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感染,客厅的气氛也慢慢的轻松了起来。
周鹏喝了口茶,礼貌的提醒扬竹笙:“…扬老板,现在能和沈墨联系一下么,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么?”
“你就以约球的名义,最好是不要提起我们。”
“我明白。”杨竹笙爽快的答应后,立刻就拿起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沈墨打了过去。
客厅内的众人都下意识的停止了交谈,放轻了自已呼吸声。
大约半分钟后,杨竹笙挂了电话:“他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不出意外的话,40分钟他就到家了。”
“沈墨这人一般很准时,哪怕他赶不回来,也会提前通知我的。”
40分钟,放在平时眨眼就过去了,等待时却显得漫长的很。
周鹏每隔几分钟就要看次手机。
扬竹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出声询问。
他和钱家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脑海中已经思考,自已缺失的球友,让几层的业主替补进来比较合适。
快六点时,扬竹笙看了眼手机:“沈墨已经提前回来了。”
周鹏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钱家豪勾住扬竹笙肩膀,厚着脸皮说:“那老杨就继续给我们做下诱饵吧。”
扬竹笙无奈的点了下头:“我一定尽力配合你们。”
“叮!”21层到了。
一身运动装打扮的扬竹笙和钱家豪下了电梯,周鹏几人站着没动。
没办法,沈墨家门口有无死角的摄像头;公寓又没有楼道和暗门;怕打草惊蛇,他们只能在电梯内躲避。
扬竹笙去按门铃。
没等一会,门就由内向外被开了。
门后,是同样一身运动装扮的沈墨。
他看了眼陌生胖子,刚要转头询问扬竹笙去,就被人一把按在了门上。
沈墨愣了一下,立刻沉声质问:“你们要干什么?!扬竹笙!?”
扬竹笙轻轻的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解释。
这本来就是他权衡利弊后,做出的选择,不论是什么结果,他都愿意承担。
扬竹笙默不作声的去打开电梯,等周鹏几人出来后,他进去,伸手按下了25层的按键。
在电梯门快合上的那一刻,钱家豪突然喊了声:“老杨,咱们手机联系。”
“好!”扬竹笙笑着点头。
沈墨看见几个穿警服的人突然从电梯上下来,胸口的起伏明显的剧烈了起来。
他定了定神,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看到肖天宇时顿了一下:
“…这位肖警官今天不是才来搜查过我家么?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
周鹏把那张非常形式的搜查证拿出来:“不好意思沈先生,我们现在要再搜查一次你家,请配合。”
沈墨沉默了半晌,突然挣扎着动了起来。
钱家豪加大力度按着他,好声好气的劝道:“别动别动,万一伤到了你,我可是不会负责的啊。”
“只是例行检查而已,你如果是清白的,就配合配合。”
“当然,不是清白的也得配合配合。”
沈墨知道挣扎不开,索性就不动了,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钱家豪:“如果查不出什么,你…”
他冷冷的环视在场的所有人,语气阴森:“还没有你们,别说继续当警察,就是这琼林…我都能让你们都待不下去!”
“威胁啊?!!”
钱家豪掏了下耳朵,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屋里带:“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可怕的呦~”
周鹏进去,就非常有目的,直奔客厅走。
见那两个白瓷人俑还在原地,他不由的松了口气。
其他人也围着瓷人俑打转,伸手去敲敲打打的。
沈墨看见这一幕,又挣扎了起来:“你们最好别乱碰!”
“一个三百多万,碰坏了你们赔得起么!?我告诉你们,我这房间里可是有监控的!!”
一听三百多万一个,大家看着白瓷人俑的目光就犹豫了起来。
除了个别人,大多数警察都不富裕,工作也就是为了糊口而已。
周鹏贴近两个人俑观察,伸手敲打,又试着推了几下,发现女性比男性要沉重很多。
“没事,几百万而已,大不了我赔给你。王叔。”
他招呼一个痕检科的人过去:“王叔,你好好看看这个女性人俑。”
王叔凑过去,打开小灯,从下往上一点一点的看,看到腰处时停顿了下,又继续向上…
“周鹏,这东西应该的分段式烧制成后,合起来的。”
“它的脚到腰是一部分,腰到肩又是一部分,最后是头。”
“这瓷的技艺确实不错,严丝合缝的,不仔细根本就看不出来。”
周鹏问:“那能打开看看么。”
王叔点头,信心满满:“应该可以,不过得从最上面开始,我需要梯子。”
钱家豪直接掏出电话:“一事不烦二主,我让扬竹笙送把梯子过来。”
就在钱家豪低头去看手机时,沈墨突然抓住了他桎梏自已的那只手,向上一举又快速的向下拉,同时向后折。
“啪!”钱家豪吃痛下,不仅放开了沈墨,手机也摔在了地上。
“钱队!”
“钱家豪!”其他人依靠嫌疑人反抗,都围了过来。
沈墨在被松开的那一瞬,就转头迅速的朝着房间里面跑。
“他跑了!”
“快追!”
这公寓有四部电梯,周鹏深怕他们追不上,让沈墨给跑了,忙给楼下留守的人打电话。
哪知他电话还没拨出去,陈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周鹏立刻挂断,再次去拨刚才的号码,陈局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只好滑动接听键:“出任务呢,挂了!”
【周!…】
周鹏通知过楼下的人,赶紧跟着声音继续追过去。
“沈墨!你最好别冲动!”
“呵!”
周鹏跑过去,只见向外延伸的阳台里,沈墨跨坐在半人高的护栏上,在风中摇摇欲坠。
他退到屋内,再次给楼下留守的人打电话:“嫌疑犯在东南角阳台要跳楼,马上疏散那里的人群。”
钱家豪他们正在试图劝说沈墨冷静。
可沈墨只是看着他们,面露讥讽之色。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不但不惧怕21层的高度,甚至还张开了自已的双臂,一脸陶醉。
周鹏挤过去:“摔下去的死相是很难看的,你是医生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我们甚至才刚开始查,你确定不再挣扎一下么?”
“你不是还说让我们干不了警察,在琼林待不下去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沈墨闻言,总算是愿意正眼看他们了。
他整理了下自已的衣服,嗤笑一声:“我做了什么自已清楚,你那小孩子的把戏,就省省吧。”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强者本该随心所欲。”
“我没有错,当然不会把自已交给一群蠢货审判,让他们定义我的生死。”
沈墨说着突然就大笑起来。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对着自已的眼睛点了两下,又对着周鹏他们的方向,点了两下。
“我不是唯一,死亡远非结束。”
说完他便侧身向阳台外,翻了出去。
“别!”周鹏几人冲过去,却连沈墨的衣角都没碰到。
随后,楼下传来惊叫声。
周鹏和肖天宇一起协助王叔,继续去开白瓷人俑。
两人一左一右的扶住梯子,偶尔接递个工具,周鹏却是心不在焉。
他一直在回想沈墨坠楼前的那个动作。
如果这个动作出现冯家人的身上还只是巧合的话。
那么,出现在沈墨的身上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雨夜案,沈墨是不是也参与了?
【从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个好人~】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周鹏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庾博打过来的:“喂?”
【周队,你让我做的药物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药片的名字叫克诺平(氯硝西泮),这是一种有镇静、催眠、抗焦虑、抗惊厥等作用的精神类药物。】
“好,麻烦你了。”
周鹏才把手机装起来,就又有电话打了过来【从前我没得选…】
这回来电显示是陈局长:“喂,陈局。”
【你们怎么回事?跑哪去了?冯祖这边我给你看着就算了,晚上的私宴你们也忘了!!。】
“私宴?”周鹏还真的给忘了。
“陈局我这有个案子,一时半会的可能走不开,私宴就…”
【案子?什么案子!】
“可能是无名女尸的案子,我们目前正在取证,不过…”周鹏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的跟陈局长说了一下。
【不是!你让我缓缓,我先缓缓…】陈局对这个消息显然十分吃惊。
周鹏从电话里听到了清晰的杯子碎裂声。
等了一会,陈局长好似确认一般问:【你说的沈墨,是市一院院长沈家毅,和环境卫生监察管理局局长萧红的那个儿子?】
“是!就是他。”
【他…他真的死了?!】陈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先是宣传部,再是卫生监察部…
周鹏不得不解释了一下:“陈局,沈墨他是畏罪自杀。”
“在我们对案子还一知半解的时候,他突然就从楼上跳了下去。”
陈局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这案子…我会让三队的倪万军过去善后,你们俩马上给我回来。】
王叔在白瓷人俑的额头上,找到了一圈及不显眼的细缝。
他先是试着把薄刀片插入缝隙,却只进了一点刀尖,又试着用多点位法试着撬开:“好像是被封死了。”
“周队,现在只能用蛮力强行打开,把小切割器给我。”
王叔用切割器,沿着白瓷人俑上原有的缝隙,小心翼翼的进行切割,才切出一半,立刻便到了一股强烈的刺鼻味。
“有福尔马林的味道。”
他加快动作,很快就把那块瓷片切割完毕,揭开后边居高临下的,向着人俑内部看了一眼。
“怎么样,叔,里面是什么情况?”肖天宇迫不及待的问。
王叔翻了个白眼:“周队喊我叔我认了,毕竟人家年轻,可肖组长你多大了?也好意思喊我叔?!你…”
“爸爸!”
肖天宇打断他:“我叫你爸爸行了吧,你就别故意吊我胃口了,里面到底是个啥情况啊??”
王叔把手里的瓷片递下去,从梯子上慢慢爬下来:“里面都是福尔马林,现在嘛~只能看见一个人头。”
“周队,还是叫法医部立刻派几个人过来吧,现在种情况,我一个人搞不定。”
“倪队长已经带人在来的路上了。”周鹏说着也爬上了梯子,向白瓷人俑的内部看了一眼。
除了满满的水状液体外,里面只能看见有着茂密黑发的头顶,和一点白皙的额头。
他暗叹一声,从梯子上下来:“肖天宇我和倪队长说好了,你还是继续跟着这个案子,直到结案。”
周鹏是等倪万军带人到了之后才离开的。
陈局长说的私宴,就是一些琼林市的政界大佬们的私下聚会。
大家能玩到一起,三观和政见肯定是相合的。
他们聚在一起也不谈工作,只拉着后生晚辈认认脸,说些近日趣闻,讲讲家长里短。
私宴的地点在一家私菜馆,这里没有珠光宝气,没有香槟美人,更没有推杯换盏的觥筹交错。
来的人都穿常服,喝热茶,吃家常菜式,和周鹏以为的“宴”相差甚远。
为了等周鹏俩人回来,陈局来的最晚,三人到的时候热菜都已经上桌了。
“老陈你今天来的最迟,必须得出大头才行。”说话这人中等身材,五十多岁,黑发间有隐隐的银白色。
他打量着周鹏两人笑问:“这俩孩子看着眼生,是新来的?”
陈局长应了一声,给众人介绍:“他们是刚调过来的队长,周鹏,钱家豪。”
“还年轻,正是需要多历练的时候,今天就带过来给大家认识一下。”
陈局长说着就推周鹏两人上前,为他们一一介绍:“这是建委的负责人李辉同志,铁路局的方家庆同志,市场监管部门的寥同州…”
一圈介绍下来后,俩人就被赶到了隔壁的包间,那里坐的都是年轻人,男的女的都有。
又是一番互相认识的过程后,周鹏总算可以坐下来喝水了。
陈局长他们的这个私宴莫名其妙的,像是工作,又像是相亲。
这包间里的人大多都是互相认识的,大家边吃边聊,周鹏边吃边听,社牛钱少爷已经开始大杀四方了。
真就一点也看不出,他小时候是沉默寡言的小孩。
“哎!你们听说了么,沈墨死了?!”
“真的假的,这可不能胡说,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听说他是跳楼死的,朋友圈里都在说这事呢?!”
“他会跳楼?!你别开玩笑了,我感觉他逼别人跳楼还差不多!”
钱家豪来的兴趣:“你们和沈墨很熟悉么?”
“也算不上很熟,他不怎么跟咱们一块,不过…都是一个圈子的,上学时也是同班,大家多少还是有点交集的。”
说话这人叫吴迪,33岁,自已搞了个运输贸易公司,是李局长的外甥。
钱家豪和人换了下位置,坐到吴迪旁边:“能跟我说说沈墨么,就说说他的兴趣爱好,家庭情况,交友情况之类的。”
“你打听他干什么?”
吴迪似开玩笑般问:“总不会是他犯了什么案子,才突然跳楼的吧?”
钱家豪没有说事也没有说不是,就笑眯眯的看着他。
吴迪瞬间了然。
其他关注他们的人也明白了过来。
要不说世界很大,圈子很小呢。
这一桌人,除了周鹏他们俩人是外地的,大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他们不是和沈墨一个幼儿园,中学,就是亲戚的亲戚。
而从小就做为,“别人家的孩子”存在的沈墨,那是他们这些人躲都躲不开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还真把沈墨的成长史,给拼了出来。
沈墨从小就长的乖巧可爱,懂事又有礼貌,学习能力更是碾压同龄人。
其实除了大人,小孩子都不爱跟他玩。
一方面是大家总是被父母拿来比较,心理不爽。
另一方面是沈墨私下里对小朋友们的态度很恶劣。
一个女孩摸了摸自已的眼睛回忆:“我妈让他教我画画玩,他看了我一会,突然很恶劣说:你这眼睛不好。”
“他画了一幅画给我看,画上的那个女孩眼睛的部位,被红色的彩笔画了两个同样大小的圆,很瘆人。”
“他拿着那幅画帖在我脸上说:这样才好看…我跟我妈说了以后,我妈就再也没让我和他单独相处过。”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沈墨不喜欢丑的东西,人,动物,都是如此。
而对自已喜欢的,他有一种近乎执着的占有欲。
高考结束,吴迪同班的一个女生突然失踪,报警后找了一个星期,都没找到。
还是女生自已天天往楼下扔小纸条,才被家人找到的。
沈墨也没对她做什么,就是把女生关起来,好吃好喝的养着。
沈墨自已说和女孩是恋人关系,怕毕业后再也见不到,才把女孩给带回家的。
他到底是年龄小,又是当年的省状元,怕影响不好,就让两家人私下和解,把事情给压了下去。
那女生家里拿着巨额的赔偿的当晚,就把女儿送走了。
过了两天,沈墨也消失了。
谁也联系不到他,找不到他,沈家甚至都报了失踪。
就在大家都在猜测,沈墨是不是已经死了时,大学报到的那天,他突然就出现了,并申请了转系。
从那之后,大家就很少再听到过关于沈墨的不好,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儒雅谦逊起来。
钱家豪摸了摸下巴:“他就没说过,失踪的那两个月,去哪里了么?”
一个女孩赶忙举手:“我哥那时候和他在同一个系,也问过他这个问题,沈墨说…”
“我碰见了和自已是同类的长辈,跟着他去见了些朋友和学生,…很精彩。”
陈局他们吃完饭,还要喝茶聊天,让周鹏他们这些小辈自已看着安排。
这套路…越看越像是相亲现场了。
大家三三两两的开始讨论是回家,还是继续玩。
周鹏觉得自已最近总忘事,大概是的休息不够的缘故,便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
吴迪和钱家豪勾肩搭背:“咱们的年龄哪有这个时间睡觉的,死后自会长眠,生前又何必多睡。”
“我朋友的话剧团,离这里挺近的,9点有舞台剧表演,咱们去看吧。”
钱少爷兴致缺缺:“娘叽叽的东西,没兴趣。”
吴迪拍着胸口保证:“我朋友排的都是新剧,特别好看,真的。”
“去吧去吧,我请客,就当给我朋友捧个场。而且这次的剧情,好像还是和你们的职业有关…”
钱家豪挤了下眼,意味深长的问:“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你这朋友…不会是女朋友吧?!”
吴迪苦笑:“我倒希望她是…”
吴迪的这个朋友和李丽娜同名,不同姓,叫赵丽娜。
吴赵两家一直都是邻居,小时候家里大人开玩笑说,给你们订个娃娃亲吧。
妈妈给小吴迪解释,定了亲妹妹就是他们家的了。
小吴迪欣然同意。
后来大家常拿这个逗吴迪,你的小媳妇呢?
大约是被说多了,吴迪情窦初开时,想的就是赵丽娜。
他也认为自已一定会娶赵丽娜,
但,赵丽娜是独身主义的忠实拥护者,她对一切物质上和情感上的需求都很低。
除了自已的那点小爱好外,她大多数时候都懒得出门。
她向吴迪坦白,不想结婚,更不想生孩子。
吴迪尊重她,也试着去交过几个女朋友,分分合合一直到现在还单身。
吴家妈妈怀疑儿子是不是喜欢男人,只是自已还没有察觉,最近两年她天天到处托亲朋,帮着给儿子介绍朋友。
大概是可怜吴迪过于悲惨的感情史,包间里除了真临时有事的,基本上都来给吴迪的朋友捧场了。
打瞌睡的周鹏也被拉了过来。
话剧是这两年才兴起的热潮,小规模的几百人,大规模的上千人。
赵丽娜的这场话剧演出是小规模,大约有三百人的样子。
吴迪带着他们直接去了前排的贵宾席位。
他刚要坐下,就见一个盘着简单发髻,身穿素雅改良唐装的女孩,慵懒的走到了最前排坐下。
“媳妇!”吴迪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站起来,隔着两三排的人,热情的冲着女孩那边挥手:“媳妇,媳妇,我带朋友来看你的新剧了!”
女孩半侧着身体,趴在椅背上,抬手勾了勾手指。
“让让,让让,我媳妇叫我呢。”吴迪想出去,奈何他嫌弃大家让的太慢,竟直接踩着前排的座位翻了过去。
钱少爷感觉自已受到了欺骗,说好的求而不得,情深不悔呢?
感情你小子都已经登堂入室了,搁着演大家玩呢??
然,下一刻,他便不忍直视的用手遮住了眼睛。
只见一腔热情奔向媳妇的吴迪,刚站稳就被媳妇抓住了他的右手。
吴迪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拉直反折,肘关节受到击打之下,才升起的反抗力,立刻泄了气。
随后,他的右腕被上推反折至背后,膝窝处一麻,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吴迪连挣扎都没有,就开始求饶:“哎呦!丽娜疼疼疼…”
赵丽娜按住他的手微笑:“谢谢关心。我不疼。”
吴迪当即就服软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乱喊你媳妇的,我真的错了,你快放手吧,我朋友们都看着呢。”
“…行,今天就给你个面子,下次记得要管好自已的嘴。”赵丽娜放开他,又坐了回去。
“马上开幕了,快回去做个懂事的观众吧。”
“哦~”吴迪在大家敬佩又好奇的目光中,一瘸一拐的回到了钱家豪几人身边。
他干笑了几声,解释:“她就这样,看着凶,其实下手不重的。”
大家只是笑而不语。
这场话剧的时长两个多小时,故事是典型二女争一夫的戏码,狗血的三角恋故事。
周鹏打了个哈欠,强撑着困意,耐心的看了下去。
看着看着,他就来了点兴趣。
一群热爱跳舞的学生,有一个上台的机会,c位是一男一女的双人舞。
老师为了公平举办了一场斗舞,让大家以实力争取。
没想到,胜出的是男一和女二。
女一本来就羡慕嫉妒恨,排练时看到男朋友和女二亲密,更加受不了,当场就闹了起来,和女二打在了一起。
女一女二都被伤了脸,老师只能让女三上,但在演出的倒数第三天,女三突然就死了。
而死因是喝了被人下毒的牛奶。
舞台上,女演员手中的牛奶突然滑落,摔在地上,溅出白色的液体。
前排的赵丽娜猛然站起来,舞台上的其他人也愣了一下。
这时,演女三的演员突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着向后倒去。
“啊!”一声尖叫,唤醒了处于震惊中的观众,和舞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演员们。
“钱家豪安抚观众,叫救护车。”
周鹏学着吴迪的样子,踩着座椅快速的向舞台上赶。
赵丽娜离的近,已经先一步翻上了舞台。
她跪坐到演员身边,不知所措的呼喊:“香香,楚香香!你怎么了?!”
见团长上来,舞台上的其他演员也大着胆子围过来:“香香怎么了?”
周鹏这时翻上了舞台,看了一眼便问周围的人:“她有羊癫疯么?”
“没有。”
“不知道。”
赵丽娜同样飞快的摇头:“没听她说过,也没见过。”
周鹏当即把人摆成了侧卧的姿势,避免她被自已的呕吐物窒息,大声去问楚香香:“你叫什么,能听见我说话么?”
“你们不要围着她,空气不流通。”
他这话刚说完,一低头,就见女演员的抽搐渐渐缓慢了下来,头一歪,没了声息。
大半夜的很多人都睡了,被叫起来出警,多少是有点怨气的。
可能不管做什么工作,只要上班,那心情都跟上坟差不多。
更何况是这个时间点。
有人做问询笔录时,大概是他口气有点生硬,立刻就引起了被问询人的不满,吵闹了起来。
周鹏顺着声音抬头去看了一眼,见王杰已经过去处理了,便转头继续去看法医做初步的尸检。