切。
这可是江家,江家少爷虽然年纪不大,但手段过人,即便他父亲在外面搞私生子,不喜他这个继承人,这位大少爷在上层圈子里地位也无可撼动。
不靠家势,仅靠他自己,江少爷也是无数人想要接近的对象。
多少人想套关系来这庄园做客,可都不成功,今天,居然让他们进来了。
迟玉琼有些激动,跟着秘书进到主楼。
终于,他们见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人影,面容斯文英俊,一双长腿散漫交叠,气势非凡,淡淡瞥过来。
迟茸:“……”
好装逼哦。
几个人站在里沙发较远的位置,江枝惑瞧见被迟玉琼禁锢扶着的少年,脸色红的异常,呼吸散乱,额角汗津津的,气息虽然极力压着,可依然乱的厉害。
江枝惑心脏扯了一下,目光一寸寸扫过迟玉琼迟夫人,探查有没有藏什么危险物品,嗓音微凉,有些低哑,沉沉瞧着少年。
“过来我看看。”
迟夫人精明,笑一下示意儿子揽着人别松手,“江少爷喜欢小茸,我们自然是感到高兴的,不过我们小茸也是迟家宠着长大的,又是画画的天才艺术家,前途无量呢,这……”
江枝惑看着她,眸子里寒戾浓稠涌动,不动声色。
一旁秘书接茬,“迟夫人,迟小少爷既然是我们江少看上的,又劳你们送来,也算好事一桩,这份文件你们看看。”
秘书站在迟玉琼的方向,他递文件,迟玉琼下意识抬手去接。
迟茸一瞬间瞥见江枝惑眼睛,电光火石之间,猛的蓄力往前冲了几步。
“林秘!”
江枝惑沉声叫人,提前藏起来的保镖飞快现身,骤然包围上来。
“啊!你们干什么?!”
江枝惑动作极快,几乎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倏地出现在眼前。
迟茸腰上一紧,箍上来两条坚实的手臂,带着熟悉的温度。
迟茸蓦地松懈下去,身上没力气,软绵绵往江枝惑身上栽,被一把紧紧扣住,气息愈发紊乱,身体里的火烧的他几乎意识全消,舔了下干涩的唇瓣。
“崽崽,崽崽?”
江枝惑将少年抱紧,触手高温灼烫,呼吸都是甜软黏腻的。
他眼底漆黑,摸摸少年后颈,声音很低,带着凶戾。
“他们给你下药了。”
“唔……”
迟茸哼了一声,整个人全缩进男生怀里,脑袋贴着他颈窝,冰凉的皮肤缓解了他几分灼热,不由自主轻蹭蹭脑袋,“嗯”了一声,使劲往男生身上贴。
“热……好热……”
迟夫人和迟玉琼连带着一起来的保镖和司机眨眼间被全部扣下,五体投地的反捆着手死死压在地上,脸贴着地,狼狈不已的大瞪着眼,尚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迟玉琼叫嚣,拼命挣扎,“你们干什么?!啊!”
他旁边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愈发用力,使劲把他按在地上,脸砸到地板上,疼的迟玉琼一声喊叫,面容扭曲,“他妈的,放开老子!”
迟夫人倒是冷静一点,带着假眼睫毛又沾了灰尘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你们,你们……”
迟茸不是被迫的。
迟茸整个人歪在江枝惑怀里,没力气,全靠江枝惑抱着,脸蛋发红,眼睛雾蒙蒙的,仍是回头瞥一眼迟夫人和迟玉琼,几度有气无力的状态下也控制不住想骂人。
“傻逼。”
他实在没忍住,撇撇嘴,又把发热的脸埋回江枝惑怀里,不安分的埋头蹭着。
江枝惑瞧着少年模样,眼底黑沉沉的,带着浓郁冰冷的寒意,看向秘书和保镖,“先带下去,找个地方看着。”
“林秘,停了迟家市面上的一切商业合作,把查到的商业欺诈信息先放一部分出去,留意迟家的人,一个也不能放出城。”
“是。”
少年呼吸烫的厉害,身子站不住,轻轻的颤,江枝惑将人托抱起来,转身上楼。
卧室里已经有专门的医生在等,抽了血化验。
“热……”
迟茸到了江枝惑跟前,硬撑着保持清醒的意识终于松懈,大脑模糊,只觉得热。
气息堆堵在胸口,火烧火燎般的烤着他,偏偏他手脚无力,想拽拽领口都没力气,只能一个劲往男生冰凉的怀里蹭,侧脸贴着他露在外面的颈窝皮肤,软绵绵蹭上去。
“崽崽,崽崽乖。”
江枝惑沉着声,抱紧怀里绵软滚烫的少年,指尖探进脑后发丝安抚的轻摸几下,又一路落下去,握上后颈,箍着人不许乱动。
医生抽了血,最快速度出了判断,“下了两种药,一种是让人麻痹无力,一种是催./情,没有其他危险成分,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等身体里药剂自动代谢掉就可以了。”
医生带着眼镜,“无力虚弱的药还好说,睡一觉就好,□□……”他顿了顿,“泡水硬撑,或者适当缓解一下,都可以。”
“唔……”
少年贴着江枝惑脖颈,汗涔涔的稍张着嘴巴喘息,嫣红舌尖若隐若现,低声喃喃,“哥哥……我好热……”
江枝惑眼底晦涩的厉害,箍紧怀里少年,看向医生,“知道了,你先下去。”
医生一句话没再多说,目不斜视的下楼了。
卧室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江枝惑抱着人坐着,少年虚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圆润的眸子裹着水汽,迷蒙艳丽,脸蛋发红,唇瓣上的嫣色勾人心魄,不自觉的贴着他肩膀。
“哥哥……不舒服……”
江枝惑呼吸微沉,眸子的暗色黑压压的,深渊一般不见其底,抱着少年腰身的手不断收紧,心头思绪涌动。
崽崽被下了药,崽崽之前躲着他,崽崽不认他这个假男友……
如果,如果……
江枝惑瞧着怀里意识不清的少年,眯着眼,心跳有些重,停顿半晌。
……啧,算了。
小崽子本来就没消气自己骗他,贸贸然更近一步,估计更得炸毛别扭了。
江枝惑沉沉吸了口气,起身,将发着热的少年抱进浴缸,打开花洒。
“唔……”
冰冷的水落到肩膀上,与燃着烈火似的身体甫一接触,少年哆嗦一下,抱紧男生,“哥哥……”
江枝惑眼底乌黑,将水开到最大,也不介意自己的衣服被一并弄湿,嗓音微低,沙沙的哑。
“崽崽乖,忍一会儿就好了。”
水流很大,少年半边身子没多久便浸在水里,整个人湿漉漉的打了个抖,脸颊却依然是绯红的。
唇色糜艳,水润的眸子茫然的望着近处男生,下意识朝他靠近。
不为冷热,只因为男生是他潜意识里有安全感,最想靠近的那个。
江枝惑腰被少年手臂绕着,感觉少年吐出的气息撒在身上,又潮又烫,不经意挣扎,鼻尖唇瓣便贴上他脖颈,软软的蹭着。
江枝惑气息愈发沉重,眼底乌色一片,握着少年后颈的手收紧,青筋凸起,不自觉摩挲。
“……茸茸。”
水摸过腰腹,迟茸坐着浴缸里,身体里面热浪涌动,又被水温带走,渐渐有了丝清明,眼睫颤了几回。
“哥哥。”
少年轻轻叫他。
江枝惑抱着人没松,沾着水的修长冷玉似的手指摩挲触碰着他耳侧,带起少年一阵阵颤栗似的轻颤。
他垂眼,眸子里暗色浓郁,目光直直瞧着少年,嘴上却硬生生说起别的事,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却又仿佛再恰当不过。
“迟家怎么回事?”
迟茸意识模模糊糊,似有似无,张着绯红唇瓣浅浅呼吸,抵着男生肩窝摇摇头,声音绵绵的,带着点勾人的鼻音。
“不知道,可能迟玉琼偶然看见我和你,唔……”
一股火苗在身体里燃烧,他顿了顿,轻喘口气,发热的手心不自觉贴上男生皮肤,“又没查清楚,给我打电话还被我挂了,所以脑子不好急着下手吧。”
今天的画单估计也是他们故意安排的。
少年胸膛起伏,呼吸断续,江枝惑抱着人,指尖捏他耳垂,按耐着躁动,一点一点的摸他耳廓,眸子里的侵略性惊人。
嗓音低哑,提前声明,“崽崽,就算他们是你血缘上的亲人,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迟茸耳朵被揉捏把玩,低哼出来一声,颤巍巍的,躲不开也不敢躲,“随便。”
“我讨厌他们。”
“那就好。”江枝惑垂着眼,眸子里的暗色噬人般可怖,低头,鼻尖蹭过少年脖颈,嗅到淡淡的甜香气,吸口气。
迟茸心脏噗通猛跳几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又翻起来一点,意识有一瞬间游离,咬紧唇,没再说话。
一时间浴室内只剩下清晰的水声和凌乱的呼吸。
不清楚是他的还是江枝惑的。
亦或者都有。
时间一点点过去,迟茸脑袋清醒不少,但身体始终泡在水里,手脚还是没力气。
现在是冬天,哪怕开了暖气也不能在冷水里泡太久。
“茸茸。”
江枝惑声音很低,像滚擦过沙砾,磨进人耳朵里,激起一阵痒意。
“不能再泡下去了。”他哑声慢道。
迟茸眼睛眨了几下,脸蛋红扑扑的,呼吸急促起来,咬住唇瓣,没说话。
男生面目清隽,但颜色太过浓厚的眸子透出逼人的侵略性,没什么表情,只沉沉瞧着,冷玉指尖慢慢没进浴缸冷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