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桥段—— by边棠

作者:边棠  录入:05-26

邱宇不再继续看了,他转过身背对着满墙面蜿蜒的蔷薇,日头正盛,他看见自己的影子缓慢地抽动几下,最后归为静止。
眼角有滴液体滑落下来,林殊止用食指揩去,有些发怔。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邱宇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和不得圆满的感情在这一刻按下暂停键。
盛大的暗恋以此作为节点而落幕。
这滴眼泪被秦阳捕捉到,他有些惊喜地喊了“卡”。
林殊止方才回过神来。
邱宇并不在《行风》的主角之列,这场杀青戏剪下来他只有两个镜头,加起来不足五秒。
但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
就这样结束了?
林殊止有些懵,原来从刚才开始,他已经不再属于“邱宇”。

第32章 陈穆不会要的。
当天是林殊止个人杀了青,其余拍摄还未结束,因此杀青宴安排在了半个月后。
晚上所有工作结束后,《行风》的其他演员还有工作人员纷纷都来找林殊止合影。
有演员借机买了点啤酒,林殊止也跟着喝了两瓶。
酒精的微醺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人群的喧闹也有助于出戏。
林殊止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酒店。
只知道自己蒙头大睡一觉后差点赶不上飞机。
喝酒误事,林殊止余醉未醒,又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后惊险醒来。
还是空姐来叫的他。
他瞌睡虫缠身,迷迷瞪瞪走出来时被吓了个清醒。
有好几个女孩举着写着他名字的应援牌在机场外等着,看到他没忍住发出几声尖叫。
不怪他被吓死,就连隔壁的旅客都冷不丁被吓一跳回过头看他。
如此成为视线的焦点总归不太好,他加快脚步想离去,那几个女孩小跑着跟上来。
昨天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这下是一点都睡不着了。
“你好呀。”离他最近的女孩朝他快速地摆了摆手,手收回的速度足以见得有多紧张。
林殊止极有分寸地点头:“你好。”
他绷着脸面无表情,事实上也紧张得不行。
“你本人比镜头里的还要好看。”另一个女孩很小声地说了一嘴。
林殊止听到了:“谢谢,但是我记得我好像还没有什么影视作品上映吧?”
之前那部武侠片还没定档,林殊止猜想怎么也得年后,《行风》更是不用说,昨天才杀青,今天男女主还在演对手戏。
他没有一部代表作能数出来,没人比他更糊。
那这群莫名其妙的粉丝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一没有经纪团队,二糊到没有狗仔偷拍,她们又是哪来的他的私人行程资料?
疑点重重,不得不让他戒备心放高。
“没有电影但是有路透啊,”有女孩解释了,“《行风》的路透里你超级好看。”
“好看……”
“真的很好看!!”
“你有没有看过啊?”
其余几个女孩的声音四面八方此起彼伏。
有几个女孩脸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
有个冷静点的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备:“我们不是狗仔啊,是剧组里的姐姐在群里跟我们讲的,她也是您的粉丝。”
林殊止终于没忍住笑了。
他以为不会有人过多关注他的。
昨天来找他合影的人很多,工作人员他也不是每个都能认全,但依稀记得是有一个表现得尤为激动。
走到了机场外面,林殊止叫的车已经抵达,不好耽误司机太多时间,他只能与这群见面不久的粉丝作别。
“可以要个签名吗?”有人心心念念想要个签名。
“签在哪里?”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包。
林殊止觉得他的字不值这个价,又问她们有没有笔记本。
所幸还真有人随身带着个本子,林殊止便签在了纸上。他没有特意去找人设计过签名,字迹本身就是清秀的,再加上他一笔一划写得工整,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
一份不够,见者有份。
签名的时候司机已经等不及了,来了电话催促。
林殊止只得速战速决。
临走前他不经意间瞥到了应援牌,犹豫再三后终于开口:“这个。”
他指了指应援牌,“可以送给我吗?”
那女孩大概没料到他的请求是这个,愣了半晌才疯狂点头:“可以可以!”
说罢几乎是双手奉上。
“谢谢。”他接过来时笑了笑,这一举动又引得一群女孩尖叫起来。
应援牌平心而论,看起来没有很精致也没有好看,但确确实实是用心做的。
林殊止终于想起什么,又嘱咐一句:“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小声一点。”
有人马上明白他在指什么,捂住嘴发出个气音:“好~”
离司机的停车地点还有一段距离,她们不方便再送,林殊止委婉道:“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家了。”
……说出口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委婉。
她们果真就停在原地,林殊止回头看了一眼,立即有还没移开视线的朝他疯狂招手。
车里与外界完全隔绝开,这回的网约车车主喜欢听DJ,整辆车都随着他的节奏摇摆。
震耳欲聋的音乐下,林殊止的手机小声地响起来。
他只看了一眼,发现是林正安的名字后便立即挂掉了。
因为没有接的必要,他爸有心思在他身上捞点好处不如去用心经营一下那家破破烂烂的公司,说不定转机就在前方。
他不想与林正安在网约车上吵起来。
盛大的狂欢褪去剩下的就是无尽的落寞。
也许是林正安的影响,此刻他又觉得自己是个无比糟糕的也不值得被喜欢的人。
刚才机场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该与他有关。
快三个月没有回家,家里一切都还照旧,只有家具蒙上的薄薄灰尘昭示着他离开过一段时间。
粉红色的兔子玩偶被防尘袋好好地包裹着,静静地摆放在客厅的沙发柜上。
泡面还剩了几包,保质期没过,很适合现在饥肠辘辘的林殊止。
他吃饱了潦草收拾一下床铺便倒头就睡。
闹钟在三个小时后准时响起,这次他没摁掉后倒头就睡,而是第一时间便从床上爬起来。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下午的太阳更烈,将老房子的客厅一隅照得发亮。
目光再度流连在兔子玩偶身上,眼波流转之间毅然变得坚决。
林殊止出门了。
一路上畅通无阻,半个小时后他站在了一幢办公楼前。
地址是他在官网上查的,照上次出院时的经验,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陈穆这回一定就在洛城。
更没有把握陈穆此刻就在公司。
他来碰碰运气。
“您好,我来找一下你们陈总。”
担心他们这儿陈总太多,林殊止又补充道:“是陈穆先生。”
前台小姐见有人来访,照例将人拦下。
“您好,有预约吗?”
林殊止:“没有。”
前台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先生,您没有预约,按例是不能上去的。”
“您可以帮我联系一下陈总吗?”林殊止不是没想过自己联系,只是他还记得陈穆让他少打工作电话联系。
“这……”前台更加为难。
“算了,我在这儿等他吧。”他本意不是要为难人,自觉就走到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出师算是不捷,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种办公楼底下的前台真是个挺繁忙的岗位,林殊止结束一局消消乐抬头看向电梯口时很轻易就能注意到这一点。
座机铃声不断,起码两分钟来一回,送走了林殊止如今那又站了两个人。
离下班时间还有很久,林殊止将注意力放回消消乐上。
“林先生。”
林殊止应了声,手上的动作没断。
他在玩儿限时关卡,趁着连锁反应总算抽空抬了头。
是徐筱。
徐筱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解:“您在这儿……”
来堵陈穆门口的人天天有,前台已经见怪不怪。
刚才前台将电话打到了她那儿,让她下来解决又一个找上门的麻烦,她下来才发现是林殊止。
她知道陈穆对这位林先生多少有些不同以往的特别,也知道他很可能是陈穆未来的联姻对象,可这林先生也太麻烦了些。
先是在出院时旁敲侧击地要从她嘴里探出陈穆的行踪,如今又大张旗鼓地找到了公司楼下。
下一次要做什么她都想不到。
她跟着陈穆干了很多年,熟知陈穆的想法。
是个人心里都有些小九九。
太麻烦的人,陈穆不会要的。

凡事都有孰轻孰重,哪怕是限时关卡林殊止也只能先熄掉屏幕。
“徐助理,”他清了清嗓子,嘴唇微勾,“陈总他快下班了吗?”
这副外表的确很具有欺骗性。
初次见面时,徐筱也差点被他那副无害的模样糊弄过去。
说得难听一些,这些年来想爬陈穆床的人可不止这一个。
她想,她应该像以前那样将林殊止尽快劝走。
她刚准备开口,手机就响了。
是自家老板,不能不接。
“是的,人看到了……”
林殊止状似不经意地继续打开消消乐,但只言片语间也能猜测出来,对面的是陈穆。
他悄悄竖起耳朵。
“在楼下坐着……”
“应该挺久了。”
似乎察觉到他在偷听,徐筱走远了些背对过去。
“确定让他……”
偷听不光彩,但偷听被抓包还被刻意避开让人小小失落了一把。
徐筱难得会面露难色。
“对……”
“好。”
徐筱藏得紧,林殊止只能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眼。
半晌后徐筱重新转过身,又恢复了那种面冷心也冷的状态。
林殊止忽然直觉有戏。
下一秒徐筱验证他的猜想:“陈总请您上去一趟。”
徐筱是位职场上游刃有余的女强人,无论是处理公事还是处理连暧昧对象都算不上的人找上门的半公事。
“你忙你的,我带他上去。”
她自如地与前台打了招呼后便领着林殊止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徐筱趁机提醒道:“一般陈总是不见无预约客户的,您下次过来要记得预约。”
也可能没有下次了。徐筱不免腹诽。
“好。”林殊止答。他想他这次他个人而言很勇敢的举动给别人又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电梯直通到顶层没在任何一个楼层做停顿,门开后徐筱气势昂扬地出去,林殊止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来到一扇门前,徐筱屈起手指有节奏地扣了扣。
隔着厚重的磨砂玻璃门里面的男人模模糊糊地发出一个“进”字,徐筱得了令将门推开。
“陈总,人带到了。”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比林殊止想象中的更加奢华,先不说那些四处摆放的奇珍异宝,光是占地面积几百平就已经足够吓人。
这些都没有坐在办公桌里侧的男人吸引他注意。
陈穆应该正在忙,手握着一支看不出价格的钢笔,面前摆着一大推码得整齐的纸张。
这里的陈穆比他在林家大门口,在学校里,在宴会上,在车上,在医院里见到的,都要贵气几分。
这股傲气似乎该是天生的,只不过被陈穆刻意隐藏起来,到了自己的领域里又被激发出来。
林殊止又看呆了眼。
“你先出去吧。”陈穆龙飞凤舞地在纸上落下签名,头也没抬地说道。
“好的。”
徐筱推门出去,玻璃门上安装了静音条,弹回来时几乎没有声音。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陈穆两人。
林殊止离陈穆不太近,但此刻静得都快能听到陈穆的呼吸声。
他视线还停在陈穆的手上,又不免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在机场签的那几个大名,那都不能称之为签名,板板正正,四四方方,严谨又认真,像刚学字的小学生。
他还没见过陈穆的字,肯定比他的要好看不少。
陈穆:“别站在这儿,去沙发上坐着。”
原因无他,林殊止站在面前很分散注意力。
“好。”林殊止找了下沙发的位置,略显乖顺地走到离落地窗最近的那边沙发坐下。
又是这幅模样。
陈穆想。
要真是听话,怎么会今天连一个电话通知都没有就不请自来。
林殊止人是坐得远了,但眼珠子还在陈穆那儿乱晃。
他等了很久,五点半早就过去,陈穆大概是要加一会儿班,他拘谨得手机都玩不自在,只一会儿放空地看看外面的天,一会儿偷看一下落地盆栽挡着的陈穆。
今天来的主题都快要被他抛到脑后去。
天色渐晚,林殊止忽然生出个想法。
陈穆总不能是忙到忘了下班吧?
他尝试着提醒了一句:“天要黑了,您工作要处理完了吗?”
他说完的下一秒陈穆就长叹了口气。
林殊止感觉不妙。
陈穆:“你今天要过来为什么不提前说?”
“您说不要打工作电话。”林殊止答。
他声音小,听起来含着阵不明的委屈,听得陈穆一阵烦躁又涌上来。
“我让你少打,不是不打,就算是我不让你打,你就直接来找我是吗?这成立吗?”
“对不起。”
“算了。”陈穆将笔捏了捏紧,随后还不解气地往桌上一扔。
金属质地的钢笔沿着桌沿滚了好几圈,最后落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天色越来越暗了,晚霞映在天边,映得人半边脸都发红。
办公室里没开灯,只有陈穆的办公桌上亮了盏台灯。
陈穆拿起座机拨了串号码上去。
那头很快接通,他交代一番后便挂掉。
然后对林殊止说:“你跟着徐筱去休息室等着吧,我暂时还很忙。”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我这个周更的毛病得改改(虽然那什么这也是一种稳定更新),下周开始搞点一周三更吧,大概是周四周六周一(晚六点?),敬请期待,我一定可以

林殊止被带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与陈穆的办公室面积相差无几,这里光线柔和,比那不开灯的办公室要好上不知多少。
徐筱是个周到的生活助理,不管是对于自己老板还是老板安排的客人。
她询问林殊止是否需要一些甜品,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又送上一杯温水。
直到温水彻底冷下来他也没动过一口。
夜幕已完全降临,林殊止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里让他更有安全感。
他呆望着窗外,十几层的高楼大厦,一眼望不到地面。
心里只被一个想法独据——
陈穆把他请走了。半请半赶。
虽然人还坐在与陈穆办公室一墙之隔的休息室里,但感觉像是离了千里远。
他来这儿的意义是什么呢?
陈穆明显就是不想见他的。
他又下不了狠心直接就跟陈穆说“这个合作老子不干了”。
也做不到在陈穆加班的时候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人。
林殊止觉得困倦,分不清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亦或是两者都有。
宿醉后赶飞机,飞回来后没休息两个小时就匆忙来了这边。
他最终还是支撑不住睡着了。
陈穆走进休息室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林殊止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头靠在微曲的手背上,手并没有起到什么支撑作用,头已经挨在了玻璃窗面上。
窗口大开,深秋的风已经很凉,他的衣角都在不住飘动。
徐筱从门外进来,高跟鞋的鞋跟与木质地板碰撞的声音尤为突出。
陈穆:“我让你照顾好他。”
“林先生说窗边凉快。”
“他吃饭了吗?”
“林先生说要等您一起。”
“……”
陈穆没说什么,只让徐筱先下班。
林殊止应该是睡得熟,刚才两个人在旁边对话都没能把他吵醒。
室内又静下来,沙发周围铺着地毯。
陈穆一步步靠过去,落脚无声。
他很烦躁,从见到林殊止开始就开始想,到现在也没搞懂林殊止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来。
是之前那段时间的刻意冷淡被看出来了,还是说林殊止本身那点装出来的乖巧懂事终于演不下去了?
明明一直以来都很合他的心意,这种背道而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高位上坐得久,习惯了作为主导者去做决策,而不习惯自己规定好的轨道被人改装。
林殊止如今的所作所为就像一只一直都很温顺的小猫,突然就发狂将主人咬了一口。
他怕不及时将猫送走,不及时止损,此后就再也不听话了。
风还在持续地灌进来。
林殊止的头已经离开那只支撑用的手,要垂不垂,一下一下地点着。
陈穆将窗子关上,又盯着他头顶的发心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将茶几上那杯没动过的水拿起来端详又放回去。
最后用膝盖隔着裤子碰了碰林殊止的小腿:“醒一下,走了。”
林殊止迷迷糊糊地还在梦里,正梦见自己在打保龄球,忽然保龄球不合常理地自己动起来砸到了他的小腿。
他吓得一抖擞。
睁开眼只看见男人冷淡的唇线。
他立马坐得笔直,屁股只沾到一点沙发:“您下班了。”
“嗯,”陈穆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件风衣扔到他身上,“起来,走了。”
“您带我去哪儿?”他仰头问道。
“吃饭。”陈穆已经往外走去。
在装什么?明明在徐筱面前还说要和他一起吃饭,怎么到他面前又不一样了。
他走了两步发现林殊止还没跟上,不得已停下:“你不饿?徐筱说你没吃她在楼下买的蛋糕。”
林殊止:“我有话跟您说。”
陈穆没正面接他的话,只是又问他一次:“不饿?”
肚子不太争气地发出一声低鸣。
林殊止不好意思道:“有点。”
“走吧,”陈穆转身,“边吃边说。”
晚上七点半,城市的霓虹灯大半已经亮起,不同于车内的沉闷,隔着层密闭的车窗都能感受到街角那家迪厅的震耳欲聋。
等开过这一片闹市区,车里重新寂静,同时还有丝不可言说的尴尬。
林殊止从上车到现在没跟陈穆说过超过三句话。
吃什么?
有什么不喜欢的?
陈穆开着车穿街过巷,最终来到一家粥铺前。
这里远离市中心,走到后半程林殊止已经不知道身处何方,完全是陈穆带着路。
粥铺里人不多,林殊止很快知道人少的原因。
虽然是卖粥的,但价格吓人。吓死人那种。
一碗普通的鱼片粥顶得上他两天的工资。
陈穆似乎来惯了这里,到前台点了单后找了位置便坐下。
前台是个小孩在看着,她身高不够,拿到了客人的单后从凳子上跳下来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有个大叔走出来,林殊止想是来核对单子的。
大叔径直走向陈穆,操着一口方言与陈穆说了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话,神奇的是陈穆能够对答如流。
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止对单。
等大叔走后,林殊止才按捺不住好奇心:“您刚刚说的是什么语言?”
“粤语,我家有岭南人。”陈穆言简意赅。
是了,因为家里有岭南人,所以陈穆也会有些岭南口味。
林殊止那句“好神奇,哪天去拜访一下”堪堪卡着没说出来,太唐突了,哪有一上来就要拜访家里人的,就算是日后有合作,那也是日后的事。
“你今天来找我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他正愣愣出神,陈穆示意他该进入正题。
粥铺为了让卖的菜品显得更贵,在每一桌的顶上安了盏瓦数很高的灯。
灯光耀眼,林殊止垂下眼睫。
“住院期间的费用您结算一下,我还给您。”
他不想说这个,他又变成怂包了。
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被陈穆晾了一下午就跟落水狗一样,慎重做好的决定又要被自己亲手推翻。
多丢人。
陈穆语气淡淡:“不需要你还。”
“还是还吧,毕竟……”林殊止有些勉强道。
“我说过了,不——”
大叔的出现缓和了略显紧张的气氛。
深秋与初冬交接之际,晚上最低温已经去到十几。
砂锅被稳稳横在桌子中间,锅盖一揭开水雾就蒸腾弥漫,暂时遮住了陈穆的脸,让林殊止拥有得以喘息的机会。
大叔放完砂锅就走了。
陈穆语气稍和缓了点:“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
言下之意,陈穆觉得他杀鸡用了牛刀。
“……”林殊止看着砂锅里沸腾的气泡,“那刘习畅这个人,您听说过吗?”
陈穆闷闷地嗯了声。
“我住院的时候,得知他出事了,”他眼底闪起希冀的光,“是您……”
陈穆:“洪旭跟我有些过节,我处理他的时候连带着刘习畅一块处理了。”
林殊止经常对某些瞬时记忆的东西印象深刻,比如当时在刘习畅被封杀的热搜上,他只看了一眼便记住了刘习畅的金主姓洪。
是他想多了,原来不是因为他。
林殊止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还有其他事吗?”
林殊止摇摇头,沉默一会儿后说:“没了。”
“没了就吃饭,吃饱我送你回去。”
林殊止不再说话了。
陈穆载他回去的路与来时的路不同,车子从国道开上了高架桥,这里地势高,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远处是城市边缘,是片海滩,海滩更远的地方建了灯塔,在极黑的地方显得格外瞩目。
林殊止看着车窗外的方向,看到灯塔的同时还能看见自己。
副驾的安全带很松,但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车下了高架桥,这条路他认识了,再过不到十五分钟就会到他家楼下。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刘习畅的事情算是他在多想,一切都可以算是他在多想。
可陈穆主动对他说的话,做不得假。
不能在他做好决定后又一声不吭地想不了了之,那样不公平。
现在,他就想要一个答案。
“之前您说要和我结婚的事,还算数吗?”
作者有话说:
晚六点和晚九点差了啥,啥也没差(理直气壮)

第35章 知道也故意的吧
下了高架桥后还有一段很长的斜坡路段,陈穆减了速,刹车的惯性使得林殊止往前倾,安全带显得更勒。
推书 20234-05-26 :已读不回—— by微》:[玄幻灵异] 《已读不回》全集 作者:微风几许【完结】晋江VIP2024.05.18完结总书评数:37969当前被收藏数:90046营养液数:50515文章积分:1,927,793,664【文案】秦家捧在心尖上的小少爷初长成,倨傲骄矜,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人物。除了叛逆没什么缺点。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